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斯中心城公爵大道66號,這棟位于十字路口拐角處克建築,就是幻影流最主要的宗派獅鷲騎士機甲格斗館總部所在地。
格斗館的大門,是拱形石門,門框上方,刻有六個鷹頭獅身的獅鷲浮雕。頂上,則是一輛外形和獅鷲極其相似的機甲雕塑。雕塑曲線華美,厚重沉穩地四肢和張揚地戰鷹羽毛相得益彰。這是獅鷲騎士百年來屹立于自由世界的標志。
而此刻,華麗的大殿門外,一片清冷。巨大的格斗館招牌,已經停止了霓虹閃爍,厚重的黑色大門,緊緊關閉著。過往行人匆匆走過,間或,會在人群中听見一聲低低地嘆息。
獅鷲騎士雖然沒有其他流派那麼出名,技法也失傳了許多。可是,這個收費低廉平和近人的格斗館,是在自由港這個充斥著一切對信仰和道德的褻瀆,一切以金錢和權利至上的世界里,許多平民少年夢想開始的地方。
現在,這棟屬于平民的建築,終于走到了末路。大家都知道,在不久之後,這里,將成為泰流的分館。而正直慈和的老騎士史密斯,將失去他的一切。
此刻的格斗館大廳里,氣氛沉悶而壓抑。
老史密斯的目光,緩緩轉動著。獅鷲騎士館數十名的核心成員,都已經聚集在他的面前。
站在最前面的一高兩矮三位老人。是獅鷲騎士館地三位長老。
他們是獅鷲騎士館的支柱。也是自己的師兄弟。一同長大一同學藝,也一同苦苦支持著幻影流。和自己一樣,年過六旬的三位長老已經顯出了老態,回想數十年前,他們。可都是天賦出眾的青年俊彥。
為了幻影流,他們已經付出了太多。
長老身後,齊刷刷地站著三十名獅鷲騎士最核心地弟子。領頭的,就是自己的兒子科茲莫。
年輕人們的臉上,沒有沉重和落寞。盡管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依舊挺著胸膛,和往常一樣,站得筆直。
這是獅鷲騎士館最寶貴的財富。這些來自平民階層的弟子們年輕。有天賦能吃苦,忠誠而勇敢。如果幻影流的核心技法還在,如果再多給他們一點時間,假以時日,他們會成為所有流派中機士中的佼佼者。
可惜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一陣絞心般地悲痛襲擊了老史密斯。就在剛才,絕殺流和破山流,已經對自己關上了門。不僅如此,從自己了解地形勢來看,許多流派和勢力,都已經和泰流同流合污。
對他們來說。幻影流已經是早就注定需要徹底抹去的流派。這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覺得天崩地裂的,只是自己和眼前的長老、弟子而已。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情況,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老史密斯地聲音沉重而憔悴︰「獅鷲騎士在自由港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自由港,已經不是以前的自由港了。在各大勢力的爭斗中,我們被清除,其實,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大廳里一陣騷動,三位長老只互相對視一眼。長嘆一聲,而下面的弟子早已經群情激昂。
「大不了我們跟他們拼了!」
「就是!我們生是幻影流地人,死是幻影流的鬼。在自由港,我們也能召集起上千敢拼命的師兄弟來。無非是個魚死網破!」
「館長,你們走吧。這里就交給我們好了。看泰流那幫雜碎能拿我們怎麼著!」
老史密斯擺了擺手,等弟子們安靜下來,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必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我們機甲館的產業。早已經抵押了出去。這些年苦苦支撐的經營,也耗費得差不多了。跟泰流賭。我佔了便宜!」
「而今天,這個便宜我還想多佔一點。」老人的臉上,浮起一絲狡黠地笑容︰「從現在起,你們,就不再是獅鷲騎士的弟子了。」
轟地一聲,整個大廳隨著老史密斯的話頓時炸了鍋。
「為什麼?」
這是所有人地問題。而每一個人其實都知道答案。
「退學文件,我已經簽署好了。他們能拿走的……」老史密斯站了起來,慈愛地眼光和科茲莫悲痛欲絕的眼楮對在一起︰「不過是我的一條命而已。」
「父親!」盡管死死捏著拳頭,咬緊嘴唇。淚水,還是猛然涌出了科茲莫的眼眶。
「這次泰流出賽的,是一級機甲統領門羅。這個人,在泰流年輕一代中,算是領軍人物。听說他的手速已經突破了六十五動。在之前代表泰流出戰的所有戰斗中,未嘗一敗。」
老史密斯說著,走到科茲莫面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昂首看著一眾弟子道︰「不過,我不怕他!對我來說,贏了是賺了。輸了,我也沒虧什麼。只要你們能扛起幻影流地大旗,讓這個流派,繼續走下去。直到我們找到我們的核心技法,重新站起來!」
「父親!」科茲莫嘶啞著嗓子哀求道︰「讓我去!」
「不!」老史密斯轉過頭,死死地盯著科茲莫道︰「你還有比這場比賽更重要的事情!帶他們走,去找到那個人。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讓你的父親在悲傷和絕望中垂垂老去。」
轉過頭,避開科茲莫心若死灰的眼楮,老史密斯對眾弟子道︰「我為幻影流扛了一輩子,現在,這個擔子,我交給你們了。我能死在競技場上,而不是床上。你們應該為我感到高興!」
老史密斯地話音剛落。忽然,大門被猛地踢開。一群人大搖大擺地闖進了格斗館大廳。
「泰流的人!」所有弟子全都怒火中燒,紛紛攥緊了拳頭。
脾氣
,已經忍不住喝斥出聲︰「你們想干什麼?」
「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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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獅鷲騎士館數十名弟子噴火的目光,走在最前面的庫伯拍著手道︰「真熱鬧啊。沒想到我一來,就看見一出父慈子孝地表演。真是感動得我眼淚嘩嘩的。」
隨著庫伯拍手,跟在他身後的人都一臉譏諷地使勁鼓掌。
「庫伯先生大駕光臨……」老史密斯攔住群情激奮的弟子們,微笑著道︰「不知道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庫伯微微一笑道︰「反正過幾天,這里就屬于我了。我今天路過,順便進來看看自己的產業。這不算過分吧?」
這不算過分,什麼才算過分?
獅鷲騎士館的弟子們眼楮都紅了。
「不錯,不錯。」無視在場的所有幻影流弟子。庫伯背著手,領著六個精悍的手下和七八個泰流弟子,饒有興致地圍著大廳打轉︰「房子還算好,就是這些獅鷲雕刻太討厭,回頭叫人把這些都敲了。」
「敲你媽!」盛怒之下。站在科茲莫身後地托馬斯就想沖上去動手。
「站住!」老史密斯怒喝一聲︰「都別動!」
「怎麼?」不遠處的庫伯笑容滿面地看著托馬斯︰「想打我?」
「來者是客。」老史密斯哈哈一笑道︰「庫伯先生隨便看。」
說著,老史密斯轉過頭,壓低聲音道︰「庫伯是存心來挑釁的。想的就是和我們發生沖突,你們要離開自由港,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一旦動手。他就有足夠的理由讓你們都留在這里!到時候,誰也沒辦法替我們說話。」
「老不死。」庫伯緩緩走到幻影流眾人面前,看著老史密斯道︰「你倒是挺狡猾。跟我挑戰,先把後路都找好了。」說著,忽然扭頭,一口唾沫吐在托馬斯地臉上︰「你不是想打我麼,來啊。」
大廳里,一片死寂。
屈辱和憤怒,灼燒著獅鷲騎士館每一名成員的神經。老史密斯。科茲莫以及所有的長老和學員,都面色鐵青。
大伙兒都知道,只要今天一動手,流派聯合會以及各大勢力,將會立刻限制獅鷲騎士所有成員出境。庫伯來這里,就是來挑釁,就是想把整個幻影流連根拔起,動手,正合了他的意。
可是。不動手……看著被一口唾沫啐到臉上的托馬斯,所有人的牙都咬得 作響……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庫伯和神情囂張地泰流一干人。斜眼而睨。他們等待著,等著面前這幾十個已經渾身顫抖的幻影流弟子沖上來。六個精悍的打手,已經做好了準備。沒有機甲,這些機士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
「請問……」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這里收學員麼?」
緊張到幾乎爆裂的氣氛,仿佛忽然被開了個口子,一下子泄了氣。
所有人回頭看去,一個又白又宣地胖子從門口一步一挪,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點頭哈腰地道︰「我想學機甲,你們收學員麼?」
看見這個胖子,科茲莫只覺得一股血液直沖頭頂。整個人,都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他扭頭去看托馬斯,卻見擦掉唾沫的托馬斯也正看向自己。互相之間,都發現對方的眼神,透露著無法置信地狂喜。
「學什麼機甲!」一個站在庫伯身旁打手見好好的局被這胖子攪了,不禁罵道︰「滾出去。」
「你是這里地館長?」怯生生地胖子眨巴著眼楮。
「你管我是誰,叫你滾蛋听到沒有?」打手一眯眼,目光冷冽。
「對不起,這位先生。」老史密斯道︰「他不是我們機甲館的人。我是這里的館長。不過,我們現在有些事情,不方便招收學員。你還是去其他機甲館看看吧。」
「哦。」胖子恍然大悟,拿眼瞟了那打手一下,撇嘴道︰「裝得到挺像,我還以為他是館長呢。原來連學員都不是……裝什麼大瓣蒜?」
「你……」一直試圖把胖子嚇跑的打手,沒想到自己任憑面目擺得怎麼猙獰,這傻乎乎的胖子不但沒有害怕,反而一副蔑視的樣子嘀嘀咕咕。一時間氣得發暈。
「哈哈。」眼見泰流的人說不出話來,獅鷲騎士的弟子們不禁哄堂大笑。
「你不知道,幻影流已經快要不存在了麼?」一個泰流弟子惡狠狠地盯著胖子道︰「得罪了我們泰流,我敢保證,在自由港沒有哪家流派敢收你!」
這個泰流弟子的話雖然有些夸張,不過,卻沒有人能夠反駁。此時泰流正是一手遮天地時候。普通流派,的確沒有人敢接受他們要封殺地學員。而排名在泰流之前的兩大流派,所收的學員,也不會是這樣一個衣著普通,座艙稍微小一點就塞不進去的平民胖子。
「如果你識相的話。」泰流弟子冷笑著,表情囂張得意︰「就趕緊滾!」
「泰流是什麼東西?」胖子憨頭憨腦一臉困惑。
冷笑,凝結在了所有泰流弟子的臉上。就連庫伯的額頭,也不禁青筋直跳。
胖子撓了撓腦袋道︰「什麼**破爛玩意兒,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泰流下流,趕緊的,別耽誤我報名。」
什麼**破爛玩意兒!
所有泰流弟子的臉都青了。這或許是泰流這麼多年來,所遭受的最大的侮辱。
「你再說一句!」庫伯走到胖子面前,咬牙切齒地道。
「你他媽缺心眼啊?」胖子驚奇地看著庫伯︰「罵你們的話你都想多听幾遍,你犯賤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