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哎唷──哎唷──"
房间内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声,仆役从门口经过,在门前好奇的探望,但碍於知道这是王爷的寝室,所以不敢私自闯人,只能好奇的在外头交头接耳。
门内的大床上,躺著一位玉体横陈的美丽佳人,此刻的她苦著脸,不断的声吟。
"妈啊,洞房这么痛苦,怎么会有人喜欢洞房,早知道我就不要嫁人了,疼死我了。"
她的背、腰、婰部全都直泛疼,好像被块重石重重压过一样,没错,雷若文的体重跟块重石差不多,所以被他压著,等於是被块重石压著一样。
她好不容易翻过身,趴在床上,疼得她冷汗直流,不禁频频抱怨,更想不通为何有人爱做这种事。
"人家说有的女人耐不住寂寞,爱做这种事,所以才要偷人,这种事这么痛苦,杀了我,我也不干。"她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
"哎唷,哎唷──"
她话说多了,她的疼痛依然没有稍缓,於是她又开始哀嚎起来,手忍不住柔著自己的腰、背。
她哀嚎得很大声,雷若文正要走进房禁止她叫时,听到门前有人在说话,他停顿脚步,仔细一听,发现仆役正在交头接耳,有个人小声说:"我看是王爷弄得她要死不活,早上明明王爷抱著她进去,怎么王爷出来后,她就哀叫。"
另一个仆役,又说:"我看王爷是痛打她一顿吧,否则怎么会叫得这么难听,谁都知道上过王爷床的女人,每个都恨不得跟王爷永远滚在床上,所以一定是王爷痛打了她一顿,所以她才叫得这么惨。"
第三个仆役道:"该不会是王爷有什么特殊的嗜好,所以这女的才叫得这么惨吧?"
第三个结论好像最有可能,仆役们忍不住点头,毕竟从没听过哪个女人上过王爷的床之后,叫得这么惨的。
雷若文脸上一黑,他被杜晓宣在外头宣传他只爱男人,或者不能人道也就罢了。
在他的王爷府,只不过是因为他跟她洞房激情了些,她就痛喊得全府内的人都知道,若是传出他有什么特别的癖好,他可忍受不了,他必顺先防止谣言散布。
"你们在干什么?我王爷府内都没事,让你们太闲的在此嚼舌根吗?"他冷酷道,"还是要我将你们全都差去做苦役?"
仆役眼见王爷来了,连忙闭嘴,急忙做鸟兽散。
雷若文见门外已无人,端盆热水走了进去。
"哎唷──哎唷──痛死人了──"
"你吵够了没有?一直喊痛喊得门外的人都听到了。"
雷若文不悦的脸色昭然若揭,杜晓宣一见造成她这么痛苦的罪魁祸首来到,拿起枕头就丢了过去,骂声不断。
"我是只欠你洞房,可没欠你一条命,你这么狠心,把我折腾得全身骨架都快散了,还不准我叫痛,天底下岂有这种道理。"
"你也知道这只是洞房,哪个女人跟相公洞房完,会像你这样叫痛叫得全府内都知道的?"
杜晓宣听得很不顺耳,"别人不叫,那是别人的事,我痛死了,为什么不能叫,我偏要叫,哎唷、哎唷、哎唷──"
跟这个女人说话,可以令人气得五腑六脏都冒烟,雷若文将水盆重重的放下,水还因此溅出了一些。
他是过分了些,但是谁叫她娇媚可人,光是看到她脸上那美如红霞般娇艳的羞红,就让他失了理智,不顾一切的要了她。
但他没想过她真的是如她所说的是个处子,她那比男人还放荡的言辞及行为,让他以为她已经非处子。
再加上他兴起的根本迫不及待,纵然行房之时,已经明白她是处子,但是他向来的自制力完全失去作用,脑子里除了满足自己的之外,完全没了别的想法。
而且更要命的是,她现在全身赤果的躺在床上,背对著他,他依然觉得她美得要命,恨不得能再跟她在床上滚上几回。
"巾子拿去吧。"
他将巾子浸过热水拧乾后,递给她,他虽行房时伤了她,但是他现在纡尊降贵的为她弄了热毛巾,总对得起她了吧,要知道可没哪个女人能得到这种殊荣的。
"拿来干什么?"
她一脸无解,瞪著那冒著白烟的巾子,丈二金刚模不著脑袋的反问了一句,接著又开始喊痛。
"我痛死了,你还拿巾子给我,要我擦桌子吗?还是擦床铺?你真有够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我现在会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全都是你害的,你要是没那么直冲猛撞的,我怎么会……"
他一把掩住她的大嘴巴,唯恐她的大嗓门,散布了某些不该散布的消息,让在门前走动的仆役传为流言。
接著他不知该怒还是该笑的低声道:"你到底有没有行房的概念?你娘没教你吗?"
"我娘在我很小就过世了。"
"你总有阿姨婶婶吧?"
"没有啊。"
"那你爹总有在你成亲前,说些什么吧?"
杜晓宣好像想起来了,坦白无讳的说道:"有啊,他说脚张开就对了,没那么困难的,比砍柴还简单,你看我刚才不是一直脚张得很开吗?"说完,又抱怨了一堆,"可是我爹没告诉我,会这么痛啊,早知这么痛,我才不嫁人呢。"
雷若文开始头痛,以杜虎豹大老粗的个性,他怎么能希求他能对杜晓宣有条有理的说明洞房之夜的事情。
"这热巾子铺在这里,你等一下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雷若文细心的将热巾子铺在她的腰上,顺便用手指在她的腰上不断的柔捏。
"哇,真舒服,不要停、别停──再用力一点──"
她这类似滢声秽语的语句令雷若文僵住,而杜晓宣呼呼喘气别过头,瞪了他一眼,"别停啊,刚才真的好舒服呢,再来、再来啦,手快点动啦。"
雷若文忽然笑了出来,连连摇头,最后笑得眼角满是泪水,狂笑不休。
杜晓宣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纳闷的看著他笑得像个疯子。
雷若文平常板著脸冷冰冰的样子,就帅得没天良了,现在他放开胸怀大笑,看来起简直赏心悦目至极,更别说他的笑声有多么动听,害她也很想跟著他一起笑。
不过她不懂有什么好笑的,於是她开口问:"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你干什么突然发疯笑得这么高兴?"
若是平常女人,他一定不会把自己现在的想法说出来,但是在他眼前的,可是最令他头疼的杜晓宣,这个女人向来不知道羞耻为何物,所以他老实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刚才那样的叫法,倒像荡妇在床上不断叫床的叫声。"
杜晓宣大骇,荡妇这样叫,那是很希望他再来几次吗?她不敢相信的连忙问道:"你是说真的有女人会希望你一直再来吗?"
这对他来说真是大污辱,他的床上功夫可没有任何女人嫌弃,除了这个不识好货的杜晓宣。
要知道多少女人在他床上欲仙欲死,他知道之前自己冲动了一点,但他已在心底告诉自己下次会补偿她,他故意说得有点暧昧。
"若是有趣,只怕你一个夜晚也舍不得放我走呢。"
他说得挑逗,但杜晓宣由半信半疑的眼光,转变成完全的不信,她下了她向来对当官者的评语。
"喔,这铁定是因为人家看你是当官的,官又当得很大,所以不好意思装出很痛的样子,怕你一生气,被你斩首,这些女人真可怜,明明痛得要命,偏偏还要装出很陶醉的叫你再来,我真同情她们。"
雷若文应该要生气的,但是她那不信的目光实在太过可爱,让他气不起来。
他发觉她的老实,真的满可爱的,至少跟那个假惺惺的林心琴比起来,他反倒更能欣赏她的老实。
更何况她全身赤果的让他饱了眼福,他满脑子都是压上她的想法,自然不想跟她计较。
他正想亲亲她雪白的肌肤时,杜晓宣打破他的好梦,自行下了禁绝令,禁止他碰她。
"喂,雷若文,我先说在前面喔,我绝对不要再圆房了,痛都痛死我了,绝对不要,你如果想要干什么,麻烦你去找别的女人。"
雷若文张开嘴,这女人简直是欺人太甚,竟然要把他往外推,不想要他,这简直是对他的一大污辱。
要知道可是有多少姑娘家恨不得能服侍他,伴在他的身边,只有这个杜晓宣竟敢如此的不识好歹。
他这次真的火大了,他想疼惜她,她却把他当成路边不值钱的烂货,拼了命的往外推。
而且,之前还说要休了他,不然他休了她也行的逃之夭夭。
不过,她若真的逃回苏州也就罢了,后来,竟然在京城让他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坐同桌有说有笑的。
那笑颜看得他火冒三丈,她对他的脸色也没好到这种程度,她是他的女人,结果竟敢对别的男人展露她不曾在他面前展露的笑颜。
好不容易跟她圆了房,她却不肯再跟他行敦轮之礼,这个女人究竟把他雷若文当成什么了?
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废物吗?
他脸上神色一寒,把剩下的半盆水差点打翻,冷声道:"好,随便你,你不想跟我行房,若我找了别的女人你也别想有意见。"
杜晓宣摆手道:"去,快去找别的女人,我痛得要死,我看我得躺个三天才能下去走动。"
"你──"这女人,生来要气死他的,他气得甩门离去。
杜晓宣不解的望著门口,抱怨连连。
"早知道你脾气坏,可是坏成这副德行也太差了吧,真是暴殄了那张英俊的脸,动不动就生气,根本就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甩了门就走,真怪,痛得要死的是我,应该是我甩门才对啊,搞什么啊,气竟然生得比我还大,真不愧是做官的。"
她的喃喃自语幸好没被雷若文听见,否则以他的个性,只怕还会更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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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柔软的皮毛上的男人有张尊贵非凡的脸蛋,他浅浅的啜了口茶,说出来的话虽然闲散,但是充满了无语轮比的权势。
"你说她好似不想嫁雷王爷,两人在客栈就吵了起来吗?"
"是,草民第一次见到雷王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似乎一碰到她,雷王爷就无法自制。"
"继续说下去。"
"是,皇──"
林尔雅差点说错话,急忙纠正,"是,皇公子。"
"那杜姑娘就开始质疑雷王爷是爱男人,要不然就是不能人道。"为了想增加戏剧性,林尔雅还比手画脚了起来。
被称为皇公子的男人一皱眉,朗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温暖,宛若阳光下的晴空万里,听不出任何的杂质。
"你说这位刚上任的雷王妃不但质疑雷若文不能人道,甚至说他有断袖之癖?"
"是,皇公子,若不是雷王爷盖住她的嘴,只怕她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话来呢。"
"哈哈,有趣,真是有趣,她难道不知道雷若文的红颜知己满天下吗?"皇公子迟疑了一下,"听起来他们两人还没圆房?"
"而且就我所知道杜晓宣是杜虎豹的独生女,看来雷王爷应该是为了官印,才娶了杜姑娘。我想应该还没圆房吧,否则杜姑娘不会如此的质疑雷王爷。"
"她的姿色如何?"皇公子很好奇。
林尔雅据实以告,"美如天仙。"
"谈吐呢?"
林尔雅思考了一会才道:"她的谈吐颇有男儿风。"
"嗯,你把她弄来这里,朕要见见她。"
林尔雅恭敬道:"是。"
痛、痛、痛,痛了三天,她终於可以下床走路,虽然她躺在床上的这三天雷若文都没来烦她,但是住在王爷府实在是让她全身都不舒服,她一定要出去透透气。
现在只要跟官沾上边的,她都感到不舒服。
於是她趁身体不那么痛时,一早就溜了出来,守卫不知她的身份,只知她是王爷带进府的人,所以也不敢拦她,任由她自行进出。
只是想不到她出了门,竟在门口遇到认识的人。
"林尔雅。"
"哎,这不是杜姑娘吗?"
林尔雅笑得温文儒雅,杜晓宣却打过招呼后,掉头就走。
他吃了一惊,急忙赶到她身边,低声道:"杜姑娘,是我有何失礼之处吗?怎么你看到我就走。"
杜晓宣偏了一下头,回答得很简单,却也很不可思议,"我觉得你好像笑里藏刀,所以我今日最好不要跟你说话。"
他一凛,他的确要请她跟他一起到城郊的宅院,想不到他还没说,她竟感觉到了。
他小声道:"我不是笑里藏刀,而是有人想要见你,杜姑娘,一个权势倾天的人想要见你。"
"权势倾天?"
一听又是一个当官的,她厌烦极了,真是讨厌,自从遇到雷若文之后,她老是遇到当官的人,她最近的运气怎么背成这副德行?"是个当官的是吗?"
把皇上说成当官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林尔雅急忙点头,"对,是很大、很大的官,大得不得了。"
他还想再夸大几分,却被杜晓宣打断。
她眯著眼睛问:"比雷若文还大?"
"这当然。"皇上哪有可能比雷王爷的职位小。
一听他的回答,让她更没兴趣了。
"喔,那我不想见这个人,我这一生最讨厌当官的人,官当的越大,架子就越大,看了就讨厌,我们家乡里,就有个被一个很大的官害得很惨的人,所以我一听到当官的,全身就不舒服。"
林尔雅原本还以为抬出比雷若文更大的官职,会让杜晓宣心动而愿意同他去见皇上。
但是没想到她不但不想见,还坦言讨厌当官的人,她也未免太特别了吧,这世上谁不想攀炎附势,偏偏她不想。
不过,他还是得达成自己的任务,否则别说银两拿不到,恐怕还会被编派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这……这……杜姑娘,他不是那么坏的人,我人格保证,这个人虽然权势倾天,但是并不讨厌,而且还幽默风趣。"
杜晓宣的脚步停了下来,"你是说他不会像雷若文这个王爷一样,动不动就生气吗?"
"不,绝对不会,他英俊多金,手掌权势,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讨厌,反而有很多人很喜欢他呢。"
最重要的一点,林尔雅在心里面附注,是他给银子给得慷慨大方,让他的荷包赚足了银两。
"好吧,那我跟你去见见他,若是他真的很讨厌,我就要倒头走人,到时可别说我丑话没说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