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王,虽说是个王,但所拥有的领土却是滴水不见,景色单调的荒芜沙漠。
除了沙子、毒蝎还有蛇之外,什么都没有,放眼望去只是一片黄沙,一直延伸到湛蓝的天际。
其实所谓的西荒王,也只不过是一群盗贼的首领罢了。
他们专门打劫在沙漠中的商旅,不过只会要求三分之一的货品,就放他们离去,虽然没有杀人,却依旧恶名昭彰,朝廷因此曾派兵征伐,却都无功而返。
最后,西荒王的「生意」越做越大,没有任何盗贼能强过他们,因此他们不断向外扩张,势力遍布整个西荒大漠,朝廷为了安抚他,只好封他为「西荒王」。
传言,西荒王在沙漠深处打造了一座城镇──西荒镇,在那里龙蛇混杂,尽是一些亡命之徒,如果没有本事进去一定是横着被人扛出来。
就这样,西荒镇被染上了诡谲神秘的色彩,而大莫枭雄──西荒王的冷血事迹更是在每个人口中流传开来。
「够了!旅人,你说得太多了。」一道女子清脆的嗓音打断众人的兴趣。
「大小姐,我们只是听听,有什么关系呢?」众人围绕在火堆前,听着一名在半途中要求加入他们的旅人谈起西荒王的事,大伙听得正高兴,没想到却有人不满了。
眼前被称之为大小姐的女子有一双细致的凤眼,微翘的朱唇,黑亮的长发绑起,一身利落的装扮让她看起来英气十足。
「难道你们不晓得愈是谈论对方,愈容易把对方给招惹来吗?」她轻声冷言,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停在陌生旅人的脸上。
这名男子来路不明,她对他有些警戒,尤其是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像是在预言些什么。
男人对她露出洁白的笑容,古铜色的肌肤在火光的照射下,泛着金光增添他俊逸的风采。
是的,这个男人有着出色的外表,尤其是他那双犹如黑豹般的锐利双眼,让她心里不禁泛起淡淡心慌的感觉。
陆达儿瞪了男人一眼后,转头面对众人道:「你们还是早点歇息吧,别忘了明早还要忙着赶路。」
「大小姐,让我们再多听一点嘛。」几个大男人在一旁央求着。
陆达儿双手扠腰,一脸凶狠的命令:「不行就是不行,全部给我就寝去。」
「你们最好听大小姐的话,再过几天就要进入西荒镇了,那里头没一个好惹的人物,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养精蓄锐才行。」领路大叔也出面劝说,瞧众人一哄而散,才对陌生的旅客道:「客人,麻烦你就睡在我身旁好了。」
男人的眸光一闪,微笑点点头,不答腔。
陆达儿把领队大叔拉到一旁去,询问道:「大叔,你觉得那个男人怎么样?」她皱起眉头,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不安感。
「这个不好说,不过大小姐请放心,我会看着他的。」领路大叔拍胸脯保证。
陆达儿松口气,点点头。
他们这支商队规模本来就不大,若再遇到盗匪,恐怕会损失惨重,所以对于这名突然冒出的男人,他们不得不堤防。
「好了,大家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在领路大叔的斥喝声中,大汉们纷纷就寝,睡在沙地上,唯有陆达儿进了临时搭建的小棚子。
旅人眼眸闪过一道精光,双唇微勾。
陆达儿把布幔给放了下来,隔开众人的视线,合衣躺下。她已经习惯这样入睡,她毕竟是名女子,总得要带着防备心。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过这种生活,因为太苦了,但是她别无选择,能撑起家中生计的只剩下她一人。
陆达儿咬着唇瓣,挥去心中的哀怨,与其怨天怨地,还不如想想怎样才能让自己过得舒服些。
大漠的环境相当严苛,白天是滚热的太阳,夜晚却寒风刺骨,这种霄壤之别的日夜温差,别说是她,就连身强力壮的大汉也吃不消。
所以他们必须在清晨时分整装赶路,中午休息躲太阳,直到下午再继续赶路到晚上为止。
此外,看似平和的沙漠其实潜藏无限危机,一望无际的沙海虽然壮观美丽,却容易让人迷失方向;表面温柔和顺的流沙,却有将人吞没的力量;毫无预警的沙漠风暴,更能在转瞬间把晴朗的天空变成黑夜……,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名熟悉地势环境的向导。
好在领路大叔在这片沙漠走了十几年,有了他的指引一切都应该没有问题,只是,那名突然冒出的男子真的让她感到很不安。
陆达儿在马车上翻转着身子,想到那名男子的脸孔,怎么也睡不着。
那名男人平时用一块黑布遮住口鼻,但今天他把布拿下来时,俊逸的外表顿时吸引她的目光,心跳有那么一闪即逝的悸动,但她很快就抛开这种可笑的念头。
早在她决定接下父亲手上的事业时,就已经做好孤老一生的打算。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必须终年在外头抛头露面,还与一大堆男人相处在一块。
这有多危险她晓得,也知道会落人口实,可是如果她不跑沙漠做买卖,家里总会坐吃山空。
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就算赔了自己的闺誉又如何?反正这一生她原本就没有打算依靠男人活下去,要不然她也不会去学功夫来保护自己不受欺负。
这也是她一个女孩家,敢在外经商的最大原因。
寻常商家女人总是锁在深闺不许抛头露面、不许多嘴多舌,更不许参与商事。幸好爹算是少见的异数,不但让她习武,还在她懂事之后就让她参与商事,要不然以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在商场上与男人周旋,甚至领导着这一群大汉们。
其实这些大汉外表看似粗犷,但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们心思细腻,与爹一块行走荒漠的伙伴们,对她而言就形同家人般。
陆达儿又翻了个身,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就是迟迟无法入睡,心头总觉得怪怪的,彷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突然间,她听到了马蹄声,她猛然掀开覆盖在身上的被子大喊:「敌袭!」
一群大汉睡眼惺忪苏醒过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战斗就已经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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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陆达儿捂着伤口,狼狈地逃离战场。
她看得很清楚,他们的战力根本敌不过那一群精良的盗贼,他们拥有健壮的马儿及闪亮的兵器。马儿在沙漠上远不及骆驼耐旱,所以能在沙漠上养得起马儿就能显示出对方的强大财力。
而他们手中的兵器,刀刃锋利寒气逼人,也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可见这批盗贼并不简单。陆达儿不由得想起旅人曾经谈起的西荒王,会是他率领手下进攻他们的商队吗?
但是为什么!?陆达儿眼里泛起疑惑。
他们并不是富有的商队,为什么要强夺他们!?只是凑巧偶然吗?
所幸听闻西荒王只打劫,并不会杀人,除非遇到顽强抵抗的商人。
陆达儿趁混乱之际偷偷溜走,这是领路大叔一开始与她商量好的对策,毕竟她是名姑娘家,在一堆男人面前很难不引起注目及色心,为了不节外生枝,所以她先离开,届时再见机行事归队。
只是没想到要离开时,却不小心受了伤,刀剑无眼的在她的手臂上划下深深一道伤口。
陆达儿跑到沙丘的背面,这样离得够远了吧?
她不禁苦笑,看着血淋淋的伤口。虽然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在外闯荡受伤是难免的,但当刀子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痕时,那股锥心之痛令她不禁红了眼眶,硬生生咽下尖叫,快速地将施展内力,一掌将那名砍伤她的盗贼打退,然后毫不恋栈地离去。
如果领队大叔知道自己受伤,一定会叨念不停,说女孩家不应该出来抛头露面。但她有什么办法?家中支柱倒下,一群人老的老、小的小,她只能一肩扛下。
陆达儿把随手带在身上的创商药洒在伤口上,现在不好处理,只能先暂时止血。撕下裙角,简单包扎一下,心想领路大叔及同行的伙伴们不知如何了?
这时候盗贼们应该已经打劫完毕走远了,可以过去瞧瞧了吧?
陆达儿拍拍身上的沙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所幸太阳已经出来,她能够分辨回去的方向。
炽热的太阳开始驱赶寒冷,灼热的温度洒在她身上,一冷一热,让陆达儿的小脑袋有些发昏,看着手臂上已经开始凝结的伤痕,她鼓励自己只要再爬一个山头就能看到大伙了。
这时候陆达儿才发现自己跑得有多远,当初就是害怕会带给伙伴们麻烦,所以有多远就跑多远。
瞧自己傻的,她有些懊恼,只需要跑一段距离不被捉到就够了,为什么要跑这么远,害得自己又要走一段冤枉路。
不过还好,她并非娇贵的千金大小姐,这点路程还难不倒她,只是当她翻过山头,眼前的景象让她完全呆愣住了。
原本应该闪耀金光的黄沙,被触目惊心鲜血染红,她所熟悉的伙伴们一个个头与身子分家,狰狞地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她双脚无力地跪了下来,瘫在柔软的沙子上,双眼茫然地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
「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声音变得沙哑破碎。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西荒王的人马不是只打劫货物不杀人吗?现场的货品确实消失无踪,但为什么大伙会身首异处、死于非命呢?
陆达儿狼狈地从黄沙上爬起,因为她看到熟悉的头颅,那是……她撑起软绵绵的手脚,忙不迭地冲过去,看到领路大叔瞪大眼睛,脸上也是错愕难信的表情,不只是他,还有其它所有人也是一样。
「大叔……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陆达儿低语。
同伴们的凄惨死状,让她傻了、愣了,久久无法回神……
恶毒的太阳照在她单薄的身子上,一阵阵晕眩直袭她的小脑袋,全身突然一软,趴跌在地,最后两眼一闭,任由黑暗吞噬她的灵魂。
这时,一名男子突然出现,站在昏厥过去的陆达儿面前,用玩味的表情看着她。
她真的很有意思!
男人露出微笑,从刚才到现在她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明明所有的伙伴都死在她的眼前,她却不像寻常女人般哭天喊地,或许就是她这份坚强打从一开始就吸引住自己,毕竟在沙漠中像她这般如花似玉的女人实在很难看得到。
除了偶尔流露出的一丝柔弱外,她用坚强的外壳层层包裹着自己。
他很期待,剥去外壳的她会变成什么样?
反正最近也没啥事情,不如就趁此机会替自己找点娱乐吧!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将她扔到马背上。
黑色骏马似乎不情愿地喷喷气息,好像在向男人抗议。
他跃上马背,抚模牠的黑色鬃毛低语:「乖,就忍耐一下吧。」
黑色骏马低呜一声,甩了甩头,像是附和他的话。
男人双唇一勾,驾的一声,扬长而去,而飞狂的黄沙则逐渐淹没尸横遍野的骇人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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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我要水……」
陆达儿的呓语,引来男人的注意,他以口就口,将甘甜的泉水注入她的檀口,滋润了她干涩的喉咙。
只是,当甘泉饮尽,她隐约感觉到有个湿热不明的异体侵入她的小嘴,与她的舌头纠缠缱绻着。
那是什么!?陆达儿锁紧眉头,想要睁开眼,却无法睁开。
力气彷佛全被怞光,她觉得好累、好累。
黑暗再次降临,笼罩她所有的意识,她觉得自己好像走在永无尽头的黑暗里,四周不断传来鬼魅的唉嚎惨叫声。
「大小姐,救我……」
「小姐……我死得好可怜……」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一张张布满鲜血的狰狞脸孔浮在眼前,吓得她脸色苍白。
陆达儿捂住双耳,拼命摇头。「不要,不要这样……我答应你们,我会替你们报仇!」
最后,鬼哭神嚎的声音在听到她的承诺后,慢慢地消失,陆达儿眼前终于绽放出一丝光明。
陆达儿醒了过来,看着满天的星斗,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布以抵挡沙漠入夜的寒冷。
她获救了,是谁救了她!?
使力支撑起身子,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既狼狈又落魄,但是这一切陆达儿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伙伴们的尸首呢?
看着火堆前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狠狠倒怞口气,与男人漆黑的双眸对得正着。
「是你!?」她发出的声音既干哑又难听,像鸭子的呱噪声。
她的喉咙一阵发痛,像团火在烧着干涩的喉咙,火堆前的男人二话不说将水袋扔到她面前。
「喝几口吧。」他淡然道,扫过她一眼,目光又回到火堆前,像是火比她更加迷人,让陆达儿更加看不透眼前这名男子。
他低头好像在深思某件事,微瞇起眼眸时,有抹厉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他在想些什么!?
陆达儿眼神微黯,原本要拿取水袋的手倏地停在半空中,抿紧双唇,表情出现迟疑。
这时一旁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放心吧,没有人会笨到在珍贵的水里面下毒。」不疾不徐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慵懒。
听到他一语道出她的迟疑,陆达儿小手颤抖捧起珍贵的水袋往唇边送,她喝了一口后,就把水袋的塞子扭紧。
「怎么!?难道妳不渴吗?」他抬起头,挑挑眉,噙着一抹诡谲笑容睨视着她。
陆达儿觉得很不安,在男人犀利的目光下,自己彷佛全身赤果果。
「我渴,可是这水是你的。」她声音沙哑道。
他缓缓摇头,「我有办法找到水,妳喝吧。」
闻言,陆达儿没有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眼中反倒闪过一抹冷厉,杏眸微敛,「谢谢!」语毕,陆达儿举起水袋大口大口灌进喉咙里。
她要恢复力量,然后……陆达儿在心中做个决定,小手用力捏着水袋,她一定要替她的伙伴们报仇!
这时一旁传来食物的香味,陆达儿转过头看到男人手上正烤着一条长条形的物体,她眉头微蹙,似乎想不通在沙漠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烤来吃?
陆达儿被香味所吸引,肚子传来一阵擂鼓声。
他似乎听到了,转过头目不转睛盯着她。
「饿了?」他好整以暇微笑看着她。
陆达儿没有把目光移转开,而是与他的眼眸对视,即使他的眼神锐利的像要月兑去她一层又一层的外衣,让她赤果果的站在他的眼前,但似乎想到什么,她挺直腰杆,与他面对面凝视。
「我已经有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岂只是一整天,妳昏迷二天二夜了。」他漫不经心道。
二天二夜!?陆达儿脸色蓦然一白,「我睡了这么久!?」
「没错。」
「那他们的尸体呢?」陆达儿声音紧绷,目光一瞬也不瞬凝视着他。
「我放在那里。」他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即使是被她用那双硕大眼眸瞪着,依旧神色自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什么要让他们曝尸荒野?」带着指责的语气,陆达儿怒视着他,紧握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妳的言下之意,是要我替他们收尸,可是我与他们非亲非故,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眉峰微拱,轻而易举反驳回去,脸上没有一丝愧歉,完全心安理得。
「好歹他们之前也曾是与你一块谈笑风生的伙伴。」陆达儿声音充满感伤,想到她所认识的伙伴们全都死得不明不白,直到现在她闭上眼,还记得他们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模样。
「然后呢?」他一边烤着肉,一边漫不经心询问,看样子根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你就不能替他们收尸吗?」陆达儿声音微颤,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愤怒伤心比较多。
他仰起头看着她,脸上绽放出一抹冷笑。「陆姑娘,妳是否忘了这里是沙漠,妳觉得我还需要替他们收尸吗?沙漠气候变化万千,一个晚上景物就会完全改变,过不了多久就算我不替他们收尸,他们也会被黄沙淹没,妳觉得我还需要大费周章吗?」他淡淡的一句话,堵住陆达儿的小嘴。
虽然她知道他说得很对,可是心里还是无法接受。
她抿着双唇,一言不发瞪着他。
龙荒不以为然,知道她只不过是闹小女人脾气。他把手上的肉递到她面前,「吃吧,妳二天没进食应该饿了吧?」
陆达儿瞪着眼前他递过来的肉,依旧紧抿双唇,没有打算接过他手上的肉。
最后,他双唇微勾,拿回去咬了一口,然后再递到她的面前。
「这样可以证实我在肉里没有下不该下的东西吧?」龙荒不知是该称赞她,还是该笑她傻,都到了这节骨眼,她还是没有放下警觉心。
「谢谢。」陆达儿语气僵硬。她不想欠他人情,可是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因为饥饿手脚无力,最后她还是屈服于饥饿,接过他手中的食物。
闻着手上的肉传来香喷喷的味道,她深吸了一口,咽着口中的唾液,然后咬了下去。
肉很新鲜,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饥饿的她仍是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吗?」看着她几乎狼吞虎咽的动作,龙荒眼里闪过一抹诡谲光芒。
「嗯。」她轻应一声,回避男人犀利的目光。
「妳想知道这是什么肉吗?」龙荒突然话锋一转,笑容满面地问道,但他的笑容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肉?」陆达儿看着男人脸上诡异的表情,心有所不安询问。
「蛇肉。」男人语气轻快宣布答案,只见她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唯有微微颤抖的小手显示她的恐惧。
她没有尖叫,而是安静吃着手里的蛇肉。
龙荒觉得相当有趣,他看得出来她的恐慌,但她的反应却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冷静。
「妳不怕吗?」
陆达儿知道手上是蛇肉之后,虽然没了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吞下去。
她怕蛇,但是她不想让眼前男人捉到她任何把柄,因为他有可能就是……
陆达儿扬起下巴,反问道:「怕什么?牠都已经被你打死,烤成肉串了,我为什么要怕?」
「可是妳吃的可是蛇肉。」他刻意强调蛇肉二个字。
陆达儿听了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静定。
「蛇肉也是肉,鸡鸭牛羊也是肉。」她试着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反驳回去,却惹得男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