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在自己最爱的八角床上醒来却无法再入眠,对倪书韵而言,今晚是第一次。
抱膝坐在床上,她匆地伸手碰向眉心。她似乎作了个有骆焱的梦,他还吻了她……羞赧的抱紧怀中丝被,隐约窜入她鼻中的熟悉阳刚气息,惹得她心跳更加快速。
白天惊觉自己有点喜欢骆焱,她慌乱得连要感谢他捐钱给江院长的事都抛到脑后去,也不敢探究自己的心。但当他翩然入梦,她思维里缠绕的全是他的身影的此刻,不必探究,只怕她芳心整个沦陷的事实,已昭然若揭。
现在呢?该冲到客房告诉他,她爱上他,然后问他,“喂,你也爱我吗?”
不要吧!万一他笑得由床上滚下来,她到哪里找地洞钻。
那怎么办?她就是这么突然又没道理的爱上了呀!
回应她心里喃问的,是一声差点吓得她尖叫的电话铃响。
她受惊吓的拍着胸口,骆焱置于书桌上的电话答录机已经启动,一道娇滴滴的女声随之逸出——
“焱,人家奸想你哦!好久不见,人家奸想……嗯……你知道的嘛。虽然我们现在分隔两地,暂时见不到面,但是焱,我爱你,要想我唷!G00dbye”
连串露骨的呢哝软语娇媚的结束,倪书韵愣愣的傻在那儿-这个显然与骆焱关系匪浅的女子是谁?
怔忡的当下,答录机再次启动,她以为是先前的女子又来电找他,不意入耳的竟是另一道微哑的女声——
“亲爱的,是我,跟你永远画不清界限的宝贝。你好讨厌,这么久都没打电话给人家,让人家想死了。来,香一个,嗯——啊!”答录机里传来代表香吻的响亮啵声。“祝亲爱的有个好梦,别太想我喔!”
留言到此完毕,冲击她心底的,是又酸又涩的痛苦滋味。
原来骆焱的女人这么多!他房里夜晚总上演着如此热情的电话热线,之前侥幸都没让她发现,今天是他疏忽,没关掉电话答录机,又没要他的情人们别打手机找他,以致这些倾诉相思之苦的嗲媚言语,才会让她听见吧!
心隐隐一痛,她飞快下床,仓促走出他的房间,不愿再听半通其他女人对他诉爱挑情的电话。
“书韵,怎么站在厅里发呆?”吕嫂讶问,顺手按开大灯。不久前她冲了杯牛女乃让肚子饿的老太太充饥,此时正要到厨房洗杯子,不料会见到她杵在客厅。
倪书韵兀自神情恍惚的低着头。
“丫头,吕嫂在跟你说话呢!”想起身走走,也踱进厅里的倪黄瑞绸说道。
发愣的倪书韵终于回神的抬起头,一个劲的跑上前挽住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现在?”另两人同声惊问,不约而同看向墙上挂钟。现在可是深夜一点呐!
“对,现在,我不想再待在这里。”她极力压下想哭的冲动。爱上骆焱的羞怯欣喜转瞬间变成伤心难过,她只想离开这里,好好沉淀自己爱错人的心伤。
“老女乃女乃,你们怎么全在厅里?”骆焱的声音陡地插入。他在楼上书房处理完几件紧急的投资咨询案,才下楼,就见该睡觉的人全聚在客厅里。
倪书韵身子一僵,没抬眼看他。
“这丫头不知怎地?突然吵着要回家。”倪黄瑞绸也被孙女搞胡涂了,她记得今天换她睡她最爱的八角床,怎会无缘无故半夜要回家。
“为什么?”问得简单,骆焱双眸却自刚才就深深凝锁住那始终半垂的螓首。他到书房忙之前,她还睡得很香甜,
咬着唇,倪书韵不想说话也不想看他,只是她发现随着他的靠近,她心底的紊乱翻涌更甚,没想到她对他放不的感情,远远超过自己的想像。
这教她情何以堪?他是个处处留情的风流大少,她怎能陷得这样深!
“书韵——”
“别碰我!”
她忿然拍开他托执她下巴的手,在他以及吕嫂、女乃女乃的愕然注视下,强迫自己镇定迎视他的双眸,用冷寒的语气压抑胸中灼人的翻腾道:“我不希望再跟个伪君子同处一个屋檐下,更不希望夜半还得被迫听着你的情人,对你大胆吐露枕畔爱语。”
“你在说什么?我何时成了伪君子,又何时有情人?”他的心里除了她,几时冒出连他都不晓得的奇怪情人。
“这很重要,你可得说清楚。”倪黄瑞绸肃然接话。她和吕嫂到今天……唔,是昨天为止,都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女人打电话找骆焱,他哪里来的情人?
“不用我说,他房里的答录机录得一清二楚!”
亿及那暧昧赤果的留言,他与她看不清容颜的女子交相缠绵的臆测画面,狠狠揪疼她的心。怕自己下一秒会不争气的流下眼泪,她背过身坐入沙发,努力掐紧手心,平稳激动的情绪。
显而易见,问题出在答录机上的留言。骆焱暂且忍不过去搂她的意念,直接往卧房走去。
事有蹊跷,倪黄瑞绸与吕嫂也同他前去一探究竟。
结果,三人终于听见倪书韵所说的“大胆枕畔爱语”。
“该死的。”骆焱低咒的按掉答录机开关。他真会被电话里的两个“情人”害死。
“老太太,这下岂不是要将他三振出局?”吕嫂颇为失望的小声对倪黄瑞绸耳语。两人对骆焱的评价很高,岂料两通电话留言便泄了他花心的底,光凭这点,怎么也当不成倪老太太的孙女婿。
“年轻人,你不坦白。”倪黄瑞绸首次对他板脸相向,“你说没有女朋友,红但粉知己倒是不少。书韵原本来这儿的意愿就不高,是我一直在她面前说你是个好人,她才答应住下,现在发现你这么滥情,难怪她会吵着要回家。”
“老女乃女乃,我跟巧巧、芯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骆焱疾步走回厅里,一心想跟心上人解释这个天大的误会。“书韵……”
“吕嫂,可以麻烦你开车送我跟女乃女乃回去吗?”已由沙发站起身的倪书韵,将视线略过他,迳自向他身后的吕嫂说。
骆焱一个大跨步走至她跟前,“听我说,你误会了,在答录机里留言的是我妹妹巧巧跟芯芯。”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皆是一怔。
倪黄瑞绸与吕嫂面面相觑,两人才暗忖他说的那两名莺燕名字取得不俗,原来她们竟是他的妹妹。
“是啊,你妹妹,叫得真亲热的干妹妹。”倪书店淡讽,
“不是,她们的名字就叫做骆巧巧、骆芯芯。”急切辩白,骆焱上前抓过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直接拨回加拿大,非得找那两个调皮捣蛋鬼还他清白不可。
“我奸像没听你说过有妹妹。”倪黄瑞绸冷不防的凑上一句。
“老女乃女乃没问我呀!”可恶,他当时为何只简单说家人移民美国,爸在美国有公司,却没把有妹妹的事说出来。“该死,为什么电话没人接?”
“你不必找借口也不必再作戏,有谁的妹妹会半夜三更打那种留言戏弄自己的哥哥。”倪书韵心里犹疼的驳回。
他说他不养情妇只养妻子,想不到他的“妻子”一次就养两个。
再也顾不得试拨没人接的长途电话,骆焱心惊的抓住她的肩膀,“巧巧跟芯芯一个二十一岁、一个二十二岁,都还很孩子气,偶尔总会打电话闹我,有一回还寄喜帖骗我说她们同一天结婚,我连机票都订好了才发觉上当。刚才的留言她们刻意改变声音,音调很不自然,你没听出来吗?”
倪书韵默不作声,
吕嫂倒是发表意见,气那声音听起来是有点不自然,假假、怪怪的。”
“但很多莺莺燕燕在与人调隋时,也是很假很做作。”倪黄瑞绸就事论事这。
“老女乃女乃!”骆焱讨饶的喊。老人家不帮他,也别扯他后腿呀。
回头见跟前的小女人仍旧冷凝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看他,一副不愿相信他的模样,心一急一横,他遂放开她的肩膀,直朝大门迈步。
“骆焱,这么晚你上哪儿?”’吕嫂诧异的喊问。
倪书韵下意识转过身子,就见他不吭声的打开大门,而后出人意料的,叩咚一声曲膝跪向门外,右手跟着举起来——
“我骆焱向天起誓,骆巧巧以及骆芯芯,也就是书韵在答录机里听见的那两名女子,确确实实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若有半句虚假,愿遭天打雷劈。”
倪书韵震慑得动弹不得,直呆望着他。他居然不顾一切的向天立誓!
倪黄瑞绸与吕嫂则吓得双双走向他。
“你这孩子,奸端端的发什么誓?赶快起来。”
“誓言不能乱起的,我和老太太相信你了,快起来-”吕嫂边说边拉他。
他不为所动的望向仍静默的人儿,“你还是不信?”右手被吕嫂拉着,他倏地换举左手起誓,“只要书韵相信我,随便老天爷要如何……”
“别说了,我信!我相信你。”不知他又要说出什么惊人话语,倪书韵再也无法漠视的扬声娇呼。法“书韵信了,你赶快起来。”吕嫂叨念着,连忙将大门关起来,让他不能再对着苍穹立誓。发誓这种东西不能铁齿轻匆它,虽然她们相信他不是花心之人,但老天爷万一有个差池没听清楚他的誓言,就乱降处罚,那可半点也不好玩。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大家都回房睡觉去,听见了吧,丫头。”拉起骆焱后,倪黄瑞绸以长者的威严特别叮嘱孙女,若她仍是想回倪家,他百无禁忌的起个横尸街头的誓,她老人家岂能心安。
倪书韵只能点头,“我知道。女乃女乃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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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点四十分,答应女乃女乃回房睡觉的倪书韵,却连八角床的床沿都碰不到。
“你做什么?”她挣不开钳扣住她的大手。半分钟前在客厅,当吕嫂和女乃女乃回客房休息后,骆焱随即拉她进他的卧房,还将房门落上锁。
“回答我一个问题。”他黑若夜幕的瞳眸深深锁住她,在她张口欲言时抢先将问题丢给她,“为什么你今晚会这么激动?”
娇躯轻颤,前半刻还快然瞠视他的眸子霎时闪烁的回避他。
“我哪有激动?只是突然听到那样的留言,以为你是表里不一的人,不想继续住在你家而已。”
修长手指轻易捏抬她小巧下巴,让她只能面对他。“所以你不顾三更半夜,跟老女乃女乃吵着要马上回家?这不像孝顺的你的作风,何况按常理,你出言奚落我一番即可,没必要有那么大的情绪反应,除非……我对你是特别的。”
这是他发过誓起身之时,猛然思及的关键问题。在这之前他心急于她的误会,没想到她的反应不寻常,待冷静下来思考后,无论如何也得逼问出她是否亦动情于他。
“你、你别胡说。”
倪书韵直觉得双颊开始发热,只想挣开他环在她腰上的手。
温热烫人的大掌却突地贴上她心口,她倒怞口气——
“你!骆焱——”
“还记得你曾对我这么测过谎吗?”骆焱从容的截断她的惊呼,掌心又贴紧她一些,“你的心跳很快,告诉我,这是否代表着你的心里有我?”
“有你的头啦!快放手。”他碰到了她的胸部耶!她困窘得扳弄他的手。
大掌反手一拉,她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骆焱搂紧着她呢喃,“那么我只好用这个方法了。”
话落,他的唇倏地攫住她的,不由分说的轻啃她柔润朱唇,在她喘息的瞬间探入他的舌,占有的在她口中滑动,汲索她诱人的甘甜。
毫无反抗机会,她只能虚软的倚着他,小手轻颤的揪紧他的衣服,不由自主的阖上眼,心悸的承受他霸气又温柔的辗转轻吮,生涩的与他唇舌相缠……
许久,他放开对她的亲昵,唇畔噙满欣喜的迷人笑意。
“小女人,别再否认,你的回应就是最好的答案——我对你是特别的,你的心里,有我。”唇碰着她的唇,他嘎哑低道,仍将她圈锁在自己怀中。
又羞又恼,偏气死人的没力气推开他,倪书韵轻喘的仰高小脸,一古脑儿的回道:“怎样,我就是胡里胡涂的喜欢上了你,不行吗?”
“什么胡里胡涂的喜欢上。”话里抗议,眼底眉间全是掩不住的欢欣。
他爱上的小女人,终于亲口承认也心系于他!
“本来就是,我从没想过会喜欢上你。倒是你,凭什么可以随便吻我……”娇嗔的控诉犹在唇边,两片温热的唇办已再次教她猝不及防的欺上她。
比方才更火热、更缠绵的深吻,让她几欲站不住脚,浑身犹如着火般仅能紧紧攀附着他,无力招架的沦陷在他带有魔力的掠夺里。
“这个答案够明白吧!”在失控的对她索求更多前,骆焱逼自己离开她甜美的香唇,浊喘的平复已然蠢动的。
“没头没脑的,你在说什么?”小脸靠在他胸前,倪书韵只觉被吻得天旋地转。
好喘!
“在我那样心焦的想跟你解释误会,慌无头绪的对天立誓后,你还不明了我对你的心意?”
心意?她霍然抬首,迎上一双浓情满布的眼。“你的意思是——”
“我也胡里胡涂的爱上你了。”他浅笑的学着她之前的语气。
水灵秋瞳惊讶的睁大着,无法-开与他缠凝的视线。他说他爱她引
“骗人。”太过震撼,她怔愕的低喃。
“不许说我骗你,我是认真的。虽然并不清楚这份感情醒酿于何时,但是就在今夜,我很明白自己早已爱上你。”轻拥她入怀,他滑抚她乌黑柔细的长发,再道:“我知道你相信我有妹妹,唯独对在答录机里留言的女子身分仍有疑虑,等我联络到巧巧她们,一定让她们跟你说明我们兄妹的关系,让你完全释怀。现在先别质疑我的真心,懂吗?”
聆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倪书韵胸中残存的猜忌,奇异的全部消散。
依恋的环抱住他的腰,小嘴上偏别扭的说着反话,“不懂。”
“我不介意吻到你懂为止。”骆焱带笑,宠溺又亲昵的俯在她耳畔说。
俏脸染满嫣红,“你真的是只大。”
“男人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若半点也不想入非非,那才是不正常。”
嫣红一下子爬上耳根,“你别乱来哦,我要睡觉了。”
“别动,我再抱一下就让你睡。”抱着她的感觉,好奸。
这人当她是棉被还是抱枕啊?不过,能和他如此相依相偎,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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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末现的清晨,因为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倪书韵一干人等,急匆匆的回倪家。
“请问是倪书韵小姐吗?”这是倪书韵在睡意犹浓中接超手机时,电话里传来的客气询问。
“我是,小姐你哪位?”迷蒙的神智清醒了些,感觉像在哪儿听过这声音。
“不晓得你记不记得?中杰曾向你介绍过我是他的客户,我叫虞洁。”
“虞洁……啊!我们在街上见过。”可是,“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话机里静默半晌,“倪小姐,我想跟你见个面。”
“嘎?!”杜大哥的客户要跟她见面?
“其实……我不是中杰的客户,而是他的秘书,私底下则是他的情人。我有话想当面跟你说,现在就在你家门外,拜托请你出来一下可以吗?”
就是这串教她惊雳交加的话,令她睡意全消的冲到客房找骆焱,想麻烦他载她回倪家。不说虞洁怎会从杜大哥的客户变情人,又为何找她,光是她这时候在倪家门外吹风这点,说什么她也得赶紧去见人。
清晨的秋风格外萧瑟凉寒,虞洁若是因而昏倒在她家门前,她可担待不起。
只是一向早起的女乃女乃得知此事后,也不知为何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说她也要回去,到最后,她、女乃女乃还有吕嫂,全坐上骆焱的车往倪家赶去。
此时,车子已驶进静谧的巷弄。
远远的,倪书韵便望见静倚在路灯下的孤单人影。车子一停,她马上下车跑上前。
“抱歉,让你久等了,快进来。”她迅速拿出钥匙开门,真怕久候冷风中的虞洁冻坏。
虞洁却是尴尬的望着映入眼帘的其他三人,脚步踌躇。
“你不用介意,我们都是书韵的家人,有什么事进屋再说。”看出她的下安,倪黄瑞绸软言安抚,特意挂起老花眼镜的精眸里,有着她自己才明了的深思光芒。
略微颉首,虞洁提醒自己今天就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心情而来,于是不再迟疑的跨门而入。
“你们聊,我去泡壶热茶。”吕嫂说道。
“谢谢吕嫂,我才想麻烦你泡杯热茶让虞小姐暖暖身子呢!”倪书韵感激的跟走往厨房的吕嫂道谢。
“倪小姐这么贴心,难怪中杰会喜欢你。”
猝然而落的话语,让始终没开口的骆焱,心头一窒。在他住处,他已知道杜中杰即是书韵说过的那位邻家大哥,他的情人天未亮就找书韵已教他纳闷,现在竟让他听见杜中杰喜欢她。
倪书韵先是一阵错愕,而后急急瞟向坐她对面的骆焱,生怕他误会的说:“我根本不知道杜大哥喜欢我。”
低着头的虞洁幽然低语,“若不是对你有意,中杰何必在你面前隐瞒我们的关系。”
这……“他可能觉得我只是他的邻家妹妹,没必要跟我提有关感情的事。”
“倘若如此,他不会依依不舍的遥望你离去的背影,更不会在电话里问你想不想他。女人的直觉很准的,我可以肯定,中杰绝对对你有意。”
昨天,她无意间听见所爱之人与倪书韵通电话,那句“你平时会想我吗?”的问语,令她的心刺疼许久。左思右忖,方决定与她谈谈,于是趁着中杰熟睡之际,拿他的手机搜寻她的电话拨给她。
至于会晓得她家,也是她佯装不经意探问中杰得知的。
倪书韵有点无措。事情竟如同骆焱昨天讲的一样,杜大哥莫名其妙问她想不想他,是因为他喜欢她?!
她正想向眉毛皱得极深的骆焱求救,怎知吕嫂恰巧端茶出来,挡住了他们相望的视线。
虞洁的声音再起——
“倪小姐,我并不是来讨伐你或为难你,只是想当面确定你的心意,假使你也喜欢中杰,我愿意成全你们。”
很傻的抉择,但却是她深爱中杰的表现。
“你别折煞我呀,虞小姐。”倪书韵直接由椅子上眺起来,“我一直拿杜大哥当自个大哥看待,女乃女乃和骆焱可以替我作证。”
“这点我跟老太太是能证明,可是为什么骆焱也可以作证?”吕嫂狐疑的插话。
杜中杰她也认识,她跟老太太看得出书韵对他没特别的感情,然而骆焱昨晚还问过她杜中杰是几岁人,很显然没见过他的骆焱,如何作证书韵拿他当大哥看?
“因为他……骆焱!哎呀——”
虞洁和吕嫂傻眼的见倪书韵忽然慌张的跑向骆焱,直往他怀里栽。
唯独悠哉啜饮热茶的倪黄瑞绸,唇边噙着了然的笑。
“你在乱喊。乱跑什么?捧疼没有?”骆焱将她抱坐在自个腿上,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她直抚着撞到他结实胸膛的额头娇啐,“什么乱喊乱跑,人家是突然想到要私下告诉女乃女乃喜欢你的事,见你要开口,急着想捣住你的嘴,一不小心才绊倒的。”
骆焱莞尔的接手轻抚她撞疼的秀额,“现在老女乃女乃知道你喜欢我了。”
吕嫂也总算明白书韵是喜欢上骆焱,所以昨夜那场电话答录蚤动,她才显得格外激动。
“我以为他是你哥哥。”虞洁诧异低语,没料到这位叫骆焱的俊挺男子是倪书韵的意中人。
“噢,都是你啦!”情急之下不打自招自己的情事,倪书韵羞恼的直瞪向被她喜欢的男主角。
骆焱纵容的随她怨瞪,转头向身旁的老女乃女乃道:“老女乃女乃,如果我向您坦白爱上您的孙女,您会不会轰我出去?”
“你们刚才的眉来眼去,老人家我瞧得一清二楚,也瞧出些端倪,若要赶你,你还能坐在这儿?”孙女能跟骆焱来电,可是她自始至终都乐观其成的事。
“对不起,容我打岔一下,”虞洁说得轻声细语,“倪小姐,你真的不喜欢中杰?”
“千真万确,我对杜大哥的喜欢是兄妹之情,并非男女之爱。”
轻掩的木门陡地咿呀的由外推开。
“中杰!”虞洁首先发现他,讶然惊唤的站起身睇向他。
他就是杜中杰!骆焱将眸光望向他的同时,环在怀中人儿腰上的手也占有的收紧。
而杜中杰看见虞洁时明显惊讶着,很意外她会在这里。他睡醒时找不到昨晚在他家过夜的她,于是跑到屋外寻看,不经意瞥见倪家屋里有灯光,想是书韵回来,于是踱进来看,怎知在门外正好听见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的宣言,而且还坐在一位仪表出众的男人腿上。
兹事体大,他略过虞洁,直问向倪书韵,“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他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回话的是骆焱,“书韵说的当然是真话,她动心的对象是我,骆焱。”
“你就是骆焱!”杜中杰万万没料到书韵总在无意间提及的骆焱,是个如此年轻且气宇轩昂的男人。
倪书韵挣月兑不出骆焱的环扣,只得坐在他大腿上,腼腆的说:“他是我现在的上司,也是租下我们家八角床的人,不过他其实不是我们的远房亲戚。另外,”她脸现娇羞,“骆焱确实是我喜欢的人。”
这样说,杜大哥应该够明白她的心有所属了吧!
“我也喜欢你呀,书韵。”难道一切错在他的告白太迟?
倪书韵暗怞口冷气,只因她瞟见虞洁秀丽的脸上闪过凄楚黯然的神色。她正想替虞洁说话,女乃女乃微怒的训斥已先她而落——
“你没资格跟书韵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