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蓝为了将绢儿贬出宫去,便四处挑剔绢儿的不是,只为了激绢儿大声的反驳他、对他不敬,那麽,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废后了。
「跟你说过几百次,要你在我的面前不准哭哭啼啼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啊?」纳蓝大声吼道。
不过,他也真的挺佩服绢儿的,绢儿在他发脾气时,只会哭而已,什麽都不吭,令他真是又气又恼。
「绢儿、绢儿!你要自称‘臣妾’,教了几百次都教不会,你怎麽这麽愚笨啊!」
「我……」绢儿圆滚滚的眼珠里蓄满了泪水。「皇上,臣妾只是爱哭而已,臣妾不笨的……」她紧抓著手中的绣帕。
这条绣帕同一般的帕子不同,是她绣了好几日才绣好的,上头是一对龙凤。
教她女红的师傅同她说,龙代表著嘉愚王朝的天子,而凤代表的则是星后。
师傅说她的绣工极好,而她在欣喜之馀,则是想将这条绣帕送给纳蓝。
但她总是惹得纳蓝发火,也只好用这条绣帕擦眼泪、擦鼻涕的,每次她都想将它洗净了再送给纳蓝,但它似乎没有洗净的一夭。
所以,这种情形也令她感到十分苦恼。
「臣妾、臣妾……明白。」她全身又开始发抖了。
「去!去将朕最喜爱的青玉瓷马拿过来!朕想看看它!」纳蓝坐在龙椅上,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臣妾……臣妾不知道青玉瓷马放在哪里?」她怎麽知道皇上最爱的青玉瓷马是什麽啊?这分明是给她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嘛!
「小顺子,你知道吧!」纳蓝懒懒地说道。
「小顺子知道!」
「知道就领著皇后去将青玉瓷马拿过来吧!」
纳蓝的鹰眼紧盯著绢儿,「你可是要将青玉瓷马拿好,不要笨手笨脚的将青玉瓷马摔坏了。」他叮咛著。
他才不屑在青玉瓷马上做手脚呢!他贵为一朝的天子,做事自然是光明磊落的,更何况青玉瓷马可是他十分锺爱的玉器,相比之下,它可是比赫连绢儿还要有价值多了。
「青玉瓷马是我祖父那一代与嘉笨皇朝以及嘉呆皇朝交换的信物,同时也是维持三国和平的重要信物。」
听到纳蓝的话,绢儿吞了吞口水。这麽重要的东西,她真的怕会笨手笨脚的将它摔坏了。
「这样你懂了吗?」
「臣妾懂。」
「懂就快去拿,由小顺子带你去拿吧!」
「小顺子公公……」绢儿可怜兮兮地看著站在纳蓝身後的小顺子。
小顺子则是走到绢儿的面前。「皇后,请。」
青玉瓷马收藏在一只黑盒子里头,当盒子一打开时,青玉瓷马会发出碧绿的光芒,迷炫了绢儿的眼。
她的家境是如此贫穷,一下子由一般的平民变成皇后,可谓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皇宫里所有的东西,对她来说全是稀奇的,虽然这阵子她也看过许多奇珍异宝,但是,她还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青玉瓷马。
「皇后……」看到绢儿傻呆呆地看著青玉瓷马,小顺子连忙唤道。
「什麽?」绢儿这才回过神来。
「皇上要欣赏这青玉瓷马,您是否应该拿给皇上了?」小顺子提醒著。
「是、是,小顺子公公说得对。」她小心翼翼地将青玉瓷马从盒子里拿出来,「现在便要将它拿给皇上了吗?」
「是的。」
虽然绢儿也知道自己爱哭,但是基本上,她认为将这个青玉瓷马送到纳蓝的面前根本不是什麽困难的事。
***
「皇上、皇上,臣妾将青玉瓷马给您拿来了。」绢儿两眼闪著光芒,一心只认为她好不容易做了一件可以讨纳蓝欢心的事,所以高兴得不得了。
「将它拿给朕。」
「好的。」绢儿说道。
但是,蹦蹦跳跳的她没注意到门槛,脚不小心就这麽勾到了门槛,整个人的身体往前倾。
这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谁晓得绢儿就算拿个瓷马都会跌跤。
「你小心一点!」看到绢儿整个人跌得很难看,纳蓝气极了。他连忙的走向前,「你到底会不会走路啊?」
他可不是要扶绢儿起来的,他是要看看他的宝贝有没有什麽问题。
「会……会……臣妾会走路……」眼泪已经在绢儿的眼眶里头打滚了。
在跌倒的瞬间,她的小手紧紧的抱著这座青玉瓷马,就怕这座瓷马有个什麽闪失。
「喏……」纳蓝蹲下了身,伸出了手。真的是个麻烦的爱哭鬼,叫她去拿个东西给他,都可以跌成这样,他真的是服了她了。
绢儿欢欣的睁大眼,原本以为纳蓝是要伸手扶她的,她立刻将自己的小手放在纳蓝比她大上许多的手掌上头。
纳蓝嫌恶的皱起眉,看到那自作主张放在自己手上的脏手,不悦的拍开她。
「皇上……」
「你以为我要扶你啊?」纳蓝同小顺子使了个眼色,小顺子连忙将绢儿给扶起。
「皇上,您不是要扶臣妾吗?」
「你想得美,扶你可是会弄脏了朕的手,朕要看看朕的青玉瓷马有没有什麽瑕疵还是裂著了,你要知道,这对我们嘉愚王朝来说可是十分重要的,它要是裂上了一小角还是怎麽样的话,你皇后就不要当了。」
不要当就不要当,反正她根本就不希罕当皇后啊!绢儿在心里头难过的想著。
她在小顺子搀扶之下站起身,并且将青玉瓷马交给了纳蓝。
纳蓝心里虽然不舍这座价值连城的青玉瓷马可能因为绢儿的粗心有了一点小瑕疵,但是,他一方面又想,若是可以藉此机会休掉这个皇后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接过青玉瓷马後,他上下左右的看著这座瓷马,有些期待的想找出瓷马上头有没有多了或是少了某些地方。
但,很可惜的是没有。
他心里头有些不舒坦,可青玉瓷马没事,他心里真的也是挺高兴的。
恶狠狠的瞪了绢儿一眼,「没用的家伙,拿个东西都拿不好。」他还是忍不住啐道。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
「你以尢你要是故意的话,还可以站在那里吗?真的是个没用的饭桶。」说完,纳蓝气呼呼的拿著青玉瓷马离开了。
「小桃,我真的很没用吗?」当天晚上,绢儿坐在梳妆台前让宫女小桃梳发,当她这麽一问之时,宫女小桃都愣住了。
她可是他们嘉愚王朝的皇后啊!怎麽会没用呢?这说出去可是会令朝中大臣每个人都趴倒在地上了。
「不会啊!皇后你怎麽这麽说?」小桃吓了一跳。
「不会吗?我觉得我一无所取,就只会哭,其他什麽事都不会,甚至於拿个青玉瓷马都可以跌跤,差一点摔坏了瓷马,我这不是很没用吗?」
是啊!她这麽没用、这麽爱哭,为什麽绣儿要跑掉让她顶替这个皇后的位置呢?
她根本就不要当皇后啊……更何况,依她这一个月当皇后的情形看来,当皇后有什麽好呢?
没有!什麽都没有。
皇上好讨厌她,她甚至怀疑,也许她消失会对纳蓝比较好。
她真的有这麽惹人厌吗?她只知道她爱哭而已,她爹娘也从没这麽讨厌她过。
而太上皇、皇太后要她做的事,她半点都没有做到,这更令她觉得愧疚极了。
小小年纪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才可以管得动纳蓝这匹野马。
「那只是皇后你没有留心脚步而已,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差一点摔坏了那匹青玉瓷马啊……」幸亏它没有怎麽样,否则,她真的就完了。
「皇后,可……那匹青玉瓷马也没坏不是吗?」
「这倒也是。」
「反倒是你身上多了这麽多的伤口,幸亏星太后四处云游了,否则,要是让皇太后见著,这可怎麽得了啊?」绢儿身旁大小事都是小桃这个宫女在处理的。
小桃也帮绢儿擦洗身子,今晚在绢儿沐浴时,她看到绢儿的膝盖磨破了皮,真的是太不得了了。
皇后可是千金之躯啊!有一点点小小的伤口都是她们这些宫女的照顾不周,这要是被其他人发现,她可能就得被逐出宫去了。
「这只是小伤口而已,又不痛。」是啊!那时她满脑子都只是那座青玉瓷马,怎麽管得著自己到底受伤了没啊!只要那匹青玉瓷马不出任何事,她就真的要谢天谢地了。
「不行,这还是要上药的。」
「我之前在我家也常常受伤,那里都没有人管我。」她爹娘向来只喜欢姊姊而已,没有人会注意如此不起眼的她。
「皇后,可是你现在的身分不同了啊!你是皇后啊……在宫里的一举一动全都是那些嫔妃的典范,是受到许多人注意的。」
「是吗?」绢儿瞅著怀疑的眼神看小桃,「真的是这样的吗?」
「是的。」小桃点头,「皇后,你不是什麽没有用的人,你对我们整个嘉愚王朝来说是很重要的,占著举足轻重的地位。」
「真的有这麽重要吗?」绢儿还是十分怀疑。「可是我什麽都不会啊!」她唯一会的就是在每个人的面前嚎啕大哭而已,其他的根本就都不会。
「皇后,你只要不随便哭就好了。」
「这样就行了吗?」小桃教的真的会有用吗?她只要不哭就没事了吗?
「是啊……」
「好,那我试试看好了,只要忍著不哭就行了。」绢儿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著,不可口-以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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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邢贵妃同皇上请安。」邢贵妃年约十八岁,大纳蓝五岁。
据她所知,星上由於年纪尚幼,根本就没有在任何一宫里过过夜,而那年仅十岁的小皇后爱哭是出了名的,听说皇上见到她总是十分的恼怒,以这种情形看来,只要谁先承受圣上的恩泽,得到圣上的欢欣,就可以统御三宫六院,到时新后也算不上什麽。
「你是……」纳蓝皱起眉,看著眼前这名他有点印象的女子。
他似乎见过她,但是却叫不出她的名字。
「皇上,这位是邢贵妃。」
「哦……原来是邢贵妃啊……」纳蓝还是对於邢贵妃没什麽印象,但他仍然对她点了点头。
「皇上要来赏鲤吗?」在御花园里有个占地颇大的池子,里头所养的鲤鱼每条都价值不菲,有些鳞片还会散发出七彩的光芒,看起来甚是耀眼。
「是啊!要看看朕所养的那些鲤鱼是否还好。」里头有些鱼是纳蓝从小就开始养的。
「臣妾陪同皇上一同赏鲤好吗?」邢贵妃大献殷勤,满心以为年纪小的小皇上最容易受到她的魅惑及躁控了。
「不用了,朕想自个儿赏鲤,你不要来烦朕。」好不容易摆月兑了那个爱哭鬼,与小顺子到鲤鱼池里来看他所养的鱼,现在又多了一个邢贵妃,他真的是会被烦死。
更何况,最令纳蓝心烦的一件事是——这些日子以来,任凭他想尽了办法,就是无法摘下绢儿的后冠,这一点令他十分气恼。
「皇上,臣妾可以陪您一同赏鲤啊……」邢贵妃不死心的说道。
「朕说不用就不用,你退下吧!」
邢贵妃不情不愿的走离纳蓝的身旁,在离纳蓝的不远处,她见到了绢儿。
「哟!我说这不是皇后吗?你怎麽连后冠都没戴就走到御花园了呢?」纳蓝讨厌绢儿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皇宫,邢贵妃心里认为,只要让这个小皇后吃一点苦头,这就是讨好了纳蓝。
纳篮一定会很高兴这个爱哭鬼受苦的。
「你是……」绢儿鼓起了勇气,想要将这条绣好的帕子送给纳蓝,在走到纳蓝的寝宫之时,侍卫才同她说纳蓝到御花园里,於是,她又连忙赶来找他。
「皇后,臣妾是邢贵妃。」邢贵妃特别向绢儿行了一个礼。
「哦……」对宫里大小礼仪都还不是很熟的绢儿,只是随口的应了一声,「皇上在那里吧?」她刚才有看到皇上的身影,似乎是在鲤鱼池那里。
「是啊!」真是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邢贵妃在心里不悦的想著。
她可是礼部大臣的掌上明珠,琴棋书画包括应对每一种都是十分得体,而这个新后怎麽看就像个野丫头一般,让邢贵妃心里有些不平衡。
要是这样都可以当皇后,那她这个礼部大臣的掌上明珠,更是有那个机会了。
「那我要去找他。」
「皇后,恕臣妾讲一句失礼的话,皇上讨厌你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你现在又缠著皇上,这岂不是自取且一辱吗?」
「自取其辱?」绢儿不解的望向一旁的小桃。
「邢贵妃,请你自重!」小桃不悦的对祁贵妃说道。
「你可别狗仗人势,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在我的面前哪有你说话的馀地?」邢贵犯睁大了杏眼说道。
向来像个小媳妇的绢儿从没有见过如此泼辣的邢贵妃,只敢在一旁发著抖。
好凶,这个姑娘怎麽对她这麽凶?她又没有惹著她!绢儿在心里头想著。
「皇后,你快警告她,让她别这麽嚣张啊……」小桃拉著绢儿的衣袖说道。
但是,不管小桃怎麽扯,绢儿的身子就是一直的退,最後甚至躲到了小桃的身後。
「皇后,你做什麽这麽害怕?」小桃几乎都快要吐血了。
「她好凶,甚至於比皇上还凶,我会怕!」她就是胆小又爱哭。
「邢贵妃不敢对你怎麽样的。」小桃对绢儿说道。
「不行,我还是会怕。」她的视线越过了邢贵妃,紧盯著另一头赏鲤的纳蓝。
「看吧……皇后都不吭声了,哪还轮得到你这个奴才说话?」邢贵妃趾高气扬的说。
「邢贵妃,你不要太过分了,最起码你的身分只是个贵妃而已,皇后娘娘不同你计较就算了。」要是不帮绢儿说几句话的话,小桃真的会认为爱哭、胆小的绢儿会被盛气凌人的邢贵妃给吃得死死的。
「这里哪有你这个奴才说话的份,再给我多说一句话,我就要人将你拖下去给杖打几十个大板。」
「小桃,我要去找皇上……」绢儿的手上紧抓著帕子,想冲去找纳蓝。
邢贵妃知道纳蓝根本就视绢儿为眼中钉一般,当然就想在纳蓝的面前好好的修理绢儿一顿。
邢贵妃不动声色的伸出脚,绊倒了绢儿。
绢儿手中的帕子掉到一旁,邢贵妃装作不经意的踩到那条白色的帕子。
「邢贵妃,你踩到皇后的帕子了。」小桃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她一边吼著祁贵妃,一边将绢儿给扶了起来。「皇后,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绢儿拍拍身上的灰尘,「邢贵妃,你踩到我的东西了。」
「这个吗?」
她踩著绣帕在地上磨著,看得绢儿好心痛。
「邢贵妃,那是我的东西,你怎麽可以这麽做?」绢儿还是第一次说话这麽大声,她气呼呼的瞪著邢贵妃。
「臣妾怎麽知道这是皇后的东西呢?它看起来是这麽的微不足道,要是知道这是皇后你的东西的话,臣妾的脚怎麽敢在上头踩呢?」邢贵妃装模作样的弯下腰,不得了的在上头拍了几下,「皇后,真的是很抱歉,这帕子让我给踩破了几个洞,这样的东西依臣妾看,还是不要了,丢了算了。」
就在绢儿伸手要去接那绣帕之时,邢贵妃顺手将它丢到了湖里。
「邢贵妃你——」
「怎麽了?这麽脏的东西就不要了,改明儿个我还你个几十条。」见识过绢儿有多麽没胆,目中无人的邦贵妃自然是把她吃得死死的。
「那是我绣的。」绢儿红著眼眶喊著。
「你绣的又如何?臣妾刚看了一下,丑得很呢!」
「你下去捞还给我。」她怎麽可以将她的帕子丢入湖里呢?真是太过分了。
「皇后,你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你……我要你去捡回来还给我!」她瞪著邢贵妃。
「办不到。」邢贵妃就不信绢儿敢对她如何。
绢儿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这麽生气,只见她扑向邢贵妃,手在她的身上用力的挥打著,「还给我、我要你去捡回来还给我……」
所有的宫女全都愣住了,而邢贵妃则是因完全没想到绢儿会做出如此野蛮的动作,只有任人追打的份。
「还给我,你还给我……」绢儿哭喊著。
「停手啊、停手啊……」邢贵妃被打到缩在地上,「你们这几个人是瞎了吗?快将皇后给架开啊!难不成你们要眼睁睁的见我被她给打……打死啊……」
就在一群宫女七手八脚的将绢儿给架开之时,一旁传出一个十分具有威严的声音。
「这是在做什麽?!全部都给我住手!」纳蓝不悦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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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现不远处那个爱哭鬼及邢贵妃发生争执之时,纳蓝便举步走了过来。
他见到邢贵妃仗势欺负绢儿,伸脚绊倒她并且踩著她的帕子,最後甚至将那条帕子丢入湖里。
他真的觉得邢贵妃太过分了,但是,爱哭鬼这麽打著邢贵妃又有失皇后的身分,最後纳蓝想出一个法子,刚好可以藉机赶走绢儿。
「我说你们这是在做什麽?全都给我住手,赫连绢儿,你没听到是吗?」纳蓝冷著脸说道。
小脸都哭花的绢儿这才听到纳蓝的声音,放开手,看著眼前的纳蓝,「皇上……」
「皇上……」邢贵妃可怜兮兮的唤道,那样子真的是万分惹人怜爱。「刚才的事……是巨妾不对,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怪皇后……」她放低了姿态。
「本来就是你不对,难不成还是我不对吗?」绢儿瞪著邢贵妃,「是你将我的绣帕丢入湖里的……」
「皇后娘娘,我知道那是我的不对,不过,我是一时失手,并不是故意的啊……」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种情形看起来真的是「杀人的喊救命」。
「哪有,你是故意的!」绢儿冲到纳蓝的面前,手一伸,就想抱著纳蓝诉说她的委屈,但却被纳蓝一手给推开了。
绢儿小小的身子跌到一旁,头部还撞出了一块血印子,「皇上……」
绢儿不懂,纳蓝为何要这麽对待她,明明就是她对啊……
难道这个皇宫里的每个人都只会欺负她吗?
她咬著下唇,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皇上……」
「刚才的事朕全都看见了!」纳蓝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想去看绢儿那张爱哭的脸。
「全都看见了?」绢儿愣愣的说道,既然全都看见了,为何还要对她这麽凶?她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啊……
听到纳蓝的话,邢贵妃的心漏跳了一拍,「皇上,您说您全都看见了是吗?臣妾知道那全都是臣妾的错……」该不会他从刚才就一直在看了吧?!这下可怎麽办才好呢?邢贵妃在心里头盘算。
「没错。」
「皇上,你该知道是邢贵妃欺负我!」
「皇后娘娘,臣妾哪敢啊……」
「你们两人全都给我住口。」纳蓝说道,他漠视著绢儿那张可怜的小脸,「你身为一国之母,必须母仪天下,竟然公然追打邢贵妃,这成何体统!」
「皇上,你不是说你全都看见了吗?那你应该看到邢贵妃欺负我才是啊……」绢儿不满纳蓝袒护著邢贵妃,「你不能因为讨厌我就诬赖我,我赫连绢儿虽然只是皇太后买进宫里当皇后的,但也不能任人如此的欺侮……」
「住口。」
「我还没说……」
「叫你住口!」绢儿的指控就像鞭子一般在怞著他的良知。
他知道这全都是邢贵妃的错,但是-要将绢儿给摘下后冠、逐出皇宫,他就必须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我还没说完——」绢儿话才说到这里,便被纳蓝给打断了。
纳蓝扬起手掴了绢儿一巴掌,这个举动令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
绢儿抚著自己的脸,茫然的看著纳蓝,「你打我?」
「你做错事,本来就该打。」纳蓝昧著良心说道。
「你就真的如此厌恶我是吗?」绢儿喃喃的说道:「讨厌我到这种地步是吗?」
「皇上,你请息怒,要怪就怪臣妾,都是臣妾不好。」见到奸计达成,邢贵妃连忙的说道。
「你——掌管三宫六院,却不能以身作则,凭什麽母仪天下?」
「皇上,你诬赖我……」她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惹纳蓝不快了!
就是因为她爱哭吗?她爱哭就得受到纳蓝如此的颐指气使吗?
他怎麽能因为讨厌她就如此的污蔑她?这对她根本就不公平啊……
他可以想尽理由、用尽办法将她逐出宫,但他不能污蔑她啊!
她双眼满是泪水的看著纳蓝,「你知道的是不是……你知道我明明是无辜的是不是?」
纳蓝不语,只是被绢儿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朕只看到你将邢贵妃打得跌在地上而已……」
「是吗?」绢儿不禁冷笑了起来。
是啊!她看破了……原本皇后的位置就不是她的,这是属於既聪明又果敢的绣儿的,不是她这个爱哭鬼的。
这里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人喜欢她,她就像以前在家里一样那麽的惹人厌,她真的好希望纳蓝喜欢她,虽然她年纪尚幼,不知道这是什麽原因,但是,她好希望他喜欢她,可……他却如此对待她!
「听朕旨意,贬皇后赫连氏为庶民,附赠黄金千两!并立即遣送出宫。」
「皇后……」小桃哭喊著。
「有什麽好哭的?」绢儿自嘲的说道:「反正他就是见我不顺眼,要遣送我出宫就出宫吧!反正我根本就不想待在这里。」血一点一滴的自额头缓缓的落了下来,她转身与小桃离开了御花园。
「皇上,哎哟……您这样对皇后娘娘的惩罚太严厉了,要怪就全都怪我好了。」
「你住嘴,再说一句话,我就连你一起贬。」不知为何,纳蓝被绢儿那种盛满指控的眼神看得很心虚也很愧疚,他知道自己真的是诬赖绢儿,但没办法,他就是讨厌她,要她离开他的视线。
「皇上,您明明知道这不是皇后的错啊……」小顺子也为绢儿抱不平。
虽然她是很爱哭,那种爱哭的丑样子让他这个当奴才的看得也很头痛,但皇上如此对待她,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
「给我闭嘴!今日的事除非我父皇、母后问起,否则谁也不准说。」
「是。」
他这麽做是对的吗?纳蓝也不知道自己的作法究竟是错是对,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终於将他的心头大患给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