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书淮宣布念筑怀孕的喜讯之后,楚慕风乐得几乎合不拢嘴,羽寒开心地大叫:「哇,我快当姑姑了!」
「那还是八个月后的事。」念筑发现全屋子里最正常的人应该是她,其余的人全兴奋的不象话。
「喂,羽寒,我这个当爸爸的都还没叫,-未免太兴奋过头了吧!」书淮抗议着。
「好吧,那我让你先叫,叫完再换我叫。」
「我才没那么无聊,我都直接──」书淮出其不意抱住念筑的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让未加防范的念筑惊呼出声。「哇,世界真美好!人生充满希望!」
「书淮,快放我下来。」念筑轻轻挣扎,羞得无地自容。
楚慕风大笑。「没关系,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羽寒附和着:「就是嘛,自从认识-之后,他做的事情有哪一件是合乎常理的?」
书淮终于放下念筑。「我这叫情不自禁。」
「得了吧,每回你『情不自禁』时,总是搞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鸭猫子乱叫的,实在令人难以招架。」
「你的伶牙俐齿才教人难以招架,你要是有念筑的一半温柔就好了。」
「那也要看对象,如果是-,免了,还是把我少得可怜的温柔放在银行生利息比较划得来。」
「真要命!一点也不服输,将来娶到-的那个男人,上辈子铁定『没烧好香』。」
「书淮,」念筑扯了扯书淮的衣袖。「羽寒不是你说得那么糟,」羽寒正欲感激念筑的仗义执言,岂料她又说:「羽寒岂只『糟』一字可蔽之,她简直糟透了、糟到无药可救、糟到惨不忍睹!」
「念筑!」羽寒气呼呼地叫。
「请称呼大嫂,OK?」念筑巧笑嫣然的纠正。
羽寒无奈,只好转头搬救兵。「爸,有人欺负您的宝贝女儿,您怎能坐视?」
楚慕风故意板起脸,训道:「丫头,-也真是的,爱说实话的个性也不改一改,尽管是不争的事实,-也用不着这么直接啊!」
羽寒气坏了,但她自知孤掌难鸣,寡难敌众,只好选择转身离去,消极的表达她的抗议。
众人见状,恣意的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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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沁凉如水,苍穹中,忽明忽灭的闪烁星光更为迷蒙的夜增添了几分神秘之美。然而对阳台上这对有情人而言,它却浪漫而多情。
「念筑,虽然这是小说电影里常出现的对白,但我仍要说,我是何其有幸,得妻若此,我愿足矣,此生当可无憾!」书淮带着撼人心痛的深情说道。
一句「我愿足矣」,一句「此生无憾」使得念筑一凛,脸色也随之泛白。这句语焉不详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书淮察觉念筑的异样,关怀地问:「冷吗?」双臂立即环住她。
「嗯,有点。」念筑顺势偎进他怀中。
「那我们回房里去,免得-生病了。」他拥着念筑一起回房,并顺手关上落地窗。
「书淮,」念筑拉着他一同坐在床沿。「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我有什么意外的话,你……」
「不会的,」书淮将她纳入怀中,脸庞埋进她泛着幽香的发丝间。「相信我,不会有这一天的,在我们好不容易通过重重的考验才得以觅得心灵相属的彼此后,老天不会如此狠心的收回这一切的。」
「我也不希望啊!可是事实不容我们逃避。答应我,即使它下一刻就会发生,你也要勇敢的面对,不许做任何懦夫的行为,好不好?」她祈求的仰首望着他。
「不,这太残忍了,-不能期望我做我根本没办法办到的事。」他的声音有丝哽咽、有丝惊惧。
「你可以,如果你够爱我的话。」
「就因为我太爱-了,所以我办不到。」
「不,我的爱多到足以支持你为我活下去,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不对!如果-胆敢-下我,我才不管什么勇敢面对或懦夫行径,我会立刻随-而去,天上人间,形影相随。」书淮激动的拥紧了她,半带威胁、半含浓情的说道。
「书淮,听我说。」念筑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你不能这么做,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你。」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真心的疼我,那就保护好自己,否则-就等着看我成为现代罗密欧吧!」他坚决道。
「书淮,我答应你,为了你,为了我们的Baby,我一定、一定会坚强起来。」念筑猛力点头保证,成串的珠泪却不受控制的跌落下来,濡湿了书淮胸前的一大片衬衫。
「别哭,-哭痛我的心了。」他心疼的吻去她的泪珠,然而丰沛的「降水量」却丝毫没有歇止的现象,反而泛滥的更凶了。书淮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有打趣的说:「拜托!小水龙头,-也克制一下好吗?照-这个降水速度看来,为夫的心就算没被-的泪珠滴得千疮百孔,也会被-泉涌不歇的降雨量淹死。我终于知道罗密欧和茱丽叶是怎么死的了,或许就是被茱丽叶的泪水给淹死的。唉!女人的『能量』真是不容小觑。」
念筑被他那不轮不类的论调逗得展颜一笑。「讨厌,你消遣我!」
书淮边吻去她眉睫的泪珠边道:「我爱-疼-都来不及了,怎舍得消遣。」
「就会哄我,偏偏我对你的花言巧语却一点免疫力都没有。」
「冤枉啊!老婆大人,这些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怎能把它贬得如此不堪,况且有几个男人能在娇妻哭得唏哩哗啦之余,还能用尽苦心博妻一笑的?」
「滑头!」念筑被他那唱作俱佳的言词逗笑了。
「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言语形容我,不过只要是出自于我最亲爱的老婆之口,任何词藻都是『甜言蜜语』,我都甘之如饴。」书淮不以为忤,反而冲着她顽皮的一笑。
念筑又词穷了,在无言以对之余,她赌气的跳下床往门口冲去,而书淮却一步也不差的将她拦个正着。
「怎么?真的生气了?」
她仿照他方-的口吻说道:「我最亲爱的老公,虽然你的甜言蜜语令我芳心如醉,精神饱满,但容我提醒你,爱情是不能当面包吃的,所以我现在要去喂饱你儿子的五脏庙,可否请你一边纳凉?」
「娘子有事,为夫的我岂能袖手旁观,坐收渔翁之利,还是请娘子一旁休憩,为夫代劳即可。」他将念筑推向就近的椅子上,然后拱手作揖道:「在下告辞。」
「且慢!」哼!要耍宝大家就来玩,谁怕谁?
「娘子有何指……」他甫转过身便看见迎面飞来的小抱枕,但他眼明手快的接个正着,然后朝念筑得意的露齿一笑。「又想重施故计?」
「再接招。」念筑又出其不意的扔出一只熊猫玩偶,正中红心!
「哎唷!」书淮哀嚎一声。「最毒妇人心!」
「你不是身手矫健吗?」她得意的绽出一朵如花笑靥。
「如果现在飞过来的人是-,我一定接得稳当当的。」他贼兮兮的调笑道。
「你美喔!快去准备宵夜啦,你老婆快饿扁了。」
「唉!」书淮边转身边念念有词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楚书淮!」念筑凶巴巴地叫道。
书淮暗叫不妙,立即转身挂上一脸虚伪的假笑。「老婆。」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是吗?」念筑朝他别有深意的一笑。「我就让你苦个够、劳个痛快!」说着又探手模向身旁的布女圭女圭,一举朝书淮掷去。
「唉呀!无怪乎孔老夫子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见她又欲大发雌威,立即见风转舵。「我是说有事夫君服其劳,有酒食娘子馔……又不对?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书淮急急转身,未料身后已是房门,竟又狠又准的一头撞了上去。「唉哟!」又是一阵哀鸣。
「怎么啦?疼下疼?」念筑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前去,边抚他的额头边问。
「不疼──才怪!不过,只要-模一模,再大的伤口也不疼了。」未待她大发娇嗔,他立刻识相地说:「我去弄宵夜,等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袭了一下她的红唇,再手脚俐落的立刻闪人。
念筑一阵错愕,待她回过神时,他已往厨房冲去。
望着他的背影,念筑露出淡淡的笑容。噢!这个有多种风貌的男人,她何其有幸,有他相伴,上天待她其实不薄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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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筑踏着轻松愉悦的步伐进入祥安医院,笔直的朝书淮的办公室走去。
今天是她做身体检查的日子。自从怀孕之后他们便将开刀的计划暂且压下,一切等宝宝生下来之后再作打算,所以她依旧得三个月来做一次检查。
当她站在书淮的办公室前时,眼中忽然闪过一抹顽皮的光芒,她轻轻将门推开一小缝,想悄悄打量他正在做什么,然后出其不意的吓吓他。但她完全没有想到她所看到、听到的竟是这般呕心泣血、足以成为她一辈子永难磨灭的记忆──
「楚大夫,我知道你并不爱你的妻子,你只是因为同情她的病才娶她的,对不对?」
「Miss方,-……」书淮窘迫得不知该如何措辞。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懂。」方莹如柔情款款的偎到他怀中。
「不,」书淮的双手僵在空中,推也不是、闪又不能,只能呆呆的任她投怀送抱。
「不用解释,只要你能真心待我,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更不奢求你给我什么保障。」
「Miss方,这太……-没有必要做这种牺牲,我根本不能给你女人所向往的……」在「爱情」尚未出口前,她已急切的打断他的话。
「或许我不能拥有女人向往的神圣婚礼和穿白纱的梦想,但是只要你能说句『我爱你』,那一切就微不足道了。」
书淮暗自叫苦连天,此刻他真后悔当初没有在脸上刻着「凌念筑私人收藏」的字样。如今该怎么办,要怎么说她才会懂?咬牙心一横,豁出去了,反正这一刀她早晚要挨。
他平静地推开她,狠下心说道:「Miss方,有件事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我爱的人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那便是……」
「不!」一声凄厉悲绝的-喊打断了书淮接下来的话,更让书淮和方莹如同时望向门口。
「念筑!」
「这不是真的,这……」眼前一暗,身子软软的往下坠。
「念筑……」书淮心神俱碎的冲向前去,却只来得及接住她冰冷的身躯,而她,却没来得及听见书淮伴着焦急和沉痛的呼唤声。
「快点去安排相关人员准备开刀啊!」书淮暴怒的吼着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方莹如。
「哦!」方莹如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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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淮,你行吗?」楚慕风忧虑地问道。
「爸,你不信任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而是你一副快崩溃的模样……算了,还是我来吧!」楚慕风忧心忡忡地说。
「爸,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喜欢站在手术室外,面对着妻子生命都无法掌控的恐惧感,所以我决定要亲自躁刀,和她祸福与共。」他苍白的脸色透露着坚决的意念。
「哥。」
「书淮。」
凌亦恒夫妇和孟樵、羽寒等四人由走道急急跑来。
「情况如何?」凌亦恒问道。
「血块控制不了,除了开刀别无他法。」
「不!」柳心眉激烈反对。
「妈,我知道-不愿让念筑冒险,我又何尝忍心?可是目前的情况由不得我们,若不开刀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步向死亡,所以再怎么样我们都得搏上一搏。」
「哎!命运真是半点都不由人哪!」
「楚医师,」一位护士急忙跑向书淮,气喘吁吁地说:「凌念筑的病况危急,不能再拖延了。」
书淮一凛,五脏六腑全绞在一块儿,但他仍打起精神无比沉着的吩咐道:「马上准备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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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闪烁着,手术室外众人的心也上下不定的起伏着。
经过九个小时的力挽狂澜之后,书淮神色疲惫的走了出来。众人不约而同的蜂拥而上,询问声此起彼落。
「念筑怎么了?」
「手术顺利吗?」
书淮绽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手术很成功,血块也顺利清除了,不过详细情形还是得观察二十四小时之后才有明确结果。」
「谢天谢地!」柳心眉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那她月复中的胎儿……」羽寒问。
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在我为她打下麻醉针的同时,那孩子就已经注定与我们无缘了。」
「哥……」
书淮抬手制止了她。「不用安慰我,我没事,你们去看看念筑,我休息一会儿。」
望著书淮渐行远去的顺长身影,羽寒不禁叹了口气,眼里也莫名的濡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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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书淮的话犹如一枚炸弹,炸得病房内的人个个体无完肤。
「书淮,可否请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叫念筑随时有可能醒来,也有可能永远醒不来?」孟樵焦虑地问。
书淮的心阵阵怞搐,语音沉重地宣布道:「根据我的观察,念筑有排斥清醒的现象,否则她早该醒来了。」
「你的意思是小筑根本不愿意醒过来?怎会?除非……她知道了什么她无力承受的事,或者发生了令她不愿面对的事。对了!她为什么会在医院昏倒?」孟樵一步步怞丝剥茧、节节逼近。
书淮无奈,只好将那天发生的事及和方莹如的对话钜细靡遗的说了出来。
「这或许就是念筑不肯醒来的原因。」
「不是或许,根本就是!」羽寒恶狠狠的瞪著书淮,彷佛想将他全身的骨头全拆了一般。
「别这样看着我,我怎么知道念筑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否则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搞出这种误会。」
「是啊,她来得可真不是时候,破坏了你坐享齐人之福的美梦,可惜喔!」
「羽寒,-明知道我的心,又何苦讽刺我呢?」他不胜愁苦地喊道。
「好,我不讽刺你,你倒是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羽寒昂首直视他,一步也不放松。
「念筑还是有希望的,许多临床的实例举出,病人在昏迷时仍有意识,换句话说,她仍能清楚的接收到我们传达给她的讯息。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意识也会渐渐模糊,所以我们必须把握时间,否则……」书淮的心莫名的绞痛了,无法再说下去。
「这段时间大约是多久?」凌亦恒急问道。
「约一星期。一星期内念筑的意识会逐渐模糊,直到完全没有知觉,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植物人;也有可能会逐渐……死亡。」
柳心眉闻言倒怞一口气。「你是说小筑只剩一星期的时间?」
「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我不相信这么多人挽不回念筑。」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轮流照顾小筑,努力唤回她。」柳心眉拭干了泪,坚强的走向床前握住念筑冰冷的小手轻柔细语,从她小时候发生的趣事谈到她嫁得好归宿时为人母心中的喜悦,到现在见她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心中所有的痛心。「小筑,-究竟听到了没有?-一向是最善解人意的乖女儿,-不会忍心见我如此难过对不对?-快醒来呀!」
孟樵也悄然走至床沿轻声说道:「小筑,-不是希望看到我这只漏网之鱼被女人套牢吗?-不是说想做做当姑姑的瘾吗?在这些愿望都未达成前,-怎么一走了之?」
而羽寒则简单的说了几句大家都模不着头绪的话。「念筑,-已经违反了『公平交易法』了,-要求我的事我办到了,-答应我的事又岂能食言而肥?」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办到」。
而一直保持缄默的凌亦恒仍旧不发一词,只是用怜爱不舍的目光静静凝视着他的掌上明珠。
「哥,轮到你了。」
众人将目光移向书淮,并挪了个位置给他。
书淮坐在床沿,轻柔的抚过她瘦削苍白的脸颊,温柔而深情地开口:「念筑,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好用最简单明了的一句话代替:我爱-;永远都别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听到没?」
然而,两片长而密的睫毛依旧静静的掩住一对原本灵灿出神、可以夺去任何男人呼吸的晶亮双眸。
汹涌的失望及挫折感立即充塞所有人的心房,尤其书淮更是悲恸。「念筑啊念筑!难道连我的爱也唤不醒-了吗?」
羽寒见状,心生不忍,于是柔声安慰:「哥,别气馁,我们还有六天的时间,只要我们不放弃,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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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五天又过去了,念筑依旧毫无起色,众人皆束手无策的含泪离开病房,唯有书淮仍然不死心的守在念筑的病床前,一遍又一遍的向她倾诉令人鼻酸的浓情爱意。
「念筑,-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所以才故意让我着急?别生气了好不好?-知不知道你这副模样让我多么心疼?」他硬生生逼回眼眶的泪珠,继续道:「-还记得这首属于我们的情歌吗?」他伸手按下桌上的收音机按键,顿时房内流泻着凄美动人的阵阵音符。
我愿与你双双飞我愿与你双双飞
令生有了你我梦一回来世等你将我醉
我愿与你双双飞飞离红尘是与非
人间痴情迢迢不归路不如天上比翼蝶……
这首歌还真是他们的最佳写照!
「当-第一次对我唱这首歌时,我就觉得-有好多话想对我说,所以才藉由这首歌抒发。而今,我也想藉由这首歌告诉-我的心境和决定:如果没有-陪我携手共度今生,那么我决定和你比翼双飞,天上人间,魂梦相依。」
但,床上的人儿依旧犹如一尊美人石般动也不动。
书淮不禁想对上天狂喊:「天-!为什么,为什么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我们何错之有,称要这样惩罚我们?」然而在激烈的喊出心中的郁闷之后,他却只能默默地握住念筑冰冷的小手,任狂涌的椎心刺痛啃噬着他汩汩淌血、残缺不堪的心。
他就这样呆坐至夕阳西下,月儿爬上天际;再陪她共同迎接黎明的曙光。
不知又过了多久,凌家二老、楚慕风、凌孟樵和楚羽寒也来到病房内。
「哥,今天是第七天了,在最有希望的时机我们都唤不回她了,又何况是她几乎感受不到我们存在的现在,你这样自我折磨也于事无补啊!」羽寒既心疼又无奈的劝道。
「不,我知道她感应得到的,就算她感受不到,我也要这样陪着她,永远、永远……」书淮痴痴地望着念筑,头也不回地说道。
羽寒闻之气结,实不知该拿她这个固执、却又痴情得令她心疼的大哥怎么办。
「哥!」
书淮依然不睬她,目光定定的停泊在念筑虽苍白却格外楚楚动人的脸庞上。
羽寒再也忍不住了,堆积了一星期的担忧和痛心全倾巢而出:「凌念筑,-这个自私怯懦的女人,就因为-固执的不肯相信我哥哥的解释,所以-就这样折磨所有关心-的人,包括我那爱-至深的哥哥,-只是一味的想逃避、想解月兑,但是-为我们想过了吗?-看到我哥的憔悴模样了吗?-究竟要将他逼到什么地步才肯罢……」
「够了,羽寒。」书淮暴怒地喝止她。「我不许-这样说念筑,她不是-─」
「哥,你何苦?」羽寒无奈地劝道。
「我甘之如饴。」
众人闻言皆怆然无语。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的又是夕阳染满天际的日暮时分。火红的太阳渐渐西沈,金色的余晖撒在云层里造就了别致罕见的美景。但谁都无心去浏览这番景致,他们的心思全放在病床上的念筑和目光从未离开念筑的书淮身上。
爱子心切的楚慕风终究不忍见儿子如此自我折磨、意志消沉,于是劝道:「书淮,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再这样下去你也会累倒的,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医院的一切有我……书淮,你做什么?」他惊愕的阻止正在拔掉念筑臂上插的点滴瓶的书淮。
「我放弃了,念筑根本不可能再醒来了,现在我要带她去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书淮不理会父亲的阻拦,迅速抱起念筑往外冲去。
「书淮──」
「爸,别追他,让他发泄一下情绪也好。」羽寒拦住正欲追赶的父亲。
「唉,这个死心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