搖花放鷹傳 第四十七章 飛鵬七擊 作者 ︰ 臥龍生

這等出劍手法,又具極大威力,不但是東方雁初經乍見,就是閱歷豐富的覃奇,也看得目瞪口呆。

四大劍使果然是身懷奇技。

東方雁鎮靜下震動的心情,道︰「閣下的劍招很高明。」

韓昆淡然一笑道︰「夸獎了,韓某雖然用劍,但出劍的時候不多,也從禾遇過一個人接下我震蛇十二式,閣下不錯了。」

他口氣平和,但詞鋒犀利,不知是譏笑,還是真的贊揚。

東方雁道︰「韓兄劍路怪異,在下是初次見到,想來,以閣下之能,不致只會這震蛇十二式了。」

韓昆道︰「下一次兄弟用的是」飛鵬七擊「,東方兄小心一些了。」

東方雁道︰「哦︰「韓昆笑一笑,垂在地上的軟劍,忽然緩緩抬了起來。像一條蛇,緩緩由劍尖抬起,直到軟劍筆直。這時,陣勢忽然開始移動。預先約定的變化,東方雁只好移動了腳步。很快的轉入了另一個方位。移動的人影中,有一個填補了東方雁的位置。韓昆想出劍,展開第二招攻勢,東方雁已轉了方位,不禁一怔道︰「東方兄,未分勝負而走,不怕壞了你們東方世家的威名麼?」

秋飛花道︰「朋友,別急,由在下奉陪也是一樣。」

韓昆雙目盯注秋飛花的臉,道︰「你是誰?」

秋飛花道︰「秋飛花。」

韓昆哦了一聲道︰「你代替了東方雁?」

秋飛花道︰「咱們對決的時間,也不太多,如是再一次陣法移動,在下也可能要失陪了。」

韓昆道︰「諸位如是想用車大戰,至少可以找一百種理由出來。」

秋飛花道︰「寸陰如金,閣下如是想分出勝負,最好是盡快出劍。」

韓昆道︰「不錯。」突然,飛身而起。

他升起的身法,也很怪異,筆直的升了上去。

秋飛花吸一口氣,凝神待敵。

韓昆用的是輕功中極難練的「潛龍升天」。

只是他飛高到兩丈多高之後,突然一個轉身撲了下來。

手中軟劍,盤空下擊,化起了一片蓋頂劍花。

秋飛花一提氣飛身而起,劍尖如虹,迎上了落下的劍花。

但聞一陣金鐵相觸之聲,兩條騰空的人影,突然落了下來。

兩個人,都落在原來的停身地方。

韓昆吁一口氣道︰「好劍法︰「秋飛花對這人的怪異劍招,也是暗暗佩服。如若沒有無難翁一番授藝,沒有地下古堡中一番苦學精進,這一劍,就無法接得下來。吸口氣,納入丹田,道︰「彼此,彼此。」

韓昆笑一笑突然又飛了起來,揮劍下來。

秋飛花也是每當他劍招下擊的當兒,飛身迎了上去。

韓昆飛撲了七次。

秋飛花接下了七劍。

韓日竺張臉,變成了一片育白顏色,秋飛花地出了一身大汗。

站在秋飛花身後的梁上燕,輕輕吁一口氣,道︰「秋兄這打法,很耗真力。」

秋飛花道︰「我知道,他不會比我輕松。」

韓昆緩緩收起了軟劍,道︰「青山不改,下一次,咱們再見面,定當分個生死出來。」

秋飛花道︰「在下也有此心。」

韓昆突然轉過身子,舉步而去。

張威輕輕叫了一聲道︰「劍使……」

韓昆停下腳步,冷笑一聲,道︰「什麼事?」

張威道︰「他們戒備森嚴,今宵攻入的希望,只怕不大了。」

韓昆沈吟了一陣道︰「你金刀一試吧……」

轉過身子,身子快步行去。

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中不見。

望著韓昆消失背影,張威暗暗一笑,回身說道︰「秋飛花,藍旗堂天罡刀張威領教。」

陣法第二次移動。

秋飛花還來不及答話,已轉入另一個方位中。

遞補了秋飛花位置的是書劍秀才傅東揚。

傅東揚長劍出鞘道︰「傅某奉陪。」

張威道︰「傅兄弟教的好弟子。」

傅東揚道︰「兄弟雖只是一個秀才,但卻教了一個狀元徒弟。」

張威︰「縱然今宵咱們無法破陣而入,但你們絕無能長期和敝教抗拒。」

傅東揚道︰「華一坤比你如何,但那一樣留不下我們。」

張威道︰「那時情形,咱們小有顧忌。」

傅東揚道︰「顧忌什麼?」

張威道︰「怕傷了東方姑娘,所以,咱們都奉有嚴命,只能生擒,不能傷她。」

傅東陽道︰「現在呢?」

張威道︰「現在,可以不擇手段了,殺死東方亞菱的,可以得重酬厚獎。」

傅東揚道︰「可惜,貴教主錯過了這個機會。」

張威搖搖頭道︰「傅秀才,敝教已全力攔截,八堂堂主都已奉命來,而且是盡出精銳而來。」

傅東揚暗暗吃驚,但口中卻仍然輕松笑一笑道︰「人多未必就能穩操勝算。」

張威道︰「傅秀才,你心中大概也明白,敝教中人才濟濟,通曉五行奇陣的高人,明天就可到,奇陣不足恃,論人手,你們就更難抗拒了。」

東揚心中悄然大悟,忖道︰「原來,那每日一封書信,竟然是用的緩兵之計,天羅教,藉這段時間,疏怠了我們戒備之心,卻把大部人手,調集于此,看來,得從此人口中得知一些內情才行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淡淡一笑,道︰「張兄,對陣相持,要各馮真才實學,似這等空言威嚇,張堂主,不覺著有些慚愧麼?」

張威冷然一笑,道︰「傅秀才,大家都是在江猢上跑了幾十年的人了,用不著動用什麼心機了。」

傅東揚笑一笑道︰「張兄,貴門中高手,要明日才到,但咱們此刻,卻有著立刻反擊的力量。」

張威道︰「傅秀才,你大低估敝教了,我們如沒有充分的隼備,絕不會發動攻勢。」

傅東揚冷笑一聲道︰「華一坤是貴教的副教主吧︰「張威道︰「不錯。」

傅東揚道︰「他帶著貴教中數百人手,和一些護法院中相助,但他一樣沒有擋住我們,張堂主如想以一堂之力,和我們一決勝負,勝敗之數,大概你心中很明白了。」

張威冷冷說道︰「傅秀才,張某人不過是負責一個方位罷了,到此的,也不過是我張某一個人,我一堂之力,雖然是不夠強大,但在下相信蟻多咬死象,本堂中一百二十八名弟子,也許都不足以和諸位單打獨斗,但他們不畏死,眾志成城,至少,可以和諸位拚拚。」

傅東揚听得怔了一怔,忖道︰「這天罡刀張威,不失一個血性漢子,不知為什麼會入了天羅教?」

心中念轉,雙手一抱拳,道︰「多謝張兄賜教。」

突然,一轉身,向內行去。人影一閃,又一個人,補上了傅東揚的位置。

是天處子。

張威深深一笑道︰「傅秀才去了,換來了你這位老道士。」

天虛子道︰「是不錯,想不到,咱們這一次見面,竟然會是一個勢不兩立的局面。」

張威黯然嘆息一聲,緩緩向前行了兩步,低聲道︰「道兄,破圍而去,雖不能全軍而退,至少,可以保留下一部分實力。」

天虛子笑一笑,低聲道︰「盛情心領,我們自有打算……」

張威接道︰「道兄,什麼打算,難如願,眼下只有一個字」走「!」

天處子道︰「張兄,我們有一個女諸葛,坐鎮中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張威似是還想說什麼?

突聞一陣哈哈大笑之聲,傳了過來,道︰「張兄,這老道士牛鼻子,頑固得很,不用和他多費口舌了。」

隨著那大笑之聲,一條人影,疾飛而至。

轉頭看去,只見一人身著黃袍,年約六旬,方面大耳,斜背著一只寶劍。

張威臉色微微一變道︰「秦兄。」

黃袍人笑道︰「兄弟途中遇上了韓劍使……」

張威接道︰「他們防備得很森嚴,攻打不易。」

黃袍人笑一笑,道︰「張兄的驍勇刀手,試攻過麼?」

張威道︰「他們布下了奇門陣式,驍勇刀手必須要兩面繞攻過去,極為不易,只有三尺寬的一個正面,可以攻襲,正面的防守,極為堅強,咱們失去了人多的優勢。」

黃袍人笑一笑,道︰「張兄的意思是……」

張威接道︰「我不願咱們的傷亡太多,所以,我準備把他們困在此地,等教主派來的一口匹人到此,破去奇陣,再行搶攻。」

黃袍人道︰「張兄帶來了多少人?」

張威道︰「藍旗堂下的高手,兄弟全都帶來了,除了二十四名勇驍刀手外,還有一百零四名弟子。」

黃袍人道︰「兄弟也帶來了黃旗堂下的全部精銳,教主下令,不惜任何犧牲,必須要殺死東方亞菱。」

這兩人你言我語,談的全都是自己的事,但卻是充滿著心戰、威脅。

天虛子內心中也感到無比的震驚,但他表面上,卻保持了絕對的鎮靜,微笑不言。

對兩人對答之言,可作兩種不同的解釋,一種是恐嚇,一種是故意漏出教中的機秘。

只听張威輕輕吁一口氣,道︰「秦兄,咱們七旗堂是不是全都要來此地?」

黃袍人道︰「不錯,七旗和大合八堂,都奉到了令諭,全部精銳,盡集于此,方圓三十里內,都設下了埋伏,人手逾千,無一不是江瑚中的高手,我不信東方世家真有通天澈地之能,能逃此危。」

張威道︰「秦兄說的是,千百年來,江上可算從未有過如此強大的實力,集中一處,就算他們是鐵打銅鑄的羅漢,咱們也要把他化成水。」

黃袍人哈哈一笑道︰「張兄,你驍勇刀手已試過了,不知可否讓兄弟也試試?」

張威道︰「久聞秦兄訓練了一隊劍手,不但是劍術精絕,而且,還可以發出飛劍傷人于百步之內……」

黃袍人笑一笑,接道︰「張兄,對兄弟的事,模得很清楚啊?」

張威道︰「咱們共事十餘年,怎會互不相知?秦兄對兄弟堂中的事,還不是了如指掌。」

黃袍人道︰「張兄,要不要兄弟試試呢?」

張威道︰「秦兄一定要試試,兄弟也不反對,不過……黃袍人接道︰「不過什麼?」

張威︰「距離天明,不過還有兩個時辰,何不等到大明,破去奇陣之後,再合力而攻。」

黃袍人道︰「張兄,兄弟無意搶你的功勞,我只是不相信,三兩人的力量,真能對付兄弟訓練的飛劍手。」

張威道︰「秦兄如此說,兄弟倒是不便再付勸阻了……一揮手,接道︰「退下去。」

二十四名驍刀手,應了一聲,疾快的退了下去。

黃袍人拔出弓一揮,兩隊黃衣人,疾快的奔了過來。

天虛子凝目去,只見來人分作兩隊,也是二十四名。

二十四人穿著一般黃色的勁裝,背插弓,但腰間,卻有一條五寸寬窄的虎皮帶子,上面,插了一十二把八寸左右的短劍。

所謂飛劍手,大約就是指他們身上的十二把短劍而言了。

這些人年齡雖然不同,但卻在二十五至三十六間。

正是一個人體能尖峰的精壯時期。

黃袍人揮揮手,二十四名飛劍手,在他身後,列成兩隊。

大虛子聚足目力,打口了那些飛劍手一眼,暗暗一皺眉頭。

黃袍人並未下令飛劍手攻向大盧子,卻緩步而上,道︰「牛鼻子老道,你就是玄妙觀土天盧子吧︰「大虛子笑一笑,道︰「正是貧道。」

黃袍人笑道︰「你認識我麼?」

大虛子道︰「你是」流星劍「秦琪。」

黃袍人︰「不錯,正是秦某,想不到你還識得在下。」

大虛子相當的鎮,不帶一絲火氣,一合掌,道︰「流星劍,天下聞名,貧已聞名久∣。」

流星劍秦琪冷笑一聲,道︰「當年由閣下領導大破魔刀會,威風十足,很可惜的是,秦某人一直沒有和閣下踫過頭。」

天處子笑一笑,道︰「這麼說來,當年閣下也在魔刀會中了。」

秦琪道,「很可惜︰當年兄弟未在魔力會中,所以,沒有和閣下踫頭,想不到二十多年後,咱們竟會踫上了。」

天虛子道︰「秦兄,準備今日和貧道一決勝負了。」

秦琪道︰「難得踫上頭,希望今天能夠有一個勝負之分。」

天虛子道︰「閣下一片心意,貧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琪冷笑一聲,長劍出鞘。

天虛子劍上的造詣,已有了相當的火候,在地下古堡中,更上層樓,但他面對名滿江湖的流星劍客,也不敢稍存大意之心。

流星以招數快速馳譽江湖,目芒種攻勢凌厲的劍法。

秦琪拔劍在手後,並未立刻出招,一直冷冷地望著天虛子。

他心中對這位一口子譽江猢的五俠之苜,心中實有著相當的畏懼,不敢輕易出手。

他要看出天虛子氣勢上的破綻,然後,再一擊成功。

但他看了良久,仍禾瞧出一點破綻。

天處子冷笑一聲,道︰「秦琪,你怎麼還不出手,久聞你流星七快劍,疾如飄風,當今武林之中,有不少人死傷在你的七劍之下。」

秦琪道︰「不錯,流星七快劍在江猢上享有了相當的聲譽,但我還看不出用在你身上的破綻。」

天虛子道︰「哦!」

秦琪冷冷說道︰「流星七快劍,是一種凌厲的快劍,它一經發出,那就如堤潰山崩,不到一氣用完七劍,不會停下。」

天處子肅然說道︰「劍是如此,你為什麼還不用出來呢?」

秦琪冷冷說道︰「閣下肅立的氣勢,不見一點破敗,流星七快劍,雖然凌厲,但卻不能無孔而入,我在你身上找不出施展流星七快劍的空隙。」

天盧子道︰「這麼說來,秦兄,隼備放棄咱們這一戰了。」

秦琪冷笑一聲,道︰「你錯了,我雖找不出你身上的空隙,但我要憑藉著真實的武功,和你一決勝負。」

天處子點點頭,道︰「好︰貧道奉命。」

秦琪冷笑一聲,道︰「道長小心了。」

突然一劍,刺了出去。

天虛子舉劍封去。

哪知秦琪出劍快,收劍更快,天虛子劍招剌出,秦琪的長劍,已然收回,刺向第二部位。

他劍勢快速,果然不愧以「流星劍」稱譽的。

天虛子長劍疾轉,完全改換了守勢。

秦琪展開了一輪快攻,劍如落英、流星,快過閃電飛虹,但天虛子沉穩的劍勢,何如。道光幕,有如峙立的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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