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士,你对中国玉器熟不熟悉?」伸出纤纤玉指,和栽在保养好的指甲别上亮丽的色彩,修长的玉足踩在小椅上,交由两名女侍代劳。
今日阳光明媚,她心情愉快的在酒店十楼,一处属於她的私人庭园晒太阳享受。
「我不是那么熟悉,只知道玉对中国人意义极佳,它和金子一样是富贵的象霉,很多词句常借玉来形容正面的事,容貌与品德也常用玉来形容。」候在一旁的查士,面色较之前几天略感憔悴削瘦了些,身躯却依然昂挺,面带温笑的回应。
「你能讲解得出哪些形容词吗?」
「玉,温和、坚韧、细腻,据说和人性有很大的一致性,因此以品德来说,有君子如玉这句话;而金玉满堂、金科玉律也间接代表了富贵和权力的象徵。对漂亮的女子总是喜欢用玉面、玉容来称呼,还有玉树临风、亭亭玉立是用来形容整体感。」
「哇!」和栽停下手中动作,用力拍拍手,以不得了的眼光瞧著。「查士,你果然对我们中国人的文化有点研究,四个字的成语都解释得这么清楚明确,不错!」
「感谢小姐赞美。」
「思,古人相信,玉是天地之菁英,辟邪驱凶甚至能治病,听说有106种玉石都能用於内服外敷。」
「这点我也听闻,以现在的化学分析,玉石中带著对人体有益的十多种微量元素,而且玉石是蓄气最充沛的物质,所以经常佩带,能让些微量元素透过皮肤被吸人人体内,平衡失调的气血,因此会有玉能保健祛病一说。」
「哇~~」和栽再次惊呼。「果真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我今日才知道你学得可不少,对中国文化不只一点研究,是颇有研究,厉害!」
「法西先生也是因为我对中国文化有涉猎,才会派来服侍小姐,派到小姐身边的侍者们也都会一点中文,先生希望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姐能有亲切又安适的自在感。」他婉述自家老板的体贴。「知道小姐喜欢东方药膳食材,还为小姐将大大小小的药材准备齐全。」否则哪有那么多材料能让她将诡异的饮料试玩过瘾。
「那真是谢谢他了。」她凉凉打个慵懒呵欠。「对我来说,只要他人别在这,我都很自在。」
「请小姐别再这么想了,法西先生後天就要回来了,小姐该想想如何与先生共组一个幸福的家庭。」
「共组幸福的家庭!」噗。「我们两人吗?哈——哈哈哈——」她忽捧月复大笑,随即在查士转为严肃的神情下,用力一咽,忍住。「呃……不是,我、我以为你开玩笑,原来说真的。」不晓得为什么这句话用在她和法西身上,挺搞笑的。
「查士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尤其和先生有关的事,小姐与先生订下是迟早的事,自然也得学习当个贤内助。」
「喔~~还有贤内助!」想像八股戏剧演的,一个传统贤慧的女子穿条围裙,听到丈夫回来後赶紧迎上,小鸟依人的贴心一番,接著递茶送上报纸,温柔的说晚饭就要好了!「嘻嘻……呵呵呵……」
「小姐!」瞧她忽然诡笑到肩膀颤动,整个五官挤皱在一起。
「真是这样,我怕自己会在那杯茶里下毒,接著把菜和米丢到桌上,掠一句要吃自己煮,小鸟依人嘛……嘻嘻嘻……我应该在衣服上黏好几个主机板再扑上去用力抱住——让他感受一下痛到刺人的温柔,哇——哈哈哈——」
「请小姐别用戏闹的心态,看待这件人生大事。」查士皱眉。
「我很认真呀!你继续说,我听著。」她柔柔笑得太开的双颊。
「和栽小姐对和法西先生共组家庭之事不以为然?」
此时两个侍女已替她双足上的趾甲上彩,和栽抬腿欣赏。
「查士,你知道我几岁吗?」嗯,这颜色上的真是美丽。
「快满二十一。」
「这种岁数你跟我提婚姻,你什么世纪的人呀!」神经病!
「你是法西先生认定的女孩,那么这件事是迟早的,无关年岁。」
「无关!」拜托!「我换个方式,你知道,你那伟大了不起的法西先生贵庚了吗?」她吹吹左手上的指甲油。
「法西先生三十出头,正是男性中最黄金又有魅力的年岁。」讲起自家老板,他骄傲挺胸,因为主子那看似清冷又漠不经心的气质迷倒无数女子。
「你知道中国有句成语叫老牛吃女敕草吗?」
「希望这句话不是小姐的心意,法西先生不老更不是牛,小姐也完全感觉不到有脆弱的像株小草。」
「我这样还不像呀?十八岁栽在法西手上,死求活求得了半年缓刑,用尽办法也解决不掉这件黏上身的麻烦,最後在二十岁,小红帽没有逃过魔掌,终於被大野狼吃掉了,从头到尾我就是一株无助的小草,到现在还受困在这,受尽欺侮……咳,咳咳……喂,你,站住,去端一杯我前天说的特制润喉茶过来!」滔滔不绝,喉咙易乾。
「小、小姐,能……能不能将做的方法再说一遍?」一个倒楣的年轻侍者经过,马上被她钦点。
「还说呀,这么简单的方法,讲几遍都记不住!」她数落的道:「听清楚,水梨挖空放冰糖,蒸过後倒出精华,再放枸杞、红枣,白木耳、梅子,金桔、川贝、罗汉果、枇杷加水一起煮,滤出汤汁,接著玫瑰、薰衣草、洋甘菊、茉莉、马鞭草一起放下去蒸馏,提炼出精髓後,以热水川烫骨瓷花茶杯,捞出後再降温十五度,盛了八分满滴上薄荷就完成了,看吧!又是一款东西合并的好东西,便利又不复杂!」
「枸杞,是那种小小红红的,白梅子、金贝……还有……」这些药材名对一个西方的年轻侍者而言显然连认识上都有困难。
「谁跟你白梅子、金贝!是白木耳、川贝!」和栽马上盛气凌人的喊屈。「瞧、瞧、瞧,摆明大家都找我碴,这样也记不住,受困在这,我真是受尽叹侮了,还说我不是一株脆弱的小草!」哼!
「是,下人们对刁钻、任性、恶意又无理取闹的应付经验较少,服侍不周,还请小姐息怒。」查士不改其慢条斯理的声,微笑中却已透出几分磨牙力道。「毕竟小姐不准人做笔记,也不许人事先准备,一想到就要马上进行,而且每一次的做法内容都有变,上回小姐提的是用锡箔包住火烤,今次却改成蒸馏;上回要水晶杯,这回改成骨瓷杯,下人们及不上小姐变化多端的速度,是可以理解的。」
「哇!查士,你不但是只笑面虎,还是只记忆很好的笑面虎,尤其一边吞忍还一边皮笑肉不笑的损人,厉害、厉害,我又开始佩服你了。」
「小姐的垂青是查士的荣幸,但是这次不用再拿什么特制的饮料搞赏了。」有过一次狂泻的月兑水经验,他无福消受。「就不知小姐是否还要进那杯特制润喉茶?」
「喔!不用了,改成柠檬汁。」被人点破,她很知趣,唇角也学起对方,温温的笑。
年轻侍者解月兑般,马上闪人,决定火速送上柠檬汁後,警示同伴这时间千万别靠近这处空中花圈,省得这位每天有层出不穷玩意儿的小姐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整得大夥人仰马翻!前阵子已有好几个同伴为「试饮」神奇养生饮料而倒下,这几天听说有翻新的手法,受害者昨日已经出现了,他可不要当下一个!
「听说古圣渊先生也娶了和小姐一样大的女孩为妻,古先生的年纪与法西先生相差不大,以此而推,小姐一句老牛吃女敕草,要骂的人显然……多了。」查士意有所指的道。
「你懂不懂事出有因,小爸和小妈是经过历练、折磨才能在一起,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拿他们来比我和法西,哈!天降灾难怎么去比情缘天定呀!」管他通不通,她就是诋损法西!
「我相信,当日的筱原小姐还是以乔皖的身分面对古圣渊先生时,一定也觉得自己百般无辜和天降灾难,既然他们能经过历练、折磨後成为情缘天定,和栽小姐和法西先生一定也是如此。」古圣渊和乔皖的故事,上流社会流传极多,查士多少得知一、二。
「喂!你专门跟我过下去的吗?干么老要堵我的话,每次都要堵到我无话可说你才高兴是吗?」和栽柳眉一挑,不爽环胸。
「若小姐不满,大可回驳查士的话,我不过就事论事说出看法,毕竟有理走遍天下。」
「够了吧!拐个弯就是说我不讲道理,我看你比我还像个东方人,这么爱讲成语、爱辩事情、爱说道理,观念传统又守旧,披著西方人的皮,骨子里是个东方老迂腐,搭出来的是个外星人!」
「小姐说笑了。」面对只要说不过,就愤怒的指向他的食指,查士很习惯的微笑,颔首应付。「为著法西先生的幸福和小姐的终身,就算冒犯,查士也必须坦言相告。」
「你再坦言也没用!」她决定好好敲醒管家的石头脑袋!「小爸和小妈能突破『天降灾难』在一起,是因为双方心中都有爱意,若彼此半点情意都不存,永远也不可能变成『情缘天定』的喜剧,最後演成悲剧都有可能,懂了吗?这就是我和法西之间的不一样,无情无爱共组幸福的家庭是神话呀!」
「法西先生爱你,对你更是情意深重,爱和情都有了,不会是神话!」
「听听看你自己说的,知不知道错在哪?从头到尾都不讲我的感觉,我都说了,小爸和小妈是双方互有情意,大叔,听懂了没?互、有呀!而不是只有法西单方有就行!」嗟!讲道理,这种义正辞严的话谁不会呀!
「小姐,你似乎不太明白情况。」查士一脸认真道:「爱情当然不是单方面,法西先生动情很深,小姐对先生当然也有,你们是互有感情,我才请小姐及早考虑彼此婚姻大事!」
「哇塞!我人还活著,你别随便杜撰好吗?我对法西有感情!」在哪里?「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就知道了!」
「这是真话,不是杜撰,只是小姐目前还不如法西先生爱得深,而且有意用不正视的方法来恶整法西先生,虽然小姐不甘心被先生以强硬手段带走,但是小姐别扭的因原似乎不止於此,而是另有不悦的事,这件事让小姐处处跟法西先生唱反调!」
高见和栽瞠目张嘴,同时,哑口!
「小姐可以否认,但是旁观者清,查士不会看错。」
「你……当管家前是干心理医生的吧?」
「这表示,查士说对了吗?」
「这表示,我也猜对了吗?」真是当医生的呀!
「小姐避重就轻的能力无人能及了。」
「比起你让人无可招架的功力,我还浅得很。」
笑意在双方绽出的狡狯中,涌起的暗潮开始隔空交火。
「小姐,唱反调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法西先生沉稳内敛,因为爱你而有纵容你一切的心胸,但是别滥用过度比较好。」
「感谢赐教,我一开始就对你那了不起的老板说过,我只会无理取闹,从小到大,会纵容我一切行为的男人很多,小爸、罗叔、古爷爷、日本的老太爷,唉!十根手指数都数不完,我就是习惯滥用了怎么办?」她傲睨著,跩跩道。
「我是不希望小姐自作自受,别惹狂法西先生,那不是开玩笑的!」查士语带警告。
「哎哟!别抢我的台词,这正是我要说的,惹上我也没人会好过。」
「小姐,你要的柠檬汁。」侍者端著清凉的饮料送上。「还有,这两样也是小姐要的东西吗?」放在另一手上的托盘上林列著甚多的竹罐和一个小布包,原本是酒店经理要送来的,结果在电梯遇上他,表情是擦了擦额边的汗,大松口气的交给他一并送上,接著以缓慢僵硬的身形走开。
「都放下。」看到好东西,和栽笑颜逐开。「吉尔竟不亲自送来,一个大男人,才试个几次就怕成这样,还真没出息!」
和栽喝著冰凉柠檬汁,双瞳闪烁邪恶。
「查士,你刚刚说要我学习当个贤内助是吗?」呵呵!「我早就在进行了~~」
轻快的像要飞起的声音,让管家面庞升起警戒。
「知道这是什么吗?」她拿起一个竹罐问。「想一想我们中国人民间常用来疗治的工具!」
「拔罐吗?!」查士不确定问。
「宾果!」她乐得抛玩一个竹罐。「你果真对这些民俗小东西也很了解,那……这个呢?」
她掀开布包,并拢的指缝中各夹了一根长长的……针,一副武侠射飞刀状!
「灸疗用的针!」
「对,针灸嘛!」和栽笑靥迷人。「说真的,你对中国文化都比别人了解多些,有时候会不会很怨恨你家老板呀?因为如果不是你的中文、程度都比人多一点,今天也不会这么倒楣在这伺候我了。」
「和栽小姐说笑了,法西先生的亲自委任是我的荣幸,再说伺候小姐也是一种智慧和耐力的挑战,让自己的修养更好,查士不觉得这有什么倒楣可言。」
「我又开始佩服你了,用恭敬的言语做削人的举动,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不知小姐要拔罐器和针灸做什么用?」
「我一直想学拔罐和针灸,未来可以用在另一半身上,为他强健养身,可惜人体实验的人都不经一试,这怎么会成功呢!」
「小姐以前和专业人士学过吗?」
「当然没有,我只有前几天看十分钟的书,放心,我天资聪颖,没什么问题可以难倒我。」她极度、蓄意坦白的道。「现在我正在试气血循环和高亢精神的相关袕道,先前试了几个侍者没成功,吉尔身为酒店经理竟然不以身做则到底,才两回就翘头,现在我很缺人体实验,再找几个侍者上来给我吧!」
「这种要学一辈子经验的事只看了十分钟的书……」难怪近日倒下的人身躯动作迟缓,身上瘀血斑黑处处。
「在找到人之前,就由你来吧!」她拿起竹罐,将染指的目光看向送上饮料的年轻侍者,垂涎笑著。「瞧你这种体格,小白脸的面庞,试起来一定很不错!」嘿嘿!
「NO——」年轻人拚命摇头。「小、小姐,我是三楼……不是十五楼的……」他只不过来送个东西而已呀!
「我管你几楼的,你家老板说过,只要我有需要,全部的人都可供我使唤,现在要你付一点皮肉,哀哀叫个什么劲,上衣月兑下来!」她燃起火焰投进竹罐内,就要抓过年轻侍者!
「helpme、helpme——」吓得侍者跪到总管脚旁哭求。
「小姐,请你别再抓侍者做任何试验了,他们是无辜的!」牺牲者日益增多,再这样下去,这座有历史、有口碑的酒店可以关门了!
「你那种讲法好像我在毒害有为的青年,喔,no、no、no!」她摇摇食指,「不用人体实验,我怎么知道针下对了没、拔罐的功能好不好,不然你要代他上场吗?」
「这……」查士怔著,倒是年轻侍者已连滚带爬溜了!
「你不愿意,又不让我找其他侍者来,那……好吧,我就等法西回来直接试到他身上。」
「拿法西先生试针!」
「没办法呀,你们没人敢!」和栽耸耸肩。「你知道的,法西一定会答应,因为他爱我,而有纵容我一切的心胸嘛!就算我把针从头插到脚,竹罐拔到他气血逆流,他也一定不会有意见,因为他老说只要我高兴就好。」
改把玩著长长的针,和栽笑笑继续扯。
「而且我还发现呀!只要我常对法西笑,主动抱住他,他就几乎什么事都答应,再离谱的都行,想想也不错,法西的体格我可清楚,结实、高挺、精悍,啧!真是一块好料,试起来一定特过瘾,万一气血逆流嘛……我记得有个中医说气血逆流最後不是疯就是呆,哎呀、哎呀!」呵呵!她一副自己嘴坏的拍拍自己的唇。「我想不会有这种情况才对,放心,我会尽量避免的,太好了,那就等法西回来再……」
「让我来吧!」一扯上老板,查士当先士卒!
「What?系真耶嘛?」
「什么?」
「英语配台语,补脑又溜口!」呼呼,乱盖的感觉真好。「终於有你不懂的话了吧!」
她怞出一根特长的针。「查士,我瞧你最近腰身不太好,我特别为你找了一个腰椎的袕道,这根长长的下去,保证你马上……喔~~呵呵呵~~」
「怎……怎么样?」虽说他有身先士卒的准备,但是壮烈成仁可还没准备好!
「腰杆会挺得很直,整体感会很特别!」接著她又想到什么似的,击掌道:「这么好的人体实验画面应该录下来,叫人拿台数位摄影机来。」
「和栽小姐,这不需要吧!」被人荼毒还要制成血淋淋的案例。
「对你不需要,对我很重要!」
明亮的阳光照得她俏丽的笑颜灿烂,同时也照出查士那开始惨白的脸色。
夕阳西下,金碧辉煌的酒店灯火为将到的夜晚照出另一番风情。
「今天怎么一直没看到查士?」酒店经理吉尔在繁忙中喝口茶。
「听说他一直陪著小姐在十楼的空中花园晒太阳。」身旁的秘书道。
「晒一整天太阳!小姐没再要求什么吗?」这个古灵精怪的东方少女花样之多令人头痛。
「小姐要人送上数位摄影机,还指定要人事部的梅小姐亲自送。」
「要梅小姐亲自送数位摄影机?她跟梅小姐有好交情吗?」人事部的梅莉是个严谨古板的老小姐。「没派人去看看情况吗?」十楼的摄影机只对著空中花园出入口,没法看到里面。
「因为有查士总管在,大家就从摄影机留意十楼的情况,梅小姐送上去下来後,总管和小姐好像一下午都待在十楼的花园里。」
「有查士在,确实让人放心。」吉尔舒心喝他的红茶,深怕一面对高见和栽,那怪异的罐子又要放到他身上来,每听到「啪」一声,他身上就多个大瘀伤,前胸後背已是黑瘀处处了,听说下回要插针,他可不敢试。
「他们应该回十五楼了,等一下派人去看看小姐还有什么需要。」
「刚刚已经派人去了,早上小姐说晚餐要在一楼的露天餐厅享用,下人已特别为她留下一个好视野的位置,厨师也准备好她喜欢的美食。」
「老板明天就回来了,有老板在,大家都安心了。」总算可以交差了。
「经理——不好了——」一名侍者惊惶喊叫的冲进来。「小姐不见了!」
「什么?!」在场众人全跳起!
「没在十五楼,有没有再到十楼的空中花园找?」
「都去了,十五楼没看到人,就往十楼找,结果……看到查士总管昏倒在小姐常做日光浴的躺椅上,全身还直挺挺的;梅小姐外衣被剥光绑在椅子上!」
「两名侍女呢?」吉尔跳脚问:「不是一直有两个侍女跟著小姐吗?」
「她们被反锁在厕所里,小姐人……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