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迷失在一个漆黑的世界中,漫无目的的走着,身体飘飘荡荡、轻若无物,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是什么地方?
突如其来的轰隆巨雷声,震得她耳膜疼痛、魂飞魄散。
好可怕啊!谁来救救她?
“啊——”她怕得全身发抖,只能扯开喉咙尖叫。
听见她沙哑低微的叫声,伊雷明马上握住她的小手,温柔的轻哄,“离儿,别怕,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这是谁的声音?
那人是在跟她说话吗?
“唔……”她蹙起眉尖,头颅内传来的剧痛攫住她的意识,让她不禁痛苦的声吟,虚弱地举起乏力的手,轻按着太阳袕。
伊雷明湿濡的眼中溢满怜惜和柔情,“离儿,怎么了?是不是很痛?我帮你柔一柔,一下子就不会痛了。”
他叫她什么?
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勉强张开盈满迷惑不安的美瞳,一张出色黝黑的男性脸庞马上浮现在眼前,他正用焦灼、温暖的眼神凝睇自己。
“你——”望进这名陌生男子皎亮的黑眸中,居然让她?徨无依的心灵得到慰藉和安全感。
站在伊雷明后头的马妞可开心了,旋风似的往外冲,“殷姐姐醒了!爹,你们快来!殷姐姐清醒过来了——”
这一大声嚷嚷,杂沓的脚步声陆续的朝她接近,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围在她的床头前,像在欣赏稀有动物似的睐着她。
殷离惶惑的坐起身,下意识的靠向她认为值得信赖的那名陌生男人。
“离儿,怎么了?”伊雷明感受到她的惧意,张臂拥住她柔弱的身子。
她怯生生的问:“他们……是谁?”
“你不记得了吗?”他诧异的问道。
“我——”殷离困惑的眯起眼,疼痛再度袭来。“我想不起来——为什么我会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马妞着慌的指了指自己,“殷姐姐,你认得我吗?我是马妞啊!”
眼前的少女脸上有着可爱的雀斑,某种知觉从她的脑中倏地闪过,可是太快了,她来不及掌握住,便又失去踪影了。
“我还是想不起来——对不起。”她感到好羞愧,为什么会忘记这些人?
听到这个答应,马妞失望得快哭出来了。
伊雷明轻掬她惊慌的娇颜,嗓音流露出一丝紧张,“那我呢?你记得我是谁吗?”
她无助的滴下泪来,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应该了。“对不起。”“不!你没有错,不必跟我道歉。”能再次紧紧的搂抱住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已经非常感谢上苍的垂怜,不敢奢求太多。
“过去的事统统忘了也好,把那些不愉快、痛苦的记忆全部都忘掉吧!”
殷离咬了咬嘴唇,楚楚可怜的斜瞅着他,“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伊雷明发觉失去记忆后的殷离有些改变,褪去了冰霜,卸下了心头的包袱,也连带的解放出她真正的性格,显得天真又娇憨,让人想一把揽进怀中好好疼惜。
“那你到底是谁?”她眨着澄澈的美眸问道。
他宠溺的俯视娇妻既纯真又清艳的丽容,“我是你的丈夫,这点你可得要记住,不能再忘了知道吗?”
“我的丈夫?”殷离的玉颊烧红一片,怎么也猜不到他们的关系竟是如此密切。
伊雷明笑吟吟的颔首,牵起她的柔荑,轻覆在她被褥下的小月复上,“而这里头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大夫说胎儿才个把月,因为你现在的身子比较虚弱,所以要细心的调养才行。”
“孩子?我有孩子了?”即使她还有一丝怀疑,也全被母爱的天性给抹去了。
原来她有家、有丈夫,还有即将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再也不必担心无处安身,而这具结实的胸怀就是她今生栖息的港湾。
其他人不知何时已然悄悄退下,将房间留给这对历经磨难的有情人。
???
三年后
由于岛主夫人最近确定又怀了身孕,为了怕她太过劳累,岛主特地帮刚过完两岁生日的长子小乘风请了女乃娘。
看看时辰,小乘风应该从午睡中醒来了。
女乃娘跟平常一样的推开门扉,乍听见里头响起小乘风童稚可爱的笑声,不疑有他的踏进屋内,却不期然的被眼前的异象给吓呆了。
原本放在桌上的杯子、茶壶全飘浮在离桌面大约两尺的空中,她尖叫着往后退,震愕的张着嘴,一副随时会晕倒的样子。
接着就听“哗啦——”的一阵倒水声,茶壶居然自动斜倾,没有人动手,便自动将茶水倒进一只杯子中。女乃娘终于禁不住刺激,两眼翻白的昏死过去。“咯咯……”有着一双骨碌碌大眼的小乘风见到这情形,不住地咯咯笑着,圆滚滚的小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女乃娘,好像在取笑她。
在他的指挥下,几上的花瓶也加入行列,衣橱的门跟着一开一合,只可惜他年纪小,还没办法移动较重的物体。
“飞、飞——”小乘风颇能自得其乐,因为他找到了一样好玩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