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这夷肃没事离咱家这么远做啥?咱们出来都已三个月了!”
这声清脆又带著不耐的年轻嗓音发自夷肃永来县的沙皖客栈门口。
客栈里,客人坐了七、八分满,可怪异的是每个人身上不是沾了泥土就是叶片,瞧起来个个都像做苦力的工人。
永来县自闹乾旱以来,鲜少有外人行经此地,再加上道三个月来,在单驭玄的带领下,从山上开渠道到山下,整个县都灰灰蒙蒙的,更是没有外人路过。
因此,乍闻这陌生的抱怨声,众人莫不放下手中的碗筷,将目光投注在客栈门口。
一见到带头的竟是一名粉雕玉琢的美少年后,众人莫不睁大了眼。
这名粉面少年著实比女人还漂亮,尤其那双带著烦躁的明眸水汪汪的,煞是令人惊艳。
再看看他身后那个小月复凸出的少妇,虽然长得也清秀可人,但捧了个肚子,冉加上一身圆润,和美少年一比便逊色多了。
美少年的身后,还有一对身穿蓝绸、满头华发的慈祥老夫妇,见两人对美少年亦步亦趋的模棒,该是美少年的随身仆从。
而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离家三千里的沈紫媛。
唉,她哪晓得夷肃离家那么远,那男人还真会躲,弄大了楚倩的肚子,就跑得十万八千里远,铁定料准了楚倩不会追上来。
思绪白转的沈紫媛大剌刺的进入客栈在椅子坐下后,面封那些犹将目光定在自个儿身上的众人,心中不悦到极点。
她柳眉一蹙,冷冰冰的眼神二扫过众人,语带火气的道:“你唔这些泥人是怎么著,我看起来像可以吃的东西吗?莫名其妙!”
众人没想到这美少年小小年纪,脾气却这么大,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呆愣间,只得赶忙低头吃饭。
店小二走了过来,将肩上的抹布拿下来抹一抹沈紫媛面前的桌子后,为他们倒了四杯茶水,弯身笑道:“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你口中的”泥人“其实是帮我们开垦渠道……”
“你这个为怎么那般罗嗦,我问你什么了?”沈紫媛气冲冲的横他一眼,“将好吃的菜全送上来!”
“呃,是。”店小二尴尬的住口,连忙到后头忙去。
“公子,火气别那么大。”芳婶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沈紫媛咬咬牙,她也有点受不了自己,但这一路行来到处庆灰蒙蒙的,她心情哪会好?
她闷闷不岂的直瞧著门外,这算什么鬼地方?
等了好一会儿后,店小二端出了些菜肴和酒,但一看都不是什么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这会儿心情欠佳的沈紫媛哪厌得下心中的怒火,砰的一声,她一手拍响了桌子,气呼呼的直指著店小二,“怎么回事?这是什么菜?你欺负我们从外地来,怕我们付不出银两?”
“呃……不是、不是。”
见状,原在柜台后的掌柜张中华连忙走来,陪著笑脸道:“公子,你别生气,只因近半年来,我们县内闹干旱,这些粗菜还是县民们特地到鬼斧山山顶的天池,以人力接驳取水下山耕种的……”
“去去去,谁要你解释了,烦!”杏眼圆睁的沈紫媛像赶狗似的挥舞著手。
张中华和店小二面面相觑,只得弯身抱歉的回到柜台后。
而楚倩这几个月来,肚子明显变大,胃口更是一日比一日惊人,再加上一路上和沈紫媛三人在一起习惯了,这会儿倒是不客气的端起饭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沈紫媛一见到她那副饿死鬼状,一口怒火就梗在喉间,劈头便吼道:“你这女人是饿死鬼投胎啊?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饭桶?”
这一路下来,楚倩早已习惯她犀利的言词,因此,饥肠辘辘的她还是继续埋头吃饭。
芳婶注意到不少人的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而且全透露著不以哦然,对于这种清形,她也习惯了。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怪女扮男装的小姐。
大家都认为她是楚倩肚里孩子的爹,却舍不得楚倩吃饭,纷纷仗义执言,惹得他们家这根朝天椒常常和人打成一团,东一处伤、西一处伤。
芳婶怞离了思绪,语重心长的道:“公子,她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
“只补两人吗?她吃的足够补一军队的人了!”沈紫媛满脸不悦,一把抢过楚倩的饭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肿得整形了?”
楚倩一脸无辜,“我……”她饿啊,虽然腰围渐宽……
“公子……”基伯也想当说客。
“基伯,你别像女人一样鸡婆、惹人厌!”沈紫媛根本没打算给这个老好人说话的机会。
语毕,气呼呼的她再次指著低垂著头的楚倩,“我真搞不懂你怎么吃得下去,你的男人在你变形前就不要你了,现在你肿得跟肥猪没两样,你认为他还会要你吗?“
“公子……”芳婶和基伯都注意到不满的目光越来越多了。
“我是为她好啊,我怕那个单驭玄认不出她来,死不认帐!”
她话语一歇,四周顿时陷入一股凝滞的气氛中,静悄悄的。
她柳眉一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
楚倩、基伯和苦婶也注意到众人停下所有的动作,飞快的将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
但这样的静寂也只有一瞬间,下一刻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落,而且大都是愤恨不平的声浪,因为这段时间,众人对单驭玄的敬仰一日多过一日,哪能容许这名外来客毁谤他的声誉。
再说,单驭玄单身一事众人皆知,县内就有不少父母想将自己待字闺中的女儿托付给他,这会儿怎么可能跑来一个大月复便便的妻子?
沈紫媛对众人敌视的目光倒不怎么在意,她耸耸肩,继续道:“我可是千辛万苦带著你来到这儿的,要是那个王八乌龟因为你变成肥婆而不认帐,到时我会得吐血身亡。”
闻言,店小二和张中华气呼呼的走过来,一把端走他们桌上的酒菜。
她愣了愣,随即粉脸一沉,站起身怒声叫道:“你们做啥?”
“你胡乱毁谤单公子的名声,恕小店不愿招待你这种客人!”张中华吹胡子瞪眼,这一席话引来众人赞许的如雷掌声。
沈紫媛咬咬牙,一张丽颜满是怒火,“呵,原来你们都知道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出去!”众人异口同声的怒吼差点将客栈的屋顶给震掀。
“呃,公子,我们还是走吧!”基伯对众人突如其来的怒火虽感到不解,但一时成了众失之的,为了沈紫媛的安全,还是先拉她离开。
她却一把扯掉他的手,眼睛冒火的看著众人,“看来你们真的都认识那个人渣!”
“你说什么?!”众人气得竖直眉瞪眼。
“难怪他搞大了楚倩的肚子后,会回到你们这儿,因为他的靠山不少。”
“简直胡扯一通!”店小二气呼呼的推了她一把。
她不由得踉跄的退了一步,接著也不甘示弱的连推了店小二两下“你为什么推人?”
“你又为什么推人?”身材壮硕的张中华像座小山似的怒冲冲的矗立在她眼前。“
“掌柜,何必跟他罗嗦,单公子这会儿人在鬼斧山顶,他若有胆就上山去,别在这儿妨碍我们吃饭。”一名健壮男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好,反正我也想看看那个没种的男人长啥鬼样!”沈紫媛一说完,转身就朝外头走。
基伯、芳婶见状只得赶紧拉著脸色倏地变白的楚倩追了上去。
就在沈紫媛一行人离开后众策人才以困惑的目光投注在刚刚那名健壮的男子身上。
“阿诚,你怎么叫他们上山?单公子晚一点儿不是要引燃火药炸开四个出水道,而且还千叮咛万交代,要任何人都别上山去,免得天池的水瞬间宣泄而下,冲力太在,会令任何一个接近渠道的人发生危险吗?”张中华说出众人心中的困惑。
阿诚撇撇嘴角,“我是故意的,谁教他那样口没遮拦的大肆批评单公子。”
“可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阿诚做得对啊,那小子太嚣张了。”
“是啊、是啊,我们也赞成。在座的其他人异口同声的全支持阿诚的作法。
张中华见状,也只能耸耸肩。算了!那小子上不上得了山还不确定呢。
他们这阵子能顺利的上下鬼斧山,可不是因为雾散了,而是单驭玄做了数百个南针供众人使用,他们才能在那座鬼山退出。
***
沈紫媛一行人一到鬼斧山下就发现上不了山,因为整座山雾茫茫的,这一进去怕没有走出的机会。
“小姐,算了,我们回去等吧,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芳婶见沈紫媛好似没有放弃的打算,赶忙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先回去吧!”基伯也忙著开导。
就连一路上都装得柔弱无助的楚倩,这下也不得不开口了,她可不想死在这座雾山里!
“我也不想进去,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万一不小心困在里头……”
“一尸两命吗?”沈紫媛没好气的顶了回去,“您怕什么?还有我们几个陪葬呢。”
“小姐……”基伯夫妇虽知道劝不动她,但总得再试试。
“甭说了,那些泥人不是在这座山上上下下的,他们都上得去下得来了,我们是豆腐脑,比他们笨吗?”沈紫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凶巴巴的瞪著眼前的三张苦瓜脸,“走,快点!”
这下不走成吗?这山路就这么小小的一条,他们的大马车山自然是进不去,只得暂时将它拴在山脚的大树下,乖乖的跟著沈紫媛入山。
其中楚倩的心是最惴惴不安的,她根本没见遇单驭玄,怎知他长啥模样?而且,她还得咬牙硬说他是肚里孩子的爹。唉,看来她的演技可得好一点,否则一露破绽,任务没完成,她和曾炎坤的婚事也告吹了!
***
在鬼斧山山顶上,一身白衣的单驭玄神情严肃的将四个已梆好的火药,小心的放置在四个预定的出口处,确定无误后,他接过三元手中的火摺子,指着在另一边岩层旁的一棵耸天大树,“你去那儿抱紧树干,待会儿火药点燃,会有瞬间的山崩地动,虽只是一会儿时间,但震撼力不小,你得小心点。”
三元猛点头,双眼则闪烁著崇拜的光芒。
“快去吧。”
“是。”他赶忙跑到岩层旁,乖乖的张大双手抱住大树。
单驭玄朝他点点头,俊美的五官上全是专注的神情。虽然他对此次水利建渠有著十足的把握,但事关永来县三千多名百姓的福祉,自是轻忽不得。
聚精会神后,他提气在胸,身形一旋,分别跃至东北西南四个出口,点燃火药引子后,快速的飞身跃至三元的身侧,直视著火药引子一寸寸的接近火药。
*“砰!”!
连续四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的爆炸声摇撼了整座鬼斧山,一时之间,天摇地动、碎石飞溅、烟雾弥漫。
单驭玄功夫了得,因此在剧烈的摇晃下,身子并无移动半分,倒是抱著树干的三元跟著大树左右摇晃,头差点没给摇昏了。
半晌后,一切终告平息,罩取单驭玄看著成功炸出的四个出水道,泛滥而下的水带著沙泥,正满意一笑时,几道惊惶失措的哭叫声同时窜入耳膜。
“救命啊,快来人啊,我家小姐被水冲走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她!”
“天啊,救命!快来人啊!”
单驭玄浓眉一拧,竖耳倾听,这声音离他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他冷静的叮咛三元,“你在这儿别动,我失去救人。”
“嗯。”三元频点头。
单驭玄连忙提气,直朝声音所在奔去。
***
“快来人啊,谁来救救我家小姐!”芳婶直视著眼前翻滚而下的黄色湍急水流,泪如雨下。
“快救人啊!”基伯也是老泪纵横。他们眼睁睁的看著沈紫媛被洪流冲走,却什么也不能做。
而楚倩则是吓白了脸,因为原本该跌入溪流的人是她才对。
刚刚她不小心走到那一看便知道是刚开挖不久的渠道上,结果莫名其妙的一阵山摇地动,她跌坐渠道,一眨眼工夫后,洪流便宣泄而下。
她下意识的要施展轻功离开,没想到沈紫媛却冲进渠道,用力的将她推向基伯和芳婶,就在她站稳了身子,回过头时,沈紫媛早被带著沙石的洪流给吞噬了。
她感到震惊、困惑,这一路上都对她凶巴巴的女人为什么要救她?
“小姐,你不能死啊,你一死,我怎么向你死去的娘交代?”伤心欲绝的芳婶哭得泪流满面。
“小姐,你一死,基伯也没脸回去见老爷了。”基伯跪在渠道旁,拼命的哭泣。
单驭玄几个飞身纵行后,总算在薄雾中找到这对哭得呼天抢地的老夫妇。他在两人面前站定,再瞄了另一边陷入呆滞的孕妇一眼,立即判断他们口中的小姐应该是在眼前这条渠道被冲走的。
当下,无视三人错愕的目光,他身形一跃,沿著渠道施展轻功而去。
“我……我有没有看错?刚刚有个好俊的男人……”基伯忙著柔眼睛。
“我也看到了,可是他会飞。”芳婶也一脸无措地开口。
楚倩明白那人用的是轻功,而且武功不弱。
单驭玄一路疾行,不仅凝神细听,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睁更是眨也不眨的在那逐渐变得清澈的水流中,找寻那对老夫妇口中的小姐。
终于,在接近山腰处,他看到一名面朝下,在水中载浮载沉的男子,他连忙提气,在水面一点而过,伸手捞起那名男子,带到岸边后让他平躺下来。
单驭玄浓眉一蹙,这分明是个少年,那他们口中跌入水中的小姐不就被冲到更下游处了?“他一边喃声低语,一边探试这名美如冠玉的少年的鼻息,”幸好还有气。“
他双手连忙按在他的胸口,想将他吞入月复中的水挤压出来,没想到这一碰触,却发现他的胸脯里异常的柔软。
他心中虽有疑惑,但仍先为他挤出月复中的积水,见他没有转醒的迹象,他的浓眉不由得再次纠紧。
他一手托住他略显小巧的下颚,见他泛白的唇瓣微张,便俯身碰触他冰冷的唇,口对口的度了一口真气给他,接著轻压他的胸部后,再次口对口的度一口真氛给他。
就这样不断的重复,一直到他身下的美少年轻轻咳嗽几声,他才停止这样的动作。
陷入昏迷的沈紫媛一直觉得有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按著自己的胸口,柔软的唇瓣不时轻碰自己的唇,这感觉很舒服,令她本沉重冰冷的身躯逐渐松弛温暖起来。
在咳了几声,眨眨卷而翘的睫毛张开眼眸后,映入她眼帘的竟是个龙眉凤目、气宇轩昂的俊美男子。
她直觉的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虚月兑无力,而且她的胸前……
她柳眉一皱,那个俊男的手居然放在她的胸前?!
“无耻!亏你长得相貌堂堂,居然占女人便宜!”沈紫媛怒骂,然而虚弱的身子令她的声音听来仅如蚊蚋之音。
“女人?"单驭玄眉一拧,想起那对老夫妇口中的”小姐“,再回想他刚刚按压这名美少年胸口时意外的柔软……
突然,他这张俊脸难得的现出尴尬之色。
他歉然的收回手,拱手道:“姑娘一身男装,单某急于救人便没多想、请姑娘见谅这无心之罪。”
男装?她被水冲昏头了,这才想到自己是女扮男装,但话已出口,也没啥好后悔。
她虚弱的坐起身,满脸不悦的瞥了一旁颇为清澈的水流,“怪了,我记得将我淹没的水流中泥沙碎石都有,打得我全身都痛,怎么这会儿竟变得如此清澈?”
单驭玄看着这个妖艳惊人的大美人,内心莫名的漾起了丝丝涟漪。
他浓眉一皱,连忙摄住心神,出言解释道:"那是我在各个渠道上以阶梯为原理,各铺设了七、八道以大小碎石、铁锈、淤泥、鱼网等物组成的遇滤器以过滤水质,这一路下来,浊水自然转清了。“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再次上下打量起这名风采俊朗的白衣男子,“你是谁?叫啥名字?”
面到她如此傲慢无礼的语气,单驭玄忍不住浓眉微蹙。
"怎么?怕我知道你的名字后懒上你?"她轻撇嘴角,"我沈紫媛才不会那样做呢!"
沈紫媛,好一个雅致的美名,配上这张粉雕玉琢的脸蛋极为适合,但若与她狂傲的气焰一比就显得有些不搭了。
单驭玄摇摇头,不由得一笑。
“笑什么?你不信我的话?我可不喜欢缠人,而且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说你……”她倏地住口,一脸狐疑的瞅著他问:“你刚说‘单某’是不?”
单驭玄点点头。
见状,她柳眉纠得更紧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就叫单驭玄。”
他再次点头,瞧她的表情像看到鬼的样子,他浓眉一拧,这反应未免太怪了!
自他开始过著云游四海的日子后,女人见著他,莫不芳心暗许,而印象最深的,当数一年前在书画舫遇见的罗敷有夫的林凤秋。自然是拒绝了,没想到她颇有心思,每每能打听到他的云游之处,不是差人送来爱慕之信,便是出现在他住宿的客栈内。
这样的纠缠持续了将近一年,一直到他在众目睽睽下,厉声斥责她不守妇道、枉为人妻人母,她才愤而离去。
而多年游历下来,女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爱慕目光不曾间断过,可也不曾见过像沈紫媛这般惊吓的反应。
就在他陷入思绪时,沈紫媛更是心思紊乱。没想到她要替楚倩讨回公道的贱男人就在眼前,然而,他却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那又怎么?又不是她求他救她的。她直觉的将手抚上热热的胸口,她这儿平白无故的被他模了……
她柳眉一皱,摆在胸口的手往上移,轻碰自己柔女敕的唇瓣后,心中的怒火随即点燃,她破口大骂,“敢情你是习惯了?模我的胸又亲我的唇,简直就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卑鄙!下流!无耻!”
单驭玄没想到这个美人骂起人来是这么顺口,他摇摇头,直视著这张怒火腾腾的美颜,平静的道:“看你已有力气骂为,该已无碍才是。”
语毕,他转身就走。
沈紫媛愣了一下,也不管全身湿透了,硬是追上去,气呼呼的大叫,“你这男人是不是太没担当了?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却不理不睬。”
单驭玄脚步一歇,他可以忍受她惊吓过度后的胡言乱语,但对她这子虚乌有的控诉,他却无法坐视不理。
他回头冷睨著气冲冲的她,“我劝你冷静下来,思忖再三后,话再出口。”
“何必呢?哼!”她冷嗤一声,“你一定以为楚倩绝不可能翻山越岭的跑来找你,揭穿你人面兽心的兽行。”
他脸色愀然一变,“沈紫媛,我单驭玄虽不习惯说些嘲讽之词,但那亚不代表我会沉默的听你说些无中生有的污蔑。”
“我无中生有?!”沈紫媛气呼呼的瞪著他,“无中生‘有’的人是你,因为楚倩‘有了’”
“她有了又干我何事?我根本不认识楚倩!”
“是啊当初云雨之气时你认得,这会儿成了大肚婆娘后,你自是弃之而后快。”
“你简直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搞大了女人的肚子就得负责任,难道这点道理你也不明白?若真不明白,当初就该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别随便上女人的身。”
单驭玄对她的粗俗之语感到震惊无比,她看似千金之躯,容貌亦是倾国倾城之相,然而说起话来却比一般市井小民更粗野。
沈紫媛确实在外混惯了,尤其常和一些混混唇枪舌剑,因而练就不少粗鄙的野话。
这下子,单驭玄因她清丽的外貌而兴起的丝丝涟漪全数消失了,他冷睨她一眼,摇摇头,不予置评的转身朝山上而去。
与其留在这儿听这女人胡说八道,倒不如回去接三元,再下山去瞧瞧各个渠道是否已顺利入水了。
“想闪?我这趟往永西来就是专程来找你的!”她那双美眸跳跃著两簇怒火,凶巴巴的拉起犹湿答答的衣服下下摆,一路追骂上去。
“单驭玄,有胆别走,你敢做却没种负责吗?还是你喜新厌旧,早有妻有子了?”
单驭玄对身后那与泼妇骂街无异的声音虽觉不悦,但没再回嘴。
他摇摇头,不愿在此时钻起牛角尖。
他打算将她带回刚刚那对老夫妇的身边,好结束这一段意外的偶遇,所以他放慢了步伐,好让身后喘气声不断,叫骂声也不断的沈紫媛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