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Bar
坐在充满异国风味装潢的包厢里,斜倚着舒适的沙发,常丰奕啜了口杯中醇厚的威士忌,唇边逸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充满调侃笑意的眼眸瞟了坐在对座的老板兼好友古志轮一眼。
“真难得,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喜欢喝的威士忌牌子,让我这个出国多年的人真的好感动哩!”
“废话!”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的古志轮一脸不屑地撇撇嘴。“这个牌子的威士忌早在我开了第一家店时就摆在架上等你了,谁知你这个家伙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死也不肯回台湾,当然也就喝不到了!”
“唷——敢情我不回台湾,还有人闹闺怨呐?”常丰奕揶揄道,笑着再喝了一口酒。
古志轮顿时瞪大眼,大骂出声。“呸呸呸!你这胡说八道的家伙少来眨损我的男子气概!什么闺怨不闺怨,欠扁啊!再啰唆我就把你丢上飞机送回纽约去,让你哪边凉快哪边待着!”
常丰奕蓦地大笑,再看见旁听的两位好友房柏谚和沈闳中也跟着笑起来,顿时感觉彷彿回到当年四人在国外相处的情形。
“得了吧,志轮,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跟我们一样,巴不得常小子快点回台湾来,不要再流连国外的月亮,怎么可能将他打包送回那个『冷酷』的世界,那太没有朋友道义了,是吧?”沈闳中笑着揶揄古志轮。
古志轮啐了一声,狠声说道:“搞清楚,敢质疑我的男子气概,没将他『盖』布袋,只把他送回纽约已经算客气了!”
“行了行了!志轮,你现在这模样,谁还敢质疑你的男子气概啊?”房柏谚忍笑回道:“真是的,我以为今晚我们除了替丰奕接风外,还打算弄清楚他突然决定回台湾定居的真正原因,结果你这家伙倒是跟人计较起男子气概来了,不觉得很无聊吗?”
古志轮挑了下眉,不觉也笑了起来。“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跟当年好像没什么两样啊!”
当年他最爱挑四人之中年纪最小的常丰奕的毛病,而常丰奕总是以他最讨厌被人质疑的事作为回应,两人不时斗着嘴,而另外两人则是旁观看好戏,有时还顺便搧风点火一下以增乐趣。那段日子该是他们四人这辈子中最轻松的时候吧?
常丰奕又笑了起来。“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老兄喜欢找我麻烦的习惯还是没变,真不知该说你『念旧』呢,还是嘲笑你一成不变的恶习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他的话让好友们又笑了起来,包括古志轮在内。
古志轮边笑边说:“算了!随你怎么说我,本人大人有大量,是不会与你计较的,倒是你别再顾左右而言他了,快快老实招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坚持,愿意回来定居?因为本人还记得某人曾信誓旦旦说他绝不会回台湾:现在突然改变,实在让人很怀疑哪!”
听完古志轮似褒又似贬的话,常丰奕有趣地睨他一眼,唇边笑意加深。
“选择辞掉R.A.的职位回台湾,是因为有人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挑战,让我无法拒绝。”
古志轮嗤了声。“兄弟我是很高兴你决定回来定居啦!可我不怎么相信会有比私募公司资深合伙人更具挑战性的工作。”
常丰奕笑而不语,房柏谚则睇常丰奕一眼。
“『挑战』这种事见仁见智,我想丰奕心中自有定见才是。其实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说动你回来?做到我们三人多年来都做不到的事。”
“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工作的挑战性大到让你无法拒绝?”沈闳中也插口。
本也没打算隐瞒,常丰奕缓声开口。“知道『立华精密』科技股份公司吗?”
“立华精密?”房柏谚想了一下,才点点头。“三、四年前我曾研究并做过这家公司的股票,获利不错。不过很可惜,这两年『立华』每况愈下,主事者无能,公司财务也有些问题,再不寻求改变恐怕会出大问题……你所谓的大挑战,该不会就是整顿『立华』的财务吧?”
常丰奕点头。“由下个月起我便是『立华』新任的总经理。”
房柏谚眼中浮起疑问。“『立华』这家公司虽然不小,可也并非特别大的财团,它会有什么魅力能吸引你的目光?”
常丰奕唇边勾起一个奇特的笑容。“你可知道『立华』的董事长是谁?”
房柏谚微愣一下,尚未回答前古志轮已叫了出来。
“等一下,『立华』……我想起来了!你那位青梅竹马她家的公司不就叫作『立华』吗?”
古志轮一说,其他两人顿时出现恍然表情,亦跟着挖出脑中久远的记忆。
常丰奕勾起嘴角。想不到久远以前随便提了一下的事,他们竟然也有办法想起来,他这三个好友的脑子还真是不容人小觑哪!
“你们猜对了,就是应我那位『青梅竹马』要求,以及条件随我开的大方承诺,所以我决定回来定居,帮帮她啰!”
“青梅竹马是“『立华』的董事长?”古志轮问。
常丰奕点头,状似愉悦地饮了一口威士忌。
沈闳中轻哼一声。“为什么我觉得你说『帮帮她』这句话有些不怀好意,你在打什么主意?”
常丰奕蓦地纵声大笑。“果然不傀是知名医生,非常注重细节呢!”
“我猜对了?”
“没错!”常丰奕爽快承认自己的确有些计画打算用在那位青梅竹马的身上。“我跟她之间的确有些未尽之事待解决。”
“未尽之事?”他们怎么从不知道常丰奕和这个女人之间有瓜葛?
常丰奕缓缓点了下头,对着三位好友露出一个奇特的笑容。
他这个笑容,让其他三人心中不由得同时浮现一个想法——
他们都对常丰奕那位青梅竹马寄予无限的同情心,因为有人的日子要难过了!
半个月后
好不容易劝住打算返回台湾帮她的弟弟,结束这通越洋电话,安丽缇轻轻放下话筒,眉心不由得蹙了起来。
想不到黄、萧两位常董除了警告她之外,也没忘了通知远在国外求学的弟弟有关公司的近况,所以弟弟才会为她的处境担忧,想要回来尽一份力,和她一同为公司努力。幸好弟弟还是很相信她这个姊姊,在她的仔细解释之下总算打消回台湾的念头,让她松了一口气。
看来请来常丰奕担任公司总经理,并整顿公司财务这件事,似乎引起许多人的担心与不满……
循着灯光走进起居室,常丰奕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安丽缇那一脸的愁容。他挑了下眉,边拉扯掉脖子上的领结边朝她走过去。
“什么事让我们安董事长这么烦恼?一张美美的脸皱成那样。”一在她身旁坐下,常丰奕调侃问着。
安丽缇一惊回神,转头与他对视。“我没听到你回来。”
“你忙着发呆,哪会留意我是不是回来了?”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常丰奕睨着她不自在的表情。“在想什么?”
安丽缇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工作还顺利吗?”常丰奕已在一星期前接下公司总经理的职位。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眼底透出玩味光芒,常丰奕反问她。“我的工作顺不顺利,你这个董事长会不知道?”
安丽缇小心翼翼地看他。“公司里的人是不是很不合作,让你很难做事?”
目前公司里派系林立,各为其主的状况十分严重,连她这个董事长都不被人放在眼里了,众人又怎会轻易接受他这个由董事长请来的“空降部队”的领导?
“原来你也知道我在公司里的处境很是艰难啊!”常丰奕讽笑一声。“不过这种情况你应该早已料到了才是吧?何必又假惺惺地来问我?”
安丽缇脸一白。“我没有假惺惺,我只是……呃……”
看她表情,常丰奕突然轻笑起来。“别那么紧张,公司的问题很多,可也不是无法解决的绝症,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想为难我还没那么大本事咧!”
安丽缇微愣地看着他散发自信的脸与微笑的眼。“你倒是自大得很。”语气微闷的她,根本无法忽略他全身散发出来、那可惑乱人心且蕴藏着精力与蛊惑力的强烈男性魅力。
看她愕然表情,常丰奕感觉有些好笑。“什么自大?小姐,我是有自信好不好?若是连你家公司这种问题都应付不了,那我这几年都在混吃等死过日子啊!还说帮你呢,倒不如早点打包回纽约算了!”
安丽缇瞪大眼。“说那种话还说自己不自大……”她忍不住嘀咕。
常丰奕眼中浮起笑意,睇向她那张在灯光下显得水女敕且晶莹剔透的脸庞,然后发觉自己的心情已然改变。他细看她雪女敕细致的脸颊,那般女敕白轻易唤醒他所有的感官知觉……
突然,他只想顺心而为。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手指肆无忌惮地来回轻划滑细肌肤。
安丽缇呆住了,全身微僵地看着常丰奕一点也不客气地对她又抚又模,而他过於贴近的男性身躯则是散发出强大的雄性侵略气息笼罩向她,让她脸颊发热,心跳猛地加速,不觉心慌意乱起来。
不……不会吧?他该不是想在今晚要她履行承诺,善尽“女伴”的责任吧?
而因为他一直没有提出或表现出那方面的需求,所以她开始自欺欺人地认为她答应他的承诺里不包括两人的“亲密”行为;但现下他的行为,让她怀疑或许是自己弄错了。
常丰奕目光含欲地凝视她逐渐泛红的脸颊,手指愈发大胆地抚向她微微张开的两片红唇,指尖在软女敕如棉的唇瓣上来回轻抚……
“这么软、这么女敕……”在他眼底闷烧的点点火花开始窜出火苗,他的嗓音低柔地有如在她耳边私语。
宛如被催眠,安丽缇被他眼中的火焰所惑,脑子顿时当机,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男性热烫的唇蓦地贴上她的红唇,先是轻轻磨蹭,然后开始加温掠夺,转为重点采撷。
唇上传来的热烫温度,让她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她的心儿狂跳,耳中轰轰作响,发现自己的身躯竟然如同置身火焰之中般开始燃烧起来。
她不知所措,想挣扎,浑身却虚软地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努力由口中发出模模糊糊的抗议声。
他的吻好强势又好勾引人,强烈的攻势彷若他拥有她唇瓣的所有权,让她得费尽全力才能保住一丝清明理智来与他蛊惑人心的热吻对抗。
只可惜她的清明理智维持不了多久,便被他的强势魅力击垮了……
索求的灵巧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技巧纯熟地翻搅着,占领每一处私密地方,啜尝她甜美的津液。
她的滋味一如他记忆中未曾或忘的甜美,常丰奕发现自己每多吻她一次,便更加欲罢不能地想一尝再尝她甜蜜的红唇。
缠绵又狂肆的热吻,让她完全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毫无招架能力。她只能被动地任由自己的防线在他的攻势下被攻陷,她的身躯瘫软,体内的被他热情的吻引发,燃起熊熊火花。
全身散发着高热,让她忽略他那不安分的大手正解开自己胸前衣扣的动作,甚至当他强壮的身躯压倒她并挤入她的双膝之间,男性热烫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也没有察觉,她只觉得一种失控的感觉充斥在体内,来来回回环绕,让她不知所措,而另一种的热度亦同时燃烧着她的知觉感官,使得她徘徊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之中矛盾不已,清明理智尽失,脑子里一片混乱。
然后,体内的燥热让她不由自主地扭动身子,却意外感觉一样热烫坚实的硬物正紧紧抵在她的小月复上。她立刻明白那正是他高涨的男性。
她猛地怞了口气,震惊让她脑中恢复一丝清明,随即又感受到一只覆在她胸前且正在蠢动的大掌。
发现自己上身的衬衫竟已被解开,她低叫一声,倏地伸手推开正忙着恬舐她颈项的头颅……
“别这样……你到底在做什么?”她期期艾艾地抗议,身躯往后退,逃避推拒他似乎不愿撤离的攻势,一边努力平息他在她身上引发的亢奋燥热感觉。
燃欲的眼邪气地绕着她极力遮掩的胸前打转,常丰奕仍维持半趴姿势。“又不是没经验,你会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什么经验不经验?我才不像你……”安丽缇直觉地反驳,犹是有些呼吸不顺,胸前上下起伏的模样尽入男人眼底而不自知。
“像我怎样?”他调笑反问。
“我……我是说……”在对方强烈的目光下,她犹豫了下,然后决定修改一下她的说词。“即使我不像你那么『经验丰富』,也很明白你刚刚在做什么,我只是一直以为我们所谈的条件并不包括亲密关系在内。”
“你的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丁!”他看着她的表情既邪恶又带着强横。“既然承诺什么条件都答应,你认为我所谓『女伴』的责任里会不包括关系吗?”
关系?!他就是以这四个字来定位他们未来的关系吗?
一度她还以为他愿意回来帮她是因为他对她……呃,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他会答应回来帮她还会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一些关乎利益、挑战之类的事罢了!她根本不该也不需要多想的。
“凭你的条件,要什么女人没有,找上平凡的我未免太没道理了。”安丽缇试图跟他讲道理。
“那你又错了,小缇,你忘了商人第一守则是什么了。”看她一脸防备拒绝,常丰奕索性坐了起来,再将不愿配合的她拉到身边。
“什么第一守则?”知道拼不过他的力量,安丽缇无可奈何地靠着他,无力地问。
“亏你还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商人第一守则就是不做赔本生意。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抱着馨香软热的小小身子,常丰奕笑得邪气,方才被打断兴致的不悦已经平复。
“懂不懂这个道理又如何?”安丽缇轻哼,不太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常丰奕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跳动着火花的眼看进她的眼底。“我是个商人,不会做赔本生意,所以在你承诺的条件下,我怎么可能不去拿取最大利益而放弃自己应享的权利,吃这种闷亏,你说是吧?”
“你这是乘人之危!”安丽缇不满地回道。
看她忿然的眼神,他的脸庞凑近她的。“难道是我的吻技很差,所以你才百般推拒,不肯尽你应尽的责任?”
“你胡说什么!我对你才没有什么应尽责任呢!”即使他过於贴近的脸庞造成很大的压力,可她还是努力反驳他强加在她身上的罪名。
“那么就是我的吻技很差,所以小缇小姐不肯赏脸。”常丰奕调笑地搂紧她,眼中突地透出一道奇持光芒。“不过,关於这一点我实在怀疑,因为若我的记忆没错,七年前你对我的吻技可是非常喜爱呢!”
脑中轰地一声,安丽缇蓦地瞪大眼,眼底升起震惊与恍悟之色。
“你……你……原来你想趁着这次我有求於你的时候来报一箭之仇!你恨我当年对你所说的那些话,所以才会提出要我陪你上床的条件来报复我,是不是?”
当年她在误会及气愤之下对他说完那些话后就后悔了,可却已来不及解释和收回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了。之后两人没再见面,而她也鼓不起勇气主动找他解释,没料到他竟然记恨至今……
“你想太多了,小缇,当年你对我说的那些话确实不太好听,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今天我之所以想要你上我的床,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一直无法忘记你甜美的滋味,很想要再多品尝一些……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瞪着近在咫尺的男性脸庞久久,安丽缇猛地迸出一句,“我不相信!”
“是吗?”常丰奕勾起唇角。“那么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理由要你上我的床?”
“不是『报复』还会有什么?”安丽缇用力哼出声。
“你确定?”扬扬眉,常丰奕唇角噙笑。
“我……”
安丽缇瞪着他,无法阻止脑中涌现的记忆朝她直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