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汪语茉一觉睡醒时,阙仲勋早已不在房里。
她抓起丝被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看钟,都快中午了。他一定是去参与竞标案了。
她应该一早起床跟他一起去的,居然睡到现在都要怪昨天晚上,他们疯狂地……
一想到昨晚的行径,汪语茉脸上又是一片霞红。
她匆匆地下床,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戴上。
穿好衣服后,她才看到他在小几上留下一张字条:
小茉儿:
看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叫醒你,我去处理竞标案了。
乖乖在房里等我回来,等我的好消息。
放下字条,汪语茉心底甜丝丝地,他其实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只是平时老爱以一副不正经的模样逗弄她。
竞标案可能要傍晚六、七点左右才会揭晓结果,那,在这之前他一定会留在那栋大楼里等待。
我也要赶快过去陪他!汪语茉暗忖着,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浴室梳洗一番后便出门。
坐电梯到酒店一楼,她才刚要出门叫计程车,一道声音却唤住了她。
“语茉。”
她一回头,是姜立尧。
“姜大哥?”他怎么也在这间酒店里,他也下榻在此处吗?
“你要上哪去?”姜立尧的神情很怪异,眼底闪耀着不寻常的火焰。
“我……想去竟标会场。”
“你是去找阙仲勋吧?”姜立尧冷冷地扯着嘴角。
“我刚由那里回来,看到他跟一群人出去别的地方吃饭了。语茉,现在是用餐时间,陪我吃顿中饭好吗?”
“我……”面对他的邀请,汪语茉很犹豫。自从那日在机场的冲突后,她总觉得姜立尧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好像……好像隐藏着一股陰沉,不再是她以往所熟悉的姜大哥。
“不愿意吗?难道我们不能当情人,连朋友也当不成了?语茉,你就这么无情吗?”
“我……不是这样的,姜大哥,你别误会……”
虽然自从认清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后,她对姜立尧已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情。但,她仍珍惜他这位大哥,不希望从此以后跟他形同陌路。
“那么,我们就进去吃饭吧!”
酒店附设的西餐厅里,两人坐定各自点餐后,汪语茉对姜立尧说:“抱歉,我先打个电话。”便走到一旁以手机打电话给阙仲勋。
电话没有接通却被转到语音信箱去,他到哪里去了?汪语茉闷闷地瞪着手机,算了,待会儿再打一次好了。
汪语茉又坐回位置上,姜立尧瞅视着她。“你们的感情进展得很快嘛。”他的语调中有掩不住的森冷。
汪语茉粉颊一躁。“姜大哥,你别取笑我了……对了,你跟邵小姐的婚事进行得如何?如果……如果我曾经引起你们的误会,我愿意亲自向邵小姐解释清楚并道歉。”她诚挚地道。
“不用了,我坚持要跟她解除婚约,更不可能有婚礼。”姜立尧一脸冷漠,其实就算没有江语茉的存在,他也不可能认真地对待邵沛如。在他眼底,邵沛如太过木讷又姿色平庸,根本不入他的眼。自视甚高的他,认为至少要像汪语茉这般明媚亮丽的女孩才配得上自己。
“语茉,我今天找你最主要是想了解我们之间的事。我们两个……真的不可能了吗?”
“姜大哥……”汪语茉轻咬朱唇,难过地叹息着。“对不起,一切都怪我,当时不该一时冲动打电话找你,让你困扰。但……我在这里再度向你道歉,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在意你,但那只是不成熟的单恋。现在的我,已经有了真正喜欢的人,我的心很笃定,知道他就是我最想共度一生的对象,我绝不可能背叛他。”
闻言,姜立尧脸色更加陰霾。“阙仲勋那家伙究竟有什么好?让你对他这般死心塌地?”他冷笑着。
“你究竟看上他什么呢?钱吗?没错,阙氏集团的确财富惊人。不过,语茉,我跟你保证——我绝对可以拿下这次的亚太网路竞标案!届时,姜氏企业还会以更惊人的幅度成长,跟了我你绝不会后悔!”
“姜大哥,你误会了!”汪语茉难过地喊着。“难道在你眼底,我是一个惟利是图的人吗?!我追求的是一生一世的伴侣,我是真心喜欢他,喜欢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优点与缺点……不管今天他的身份为何,只要能一直陪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得可真感人呀。”姜立尧嘴角更冷冽地怞搐着。“不是因为钱,那么是因为……”他的上半身突然倾向她,冷飕飕地道。“因为他的床上功夫喽?他可以带给你很大的满足?嗯?”
“你——”汪语茉小脸一阵发白,简直不敢相信她一向信赖的姜大哥会说出这种话!这人真的是姜立尧吗?她不敢相信他会变得如此刻薄!
她霍地站起来,淡淡地道:“我想我们没有再交谈的必要了。”
但她才刚站起身子,却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好……好难过,为什么她的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她无力地又跌坐回椅上。
“怎么了?”姜立尧冷睇着她,嘴角那诡异的笑痕逐渐扩大,他已经给过她最后一次机会,是这笨女人执迷不悟,怪不了他心狠手辣!
汪语茉试着想再站起来一次,但晕眩感却越来越严重,眼前景物开始摇晃,她的身子就快失去平衡往旁一倾……
我怎么了?她努力地抓住桌角不让自己倒下她隐隐约约听到姜立尧的声音传来……
“语茉,你不舒服是吗?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晚上七点。
助理将阙仲勋送人酒店后,一脸愧疚地道:“阙先生,很抱歉,是属下努力不够才会让这次抢标案失败……”
“不要这么说。”阙仲勋拍拍助理的肩,俊脸上还是一贯的优雅笑意。“我知道大伙儿辛苦了,这次不行还有别的机会,我们下次再来!我很感谢这次企划中你们所给予我的协助。”
助理还是一脸懊恼。“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虽然这次竞标的人很多,但事前大家都一致看好一定是由阙氏得标,毕竟我们的资源和原有的硬体设备都是其他企业所望尘莫及的。怎么会……怎么会让一个小小的‘姜氏’得标呢?最离谱的是双方底价居然只差十万?这其中一定有鬼!”
“别这样想。”阙仲勋还是云淡风清地道。“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失败就当成一个教训吧,不要太在意了。大伙儿辛苦了这么久也该好好地放松一下。我已经在夜总会订好位,你们先去玩吧,多开几瓶香槟来喝,待会儿我会带汪小姐一起过去。”
“是。”
助理走后,阙仲勋进入电梯上楼。原本关于这次的抢标案,他几乎可以以胜券在握来形容,但得标者居然是规模与阙氏无法相比的姜氏?真是跌破不少专家的眼镜。
外界更无法相信的是──两个竞标案的底价居然只差十万?这……这示免巧得太离谱了?
竞标失败,他的确有些捻。不过,他真正在意的是──这是第一个他和语茉携手合作的案子,一点一滴都是他们一起努力出来的心血结晶。其实能不能拿到这个网路投资案,对版图已横跨全球五大洲的阙氏集团而言并无关痛痒。阙仲勋只遗憾,不能亲手将成功的果实送到语茉手上。
还是快回房看看她吧!他想着,这个小家伙如果知道竞标失败了一定很失望、很自责。他可不希望他的小女人抑郁寡欢,所以,今天晚上他打算带她出去彻夜欢,在夜总会开完香槟跳舞后,他们还要驱车夜游,遍览香江最著名的夜景。
反正只是一个投资案抢标失败嘛,他相信他跟语茉之间未来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她不只是事业上的伴侣,更会是人生的伴侣!
扬起沉稳笃定的笑容,他微笑地踏出电梯。
一出电梯,他竟看到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姜立尧?
姜立尧也看见他了,嘴角扯起诡异的笑容。
虽然竞标案失败,不过阙仲勋还是很有风度地对他道:“姜先生,恭喜,预祝你处理这次的亚太地区网路案,后续的开发事项一切顺利。”说也奇怪,中午之后,他就没有在竞标会场上再看到姜立尧,也没见他去等结果的揭晓。
“好说,承让了。”姜立尧脸上扯着假笑,眼底却是一片陰森。“对了,你是要回来找语茉的吗?她睡着了,恐怕……恐怕还很累喔。”他的语气故意装作很暧昧。
阙仲勋俊脸一凛,危险地勾起剑眉。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语茉很累睡着了?而且,方才他是由转角走出来,语茉的房间正在转角底,难道他……
“阙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已经听懂我的意思。”
姜立尧笑得更加猥琐。
“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阙仲勋眸底已是一片冷凝,冷冷地揪起姜立尧衣领!他厌恶跟这种猥琐小人厮缠下去,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语茉!
“喂!你做什么?何必动手动脚的呢?我只是好好地‘奖励’了她嘛!毕竟你知道的——如果不是语茉帮了忙,我怎么可能拿到这次的竟标案呢?”
“说清楚!”他冷烁的眉峰令人胆寒,一手在姜立尧的肩头略一使劲,便听到一阵杀猪似的尖嚎。
“你……放手放手!我说就是!”姜立尧呼天抢地,开始后悔自己干么惹这个男人?“阙仲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两家的底价竟然只差十万?”
阙仲勋眸底寒芒更炽,底价……底价只有他和语茉两个人知道。
难道……
被揪着衣领高挂在半空中的姜立尧脸色发白地喘气。“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当然可以。”面无表情地回答后,他放下姜立尧——伴随一记足以敲碎他下巴的左勾拳,将他整个人远远地打飞出去!
“啊……我的脸!我的牙齿!痛啊!痛……”
不理会后面的鬼哭神号,阙仲勋笔直地走向汪语茉的房间。
一连按了好几声电铃后,她的房门终于被打开汪语茉身上穿了件浴袍,头发上还滴着水,拿了条大毛巾擦拭头发,看得出来她是匆匆由浴室赶出来开门的。
“仲勋?”
他冷冽地看了她一眼,一语不发地走人屋里,寒峻的气息回荡在他周围。
“仲勋,你来了,我本来要赶去会场看竞标结果的。结果揭晓了吗?”汪语茉不安地看着阙仲勋冰冷的脸色,他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阙仲勋眯起锐眸盯着她身上的浴袍,眼神陰沉难测。
他愿意相信她,但这一切未免巧得太夸张。先是姜氏的竞标底价居然只比他低十万,而竞标底价他只告诉过她,连助理群都不知道。
接下来,她无缘无故失踪了一天没有到会场找他;姜立尧却由她的房里走出来。
“你为什么没到会场找我?”他语调森冷地提出问题。
“我睡着了,仲勋,很抱歉,我知道我应该在会场陪你一起等待竞标结果揭晓。不过很奇怪,中午以后,我的身体突然很不舒服,晕得几乎没办法走路,我只好先在房里睡一下。”
汪语茉解释着,中午她差点在餐厅晕倒。姜立尧将她扶回房间休息后,她还试图打电话给阙仲勋,但他的手机还是无法接通,她只好放弃,敌不过沉沉的睡意便昏昏睡去。
一觉睡醒都晚上六点半了,她急着进浴室洗个澡让自己清醒一点,打算一洗完就立刻直奔会场找阙仲勋。
“睡着了?”阙仲勋眸光更冷,讥诮地笑着。“很累吗?也对,你累了一下午不是吗?不过,干么急着洗澡呢?想洗掉他的味道?你舍得吗?”
“仲勋,你在说什么?”汪语茉更加疑惑,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他所说的话?更令她不安的是,他的脸色为何那么冷然陰森?
“是不是竞标案……失败了,所以你这么生气?”
汪语茉问着,但她不相信竞标案会失败,他们提出的现有资源是别的抢标厂商难以望其项背的。
“你还不知道竞标结果吗?别装了!”问仲勋不屑地撇撇嘴角,随即又毒辣地道。“也对,也许你们一见面就急着上床庆祝胜利,压根儿就不在乎什么详细结果。”
他不在意竞标案失败了,但,一想起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柔媚地娇吟……就令他怒火狂烧,忘了该有的理智!
“你到底在说什么?”血色慢慢由汪语茉脸上褪去,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阙仲勋。
“什么别的男人?什么上床庆祝?请你说清楚。”
“要说得多清楚?汪语茉,你自己做的好事还希望别人复述一遍吗?我都不知道你有这种特殊的嗜好。”方才姜立尧丢下的那些话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劈碎他的心。
他冷戾地继续道:“你的胃口可真大呀,昨天晚上我刚把你喂得饱饱的,今天中午你居然就寂寞难耐地去勾搭上别的男人。我是该夸你‘体力过人呢’。还是该嘲笑自己有眼无珠,居然傻傻地被你骗得团团转!”
汪语茉双眼睁得好大,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尚未睡醒,在做噩梦?
“你说我勾搭别的男人?谁?”她冷静地问着,寒意却已蔓延全身。
“你问我是谁?”他残酷地娣视她,讽刺地道。
“你的意思是——你的人幕之宾众多,不止我,不止姜立尧,还另有他人?”
“姜立尧?”汪语茉脸色发白地摇头。“为什么会扯上他?阙仲勋,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请你说清楚!”
“别再装傻了!”阙仲勋咆哮着,她眼底盈盈泪痕令他心弦一怞,更令他烦躁!她就是拿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把男人玩弄在手掌心的吗?
“汪语茉,你能否认今天下午你不是跟姜立尧在一起厮混吗?你居然在上了我的床后还对他念念不忘,忘不了他这个初恋情人。所以,你把我的竞标底价告诉他,让他只以十万元的些微差距漂漂亮亮地拿到竞标案。”
汪语茉一语不发地瞪着他,慢慢地在脑里组合出他的意思,她的指尖已一片冰凉。
“我明白了。”沉默了半晌后她开口,但语调却异常幽冷。“你是说,我泄漏竞标底价给姜立尧,让他赢得这次竞标案。而我……我今天下午之所以没有出现在会场,就是因为躲在房间里跟他厮混?”
他的暗瞳底闪着无情的火焰,扣住她的下巴。
“他刚由这里离去,不是吗?你急着洗澡是想洗掉他的味道好回到我身边继续扮清纯状,不是吗?汪语茱,你的确是个很会耍心机的女人,看到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很满意吧?”
他面罩寒霜地冷斥着,自己最信任的女人居然为了别的男人而无情地背叛他,这个打击伤他太重。
汪语茉还是僵直着身子,许久才道:“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你出去。”
她连嘴唇都失去了红润血色,罢了!罢了!到头来,他竟是这样看待她的?
她还偷偷地以为他会是她一生的伴侣,甚至悄悄地描绘过未来两人生活的远景,多可笑呀真可笑……罢了!她一切都不在乎了,不在乎了…“想赶我走?”阙仲勋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像个危险的猛兽般逼近她。“将我利用够了,现在就想把我一脚踢开?没这么简单!”
“你想做什么?”汪语茉惊骇地望着他怒气沉沉的脸庞,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别装了!”他鄙夷地扯起冷笑。“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大家都很清楚了,何必再装清高?想要吧?”
“你无耻——”汪语茉羞愤得恨不得当场死去!她一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不!他不是阙仲勋!不是!
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他狠狠地抓住,他无情地盯着她,更寒峻地冷喝。“既然我都不嫌你的身子脏,你就别再玩花样了,把衣服月兑掉!”
“我不要……”汪语茉羞愤欲绝地抓住浴袍。
不顾她的哭喊挣扎,他已狂暴地把她摔到床上,拉下裤头,没有任何的前戏就蛮横地贯穿她,宛如狂风暴雨地掠夺她的身子,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