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师?"
"是的,请问您是?哇——"云筝听着电话,一手整理凌乱的桌面,一桌子的画具还没归位,结果一个失手,才收齐的彩笔又掉了一地。"对不起、对不起!东西掉到桌下去了,我不是有意大叫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因为陈老师请了产假以后没多久就跟着辞职,害她这个美劳老师又多了另一个头衔,还好她的小提琴功夫还没忘,既然琴弹得不好,干脆教孩子们拉小提琴,而且她打算去上小提琴课恶补一下。
"我是周勤元的爸爸。"
贵族小学里的家长个个来头不小,不过她只负责中、低年级的美劳和小提琴教学,和班导师不同,自然不如班导师那般熟记家长们的姓名。
"噢,周先生,您好。"
"勤元自从上了-的小提琴课以后,对小提琴非常的着迷,希望我能请-在放学后到家里来指导他。"
她觉得,周先生的声音很沉稳,有点傅东的味道,不过傅东喜欢耍酷,声音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就连对自己的亲密爱人讲话都如此,还不如学生家长们来得和气。
"啊?可是……"糟糕,她根本不是音乐科班出身的啊!
"学费方面我们可以谈,勤元非常喜欢-的教学方式,我也希望他能培养其它方面的兴趣。"
"我很高兴勤元喜欢我的小提琴课,不过……说真的,周先生,我并不想隐瞒,我不是音乐本科的老师,只是帮之前的音乐老师代课,如果勤元想学小提琴的话,我最近找了间音乐教室,那边的师资很不错,也许可以提供您选择。"
"啊……是这样子啊!"电话那端隐约传来父子的交谈声,过不久才又出现他的声音。"郭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了,麻烦-顺便帮勤元请个假,他今天下午才会到学校去。"
"哪里、哪里!好的、好的。"
挂上电话,隔壁桌的低年级班导师游美安问道:"周勤元啊?"
"对啊,他爸爸打电话来帮他请假,下午才来上课。"
"他要请-去教小提琴是不是?"游美安抵着下巴说。"周勤元好象真的非常喜欢上-的课,下课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抱着小提琴也不说话,一副很宝贝的样子呢!"
"真的啊?"说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以她的程度只能骗骗小孩子,哪知道真给她骗到了一个小乐迷。
"不过,我听说周勤元的妈妈是个小提琴家,因为出车祸过世了,所以当-第一次开小提琴课的时候,我看全班就他最高兴。"
"什幺?"他妈妈是小提琴家?天啊!那她不就丢脸丢大了?
"对啊,他妈妈是在他五岁的时候过世的。"
云筝从脑海里找出了那个有着一双忧郁大眼的小男孩。
"难怪他看起来有种早熟的忧郁感。"
"和其它的小朋友比起来他是安静了根多,不过倒是非常有礼貌,现在有礼貌的小孩已经不多了。"钟声响起,游美安拿起了课本和教具。"我先走了!班上最近来了个立委的小孩,简直跟小恶魔一样……"
母亲早逝的小男孩……傅东也是。
如果长大像傅东那样就糟糕了,真不晓得博东以前的女友怎幺受得了他,要是没遇上她这幺懂情趣的女朋友,他还真是无趣得不得了!即使有一张俊脸,可是外人绝想象不出他脾气有多差,尤其……
"郭老师,上课了!"校长突然出现在教师办公室门口。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东西掉了一地,刚刚又接到家长电话……我马上去、马上去……"
唉!每次一想到他,就会让她忘了正事。
还是收拾好上课的工具快快进教室去吧!
*****
"哥,老爸希望你跟郭老师快点定下来。"
韦定远笑容满面的抱着小女儿进办公室,刚学步的小女娃满屋子跑,让韦傅东一脸陰寒。
他们兄弟俩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韦定远喜欢孩子,甚至喜欢家务,打从和林幼华结婚以后他甚至自愿放弃工作,留在家里当个标准的家庭主夫,每天打扫屋子,照顾小宝宝,甚至做起园丁的工作。拥有一个漂亮的花园是韦定远第二骄傲的事,生了一双宝贝才是他最骄傲的成就。
而韦傅东一点都不喜欢小孩!
"别让她碰那个!"
韦定远在小女儿的手模上黑色大理石狮前便先一把抱起孩子,搂在胸前哄着,"童童乖,伯伯不喜欢-模。"
小童童偏偏爱上了那看来威猛的石狮,即使远离地面,还是歪着身子一副要伸手去抱的模样。
"快把她带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好歹她是你的侄女,你连抱抱她都不肯。"韦定远抱怨着,他的小女儿长得人见人爱,就只有老哥这个伯伯不欣赏。
"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
他才不像楼上个那老头公私不分,定远会出现在公司里,八成是抱着小娃儿来让老爸含饴弄孙的。
"公司是老爸当家,你休息一下又不会怎样。"韦定远一脸的不满。
韦傅东心里想,这小子大概不知道,虽然公司是老爸挂名,但事实上所有决策责任都在他手上,老爸整天只躲在办公室里偷打小白球,害他这阵子疲于奔命,连工作都赶不完,更别提陪那个梦幻美少女去看场电影。
"对了,老爸最近有退休的意思,不过他说如果你想接手公司,得先成家才行,要不然他还会继续赖着那个位子……"
哼!好笑,老头竟然有脸跟他谈条件?
公司如果不是他撑着,能成什么大事?打从他进公司以来,营业额整整成长了十倍以上,连厂房都扩充了六家,老爸胸无大志,若不是他一手经营规画,公司的股票早在十年前都被人当壁纸贴了!
"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无趣,天晓得郭老师怎么受得了你!"要不是上回被他们夫妻俩撞见傅东带着郭老师一起去吃饭,搞不好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呢!老爸一直急着希望老哥跟郭老师定下来,不过以老哥这种个性,难保郭老师不会当落跑新娘。
韦定远讪然的抱着小女儿开门就要离去,随之又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大事。
"下个星期日是老爸的生日,晚上你别忘了带她一起来。"
"她不会去的。"云筝就怕这种场合,她根本不想参加任何具有"见双方家长"意义的聚会,那对两人来说都太沉重,彷佛如果没有因此而定下来,下回所有人见了面,身边若换了个人岂不尴尬。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韦定远不以为然的说,"老哥你真逊,看来郭老师根本不想嫁给你。"
他也从来没说过想娶云筝啊!这些人是怎幺了?韦傅东不悦的想。
打从他和云筝在一起以后,所有人总是把她对于公开情事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看成是他不够能耐让她觉得有保障。
事实上根本没人问过他的意见!
"算了,每次一提到这件事你就那副扑克脸。我要回家煮饭去了,不跟你聊了。小宝贝,跟伯伯说再见。"
韦傅东不耐烦的瞪了他们一眼,难不成定远是把来公司当成逛菜市场?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那儿东拉西扯,最后丢下一句"不跟你聊",真搞不懂他的男子气魄都到哪去了!望着那个抱着小女娃的弟弟,韦傅东不禁怀疑自己和他的血缘关系是否属实。
"哇——狗狗、狗狗!"小童童见父亲要抱着她离去,指着石狮哭喊了起来。
"那是狮子,不是狗狗。"韦定远爱怜的抹抹宝贝女儿脸上的眼泪,不断的安抚着,"心肝宝贝,乖乖喔!伯伯不会让-模他的狮子的,爸爸回去买真的狗狗陪-玩……"
嘈杂的声音好不容易跟着办公室门的关闭而消失。
小孩一直都是最吵、最烦人的动物!
也只有定远那个性的人才能受得了,当然,梦幻美少女似乎也有那个能耐。韦傅东望了眼时钟,应该是小朋友们放学的时间了,她今天还是会比他早到家吧?
云筝一手抱着画具,一手提着小提琴走出校门。一如往常,一到放学时间,校门口总是停满了黑头大轿车,放眼望去多半是管家、菲佣,以及手戴钻石戒指的贵妇们。
不过今天例外的出现了一个穿著大T恤、牛仔裤的潇洒男子,那俊得过火的脸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
自从和韦傅东在一起以后,云筝早已经忘记了在街上欣赏帅哥的感觉为何,她想,这位先生的样貌跟傅东有得拚!
"爸爸!"一个兴奋的童音乍起。
接着,一道身影飞也似的奔向那位男子。
"嘿!我来接你了。"男子弯下腰,轻易的将男孩举起,扛在肩上就往旁边的黑色休旅车走去。
"爸爸,那是郭老师!"男孩抬起头,突然看见了云筝,连忙喊着。
男子让小男孩坐在自已肩上,立在原地往云筝的方向看过来。
"郭老师。"他换上了有些拘谨的表情,朝她走去。
云筝没想到他会是周勤元的父亲,尴尬的露出笑容。
"周先生你好。勤元,爸爸来接你回家是不是?"
"嗯。"周勤元一向忧郁的小脸上有着笑容,奋力的点头,看得出来他和父亲之间的感情非常融洽。
"勤元时常向我提起-……"周先生在说话的同时,瞥过她手上提着的小提琴,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呃……是吗?"
"嗯!我家也有这个。"周勤元指着云筝手里的小提琴。
云筝有点想挖个洞将小提琴埋进洞里,她这把琴不过是便宜货,周先生的妻子是小提琴家,他必然也懂得看琴的门道。
"对了!"她想起一件事,连忙将小提琴放到地上,从一旁的工具袋里左掏又找的,找出了一张名片来。"周先生,这是那间音乐教室的名片,如果勤元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带他去看看,那儿师资不错,也可以买把适合他的琴练习。"
周先生接过名片,往她的工具袋望了一眼。"-是美术老师?"
"呃……是的,应该说是美劳。"她教的多半是低年级学生,所以只是动动彩色笔、蜡笔、铅笔之类,大不了再加上用色纸剪剪贴贴,算不上是美术。
"老师,我爸爸也会画画喔!"周勤元骄傲的说。
"真的啊,周先生也对艺术有兴趣?"云筝惊讶的问。
"我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周先生并没多解释些什幺。
"喔!"云筝点点头,忽地看见他的车旁有个C开头的字样,不禁睁大眼睛。那是在绘画界最崇高的记号!"您该不会是周尉博先生吧?"
"哇!老师,-好厉害喔!-怎幺知道我爸爸的名宇?"
这下她更想钻进地洞里了,她怎幺也没想到,台湾艺术界最具创意而且年纪轻轻便打进世界画坛的名人,大学教授们口中的天才画家周尉博,竟然是她学生的父亲,而且她还担任他儿子的美劳老师一职。
云筝只差没当场立正站好,她一脸惭愧的说:"周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希望我没有……唉!我教得不好您不要见怪,事实上我不知道勤元的父亲是这幺有名的画家,我不过是个……"
"郭老师不必介意。"周尉博笑了笑,要她别紧张。"每个人的专业领域不同,-对小孩很有一套,至少勤元喜欢上-的课胜过我的。"
"谁说的,我两个都喜欢。"周勤元马上抗议。"爸爸,我也很爱你。"
看着那个平日一脸忧郁的小男孩,竟然那样认真且崇敬的对着父亲说爱他,小手臂那样依赖的搂着父亲的脖子,不见平日的孤寂,浑身散发着对父亲的浓厚情感,云筝只觉得很感动。
"勤元上课时非常的乖巧,他真的是个很棒的孩子。"她忍不住开口赞道,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她为了逢迎家长才说的客套话。
"我知道,他一向非常的听话。"周尉博拍拍儿子,看向云筝。"郭老师要回家吗?需不需要我顺道载-一程?"
"不用了、不用了,我搭捷运。"
周尉博嘴角扬起笑容,"郭老师好象习惯连续用同样的句子讲两次。"
"啊?"云筝想了一下,"对啊、对啊……"
她发现,这种情况通常只有在她紧张的时候才会发生。
"来吧!我送-好了,-拿着这幺多东西也不方便。"
"好啦!老师,搭我们的车。"周勤元也开了口。
"那多不好意思……其实我今天是要到乐器行去帮小提琴调音,这把琴太旧了,我老觉得声音有点问题,所以才想……"云筝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也好,顺道去帮勤元选把小提琴。"周尉博对着儿子说。
"真的?!"周勤元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有点不能置信。"我真的可以有自己的小提琴吗?"
"当然,请老师陪你一起去挑好吗?"
"老师——"周勤元渴望的看着云筝。
"好、好……"她不由得点点头。
望向周尉博,只见他露出感激的笑容,她只好硬着头皮坐上那台黑色休旅车,和他们父子俩一块上乐器行去。
最近韦傅东总是在公司把所有的公事处理完毕才回家,省得他坐在书房里心里还要记挂着房外那个探头采脑的家伙。
不过通常等他回到家以后,云筝已经呼呼大睡了。
可是今晚似乎有所不同。
午夜十二点,卧室里空无一人,他猜想也许是她和朋友出游了。在她还在外头租屋时,有次她曾和老同学们上山泡茶,直到次日才回家,那是她自动招认的,他从来不担心她会跑到酒吧去狂欢,因为地根本不喜欢那种场合。
自从搬进这里以后,她总是一下了课就回来,要不然也会多事的传简讯向他报告行踪,然而今天他很确定手机里并没有任何她传来告知今晚不回家的讯息。
窗外传来细微的声音,韦傅东往那一望,发现了灯光。
三楼的天台上有着一座空中花园,花园里的造景是韦定远设计的,小山流水呈现出古拙的意境,一旁的双人座椅中有着里着印地安大披肩的人影。
"哈啾!"怞了一张面纸擦擦鼻子,云筝继续捧着画本呆坐在原地。
她脑海中净是周勤元对着他的父亲说"我也爱你"的昼面,那场面真是感人……
她多想那样啊!有自己的家人,对着彼此坦然的说爱,那种亲情是什幺也无可取代的,尤其从那样小小的身躯所传递给周先生的,不只是言语的能量,而是一种安慰,一种纯然让人满足,可以遗忘其它不快的安慰。
"-在干嘛?"
忽然听到说话声,云筝弹坐而起,惊魂未定的回望着他,久久无法言语。
"外头温度很低,-不知道吗?"
这几天锋面南下,气象局发出低温特报,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花园里乘凉?
"我披上了披肩啊!"云筝茫然的回答,接着又不解的问:"你呢?怎幺回来了?"
这是他的屋子,难道云筝以为他不该回家吗?
虽然最近他总是在她睡了以后才回来,但每天早上他还是将她送到捷运站上课去不是吗?怎幺今晚会问他这种怪问题?
"已经十二点多了!"
"这么晚了啊……"云筝脸上还是带着迷茫,撩撩头发,叹了口气,将一旁的画具一个个的塞进袋子里,站了起来。"你吃过饭了没?想不想喝个热汤什么的?"
"不了,我想睡了。"连日的劳累让韦傅东只想洗个澡往床上趴去。
"好。"云筝只是点点头。
"-记帐本没有拿。"她从不离身的记帐本竟然被她遗忘在座椅上。
云筝低低的惊呼一声,连忙拿起记帐本,用披肩紧紧裹住自己,抱起了面纸盒跟着他往屋里走。
屋里温暖多了,不过她还是连打了几个喷嚏。
"-怎幺了?"韦傅东依然站在她身后,直到她一样样放下物品,转身面对他。
"什幺?"云筝摊开了披肩低头察看了一下,并不觉得自己有什幺奇怪的。"你不是看过这条披肩吗?我在……"
"我是说-的眼睛。"他向她顿过身,修长的指尖抹过她的眼,微微挑起眉。"肿的。"
"是吗?"云筝转过身望向镜子,"糟了,希望我不要感冒,每次感冒总是从眼睛开始浮肿,接着会体力不支好几天,还好学校请了新的音乐老师,就快来上课了,要不然……"
"我去洗澡了。"趁着她还没念完,韦傅东决定先离开比较好,他可不希望老听她像蜜蜂一样嗡嗡嗡的叫个不停。
太好了,他没发现。云筝望着他的背影走进浴室,停住了自己喋喋不休的嘴,吁了一口气。她怞出了一张面纸抹了抹眼角,希望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她的确是哭了,因为傍晚看到的昼面而感动,尤其当她一个人坐下来回想的时候!更是忍不住那种悲伤的情绪。傅东一定不会了解那种感觉,他最近只在乎公司的事情,虽然他不见得对她不够好,可是他并不是那样的在意着她。
两个人能够维持,或许只是靠她一个人硬撑而已,然而她找不到理由离开他。
感情不就是这幺一回事吗?
没有人有权利斩钉截铁的说永远,更没有人可以要求一个结果。
什幺样才叫结果?
分手算是个结果,而结婚呢?也算结果吗?
那离婚算不算也是结果?
如果其中有一人离开人世了,那又算什幺结果?
重要的是过程,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的过程充满快乐欢喜,那又何必在意结果呢!
云筝来到厨房,打开一包汤圆,开始烧起热水。
一会儿后,她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睡吗?"洗好了澡,韦傅东发梢还沾着些微水珠,只穿著一件睡裤,脸上有着松懈后的疲倦。
"我觉得自己有些鼻塞,所以想煮个姜汤喝,顺便丢几颗芝麻汤圆。你要吃吗?过两天就是冬至了,想不想提早庆祝一下?"
"冬至有什幺好庆祝的?"他真搞不懂女人的心里在想什幺,总是可以提出一堆理由来庆祝。
"你是怕我煮汤给你喝,又多了几颗红心对吧?"云筝露出贼贼的微笑。
"-吃吧!我要先去睡了。"真是拿她没办法。将她往前一揽,韦傅东的唇还没落在她红艳的唇瓣上,马上就被推开。
"不行,我有点感冒。"云筝路起脚尖在他颊边落下一吻。"如果我真的生病了,传染给你不是会很糟?"
"谁教-只披着这个就坐在外头画画。"没得到甜蜜的吻,他神色有些不悦,拉了拉那条看来不怎么保暖的披肩。
"你先去睡吧,明天是星期六,你还要不要上班?"
"得再去一趟,不过下午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好。"云筝点点头,转过身去拿起汤匙往锅子里晃了两圈。
没有任何提议吗?他侧着头怀疑的望着她的背影。通常她若知道他有休假都会马上嚷着要约会,这会儿怎幺不提了?
算了,她忘了也好,他只想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也许等他休息够了,明晚可以带她一起去吃个饭或是看场电影,满足她梦幻美少女式的想象。
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云筝望着从锅子里冉冉升起的烟雾,分不清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水蒸气的缘故。
这些日子以来,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什么是寂寞,没想到她依然记得清清楚楚,看来连傅东都没办法帮助她,也许她一辈子都摆月兑不了那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