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国际机场有着一群记者正费尽心思的想堵到搭乘专机来台的麦菲尔总裁,华裔杰出商业才子常惟润,但是常惟润得到了优惠通关,一向习惯在机场里近身狂追猛拍的记者这回踢了铁板,比较有能耐的记者只能远远的拍到他被一群安全人员团团围住的昼面,几个想硬闯上前做访问的更是不落痕迹的被挡了回来,训练有素的外籍安全人员个个人高马大,记者就算想挤进人墙里都不得其缝而入,只能凭借着几张有头的画面大玩猜猜看哪颗头是常惟润本人。
住进总统套房里的常惟润没有踏出房间半步,餐厅里更没有他用餐的画面,连送餐的服务人员都只能把餐点送到门口,滴水不漏的保护在新闻界卷起了一股神秘旋风,所有人只好把最后一线希望放在他过几天和政府高官的拜访行程上,等着能不能有机会拍到这位据说貌似潘安的大帅哥。
但看来所有人都要失望了……
「那星期五的行程你不去了吗?」开口说话的是王伟成,他也是来台的成员之一。
「你去就可以了。」
换掉了西装,常惟润一身的便服,要安全人员安排车辆,只吩咐他要出去走走,而且一走就是四天,星期日才会回来。
「我跟你说过,她已经不住在那里了,你就算想找她也找不到了。」王伟成不客气的说。
「我有说我要去哪里吗?」常惟润脸上没别的表情,只是眉尾微微扬起。
「那还用说吗?惟润,你不会真以为你那么做之后,她还会想再见到你吧?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实在没必要再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就让一切成为过去不就好了。」
王伟成知道当年的事,常惟润离开台湾返回美国,丢下了为他离家出走的女友,本以为他回美只是解决家族纠纷,签下切结书了断一切就算,没想到逼他回美的手段反而激怒了他,常惟润一反当初的态度变得凶猛无情,不但把原本Willson视为囊中物的股份全数扫光,而且还登上了集团总裁的位置,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如果我真要找她,有必要到现在才来吗?」
他老早不怕其它人的威胁,大可以找回伊霈,把她带回自己身边,但他太清楚伊霈,就算他真想要伊霈回来,伊霈也不见得真会如他所愿。
和身边的安全人员说了几句,常惟润便离开了总统套房,留下王伟成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
「是没有这必要,但以你的个性,天晓得你会怎么做……」
台北的街景变了些,但紊乱依旧,杂乱无章的招牌仍矗立在街头的上空,听过了简单的报告,车子在街上绕了一会儿才到达目的地。
「……现在周德发的太太在公司里当清洁工,大儿子已经在当兵了,房子照你的意思提供给他们住,他女儿的眼睛手术很顺利,只是周老先生已于前年过世,而周老太太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今天周太太陪她到医院去,一切都照你的吩咐,我们一直有人在帮忙照顾他们。」
「那就好。」常惟润点点头,指示着车子可以离开。
车子行进了十分钟,停在一个已开始动工的工地旁。
原本的老旧公寓已不复存在,拆光了的原址正在进行工程,一旁转角以前曾存在的便利商店也消失了,只有一个卖牛肉面的摊子还在。
常惟润在这儿待了许久,久得连跟随他多年的随身安全人员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这不过是一个小工地,他们实在想不透这有什么好看的,但偷偷从照后镜里看着老板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又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三个人也只能捺着性子等下去。
好不容易常惟润终于开口决定离开此处。
「老板,那现在是要直接到南部去,还是……」
「还是什么?」常惟润抬起眼望着前座的私人助理,如果他没记错,他原本的行程就是安排了看完这些就直奔南部。
「王先生还有给我一个地址,他说也许你会有兴趣,也帮你省点时间,他说这地址得来不易。」
那还会有什么?伟成八成是暗中调查了孙伊霈的行踪。
「那就去看看吧。」
阿玲的婚礼上免不了会见到她的父母和其它家人,来自同样一个城镇,阿玲的家人都晓得当年伊霈不顾一切的和男友私奔的事,见了面脸上难免会露出不太认同的表情,但伊霈能做的也只是视而不见,阿玲是她最好的朋友,冲着这段好交情,她实在没理由推拒出任伴娘这项要职。
「伊霈啊,-出来这么多年,也没回去看看,不是伯母要说-,-不觉得-这样有点说不过去吗?我看-在台北过得也不错,做人也别太忘本了,-想想-妈从小是怎么把-养大的,她当年也是为了-好啊,她一眼就看出来-跟那男的不会有结果才不让-跟他在一起,现在不就证明了-妈当年是对的吗?更何况-妈现在躺在床上,-两个哥哥又在争家产,虽然-回去可能拿不到半毛钱,可是-也不能因为拿不到钱就真的都不回去了……」
「妈!」一旁突然爆出大吼,阿玲穿着结婚礼服走进来刚好听到了母亲的话,急得她连忙阻止,「今天我结婚耶,-不要在那边说那些有的没的好不好?阿志的爸妈都在外头,-不帮我去跟人家聊聊,留在这里头干嘛啦!」
好吧!新娘最大,阿玲的母亲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女儿今天脸色一直都很难看,她可不想惹火女儿搞得婚礼最后进行不下去,只好把到了嘴边的教训给吞回肚子里,反正自家女儿没被带坏,而且今天就要风光嫁人了,她还管别人家的女儿八百年前和谁私奔呢!
一等母亲离开,阿玲立刻抱歉的握住了伊霈的手。
「对不起啊,-知道我妈就这样,-没事吧?不要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老人家就是无聊老会说些不中听的……」
「我没事啦,-刚上哪去了?」
「还不是阿志他妈,一下要我拜这个一下要我拜那个,早上过门就拜过了,吃完喜酒回来还要再拜,她妈现在在弄符水要给我喝,说是保健康平安的,天晓得是不是真的,搞不好只是道士随便画两道,她妈以为我喝了就会乖乖听话。」阿玲看来对于婚姻已经全然幻灭,从早上到现在她脸上没有新嫁娘该有的笑容,有的只是一脸的不耐烦。
「我帮-把礼服换下来好了。」
「我早就想换了,可是阿志他妈说等下还有什么亲戚要来,叫我继续穿着给客人看……」阿玲的脸色一直很僵,边说还边露出厌恶的神色。
「阿玲,-是不是后悔了?」伊霈一整天都在她身边,自然感受得到她的情绪波动。
「我承认我不是很情愿结这个婚,感觉上好像人到了某个年纪就一定得结婚生子,这一直是我的愿望,可是真的发生了,我却一点也不高兴,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爱阿志,因为我连看到他都想发脾气。」
「那怎么办?」伊霈之前已经问过了阿玲,当时一切都还可以反悔,但是现在婚礼已经举行过了,新娘却一肚子的不情愿。
「我再忍忍看,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大家只在乎结婚这件事,离婚也不是很难的事。」阿玲坐进椅子里,大大的叹了口气,跟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请人送-回去好了,-也累了一天了。」
反正婚礼都举行完了,伊霈留在这儿老妈也只是一直找碴,没必要拖自己的好友进来受苦。
「没关系,既然可以走了,那我自己搭车就好,-有事的话再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会开机的。」
阿玲回了她一个苦笑,伊霈也收拾了东西回家去。
毕竟不是自己的婚礼,这年头如果不是有钱人家结婚,普通家庭里的婚礼,伴娘通常是当下女来用的,除了穿上比较能上得了台面的衣服,伊霈脸上也化了淡妆,但忙了一天后妆应该也掉得差不多了。
回家前她去吃了一碗面,因为中午请客时来的宾客里有太多都是老家的邻居,不想再遇上太不友善的对待,所以她自愿待在新娘化妆室里只靠点饼干混过,买了吐司想着晚上就待在家里吃吐司,还可以少出一趟门。
还没走到家,天空便飘起了雨,虽然不是滂沱大雨,但也足够让人淋湿,出门前也没带伞,伊霈只能淋着雨回家,但她却没打算用跑的,脚步也没跟着加快,连步伐都显得很认命。
脑子里还响着阿玲的母亲说的话,她没有打算要为自己辩解什么,事实上她并没有为自己年少时的冲动后悔过,尤其是看过了阿玲的婚礼后,她只庆幸着那个被赶鸭子上架的人不是自己,如果当年她没走,也许她早就被逼着不知嫁给谁了。
也许有些事情的发生不见得都是坏事,就像是当年阿润如果没走,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有谋生的能力,现在她靠着自己的努力生活也过得挺好,只是……她到底要不要回去一趟?
叹了口气,伊霈不认为自己还有那个勇气,她真的不愿意去面对那些无情的嘲弄,而她现在的坚强并不代表她心里真的没有伤,更不是一切都可以像她看起来的那般无所谓,她只是不想再对那些事有任何记忆。
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管别人眼里的她是怎么样,伊霈只希望自己可以就这么继续过下去,她早已戒掉了抬头看着月亮的习惯,也改掉了欺骗自己他仍爱着自己的恶习,月亮只能代表她的心,而他的心……她从来都不知道。
所以她再也不会抬头望向天空,有没有月亮对她来说都一样,她的心已经沉进海底了……
在袋子里掏了几下,找着了钥匙,打开门后她也跟着隐入公寓之中,而一旁的黑色轿车里的人,一直待到她住处的灯光亮起才驱车离去。
伊霈整个人都变了,常惟润不认为自己的记性有这么差,但是当她湿淋淋的走过车旁时,他才发现眼前的人有多陌生,变的不只是她的模样,而是她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在他眼前的孙伊霈像是死了一样,飘过他眼前的只是一抹游魂……
她曾是他心里的小公主啊,她把自己怎么了?
常惟润不自觉的停止了呼吸,直到她消失在眼前他才重重的喘了口气,那画面震撼得连他都无法理解。
「还要去南部吗?」前座传来询问。
而他能做的只是摇头,整个人跟着往后一瘫,久久无法从那画面里怞离。
当年他离开伊霈逼不得已的成分只占了一半,他承认另一半是因为他不是那样的爱着她,他们的相恋只是因为伊霈当时以为她爱上了自己,而她不顾一切的离家,他也不忍心要她离去,当时他是喜欢着能有个像伊霈那样的女孩陪伴,她总是静静的看着自己,有她在的时候他总能莫名的感到心安。
常惟润无法去考虑若真的离开伊霈会有什么结果,如果他不走,伊霈一样会有危险,他不想让周大哥的事重演,就算他对伊霈没有爱,但他们还是有感情在的,所以他走了,而伊霈……至少她还能活着不是吗?
也许是那场雨让她看来狼狈了些,但或许那就只是因为那场雨……
每个人淋了雨之后看起来都是凄惨无比,他没必要因为看了伊霈那一眼之后情绪就跟着难以平复……常惟润不断这么告诉自己,但他终究还是过不了这关。
隔日他搭着同一辆车到了伊霈的住处楼下,可惜却没等到伊霈出现,倒是阿玲出现在她的住处,几年不见阿玲身上倒是没啥大变化,常惟润一眼就认出了她,不过阿玲进到公寓之后一个小时又走了出来,在行经他们所在的车子旁时往车里看了一眼,眼里似乎出现了怀疑,但车子玻璃是会反光的,她不见得可以看到他就坐在车里,而就算她看到了,也不太可能认出自己。
在阿玲离开后常惟润便回到了饭店,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他需要时间想想是不是该再出现在孙伊霈眼前,或是就这么离开,假装多年前的事都只是一场梦而已,不再让旧事重演。
那场雨果真让伊霈得了感冒,一早醒来就觉得全身无力,严重的鼻塞导致呼吸困难,喝了点热水感觉一样很糟,只好打电话请一天假在家中休息,哪知才躺回床上电话就跟着响了,新嫁娘阿玲打了电话来,一听见她鼻音浓重,不到半小时阿玲就飞奔到伊霈的住处。
「阿玲,-来这里干什么?-今天应该有很多事要做吧?」
阿玲昨天才穿着一身礼服嫁给了阿志,过门的第一天早已听闻阿志的母亲准备了很多把戏等着新娘一一完成,结果新娘穿着一身轻便逃家,这怎么行?
「我考虑了一整夜,我也跟阿志说了,我决定离婚了。」
「离婚?可是……昨天不是才结婚的吗?」才短短一天不到,就这么离婚好吗?伊霈脸上露出了讶异。
「反正长痛不如短痛,总比以后撕破了脸彼此痛苦好得多。」
「那阿志他妈知道吗?」
「知道啊,我要出门前她还叫我去洗米咧!我跟她说当他们家的媳妇太过痛苦,离婚的事叫她自己去问阿志,然后我就走了。」
伊霈听得两眼大睁,心想阿志的母亲听完大概就吐血了吧?
「干嘛这么惊讶啊?这年头本来人就是要为自己做一切抉择,我的决定太晚了点,因为我一开始只担心着那些收到帖子的亲友,还有婚纱照那些费用开销不知道要怎么办,现在婚也结了,礼金也收到了,付掉婚宴跟其它支出,他们总不用找我要钱吧!要不然天晓得他妈会不会跑到我家来喷漆要钱……」阿玲说得倒是直接。
「那阿志呢?」
「他什么想法我没有问,但我的想法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我告诉他这样的婚姻不是我要的,我光是想到我以后得跟其它人共享一间厕所我都快崩溃了,更别提我下了班之后还得跟阿志的大嫂轮流煮一家子的晚餐,我负责星期二、四、六,-知道昨晚他妈跑来跟我说那些家规时,我要多努力才能忍住不做出太失礼的表情。」
「我知道他们家是比较……传统了点……」
「什么传统而已,简直跟-家人有得比!伊霈,-知道我以前有多崇拜-吗?-竟然有胆就那样离开,我还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那么带种,但是我现在做到了,我心里的轻松真不是一个爽字就可以形容得了。」阿玲还为自己的决定沾沾自喜。
「但是-忘了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吗?」伊霈幽幽的说了句。
「做任何事本来就都需要付出代价,说真的,一开始我是觉得-太冲动了,但是-熬过来之后活像是逃出地狱一样,现在我觉得-当年不离开那个家只会过得更糟,甚至还会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的人生不会就只是那样吧!就像我啊,我也不希望我的人生就在嫁给阿志以后一路往地狱去。」
伊霈拿起了一张面纸,擤了擤鼻子,感冒已经让她所有的思绪通路都堵住,看来她是劝不了阿玲了,但她脑子里还是记挂着一件事。
「-觉得我应该要回去看看我妈吗?」
「我觉得-如果真的要回去,那就要先做好心理准备,-真的觉得-有办法承受别人的冷言冷语吗?更何况……-妈看到-也不见得会说出什么好话,尤其-是一个人回去的,身边少了一个人,他们又会怎么说?」
当年伊霈为了常惟润而出走,如今她孤单单的一个人,会受到怎样的冷嘲热讽可想而知。
伊霈柔着太阳袕,不知道头疼是由感冒引起,还是只针对这个话题而发作。
「不过我们都知道最糟的都过了,还能再多糟,那好像已经不是重点了。」
「我看我陪-回去好了,-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不过我家就在-家附近,我妈要是看到我可能会拿扫把追打我吧……尤其是在知道我要离婚的情况下。」老实说连阿玲自己都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家人,她只是放了话要离婚情绪还在亢奋中,其它的事儿根本就还没想到。
「等我病好一点吧!好久没这样生场病,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好,我真不喜欢鼻塞的感觉。」伊霈用被子卷着自己,却温暖不了她的心。
「我去买点药回来,-先休息一下,我可能要在-这儿待上几天,-会收留我吧?」
伊霈笑了笑。「当然,如果-不怕被我传染的话。」
「拜托,我壮得跟牛一样,生病是-们这种黛玉型的女孩子才会有的特权,我们啊只有当丫鬟长工的命啦!」
「阿玲,-不觉得-有一天也有当公主的命吗?我觉得其实昨天-穿上礼服的时候也是很有感觉的啊,跟平常的-实在很不一样。」即使病恹恹的,伊霈还是记得昨天阿玲穿着白纱礼服的模样。
「但是我完全没有当公主的感觉啊,我倒觉得我比较像是古代要被迫去投河嫁给河神的少女。」
阿玲的比喻让伊霈笑出声,但笑完她又立刻怞了张面纸擤鼻涕。
看她这副痛苦的模样,阿玲也立刻起身。
「-就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买点吃的,顺便帮-买几包感冒药。」
走出了伊霈的住所,阿玲注意到一辆车就停在附近,而车里是坐着人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同样的场景似乎多年前也发生过,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看过的,怀疑的多看了几眼她才到药妆店去帮伊霈买药,回来的时候路边那辆车就消失了,阿玲脑子里出现了不良的预感,连右眼皮也跟着跳个不停,冥冥中彷佛真有什么要发生了……
果然阿玲休完了要离婚的婚假后,索命铃声也跟着响个不停,除了装出冷静且决绝的声音确定的告诉所有人她肯定要离婚之外,她还接到了一通比她要离婚还恐怖的电话。
「你这时候出现干嘛?」
阿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声音竟然会是阿润。
「-当初没跟她说清楚吗?为什么她人还会在台北?」
常惟润以为他走了之后伊霈就会回家去,乖乖的听从家人的安排结婚嫁人,哪知道她竟然还在台北独居,而他想知道这状况持续了多久,是她回家后被家人赶出来的吗?
「关你什么事?!你走了就走了,连个解释都可以不给,现在过了那么多年你突然打电话来,却是为了要问伊霈为什么没回老家?你这又算什么?」
反正为了离婚的事阿玲一整天都心情恶劣,多一个阿润也没差,这男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以为她会回去!」
他震惊的是自己的失算,周大哥那儿他一直派人暗中观察,但对于伊霈他却没再请人去看着她,不想知道她的消息只怕自己心中的牵挂更多,可是这趟回来他终究还是没熬过自己的思念。
「这倒好!这证明了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能如你所愿,伊霈又不是傻子,干嘛要照着你的想法去做!你走了也没管过她的死活,现在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她有回去过吗?」
「这用不着你担心,我过几天就会陪她回去。」阿玲有些烦了,有些回答不该是由她来替伊霈做回应,她也不想在伊霈不知情的情况下透露任何消息让阿润知道。「那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能说的就是伊霈从来没向我提起过你,可见她心里根本已经没有你了,你可以收拾你的伪善滚到天涯海角去,别想再来向我打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