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痒喔……呵呵……”
一阵暧昧的轻笑声,断断续续传入慕不凡耳里,将他从睡梦中给唤醒,不!正确的说法是,将他从睡梦中给惊醒!
他是在作梦吗?应该是,昨天他因吃错而胡思乱想,以为岳凝儿让他戴绿帽,所以才会梦见那暧昧的声音。
“嗯……不要了……呵呵……好痒喔……”
这是怎么一回事?慕不凡正告诉自己是在作梦,但他此刻已清醒,怎么那暧昧的轻笑声还是传来了?
该死的!他在心里低咒,整个人立时自床上跳起,他还以为岳凝儿也对他动了心,没想到她竟敢在他的眼皮下偷人!
看她一副有修养、有气质的模样,结果却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他是把她冷落在茶茶谷,但那并不表示她就可以去找其他男人来满足她,他再次在心底咒骂着!
一把怒火在心底熊熊燃起,他的双腿竟在不需要用手帮忙移动的情况下跨下床,也因为怒火中烧,他竟没注意到这个事实,只顾着拿起一旁的拐杖撑起身子起身,想赶去岳凝儿的房间捉奸,然后打死偷人的男女!
不!他只会打死那个男的——方才的想法马上被自己给推翻,因为他脑中闪过对岳凝儿的不舍,他不想她死!
不想她死并非担心茶茶谷会无人管理,他有得是专业人才,凝露茶也不再是幼苗,任何一个专业的人都能照料,他是因为……原来对一个人动了心,竟连发生这种事都还会顾虑得到她啊!
“嗯……好痒喔……乖,好了,不要了……呵呵……”
愈接近岳凝儿房间,声音愈是清楚,那个该死的女人,是以为他的腿要废了,就敢这么的明目张胆、毫无忌惮吗?
砰——他用拐杖奋力撞开门!
突如其来的开门吓了岳凝儿一大跳,她连忙从床上翻坐起身。“夫君?”他是怎么了?怎会突然跑来?脸色又为什么会那么难看?岳凝儿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呜……”长毛也被那突如其来的撞门声给吓了一跳,赶紧缩在主人怀里。
慕不凡完全无法解释自己莽撞的行为,只因与岳凝儿“偷情”的竟然是长毛!
他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认为岳凝儿会对他不贞呢?和她相处的这段时日,他该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对。
“夫君,你不舒服吗?休息了一晚还是没有比较好吗?我看还是得去看大夫!”岳凝儿又变得焦虑不安了。
慕不凡连忙回道:“没有,我已经好了,真的已经好了,我是……听到你和长毛玩得好像很高兴,所以醒过来……忍不住过来看看。”他当然不会说出自己怀疑她的事,只好顺着现状编个合理理由。
“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我今天太晚起床,长毛见我没出去,就进来叫我。”岳凝儿不好意思地解释这。
慕不凡来到床边,顺着床沿落坐,模模长毛的毛,忍不住赞道:“好一只忠心的好狗。”
“是啊!我很依赖它呢!”岳凝儿也模模长毛的毛。“夫君,现在还很早,你再回房睡一下。”边说边伸手拿挂在一旁的外衣,她准备要起床了。
慕不凡及时拉住她的手,“你也再睡一下,你每天都那么早起床,晚上又很晚才睡,这样下去很自会吃不消的。”
闻言,岳凝儿对着慕不凡笑了,“谢谢夫君关心,我已习惯了,没关系的,若是真累了,我会找时间休息。”
“现在就休息,我要你陪我一起睡。”不舍她这么辛苦,加上只穿着一件单衣的她看来是这么诱人可口,慕不凡好想紧紧搂着她,甚至是想……要她!
可因为伍叔得再过两天才回来,在没有避妊药的情况下,他只能忍住不碰她。
有这样的冲动已有好几天了,与她朝夕相处,加上已对她动了情,他怎么可能不想跟她同床共枕?他其实已想到身子都在发疼了,现在只要等伍叔送来避妊药,他就可以与她过着一般的夫妻生活了。
什么?他要她现在陪他一起睡?岳凝儿一听,脸蛋倏地变红了,而且还红到耳根子!
因为害羞不已,她只能结结巴巴的说:“夫、夫君,一会儿……天、天就要全亮了……我们……我们不好在这种时候……一起睡觉吧?”
平时伶牙俐齿、能言善道的她竟会结巴,慕不凡忍不住取笑,“好红、好可爱的脸蛋,凝儿,你的脸都可以煎蛋了。”
平常的他并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更没兴致与女人调情,或是逗弄女人,就连江诗瑶也没给过他这样的情绪。
岳凝儿是第一个带给他这种乐趣的女人,难怪他会喜欢上她。
他继续取笑着,“凝儿,我只是想要你陪我一起睡,可没说要跟你恩爱啊!你好像想太多了。”
什、什么?是她想太多了?岳凝儿只觉得尴尬不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能挖个洞躲起来。
不行!她得赶快下床离开他的视线,否则她会羞死的!
可慕不凡却不让她走,他用身体挡住她,还伸手勾起她因害羞而低着的头,与她四目相对,互相交融这彼此的气息。
“凝儿。”他很喜欢喊她的名,他的手指轻触着她粉红柔软的唇,引来她的身子微微一颤,而这让他更想吻她。
勾近她的脸,他先轻碰上她的唇,属于她的味道倏地扑鼻而入,是很好闻的味道,他满意的想深入品尝她,可长毛不知是在吃醋,还是误以为他在欺负它的主人,竟出声抗议了——“汪、汪、汪!”
“长毛,不准捣蛋,不准破坏气氛。”慕不凡不悦的命令着。
“汪、汪、汪!”长毛也不高兴了,对着慕不凡一再叫嚷,叫完后便缩进岳凝儿的怀里。
长毛现在是挑衅他,还是要跟他抢人?它忠心过头了吧?慕不凡只能无奈的、毫不掩饰的说:“凝儿,让长毛出去,我想吻你、抱你。”
这话也说得太直白了吧!岳凝儿害羞的看了慕不凡一眼,接着模模长毛,“长毛,乖,先到外头去。”
长毛听话的从岳凝儿的怀里起身,跳下床出去了。
长毛一离开,慕不凡立刻将岳凝儿往床上压,接着便覆上她的唇。
“二少女乃女乃,长毛在叫什么啊?该不会是有蛇跑进来吧?啊!
二少爷,你在干什么?你是在欺负二少女乃女乃吗?”小春进门发现到慕不凡正将岳凝儿压制在床上,连忙跑到床边想拉开他。
可一接近两人,小春才看到慕不凡并不是在欺负岳凝儿,而是在和岳凝儿亲嘴,顿时让她吓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被小春给看见这种事,岳凝儿也惊慌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外加满脸通红!
慕不凡则是额上黑了一片,唇角无奈的怞动着——他深感自己被一个糊涂丫头和一只忠心的狗给打败了。
因为慕不凡待在茶茶谷,以致伍叔固定几天就要跑一趟这里,慕不凡并未留下他,毕竟总得有个可让他完全信任的人替他巡视茶庄及送重要文件和账本。
慕府的所有事务有总管焦伯负责,茶庄事务则有伍叔管理,财务方面是由总账房孟伯担任,而茶茶谷这里则是有他的正妻岳凝儿掌控,就算他待在茶茶谷里一年半载都不管事,慕府及茶庄依然会正常运作。
江诗瑶今日打算和伍叔一起去茶茶谷——她比原本预期过来的时间晚了几天,她给江老爷的理由就是,和伍叔一起同行会比较安全。
而今天,伍叔不只送账本而已,还替慕不凡送了好几帖避妊药。
“伍叔,你带的那是什么药?二少爷不是已经不必服药了吗?”看到伍叔带着药,江诗瑶疑惑的问。
“二少女乃女乃,这是避妊药。”伍叔并未隐瞒,也不认为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实话实说。
“避妊药?你带着避妊药做什么?”江诗瑶更是不解。
“是要给茶茶谷的二少女乃女乃服用的。”伍叔据实回答。
什么?这话的含义是说,慕不凡和岳凝儿已在一起了吗?
还真是被她父亲给料中了,江诗瑶简直是气到难以置信,内心更是备受打击!
因为太生气,让她气得口不择言,连话都讲不顺了,“那个岳凝儿还真是不要脸……以她那姿色,竟敢勾引二少爷!而你家主子他……他怎么可以……可以这样对我?他当初……当初是怎么承诺我爹的?”
“二少女乃女乃,请你息怒。”伍叔知道江诗瑶会生气,他多少了解江诗瑶骄纵又任性的个性,但他不会因此而隐瞒这事——他认为他家主子与茶茶谷的二少女乃女乃在一起并没有哪里不对。
“二少女乃女乃,目前二少爷住在茶茶谷,他和茶茶谷的二少女乃女乃在一起也是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个头啦!”江诗瑶不顾教养和身份,气得打断了伍叔的话。“我还以为你家主子是个重承诺的人,原来也是个背信忘义之徒!”
自己的主子被人指控是背信忘义的人,这让伍叔哪里承受得了?他是一定要替自己的主子辩驳的!“二少女乃女乃,二少爷是曾承诺过江老爷,说你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也是唯一会替他生养孩子的女人,二少爷并未违背承诺。”
“他都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你还敢说你家主子并未违背承诺吗?”
“二少女乃女乃,慕府就只有你一个二少女乃女乃不是吗?而就算二少爷已跟茶茶谷的二少女乃女乃在一起,但她是二少爷的正室啊!再说二少爷并不会让她生养孩子,也因此才会让属下带避妊药到茶茶谷。”
“伍叔,我送你家主子到茶茶谷,也是希望他的腿能好起来,可你现在的意思是认为我咎由自取吗?你是在指责我不该把你家主子送去茶茶谷是吗?”江诗瑶听不进伍叔的说法,只是从他的话里断章取义的反问。
“二少女乃女乃,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认为二少爷和茶茶谷的二少女乃女乃在一起,并未违背他对江老爷的承诺。”
“我却认为他已违背了对我爹的承诺,他就是违背了对我爹的承诺!”江诗瑶任性的说。
“二少女乃女乃,我们该出发了,我还急着替二少爷送避妊药呢!这避妊药可是得在一定的时辰服用才会有效。”伍叔知道再怎么向江诗瑶解释,她都听不进去,为了让她尽快上马车,只好提醒岳凝儿有可能会怀孕的事实!
江诗瑶一听,自然是立刻上马车,“伍叔,你抓的避妊药是不是最强的处方?”
“二少女乃女乃,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强的处方,我跟药铺的掌柜说需要避妊药,他就给了我。”伍叔老实回答。
闻言,江诗瑶已有了想法,“伍叔,再派辆马车随行,我今天就要把二少爷给接回慕府,还有,待会儿绕去药铺一趟。”
她本来已跟表哥约好,这个月十五号要再见面,但现在她无法顾虑那么多,她得先把慕不凡接回家,她没办法等到过年了。
“二少女乃女乃,天还没亮,药铺还没开呢!还有,二少爷在茶茶谷的状况比待在府里来得好,属下建议再让二少爷多待一阵子会比较好。”伍叔客观的分析着。
“不行!我一定要接不凡回来,我不能让那女人再有机会迷惑不凡。”江诗瑶的态度很坚定。
“二少女乃女乃,你说的那女人可是有着跟你一样的身份,都是二少爷的妻子,夫妻之间是没有迷惑或不迷惑的问题,在一起也是天经地义的。”伍叔实在无法接受江诗瑶的论调与态度,便大胆纠正。
江诗瑶无法反驳伍叔的话,可她也听不进去,她不想再和伍叔继续这个话题,“伍叔,就到药铺去敲门吧!慕府和我娘家江府都是大客户,相信掌柜是不敢不开门让我们抓药的。”
伍叔身为下属,只能交代马夫绕到药铺一趟重新抓药,再派了另一辆马车随行。
至于慕不凡是否会回来,就交由慕不凡自己决定,只要他不想回来,谁都无法勉强他!
“好消息,好消息,有好消息了。”厨娘们刚进厨房,小春就兴奋地跟了进来。
厨娘们最近都在注意慕不凡与岳凝儿的动静,一听到好消息,自然会立刻联想到两人已经同房——“是不是同房了?”
“难怪二少女乃女乃今早没有过来!”
“这算是洞房花烛夜,是应该睡晚一点。”
小春高兴得不得了,“二少爷前几天都会回自己的房间睡,昨晚终于留在二少女乃女乃的房里了,我担心长毛一大早会去打扰到他们,还赶快把长毛给带过来。”
“来,小春,这些肉骨头让你和长毛一起啃。”
小春连忙端着盘子,带着长毛,准备去一旁大快朵颐,突然就在这时,长毛拔腿往庭院的方向跑去,同时“汪、汪、汪!”叫着。
不一会儿传来了马车声,接着看到了车影。
“好像有两辆马车耶!”小春紧张的喊着——因为有两辆马车过来,就很可能来接慕不凡回去的!
二少爷和二少女乃女乃才刚在一起一个晚上,怎会就来了两辆马车呢?小春丢下肉骨头,“我去看看。”
厨娘们也心知肚明,来两辆马车很有可能就是要来带慕不凡回去,全都替岳凝儿紧张了起来,一个拿着锅铲、一个拿着菜刀、一个拿着火钳子,大伙儿不约而同往窗户靠去,希望是小春看错了。
偏偏,真有两辆马车来到!
在房里的岳凝儿听到长毛的叫声及马车声,不得不离开慕不凡的怀抱,赶着出去。
一到庭院,两辆马车已经停妥,一见来了两辆马车,岳凝儿立刻心里有底——是江诗瑶来接慕不凡回府的。
她知道慕不凡一定会回去慕府,撇去江诗瑶的因素不说,他在府里也比较好做事,更容易掌控所有的事业。
她不否认自己会不舍慕不凡的离去,尤其是在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后,她更是不舍,但她在过去这段时间常会告诫自己,他早晚会离开茶茶谷的,所以才能在看见两辆马车进谷时,心情不至于一下子变得太差。
她往马车走去,在靠近时看到伍叔拿了帖药给小春,小春又把药塞回到伍叔手中,两人就这样为了帖药几乎要起争执了。
“小春,不得对伍管事无礼,伍管事要你做什么你就去做!”
岳凝儿来到马车旁,吩咐着小春。
小春看向岳凝儿,“二少女乃女乃,你真要喝这药吗?”
小春为什么会这么问?为什么这药是给她喝的?岳凝儿看向伍叔,“伍叔,这药是给我喝的吗?”
伍叔为难的看了岳凝儿一眼,其实他更喜欢由岳凝儿来为慕不凡生养孩子,但他家主子喜欢的人是江诗瑶,甚至已做出过承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二少女乃女乃,这药确实是要给你喝的。”
“伍叔,我很好,不需要喝补药,谢谢你的关心。”岳凝儿还以为是补药,只因慕不凡曾说过很担心她会累坏身子。
“二少女乃女乃,那才不是补药,要真是补药,我早就拿去厨房煎了。”小春忿忿的说。
不是补药,那是什么药?以岳凝儿的细心聪明。她还是没有想到这药会有蹊跷——只因她压根没想到慕不凡竟会不让她生养他的孩子。
她疑惑的问:“伍叔,这是什么药?我需要吃这药吗?”
伍叔顿了一下才回道:“二少女乃女乃,这是二少爷交代要你喝的,你让小春把药拿去厨房煎了吧!”
伍叔技巧的回话让岳凝儿愈听愈不懂,正想再问个清楚,江诗瑶的声音已经响起——“伍叔,你就直说那是避妊药就好了,干嘛拐弯抹角的?”
避妊药!这药是避妊药?慕不凡交代她要喝下避妊药?换句话说,慕不凡并不想让她生养他们的孩子是吗?怎么会这样?这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岳凝儿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点,整个人几乎要听傻了!
江诗瑶看了傻住的岳凝儿一眼,她一点都不同情,还从伍叔手上拿过药包递给小春,残忍的说:“快拿去厨房煎了。”小春不肯接过,闪到岳凝儿身边,“我不去,我们二少女乃女乃也有权利生养孩子!”
“放肆的丫头!是向天借了胆了吗?”江诗瑶恨恨的骂道:“她是有权利生养孩子,但我告诉你,二少爷可是承诺过我爹,说我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也是唯一能替他生养孩子的女人!”
慕不凡对江老爷做出这样的承诺,岳凝儿是能理解的,毕竟江诗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若没个保障,怎么可能为妾?
她现在无法理解的是,既然慕不凡对江老爷曾做出过这种承诺,为何还要跟她恩爱呢?他难道不知道恩爱过后要她喝药,这样会很伤她的心吗?
她是有自知自明,慕不凡迟早会离开茶茶谷,很可能下次她再见到他会是一年后的事了,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怎么可以要她喝避妊药?
他这么做,会不会太狠心,也太残忍?
她懂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么做会不会伤到她的心,他只是随心所欲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他甚至连时间都算好了——前几天他就只是抱抱她、亲亲她;但昨晚他却直接来和她一起睡,是因为他知道今早伍叔会过来!
她怎会以为慕不凡已对她产生了情意?他不过是因为江诗瑶不在他身边,找她这个也是他女人的女人来排解他的寂寞罢了!
没想到向来细心的她竟没发现到这一点,还傻傻的让自己对他产生了爱意,她怎么可以对一个轻浮对待她的男人产生爱意呢?
“来人!”江诗瑶大声喊着,这个小春不去煎药,但茶茶谷里的工人可多着呢?还怕没人煎药吗?
“府里的二少女乃女乃,就算你把人叫来也没用,这茶茶谷里的人要是知道这包药是什么药,就不会有人煎这包药的!”
闻言,江诗瑶忍不住又骂出声,“这茶茶谷里的人是全都想造反了不成?他们领的可是二少爷的工资,并不是岳凝儿那个女人的。”
“伍叔。”岳凝儿突然出声,而因为刚回过神,她的声音还很不稳。
“二少女乃女乃。”伍叔连忙回应,心底也很心疼着岳凝儿。
“这药……确实是……二少爷交代要我喝的吗?”问得心很痛、很痛,可岳凝儿还是有必要再确定一次。
明知岳凝儿之所以会再问一次,就是希望能听到不同的答案,但伍叔却不得不据实以告,“是!”
伍叔的回答让岳凝儿已经很痛的心又揪疼了一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否则她很有可能会晕倒!
也多亏这口气,她才能说出话来,“小春……把药拿去煎了……”
小春一听,讶异得不得了!“二少女乃女乃,你不能喝啊!你去跟二少爷说你也有权利生养孩子。”
“小春,听话,把药拿去煎了。”岳凝儿再度交代。
小春即使再不愿意,也不会违背岳凝儿的命令,于是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抢过药包,很不情愿的举步往厨房走去。
“小月。”江诗瑶连忙喊着她陪嫁的贴身丫鬟小月去盯着小春煎药,以免小春为了自己的主子而暗中搞鬼。
这是慕不凡已撑着拐杖出现在庭院,他现在已可愈走愈远,只是还需要拐杖辅助就是了。
不过他很少走到庭院里,若不是他听到不只一辆马车声进入庭院,又好像听到江诗瑶的叫喊声,他是不会走出来的。
而来到庭院,当真让他看到了江诗瑶,而岳凝儿、伍叔及小春也都在,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尤其是江诗瑶和小春的音量让他判断出她们正在吵架。
这两人为什么吵架!他当然得问个清楚。“你们是在吵什么?”
闻声,江诗瑶朝慕不凡看去,竟看到他愿意用拐杖让自己站起来走路,不禁又惊又喜的喊着,“不凡!”
其实她是乐见慕不凡好起来的,那样的话,他就会像以前那样的疼宠她、顺着她,她就可以不去想她的表哥了。“人家好想你,我是来接你回去的。”人已来到他身边,亲密的往他身上贴着。
“不凡,刚才那个叫小春的丫头竟敢没大没小,要她去煎药,她居然敢大胆对着我顶嘴,你马上把她给辞了!”江诗瑶立刻告起小春的状来,她若不把小春给辞了,她的威严何在?
没想到江诗瑶竟会告小春的状,以慕不凡疼宠江诗瑶的程度,小春很有可能会丢了工作,这让岳凝儿原已够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白了。“小春是因为护主心切才会这样,小春没错,错的是我,那药我会喝的!”
“那药你本来就该喝,而那丫头也该被辞退。”江诗瑶恨恨的说完,口气接着一转,撒着娇对慕不凡说道:“不凡,你刚才不是在问我们吵些什么吗?我跟你说,就是她一副不想喝药的样子,她的丫头就不肯去煎药,还敢大胆的顶撞我。”
“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为了保护小春,岳凝儿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她优雅的对着江诗瑶福身道歉。
慕不凡从刚才就发现岳凝儿的脸色显得异常的苍白,这让他看得很心疼——是因为她不想喝药的关系吗?
他身为男人,有权利决定要不要让女人怀孕,也因此他完全没考虑到岳凝儿的想法,也觉得自己无须问过岳凝儿,他以为自己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若非他已承诺过江老爷,他绝对会很乐意让岳凝儿生养他们的孩子,看她高兴要生几个就生几个。
“不凡,你一定要把那丫头给辞了,否则人家的威严何在!”
江诗瑶才不接受岳凝儿的道歉,没把小春给辞退,她是不会高兴的!
“不可以这么做,真的不可以这么做!我说我会喝药的!”岳凝儿心焦的对着慕不凡直摇头,甚至连眼眶都红了,只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慕不凡回视着岳凝儿,他真想直接将她给搂进怀里安慰,并在她耳边告诉她,他是不会辞退小春的,但此刻显然是没办法这样做!
他只能当众宣布,“小春可以留在茶茶谷做到她自己不想做为止。”
“不凡!”江诗瑶不可置信地嚷着。
“诗瑶,此事我已决定,小春可以留在茶茶谷坐到她不想做为止。”慕不凡的语气是不容他人反抗的。
江诗瑶觉得很不高兴,但当慕不凡的态度如此坚定时,尽管他平常再疼宠她、再顺着她,也是没她置啄的余地,她只能轻跺着脚、撅起嘴以示抗议。
岳凝儿闻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除了松了一口气,对于慕不凡为她所做的,她已没有任何多余的感受了。“谢谢您大人大量。”
咦?她怎会这么说话,还使用“您”这个字眼,还用到“大人大量”的词句,她竟会如此客套的对待他?慕不凡觉得很不高兴——这女人是忘了他们早些时候才果裎相拥的共赴云雨吗?
“伍叔,二少爷的衣物和轮椅就麻烦你命人搬上马车。”岳凝儿对着伍叔交代着。
他有说要回慕府吗?才刚谢过他的大人大量,现在她连问都不问,就径自帮他做决定?慕不凡瞅着脸色仍显苍白的岳凝儿,感到既心疼,又不高兴!
他其实还想在这里多住一阵子,等过年时再带着岳凝儿一起回府过年,过完年再送她回这里,他甚至打算好了,日后他会两边住的。
这几天,他等着伍叔送药过来,没有药,他便无法跟她一起恩爱,天知道在等伍叔送药来的那几天,他可是因太想要她而夜夜难以成眠呢!
现在伍叔把药送到了,他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与她天天在一起,但这女人是怎么了,竟然急着想赶他走?
是因为药的关系,让她心里觉得不舒服而不想跟他在一起吗?难不成他这个做丈夫的想再要她,她却不想给他吗?慕不凡很不高兴的想着,正想开口把话说清楚,岳凝儿却抢先一步说话了。
“伍叔,我先回房,等药煎好就让人端到我房里来,若是需要人监看,我是不会介意的。”岳凝儿说完,举步往宅子走去,脚步有些快,也有些不稳。
慕不凡靠着拐杖是无法追上她的,正想开口喊住她,想把话问个清楚时,这回却被江诗瑶又先抢了一步——“伍叔,待会儿我会亲自去监看她把药喝下去的。”
慕不凡突然发现,江诗瑶一直都用“她”来称呼岳凝儿,更离谱的是,她竟要亲自监看岳凝儿有没有把药喝下。
他口气低沉的说:“诗瑶,论辈分,‘她’是你的姐姐,还有,凝儿说她会喝药就会喝,不需要人监看!”
江诗瑶压根没发现到慕不凡的不高兴,“我才不当她是姐姐呢!在我心里,你只属于我一个人,还有,我一定要看着她把药给喝下去才会安心。”
“诗瑶,我并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在你嫁给我时,就该知道我早已有了凝儿这个妻子。”
“你为什么要一直强调凝儿是你的妻子?那我是什么?”
江诗瑶身为小妾,当然会很在意妻子这个名词,“算了,我不跟你吵了,那个叫小春的丫头煎好药了,我得去亲自监看你的‘妻子’把药给喝下去!”她故意强调“妻子”两个字,然后朝着小春和小月走过去。
“诗瑶,不用去!”慕不凡喊着。
可江诗瑶不理他,也不能理他——她一定要亲眼盯着月凝儿把药给喝下,反正慕不凡的伤腿是追不上她的。
再一次因为腿伤,慕不凡无法阻拦下江诗瑶。
他刚才没能留下岳凝儿,对着她把话说清楚,现在则是没能阻止江诗瑶去伤害岳凝儿,他不禁低咒,“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