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你少胡说了!」慕容睿亦脸红的打断绮云的话:「你怎么把你表哥说成好似是急色魔呢」
「难道不是吗?」绮云轻笑着。从来不知害羞为何物的表哥今日竟然脸红了,这不是挺好玩的吗?而且瞧表哥和这尚不知名的女子似乎也挺登对的。「以前你每次带女子来我的夏宜亭,都是要带入风云阁中去做那楚王会巫女的事情不是吗?这名女子依我算来应该是第十位了吧!」
「什么?」翎霜听完绮云的话之后,方才明白原来风云阁就相当于皇帝的后宫,是专门容纳慕容睿的那些美娇娘的地方,而他又吩咐绮云明朝带自个儿到风云阁去。「姑娘方才说风云阁是──」
「我表哥的临时后宫啊!」绮云笑得更甜了。
「慕容公子你……」翎霜的脸色因为气愤而涨红了,「算我看错人了!我还以为你是奉了父命,来帮助我进入唐庄复仇的,我万万没有料到你是这般的人。」
话一说完,翎霜转身欲走,却被慕容睿一把拉住。
「姑娘,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嘛!」慕容睿苦笑着说道:「你别听我表妹胡诌,风云阁并非是绮云所说的那般污秽的地方。」
「我不想再听你说了!」翎霜甩开慕容睿的手,「风云阁是什么地方与我何干,我只想要到唐庄去杀了唐应杰,以雪我欧阳山庄灭族之仇罢了!」
「我明白!可是──」慕容睿追赶着急奔而去的欧阳翎霜,「姑娘,你要以何种方式进入唐庄呢?我方才也跟姑娘提过了,唐庄中有一名总教头刘奉先,他的武艺之高超可敌百人而面不改色,就算不论他好了,光是守门人员你就过不了了,更遑论是找唐应杰报仇。」
「我的事不用你来躁心!」翎霜不领会慕容睿苦口婆心的解释,自顾自的往别苑外跑去。
「唉!姑娘你真是固执啊!」慕容睿眼见欧阳翎霜对自己所说的话无动于衷,又怕她一时气愤过了头,直接跑到唐庄去登门寻仇,急忙施展轻功至翎霜的身后──
「你──」翎霜感到身后一阵凉意,但警觉到才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慕容睿已点了她的昏睡袕。也许是他的劲力实在太大,让武功底子不佳的翎霜立刻昏了,慕容睿抢前一步将昏迷的翎霜拥在怀中。
「没办法,在下只有得罪了。」慕容睿看着昏迷的翎霜,一脸歉意的说道:「我不能放你单独行动,一方面是父命难违,另一方面却是我──」
「对她情有独钟!」绮云不知何时来到了慕容睿的身后。她第一次见到这名风采翩翩的表哥为了一名女子这般的紧张和担忧,敢情表哥这次是真的动情了。
「绮云!表哥跟你有仇吗?」慕容睿火大的面对这名还装作没事人一般的表妹,狠狠地咬牙说道:「为何你一定要制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往表哥身上栽」
「我有吗?」绮云故意装傻偏着头说道:「我对表哥最好了啊!表哥怎么可以说我对你不好呢?」她说完便感觉到甚是好笑的笑了起来。
「你少装胡涂!」慕容睿见到绮云那暗喜的表情,心上无明火更添了数分。「你为何要对翎霜姑娘说那种话呢?风云阁是什么地方你应该很清楚才是,你还故意惹来这场事端。」
「我不知道这姑娘会当真。」绮云无奈的耸肩说道:「当时我只是想逗逗她玩罢了,压根儿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以前我同样的玩笑也不是没开过,她们不都是如没事人儿一般的。」
「以后我不许你在翎霜姑娘面前再胡说八道了!」慕容睿低声警告着绮云:「以后再让我听见你在翎霜姑娘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小心我会告诉在姑苏的乔舅舅哦!」
「表哥,我下次不敢了嘛!」绮云一听到表哥说要向爹爹告状,心上起了一阵凉意,急忙求饶道:「你这次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绮云计较这么多了好不好?」
「可以,但是──」慕容睿低头看了怀中睡得正香甜的欧阳翎霜后,又抬头对绮云说道:「你必须为你今天的言语负责。」
「我明白。」绮云点头说道:「等到欧阳姑娘醒来之后,我会告诉她何谓风云阁的。我会好好解释清楚,请表哥你就暂且将欧阳姑娘放心的交代给我吧!」
「记住!」慕容睿又对绮云交代道:「等到翎霜姑娘醒来之后,你将她打扮成男装,然后再到风云阁来见我。」
「我明白了。」绮云答应着,心中想着不知道她这名天才表哥又要玩什么花样了,将好好的一名黄花大闺女打扮成一名俊秀的少年,铁定没有什么好事。但是想归想,她可没有这个胆子去询问表哥为何要这么做。
「今夜让翎霜暂宿西厢房。」慕容睿抱着翎霜便往西厢房走去。
「今天黄昏的夕阳好美哦!」绮云见到慕容睿的模样,不禁顾左右而言它。
「或许是吧!」慕容睿没有抬头看夕阳,他只是定定的瞧着怀中这名软玉温香的少女。
在迎风别苑的西厢房中,被点了昏睡袕的欧阳翎霜,一直昏睡到隔日清晨方才醒来;她一醒来便发觉到自已正睡在一间陌生的房中。房间里传来阵阵的檀香味,看样子房中的主人有着燃香的习惯;而房中另外开辟了一处书房,以红桧木所制成的书柜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人闻之精神为之一畅,柜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从医书、占卜之书、文学名着到琴谱等等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给,翎霜待在翠环山中,除了在师父特有的书房之外,从来不曾见过这么多的书籍。
可是自己为何会待在这间充满了书卷气息的房中呢?翎霜努力的回想着,究竟自己昨日发生了何事——自从到了悦来客栈之后所遇见的人、听到的事情,直至来到了一处别苑中,见到了一名美貌的弹琴女子,她说……
「哎呀!我被慕容睿点了昏睡袕了。」翎霜至此方才明白自个儿为何会沉睡在这不知名的陌生房中,莫非这儿便是风云阁吗?难道自己已经被……
「你醒过来了啊!」自门口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接着乔绮云便进来对翎霜行礼说道:「昨天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我不知道你会将我的话当真,其实我表哥他并非——」
「绮云姑娘,这事情错不在你啊!」翎霜尚搞不清楚状况,她以为绮云是要为告诉她慕容睿的真面目而引来自己生气前来赔罪的。「对于令表哥的行为举止,请恕我——不予置评!」天啊!误会竟然这么深!绮云暗暗叫苦,如果早知翎霜是这种性子的话,打死她也不会胡说表哥的坏话了,这下可好,如果没有对翎霜解释清楚的话,自己可就真是死定了。
「翎霜姑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绮云想了想之后说道:「我表哥并非是昨日我所说的那种如狼的人,况且风云阁出入的人士都是一些社会名流,也并非是我表哥的后宫啊!我之所以说它是后宫的原因,是因为我表哥在见那些社会名流之时,都是十分神秘的,不许任何不相干的人士擅入,其律之严谨就如同是皇帝的后宫般。我昨日所说的话完全是开玩笑的性质,我不知道翎霜姑娘你会当真啊!」
「是不是慕容睿逼你向我说这些话的呢?」翎霜还是有些不相信绮云所说的话,但是不知为何,听到绮云说出慕容睿并非是一名之徒时,她心上竟然感觉到轻松不少。
「不、不是的!」绮云见翎霜的态度已渐趋平和,心上的压力感顿减。「我表哥为了昨日我的失言引来你对他的误会,对我非常不谅解,我也自觉自己失言,所以今朝特意来向你解释清楚。」
「原来如此,昨日我也不对。」翎霜至此了解真相后,只觉得自己昨日之失态实是可笑。「我昨日在急怒之下错怪了令表兄,请代我向他赔罪。昨日叨扰一夜,实是非常感谢姑娘你的招待,可是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告辞了。」翎霜话一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翎霜小姐你要去哪儿呢?」绮云原本以为解释清楚之后,便可以先让翎霜梳洗一番,然后再带她前往风云阁,怎料到她听完之后似乎是误会冰释了,可是却要离开。
「谢谢你特意为了昨日之事前来向我解释。」翎霜提起身旁的包袱说道:「但是,我和唐应杰的这段仇恨不做一个了断不行,而我已经从令表兄处得知唐贼的近况,相信足够让我报仇了,实不能再麻烦你们了。更何况一旦牵入这场仇恨的僵局中,连我也没有什么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师父虽然曾有交代要找寻令表兄助我复仇,可是我……我和他非亲非故的,不可以因为我自己一个人的私怨而牵累了你们。所以,请姑娘你还是让我离开吧!」
「这怎么行呢?」放她离开?这无异是宣告自己死刑。「表哥已经于昨日说过,等到今晨你醒过来之后,便将你打扮妥当,领你去风云阁见他的,我怎么能让你独自一人离开呢?」
「对于令兄的好意,紫翎君心领了。」翎霜自称为紫翎君,一来是遵从师父萧逸寒的命令,二来也是因为慕容睿一直口口声声称她为紫翎君……「可是方才我就已经说过了,要找唐应杰报灭族之仇是我自己的事,此去唐庄是否可以平安归来,我不能担保,所以绝不能让别人因为我的缘故陷入险境。」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般,那么我更不能让你离开了。」绮云制止道:「你既明知自己无法独力复仇,何不就让表哥帮你呢?他虽然外表看来好似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是他的武艺可是顶尖的哦!你可别小看他了!」小看慕容睿翎霜摇摇头,虽然初见面之时,慕容睿那书生般的气息的确让人不会生起防备之心,但是昨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自己的昏睡袕,这绝非是一般身手的人可以办得到的。她在翠环山中,虽然不曾接受过正统的武艺训练,可是翎霜自诩寻常人绝无法碰自己一根寒毛!可是慕容睿昨日……她可不敢小看他!
「姑娘,就请你别让我在表哥面前难做人了嘛!」绮云嗲声的说道:「如果你不随我一同见表哥的话,表哥绝对会以为你还不愿意原谅他,而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那时我就完了。」
「这……好吧!」翎霜无奈的点头,面对绮云那柔声的请求,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狠心的拒绝她了,看来如果有人不被绮云的柔情给感动的话,那真是铁石心肠的人了。
「我随你去见慕容睿便是了。」
在靖南王慕容凯的王邸中
「爹!孩儿已经和欧阳姑娘见过面了。」慕容睿向父亲禀告着自己昨日的行程:「而且已经暂时将欧阳姑娘安置于表妹的迎风别苑中,准备于今日让表妹带她来风云阁。届时我们再告知她,在数日后的计划。」
「不错。」慕容凯对自己这唯一的宝贝儿子所处理的事情,一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因为慕容睿向来都可以将事情处理得很好,无需他这个做父亲的躁心。「不过,睿儿啊!你可别忘了,一旦出了风云阁,欧阳翎霜便成为紫翎君了,千万别再称呼她为欧阳姑娘,以免暴露出她真实的身分,知道吗?」
「这点孩儿明白!」慕容睿行礼道:「爹,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孩儿必须先回风云阁去了。因为算算时辰,再过不久,表妹她们应该就会前往风云阁了,孩儿必须先回去准备一下,请恕孩儿告退。」
「你去忙你的吧!」慕容凯挥挥手说道:「千万别忘记我的交代啊!」
「孩儿明白。」慕容睿行礼完之后,便退出了议事厅,回转自己的会客楼——风云阁。
当慕容睿进入风云阁的时候,乔绮云和已经身着男装的欧阳翎霜已经坐在阁中等候许久了。
「表哥,你来得好慢啊!」绮云嗔怪着慕容睿说道:「等得我和翎霜姑娘真想要离开了呢!你这儿又没有什么好玩的,静静的什么都没有,真是闷死人了!」
「你以为风云阁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吗?」慕容睿笑着说道:「当初我就是看上这阁的闲静清幽,如风轻云淡的轻松自在,所以才特意选择此处为我接待贵宾的地方。」
「是哦!」绮云对着慕容睿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对欧阳翎霜继续说道:「翎霜,我告诉你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你眼前的这位青年,他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未来的靖南王爷慕容睿哦!这下你明白为何我们会进入靖南王府来找我表哥了吧!」
「绮云——」慕容睿对表妹使了个严厉的眼色,后者马上识趣的乖乖闭嘴。「翎霜姑娘,既然来到了风云阁,便是我的座上佳宾,所以对于身分地位你无需挂怀。」
「是吗?」翎霜一脸淡然的表情,令人无法猜透她究竟是生气,还是高兴。「紫翎君何德何能,能够被靖南王爷列为座上佳宾呢?绮云姑娘,现下我已经陪你来到了风云阁,令表哥也已经不再怪罪于你了,我可以告辞了吗?」
「翎霜姑娘,为何急欲离开呢?」慕容睿开口说道:「莫非是我风云阁留不住你这位佳宾吗?那是我身为主人的过失,我向你赔不是便是了,请你暂且留下,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数日后风雨坪唐文娴的招亲事宜。」
「唐文娴招亲与我何干!」翎霜漠然的说着。自从知道慕容睿真实的身分之后,她的心上忽起忽伏的十分不好受。虽然很感激他对自己的关怀,但是……心上的凄楚感觉是为何呢?
「这次招亲,岂不是你趁机混入唐庄的最好时机吗?」慕容睿解释着自己的策略方针,「请姑娘你以紫翎君的名义随我一同前往风雨坪应战,而我自信以我的武功,与那些江湖人士相较,一定是我夺得头魁。届时,我进入唐庄,而你也可以随我一同混进去,然后你可以视情形,以最安全、适宜的机会手刃仇人!待你行事成功之后,我便会请人接应,领我们两人离开那是非之地,你认为可行吗?」
「不!」翎霜回得绝然且无情。「如果你夺得了头魁,那么唐庄小姐唐文娴便是你的妻室了,而唐应杰算来也是你的丈人,你怎么可以帮助外人来对付你的丈人呢?更何况如果我杀了唐应杰,而你又离开了唐庄的话,对于唐文娴你要作何交代?」
「这……」慕容睿一时之间竟答不上腔,「姑娘,你是要去找仇敌报仇的吧!像你这般顾虑这、考虑那的,怎能报得了仇呢?更何况当初唐应杰在血洗欧阳山庄的时候,他可曾顾虑到你欧阳山庄那些无辜的老弱妇孺吗?你说啊!」翎霜听完慕容睿的话之后,她又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元宵夜,那个在她心中一直无法抹灭的痛楚伤痕……
祖母的寿辰上,唐应杰假意请来戏班子取悦祖母,但是实际上却是欲杀害他们全庄的人,所有在场的来宾无一幸免,包含了父母、祖母、远亲、近戚、管家、奴仆等等,全数于一夜之间魂归离恨天。
而身为独生女的自己则因为拉着李嫂出外看街灯,意外的帮助了萧逸寒月兑离登徒子之流,所以暂且逃过了血洗山庄的大劫,可是在回程之后,却又遇上了煞星。二名剑心手下的人杀害了誓死保护她的李嫂,整个欧阳山庄的成员,只剩她一人被萧逸寒所救而幸存……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在的证明了,唐应杰当初的心态是何等的残忍、狠毒……可是,轮到她自己呢?是否也要如同唐应杰血洗欧阳山庄这般的手段来杀害他全家呢?来使他的家人也陷入如自已般的痛苦环境呢?究竟该如何呢?如果以同样的手法来复仇的话,只会造成另一个欧阳翎霜、另一个家的悲剧,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真的报得了仇吗?这好多的问题,该由谁来帮她解答呢?
就当翎霜正出神的魂游太虚时,自风云阁外传来了一阵小贩的叫卖声——
「四川笋包哦!上等的笋子做成的四川笋包哦!」四川笋包?当初翎霜在欧阳山庄中最喜欢吃由李嫂亲手包制的点心——四川笋包!那热腾腾、香辣辣,以四川特有的辣味配料,加上新鲜的竹笋所制成的包子,对于体弱多病的翎霜而言,只有吃到笋包时,最能令她感到高兴,那笋包曾经陪着翎霜度过了多少难熬的日子,可是,如今呢?
回想着过去一直不愿意去想的悲伤往事,翎霜的眼泪不争气的直直落下……
「很抱歉!」慕容睿低声的向翎霜表示歉意:「我并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的,只是我想告诉你……」慕容睿话才说到一半而已,欧阳翎霜便因为悲伤过度而昏迷了过去。慕容睿趋前将她拦腰抱住,才没有让翎霜落地,他看着处于昏迷状态的翎霜依然无声的落泪着,便心疼地将她脸颊的泪水轻轻拭去。
「表哥啊!」绮云见到翎霜这般光景,忍不住要念念这无情的表哥几句。「你明明知道翎霜小姐没有办法承受太大的打击,而且她努力的不去回想欧阳世家的往事,你为何还要逼她去想呢?为何还要逼迫她去回忆那些事?」
「我也不愿意这么做啊!」慕容睿语重心长的说道。「可是,依翎霜姑娘目前的性情,她是压根也报不了仇的,你可曾听过一名对敌人还存有仁慈之心的人可以报仇的吗?」
「可是,她说的也没错……」绮云接着说道:「依表哥你的武功,我可以确定你一定会是夺得头魁的人,可是这是比武招亲大会,如果你胜了的话,便是唐庄的乘龙快婿、文娴小姐的夫君、唐应杰的佳婿,如此一来当翎霜姑娘要杀了你的丈人报灭族之仇的时候,你又当如何自处呢?」
「我有说过我要当唐庄的乘龙快婿吗?」慕容睿深情款款的望着欧阳翎霜,「我只说我会取得比武招亲的头魁,并没有说我要娶唐庄的小姐哦!」
「什么?」绮云一时之间,被慕容睿给搞糊涂了。「既夺得了比武招亲大会的头魁,又怎么能不成为唐庄的佳婿呢?表哥,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你别问这么多了!」慕容睿轻笑着说道:「届时,你只要看你表哥表演就可以了,我一定可以来主导一场喜剧结局的戏码。」
「哦?」绮云半信半疑。对于她这位表哥的行事作风,她太了解了,说得愈有把握的事,往往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希望他这次说话可以成真,否则任他爹是靖南王也不能逃骗婚罪名啊!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不相信表哥可以处理好这次的事情哦!」慕容睿偏着头说道:「难不成你认为以表哥这样的人,没有办法治唐应杰那种无耻的人吗?」
「不!不是!」绮云笑着说道:「我怎么会不相信表哥你的能力呢只是我在想啊——我何时才能有一个表嫂可叫呢?」
「这……很快了。」慕容睿低头望着翎霜那不施脂粉的秀丽脸颊,柔声地说道:「只要处理完这事,我一定要得到她的承诺。」
「那也得瞧瞧人家愿不愿意呢!」绮云笑得更开心了。得到承诺真的只有这般简单吗?
终于到了比武招亲的日子了,这一天,整个唐庄的重要人士全部集中于风雨坪,准备为唐庄的文娴小姐寻一位如意郎君。文娴小姐打扮得优雅端庄,穿着锦衣绣裙、配饰着高贵珍珠饰品的她,更是衬托出她美艳过人的容貌,雍容华贵的气度,长安第一美女之称真是名不虚传也。
虽然今天是文娴小姐的喜庆之日,可是她本人却是漠然地看着父亲为她苦心建立起来的招亲擂台,看着台下那些慕名、慕色而来的众人,看着她身旁那位脸色漠然的总教头刘奉先。
「各位收到武林帖的各路英雄豪杰!」唐应杰首先站出来致辞道:「向来风雨不断的风雨坪难得有今日这般晴朗的天气,聚集各位在此的目的是为了替小女——唐文娴择一佳婿。今日在比武招亲大会中夺魁者即是本人的乘龙快婿,除了娶得小女之外,并可得唐庄总财产的一半。请各位豪杰们努力吧!」
「诚如庄主所说的——」徐锐亦站出来说道:「在赛中夺魁之人便是唐庄的半主了,现下我来宣布比武规则。第一回合:五人一组,各人赤手空拳对打;最后站立者为胜。第二回合:十人一组,以擅长的武器打斗;最后站立者为胜。第三回合:最后一人,再和刘总教头对打;最后胜利者夺魁。在此场比试当中,不计生死论输赢,所以无需论及点到为止的手法,一切以得胜为优先,现下我即刻宣布——比武开始!」当徐锐一声令下之后,各组人员便开始了你死我活的争斗场面,而徐锐则站在高台上,细细的酌量着比试人的武功水准到何种程度。
「徐先生!」唐应杰叫唤着徐锐说道:「依你看来,你认为谁最有可能夺得头魁呢?」
「依属下看来——」徐锐想了想之后应声说道:「就以第一组的那名穿白衣锦绣的男子最有希望夺魁。」
「哦?为何先生会有此看法呢?」唐应杰很有兴趣的问道。
「属下是观察这名少年与人对战之时的气势,以及其运气情形而判知的。」徐锐恭恭敬敬的作揖后,再度开口说出自已的观战感:「因为这名青年出手看似柔弱无劲,但是气劲中暗藏着浑厚的内力修为,使其同组之人应势而倒;但是因为他的气劲中没有杀气,所以那些倒地之人只是无法站立而已,没有生命之虞。而且当他收功之后,其运气依然是闲雅平顺,丝毫看不出曾经历经激烈打斗。武功修为能到此种收放自如的境界者,在江湖中已难寻了,是故属下说此人最有可能夺得头魁。」
「嗯。」唐应杰点点头之后说道:「先生看人向来不曾出过差错,想必此人定为上龙之选了。」
「小的不敢妄断。」徐锐谦逊地说道:「这只不过是小的一时的见解罢了。」
「哈哈哈——先生对我何须如此客气呢?」唐应杰笑着说道。
在唐应杰主仆谈论的时候,这名男子已经连连战胜了各路的武林好手,成为二回合比斗下来,唯一立着的比斗者了。而在他身边还站立了一名清秀的「僮子」,替他拿着一把长剑。
那么,这名男子和这位看似僮子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呢?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小靖南王爷——慕容睿以及欧阳翎霜——紫翎君。经过了数日来的「沟通」,慕容睿终于说服了翎霜换上男装,随他一同前往风雨坪比斗,并暂时假扮他的剑僮掩人耳目。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唐应杰见到这名俊雅的青年,心上不觉轻松了一半,原先还在担心着夺标者会是一名如周仓的丑恶男子呢!结果竟没有想到真是一名俊雅的青年,看来这名少年便是徐先生口中所说的人了。「现下只剩你一个人了,只要你再和刘总教头过招得胜之后,便是我唐庄的乘龙快婿了!」
「是!」慕容睿轻笑着,对刘奉先打了个揖说道:「那么就请刘总教头赐教了。」
「那你小心了!」刘奉先话刚落下,跳至比武场中,准备和慕容睿来一场佳人争夺战。「我向来不杀无名之徒,你在死之前可以先报上名来。」
「哦!你倒是挺有把握可以置我于死地的嘛!」慕容睿一如平常的笑着说道:「好吧!本少爷也不愿意以无名之士赢你,省得你不知道败在谁的手下。你听清楚了,本少爷姓孙单名凯。」
「很好!孙凯你是要以武器比斗呢?还是以气功论胜负?」刘奉先冷笑着说道。
「敝人对于气功方面没什么研究,所以以武器比斗吧!」慕容睿笑着说罢,便对剑僮使了个眼色。身为剑僮的翎霜便将剑取出交给慕容睿,并低声说了句:「公子,请小心。」慕容睿心上甜滋滋地,但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点了个头,便自剑僮手上取出长剑,并解开封印在长剑上的封条。「刘总教头,你可知道这把剑有什么名称吗?」
「我对于武器方面没有研究,请恕我不知。」刘奉先回应着,边觉得奇怪,哪有人在比斗场上询问对方是否懂得自己的剑呢?这人有些莫名其妙。
「此剑名为青锋剑,又有另一别名『断情剑』。」慕容睿一说完便以内力祭起青锋剑灵,剑灵和人合为一体,使得青锋剑呈现冰飕飕的气息,在附近的人们只要内力稍弱之人,一接触到此冰冷的气息,便会即刻气脉冻结,无法自由行动。「原本我是不打算使用这把剑的,可是呢,遇到了高手,不使出压箱宝来是无法赢了,所以——喝!」刘奉先刚一接触到青锋剑气的时候,心上也是一惊,但是旋即取出腰际的长剑劈开了慕容睿的剑势。「的确是一把好剑!可我也不会太过于无礼,拿出三流的物品来。」他连连数次的疾刺向慕容睿,倒也把慕容睿逼退了数十步。「你的是断情剑,我的则是」姻缘剑「,今日之争,你是占不到便宜的!」
「是吗?试试看方才知道!」慕容睿轻笑道。其实刘奉先喜欢唐文娴的事情,慕容睿早在看见刘奉先有意无意地望着文娴小姐的时候,便早已知情了。只是——唉!谁叫她是唐应杰的女儿呢?如果翎霜要复仇的话,自己势必要以唐庄女婿的身分去接近唐应杰,到时,翎霜才有可能伺机暗杀唐应杰,否则自己也乐见于成全这一对佳偶啊!不成,他得想个法子!横竖日后当翎霜报完仇之后,他压根就不会娶唐文娴,与其让她独守空帏,不如就让他们这对有情人……
为了争夺唐文娴的这二名男子,在场中龙争虎斗、一来一往地打得不亦乐乎,过了不久,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斗气促使得周遭的空气呈现旋风的状态,这样一来,场边观战的人士皆无法得知在旋风圈中的二人打斗情形如何了。
「刘奉先!你静静地听我说话!」慕容睿一边打斗着,一边对着刘奉先喊话。「你不觉得我们这样争斗下去很可笑吗?」
「胡说!」刘奉先啐了一口说道:「我身为唐庄的总教头,你今日既要成为唐庄未来的乘龙快婿,自然便得先通过我这一关。」
「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想娶文娴小姐呢?」慕容睿语出惊人的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真实的身分,并且将文娴小姐让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可以泄露机密。」
「你少鬼扯了!」刘奉先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稳躁胜算?更何况你的真实身又是什么?若你方才是谎报的话,只会死得更难看而已。」刘奉先手上的气劲更是加强了,他一心要置对手于死地的用心很明显。
「我慕容睿已经低声向你请求了,你若还是这般执迷不悟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慕容睿低吼着说道:「要不是见到你对于文娴小姐那一番情意的话,我才懒得和你啰唆呢!」
「你……你胡说些什么」刘奉先被人说中了心事,脸上感到无光,手上则更是无情了。「我只是唐庄的一名总教头而已,以文娴小姐的千金之躯,我……」
「你怎敢高攀是不是?」慕容睿实在是被眼前的这个笨男人给打败了。「你是总教头又如何?唐文娴是千金小姐又怎样?只要是两情相悦的人,都可以成为一对眷属,何来的身分地位呢?」
「我……」刘奉先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答腔,讷讷地无法说话。
「听我的话准没错!」慕容睿开口说道:「只要你不要妨碍我办正事的话,我可以担保日后你和文娴小姐一定会是一对佳偶的。」
「可是……」奉先还有着些许的迟疑,「不知道文娴小姐她……」
「你是怕她不喜欢你是吧!」慕容睿笑着说道:「放心吧!今日我在比武场上时,就曾经注意到你们二个的表情变化了,那时就发觉到文娴小姐以柔情的眼神注视着你,可见得她对你也是情有独钟的,所以关于这点你可以放心了。」
「但……你所说的正事又是指什么呢?」奉先决意之后又不放心的问道:「为何要我守密呢?」
「其实我的真实身分为靖南小王爷,之所以会来参加这一场比武招亲大会,是因为有位故人和唐应杰庄主有些私人恩怨必须了结,但是碍于唐庄的门禁森严,所以一直苦无方法。」慕容睿见刘奉先的态度已趋妥协,方才大胆的将自已的计划告知于他。
「而恰巧唐庄此时宣布要举办比武招亲大会,所以——」
「你便自愿当中介人,引这名人士进入唐庄!」刘奉先接下去说道:「所以你告诉我,你并非是真心要娶文娴小姐,是吗?」
「没错!希望你能成全我。」慕容慕再次低声请求着:「也是成全你自己啊!成己成人皆大欢喜。」
「不成!」奉先的回答让慕容睿感到失望。「我身为维护唐庄安危的总教头,怎可和外敌联手杀害主人呢?如果你坚持要替人报仇的话,就先赢过我再说吧!只要你赢了我,那时你也算是我的主人;届时,你要做什么事情,我皆无权过问。」刘奉先碍于唐应杰是目前主人的身分,所以不敢冒以下犯上的罪名,可是他也知晓当初唐应杰血洗欧阳山庄的传言,如果这个名为慕容睿的人所言属实的话,那么来找唐应杰寻仇的人,八成就是欧阳山庄的遗孤了,如果真是这样,自已实不能阻挡的。如果要两全其美的话,最好的方法便是慕容睿赢得了这场比试,成为他的主人,这样一来他便无权过问主人的行为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今日所言不可妄泄!」慕容睿狠下心来将自己本身的功力提升至五成,提起青锋剑向刘奉先斩去——
「啊——」刘奉先没有料到慕容睿的剑气竟然有此程度,可以打破他的护身气劲,进而伤了他,真是太强了!二人争斗已经结束,包围在二人周遭的气团也应声而散,场外观战的人们,包含台上的唐庄人士、以及于先前的战役中失败的人们都急欲知晓激烈对战后的结果。
只见慕容睿站立着,而刘总教头则是臂上流血倒在地上。
唐文娴见到狼狈的总教头,自己心上更是酸楚莫名。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本以为如果奉先赢了这名少年的话,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娶自己为妻了,到时可以夫唱妇随岂不甚佳。可是如今呢?自己必须下嫁给这名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往昔不曾见面的二人硬要在一夕之间成为夫妻,这怎么可能呢?对于刘奉先的情怀她又要如何自处呢?文娴不禁对于自己的前程感到一片茫然。
「这下结果已经分晓了!」徐锐开心的宣布着:「唐小姐的夫婿便是这名少年英雄。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嘛!我姓孙,单名凯!」慕容睿意气风发地朗声笑着说道。
「好名、好名啊!」唐应杰亲自下台来扶着「孙凯」的手和声说道:「自今日起,你便住在我唐庄中,待择好日子之后,便让孙公子与小女文娴拜堂完婚。」
「一切听从唐庄主的吩咐。」慕容睿笑着说道。「只是小的有一件事请求庄主答应。」
「还叫庄主啊!」唐应杰笑了起来,「该改口了吧!说!有什么事情?别说是一件了,就算是一百件我也答应。有此佳婿,夫复何求呢?你说、你说吧!」
「我平常都带着这名剑僮。」慕容睿引着紫翎君上前说道:「而今我虽然成为文娴小姐的夫君,日后不愁无人照应生活起居,但是我却舍不得这名乖巧的剑僮离开我。所以希望庄主能让我带着这名剑僮一同进入唐庄。」
「这不成问题!」唐应杰瞧了瞧慕容睿跟前的剑僮,不知为何他总觉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这名僮儿好生清秀啊!但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呢?」
「紫翎君。」慕容睿替翎霜回答道。「因为他年幼怕生,所以——」
「没关系!没关系的!」唐应杰笑了笑之后,转身对着徐锐说道:「徐先生,就麻烦你为孙公子和紫翎君准备一间厢房吧!」当翎霜一听完应杰的话之后,她急得满脸通红;和慕容睿同一间房,这怎么行呢?毕竟再怎么说,男女授受不亲啊!她扯着慕容睿的衣角,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好啊!」慕容睿装作无事人儿一般的,轻松地说道:「就麻烦徐先生了。」
「好说,好说!」徐锐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就这样,紫翎君的身分好似没有人起疑,慕容睿的计策好似天衣无缝的成功了,他们很顺利的混进了唐庄。
但是很不巧的,在悦来客栈和翎霜有着一面之缘的唐文蔚发现到了这名跟在慕容睿身边的剑僮,他有着和当初在悦来客栈见到的女子同样奇特的灰色发丝。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名剑僮有问题。
当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抵达唐庄之后,唐应杰大开宴席,庆祝自己得了个乘龙快婿。当大家正吃喝得酒足饭饱的时候,此时唐文蔚突然开口要求道:「爹!你好偏心哪!你为了姊姊召开了比武招亲大会,而你儿子的婚事可也还没有着落呢!您怎不担心?」
「哦?那么你可有特定的对象了吗?」唐应杰微醉的说道:「只要你说出来,爹爹便会为你做主的,你看如何呢?」
「爹,孩儿不想要什么千金小姐,更不是想娶妻!」唐文蔚瞥了一眼紫翎君之后说道:「孩儿因为没有什么同年龄的玩伴,今日见到准姊夫的剑僮,年龄亦与孩儿相仿,孩儿想要他陪孩儿四处游玩,以免孩儿闲来无聊,请爹爹应允吧!」
「这……」唐应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紫翎君是孙公子的剑僮,并非是我唐庄中人,如果你要找他陪你的话,也得经过孙公子的同意才行啊!」
「爹!我不管,方才你不是说,只要是孩儿说出来,您便会为孩儿做主的吗?」唐文蔚卯足了劲说道:「现在您怎么可以用一句必须经由准姊夫的同意为由来搪塞孩儿呢?」
「准女婿啊!」唐应杰被文蔚吵得不耐,只好向慕容睿低声请求道:「反正目前你无需至江湖游历,暂时用不着这名剑僮,就让他陪陪我这个不肖子玩玩吧!」
「这……」慕容睿自从听到唐文蔚的要求时,心中便暗暗叫苦。不知道唐文蔚是否看出了翎霜的身分,否则以他一个贵为公子的身分,怎么可能会没有玩伴呢?
可是如果回绝的话,又要用什么理由来拒绝唐文蔚呢?弄不好的话,反而会让翎霜的处境更危险。没办法,只好赌一赌了!「可以啊!横竖我那个剑僮跟着我东南西北乱跑,也没有什么玩伴,现今承蒙公子看得起,愿意和他作伴,这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因为他自小没有受过什么教育,所以若有冒犯公子之处,就请公子多多包涵了!」
「不会!不会的!」唐文蔚没有想到这个准姊夫竟然这么容易便答应了。「那么今夜就让他陪我来玩个彻夜未眠吧!」
「啊!这不行!」慕容睿急忙出口制止,但是因为他出声的很急促,故令在座的人脸色皆为之一变,他便又急忙转口解释道:「因为我这个剑僮非常的依赖我,所以如果晚上我没有陪他一起的话,他的性情便起伏不定,更何况他才初至唐庄,在陌生环境的适应期间内,他更是不敢离开我。所以呢!等到明儿个我再亲自带他前往公子的住处吧!」
「这……」当唐文蔚还待想些什么理由,让这名剑僮今夜留下来陪他之时,唐应杰开口说话了:「孙凯说的是啊!文蔚,等到明天的时候,再请准女婿带领他的剑僮到你的房中便可以了。」
「是。」唐文蔚不敢再争辩了,但是他的眼神却是一直停留在紫翎君的身上,放肆的游走着,心想他一定要揭穿这小妮子的真面目。
在悦来客栈中,因为刘奉先的阻挠,所以他没有将这名国色天香的女子夺到手,原本还以为天涯茫茫何处觅佳人,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压根不用自己去找,她便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到手的肥鹅如果再让她跑掉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没有想到孙公子的剑僮,发色竟是如此奇特呢!」唐文蔚故意找碴的说道:「灰色的头发我倒是很少见到。」
「这——啊!是这样的,因为他自小体弱多病,又加上陪着我一同游历天涯,旅途劳顿下来,所以他的发色看来似乎是灰白色的。」慕容睿瞎扯道。
「原来如此。」唐文蔚笑着说道:「真没有想到准姊夫你对于一名小小的剑僮亦是这般的温柔体贴啊!」
「哪儿的话!」慕容睿故作轻松模样地说道:「这名剑僮甚为乖巧又兼善体人意,所以我处处照应他也是应该的啊!」
「是否连睡觉也要照应他呢?」文蔚借酒装疯道。
「这是当然啊!否则我的剑到时被他拿去卖钱,如何是好呢?」慕容睿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腔着。
「哈哈哈!」在座的众人听见慕容睿和唐文蔚略带点颜色的对话之后,皆哄堂大笑,独一人例外——紫翎君。
翎霜坐在慕容睿的身边愈听愈气,这个慕容睿怎么可以独断独行的决定她的去处呢?他明明知道那天在悦来客栈之时,唐文蔚对自己无礼的态度令她作恶,竟然还答应他让自已去陪这无赖玩玩,敢情他真的想当唐庄的乘龙快婿,所以得先巴结一下小舅子?还说什么自己很依赖他、他照应自己无微不至,就连睡觉也一样照应,简直是岂有此理!不成,如果她再如此坐下去听他们扯这些无聊话,她不给活活地气死才怪!
到花园去走走吧,瞧瞧以前故居的风景,看能否使心情好过些。
「公子。」翎霜低声说道:「因为小的不胜酒力,方才喝多了酒感到身体甚为疲乏,小的想至花园中透透气。」话一说完,也不等慕容睿回答便自顾自的起身离席了。
「这……」慕容睿见到翎霜在离去之时,脸上忿忿不平的样子,便知道方才自己所说的话已经得罪到她了,可是现在的他却不能离席去追她,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不过相信她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正当大厅中的酒宴进行到最高chao的时候,翎霜独自离开了酒席,来到了后花园散心。她想到酒宴中慕容睿的态度和言谈便一肚子火。
「慕容睿这个可恶的混蛋!」翎霜实在是气不过,一出了大厅,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便破口大骂:「他算什么东西嘛!凭什么决定我的去处和行踪呢?还说得好像我真是他的剑僮似的!世上哪有这种人。咦?有琴声……」正当翎霜骂得起劲的时候,自花园的潇湘亭中传来了阵阵低微的琴音,声音虽然细微,但是却是极为凄凉而且悲伤,在琴音之中还夹带了阵阵女子低低的叹息声。
翎霜一时兴起,反正已经离开酒席了,自不需再重回酒宴中,而月夜下独自漫步也是挺无趣的,不如就去找这名弹琴的女子吧!说不定可以有意外的收获呢!
她打定了主意之后,便往潇湘亭走去;当她越靠近潇湘亭的时候,便觉得自己越被这琴音给深深的吸引住了。紫翎君虽然对于这名女子所弹奏的曲子并不明了,但是她可以从这琴音当中知晓弹琴者的抚琴心声,这是思念、怨怼、悲伤等种种感情交错复杂下的情怀无处发泄而寄托于琴音当中,希望有缘人能够知晓的感情啊!
当翎霜来到了潇湘亭前梯的时候,她由微弱的月光中见到了这名弹琴女子的真面目,一名相当美丽的女子,她的穿着、配饰都在在地宣告着她身分的不平凡。但是,在华丽外表之下却是愁眉深锁着。为何呢?紫翎君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时,突然感到这名女子似乎很面熟,好像在哪儿曾经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