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Bar
“现在才七点四十分,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约的时间是八点吧?”
才走到包厢门口便看见不知何时已坐在里头独酌的常丰奕,房柏谚一边笑语一边走进去,
常丰奕瞥眼过去,“你没记错。”
“可看你的样子好像来很久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房柏谚边问边走向他。
常丰奕尚未回答,一道由包厢门口传来的男性嗓音已先给出答案。
“经理告诉我,他七点不到就来了。”
古志轮一脸揶揄表情地走进来,手上还拎著一瓶威士忌,牌子和摆在常丰奕面前那瓶一样。
“不会吧?”房柏谚扬起眉,眼神泛出笑意,语气调侃地说:“身为最近媒体瞩目的焦点人物,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喝闷酒呢?”
“你说的对,说不定我们真的看错了。”古志轮接口,语气调侃又不正经。“一个备受媒体注意,身边还有美丽女强人相伴的优秀企业家,哪会心情不好地跑来喝闷酒?我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你们有完没完,当我是死人还是不在场啊?”放下酒杯,常丰奕眼神不悦地瞪过去。“要嘛就坐下,像两尊门神杵在那儿算什么?”
达到消遣目的,房柏谚与古志轮相视一笑,随即一左一右地在常丰奕两边坐了下来。
古志轮将手上的酒瓶放在桌上,笑道:“你该不会是想利用我们今晚的聚会找我们喝个不醉不归吧?”
“谁说的!”常丰奕立刻出声反驳。“只不过想省去一杯杯叫的麻烦,这样你也有话说?”
“我看是你心情郁闷,借酒浇愁吧!”古志轮毫不客气地吐槽回去。
朋友又不是才当一天两天,怎会不清楚常丰奕一向喜欢保持头脑清醒,不轻易喝酒?今天他如此反常,肯定是有什么心事解不开或困扰才是。
常丰奕瞪了吐槽的古志轮一眼,一副懒得理他的表情。
有问题!房柏谚和古志轮两人深有同感地互视一眼。
眼神若有所思,房柏谚认真地看著沉默的常丰奕。“『立华』内部已经没问题了吧?”
对常丰奕来说,“立华精密”的问题根本只是小问题;而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那还有什么事会让他困扰动摇?
“早没问题了。”常丰奕简单回答。
“既然『立华』没问题了,那你到底在烦什么?”古志轮插话进来,直捣核心。
“他应该是在烦恼该不该向美丽女强人求婚吧?”
包厢门口传来一道冷静的男性嗓音,回答了古志轮的问题,沈闳中走了进来。
古志轮一怔,“什么美丽女强人?”
沈闳中施施然地坐了下来。“就是那位几乎天天和我们常小子一起见报,常小子目前最亲密的女伴黄婉蓉罗!”
“丰奕打算向黄婉蓉求婚?”古志轮讶异地问。
“起码报纸上是这么说的。”沈闳中耸耸肩。
“真的?”房柏谚挑挑眉。“喂!丰奕,你真的找到另一半了?”
虽然几位好友尚未有机会见过那位黄婉蓉,可若是常丰奕已认定她,他们都会给予最大的祝福。
常丰奕嗤哼一声。“一个女伴罢了,谁说我要跟那个女人求婚了?”
古志轮瞪大眼。“咦?闳中说错了吗?不会报章杂志上说的都是谣言吧?”
“少在那边学三姑六婆的行为,有空拷问我的私生活,何不多喝两杯还来得痛快些!”常丰奕语气暴躁地斥道。
被骂的古志轮大笑起来。“啧啧,有人恼羞成怒啰!好吧好吧!既然四人都到齐了,还是先好好喝—杯再说吧!”
接下来,服务人员陆续送来三人的酒,四人遂—边饮酒—边天南地北聊了一阵,还讨论了一下常丰奕在“立华”的成就被一向忽视他的家人发现後所接受的“责难”,及被“命令”回归家业体系,开始为家族工作的事。
之後,直到第四轮的酒杯端上桌,古志轮爱兴风作浪的个性再犯,又再次提起某人不想“讨论”的话题。
“对了,阿奕,『立华』被你整顿成功,公司还成为精密科技的明日之星,你那位青梅竹马一定很感激你吧?”
闻言,猝不及防的常丰奕瞬间脸色一沉,眉心不自觉蹙了起来,不及掩饰的眼底划过一股焦躁之色。而他的反应,也落入其他三人眼中。
“看你的样子,你还敢再说没有心情烦躁?”古志轮快言快语地打破沉默。
清楚感受三位好友的目光齐聚自身,常丰奕嘴角牵动一下,没有吭声。
房柏谚正正脸色。“丰奕,你知道我们几个人并非一般酒肉朋友的交情,倘若真有困扰,何不说出来让大家为你琢磨琢磨?”常丰奕今晚的情绪太反常,若非有很大的困扰在心,怎会如此沉不住气?
迎向三位好友关切的目光,常丰奕终於叹了一声。“也不是想瞒你们,只是觉得把这种小事说出来很无聊罢了!”他终於承认自己心里的确有事困扰著。
房柏谚深思地看著他。“若我没有猜错,你的心事应该是跟『女人』有关吧?”因为是过来人,所以才能由好友困扰的表情中大胆猜测。
常丰奕讶异地回视房柏谚,表情已不言而喻。
沈闳中挑高眉,“难不成真是我们方才所猜的,你在烦恼该如何跟黄婉蓉求婚,还是……你无法确定她是正确的对象,所以心里烦闷?”想不到房柏谚真的猜对了,常丰奕的确是为了感情的事在烦恼。
常丰奕看了沈闳中一眼,摇摇头。“跟黄婉蓉无关,我先前说过了,她只是一个女伴,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沈闳中反应很快地回道:“既然不是黄婉蓉,那么我猜真正对你有意义的女人,应该就是你那位『青梅竹马』、『立华』的董事长安丽缇?”
眼神一凝,常丰奕露出一抹无奈微笑。“最近我的烦闷的确是因她而起。”他不再隐瞒,直言承认。
常丰奕—承认,沈闳中随即想起—事。“我还记得你刚回国时曾告诉我们,你和安丽缇有些未竟之事待处理……你的心情烦闷跟这件事有关?”
“你的观察力够强……”话语停顿下来,常丰奕一口饮尽杯子中的酒液。
“你乾脆点,把话说清楚,别让我们这么东猜西猜的行不行?”性急的古志轮猛然蹦出一串抱怨。“这样吊人胃口很难受耶!”
常丰奕看了“发飙”的古志轮一眼,沉默了下,抓来桌上酒瓶替手上的酒杯斟上酒液,再大大饮上一口才慢慢开口。
“当初我会答应回国帮她拯救『立华』,除了想挑战自己的能力外,其实心中还存著一份报复私心……”
既然打算说出口,他便没有隐瞒,钜细靡遗地将多年前他与安丽缇不欢而散的事,以及一年前当她提出要求,他怀著一份“报仇”心态的经过,还有这阵子利用黄婉蓉的绯闻和安丽缇摊牌的事全部说出来。
“我和丽缇之间的相处其实很契合,若不是那天蓝桦他们说了那些话提醒了我,我几乎忘了,其实我只是打算戏耍她一番而已,可不是要跟她天长地久……”一声愧疚叹息後,常丰奕停下话语,眼中浮起沉郁和焦躁。
“所以,你和黄婉蓉亲近,设下陷阱等安丽缇跳进来後,再揭开谜底,好给她一个『教训』?”也曾经历情感风暴的房柏谚了然地接口。
“可这个『教训”也烧到你自己了,是不是?”终於明白的古志轮看著好友眼中掩藏不住的躁闷,做出结论。
“我……我是吗?”常丰奕眼中浮起疑惑。
为了玩一场报复游戏,他竟让自己栽了下去?可他真的不能否认,不管工作、休息,安丽缇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始终浮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沈闳中仔细观察常丰奕的眼神,唇角逸出一个笑容。“据本大夫研判,常小子你根本是搬砖块时意外砸了自己的脚,爱上人家安小姐了,否则不会在『报复』完成後还这么坐立难安、耿耿於怀,甚至心情郁闷了。”
心中大大一震,常丰奕脸色难看地瞪向沈闳中。“我只是内疚,跟爱不爱没关系!”
“你不觉得自己爱上她?”房伯谚语调沉稳地问。
“我……”本想大声否定,可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突然说不出来了。“我……我不知道。”
“那我问你,当初安小姐将公司发生困难的事告诉你并要求你回来帮她时,你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看著房伯谚询问的眼神,常丰奕想了想才说:“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我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要立刻回来帮她,将她护在羽翼下,不让她再受其他人的欺瞒、欺压……”边说,他的眼中逐渐透出一丝恍悟。
既然想报复她伤了他的自尊,他应该很乐见她身处困境才是,可偏偏他却怎么也见不得别人欺负她,赶回台湾来帮她,而这种心态所代表的意义,他竟然不曾深思过!
见常丰奕似乎已解开了某些心结,房伯谚再问:“那么你可曾想过,从你跟她宣布那只是戏耍她的计画之後,你心中不仅不觉得愉快,反倒愈来愈郁闷的原因又是什么?”
“我……”常丰奕一双浓眉拧得紧紧的。
“因为不该戏耍人而心感愧疚?”沈闳中猜测地插话进来。
“才怪!”古志轮嚷叫出来。“就为了几句话『记恨』那么多年,还不忘报复人家才是奇怪!我看啊,这小子根本早在七、八年前就喜欢上人家了,所以才会被说了几句重话就受不了,还记得死死的,甚至心思报复,还真是小心眼哪!”说到後来,他的口气已变得揶揄嘲笑。
古志轮的几句话犹如一道响雷灌顶,让常丰奕猛地领悟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看不清楚的事实——
若非早已爱上安丽缇,他又怎么会受不了她骂他的那几句话,还打死不愿回台湾?可当她开口要求他,他立刻抛下一切回来帮她,这种心态,他竟然看不出其中隐藏的意义?他真是有够笨的!
看见常丰奕掩饰不住的震撼表情,房伯谚笑道:“想通了?”
常丰奕目光转向他,苦笑回道:“我真是个迟钝的笨蛋!”
“既然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就快点去赔罪道歉,把人追回来罗!”见常丰奕终於领悟自身感情,沈闳中笑著建议。
“我知道,可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常丰奕露出一个苦涩表情。
他以言词伤害了一个爱他的女人……是的,他知道安丽缇爱他,如今当他醒悟自己也同样爱她时,她已远离他,而他还来得及挽回一切,求得她的原谅及找回她那颗爱他的心吗?
“事在人为,如果你真的爱她、要她,就努力撇开自尊去求得她的原谅,让她重新接纳你,好找到你的幸福。”房伯谚温声建议,想起自己也曾经历过的感情挣扎。
凝视好友眼中的温暖关怀,常丰奕终於露出今晚第一个无忧笑容。“看来交几个好朋友也是有好处的。”
“你才知道!”古志轮立刻露出一脸跩样。“现在还不赶快叩谢一下几位兄弟的开导之恩?”
“叩谢?”常丰奕挑高眉。“用敬酒乾杯行不行?”
“行啊!”房伯谚笑应。“自家兄弟很好商量的。”
“谁说的?我第一个反对!”古志轮嗤鼻反对。好不容易可以整到极少把错的常丰奕,他怎么也不肯轻易放过他。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就爱找丰奕麻烦。”房伯谚摇头。
“两票对一票,就以乾杯代替叩谢吧!”沈闳中声援。
古志轮翻了下眼。“好啦!好啦!谁教我人单势孤,哼!乾杯就乾杯!”
三人顿时被他不甘心的表情逗笑,顿时满室笑声回荡。
接下来,四人举杯互敬。
乾杯!
北加州
把心情跟弟弟透露後,安冠霖如他所建议的暂时将课业丢在一边,开著车载著安丽缇在北加州一带闲晃,带她看看一些著名景点,陪她聊天、散心,整整一个星期下来,果真让安丽缇的心情舒缓提振许多。
之後,安冠霖继续忙他的课业,安丽缇则是开始自己开车四处闲逛,完全将回台湾的事抛诸脑後。她最喜欢的就是沿著西海岸线兜风,还不时停下来,坐在路旁看海,有时一坐就是大半天,直到天黑,甚至有时还得就近找家旅馆住上一夜,隔天才返回帕罗奥图市。
这日午后,又在海岸线旁的旅馆过了一夜的安丽缇返回与弟弟共居的公寓,才刚由随身包包捞出钥匙、插入锁孔时,公寓大门突然由内打开。
“冠霖,你在家?”诧异地看了弟弟一眼,安丽缇走进大门,站在玄关处月兑鞋。“很少看你白天在家。”
“姊……”
“怎么了?”穿上室内拖鞋,安丽缇的目光转回弟弟身上。为什么她觉得弟弟唤她的声音给她一种紧张的感觉?
“姊……”安冠霖目光闪动。“你虽然没有告诉我,你和男友是因何分手,可若是……呃,我的意思是万一一切只是误会,你……”
“冠霖,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一切只是误会?我告诉你我失恋了是事实,你……”
安冠霖猛眨著眼。“姊,我的意思是……”
“还是由我亲自跟丽缇解释吧!”一个男性嗓音突然由客厅方向传了过来,打断安冠霖未竟之言。
耳边突然传来她绝不会错辨的熟悉嗓音,安丽缇当场呆住。怎……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难道她的耳朵出问题了,竟然产生幻听?
脑中正胡思乱想著,常丰奕的身影已经出现,让她再也无法否认他真的在这里的事实。
她怔怔地看著他走近,过於吃惊让她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姊。”安冠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常先生昨天在楼下等了一整天才等到我回来,知道你不在,他今天再过来等。我和他已经小谈了一番,我觉得姊你可以跟他谈一谈,若真有什么误解也好一并说清楚,我还有事要出去,你们就在家里谈一谈吧!”
“冠霖!”见弟弟转身便要出门,安丽缇急唤一声。
“姊,”安冠霖回头。“我原先并不知道常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可我知道他是『立华』的总经理,也就是解救公司的人,否则我不会让他进门,还留他和你单独相处,你们好好谈一谈吧!”说完,他抓起放在玄关柜上的车钥匙,很快走出了大门。
看著大门关上,安丽缇回过头,目光随即接触到正直勾勾盯著她不放的炽热视线。
她有些不安地开口,“你怎么会来这里?”
常丰奕勾起—抹淡笑。“你打算就站在那里跟我说话?”
安丽缇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还站在玄关前方。“呃……到客厅去吧!”
直到见到安丽缇,常丰奕更加领悟自己有多想她。他想念她娇小的身躯,那微鬈的乌黑长发和挺俏琼鼻,以及柔美固执的下巴,而她那双澄澈的双眸一如以往没有改变,可眼底新增的淡淡哀愁却深深灼痛了他的心。
都是他的错。
两人隔著茶几正面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到底来做什么?”犹豫了一下,安丽缇先打破沉默的嗓音含著一丝不安。
常丰奕凝视她。“如果我说我是特地来捉回任意休假两个月、逾期不归的董事长呢?”
眼神一黯,她垂下眼帘低声说道:“过一阵子我就会回去了。”
原来他是为了公司才来找她钩……
不可否认,当他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心中第一个出现的感觉竟是一阵雀跃,然後才是疑惑。结果他果真是为了公事而来。她真是笨啊!明知不可能,她的心里竟然还是忍不住冒起某种希翼。
“什么时候?”
失望让一股火气冒上心头,安丽缇猛抬眼瞪向他。“反正我总会回去的,你管我什么时候回去?而且……”宛如气球突然被戳破,她的怒气瞬间又消失了,语气萧索地道:“公司有你在就行了,根本就不需要我,我回不回去根本无关紧要。”
“谁说无关紧要?”常丰奕沉声反驳。“公司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啊?”他的话让她吓了一跳,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知不知道,当你不再出现在公司,不再停留我的身边,我只会六神无主,什么事也做不了?”常丰奕柔声说著,眼神变得十分温柔,隐含著一丝歉疚。
“你……”她先是讶异怔住,随即脸色一变,感觉心跳猛地狂跳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别、别说这种混淆人心的话行不行?”天啊!他为什么突然说这种暧昧的话来扰乱她终於有些平静的心?
“我不是胡说,小缇。”紧盯著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原本忐忑惶恐的心开始浮起一线希望。“我会来这里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些存在我心底很久,却始终懵懂不明,也从来不曾告诉别人的话。”
他慎重的语气让她惊讶,一抹不知如何是好的慌乱划过眼底。“你……为什么要把你心底的话说给我听?”
她不明白,为何等到两人已经分手之後,他才特地大老远地跑来要将心事告诉她?
常丰奕瞅著她,像是突然下定决心般地站起身,越过茶几,在她身边坐下,然後伸手拉来她的小手紧紧握住。
不及防备的安丽缇直觉想怞回手,却发现他将她的手握得很紧,让她根本怞不回来。“你……”她慌乱地看著他。
常丰奕温柔安抚著她,“别慌,小缇,我只是想和你说些话,而握著你的手可以增加我的勇气,让我说出来。”她没有拒绝,更让他心中的希望增加几分。
她瞪大眼,真的被他如此大的态度转变及言词吓到了。“你……怎么变了?”
常丰奕苦笑。“若不坦白一点,我怕再也无法挽回你。”
心跳蓦地疯托鼓动,她的小脸瞬间红透了,好半晌才结巴出声:“你……你又在胡说了!”
“不,今天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肺腑。”常丰奕摇头,柔声说道:“听我说,小缇,我知道那天告诉你,你我的关系只是一场戏耍这些话已深深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只希望你在听完我所说的话之後,能慢慢原谅我,并再次接纳我回到你的身边。”
“丰奕……”她有些无措地垂下眼,却看见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住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你想说什么呢?”
“小缇,从头到尾你都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事实上,自从我们在你家後院第一次见面之後,我就好喜欢你这个固执又可爱的小妹妹,一直到我们长大成人,我的观感都没有改变。
“那年你要求我回台湾当你毕业舞会的舞伴时,我正卡在一件投资案中,无法月兑身,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丢下工作赶回台湾了。直到看到你同学对你心怀不轨的陰谋举动,我好像被人淋了—桶汽油还顺便点上火般,整个人火大起来,终至失控。当时,我笨得不明白为什么一看见有人打你的主意时我会那么生气,然後,你因我的失控骂了我,导致我们不欢而散,之後我的心中只有火气、怨气,却还是笨得不曾去探究原因。
“一年前你找我回台湾帮你,在得知你的困境後,我第一个反应是想马上冲回台湾,好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之下,不再被人欺陵。偏偏同时心底又有著不甘,无法忘记那年你对我所说的那些话。於是我提出条件,一方面可以满足我一直想要你的,一方面又可以戏耍你一番……”
握著她的小手紧了紧,他看著她的目光诚挚又带著歉疚。
“小缇,就这么一念之差,我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真正的心态,只依照自己的想法提出条件,最後才重重伤了你的心,我真是有够笨的!就是因为喜欢你、爱上你,所以才无法接受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罪名,当时我年轻,自尊心太强,不会处理受创的心情,才会以为自己只是记恨,一有机会就想著要报复,这种种行为根本就是幼稚、不成熟的。”
听著他剖析自己的感情历程,安丽缇愈听眼睛睁得愈大,不敢置信与感动的光采交互闪动。
“直到在你面前耍完威风,我突然威到後悔了,可却拉不下脸来反悔,结果,你的离开又让我更加悔恨。你不在公司,我连一刻也无法安宁,满心只想著你,工作都快做不下去了!我很後侮说话伤害你,也一直不明白这种烦躁的心情到底源自何处?还以为自己只是内疚於说话伤了你而感到後悔的情绪。直到与几位好友一席谈话,我终於领悟自己真正的感情,所以我来找你,告诉你我的迟钝愚昧,只希望还来得及挽回你。”
安丽缇瞠著一双眼一直瞪著他,他温柔的眼眸慢慢侵入她的眼里,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则是缓缓地深入她的心。
这一刻,她感觉原已冷却的心开始热烫沸腾,她融化了,在他的温言软语之下……
他的眼神撼动了她的情绪,他的诉情深深悸动了她的心,可太过震撼的心情却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缇,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我需要你,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来,让我们再也不分开。”他忍不住地将她搂入怀里,紧紧锁在臂弯中。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怔了怔,原本想挣扎的手才抵在他的胸前,却蓦地停顿住,内心一股隐忍许久的酸楚疼痛涌了上来,一下子水雾便蒙上了眼底……
他这一番话带给她太大的震撼了,原以为无望的爱情突然大翻转地开花结果了,这……这怎么可能?
没有感觉她的抗拒,常丰奕心中三号,热唇贴上她的头顶。“小缇,你也是爱我的,是吗?”
他的话勾出她眼底的水光,她慢慢推开他,仰首直视他。“是的,那年不欢而散之後,我也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可却无计可施;一年前找你回来帮我,我利用当你的女伴期间,努力想争取你的心,可惜……失败了。”
她的泪水让他的眼中闪动著懊悔与激动,沉郁地重叹口气。“小缇,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没有体会你的心……”
“不!”她伸手压住他激动吐言的唇瓣。“你没有错,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本来就无法强求,你无法接受我的感情而选择别人是你的决定,我很难过伤心,却无法怪你,只是,没有你在身边,我的心还是好难过好难过……”她有些哽咽地将这阵子难过的心情发泄出来。
即使终於得到心爱男人的真心,可这阵子激荡的心情起伏并不是那么容易忘怀平复的。
“小缇……”轻轻抹去她颊上的泪水,常丰奕软语道歉。“对不起,小缇,我应该早一点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对不起……原谅我伤了你的心……”
在他的细声安抚之下,她渐渐收住了泪水。而一番哭泣後,也让她沉郁的心情如同下过雨的天空,澄净清明,再无窒碍。
没有什么比得到心爱男人的心,更让她感到快乐的了!
“小缇?”她持续的沉默让他有些心慌,不知道她对他这番告白的想法如何?
久久,安丽缇才低语:“你真的确定爱我?”
“我只恨没有早点厘清自己的感情而伤了你的心,小缇,对不起,回到我身边好吗?”
安丽缇仔细看进他的眼里,很快看清他眼里蕴满热烈坚定的浓情,那一双眼是骗不了人的,他……真的爱她呢!
她的心情倏地飞扬起来。“我也爱你,丰奕。”她的小脸红了起来。
常丰奕一怔,随即漾出狂喜笑容。“你原谅我了?小缇。”
安丽缇点点头。
眸中射出强烈浓情,常丰奕紧张地说:“那么……答应我,回到我的身边,当我一生一世的女伴,成为我的伴侣、爱人、妻子!”
被泪水冲刷过的眼闪闪发亮,安丽缇惊讶地看著常丰奕。妻子?
“丰奕……”两人才解开心结,他就要她嫁给他?
“答应我!”眸中情感激荡,他的嗓音含著紧张及一丝惶恐。
安丽缇凝视著他,眨了眨眼,慢慢漾出一个娇柔的甜笑。“好。”然後,她再无顾忌地投入他那令她深深爱恋的怀抱。
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可她好高兴她的爱情终於有了回报,只要能得到他的爱,她再无所求。
“小缇,我爱你。”常丰奕缩紧手臂紧紧箍住她,心中发誓再也不放手。此时,再也没有任何事比怀抱心爱女人更让他感觉满足了。
窗外微风吹拂,人已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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