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帮主!”听到护士说高浪腾要见他之后,靳斯马上就来到病房,他的手中还拿了一份牛皮纸袋。
“嗯……”高浪腾随意的点了点头,“我的事义父知道吗?”他问道,不想此事惊动到他义父。
“回少帮主,二少帮主把您的事压下来了,所以目前帮主还不知道。”靳斯恭敬的说道。
“嗯!”唐天驹办事,他一向放心。“拿一仟万给伤了我的那十几个人。”他嘴角陰冷地扬了起来。
“是的。”靳斯点着头,但是心里却纳闷着高浪腾为何还要拿一仟万给伤了他的那些人,照理说,高浪腾应该会叫人杀了他们才对。
“然后──再将那些人的右手全都给砍下来,而那些钱就算是安家费吧。”他眼睛眨也没眨的,平稳的说出得罪他后的惩罚。
对他来说,杀一个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而且他相信这么简单的工作,‘火龙门’旗下的杀手会轻而易举的就办到。
但,他不会要那些人的命,他只要他们一人一只胳臂就够了,他要他们生不如死!
“是,属下遵命。”
“你们如何找到我的?”高浪腾问道。
“有位小姐找出了您的手机,并打了通电话给二少帮主,要他去将您带回来。”
“哦?”高浪腾挑高了剑眉。
“为了感谢那位小姐,二少帮主还吩咐属下拿两佰万当谢礼,但是那位小姐拒绝了。”
“拒绝?”难道是赚钱少?高浪腾的嘴角习惯性地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找人去查那个女人的底细了吗?‘火龙门’不欠下任何恩情。”
“有,已经叫人去查了。”
“结果呢?”高浪腾缓缓的问道。
“有调查报告。”说完,靳斯连忙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了高浪腾。
怞出牛皮纸袋里的文件,高浪腾的目光扫著文件上的资料。
黄涪湄,民国六十四年生,父母均住在南部,目前没有固定的职业,个性胆小、欺善怕恶、嗜钱如命,无任何的疾病,未来的梦想──当情妇。
将当情妇看成未来的志向?高浪腾的唇色又扬了起来,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看来这个女人还不是普通的有趣。
既然她不接受那两佰万,看来他似乎得跑一趟了。也好!顺便看看他的恩人长相如何。
若是合他的意,也许他可以考虑帮她实现她的梦想也说不定。
☆☆☆
穷啊!要不是那一天她“爱呷假细二”的话,现在她早就成了百万小富婆了。黄涪湄边走边气恼着。
真是的,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她干嘛还要这么三八兮兮、装模作样,将到嘴的肥肉往外推。现在可好了,她是连一块钱都没拿到。
低下头,瞥见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于是便无聊的边走边踢。
啊啦……那个亮亮的是什么?好像是个铜板耶!
她的神经向来对什么都没有感觉,唯一有反应的就是──钱。
加快了脚步,她连忙的伸出玉腿,趁没人注意时,先踩住那个铜币,再蹲,捡起了它。
五元?嘿……忍不住地,黄涪湄露出个笑容,原本她还以为只是一块钱而已,没想到却是五块。
“哇哈哈哈哈……”她笑得阖不拢嘴,将那个五元的硬币放入了皮包里。
今天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待会去巷口买面时,她会记得叫老板娘多加一颗卤蛋。
原本沉重的脚步,瞬间变得无比轻快,她口中还哼着不成调的歌曲。
“魔镜、魔镜告诉我,男人到底要什么……天使的脸孔和魔鬼的身材……”她不停的胡乱唱着,那叫声简直比杀猪还难听。
黄涪湄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原因无它──只因为捡到了五元。
眼尖地,黄涪湄远远便看到一辆宾士车停在她家门前。
哇咧,那个人难道不知道不可以将车子停在人家的家门口前吗?这样会妨碍别人出入耶!
原本她是想跑过去,然后再用力的敲对方的车窗。但是她胆子太小了,而且这条街又是有名的“黑街”,万一一个不小心,敲到黑道大哥的车子,那她的小命不就玩完了。
放轻了脚步,她从皮包里怞出钥匙,身子由宾士车与门之间的空隙穿过,连忙开了铁门进屋。
在她进入屋子之后,宾士车的后车窗被放了下来。
“是她吗?”坐在后座的高浪腾问道。
“是的。”
她方才的一举一动,高浪腾全透过后照镜瞧见了,这个如此爱钱的女人,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她长得相当漂亮,那张脸孔,的确是具备了当情妇的条件,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将当情妇列为她的梦想。
也许他真的可以帮她实现,不过仅只一天罢了,因为他的习惯是不跟同一个女人上两次床,而他也不认为她有办法让他多留她一夜。
除非──她与众不同。
打开车门,高浪腾迈出修长的步伐从车上走下来。
☆☆☆
叮咚……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响起,正在浴室准备洗澡的黄涪湄,一听到门铃声立刻被吓住了。
“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她喃喃自语着。没办法,也难怪她这么想了,她住的可是黑街耶,所以根本没有人放在这时候来找她。
想是这么想,不过她的动作也挺快的,胡乱的套上衣服后走出浴室。
“来了啦!不要再按了……”她就快被这些尖锐的门铃声轰炸的耳聋了。
开了门,她隔着一道铁门看着站在外头的人。
“你是谁啊?”她十分不客气的说道,双手紧揪着衣服,深怕一个不小心,春光外泄,那她可就亏大了。
也难怪她不记得站在门口的男人是谁了,因为从那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那时的高浪腾看起来奄奄一息、要死不活,根本与现在站在她面前显得风姿飒爽的男子差很多,任谁都很难将两人联想在一起。
“你不记得我?”他以为女人只要见过他一次,就不可能会忘记他,看来他找到个例外了。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啊?你算哪根葱、哪颗蒜啊!你以为你是刘德华、还是张学友?”她偏着头用斜眼睨视他。
奇怪……她似乎在哪里看过他?
“可以让我进屋子里去吗?”这可是他第一次站在门口和人说话,更何况还是个女人的家门口。
“开玩笑!老娘为什么要让你进来,万一你是采花大盗的话,那我怎么办?尤其我又长得如花似玉,有着天使的脸孔、魔鬼般的身材,危险性更高!”
黄涪湄的这番话,让他想笑!
他知道她的话不夸大,但是出她自己的口中说出,就令人有股想大笑的冲动。
“我不是采花大盗。”他淡淡的说道,魇魅的单凤眼扫了她精致的五官一眼。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等一下唷,站在这里别动!”黄涪湄连忙转进屋内,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之后,又转回门口。
高浪腾对黄涪湄的举动皱了皱眉。
“我告诉你,我还没有报警。”黄涪湄蹲子,然后将菜刀由门缝递出去,“偌,这把菜刀给你,只要你在我面前‘自宫’的话,那我就相信你不是采花大盗。”她说道。
此时,高浪腾真的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也许这个女人的思考方式与众不同,他在心里想道。
“我想不用了。”
“不用?那你要如何证明你不是采花大盗?”
“我没有必要证明。”他缓缓的说道。
“那就快滚吧!老娘没心情在这里和你拉咧,0204一分钟也要二十元,要和老娘拉咧的话,照时间算钱给我。”
磋!这个男人还真是的,长得帅、长得酷又怎么样?他长得帅、长得酷,大家一看就知道了,还有必要到处按门铃叫大家出来看吗?
真是的!真的印证了一句话:“歹年冬厚英人”啦!
她就遇到了那个“笑人”了,而且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
“和你讲话一分钟要给二十元?”果真和报告上所写的一模一样,是个爱钱的女人。
“人家那种是事先录好的,我这个是现场的,而且我的嗓音犹如‘黄莺山谷’般悦耳,二十元算是打折给你了。”
“这样啊……”高浪腾忍俊不住的笑了,以戏谑的眼神睇着她,这个女人还不是普通的有趣。
“怎么?”
“若我想进屋里和你谈的话,要加多少?”
进屋子里?倏地,黄涪湄的警戒心升起,这四个字的涵意真的太广了,令她不得不更加防范。
黄涪湄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别为了蝇头小利,结果却赔上了自己。
“就算给我一佰万,我也不会让你进来的。”黄涪湄昂起了小脸,很有骨气的说道。
“两佰万呢?”高浪腾立刻开了一张两佰万的支票,报告上载明了这个女人很爱钱,而他想试试看,她到底爱钱爱到什么地步了?
全身张狂、邪魅的气息慢慢的收敛了起来,但那股天生的王者气势,还是不免由言行举止中流露出来。
看着两佰万的支票,黄涪湄开始流口水了,真的要开门吗?这样没关系吗?不过两佰万耶……她要赚好久好久唷!
不过支票也有可能会跳票啊,可不要把她当成傻子了!
“我严重警告你,不要拿张卫生纸在上头随便写个数字就想唬我,老娘可是天才耶……”
“很好,卫生纸。”高浪腾随意的点了点头,看了手中的支票一眼,而嘴角始终保持着莫测高深的笑容,他将支票撕成碎片,往旁一丢。
哼!她就知道那一定是张芭乐票,所以他才会这么潇洒的就将支票给撕了,她真的是天才!
“少帮主……”站在一旁许久的靳斯,忍不住开了口。
顺着声音,她将视线移至站在高浪腾身旁的靳斯。
“咦……你不是那天那位靳先生吗?”他就是那个“不识相”的人啦。
一看到他,她就想到那张两佰万的支票,人家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就不能
随便听听吗?为什么要当真!呜呜……一时间,她的内心又开始淌血。
“很高兴黄小姐还记得我。”靳斯斯文的笑道。
废话!老娘当然记得你,我的那张两佰万的支票,就这么飞了!她可是为此忧郁了很久呢!
“呃……你怎么有空来呢?”忍不住地,黄涪湄开始搓着手,难不成他是“二度”来送钱的吗?
“我们少帮主想亲自来向黄小姐道谢。”
“少帮主?”她将视线又移到高浪腾的身上,“是你吗?”哎唷……这一瞧,他还真有点像她救的那个人,而且……他还留长发。
完了、完了!黄涪湄开始在心里哀嚎,当视线移到地上那堆“卫生纸”时,她简直又想要哭了。
“那地上这些……”黄涪湄苦着脸说道。
“这当然是支票,没想到黄小姐如此视金钱为粪土,真是令我十分钦佩。”靳斯认定了黄涪湄是因太有志气了。
“支票?”黄涪湄的眼睁得又大又圆的,不敢相信她又再次将两佰万给推走了,都怪她这张贱嘴,她等一下一定要进房间用针线将她的嘴给缝起来。
呜呜……她又再度见到两佰万的支票在她的面前飞走了,不知道如果将地上这些“卫生纸”给拼凑组合好,是不是还可以拿去银行兑现?
泣血……痛不欲生的感觉就像她现在这样吧!
“黄小姐,可以让我们进去坐吗?”靳斯再次询问。
“可以……当然可以。”依稀还可以听出涪湄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伸手打开了铁门,在转动门锁时,她真是感触良多啊。
若她刚才就开门的话,还有两佰万可拿,而现在开门不只没有两佰万,还要扫那些令人泣血的“卫生纸”。
她所有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全写在她的脸上。看来她是后悔了!高浪腾在心里讥诮的想道。
“看什么看!”黄涪湄的心都在怞痛了,而那个被靳斯称作少帮主的人竟然还用眼神嘲笑她?
太过分了,她堂堂一个天才,怎么可以让人嘲笑!
“我只是在考虑将菜刀还给你而已。”
“拿进去屋子里啦!”她不耐的说道,转头看着靳斯,“靳先生,你们先去里头坐,我将垃圾扫完再进去。”
“好的。”
拿起了扫把与畚箕,她强忍着阵阵怞痛的心灵,扫着那堆“卫生纸”。
☆☆☆
“扫好了?”看黄涪湄走进了客厅里,坐在椅子上的高浪腾问道。
“废话!等我十分钟。”说完,她连忙走进了房间,到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澡。
“少帮主,黄小姐真有志气!”靳斯说道。
“有志气?嗯哼!”当她知道那些被他撕掉的不是“卫生纸”时,那种欲哭无泪的表情,怎么可能称之为志气!
“是啊,她两次都不肯收下钱,我想可能是调查有误吧!”
“是吗?”
“当然了。”
随意地浏览着这间屋子,高浪腾觉得这间房子的摆设简单极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女人所住的肩于。
没多久,黄涪湄洗好澡,穿着一件T恤与短裤走了出来,替他们各倒了一杯饮料之后,端到桌前坐下。
“靳先生来找我什么事?”现在她已经决定了,只要他们拿出与钱有关的任何东西,她就马上闭紧嘴,先将钱收入口袋里再说。
“是这样的,我们少主打算要亲自登门道谢,所以我们今天就来打扰黄小姐了。”
“太客气了!怎么会呢?呵呵……”黄涪湄掩嘴讪笑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啦……”
“那就好。”
黄涪湄盯着高浪腾瞧,发现他一点表示也没有,这算哪门子的道谢。“你不是要感谢我吗?”
“嗯……”高浪腾点点头。
“那不说来听听,说什么──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之类的话。”黄涪湄勾勾手指头说道。
“这样就够了吗?”高浪腾嘲讽的说道。
“什么意思?”黄涪湄不解的问道。
“我是指口头上的道谢就够了?”
“口头上的道谢?当然如果你要加些实质上的谢礼,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提供你住的地方。”
“真的还假的?”黄涪湄有些狐疑的说道。
天啊!他真的那么有钱吗?那既然他有钱的话,那她就有义务帮他花钱了。
“明天我会让靳斯带你到住的地方。”
“真的吗?”黄涪湄将视线转到靳斯身上,她明知应该是真的,但还是忍不住的想问。
“黄小姐,我明天会来接你的。”
“喔……那别忘记唷!”她提醒着。
“这是当然的。”
高浪腾从椅子上起身,“走吧!”
“是的。”
“不送了!”黄涪湄挥了挥手,哭得阖不拢嘴。
没了钱没关系,但有房子耶,那也不怎么亏啦!况且他们又长得那么帅。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她不是与其他三个损友立志要当情妇吗?
那她从那两个主仆中钓一个不就得了,其实也不一定要钓高浪腾啦,她觉得靳斯也不错,他看起来也像小有资产的样子,虽然钱一定不会比他老板多,不过应该也够了吧!
奇怪,她为什为不钓老板,要钓手下呢?
其实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明原因,可能是因为害怕高浪腾吧,那双漫不经心的眼太过于锐利了,令她有些发毛,那种感觉仿佛在告诉她,只要惹上他,她就别想玩完后转身离开。
很好,就决定要钓靳斯了。
“哇哈哈哈哈……”她忍不住大笑着,就依着她们姐妹淘的计划,将他的钱全都榨干之后,再一脚踹开他。
可怜的靳斯,被人选中当情夫的目标了,要是他知道的华,一定会躲在棉被里哭泣的。
☆☆☆
回到自己的住处,高浪腾坐在沙发上,黄涪湄那种狡狯死爱钱的样子,不停的在他的脑中转着。
“少帮主,您要安排黄小姐住在哪里?”靳斯恭敬的问道。
“这里。”他简短的说道。
“这里?”靳斯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高浪腾从不让女人在这里过夜的,怎么会要他带黄涪湄住到这里来?
“嗯!”
“但是少帮主您……”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高浪腾漫不经心的眼,扫了靳斯一眼。“我以为我还不至于口齿不清才是。”
“属下明白。”
“很好,我明日由公司回来时,就要看到她,明白吗?”
“是的。”
☆☆☆
身穿着牛仔裤与T恤,黄涪湄跟着靳斯走入主屋。
看着挑高的天花板以及价值不菲的家俱,她的眼几乎部快看花了。
“我以后就住这里?”黄滔湄忍不住开口问,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是的话,那她情愿不要醒来。
“是的,黄小姐你是不是不满意?”靳斯连忙问道。
“不不不……怎么可能不满意呢?”黄涪湄连忙的挥了挥手。她已经打定主意,人家问她什么,她一定都会说非常好、没问题。
“那就好,黄小姐请跟我来。”靳斯带着黄涪湄上了二楼。“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将你的行李提进去,你有什么需要再告诉我。”
“嗯。”黄涪湄点了点头。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得自己没有挑错人,靳斯应该比高浪腾好一点,而且他又那么斯文。
人家她最喜欢斯文的男人了,呵呵……最讨厌的就是高浪腾那种型的,因为那种男人太“坏”了。
虽然没和高浪腾有多大的接触,但她就是觉得他是个坏男人!
靳斯发觉黄涪湄正用火热的眼神在注视着他,于是连忙别开了眼,黄涪湄那种算计的眼神让他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意思吧?
靳斯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黄涪湄可是少帮主看中的女人,虽然少帮主没有坦白的说出来,但是从他要黄涪湄搬过来的举动看来,他就是对她感兴趣了,若真如此,一个不小心,那他可能连小命都飞了。
“我先下去了。”靳斯连忙退了下去,决定以后要尽量避开黄涪湄,免得出问题。
黄涪湄环视着她的房间,布置十分的雅致,成组而昂贵的梳妆台、床及衣柜,不禁让她咽了咽口水。
这真的是她见过最漂亮的房间了,想到此,她就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不知这张床的弹性如何,她非得试一试不可。
行李就堆放在墙角,她连整理都没有,就躺上了床。
“好……弹性很好,给一百分。”就是因为太好了,让她一躺上床,睡意即朝她袭来,侵蚀着她那个原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瓜子。
“好想睡……”她打了个大呵欠,没三两下就沉沉的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