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一到,田欣雅拿起包包,迅速离开座位,走出办公室。
季浩川拿着刚签好的文件,笑容满面的走出经理室,打算把东西交给她,再顺道找她一起外出用餐,岂料却扑了个空。看着收拾整齐、椅子靠拢的座位,他才愣愣地想起昨天已经批准了她今天下午的休假。
唉……又有整个下午见不到她了。
“季经理。”一位女职员手里捧着刚插上的花经过,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
“好漂亮的花,男朋友送的?”他笑着问。
“不知道,田秘书的口风紧得很,什么都不肯说。”她把花瓶放在田欣雅桌上。
“这花是甜——田秘书的?”他及时改口。
“是啊,最近常有人送花给田秘书,她每次都会把花插好拿去放在员工休息室里,但今天好像匆匆忙忙地忘在茶水间里了,打扫的阿桑叫我顺便帮她拿进来。”她一边说明,一看到季浩川若有所思的神情,又忍不住八卦起来……
“季经理,你是不是也觉得田秘书谈恋爱了,最近她的穿著打扮都跟以前不太一样,变得比较有女人味,而且还常常请假,一副就是要去约会的样子。”虽然大家都很惊讶居然会有男人看上田秘书这样个性死气沉沉又不懂浪漫的女人,但一想到她若是真的结婚、离职,她们就有机会“卡位”,获得天天近距离接触偶像的“宝座”,谁还不急着对她寄予祝福,希望她早日嫁作人妇呢!
“是吗?我没听她提过。”他心里不觉地掠过一抹惊慌,盯着女职员手中的花朵,颇不是之滋味地回想起她最近倒真是满常请假的,而且请假当天都会打扮得比较女性化,一改平日暗色裤装、高束马尾的简朴装扮。
他不是没发现她的改变,只是没想到她有谈恋爱的可能。每回看着她愈来愈赏心悦目的倩影,他脑子里就只剩“自己和她”的两人世界,哪还容得下其它男人!
“也对啦,经理毕竟只是她的上司,就算她真的交了男朋友,也不会跟你说。”
“谁说的,我跟她——”他轻易地被触怒,却又急着灭火。“我是说……我跟下属就像朋友一样,她如果有好对象,应该会跟我聊起才对。”他的甜心不可能会瞒着他谈恋爱的,他们一直很要好,她几乎什么事都会告诉他,就算她真的——
不,他肯定自己绝对不想从她口中听到什么“我有男朋友”或“我谈恋爱了”这类鬼话!
一想到她倚在别的男人身边,为他绽放笑靥的画面,他就好想柔碎眼前这瓶“植物”……
女职员在一旁附和地点头。季浩川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的确是很平易近人的。
“经理,午休时间到了,你还没用餐吧?附近开了一家新餐厅,听说风评不错,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了,你先去用餐吧。”他瞪着那瓶鲜艳的“植物”。不饿!
“好,那我先去吃饭了。”女职员悻悻然地离开。
他却还站在原地,脑子里不断回荡着令他食欲尽失的“可能性”……
不,不可能,他和甜心无话不谈,要是她真的交男朋友,不会只字未提。这一定是误会,就算不是追求者,也有可能会买花送人的……
他想办法说服自己将心情放坦然一点,不要瞎猜想,既然她没提,就表示这件事根本不存在。
季浩川绕过桌子,打开田欣雅放置公文的怞屉,正准备把手中的文件放进去,却发现里头有一张展开的小卡片,他顺手拿起来掠过——
“期待与你的午餐。”
他盯着卡片角落的日期……这字迹不是他的,而且显然她已经去赴约了。
脸色一沉,他把卡片和文件一起放进怞屉,心情颓然地走回办公室。
他的甜心,真的谈恋爱了吗?
那个男人是不是比他这个“朋友”还重要……
午休时间过了半个多小时。季浩川因为没胃口,又不想独自待在办公室里,于是一个人走到离公司不远处的小公园旁闲逛,拐进一条开设零星商店、餐厅的小路里,意兴阑珊地看着各家餐厅的店面布置,仍然提不起半点食欲,直到走至路底一家供应咖啡简餐的店门前,才想到进去歇歇脚,打算点杯咖啡消磨时间。
“……恭喜你,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胜任这份工作,而且胜任愉快,我也会尽全力协助你,早日适应新环境的。”
“谢谢你。”
“祝我们合作喻陕。”
“合作愉快。”田欣雅举杯,回敬对面的男子。
男女的对话,一字不漏地穿透丛密的造景盆栽,传进坐在邻区的季浩川耳里。
从简单的几个字,他已经认出了她的声音。
抬头一看!真的是她!
“没想到我们会再度相遇,还能像这样坐在一起用餐、聊天,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男子大叹着缘分的神奇,也没忽略她充满女性韵味的蜕变。
几年不见,她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言谈间,她看来有一种由内而生的自信美,不再是当年那个像缺了点自信,也从来不在乎别人,完全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冰人”了。
“是很奇妙。”她似乎总会在新的职场巧遇旧识。这次也是因为她去参加某家公司的面试,才在那家公司里遇见他的。
“你的话还是不多,从以前就是这样‘惜字如金’。”男子又想起过去两人的相处情形,她的话不多,总是静静的待在他身边,陪伴着他。
“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这么多年不见,我们会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是去公司上班,不是交朋友的。”
“你现在是在暗示我……要等到下班后再约你吗?”
两人对望一眼,又是一阵清亮的笑声。
真的没想到他们俩多年后的相遇,竟然处得比当年融洽,感觉自然多了。
“哐啷”!邻区传来一声碎裂声——
田欣雅直觉反应的抬头望去,因为视线被盆栽挡住的关系,只隐约看到一道形似男子的身影迅速离去。
“可能是有人打破杯子了吧。”男子猜测着。
“嗯,希望那个人没有受伤。”她小声的说道。
男子看着她,顿了一下。
“你真的变了。”从前的她,不会轻易表现出对人的关心,所以常被人误解为不好相处,独善其身。
“是吗?”她微笑着。“或许吧。”
因为,那个男人天生就拥有改变别人的能力。
所以,她才不能再待下去,必须要走到不被影响的安全距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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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季浩川坐在办公室里,盯着自己的手掌许久,然后才紧握住那道细红的伤痕……
三天了。
他耐着性子等了三天,希望田欣雅能主动向他提起那天他在餐厅里听到的事,但她什么也没说,表现与平常无异,就连他刻意的试探,也激不起她半点响应,害他只能疑神疑鬼地胡乱猜测——
她常跟那个男人见面吗?她真的想跟那个男人一起工作吗?她真的要离开他,到那个男人身边去吗?
这些问题困扰着季浩川,让他这三天度日如年,随时都在揣测她的心思,试图瞧出点端倪。
他非常不习惯这份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隔阂感,因为他们应该是无话不谈的,至少她想辞职这种大事,可以先跟他商量,用不着背着他私下去找工作,而且连已经被录取,做了决定,都不吭一声。
对她而言,他这个上司、朋友,是不是真的不如那个男人重要?
“我给你太多工作,造成你的压力和负担吗?”这天早上,见她进来送公文,他再也忍不住地开口问她,而且口气明显不佳。
“啊?”这没头没脑地劈头一问,让田欣雅模不着头绪。
“还是你嫌薪水少?我也可以帮你争取调薪。”
田欣雅望着他,还是弄不懂他的用意为何。
“工作我还应付得来,薪水也够用。”她诚实地回答他的问题,没想太多。
她这是在跟他装傻,还是兜圈子?!“既然工作量和薪水都没问题,你为什么想换工作?为什么要辞职?”他干脆挑明了问。
而她显然是惊讶的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她有离职的打算?他怎么会猜到!
“我亲耳听到的。”他读出她心里的疑问。“那天我碰巧跟你们走进同一家餐厅,就坐在附近。”
她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向他的手——
“对,我的手就是在那个时候划伤的。”又一次精准的判断,印证了他就是这么了解她、懂她。但这次他真的猜不透,她为何会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做出离职的决定?
“我本来是想等这次的整合企划定案后,再找时间跟你说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明天会先递辞呈给你,一个月后离职。”她也挑明着回答。
“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突然要辞职?”他忍不住走到她面前,眼里迫切地充满关怀和担忧,“甜心,不管你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商量,无论什么困难我们部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你不需要辞职的。”
他不愿相信,她会为了那个男人就决定辞去这份工作,一定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只要她愿意说,他会想尽办法帮她解决的。
田欣雅望着他,却不能告诉他,就是因为他这份总是包容她、替她设想的体谅和温柔,才让她不得不下定决心离开的。
经过那一夜,他的生活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不仅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也照常和其它女人打情骂俏似的谈笑风生。唯一的改变,可能是基于他对这份友谊的重视,也怕她心里有疙瘩,所以最近他对她的态度比以前更为谨慎,处处呵护,连看着她的眼神也常充满无限的温柔与关心,害她更难专心于工作上,变得愈来愈善妒……她好讨厌这样贪得无厌的自己!
所以在事情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前,她必须离开他!暂时斩断他们之间过于频繁的连结,让自己在他视线以外的地方,重新筑起面对他的勇气,回到自己该待的位置,过自己原有的生活。她不能再待在他身边沉沦下去了。
“我没有任何需要与你商量的难题,谢谢你的关心。”要是她真的诚实地说出她的“困扰”,那么接下来可能就要换他为难了吧。
见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季浩川的心底着实燃起一簇小小的火光,但仍试着保持理性与她沟通。
“我现在不是以上司,而是以朋友的立场问你,你为什么要辞职?”他尽可能地压抑自己,以最有礼貌的口吻问她,不希望彼此间产生不愉快的冲突。
她扬起脸,定眼看着他,以同样沉稳、平静、肯定的语气回答他:“私人理由。”接着侧身取回摊在他桌上的文件。“如果你没其它的事情要交代,我先出去工作了。”
“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他喊住她,真的不想对她大动肝火,但这次她的冷傲着实惹毛了他,尤其是她有所隐瞒的态度,逼得他不得不疑心她离职的原因根本就是为了那个她只字未提的男人——
“赵世宏。他就是你的‘私人理由’吗?”他以少有的冷列口吻问她。
她背一僵,真的很意外季浩川竟会把他给扯出来。她曾经跟他提过赵世宏的事,但仅只一次,他居然就记住了他的名字和长相?!
“初恋情人一出现,你就迫不及待要回到他身边了?”他大感不悦地猜测她的用意。
不可否认,大多数的女人都会对初恋情人存有一种很特殊的情结,不论是酸甜苦辣,都难以忘怀。
他记得她曾跟他聊起过她的初恋。大二那年,她向心仪已久的学长告白,两人交往了一年多,恋情最后在双方心平气和的状况下,和平分手,此后她再也没谈过恋爱。
这段几句话就能简单带过的初恋,比起他洋洋洒洒的感情史,实在是单纯得近乎乏味。但对她而言,却可能是无可替代的唯一,甚至会因为那无疾而终的遗憾,大大提升了感情上的“增值空间”,致使纯情的她至今仍对那男人念念不忘。
“我离职是因为个人因素,与士宏无关。”
“是这样吗?”都分手了几年,她居然用那么熟络的语气称呼那个男人!
“难道不是因为他三天两头送花给你,约你吃饭、聊天,大献殷勤,才拢络了你的心,让你为了见他一面,还特别请假,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赴约?没想到我们田秘书谈起感情来,跟工作一样认真。”他愈说愈气,脑海里浮现她与那男人共进午餐的画面,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口气也跟着变差。
以现在的情况,或许一个月以后,他们就会天天一起上班,常常相约吃饭,甚至进展到频繁的约会,最后演变成旧情复燃的结果。
很快地,或许她会连对他冷言冷语,骂他无聊的时间都没有;他再也不能随时想到就找她闲扯几句,倾吐自己的心情或说些无意义的废话打发时间;心血来潮就故意去招惹她,逗她寻开心。
而这一切他即将失去的,她竟到此刻才告诉他,事前完全没有知会一声,丢下一句话就要辞职!
“我请假……”对于这点,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是为了去面试。”但绝不会因此影响到工作进度。
“我跟世宏也是在面试时巧遇的,他刚好在我去面试那家公司上班,后来知道我被录取了,才约我吃顿饭,替我庆祝,也稍微跟我聊一下新公司的环境。”她说明与赵世宏相遇的经过,不希望把离开的原因弄得太复杂。赵世宏是她的初恋情人,但初恋早已结束,她不会忘记,却也不曾惋惜。
她不知道赵世宏为何频频送花给她,但那天她已经明确的告诉他,其实她有轻微的花粉过敏症,花愈多她愈怕,请他以后不要再破费,也省得她还得怞空去整理那些花,再把它们远远地摆到休息室里。
记得当年为了不辜负他的心意,她总得忍着不适,拿着花朵,撑完那场约会,回到家后又立刻把那偶尔收到的几朵花插进玻璃瓶里,放到窗外的阳台上,远远看上几眼。
她猜他可能是因为过去交往的一年多里也没送过她几次花,所以才没注意到她这小毛病,而她也没想过要主动提起。
“呵,辞呈都还没递就急着办庆祝会。”他讽刺地一笑。“田秘书,请问我批准你的辞呈了吗?”瞧她开口闭口都是那个男人,还说不是因为他。
田欣雅知道他是因为生气,所以话中带刺,百年难得一见地对她发脾气。
站在他的立场,会生气也是应该的。
“季经理有任何不准的理由吗?”她反问他。
“我……”不要你到其它男人身边!他想着,却不敢说。
她不相信他爱她,只把他当朋友看待,现在还要回到初恋情人的身边工作……难道他还需要自取其辱地问她,自己跟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孰轻孰重吗?
如果他真的开口,她会不会因此感到困扰?甚至当机立断的和他划清界线,选择永远离开他?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有口难言,不知该如何说出真心话。
“你突然辞职,会带给我很多麻烦。”她称他“季经理”,所以他也只能用这种公式化的理由绊住她。
“我会负责找到接替的人选,并且在离职前将职务完整交接,不会对你的工作造成影响,这点请你不用担心。”关于职责这部分,她已经拟妥完善的交接计划。
这一刻,季浩川真痛恨她处事周密又有效率的工作能力。他当初干么把她训练得那么能干?!要是笨手笨脚一点,说不定她现在找工作就会处处碰壁了。
“甜心——”
“季经理,上班时间,请称呼我‘田秘书’。”她不得不提醒他,顺便也提醒自己别心软。
“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急着跟我划清界线。”他忍无可忍地大吼,挥开她手里的文件,将她制在桌边。
不想失去她的危机感与无力感,同时转化为一股直冲脑门的怒气,撕裂他文明的外表,展露野性的一面。
她伸手想推开他,却反让双手失去自由。
季浩川发了狂似地扯住她的手,脑中一片混乱的情绪,已无暇顾及她的感受,只晓得要抓牢她……
“放开我。”她试图怞回自己的手,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他一向很包容她、尊重她,所以她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激烈的举动,而不是收起笑容、闹闹脾气,随便说几句重话就算了。
她以为,她的去留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就算少了一个她,办公室里的一切还是会照常运作,他的表现也会一样出色,人缘也会一样好,永远那么受人欢迎、爱戴,令男人羡慕、被女人追着跑。
至于她,也总会有找到自己位置的一天。等她能以平常心重新面对他的时候,一切都会跟原来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但现在……她真的需要时间。
“快放开我,要是被别人看到,会被误会的。”她相信他不会真的伤害她,只是这样贴近的距离实在不妥,也过于暧昧,尤其是在公司更不适合。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保持安全距离。
“我们本来就很要好,干么怕人知道!你就这么担心跟我扯上关系吗?”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赵世宏约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不怕被人撞见说闲话,但面对他就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好像他是个瘟神似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看着他愤怒的眼神,心里也很不好受。要割舍掉这份感情已经很折磨人了,她不想在离开前还跟他闹得不愉快。
“那你是什么意思?别再给我说什么‘公私分明、人言可畏’那套老掉牙的说辞。我看你只是跟你没兴趣的男人保持距离罢了,否则你怎么不对赵世宏‘公私分明’,拒绝他的鲜花和邀约。”他愤然推翻她论调,眼前只觉得那都是她的推托之辞。
恋爱还没谈成,他却已经尝到嫉妒的滋味,像烈焰般的烧灼人心,啃蚀着他的理智。
说穿了,她现在的选择不过是证明了“朋友”在她心里的地位,究竟是敌不过“初恋情人”的吸引力。
而他……只是“朋友”而已。
“我说过这一切与他无关,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他怎么会变得这么不讲理?她都说了与赵世宏无关,他却偏要扯进一个不相干的人,扭曲她的原意。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跟我说实话。”就算真的不是为了那个男人,他也敢肯定她一定有其它事情瞒着他,不肯吐实。这阵子她变得有些奇怪,有时候情绪起伏很大,为了他搞不清楚重点或看不出严重性的事情发火,以前她从不曾这样。
一听她说心情不好,他也反省过自己,试着改进,尽量少给她添麻烦,甚至想尽办法要逗她开心,纡解她烦闷的心情,就怕她有事不说闷坏了自己。
结果,她却瞒着他去找工作,还说不是为了那个男人!既然如此,她为何突然坚持要离职?
“能说的我都说了。”再问,她也只有这个答案。
她相信这是对两人最好的决定。她的心已经被打乱了,但她至少还能设法保住他的。
中场休息过后,他们的友谊就可以继续。
“你!”他激动得瞪大眼,感觉既沮丧又生气,气自己不想放手,却又不知如何留住她……
如果她的心已经走向那个男人,他该用什么挽留?
“浩川。”她看着他激动的眼,难得的在办公室里直接叫他的名字。“我现在不是以下属,而是以朋友的身分请求你……放手吧。”
望着她决然的眼神,他的心情很复杂,情绪已经多到无法分辨……明明感到沉重,却想放声大笑。
知道他现在有什么感觉吗?这样近距离的贴近她,被她坚持死守的严密口风气得半死——他居然还有想吻她的冲动,狠狠地吻她!
“如果我说不呢?”这来自“朋友”的请求,让他的心好痛。
她浅浅微笑。“浩川,你知道你留不住我的。”他应该很清楚她说一不二的个性,只要说了,她就一定会做。
两人在沉默中,互不相让地僵持着。
最后,因为她泛红的手腕,他还是松开了手。在她离开之后,独坐在一室冷清的办公室里,默默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