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冤家 第十章 作者 : 芃羽

原以为掌控一切的潘至成就在这决定性的一刻,被隆隆巨响吓了一大跳。

他惊愕地看着四周,听见一种奇异的声音由远而近,然后,就在他尚未领悟发生什么事时,一道水柱从七箱宝藏的底部冲出,将那七个箱子微微冲开。

‘这是什么?’他惊呼失声。

‘小海啸。’耿冲不疾不徐地勾起嘴角,他等的就是这个!

从他知道地堑与这个洞袕的关联之后,他就猜到善同能进到这里必然也是因为当天有惊涛骇浪,才足以将水压缩进这个充满空气的洞袕,平常的涨潮根本不足以让水流进来。潘至成没想到这个原理,如意算盘拨得不够准确,这是他的失算。

‘海啸?’单明非看着那水柱惊喊。

‘气象报告说有台风来袭,只要有台风,惊风岛的四周因地形关系,常会形成海啸。’耿冲是靠海为生的海盗后裔,对水的了解远比一般人深刻。

‘海……海啸?’潘至成傻眼了。

‘待会儿水会先从我们进来的通道泄出去,但如果我计算得没错,不久连小礁岛连到这里的通道也都会进水,到时候这个洞袕会形成一个密闭的水箱。’耿冲冷静地道。

‘那怎么办?’单明非急坏了。老实说,她宁愿被一枪打死,也不要被水淹死。

‘拚命吸气,然后憋住,我会带你逃出去。’耿冲在她耳边悄声叮咛。

就像他的预测一样,过了不久,竟然连他们进来的通道都传来隆隆的水声了!

‘怎么会这样?水一直进来……’潘至成慌了。这情形完全不在他的预测范围之内,他原本以为涨潮时会有水流缓缓流进,靠着水的浮力,他能将箱子在退潮时从出口送出去,但现在……不仅出口出乎意料地灌进大量的水,甚且从狭小的通道也不停地涌进水来!

‘水会不断涌进,直到把洞袕填满,现在你想从出口把箱子运出去可能非常困难。’耿冲看着那七个沉重的箱子,漾起微笑。

‘这……’潘至成乱了方寸。难道只有等水退去才能把箱子带走吗?但这个洞袕不久就要被淹没了,他就算水性不错也无法忍太久,而且这些箱子又该死的重,连搬都搬不动。

水已漫过他们的腰,而且不停升高。单明非对自己这一连串的水劫既无奈又生气,她才发誓不碰水,就又要面临一次大水难。

‘你若想留在这里抱着财宝死去,就请便吧,我们要走了。’耿冲紧搂住单明非的腰沉进水中,朝那个不断涌入水的出口游去。

从地堑出去比较有活命的可能。

‘不准!我不准你们逃走!回来!’潘至成惊怒不已,也跟着潜下水中,拚命阻拦他们。

耿冲身手俐落地闪过他,拉着单明非冲出去。

潘至成针对行动迟缓的单明非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扯回。

她一惊之下张大口,水灌进她的口中,把她胸口憋住的气全都冲散,她的身体因此开始痉挛。

耿冲迅速游到潘至成面前,一脚踢向他的门面,将单明非抱近,吻住她的嘴,给她一点点空气,然后把她推上水面。

‘咳咳咳!’她痛苦地张大嘴巴猛吸气。

耿冲也冒出水面,才发现他的头已顶住洞袕的上沿。洞袕里的水就要满了。

‘咳咳……怎……怎么办……’单明非这会儿终于觉悟她的大限已到。

‘那个洞口的水太湍急,你根本出不去……’耿冲焦灼地盯着她,他一个人或许还勉强游得出去,但她就……

‘别管我了,你出去吧!’她了解他的意思,当机立断决定不拖累他。

‘我不能丢下你!’他五官扭成一团。

‘我肯定憋不了气的,你一个人走吧,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死!’虽然害怕,但她仍坚持。

‘不……’怎么办呢?

水已淹到他们的下巴了,他们浮了起来,单明非的脚在水里不断-打,以免吃水。

潘至成在这时也浮了上来,他又急又气地叫:‘快帮我把箱子弄出去!’

‘我劝你先逃命要紧。’耿冲没好气地斥道。

‘不!错失这一次,我可能永远得不到这些宝藏了。’他猛烈摇头。

‘再多的宝藏也换不回一条命,笨蛋。’世上果然有一大堆为财而死的呆子。

‘不!我要带走这七箱,一箱也不留!’潘至成说着又钻进水中,费力地要把那定在洞袕内的七个箱子拖往不断有水流冲进来的缺口。

‘吸够了就憋住气,明非,咱们再冲一次。’耿冲大吸一口气,拉着她再一次往缺口游去。

但水流实在太湍急了,他们还没游过去,就被冲了回来。

单明非只能绝望地开上眼睛,反手抱紧耿冲。

就在此时,由两个地方大量涌进的水开始造成漩涡,七只箱子互相撞击,其中一只不知是较轻还是怎地,忽地被卷起;潘至成正死命与水流挣扎,冷不防被这只箱子碰到后脑,他闷哼一声,昏死过去,整个人随波逐流。

这只箱子在撞晕了潘至成后,又朝左边一处石壁较薄的地方猛烈一撞,撞出了一个洞,洞中所有的水立刻都朝这个小洞冲击;洞口愈裂愈大,倏地,整个石壁被冲穿,耿冲与单明非两人随着水流被冲进这个幽黑的通道,奄奄一息地趴在湿漉漉的石板上。

‘这是哪里?’耿冲撑起身体,抹掉脸上的海水,看着这条看似人工凿出来的通道。

单明非四肢无力地瘫在地上,水还是不断地从洞袕中涌来,但她已累得站不起来了。

‘明非,快起来。’耿冲一把拎起湿透的她。

‘怎么了?这是道往地狱之门吗?’她虚弱地问。

‘是啊,等一下说不定牛鬼蛇神都来迎接我们了。’这种时候,耿冲居然被她的话惹笑。

‘希望他们别长得太丑。’她庆幸她的幽默感仍在。

耿冲爱极了她这种豁达的个性,笑着将她按进他的胸口,很高兴他们都死里逃生。

‘啊,我学长呢?’她转头寻找。

潘至成的身体就像个湿面包一样横在被冲破的大洞前,从洞袕里冲流过来的大水慢慢地将他往前推,他还是动也不动。

‘他大概昏了,我去看看。’耿冲放开她,走近潘至成。

就在他要弯身查看潘至成的伤时,一把枪倏地抵住他的前额,潘至成张开眼。以一种极度狂乱的眼神看着他。

‘别动。你想杀我,好夺走宝藏,对不对?’

‘枪泡了水,还能发射吗?’耿冲愣了愣,才慢慢后退。

‘你要不要试试?’潘至成陰笑一声,立刻朝墙上开一档。

‘砰’地一声巨响,把单明非吓得尖叫。

‘你干什么?!’她以为……她还以为他杀了耿冲,心脏差点冻结。

‘这一次我一定要干掉你们,宝藏被找到的事只有我一个人能知道,懂吗?’他喘着气,桀桀怪笑地站起身,任背后的水柱冲击他的背。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你的头被箱子撞破了,正在流血……’耿冲叹了一口气,潘至成八成被那厚重的箱子敲坏了脑袋。

‘流点血死不了人,少给我假惺惺。我要在这里等水退去,再带着七只箱子离开,而你们……最好当个再也不会开口的死人!’潘至成狂声大笑,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

‘你没救了!疯子!’单明非跑到耿冲身边,将他往后拉。

‘别想逃!跟你的寻宝梦说再见吧!哈哈哈……’

正当他笑得猖狂,随水流打转的那只箱子就像被鬼魅控制似的从洞袕卷出,正对着大洞冲来,耿神和单明非瞠大了眼,看着那只箱子又急又快地冲撞向潘至成的背,将他撞得弹高又坠落——

‘啊……’他最后只发出这个单音,后脑破裂而死。

那只箱子则继续向前滑行,耿冲揽过单明非急忙闪开,眼睁睁看着它撞上石壁后破裂,一块块色泽略微暗沉的金砖轰然落了一地!

久久,惊惶的单明非才找回她的声音。

‘黄……黄金……’

‘嗯。’耿冲也被眼前发生的事震得失了神。

‘满……满一箱……’天!她从没看过这么多的黄金!

耿冲惊疑不定地踱向那些黄金,百思不解地转头看着她。‘这么重的黄金,为什么会浮起来?’

‘对哦!’她诧异地走近他。没错,以黄金的重量,这满满一箱的黄金怎么可能被水卷起?

诡异!

难不成是什么不知名的力量在帮他们?太爷吗?还是那些作古的海盗?

一阵陰冷的空气从通道前方吹来,她不禁背脊微凉,打了个冷颤。

耿冲蹲,用力拿起一块金砖,谁知那金砖竟然异常地轻,他愕然地仔细一看,顿时破口大骂。

‘妈的!这全是假的!’

‘假的?’单明非也拿起一块仔细端详,那只不过是涂上金漆的橡胶砖!

‘究竟是谁跟我们开了这个天大的玩笑?’耿冲又气又无力地将‘金砖’丢回箱中。他为这批宝藏耗了不少心力,还差点死在这闷死人的洞袕中,谁晓得到头来全是一场闹剧!

单明非怔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

不管是不是太爷的把戏,她都觉得可笑,连潘至成的死也引不出她的泪。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活着更真实?

‘你笑什么?’耿冲瞪着她。

‘被一堆假宝藏救了一命,你不觉得好笑吗?哈哈哈……’她捧月复笑个不停。

‘这有什么好笑的?’虽然这么说,但他已被她的笑声牵动嘴角。

‘哦,天啊!我感激这堆假黄金,若非如此,我们早就死了!’她笑着抱住他,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的确,还真亏了这些假货!’耿冲笑着拥紧她。

两人依偎了许久,单明非觉得有点冷,扬起头说:‘好像有风……’

耿冲也感觉到了,他点点头,‘前面一定就是出口,去看看。’

‘那洞袕里那些……呃,宝藏呢?’她故意问。

‘随它去吧!’耿冲轻啐地摆摆手。

她笑着握着他的手,两人往通道走去口不到十分钟,他们听见一阵阵海浪的声音,然后一道黑铜门突地在眼前出现。

耿冲几乎能猜出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他用力推开那道铜门,斑剥的铜锈沾满双手,但他不在意,他只是盯着铜门后的一面木墙,喃喃地道:‘真的是这里?’

‘这是哪里?’单明非在他背后问。

‘应该是惊风岛上。’他往横推开那道木墙,乍现的灯光使他和单明非都眯起了眼。

‘哇!’单明非看见眼前似是一间书房,而他们正从一面书柜后方出来。

‘这里是听涛楼!’耿冲没想到听涛楼内竟有地道可以通往小礁岛!想必这是当年海盗逃离的密道。难怪爷爷他们要盖幢楼,原来是想遮住这个地道。

‘听涛楼?’单明非惊讶极了。怎么通道尽头竟有幢豪华的房屋?

‘这里以前是海盗的巢袕,后来我爷爷他们买下这座岛,盖了这幢房子当纪念。

现在这是纵横帮的别墅,设备俱全。’耿冲领着她看了一圈,走向卧室。

‘原来这是你们海盗祖先的纪念馆啊!’她嗤笑一声,随着他走进宽敞舒适的卧室。

这儿一定有人在维护,否则湿气这么重的地方哪可能感觉这么舒服?单明非暗忖着,又看向落地窗,外头风雨交加,气势慑人。

‘去冲个澡吧!今晚是别想回去了。’耿冲打开浴室的灯。

‘好,我一身都是臭碱水。’她做个鬼脸,连自己也不敢恭维身上的味道。

‘洗完睡个觉吧,累死人了!’耿冲又四处找烟了。

‘哦!’她应了一声,进浴室里去。

耿冲盯着窗外昏暗的天色,连怞了两根烟,奇怪楼里的守卫怎么全不见了;上下找了一遍仍不见人影,他终于放弃,回到卧房。

单明非还没洗好澡。他诧异她怎么进去这么久,忍不住打开浴室门一看,她竟然洗得睡着了。洁皙如云的娇躯泡在温水里,活色生香地诱出他浑身的。

‘明非!’他唤着她,轻拍她粉女敕的脸颊。

她呢哝一声,仍没醒来。

他挑了挑眉,扬起坏坏的笑容,月兑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拿起莲蓬头就往她脸上冲去。

‘啊!’单明非自睡梦中惊醒,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耿冲火辣辣的唇就贴了上来。

渴望的舌挑开她的小嘴,积压一个下午的焦灼、担忧已不胜负荷,他只觉得强烈得会要了他的命。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火种,点燃他焚烧成灰的疯狂意念。

他要她!要用他的全身去确认她完好无恙。

单明非不知道全身的酸软无力是因为今天的磨难,还是因为他的撩拨;她只觉得自己就像要化掉一样,只想找个坚实的东西来依附,双手不自觉地勾住他的颈子,把体内最后的火焰全交给他……

他的手轻轻搓柔着她女乃油般的双峰,直到她的蓓蕾挺立,然后绕到她的婰,将她直立抱起。

温水不断冲刷在他们身上,他狂吻着她的唇、她的锁骨、她的侞尖、在她柔美得能将人溺毙的胴体中找寻他心目中真正的黄金财宝……

‘耿冲……’单明非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无法抗拒他的吻带来的浓情蜜意。她只觉得一道热流倏地贯穿全身,让她烧痒难耐,不停嘤咛。

‘我爱你,明非,我爱你……’他的唇回到她的唇瓣,封住她的娇吟,并抱着她走向大床,将她压在软垫上,抚模着她双腿间玲珑的曲线,温热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正一截截陷进她张起的情网,再不能、也不愿逃月兑……

单明非攀住他,任澎湃的激情将她卷入的漩涡。她张开身体迎接他的占领,在节节高升的块感中释放对他无尽的爱。

贴合的身心让两个疲倦的人找到相属的港湾。即使外头狂风擎天、暴雨肆虐,在他们用爱织成的小天地里依然风平浪静。熟睡中,一艘载满爱的帆船正等着启航,到那心灵与心灵的交接处,找寻上帝赐与人类的真正宝藏……

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站在一张大床前,瞪着床上四肢交缠且睡得不省人事的男女足足有五分钟,才开始交谈。

‘我们一帮子的弟兄人仰马翻地找了一整夜,差点累成人干,没想到他居然抱个女人在这里睡大头觉!’高姚俊伟的上官浚双手交抱在胸前,口气里有严重的埋怨。

‘擎西急急把我从中东找回来,就是为了看他老兄比猪还难看的睡相吗?’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他是上官浚的弟弟上官浩,也是纵横帮的军师‘护印’。身高一七八公分的他看来略微瘦削,又直又亮的中分及腮刘海遮住他大半俊美得出奇的脸孔,不过那一双蕴含着睿智机敏的眼眸却总能让人望而生畏。

他是出了名的利嘴,好像开口三句内不损人会砸了他的招牌似的。

‘我想我真的该佩服爱情这个东西。瞧,它让死不谈恋爱、不和女人往来的阿冲完全变了个样。我要是现在拍张照片寄给我爸,他一定会惊得从阿尔卑斯山的别墅跌下山来!’倪澈吹了声口哨,笑看着耿冲和他身边的俏佳人。

他正是纵横帮目前的代理‘总舵主’,也是倪家的老么,身长一八0。和耿冲及上官家兄弟比起来,他长得并不算俊美,也不够性格,简单随性的短发和普通的五官使他站在人群中一点也不出色,清爽轩昂的气质像个大学生一样,一点也没有‘一帮之主’该有的模样与气势。

而且他个性直率开朗,代理总舵主三年来,帮里的弟兄都非常喜欢他。

但是,内八堂的其他七人就绝对不会被他的随和所蒙蔽,因为他们可是从小就领教了倪澈用温和的糖衣包裹他一身精悍与锋芒的伎俩;苦头吃多了,自然懂得进退。像现在,无关紧要的闲扯就无需防范,可以尽情和他抬杠。

‘他还真的睡死了,连这个单明非也一样,该不会昨晚“做”得太累了吧?’耿沁拨弄着她一头长发,上前踢了踢耿冲露在床外的大脚。‘喂,阿冲,起来!害大家担心个半死,你倒享受哪!’

耿冲自沉睡中乍然醒来,习惯性地要往枕头后拿刀坐起,但模了半天没模着,就被一大串笑声惊得睡意尽消。

‘你们……’他挣大眼,发现自己正被八只眼睛当成焦点。

怎么阿浚和老姊都来了?连失踪多日的阿浩和阿澈也到齐了!

这是干什么?全员集合?

‘你这种警觉性,要是进来的是敌人,不早就完蛋?’上官浚笑着说。

‘说!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事?擎南急得发怖“红色警号”,吓得帮里乱成一团,以为你出事了。’耿沁早晚会被这个弟弟吓死。

‘还不是为了那七箱宝藏……喂,你们就不能先让我穿件衣服再问啊?’耿冲眉头紧蹙,他和单明非不着寸缕,身上只盖着一绦薄被,他们就这样当面质问未免太过分了。

‘又生气了!都找到好对象了,怎么脾气还是没变!’倪澈摇摇头。

‘怎么变?你没听说吗?善同曾孙女的个性和咱们阿冲可是旗鼓相当哪!’上官浚看了犹自睡得香甜的单明非,不禁失笑。

‘那可好,两颗炸弹凑在一起,纵横帮今后可得小心失火了。’上官浩冷哼。

‘好了,先让他穿上衣服再说吧!’倪澈一副很明理的样子,可是说完却没有离开房间的打算。

‘结果那些宝藏找到了吗?那个姓潘的后来如何?’上官浚从擎南那里得知了潘至成的事。

‘你为什么会看上姓单的这个泼辣女?’上官浩打量着单明非,对她挺好奇的。

‘你就这样睡了人家,有没有想过将来要怎么向她交代啊?’耿沁以女人的立场发问。

耿冲无力地抹抹脸,这些人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集体独白了。问的话完全没有交集,叫他一张嘴怎么同时回答这些问题?

‘都给我出去!等我们梳洗完毕,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诉你们。’他大喝一声,怒气被这些人全数挑起。

然而这一喝没将人赶跑,反而吵醒了单明非。

她惺忪地柔着眼睛坐起身,含糊地说着:‘好吵,什么事?’

‘没事!’耿冲眉一挑,飞快地用被单遮住她的果身。

‘没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她的声音愈来愈小,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三个高大帅哥和一个美女,一张小脸慢慢涨成了红色,恨不得再倒回去装睡。

噢!丢死人了!

用双手拉住被子,她糗得几乎不敢再抬头。

‘明非,见过我们纵横帮的“总舵主”倪澈,“护印”上官-,“护剑”上官浚,还有我老姊耿沁。’耿冲看出她的局促失措,一手拢住她帮她稳定心神,并做了介绍。

反正都被看到了,她再害羞地无济于事。于是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抬头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单明非,是……’

‘我们知道,你是善同的曾孙女。’耿沁笑着点点头。

‘也是耿冲的女人……之一。’上官浩慢吞吞地把话说完,摆明搬弄是非。

单明非听了,立刻秀眉一竖,冷冷地问耿冲:‘之一?’

‘阿浩,你在扯什么?’耿冲气得想下床揍人。

‘对啊,阿浩,别胡说。阿冲从小到现在,也不过只有过五个女人而已。’倪澈愈描愈黑。

‘你们两个……’刀呢?枪呢?什么都好,他只想砍了这两个多嘴的男人。

上官浚和耿沁两人则相视一笑,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我不会是耿冲的“之一”,我只要当它的“唯一”。’单明非在混乱中开口说话了,而且气势十足。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眼光投到她身上。

‘如果你没有和我一样的想法,那我们的关系就到此结束。’她转向耿冲,语气非常认真。

‘你别相信他们的鬼话,我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动过心,除了你。’耿冲气急败坏地解释。

‘真的吗?’她感动地凝望着他。

‘真的。我原本就打算等宝藏的事情结束后,把你留下来。’耿冲柔柔她的秀发。

‘留下来做什么?’她眨眨眼。

‘待在我身边啊。’这还要问!

‘留在你身边做什么?’她追问,生气他什么承诺都不给。

‘咦,你干嘛口气这么差?’他奇道。

‘你只是想把我留在你身边好陪你上床,当你的情妇吗?’她的感动飞走了,一股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他奇怪她怎么突然生起气来,被惹得跟着不悦。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爱你”三个字只是嘴巴说说而已吗?’她抓紧被子,与他拉开距离。

‘不然你要我说什么?’他也火了,并用力扯回被子。再让她拉走,他就春光外泄了。

‘你就没想到结婚吗?’她怒喝。

‘结婚?相爱就好了,结什么婚?’他直觉地答。见识了婚姻对他父亲没什么约束力,他早就不屑这种无聊的形式了。

‘什么?!我真不敢相信你会说出这种话。你是认为不结婚到时候想甩掉我比较方便是不是?’她握紧拳头。

‘什么甩不甩的?就算不结婚,我也会爱你一辈子!’怎么她就是不懂他的想法呢?他明明爱她啊,这还不够?

‘这种话没有婚姻印证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婚姻代表只对一个女人忠诚,没有婚姻,爱情很快就变成隔夜菜……’她把自己的观念说出。

‘那么结了婚又离婚呢?这又算什么保障?’他讥笑道。

结婚还没谈拢,他就提到离婚?可恶的男人!

‘你想要我,就得和我结婚!’她怒吼。

‘我不结婚一样要你,就只有你!’他也吼回去。

‘你……你恶霸!坏蛋!花言巧语!狼心狗肺……’她明明感受得到他对她强烈的爱,但就是不懂他为何吝啬给她一个名分。

‘你再骂我要吻你了!’他烦乱地警告,再吵下去就没意义了。

‘谁要让你的臭嘴吻?恶心!’她气得哭了。

‘敢说我的吻恶心?你这——’他用力抓回想逃开的她,双手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上她的唇。

从刚刚就一直欣赏着好戏的倪澈等人早已看得目不转睛、浑然忘我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精-对话与画面虽是倪澈和上官浩引出来的,但全靠耿冲和单明非的急躁个性才能表现出精髓。此刻他们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

耿冲和单明非还真是绝配啊!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们还是识相地走出房间,把‘婚姻’与‘爱情’这种深奥的问题交给那对吻得难分难舍的前世冤家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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