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预期中的强行进入并未降临,覆上她的,是冰凉的药膏。
朱履月惊讶睁开眼,屈膝的姿势和覆至大腿的丝被挡住了她的视线,只看得到他垂首低俯身子,却看不到他的动作。
然而,即使看不到,身下的触感也清楚告诉她,他在对她做什么。
“不要……”刚刚柔顺接受的她,此时却开始挣扎了起来。
他怎能这样对她?那么地亲密,那么地……羞人!感觉他的指尖探进她,狂跳的心几乎要穿破胸口,不顾还疼痛着的伤,她慌张到想跳下榻逃走。
“不准动!”自责加上无法好好为她上药,阎逍恼怒低吼,双手分别紧握住她的脚踝,不让她离开。“别逼我用身体去压你。”
他的警告顿住她的动作,朱履月只好乖乖坐回榻上,别过脸,完全不敢看他。
天……快结束吧……再度探入的涂抹,让她的身子绷得僵直。她闭紧眼,唇瓣咬得死紧,羞窘得直想能当场就这么死去。
她宁可他像昨天那么对她,也不要他对她做这么私密的事,这让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审视该上药的地方都上好了,阎逍才收手,将她的里裙和丝被拉下。
“药别随便涂抹了事,这样伤会好得慢。”果然如他所料,天性羞怯的她哪有可能细看自己的?更不可能要婢女帮忙,搽了等于没搽。
“……嗯。”她声若蚊蚋地应道,完全抬不起头来。别再跟她讨论这些了,拜托……
赧着娇羞的美颜有着难言的妩媚,阎逍心弦一震,几乎被她的美夺走了魂魄。他挪不开视线,向来压抑情绪的冷眸,染上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柔情。
好不容易,羞窘微微褪去,她才意识到他的举止有多体贴。这个发现,让她的心口发热,小脸再度转为嫣红,却是感动所致。
他还是那个温柔的他,虽然他变得沉默,变得不苟言笑,但依然是那个温柔的他呵,她怕什么呢?
感动拂开了羞怯与不安,她轻咬下唇,强抑慌乱的心跳,拉过他的手。
“我帮你清理……”她捧着他的大掌,拿出手绢,细心为他抹去残留的药膏。
隔着手绢轻抚过他长茧的指节,朱履月着迷地看着他的修长宽厚,映衬着她的渺小。深黝的大掌像是历尽风霜,蕴藏着无穷的力量,难以想像如此粗犷霸气的手,竟会做出那么温柔细腻的举止。
她的碰触,比她手上的丝绢还柔滑,缓缓滑进他的心底。阎逍轻轻勾动手指,假装不经意地增加两人肌肤相触的面积。
虽然和他的手相较,她显得如此白皙细致,但看得出,那是双劳动过的手。若她真是如他以为被阎逸收下,那她是不该有这样一双手的。
“你的手从以前就是这样吗?”被她捧在手中的掌,倏地反握住她。
糟,被发现了!朱履月一惊,想将手藏起来,他却收紧钳握,不让她缩回。
“……嗯。”不得已,她只好说谎,惶然发白的小脸毫无说服力。
“我印象中……我记得不是这样子的……”阎逍拧眉沉吟。为了确定真相,他故意抛出诱饵套她话。
“你想起什么了吗?”单纯的朱履月马上中计,美眸担虑地紧凝着他。
那盈满关怀的真诚表情,让阎逍放柔了脸部线条。
他怎么狠得下心怀疑她?她是如此温婉柔顺,连被他伤了都自己隐忍,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冷情背弃的事?他真被仇恨蒙蔽了眼。
“只是掠过一个画面而已。”他松手,不想再增加她的局促。“这些年你真住在主屋?”
又一个让她哑口无言的问题,朱履月咬唇,已没有勇气再说谎。
“……有人跟你说了吗?”她迟疑问道。
有,那人是她。她那句话等于是不打自招。阎逍想笑,连忙板起脸,把笑意全然抑下。突然发现,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打从心里感到愉悦。
“有,但说得不多。”他望着她轻道,有种想将她拥进怀中的冲动。
“其实,我一直住在别院,在马厩再过去一点的位置。”她只好承认,绞扭着手,怯怯说道。
他记得那里几乎形同荒废,一个弱女子在那里要怎么过活?阎逍浓眉聚拢,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阎逸为了谋夺家产陷害他也就算了,居然连无辜的她都不肯善待!
“为什么一开始你不说?”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把那些不堪的想法加诸在她身上。
“我怕……你会怪阎逸。”朱履月垂首低语,而后抬起头来,急切地看着他。“你把这件事也忘记好不好?这只是小事而已,一点也不重要。”虽然阎逸待她不好是真,但她不希望因为她,害得他们堂兄弟感情变差。
知道她的顾虑,阎逍淡淡扬起唇角。
善良的她,应该永远也无法想像阎逸竟心狠手辣到对他下手吧?而阎逸的存在,犹如芒刺在背,一日未除,他的心就一日无法获得平静。时候未到,他必须再等,维持现况,等着他们露出狐狸尾巴。
目前的他,只想致力报仇,感情只会成为他的负累,他不希望在与敌人缠斗之际,还要分神顾虑到她。唯有远离她,才是明哲保身,也是护她周全的最佳方式。
漠视内心强烈翻腾的抗议,阎逍站起。“我回书房了。”
朱履月难掩失落,她以为……他们还可以再多聊一会儿的……也难怪,他昨晚说过,叔父要他回房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此刻的她没办法配合,他当然没必要多留。
他能关心她的身子,她已经够满足了……
“嗯,你要早点休息,别太累。”她看向他,羞怯笑着,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那笑容,扯动他的心,阎逍不敢多做停留,连忙快步离开,他怕只要稍一迟疑,他就走不开了……
门一关上,她忍不住小脸发烫,却笑得好开心。
那些话,在心头盘旋了多年,她总算可以自然对他说出。美中不足的,语里的关怀让害羞给减弱了。
没关系,下一次,她会说得更好,还会端上一壶暖酒,抚慰他在外奔忙的疲累。
朱履月将下颚枕在屈起的膝上,在脑海里编织幸福的未来,看到置于榻边的药罐,想起他方才的举止,双颊染上了酡色,唇畔却漾满甜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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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记铺子里挤满了人,人潮都已经挤到了门口,却是一片鸦雀无声,一双双睁大的眼,闪闪发亮,全盯着里头瞧。
柜台前,净空出一小块位置,一名俊逸出群的男子站在那儿,身上稀有的白狐短裘显示了他所拥有的权势财富,更加映衬出他一身玉树临风的优雅及魅力。
人人都认得他是黎氏漕运的当家黎之旭,对头踏上门来,可有好戏瞧喽!
“你说明日到不了成州?”黎之旭斜倚柜台,手指挟着一封信函,眉一挑,俊容懒懒噙笑。“可我怎么记得,之前我寄过一次,你们还打包票说隔天绝对送到。”
虽然态度斯文有礼,却是摆明了找碴,围观的人群更是兴奋,连忙看向脸色青白交错的徐掌柜。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众目睽睽,加上震慑于对方的魄力之下,徐士维忍着气没发作。“现在和之前的状况不能相提并论。”
“有什么不同?那时是阎逍当家,现在也一样。”黎之旭唇畔笑意更深。“要不,请阎爷出来,让我向他做个确认。”
徐士维正要拒绝,身后传来的低沉嗓音顿住了他的话。
“找阎某何事?”阎逍从内室走出,看向来人,黑眸微眯。
他一现身,四周一片哗然,须臾,音浪很快就静了下来,人人都目不转睛地观望这场难得的当家大对决。
一个狂霸不羁,一个文质彬彬,两人站在一起,差异立现。
原以为有如草莽般的阎逍,在黎之旭俊雅外貌的对照下会相形失色,没想到他气势凛凛,非但不显粗野,反而有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焰,将在场众人压制得不禁屏息。
而原以为在阎逍高大体格的压迫下,黎之旭会显得文弱,他却依然佣懒带笑,自然散发的沉稳气度,从容地与阎逍的霸气抗衡。
“好久不见。”黎之旭笑觑着他。“听闻阎爷失忆,不晓得是否还记得黎某?”
阎逍鹰眸微眯,笔直地回望进他的眼里。
怎会不记得?他俩虽是对手,却也是感情深厚的至交好友。他们曾把酒言欢,教学相长;也曾连袂找上御史项沛棠,三个人各持己见,辩论得面红耳赤,最后相视大笑。
当初,他还曾经怀疑黎之旭是陷害他的幕后主使者,但心念一起,随即被他否决,因为他很清楚,黎之旭和他一样,诱引他们的是彼此竞争的乐趣,财富之于他们,只是一种附加的奖赏,根本不屑为此耍陰险的小人手段。
忆起自己目前失忆的状况,阎逍黑眸转为沉冷,将思绪隐藏得平静无波。
“不记得。”三个字,冷冷地丢了回去。
“是吗?”黎之旭低笑。听说阎逍这次回到京城,不仅失忆,样貌性格也有大改变,当面见识到,果然一如传闻。“我还以为阎爷回来,阎记多少会有点改进,结果,我失望了。只是一封信函,居然要两天半的时间才能送到成州,那我倒不如直接用黎氏的船送还来得省事。”
“请。”对话里的贬抑暗讽置若罔闻,阎逍大手直接朝外一扬。“用自家的船不用另外花费,而且说不定比我们的速度还快。”
众人错愕,立刻一阵交头接耳。阎逍如此回应,不就等于公开承认阎记不如黎氏了吗?连阎逸当家时,都还死鸭子嘴硬地说阎记和黎氏各有所长,结果阎逍一回来,却自承甘拜下风?
一旁的徐士维也不禁傻住。怎么可能?以往的阎逍不轻易放弃,更不可能会说出这种示弱的话。难道他的失忆,把他的经商才能与足智多谋也一并丢了吗?否则怎会拱手让对手占去上风?!
“当初那个执意向不可能挑战的人哪儿去了?”黎之旭脸上的笑意褪去,痛心让他的语音变得冷肃。“既然知道不如人,你该做的是重整旗鼓,积极整顿败坏的阎记,而不是束手无策!”
阎逍的失踪,带给他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失去对手的意兴阑珊。只要他出手,阎逸根本无法与他匹敌,要夺下阎记等于是探囊取物,他却一点也不想乘人之危,没了阎逍,这场对决也没了意义。
得知阎逍回来的消息,他一直在等,等着他大刀阔斧重振一切、等着阎记恢复以往的水准,即使他丧失记忆,他依然对阎逍的能力充满信心。他们交手过、合作过,阎逍有多少本事他最清楚。
结果,时间一天天过去,却完全没有动静,他终于忍不住找上门,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对手的俯首称臣!
将他的沉痛与失望收进眼里,阎逍觉得恼怒,又觉欣喜。
喜的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竟然能给予他比手足之情还要深厚的情感。再回京城,他蛰伏许久,探听这五年来京城里的大小事,他知道黎之旭一直派人找寻他的下落,这段情谊,让他永铭于心。
怒的是,他的沉潜是为了让敌人信以为真、松懈心防,对他失去戒心,不谙其理的黎之旭吵什么吵?!
“我看不出阎记有哪里需要整顿的地方。”阎逍朝他凝睇,冷声回道,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视着他。“就如同黎氏妄想跨足他业,同是庸人自扰。”
黎之旭一震,那看似随口比喻的话,听在他的耳里,却是另有深意。
他曾跟阎逍提过,他的娘子厨艺极佳,想开间客栈让她得以一展身手,那时阎逍大笑驳回,调侃他绝对舍不得娘子受苦,劝他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这是他们在小酌时随口提到的话题,没人知道他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这样说来——阎逍的失忆是假?太好了!
“有强敌环伺,我不得不留退路。阎爷认为呢?”黎之旭淡淡地回道,没让惊喜显露出来,只是用眼神征询——是否因为敌人在旁,他不得不用失忆及无能来掩饰自己?
阎逍脸部线条依然紧凛,眼眸深处却蕴着几不可见的微微笑意——他知道,黎之旭懂了。
“没错,聪明人都会这么做。”懂了就快走,别来搅局。
黎之旭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在眼神交换间、在别有深意的言语对谈间,他们找回了以往的默契。
“就不知谁傻,谁聪明了。”黎之旭喟叹,状似揶揄阎逍的语句,其实是在为敢对他下手的笨蛋哀悼。“既然阎爷不听劝,黎某也无话可说。”
一群人听了,纷纷摇头。这次阎、黎交手,看来阎记真的气数尽了,好不容易阎逍回来,不但不能重回当年的风光,更无法挽回颓势,一点用也没有。
躲在后头的徐士维忍不住窃笑起来。他还觉得纳闷,怎么阎逍每天翻帐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原来他全是在装腔作势、装模作样。太好了,这样的草包根本不足为惧!
“不送。”阎逍再度大手一扬,摆明下逐客令。
“多希望,还能有与你及项御史共聚商讨的一日。”这句话,是在缅怀,也是在提醒他,别忘了项沛棠这个可以利用的家伙。
“告辞了。”他抱拳一揖,走出阎记。
这还需要他提醒吗?阎逍嗤笑,藉由转身走进内室的举止,没让人看到他的表情。有个当官的朋友,加上他的复仇大计与官府有关,他早就把项沛棠算进一份了。
黎之旭说的那场聚会,在场的百姓们都还记忆犹新——那时,阎逍和黎之旭代表民间,项沛棠代表官方,共商运输大计,经此会议,许多决策使得京城更加富庶繁荣,百姓也深蒙其利。
能有再看到三巨擘聚首的一日吗?他们也希望,但照今日的态势看来……围观的群众摇头叹气,王角退场,戏也没得唱了,人群有如潮水般散去。
相对于众人的不胜唏嘘,徐士维显得兴高采烈。
“喂,看着铺子,我出去一下。”他朝伙计喊道,随即快步离开。
他要赶快把方才这场好戏跟阎逸说,免得他忧心这、担心那的,敌人还没出招,他就自己露了馅。
接下来,就等他派出的人传回消息,看是怎么让人逃回来的,再来决定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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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鲜红黏腻的血在眼前泛开……
十七岁的阎逍拚命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遍体鳞伤,血不断自伤口涌出。
返回京城的途中,他与随从行经一处山坳,突然一群黑衣人纵马沿着山坡疾驰而下,两名随从被杀。阎逍虽奋力抵抗,依然寡不敌众。
他的视线因失血过多开始模糊,见一名黑衣人朝他攻来,他咬牙凝聚力气,举剑一刺,将伺机扑来的敌人解决。
“那么顽强?上!”领头的黑衣人大喝,手一挥,同伴们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包围。
身负重伤的阎逍已快撑不下去,凭着本能舞剑自保,不让敌人近身,突然,一道劲风袭来,等他察觉到要闪躲已来不及,几乎是同时,肩头传来一阵剧痛,他右肩中箭,强劲的力道带得他摔落马背,滚了好几圈才停住势子。
对方纵马将他围住,四周激扬的尘土,呛得他难以呼吸,他的神智,随着不断流失的血,逐渐变得涣散。
“快,绑住他——”
昏迷前,只听到周遭嘈杂的大喊,阎逍已无力再撑,坠入了黑暗之中。
等他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在牢狱里,穿着囚衣,手脚被上了镣铐,跟数名和他相同装扮的人被关在一起。
怎么回事?他脑海一阵空白,记忆还停在被人包围攻击的场景,这诡异的处境让他无法理解。他身子一动,心觉有异,一把拉开衣襟,发现肩上的箭伤已开始愈合,他连忙审视身上其他伤口,惊讶地发现那些伤口也都开始结痂。
阎逍愣住。他不是才刚身受重伤吗?他到底昏迷了多久?而他又是怎么到这里的?这里又是哪里?
“你总算醒了。”一个瘦小的老头见他醒来,一跛一跛地靠了过来。“你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啊?已经很久没看到脚镣手铐全上的人了。”
阎逍往其他人看去,果见有人上脚镣,有人是手上铐了枷锁,只有他,一应俱全。所有的人闻声,视线全朝他投来,一双双空洞无神的眼,镶嵌在历尽风霜、毫无生息的脸上。
“这是哪里?”老人的话,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儿是麻州,犯什么罪进什么牢,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啊!”此时,一阵强劲的风从墙的缝隙直灌进来,冻得老人闭嘴,缩成一团直打颤。
麻州?牢?阎逍遍体生寒,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麻州位于边疆,天寒地冻,荒芜一片,许多罪犯被驱赶至此修筑堡垒,以防外侮。
他明明远在千里之外,为何会到了这里?还进了监牢!阎逍正要再问,却突然有个狱卒打扮的人冲了进来。
“起来、起来!干活的时间到了,全都出去!”狱卒挥舞鞭子,用力击地。“全部的人都给我认真点,不然今晚就休想有饭吃!”
狱囚们纷纷拖着沉重的镣铐朝外走去,脚步慢的,少不了挨了鞭子。
阎逍起身,试图解释道:“这位大哥,我想这中间应该有什么误会。我来自京城阎家……”
“退开!”阎逍话还没说完,颈肩就吃了热辣辣的一鞭。“你总算醒了啊?醒了最好,一起出去干活,去!”
阎逍抚着发疼的脖子,眼中怒焰狂炽。他阎逍向来行端坐正,莫名坐了冤狱,还受到这种待遇,叫他怎么能平?
“我不是罪犯!”他怒声咆哮。“只要你让我捎封信去京城,就可以证明我的身分……”
“闭嘴!”狱卒更是持鞭猛打,根本不听他说。“来到这里就归我管,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
阎逍以手护头,不明所以的状况已让他怒火中烧,不断朝手臂、身躯落下的鞭打更是将他的情绪逼至崩溃边缘,他怒吼一声,愤而起身朝狱卒扑去,却忘了手脚上的镣铐,还没碰到狱卒,就被限制得扑跌在地。
狱卒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大骂:“你竟然敢吓我?我一定要给你好看!”狱卒疯狂鞭打,一下疼过一下的重击,犹如雨点似地不停落在他身上。
狱卒残忍地重创那未完全愈合的伤,被这么一打,结痂整个撕开,皮开肉绽。加上乍醒不久的他还很虚弱,只能无力反抗地蜷缩在地,咬牙忍着鞭鞭入骨的痛楚……
有一只纤细的手,探向他,阎逍倏地用力攫住,将来人拽下,大掌随即扣上对方的咽喉。
“啊!”一声娇弱的惊呼传来,映入眼帘的,是朱履月吓得花容失色的惨白小脸,清灵水眸圆瞠,骇然地看着他。
阎逍愣住,这才发现,这里是他的书房,那是一场梦,将他拖回过往的梦噩。
他松手,闭眼靠向椅背,梦中的痛,仿佛还残留身上,心仍无法遏止地强烈撞击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