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人是留下来了,但那只害羞的小白兔呢?
将主卧室的浴室让给孔怡融,徐孟甫自己跑到另一间半套的浴室冲澡,待他洗好澡、吹干头发,回到主卧室喷洒一点古龙水,这才发现那个害羞的小女人,竟然还关在浴室里咧!
「怡融,怡融,你好了没?」走到浴室前敲打门板,徐孟甫头一回希望自己能拥有透视眼——
该死!他什么时候变成变态的狂了?
都怪她,那个还躲在浴室里不肯出来见他的胖女人!
想到她圆润的身材,他突然笑了。
原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纤瘦、骨感型的美女,没想到最后掳获他的心的,竟然是以世俗的眼光看来,根本称不上漂亮的圆滚胖妞。
「怡融!孔怡融!出声,不然我拿备用钥匙开门了喔!」久等不到她的回应,他不耐烦的以言语威吓道。
「不要!」一直安静无声的浴室,终于传出孔怡融略嫌紧张的尖细嗓音,那种紧绷的程度,连徐孟甫都很难不怀疑她正在发抖。「我、我就好了,再等我……一、一分钟。」
「OK!」
一分钟是吧?太好了!
五十九、五十八~~他一边在心中倒数,一边走到床边坐下,放松的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盯着天花板倒数到三十,他微笑的闭上眼假寐。
他知道自己很坏,明明知道她害羞得要命,却偏偏故意逗她发窘。
其实今晚留她下来,他并不认为两人之间一定要发生「什么」,或许只是静静的躺在一起、说说往事,抑或是牵牵小手、稍微拥抱一下,那都是一种享受和满足,只是不晓得她会怎么想就是了。
不过……假如他没对她「怎么样」,那她会不会很失望?
他霍地张开眼,习惯性的耸起眉心。
会吗?
不会吧~~
那万一真的会呢?
他突然不是那么确定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出浴室的孔怡融,一见房里的灯已然转小,紧张的她稍稍松了口气,但她仍不敢太过放松的轻声问:「你睡了吗?」
「还没。」徐孟甫翻了个身,凝着她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亮的黑灿双眼,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招呼道:「过来。」
孔怡融窒了窒,极缓慢的移动脚步——
怪了,她怎么有种正在走向断头台的错觉?
「我拿去的电毯好用吗?」待她僵直的在他指定的位置躺好,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好、好用啊。」她当然没敢坦白,其实她连包装都还没拆。
每每看到那个装放电毯的纸袋,往往会令她不由自主的傻笑;她根本用不到那张满截他关怀的电毯,因为光看着那个纸袋,她的心便充满温暖,完全感受不到刺骨寒风。
「是吗?」眯了眯眼,他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说法。「我怎么觉得你有点言不由衷?」
侧着身,以手臂支着头,他舒适得仿佛早已习惯和她如此对谈。
「没啊,我真的……觉得好用啊!」昏倒!他怎会如此精明?她都忍不住暗自冒汗了。
「好用就好。」他放下手臂,像个孩子似的趴俯在枕上,就在孔怡融再次松了口气之际,他忽然又无预警的开口:「你该不会连拆都还没拆开过吧?」
她语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猜对了是吗?」他维持原姿态,只是稍微移动了下,寻到更为舒适的趴俯角度。
她以为他会不开心,但他没有,反而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
「嗯……其实我不是那么怕冷啦。」暗叹一口,她认了,谁教她偏偏遇上这个精明的男人,教她任何秘密都瞒不住!「我怕电毯太热,我要是因此踢被,反而容易感冒。」
「用不用都没关系,我在乎的是你的坦白。」既然有心要在一起,就要绝对的坦白,任何事都一样,不该有一丁点隐瞒。
「我以为你用得到才买给你,也不是强迫你非得要用;给你了就是你的,至于用与不用,决定权在你,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
这么容易过关喔?警戒解除,她感觉全身的毛细孔都放松了。
「既然你懂最好,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得坦白的回答我,不能有半点勉强或隐瞒。」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明显且不容忽略的胁迫感。
啊咧!还有机智问题喔?孔怡融的神经不由自主的又紧绷了起来。「什、什么问题?」
「我想问的是……」他陡地打横左臂,隔着棉被搂抱住她,认真的在她耳边轻问:「如果我今晚没碰你,你还会爱我吗?」
「啊?」这是哪一国的语言?她突然听不懂了,呆滞的只能发出一个单音。
她以为他之所以不让她回家,为的就是想跟她再进一步,难道她误会了?!还是他突然后诲了,不想和她这恐龙妹继续发展下去,所以突然喊「卡」?
「你又在乱想什么了?」或许是之前在客厅那个吻产生了神奇的魔力,让他意外的察觉她的心思,却也令他感到不怎么开心。
这小女人对他的信任感也未免太低了吧?都已经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了,还在怀疑他的心?
他真想把她抓起来,海扁一顿她的小!
「没有。」她闭上眼,没敢让他发现自己的心酸。
原以为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却仍在最后关头差了那么临门一脚,幸运之神再度弃她而去……
现在她反而庆幸自己被双亲丢弃时,自己完全没有思考和行为能力,虽然稍长之后心里难免会不平衡,但至少不像现在这么……痛!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原以为是自己自私,希望藉由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家」,但其实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他动了心,才会由着他对自己霸道……只是现在才发现似乎来不及了,他已经后悔了——
其实潜意识里,她曾隐隐有过这层不安,但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她以为的幸福只维持了一天,好讽刺!
没有没有!她该死的只会说没有?!
「欸欸!张开眼睛看我。」徐孟甫板起脸,伸手将她的脸转向他。「看我!」
孔怡融咬着唇,就是固执的不肯看他。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她宁可躲起来一个人疗伤。
「孔怡融,睁开眼看我!」火气不断在胸口酝酿,他不敢相信温顺如她,也会有让自己暴跳如雷的时候。「我叫你看我,听见了没有?」
她咬着牙,硬是不肯张开眼,但眼角无声滑落的泪水活生生的出卖了她的情绪,更滴进他错愕不舍的心里。
她竟然敢哭?!难道他不想勉强她也错了?
「该死!你再不睁开眼,我就吻到你肯睁眼为止!」他气恼得捧住她的脸,连粗话都出口了。
「对不起,我失控了。」她终于妥协的张开泛红的双眼,可第一个反应竟是用尽全身的力量直接推开他,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
「怡融!」他没办法再维持一贯的从容,以更快的速度跳起来攫住她。
「让我回去!让我……唔!」
不由分说的堵上她的唇,他懊恼自己忽略了她曾受过的创伤,以致造成她的误会,但他并不是不想要她,而是不想因为他想要,逼得她勉强自己……
「唔……唔!」强烈的困窘令她奋力抗拒,但他以天生的力气抓住她的双手,让她完全没有挣月兑的余地。
火热且强悍的热吻吮得她昏头转向,她气自己力气不如他,更气自己对他的吻没有抗拒能力,最后只能虚软的攀住他的手臂,藉以稳住自己发颤的身躯。
「该死的你!你才答应我要坦白,为什么心里有事就是不肯说出口?」像怕她由怀里消失了似的,他紧紧的以双臂环抱住她,不容她习惯性逃躲。「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要你了?是不是?说啊!是不是?!」
「你自己说要坦白的,要是你后悔……我能、理解……」她的唇控制不住的颤抖,没办法将话说得完整。
「我见鬼的后悔!」他的额和脖子都爆青筋了,被她气得脑袋发昏。「我向你证明过我有多想要你,只是我不希望因为我想要,让你勉强自己来配合我!」
孔怡融愣住了,这是她没设想过的可能……
她不再挣扎,只能呆愣的盯着他。
「你能不能给自己多一点信心,也对我有点信心?」感觉到她不再试着想逃,他放开对她的箝制,控制不住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像极了一头焦躁的熊。「这种事本来就要你情我愿才会有Feel,如果我单方面要求,而你只是勉强自己来配合我的需要,那还有什么意思?」
刹那间,她有点懂了。
原来不是他不想和她上床,而是这个男人对她体贴,知道她惊怕、害羞,所以宁愿强抑自己的等待她,等待她做足心理准备!
「我知道你心里有伤,不仅对别人不信任,对自己更是没半点自信,虽然这不能全怪你,但我希望你能努力建立自己的自信心。」气死人,在商场上他可以游刃
有余的和对手用力厮杀,偏偏他对这个小女人就是没辙。到底该怎么说,她才会真正明白他的意思?
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把话听进去,他一个人走过来又走回去,一张嘴叨念个不停。
「以后我们还有很长久的时间要在一起,并不是非得在今晚就要不可,讲讲话、拥抱一下,甚至只有牵牵手都行,你可以慢慢适应我的存在,而不是一味的配合……怡融?」他猛然一顿,竟不太敢确定她对他做了什么。
孔怡融的感动泛滥成灾,她激动的由身后抱住他不停移动的身躯,早已哭花的泪颜紧紧贴靠着他的背,全然不在乎是否弄湿了他的衣衫。
感觉到背后的湿意,他忍不住猛翻白眼。
「算我求你,你别哭了好吗?」
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多眼泪,那是以形成泪海的水液几乎让他溺毙。
「对不起,对不起……」她总是自以为是的猜臆着他的想法,一味的沈浸在自己的伤痛里,忽略了他对自己温柔的付出。
低头凝着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他感觉烦躁迅速被抚平;他以大掌轻抚她的臂,满意的发现她不再像以往那般突然弹开。
「三八,干么跟我说对不起?」浅叹一口,光这个再简单不过的拥抱,他觉得一切忍耐都值得了。
「是我笨,不知道你的体贴,我真的不是故意误会你的。」吸吸鼻子,她努力将话说得完整。
「你要是能有多一点自信,我就阿弥陀佛了。」他既无奈又窃喜的苦笑道。
「我尽量好不好?我会努力建立自己的自信心,好吗?」这是她今生最大胆的允诺,除了答应当他的女朋友一事以外。
「嗯。」他愿意等,等她再爱他多一点,再对自己有信心一点,那将会是他们一起迎接未来幸福的开端。「那我们现在可以睡觉了?」
「好,我们睡觉。」
***bbscn***bbscn***bbscn***
男人,是全世界最没诚信的动物。
腰酸背痛的由睡梦中醒来,瞪着如八爪鱼般缠着自己的长手粗腿,孔怡融瞪着身边仍睡得像个纯真孩子般的男人,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外加一点点害羞。
这男人说得倒好听,谈谈心、牵牵手、拥抱一下,到后来还不是忍不住冲动的把她给生吞活剥、吃干抹净了?
忆起昨夜的瑰丽春光,她便难掩羞意的胀红小脸。
原本两人真的如他所言,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聊她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的生活点滴,也聊他成长过程的每一段过往,然后睡神悄悄接近她,使她疲倦的闭上眼睛。
记忆所及,她好似朦胧的沈入梦乡,不知睡了多久,一阵阵莫名的酥麻缓缓侵占她的感官,令她不由自主的摆动身躯,喉咙里逸出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娇软声吟……
噢~~天啊!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她会因过度羞窘而死!
就在她费力的想推开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脚,不意一方软女敕贴上她的脸颊,紧接着她的唇便被攻陷了。
「唔……」惨了!吵醒他了?她懊恼的声吟了声,不安的在他身下扭动。
「去哪里?」他刚醒的嗓音性感得教人浑身酥麻,徐孟甫手脚并用的轻薄她软女敕的娇胴。
「我去看看翔翔醒了没?」不会吧?光听着他的声音,她就腿软?!他到底给她下了什么符咒?
微张开眼觑了下窗口,徐孟甫使坏的在她身上「蠕动」,蓄意挑起她藏得极深的。
「亲爱的,天都还没亮呢,凯翔不会那么早起床。」
那小鬼,谁晓得他睡到第几殿去了?
「吼!别压着我啦!」发现身体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她羞赧的想推开他。「我去看看他有没有踢被总可以了吧?」
「凯翔睡相好,不会踢被。」孩子是他养大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她现在最该在意的,是该想办法帮他降温——当了好几年的鳏夫,也曾交往过几个女人,可教他吃惊的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像她一样,让自己变成发情的野兽!
昨晚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过她,却在抱着她软软的身子、闻嗅着她身上的侞香,再加上双手控制不了的在她身上的到处游走,终究导致情势彻底失控,激情一发不可收拾。
也不晓得她是睡糊涂了,还是默许他的轻薄,在他忙着扬风点火的同时,她不但没有闪躲也没拒绝,反而极配合他的抚触在他身下扭动。
这无异是火上浇油,让他再难忍耐的唇手并用,在她迷乱的娇喘声下,他还是难耐亢奋的夺走她的纯洁。
他知道女人的第一次都不会太舒服,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半睡半醒的缘故,在他占有她美丽的同时,她难受的呜咽了声,之后就没再发出任何不悦的轻哼,更教他放纵的一再索求……
可惜的是,在她似睡非睡的状态下,她怎会知道他有多卖力?
就算多少有点记忆,但初夜的疼痛恐怕不是那么欢愉的事,所以他现在打算「四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让她清楚体验的美妙。
「那……请问你的手在干么?」
OK,她可以不去孩子房看翔翔是否踢被,但他也不用这么直压着他,手还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模来模去吧?
「亲爱的,还会不舒服吗?」体谅她身体的接受度,他决定先问清楚再决定是否进行下去。
以后当然有的是机会,不过假如她不是很不舒服,他想在她清醒的时候「再来一次」,最好能让她从此上瘾。
「什么不舒服?」赫然发现他钻进被子里,她霍地明白他「色心」再起,不禁羞红了脸,下意识夹紧双腿。「你别跟我挤啦!」
「不跟你挤,我们怎么生宝宝?」他邪恶的一语双关,爱死了她那害羞的模样。
「谁、谁谁谁要跟你生宝宝?」意识到他的企图,她浑身发软,连半点想抵抗的气力都提不上来。
「谁跟我,就谁跟我生宝宝。」火辣辣的堵住她那张完全不会说好听话的小嘴,为了不让自己再被她气死,他只有努力、用力的做做做,做到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为止!
昏暗的房间突然变了氛围,一开始还听得见打情骂俏的低语,可不消多时,空气问只隐隐听见某种暧昧的碰撞声,以及女人轻轻浅浅的娇喘、声吟,和男人越来越紊乱的呼息声。
窗外依旧阕暗,月儿尽责的高挂天上,散发着微温的光亮,照拂着所有醒着、睡着的人儿——
***bbscn***bbscn***bbscn***
茂盛的树材挡住月儿柔软的光亮,阒黑的草丛里传出窸窣的脚步声。
「拿去,刚出炉的,还烫着呢!」一道刻意压低的女音响起,由皮包里拿出一片薄薄的光碟盒,递给也才刚到不久的男人面前。
「这次怎么让我等那么多天?你的办事效率越来越差了。」男人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话里有着些许责备的意味。
「喂!拿得到就偷笑了,还嫌?」女人不悦的斥道,大小姐不爽的以臂环胸,不雅的站了个三七步。「跟你说,这是最后一次,小姐我不干了!」
「不干了?你在说什么鬼话?」这女人是吃错药了吗?他们一向合作愉快,怎么她突然说变就变?「这么高的价钱,你在别的地方可换不到。」
「不是钱的问题。」女人咬着手指,明显看出不安的情绪。「公司查得很紧,我怕总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你小心点就好啦!哪有钱送上门还不要的?」男人将一个牛皮纸袋塞进女人手里,怞走她手上的光碟盒放入大衣口袋,帅气的朝女人挥手后转身。「你自己小心点就行了,有货再联络。」
瞪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女人低头看了眼男人临走前留下的纸袋,打开一瞧,里头是蓝蓝紫紫的一叠叠新台币。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万一东窗事发了怎么办?她得好好想想,该不该继续这个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