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和单桁誉的电话,朱丽叶只觉得自己的手仍在微微发抖。
还好爸妈带着孩子出门,家中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回来之前把起了波澜的心慢慢沉淀下来。
朱丽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接到单桁誉的电话,而且还是在他们刚办完了离婚手续之后,她抚着胸口,跟一个已经六年没见的人讲话,她竟然紧张到手心出汗。
这六年来她不是没想过单桁誉,有几次她甚至会梦见她生完孩子之后,自己躺在病床上,而单桁誉对着她说我爱-,那画面很真实,彷佛真的发生过,老是在她的梦里出现。
但是那毕竟是梦啊!他们那时候还那么小,十几岁的恋爱哪是真的爱,更何况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单桁誉之间有发生过恋爱的事实。
她现在已经二十四岁,大学都念完了,在校园里同学之间的恋情她看得也不少,就算她没有机会谈过恋爱,她都知道爱基本上应该是怎么回事,而她和单桁誉之间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让爱产生。
单桁誉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男孩,她看过了他最近的照片,他变了好多,每一次当爸妈拿着他的照片给孩子们看的时候,她看着照片上的人,只觉得一年比一年还要陌生。
他很帅,或者换个流行的说法,是个酷哥,光看他的外表没有人会相信他已经有了一对七岁大的双胞胎儿女,就像所有人都不相信那对双胞胎是她所生的一样,他们像是被时空错置的人,而中间发生最大的错误是在他们年少的那段,当时度日如年的分秒,现在想起来都模糊得不堪记忆,当时间过了,他们什么也没留下,最遗憾的是她并没有留下太多和单桁誉有关的记忆。
朱丽叶并不后悔自己没有和单桁誉恋爱,只是在孩子们问起的时候,她老是无法向他们描述出一个父亲的形象来,而当时她也不曾幻想过单桁誉会爱上她,也许他是有些喜欢她的,每当他在夜里拥抱着自己的时候,他的怀抱时常对她透露着他喜欢自己的讯息,但应该就只是喜欢而已吧?
后来她变成了大月复便便的孕妇,而生产完之后她也是一副老妈子样成天抱着孩子,完全没有足以吸引人的成分能够引起他的注意,更别说是恋爱了。
所以他走了……也同时遗忘了自己。
她承认被遗忘是不好受的,尤其那人曾经在夜里亲吻过她,甚至给过她最热情的拥抱,但她还能怎么做?单桁誉在这六年之间没回来看过她,没给过她电话也就算了,甚至还有女星跳出来说在纽约游学时曾与单家二公子发展出恋情。
张玉良看了那消息后火冒三丈,报复性的为她安排相亲,还跟单怀德冷战了一星期,最后事情虽然不了了之,但朱丽叶的心多少受了点伤,即便她早知道单桁誉不可能在外头六年还可以过得清清白白,不过她是真的觉得受了伤。
有几次机会她是可以到美国和其它单家人团聚的,但在出发前她总是紧张得无法成眠,她怕自己变老了变丑了,在单桁誉面前她只会显得悲惨难堪,即使他们之间没有爱存在,她大可以不在乎他怎么看待自己,可是她就是不敢……说她胆小好了,她真的没有勇气站在他面前,尤其她是因为单桁誉才能有今天,如果她留在原本那个残破的环境,她恐怕现在已经不知流落到何处了,而明明没有感情的两人真要逼着见面,那场面她更无法想象会有多尴尬,也许就是随着时间的拉长,才让两人越行越远。
叹出了一口长气,朱丽叶望见了指间的结婚戒指,她这才发现自己结婚到离婚竟然都不曾将这戒指拿下来,抑下心酸,朱丽叶告诉自己,现在该是这戒指消失在她手上的时候了。
皓明待在美国三年,期间一直和伯父住在一块,比起单桁誉,单桁隶的确也觉得自己比较像是个父亲,他从来没想过要结婚,而弟弟已经有了孩子了,单家也不急着要他这个长子也得添孙,倒是皓明很得他的缘,皓明是个极度聪颖的孩子,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甚至会在他约会时主动提议到曾祖母家过夜,以免打扰到单桁隶。
「他真是个好孩子!」单桁隶每当说起皓明,总会流露出当父亲的骄傲,可是正牌的老爸却只觉得很刺耳。
单桁誉忍着不让脸上露出羡慕,他去看过皓明几次,皓明总是不太爱搭理他,上回他竟然还邀请老哥去参加学校里的活动,连通知正牌老爸一声都不肯。
「你该回去了吧?你今天又没约会!今天晚上谁煮饭给他吃?」
「皓明今晚不回去了,Juliet来纽约出差,带他去吃饭了。」
朱丽叶来纽约?
「你的意思是她人现在在纽约?」
「是啊!她只待两天,明天就要回去了。」
「她住哪里?」
「你想干嘛?」单桁隶看了老弟一眼。「她是来谈公事的。」
「可是她见了皓明,应该不会介意顺便见到我吧?」他已经有九年没见过朱丽叶了,九年……而她到纽约来却一声也不吭。
「我想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带男友一起来?」
男友?单桁誉的脑子一下子还转不过来,那个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妻子的人居然有了男友。
「她有吗?」
「她为什么会没有?朱丽叶长什么样子你忘了吗?你可能忘了,不过我下午才见过她,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有个十岁儿子的母亲,而这应该不是重点,因为你最近正在和金发妞打得火热。」
「我跟Cherry只是朋友。」
「我不管你跟Cherry是哪种朋友,这是他们母子的相处时间,我不认为你应该去打扰他们。」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永远都只能当个旁观者吗?」单桁誉已经受够了这种对待,忍不住要发出抗议。「九年了,我跟她九年没见过面,我的孩子、我的妻子跟我都像陌生人一样。」
「她是你的前妻,你已经跟她离婚三年了。」
「是她跟我离婚,不是我跟她离婚!」
「桁誉,你说这种话对她不公平,如果她不跟你离婚的话,难道她要一辈子待在台湾守活寡吗?她才二十七岁而已,她双十年华的时候在替你带孩子,难道你要她过那种日子过一辈子吗?」
「我要求的只是见她一面而已,就算分手了,你和她都可以见面,为什么我不行?」
「因为过去九年至少我见过她好几次,而你从来没见过她!」
「我有要她来,是她不肯!」
「但是你为什么也不肯回去看看她呢?」
单桁隶的话问得他哑口无言,他的确没有忙到连回台湾的时间都没有,他只是忘了自己还有孩子和一个年纪轻轻就嫁给自己的太太而已。
「你让我知道她在哪里,我不会打扰她。」
「你的保证我能相信吗?」
「你不说我一样可以去查,大不了我过几天飞一趟轮敦也是办法!她不可能躲着我一辈子!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你敢说你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你用已婚的身分玩过了多少女人?」
「问题是我跟她没有感情基础啊!就算我外遇了又如何?那时候我跟她根本不晓得什么是爱,我也从来没要求过她得守身如玉!」
「随你便,你既然能如此振振有词,我也不希望你真的飞到轮敦去打扰她,她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妈说她不打算回台湾,是怕你过几年回去接班会跟你正面碰上,如果你执意要把她揪出来,我想她躲得过一时也逃不过一世,你真觉得那样闯进她的生活会比较好,你就去试试吧!」
这是朱丽叶第一次踏上纽约的土地,她对这个世界最大城并没有什么幻想,这趟来纯粹是为了公事,两天的旅程中额外的收获是她可以在离开的前一晚怞空和皓明见面。
能和儿子见面她应该是喜悦且兴奋的,可是在这块同时存在着单桁誉的土地上,她的心情就变得有些忽上忽下,即便只是两天而已,她还是觉得彷佛有股无形的压力在肩头,全身都不对劲。
不过当单桁隶将皓明送到饭店来之后,她所有的不安就跟着化解了,看着自己心爱的宝贝又长高了些,儿子对她说的话总令她窝心不已,两人坐在饭店的餐厅里开心的度过了一晚,怎么也没想到单桁誉就站在外头看着他们……
朱丽叶在单桁誉心里一直停留在九年前的模样,最后见到她的时候,那时的她才十八岁,清汤挂面的发型,没有任何粉妆的清丽脸孔,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头像是写着千言万语,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而在餐厅里的那个有着一头长发的女子,跟单桁誉印象中的朱丽叶有着极大的差别,褪掉了青涩的她看起来完全变了个人,最令他感到震惊的是她对着皓明笑,她很少笑的……而她笑起来是那么的美。
单桁誉留恋的看了许久,原本他还打算给餐厅里那对母子一个惊喜,偶尔他也要争取加入家庭聚餐的机会,可是在见到朱丽叶之后,他竟只觉得自惭形秽。
他无法解释他有多懊恼,他丢下了朱丽叶……九年。
九年是段不算短的时间,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记不得当年为什么不肯回台湾,是因为当时他在美国有着女友相伴,还是他怕回台湾得面对当父亲的责任,或是他根本不敢见到朱丽叶,他怕她会恨自己,是他把她拉进这团混乱中,而他当年没有想过自己能给她的是多么有限,她生下孩子的时候还是那么年轻啊!
她生完孩子那年,她所有的重心都摆在孩子身上,她甚至忘了自己才是那个会抱着她入睡的男孩,她怕他再让她怀孕,所以不愿意和他同房,而她搬出房间的事的确也恼怒了自己,还有她对自己的态度……朱丽叶从来没将他当成最亲密的人,即使他们都已经有了孩子,她那时一样把他当成外人。
他花了两年时间想着怎么让朱丽叶爱上自己,却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方式让她接受他,没想到就这么一晃眼……九年了!在他眼前的已经是另一个朱丽叶了。
回忆在他脑海里绕了一整夜,他无法成眠,想的全是那个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女孩,翻出几张母亲交给他有关两个宝贝的照片,单桁誉这才发现朱丽叶很刻意的避开了镜头,他认得抱着孩子的手是她,孩子歇躺的那副身子是她,她在照片里却隐约的在闪躲着镜头,没有一张照片是由她当主角,所有人都在试着帮助她在自己面前隐形,而他却松开了手,任着她逐渐的消失。
如今一切已经没办法重来,他们连离婚都已经离了三年,可是他有很多话要和她说,朱丽叶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他当成了王八蛋,自己孑然一身的离去,母亲曾告诉他朱丽叶什么也没要,她跪着要求爸妈说她只要离婚,其它的她什么都不要,一毛钱也没带走,她连留学花的都是她这几年打工存下来的钱,她说单家已经替她照顾她的孩子了,所以她一块钱都不要。
当时的无条件离婚就是这样,可是他欠的呢?他记得他当时有多糟,他处处欺负她,只希望她可以多注意自己,闯下了大祸后他又负起了多少责任?就连他能负责了之后,第一件为她做的事也只是签字让她走。
他从来没开口告诉过她当时他是喜欢她的,至少当时他是真的喜欢她啊!他从头到尾竟然都没让朱丽叶知道。
单桁誉不顾自己是不是一夜未眠,天一亮马上查出了朱丽叶飞回轮敦的班机。
他需要一个好好和她谈谈的机会,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机会,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而他不打算再浪费一分一秒,不管朱丽叶愿不愿意,她都该听他把话好好说完。
这不是朱丽叶第一次搭头等舱,当初她要离开台湾时,张玉良坚持要为她付机票钱,很慷慨的替她订了头等舱,让她享受了最后一次当单家人的虚荣。
而这回是航空公司替她升级,朱丽叶没有异议,事实上她有些累,至少她的心是疲倦的,和皓明相处时她总感觉得到皓明希望她在身边,但她不能,就算她有能力养活皓明,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单家才能给他最好的照顾。最令她心疼的是皓明始终懂事的没有说出口,反而是儿子回过头来不停的安慰她,在她几次要掉泪的时候,儿子的坚强总让她硬逼着自己也得振作起来。
下次要再见到两个宝贝得等到他们放暑假,而就算孩子放了假她也有工作得做,每次总要排除万难相聚,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多她仍然无法习惯。
坐进了座位,从公文包中拿出皓明写给她的信和卡片,还有他做给自己的小礼物。打开了信封,她仔细的读着上头的字句,心酸的感觉源源不绝的涌出,她真的想跳下飞机回去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她真的舍不得那两个宝贝,他们是她最心爱的宝贝啊!
身边有个人坐下,朱丽叶只得先收拾起情绪,用双手握着皓明给她的卡片,彷佛真可以因此从中得到温暖。
「如果-到纽约来工作,就可以常见到他们了。」
那声音像是从外层空间飘来的,可是朱丽叶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她甚至从来没想过会再见到这个人……
「-看起来像是看到鬼一样。」单桁誉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
她深吸了几口气,像是在想着要开口说些什么,而单桁誉也是,他原本已经想好了许多话题,他知道只有在飞机上,他才能限制住她让她没地方可以去,让她坐在原位听着他说话,可是一旦朱丽叶在他面前,他却表现得像是只有十七岁。
「你也是要到轮敦工作吗?」
「不是,-呢?-回轮敦后还有其它的事吗?」
她点了点头,硬撑着说谎,「我跟朋友有约。」
单桁誉没办法开口问她是不是男友,因为他没资格那样问,但听见她这么说,他的确是很失望。
「-过得好吗?」
朱丽叶又点了头,不想只是呆呆的坐着听他说话,拿起了公文包要将皓明给她的卡片收进去。
「我可以看看他的卡片吗?-知道,我儿子一直不是很喜欢我。」他有些自嘲的说,而他说完话后看见了朱丽叶眼里多了几分歉疚。
她停住动作,考虑了几秒,便将卡片交给他。
单桁誉翻开了卡片,里头写的是他无从想象的甜蜜话语,最后还要她别忘了暑假的约定。
「暑假离现在还有三个月,-想带他们去哪里玩?」
「还没有确定。」
「-确定之后可以告诉我吗?」
「好。」她又点头。
单桁誉看着她,眼里多了些无奈。
「-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这样,以前-更少还会在我面前说-不愿意,现在-仍然不愿意却会在我面前点头-答应过我-到了轮敦会打电话给我,但是-一直没有打来。」
「我想你应该很忙,干妈说你接手美国那边的工作,时常纽约洛杉矶两头跑,所以我想干妈会告诉你,而且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能替我决定那重不重要,我一直都觉得很重要。」他并不是完全不关心她,而单桁誉觉得自己有必要声明。
「是吗?」她脸上写着不相信,但还是客气的应了声,「谢谢你的关心。」
听她说那些话语,单桁誉一点也不好受。
「-不要用那种客套话来应付我,虽然我们不在一起很久了,可是至少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吧?」
当朋友?她以为离了婚之后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更无法想象自己还会跟他当朋友,而现在当朋友三个字居然是从单桁誉口中说出来的。
「嗯。」她试着挤出笑容,可是却几度失败。
「-真想一直待在轮敦吗?-的资历很好,在纽约一样可以找得到工作,-如果想来,我可以让哥帮-安插一个职位,这样-也能见得到皓明和雪明,省得每次要见他们还得多奔波这一趟。」
他的提议立刻被婉转的拒绝了。「我喜欢待在轮敦。」
「可是-也想和他们在一起不是吗?」他看到她刚刚拿着卡片的神情,她明明舍不得那两个孩子。
「我觉得现在这样对我或是对他们都好。」
「我看不出来哪里好。」她可以跟孩子在一起,他从来没有争取过那两个孩子不是吗?她究竟在忌讳什么?还是她真的渴望追求自由,所以可以连孩子都不要?
可是一想及此,单桁誉又想到了自己也是如此,孩子的事他也有份,他不也丢下了孩子远走他乡,用一样的标准去要求朱丽叶他根本站不住脚。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决定,你不用替我担心。」她一样说得很客气,小心的将身子缩在位子里,只希望可以划分出两人之间的界限。
单桁誉当然看得出她的动作代表些什么,她双手交抱胸前,连眼神都极少与自己交会,肢体语言已经说出了她并不希望和自己太过接近。
「我们真的要这样相敬如宾吗?」
他认识朱丽叶十几年了,而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他们会变成这样,这中间的波折就像是一场梦,他娶了朱丽叶,朱丽叶替他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孩子,然后他走了九年,再一次重逢在飞机上,而她此刻恨不得能离自己远远的。
「就算我真的对不起-,但-不认为那是我们应该要为年少一时的冲动所付出的代价?我从来都不是真心想让-受伤害,我是真心的想过也许我可以让-过好一点的日子,即使不是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而我也做得不够好。」
「我现在过得很好。」朱丽叶终于挤出了笑容,试着想安慰他。「而且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吗?」
「亲口对-说这些对我一直都很重要,我以前的确太自私了,而我以为婚姻就是会将两个人绑在一起,-会跟着我一块出国,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我们的婚姻在我还来不及感觉到它的存在就结束了,我甚至没当过几天父亲,我的孩子甚至不喜欢我,而我的妻子……」单桁誉的声音消失了,因为他找不出话语来形容两人此刻的情况。
反倒是朱丽叶开口说话,「是前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不提那个婚姻,就当它从来没发生过,而且我们的确没有过过夫妻生活……我的意思是指真心的想和对方生活在一起。」
「我当时是真心的。」
「我不去存疑你是否是真心,但既然我们已经分开了,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她很坦然的说道。
她的诚实打乱了单桁誉的思绪,也令他语塞。
「我很感激单家对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我待在原处,现在的状况只有更糟,能有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
「那我呢?我们呢?」
「我们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婚了,而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那时我们年轻连爱都不懂,又怎么用爱去绑住彼此?我们甚至连试都没有试过,就算我们有了孩子那又如何?我们是在没有爱的情况下在一起的,我们没有经过该有的阶段就直接跳到了本来就升不上去的区块里,现在各自回到了起点,就只是这样而已,未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我希望我接下来的生命,能有多一些时间是为了自己而活。」
她看来有种绝望的洒月兑,他多希望她是恋恋不舍的。
「-的意思是-不会再结婚了吗?」
朱丽叶肯定的点头,看他一副忧心的模样,她好心的说:「我一样可以和其它人交往,我不会像你所想的那么悲哀的过一辈子。」
单桁誉只觉得悲哀的是自己,在他眼前的人曾是他的妻子,她现在会是多少男人心中所渴望的对象,他错失了多少和朱丽叶相爱的机会,他们在当时应该也有机会可以爱上彼此,只是没有人去做出是爱上对方才有的动作,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知道-在生孩子的时候,我听见了-的叫声,我急得想冲进去,可是所有人都不许我进去看-,如果换做是现在,我一定可以好好照顾。」
朱丽叶点了点头,眼里却多了遗憾……
她当然知道以单桁誉目前的情况,他就算想多照顾几个人也是易如反掌,只是那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的他们成熟也世故了,对于已经发生的事,除了无能为力,也没其它的话好说。
「别拒我于千里之外,-该知道我一直不想伤害-,也许我小时候的确陷害过-几次,可是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也许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朱丽叶看着他,没有回答,也许像他这样的人可以跟任何和他上过床的人都在下床之后当朋友,但她的功力还不到那境界。
望向窗外,她只希望飞机快点落地,回到她的小屋去,她可以假装过去十年的自己只有一片空白,就算是假装的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