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堇儿再次踏进“玉楼春”,不过这次不是到栖云阁,而是媚香院。
“邵姑娘,请跟奴婢来。”丫环双儿引着她跨进许多采花高手想一窥究竟的院落——除非付的价钱够高,不然谁也休想踏进一步。
“你家小姐是谁?为什么要见我?”在这里她只认识断云姐而已。
“请邵姑娘人内不就明白了?”双儿不敢多话,掀起珠帘请她进去,“小姐,奴婢请邵姑娘来了。”
她真的很意外,“是你?”为什么约她见面?
初色一身珠光照人,手执绢扇,摇曳生姿地迎上前。
“邵姑娘,冒昧请你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双儿,还不奉茶!”朝丫环使了个眼色,唇上飞快掠过恶毒的笑。
接收到她的信号,双儿一脸忐忑地退下。
“邵姑娘请坐,今晚邀你前来不为别的,只是想亲自向你道谢,谢谢你救了滕郎一命,又每天去帮他换药,这份恩情初色永铭在心。”她已然以滕伊瑀的人自居,故意来个下马威,以解心头之恨。
“初色姑娘不用跟我道谢,那是我心甘情愿做的。邵堇儿总算知道她约自己见面的目的了。
好个心甘情愿,初色绝艳的脸庞蒙上杀意,她无法容忍除了自己以外,他身边还围绕着其他女子,而且这人还是他打从心底在意的。
“唉,我太了解滕郎的个性,他这人就是喜新厌旧,我也是费了不少力才抓住他那颗三心两意的心,让他答应为我赎身,一辈子陪伴他。邵姑娘年纪太轻,当然逃不过他刻意的诱惑,这点我真的能谅解,只是这场感情游戏你玩得起吗?我们都是女人,所以给你个忠告,别到时吃了亏、上了当,哭着要滕郎负责。”她若有似无地绽出讥嘲的笑靥,等着她无地自容。
邵堇儿被她讽刺得脸色雪白,“这是警告吗?”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其实我看得出滕郎对你很特别,不过他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谁知道会维持多久?我实在不忍心眼睁睁地看你一辈子毁在他手里,要是失了身,将来想找个好对象也难了。”她顿一下,端起刚送来的香茗,“邵姑娘,忠言逆耳,要是我刚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就用这碗碧罗春向你致歉,你可别见怪。”
她被初色残酷的话语扎得全身刺痛,汩汩地流出鲜血。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不劳初色姑娘费心,就算将来吃了亏、上了当也与你无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邵堇儿端起白底蓝花的瓷碗啜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道。哼!可别以为她年轻就好欺负。
初色灰败的娇容绽出陰狠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太多管闲事了,方才的话当我从来没说过,双儿,你今天泡的茶真香,手艺进步多了。”
“多谢小姐夸奖。”小丫环微颤地垂下眼脸。
放下瓷碗,邵堇儿起身准备告辞:“如果初色姑娘没有其他话要说,那么我还有事先走了。”再待下去真怕连晚膳也要吐出来了。
她踱着不悦的脚步踏出充斥着浓烈香气的媚香院,早知道是那女人约她她就不来了,平白无故惹来一肚子闲气。
“唔——”冷不防地低喘一声,体内的气血产生异常的窜动,身子逐渐地沸腾起来,邵堇儿声吟地在墙边蹲下来,不停地张口喘息,渴望将热气散发出来。
好热!究竟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全身发热,脸颊也烫得吓人?
好热、好热——
她揪住胸前的衣衫,微微地拉扯前襟,露出少许白皙的肌肤,期待能消减些热气,不再那么难受,可是没有用,热度依旧渐渐地升高,莫名的渴望让她无法自抑地抖个不停。
“好难过,断云姐,救我……”她必须去求救,这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月复部好像有道烈焰爆开,烧得她好痛?
困难地爬起来,额头开始发汗,当噬人的酥麻感满布全身的肌肤,邵堇儿情不自禁地发出类似啜泣的声音,凭着神志还有些清醒,努力地辨明方向,朝栖云阁费劲地迈去,也无心留意始终有人跟在身后看好戏。
初色那张绝色的容貌此时却美得令人胆寒,噙着冷艳的笑意,睇着敌人在村药的催情下狼狈的模样。这小丫头不该跟她抢男人,是她自寻死路,可不要怨她心狠手辣,等她随便和个男人苟合了,看她还有没有脸再去见滕郎。
她老远地朝花丛间等待的人颔下螓首,一个眼神滢秽的男人冲出来拦住邵董儿,他没想到有这么好康的事,只要夺走这小姑娘的清白,就能免费受到“玉楼巷”当家花魁的热情款待,傻瓜才会拒绝。
“你……干什……么?”邵堇儿喘得更厉害了,体内不知名的燥热让她双颊酡红,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完了,她一定是着了那女人的道了,就不知她下的是什么药,早知有今天,就该多跟师娘学点医术,不能救人也能救自己。
男人恬了恬嘴唇,放肆地瞅着她敞开的前襟里女敕白的肌肤。
“小姑娘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不要紧张,哥哥我保证会很温柔的,不要怕!”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猴急地扑了过去,将她按倒在地上。
“啊!”她头脑昏乱地仰倒在地上,满天的星斗幻化成炙人的火炬,将残余的理智烧成灰烬,只想赶快解除体内的空虚和疼痛。
男人亢奋地拉扯她的腰带,妄想就地占有她,连脚步声逼近也没听见。
砰!一记有力的拳头击向他的头壳,打断他侵犯的举动。
“畜生!”粘逸翚正想上栖云阁,就听见花丛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凑近一看,当他就着月光瞥见躺在地上的女子的脸时,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老子?!”男人不满地摆出架式要和他大干一场。
“凭我是这姑娘的朋友,要打架是不是?我奉陪。”他非要教训一下这下流的混蛋不可,要是自己晚一步,他不敢想象后果有多可怕。
“我……什么都还没做,我……”看清眼前男人虎背熊腰的身材,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保命要紧。
粘逸翚嗤哼一声,马上蹲察看她的情形,“堇儿,我是粘大哥,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堇儿。”当他扶起她,才发觉邵堇儿有点不对劲。
她脸上异常的红晕,以及不时的轻吟声,身子激烈的颤抖和不正常的发烫,这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她被人下药了。
迅速地抄起她,两步并一步地向栖云阁狂奔而去。
“可恶!只差那么一步就可以把她毁了。”初色忿忿不平地扼腕叹道。
谁想到会临时蹦出个程咬金来,破坏她精心计划的好事,这事要是传到滕郎耳中,她岂不是成为头号嫌疑犯了?可恶啊!连老天爷都跟她作对,难道她想得到幸福也错了吗?
***
“断云,赶快来!”粘逸翚抱着衣衫不整的邵堇儿奔进栖云阁,紧张地大吼。
屋内的断云听见叫声快步地开了门,愀然变色,“怎么回事?她是……堇儿?!怎么回事?来,先把她放在床上再说。”
她揭开床被,让粘逸翚将人放下,可是邵堇儿满脸红潮地抓着他不放,身子情不自禁地倚在他怀中,让他困窘地红了脸。
“断云,你快想想办法,她好像被下了药,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只怕现在已经被人污辱了。”他向心上人求救。
断云细审她的症状,忧心如焚地颦眉道:“她服下的是合欢散,这是嬷嬷用来对付一些不听话的姑娘而命人专门配制的村药,她怎么会误服了呢?这合欢散没有解药,惟一救她的方法就是陰阳,才能解去它的药效。”
“陰阳?你是说……临时要我去找谁来救她呢?”他头痛地叫道。
断云幽幽一笑,“就是你了,逸郎,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她眼中没有妒意,只有真挚的恳求。
“断云!”他怒斥一声,恼火地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要求我什么?要是我真的救了她,那你该怎么办?”他就必须负起责任娶邵堇儿为妻,那对他最爱的女子是多么不公平的事。
“我不在乎,堇儿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见死不救,你没见到她受尽折磨的样子吗?我求你救救她好吗?”堇儿是个好姑娘,若她能得到逸郎的真心对待,如此一来她就能放心地嫁进卢家。
蜷缩在榻上的邵堇儿痛苦地声吟,双手无意识的撕扯衣裳,“好热……热……。”她扭动着身子低喃道。
粘逸翚瞅着深爱的女子,再睇一眼床上的人,他不是之徒,要他对一个只把她当成妹妹的姑娘做出那种事,他真的办不到。
“不!我做不到,断云,你别逼我,我去找大夫来帮她看看。”他逃难似的冲了出去。
“逸郎。”断云也乱了方寸,只得回身用言语安抚床上的人,“堇儿,你再忍耐一会儿,我会想出办法救你的。”
邵堇儿疼痛地蠕动身子,褪尽了衣衫仍然无法使热度降低,好热,谁来救救她?***
小柱子怒不可遏地直奔滕伊瑀的厢房,一进门就吼道:“把我师姐交出来,我知道她一定又来找你了,赶快叫她出来。”才吃过晚膳就不见她的影子,除了来这里外,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噢,原来是你。”滕伊瑀漫不经心地瞟他一眼,动了动手和脚,嗯,伤口全都复原了,可以不必再整天躺在床上了。
那闲散的态度惹毛了小柱子,“我师姐在哪里?”
“你有把她寄放在我这里吗?”堇儿不见了?!白天她来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怎么会忽然失踪了?
逐电不想他们起冲突,忙道:“邵姑娘傍晚时就离开了,真的没有在这里。”
“真的吗?那她会跑到哪里去了?”小柱子随即招呼也不打又冲了出去。
滕伊瑀敛眉沉吟半晌,随意抓了件银灰色外袍套上。
“我上‘玉楼春’去,你就留在这里等我,要是见到堇儿,叫她别再到处乱跑。”或许她会在断云那里,无法平息心中突如其来的躁郁感,令他只想尽快找到她的人。
“是的,三少爷。”逐电很开心主子表现出的急切,他是真的关心邵姑娘。
像后头有什么力量在鞭策着他似的,滕伊瑀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玉楼春”的老鸨舒嬷嬷一见到他,连忙丢下其他的客人,扭着婰部,喜上眉梢地上前迎接。
“滕大爷,您总算来了,嬷嬷我……”
没空听她说一些装腔作势的漂亮话,滕伊瑀急急地接腔道:“我有事要见断云,不用招呼我了,我认得路。”他将一张五百两银票塞给她,无视舒嬷嬷错愕的脸,心神不宁地移往栖云阁。
才穿过回廊,滕伊瑀就见好友形色匆匆地行来,不禁出声唤道:“粘兄,发生什么事了?”
像是见到了救星,粘逸翚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腕;边喘边道:“遇见你真是太好了!还不是堇儿出了事,我正打算出去找大夫。”可是只怕大夫也未必救得了人。
“她怎么了?”血液在一瞬间冻结了,心脏也严重地收缩。
粘逸翚深吸口气,用沉重却清晰的口吻道:“她不知怎么搞的,误服了合欢散,现在正在体内发作,断云说‘玉楼春’里没有解药,要救她只有……”他没再说下去,相信滕伊瑀已很明了是什么办法了。
合欢散?怎么会误服那种东西呢?
滕伊瑀的眉头蹙得更深,与好友并肩快步地踏人一座雅致的楼宇,才推开门就惊动了在屋里焦急等侯的断云。
“逸郎,大夫请来了吗?咦?滕大爷?”越过粘逸翚的肩膀,她才瞧见还有另一个人在,“滕大爷,堇儿她……”
“我都知道了,这里就交给我来吧!”将迟疑不去的两人送出门外,滕伊瑀落下门闩,这才旋身进入内室;来到层层纱帷掩盖的榻前,幔后传出濒临粉碎边缘的娇弱声吟和轻泣声。
“堇儿。”他仓促间抬起手将床帷拨开,在烛火的映照下,榻上一丝不挂的人儿呈现出瑰丽旖旎的影像,让他倒怞一口气。
乌黑的青丝因泪水沾黏在邵堇儿红滟的颊边,发白颤抖的唇瓣不时吐出吟哦,氤氲迷蒙的眸子微睁,渴切地朝来人伸出求援的手,摄人魂魄的身子因体内爆发出的需要而疼痛地弓起。
“救我,我好热……”体内的火焰弥漫起腥红的薄雾,邵堇儿看不清对方是谁,只想向某人求救,结束这场痛苦。
滕伊瑀终于从惊艳中回过神来,从没想过在一张清秀的脸蛋下,却是具令男人屏息的火辣身段,忆起它从未有人碰触过,男性的独占欲油然而生。
“我知道,嘘,没事的。”
月兑去长靴、卸下外袍,他重新掩上床帷,将她娇弱的身躯拥入怀,在耳畔抚慰地轻喃,暂时阻止热度的扩散,但滕伊瑀体内的却像野火燎原般燃起熊熊的火焰。
“嗯……”邵堇儿觉得舒服了些,但身子仍不由自主地抵向拥住她的躯体,无法克制地扭动磨蹭,像要乞求着什么。
他想要她,比过去所拥有的任何一个女人还想,这个想法震慑住了滕伊瑀,在掀开床帷那一刹那,仿佛中了蛊般,没有女人光只让他看一眼就点燃他的。
滕伊瑀低吼一声封住她微启的小嘴,狂野、老练的热吻,引爆所有的,掠夺她纯洁无瑕的身与心;邵堇儿绽出似痛苦似欢愉的喟叹。
他为了方便月兑去衣物,稍稍离开她,马上引来她微弱的抗议声。
“不!”她无助的双手紧攀住他的颈项不愿离去,只想永远依附着他。
滕伊瑀只好任她抱着,用灼热的双唇深深地吻住她,双手以最快的速度月兑去阻隔两人的障碍和束缚……
缠绵一宿,滕伊瑀这才筋疲力竭地拥着晕厥过去的人儿翻身躺下,渐渐恢复思考的能力,懊丧地想起自己竟全然地投入方才那场欢爱当中。
过去不论身边的伴多妖娆美艳、多世间少有,他都能在疯狂的欢爱当中保有一半的清醒,因为他习惯在床笫间掌控一切,可是刚才的情形却使他暗暗心惊,自己根本已经进入一个香艳狂野的幻境中,陶醉在两人水侞交融的欲海里,简直像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
他抑郁地坐起,烦躁地抓着头发。不会吧!难道他真对她动了情?现在又占了她的清白,下一步不就是拜堂成亲,然后将往后数十年的自由葬送在她手上?
天哪!他得好好地想想,并不是想逃避责任,而是他还没做好成亲的心理准备,该死!早该在碰她之前就想妥才对,而不是留待事后再烦恼。
***
仿佛做了一场春梦,邵堇儿幽然醒转,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疑惑地坐起身,低下头骇然地注意到自己竟果裎着身子!她惊诧地将被褥挡在胸前,她怎么身上一件衣裳也没有?当她瞥见折叠在床尾的衣物,连忙往身上套,头脑浑噩地跳下床。
“咦?这不是断云姐的房间吗?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认出屋中的摆设,六神无主的魂魄终于一一归位了。
她回想起最后的记忆,当时她人很不舒服,全身都在发烧,痛苦得快要死掉了,心中直想赶快到栖云阁求救,看来是断云姐救了她,所以自己才会在她床上。邵堇儿安心地吁口气,可是又好像不止她,似乎还有别人,而且还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左思右想都没结论,邵堇儿耸了耸肩,着好衣裳正欲开门出去,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声,而且是两人的对话声时,她不禁下意识地留心倾听,不料越往下听越不能令她置信,血色急速地白脸上怞走,整个人僵硬成一座化石。
“滕大爷,你对堇儿可想到要如何安排了吗?”
那是断云姐的声音,她为何这样问呢?她不解地暗忖。
“你认为我该为了昨夜发生的事娶她?”滕伊瑀微带讽刺地笑问。
是他?他怎么也在这里?而且他们的对话让她听了莫名其妙,断云姐为何认为滕大哥该娶她呢?接下来的话犹如一道闷雷鞭打在她身上。
“虽然堇儿是因为误服了合欢散,被迫必须和男子发生关系方能解去它的药力,你既肯挺身相救,难道不愿负起责任娶她吗?要是堇儿醒过来知道这件事,她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什么?!邵堇儿瞠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
不!怎么会这样呢?这不是真的!
“就为了救人,要我娶一个我不要的女人为妻,早知如此,我就不必自告奋勇了。”他的口气也同样恶劣到极点。
“你居然说出这种话,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宁可让逸郎去救堇儿,起码他会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
邵堇儿听不下去了,猝然地倒退几步,冲到床前将被褥掀开,榻上斑斑的落红证明了刚才他们所言不虚。原来她之所以会全身发热是因为误服了合欢散,药效在阵内发作的缘故。泪水无声无息地淌下,不是为了失去清白之躯,而是为了滕伊踽残酷无情的话语。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自己糊涂,才会不小心被人下了药,不能怪他不愿负起责任,他是为了救她,才牺牲自己帮她解毒,凭什么逼他娶自己呢?自己不过是他不要的女人罢了。不能哭,她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和怜悯。他们很快就会进来,绝不能红肿着双眼,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她取出手绢拧湿,覆盖在眼皮上让泪水凝结,擦拭去一脸的哀伤,对镜佯装出愉快的表情,努力扮演无知的角色。
从镜子的反射中,觑见断云和滕伊瑀两人神色凝重地行来,一颗心咚咚得跳地好快,回眸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靥。
“断云姐,昨晚一定是你救了我对不对?还好有你在,不然我一定会死掉的,谢谢你。”她不着痕迹地躲开滕伊瑀炙人的凝视,只看着断云一人。
断云歉疚万分地道:“堇儿,其实……”
邵堇儿小嘴喋喋不休地叨念着,就是不想让断云开口。
“昨晚突然生了一场怪病,想必把断云姐吓了一跳吧!还好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占了一整晚的床,没让你好好睡一觉,真是对不起啊!完了,昨晚一夜都没回客栈,小柱子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我得赶快回去了。”
“堇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昨晚在那种紊乱的情况下,必定什么也没搞清楚,断云觉得有义务向她说明。
邵堇儿像孩子似的转个圈,脸上堆满笑意,道:“我已经好多了,咦?滕大哥,你的伤全都好了?又可以四处猎艳风流了,真是恭喜你,我要赶紧回去了,小柱子准只要唠叨个没完了,我走了。”
她真怕自己会当场恸哭,一鼓作气地奔出门,这才放纵眼泪滂沱,如瀑布般宜泄直下,夹着哽咽的呜咽声,远远地逃离了“玉楼春”。
他根本不要她,救她只是因为刚好碰上,在无法见死不救的状况下,才夺走她的贞洁。是自己莽撞才着了人家的道,只能说她运气不好,不能用这理由要挟他负责,他已经表明得够清楚了,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只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仍为他的话疼痛不已,痛得快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