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云得知宋烈的房间是哪一间时,她愉快地再度前进,?成功一半的计划而开心不已。虽然这不是她头一遭进男人的房间,不过心情确实大不相同;念大学时全是熟悉的朋友或同学,就连与她同住的叶子枫她也是肆无忌惮地在他房里睡觉,在她心中,叶子枫好似兄长般疼爱她,那抹信任使她不拘男女之别放心随性。
当她悄悄地握住门把,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时,灵活聪慧的大眼忙碌地朝房里瞧,小心地将身子往房间移动,直到整个人都站在房里了,才安心地吁口气。
那个促成她一辈子最大遗憾的男人,正仰躺在床上沉睡,十分安稳地呼吸著,覆著轻薄的被单,胸口正规律地上下起伏著。
看来他是还没发现她的存在,端正清秀的脸上散著笑意,更是大胆地朝他前进了几步。
当她来到床边,仔细地望著那老实说长得还算不错的轮廓,发现到因?入睡,他脸上不再有吓人的严肃,她熟悉的抿紧的薄嘴唇放松了,鼻梁漂亮地挺直,下巴略长出青稚的胡渣……天啊,她竟被他的外表给吸引而不断打量著,回神要自己转移注意力。连忙摇摇头,打散被吸引的念头,伸出手,打算拍向他的脸。
谁知,那双本是合上的眼睛,忽地睁开了,他的语气中带著过多的冷漠,更有一丝她轻易即能察觉的愠意。
“你难道不知道独自进男人的房间很危险?”
或许他本来是在睡觉没错,不过在钟可云进来时,由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教他转醒。
宋烈的问话教她吓得险些跌倒,慌张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不是在睡觉?”
怎么会这样,与她所想的完全不相符合,本来她是计划吵醒他,之后再得意地说出她来的用意,可是人家他早醒了。
不理会她的问话,宋烈凝住了眉。
“你有什么事?”
以他对钟可云的了解,她不可能会无故前来,更何况她还扬言要他负责,他倒想要知道,自己该?她负什么责任。
“我要你跟我结婚。”直退到门边,钟可云才镇定地开口。
她一双大眼很谨慎地望著他的举动,生怕他接下来的动作。
“结婚?”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结婚,这是四年前他曾经打算开口的话,而今在四年后却由她口中说出。
想到这事,视线不由得移向她,打量她今天的穿著。
上次过于性感的服装此时又浮上脑海,又让他心生不悦,直瞪著她。
看著她今日一身略显清凉、又不致的连身短裙的穿著,无袖的上半身使她整个粉臂呈现眼前,裙摆落在大腿上,匀称的小腿诱惑著他。
“对。”
宋烈坐起身,只著睡裤的他上半身赤果,教钟可云带羞地转开头。
“什么理由?”
“?了你死当我的成绩,害我必须乖乖回台湾。”钟可云说得理所当然,完全不在乎宋烈略微变脸的表情。
“那是你自己造成的,不干我的事。”
难道他还要负责将交出去的成绩收回不成,那么他付出的情感她是不是也要负责地回报他?“谁说不干你的事?要不是你,我依旧可以逍遥地待在美国,也不用勉强自己被迫与不喜欢的人相亲,更不用理会太公的要胁,所以你必须负责。”
“不喜欢的人?”冷著声问,原来她对自己的感觉是如此。
钟可云没有多想地点头,依太公?她找来的人选,她确实是不怎么喜欢。
“那你不觉得自己太委屈了吗?嫁给不喜欢的人。”
“所以我才说要你跟我结婚,只要结婚后,太公就不会干涉我的自由,到时候我们可以随时离婚。”看她多聪明,算一算,自己完全没有损失。
“离婚?”
他以?自己听错了,?她如此轻易说出这话而带怒地瞪向她。
“对,不过?了离婚后我能够有个一技之长,希望你让我进你的公司工作。”
在她的想法里,这是最好的方法;一是不用被太公逼婚,二是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再也不用出国念书,光想到这些,她的心情就逐渐转好。
“不行!”
宋烈没让她得意太久,马上出口打醒她的美梦。
她冲至他面前,叉腰怒视地瞪向他。
“?什么不行?”
沉默了好一会儿,目光从她胸前移至脸上,看著她端正美好的小脸,宋烈直接回答:“我不愿意与你结婚。”
愣了好一会儿,钟可云有些不可置信,“你以?我喜欢啊?那还不是你害的,所以你非同意不可;更何况是你要求的,现在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你对我有意思,而你却说不想与我结婚。”
“若我还是不呢?”
“你!”
无论如何,她都要与他结婚不可,这是逃月兑太公逼婚的方法。
“好,没关系,那我可以再去找下一个男人,我就不相信没人帮我。”情急之下的钟可云是和他卯上了。
“你想随便找个人嫁了?”钟可云的话,确实教宋烈脸色一僵,额头青筋暴凸。
“没错,反正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个真心?她付出的人。“你认?有吗?”看哪个男人想要这不必要的麻烦?
“你忘了我曾经在美国住了四年,这期间我自然也认识了几个男生,我相信他们会帮我的。”
“这真是你所想要的?”就算她任性,就算那婚约是假的,可他还是不愿意接受她的生命中有了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那闪著光亮,又带著坚决的目光使他多看了她一眼。
“没错。”
就这样,宋烈答应了钟可云如此无理的要求,而钟可云也顺利地进入他的公司工作。
宋烈扮演钟可云的情人,让家人无法再强迫他们接受任何一次加诸在彼此身上的相亲;只是他迟迟不肯答应结婚一事,教钟可云又急又气地直跺脚,奈何她知道宋烈的性子,除非他点头,否则自己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若是四年前,说不定她会以撒娇?由赖著他,要他不能拒绝地同意;可现在不行,两人之间完全没有关联,更何况四年后面对的宋烈教她有些陌生,那冷淡的男人早已不再是她熟悉的宋烈,而是另一个完全不在乎她的男人。
面对这样的转变,她多少感到没来由的失落,宋烈曾经对她的呵护教她怎么都难以忘记,现今全都不存在了。
而后,钟可云认?宋烈故意要她知难而退,所以安排她进公司当小妹,一个只比公司守卫职位高一层的员工,让她心有不平地直冲宋烈办公室。
“小姐,你不能进去。”
“我要见宋烈!”
不理会秘书的阻挠,她执意要见他一面。
“宋先生没空。”
一个小妹都能随便见到董事长,那公司不就乱了。
“我有事找他。”没再多说,钟可云直接想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却被秘书给一把扯住。“啊!”
秘书的力道过大,将她给扯得跌倒在地,抚著婰部痛得惊叫。
“小姐,请你放尊重点,这里不是你随便可以使泼的地方。”
“你凭什么动手?”小心地转动手腕,谁知左手刚因跌倒时撑住,此时更刺痛地无法转动。眼前看似高雅又端庄的女秘书竟这般凶狠,完全没有顾忌地动粗,现在还眼高于顶地警告她。“你不要不自量力了,宋先生很忙,没空理会你。”说完,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走回座位继续她的工作。
忍不下这口气的钟可云,硬是站起身,不管手腕上的伤,来到女秘书的桌前,大力一挥,本是整齐的文件全一飞而散,掉落在地。
“你干什么?”
气得脸色发青的女秘书倏地站起身,反手就要给钟可云一巴掌,却适时地教人给挡住。
“发生什么事?”
一个熟悉的男声使两人楞住。
刚开完早会的宋烈,才一上楼马上听到吵闹声,接著就看到女秘书的手正打算挥向钟可云,出于自然反应,没多想地将她的手给擒住。
“宋烈!”
“宋先生?”
受惊的钟可云往后退,她还不能从女秘书粗暴的行?中恢复过来。双眼带著慌乱地看著宋烈,又看向女秘书,视线最后停在宋烈身上。
“宋先生,是她太不守规矩了,硬是要闯进你的办公室,我挡住她,哪里知道她却翻乱我的文件。”
那女秘书说得好不可怜,而手也快速地拉回捂住脸庞,伤心地哭了,似乎忘了她最后要打人巴掌的举动。
宋烈冷眼瞪了女秘书一眼,又移向钟可云。
“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口气使钟可云本要开口的话全给吞回,委屈地低下头,小心翼翼抚著手腕。
“宋烈,我看应该不是多大的事,算了。”
原来不是只有宋烈在场,一旁还站著一位与宋烈年纪相当的男人──姜诺,他打圆场地来到钟可云身边,安慰地轻声哄著。
姜诺?钟可云的出现而惊讶不已,宋烈曾经?她痴迷,更?她远走而颓废好一阵子,没想到事隔多年,竟然在宋烈的公司再见到她。
“可云?”
钟可云直视姜诺,过了几秒她才忆起地:“姜诺!”
“对,幸好你还记得我。”
姜诺的大手轻轻地落在她背上轻拍,?她出现在宋烈的公司大感吃惊,想来这中间肯定有段他错过的好戏。
本是面无表情的宋烈,在见到姜诺的行?后,马上来到钟可云面前。
“你跟我进来。”
不理会姜诺的错愕,他硬是拉著她的手腕往办公室里走。
“啊!”
钟可云因?左手受伤,又被宋烈这么一拉,痛呼声马上逸出。
宋烈没多留心,直到进到办公室,甩上门时才放开她的手,也才注意到钟可云眼眶泛红地柔著手腕。
“手腕怎么了?”
那手腕快速红肿,教他怀疑自己刚才的力道是否过大。
钟可云偏过脸不语,只是继续柔著手。
“我在问你,手腕怎么了?”
他再次询问,可语气明显加重了。
见她还是不语,宋烈气怒地来到她面前,再次出手拉她。
“不要碰我!”
?了怕又弄疼左手她避开他的接近,将双手反背在后。
“我没事。”
“那就把手伸出来给我看。”
明明都肿了,她还敢说没事。
“不用,我要走了。”
她想借机会离开,谁知却被他给挡在门口。
“把手伸出来。”
捺著性子又说了第二次,他心中竟不知不觉地泛著不舍。
那眼神过于严厉,语气过于冷硬,钟可云不打算照他的意思做,再怎么说她还是有自尊,乞求人家同情是她生平最不齿的事。
“钟可云!”
宋烈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吼她,同时也伸出手将她的手腕给拉到眼前,发怒地瞪著。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腕上带著拉扯过后的红肿,在白皙的手腕上特别明显。
“没事。”咬著唇不肯说,她撇过头不愿看他。
宋烈不算温柔地放开她的手,反正她不打算理会,他又何必多劳,尽管自己有多不舍。
“你找我有什么事?”他硬是狠下心不去看她的手腕,往办公桌后走去并坐在后头的皮椅上。被他这么一问,钟可云才想起上来找他的原因,又连忙转身快步来到他面前,“你是故意安排我当公司的小妹的对吧?”
她第一次发现男人原来也是这么小心眼。
“你认?不适合你?”
靠向椅背,双手交握于胸前,他盯著她的目光非常犀利。
“没错。”
怎么说她还是个留美的大学生,这样的工作著实教她不服,况且也不能学有一技之长,这么一来她不是白忙一场。
“那你觉得什么工作适合你?”
这个女人竟敢与他讨价还价,平常只要他冷眼一瞪,员工全安静地闭上嘴巴,乖乖地听从他的话,而眼前这个还算是菜鸟的钟可云,竟敢破了这个前例。
“当然是可以让我学习又适合我的工作。”
只要不是当小妹,她什么工作都可以。
“o就有点问题了,办公室里所有的员工都得大学毕业,而你连大学都没毕业。”
宋烈这时又说到她的伤心处,她一辈子最引以?恨的弱点,而那全都是拜他所赐。
“还不全是你的错。”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了接下来的计划,她不得不忍下怒火,“不过你放心,只要几个月,等我们结婚再离婚后,你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了。”自信满满的钟可云?高下颚,不畏惧那道直射的眸光,说出心中的看法。
“你确定?”
“没错。”
老师不是也教人说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现在宋烈让她栽个跟头,理所当然要从他这边再次爬起。
见她如此坚决,宋烈开口:“那好,从明天开始,你就当我的私人秘书,我所有的行程及工作都由你负责,三个月内,只要你能够不出任何差错地完成,那我愿意与你结婚。”钟可云?他的话而退了一步。
“当你的秘书?”
这一点她确实没想过,带著怀疑的神情盯著他。
见钟可云面有难色,宋烈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你不敢?”
看得出来钟可云不适合受刺激,那会使她所有的理智全都消失。
“谁说我不敢?明天开始,我会准时上班。”
像是?她的答复而结束这次的谈话,宋烈开始翻阅桌上文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直过了几分钟,他才?头,“既然已经谈成,你可以离开了。”刚开完会,他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没时间与她?杠。
“我还有一件事。”
宋烈挑眉,“难不成你打算跟我谈薪资?”
“才不是,我告诉你,我不缺钱,也根本不在意。”
不过有件事她却相当烦恼,太公顽固地继续?她安排相亲,而?躲避这一场场的灾难,所以她打算搬出钟家。
“除了工作,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交集。”
钟可云恨不得打掉他那高傲自大的下巴,难道他忘了上次的相亲,还有放在她家里的西装外套了吗?
“谁说没有?”
“好,那你说。”
像条小辣椒般的脾气,她快言快语的回答竟教他变得有耐心。
犹豫了许久,在宋烈又打算埋头文件当中时,她才不情愿地说出,“我不能住在家里。”
她快被太公给逼疯了,若是再待在家里,那她连工作也不用做了,只要等著嫁人。
“你可以在外头租层公寓或是套房,公司并没有提供员工宿舍。”
“我要住在你家。”
一时搞不清楚她的意思,但在他明了后动笔的动作随之停顿,眼中有著过多的不置信,且?她刚才说的话而皱眉。
“你刚才说什么?”
以?自己听错,于是要她再重覆一次。
“我说我要住在你家。”
“不行!”
他可是一个人在外头住公寓,安心地过他单身汉的生活,况且一男一女同住一室,他不认?那是个好主意;特别是自己还曾经一睹她身材优美的曲线,如此的诱惑就算他自制力再够也难以控制。
“?什么?”
“我的公寓没有女人进出过,这是最好的理由。”之前的男欢女爱全在外头,对他而言,家是他休憩的地方,他不愿自己破了这规矩。
“我不是你的女人,况且这只是短暂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不再说话,宋烈站起身,走至门前教她给挡住。
“我说要就是要,今天我会变成这样,无论如何你要负一半责任。”她带著埋怨的神情说著。“你知不知道住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我这是在?你著想。”同时也避免与钟家正面起冲突,那对他并没有好处。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事发生,只要你让我住在你家,真有事发生我也会自己负责。”
若说他真要拒绝,那么她不会有任何机会,不过他倒是想看看眼前的她真遇上事情,她又会怎么处理。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很明理的接受?”
“没错。”
她想都不用多想地点头,钟可云对自己有信心,而且她了解眼前的男人,不会使强逼迫她。“你家人同意?”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一个礼拜后我们就会订婚,然后三个月后结婚。”这是事实,她不打算瞒他,因?她受不了太公一再逼她相亲。
这样的话她也说得出口,宋烈剑眉再皱,“我不记得曾经同意这件事。”
“你刚已经同意了。”
因为他已答应让她住到他家,这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