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没有发生过的现象让她惊慌,对象竟还是她高中同学,那个经常跷课、害她得到处找人的宋震纬?!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太过震惊的她想尖叫,想落荒而逃,但她没有,她只是将刚才挑选的衣服再一件件放回原本的位置,挺直腰杆走出服饰店。
不行!不管再怎么样,她都是走在时尚尖端的新女性,再怎么样她都要维护女人最基本的尊严,不能轻易显露她的无措,她一定要保持镇定。
至少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当猴子看,绝对不行!
“心洁!”宋震纬跟着走出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喜欢的人,要怎么给你答案?”懊恼的甩开他的精制,她羞窘的发现路上行人的目光逐渐集中在他们身上,她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往停车场走去。
没有喜欢的人?
意思是她现在没有男朋友哄?
这个意外发现令他的心情神奇的飞扬起来,‘可是……那个让她挑选衣服的“他”又会是谁?
正想问个清楚,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离自己己有一段距离,他不由得快步跟上前去。
“你走这么快干么?”
“我走路一向这么快!”还敢说咧!般得好像情侣在路上吵架似的,引来路人好奇的注意——OH,SHIT!她跟他怎么可能是情侣?!
“怪了,你的腿又没我的腿长,怎么我就没走那么快?”他狐疑的低下头睐了眼她步行中的腿——修长、笔直,完美!
“谁规定腿长一定走得快?要不要我走更快给你看?”她故意拿冷眼觑他。
见她明明很气恼,却又要装得毫不在乎的别扭模样,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她好可爱。
记忆里的她古板又不知变通,好像也没太大的情绪反应,不像现在在身边的她,有明显的情绪反应,会对他笑、对他凶,感觉却更为贴近。
"OK,OK,我投降可以了吧旦”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坏心眼的拆穿她强忍的怒火。“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只不过让我知道你现在没男朋友而已。”
“你又知道我没男朋友了?”她的声音不觉高了一个音阶。
“你刚才才说没有喜欢的人,难不成我会错意了?”这女人,得了失忆症不成?才刚说的话一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严重呢!
“那、那也不是多要不得的事!”她胀红了脸,蓦然感到些许鼻酸。
不是她不想安定下来,也没有将征友条件提得特别高,但也不知怎地,之前交往过的男朋友到后来都“无疾而终”,没有不愉快也没有怒目相向,但很自然的就会渐行渐远,最后总是走上分手一途。
或许她是个不适合谈感情的女人吧?她太理智、太独立,无法让男人感受到被强烈需要的虚荣感,所以感情总是不长久。
“是不算什么多要不得的事,不过你不觉得一个人有时挺寂寞的吗?”他突然用力的叹了口气。“在没有月亮的夜,没开灯的屋里,独自一个人坐在窗边,美其名欣赏夜景,实则被孤单吞噬。”
软?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吗?说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她不禁蹙起秀眉。“……其实没那么严重啦!”
“我还没说完。”抬起手阻止她打断自己的话,他无比严肃的往下说:“重点在这时候记得打上一串字幕:‘请关怀独居老人’。”
汪心洁瞬间膛大双眼,不敢相信他能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出这么冷的笑话来,但她却仍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怎样?我想的社会福利广告片不错吧?”他咧开嘴笑,露出一口雪亮的白牙汪心洁瞪他,见他一脸得意的骄傲模样,她着实憋不住笑意,格格的轻笑出声。
“对嘛!这样开开心心的多好。”宋震纬微晒,抬头看了眼天上皎洁的月。
原来他发现了她心里的不舒坦,才故意讲笑话逗她笑……他窝心的体贴让她真的很感动。
“不过我还是有件事不太明白,你刚才到底在帮谁挑衣服?”男装耶!还拿他当模特儿比量,绝对不可能是她要自己穿的。
“我弟啊!”
“他自己不会去买?”
“我妈说他不会穿衣服,要我看到合适的就帮他买。”
“……”
不会穿衣服?他到底是猩猩还是猴子?
投入工作的汪心洁是认真而专注的,但她很快的发现办公室里的氛围一片低迷——她手下的娘子军们个个心不在焉,精神不济的精神不济,发呆的发呆,全然不似平日那般活力充沛。
“巧巧,台中会场的灯光跟音效都没问题了吧?”亚尼。刘易斯因为之前的服装秀很成功,获得很大的回响,因此他希望可以在台中及高雄各再举办一次服装秀,这阵子占去汪心洁最多时间及心思的就是这档事。
+哩………我等等再打电话做最后确认。”林巧巧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美美,服装运送OK吗?”她微一挑眉,转向刘美美询问服装问题,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美美?”
“啊?”这一唤总算将美美的魂给唤回来了,她眨了眨眼,终于对准眼瞳的焦距。“刘易斯的助理电话不通,晚点我再试看看。”
敝了,这几个丫头是怎么回事?汪心洁浅叹一口,转个身霍然发现身边的陈羽柔最醒目,已经整个人趴在桌上了。
她们的工作较一般上班族来得弹性,办公室里的氛围也较轻松自在,不过趴在桌上?确实是夸张了点。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这么没精神。”她蹙起眉,拍了拍陈羽柔的肩,然后翻看着手上的口志。“刘易斯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我想再跟他讨论一下台中那场秀的流程。”
“他说他会打电话给你敲时间啦——”陈羽柔慵懒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双眼无神的又趴回桌上。
“够了!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汪心洁再也受不了了,一个工作团队精神如此涣散,还成得了事吗?
“职场等于我们的战场,还没上阵你们就像战败的公鸡,个个东倒西歪,到底还要不要做事?”
“汪姊,教教我怎么才能约到宋先生吧!”刘美美搔着发,将一头俏丽的褐色短发搔乱得像个疯婆子。“唱歌、看电影、听音乐会,没有一样能将他约出来的,我快投降了!”
汪心洁愣了下,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林巧巧也跟着出声了。
“原来我们想的都差不多耶!”林巧巧惊呼,不愧是好姊妹,战略都差不多。“不过下场苞你一样,宋先生水远都说没空。”
“那算什么?我还到他俱乐部里堵人,还不是一样无功而返?”陈羽柔用再也提不起劲的声音,懒散的加入对谈,三人的眼同时看向已惊讶到小嘴微张的汪心洁。
“汪姊,教教我们怎么约宋先生出来吧!”
人都约不出来,连见个面都难如登天,那还赌什么先倒追到手就赢啊?提早散局算了!
“软……”汪心洁如何都料想不到这几个女娃儿会得到他那样的对待,她膛目结舌,差点说不出话来。“我不是跟你们讲过,除了给你们电话,其他的我不管的吗?”
他好像提过不喜欢女人倒追他之类的话,但她并没有很认真放在心上,总以为那只是男人得意又臭屁的反应,不意他还真的半点机会都不给。
其实给不给机会,是他个人的行事原则,问题是现在麻烦落到她头上了,这些娘子军们把约他出来的问题丢给她,她该如何为自己解困?
“拜托啦,汪姊——”三个年轻女孩纷纷抓住她的衣角、手臂,极尽撒娇之能事,又摇又兄的在她耳边唱着悲鸣曲……不,请求她帮忙。“帮我们约宋先生出来嘛——”
“像你们这么年轻又漂亮的美眉都约不出来,我怎么可能约得到他?”吼——头痛捏!要是她真帮忙约了宋震纬出来,那不成了出卖朋友的小人?汪心洁急忙找借口。
“不一样啦!汪姊是他的老同学嘛!只要汪姊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娘子军们毫不放弃的再度要求。
“……”同学就同学,不用加个“老”字吧?干么这样提醒她年纪确实大了她们好多岁?有点给它受伤说……
“汪姊——”见她不吭声,娘子军们又吓死人不偿命的开始合唱。
汪心洁浅叹一口。谁要她是这群女孩们的头头呢?约就约,谁怕谁!
丙然高手一出招,便知有没有,汪心洁顺利的邀到宋震纬,他答应出席定于居酒屋的聚会,让三个年轻女孩雀跃不已。
“还是汪姊厉害!我就知道冲着老同学的而子,宋先生一定会答应的。”陈羽柔坐在居酒屋里,不断的注意着居酒屋的大门,注意想见的那个人影何时会进来。
“我以前是他班长嘛,可能他不好意思拒绝吧。”汪心洁吸了口冰水后说道。
其实要邀到宋震纬并不难,因为自从她陪他一起去挑选生口礼物之后,两人经常以电话联络,或许只是问个安,或许聊些无聊的生活及工作杂事,他也常在电话里提到要她到他俱乐部里喝酒等等,不过她可不会白目的在这时候对这些女娃们坦白。
小女生的想象力最丰富了,说踩到影子都可能变成生个儿子,她还是乖乖的什么都不说,免得让她们误以为自己和宋震纬其实是一对,那可就不太好了。
“管他什么长,只要能将宋先生约出来就好了!”林巧巧难掩兴奋的低吼。
“欺欺,丑话说在前面,下不为例哟!”汪心洁完全能感受到她们的兴奋,但不知怎地,心情却有丝复杂。
她完全不清楚这些女孩们对宋震纬到底是真心喜欢,还是为了他身上所拥有的现实价值,抑或是单纯的为了那无聊的赌约而想迫求他?
她有种将同学推入火坑的错觉。
而且那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宋震纬要求她这个周末必须陪同他一起参与妹妹的生日宴做为出席的交换条件,她还得为这些女孩们偿还邀约他出来的人情债呢!
“嘎——”女孩们一听纷纷哀号了起来。
“抱歉,我来迟了。”就在此时,男主角宋震纬姗姗来迟,极轻松的找到汪心洁的所在位置,并上前拉开她身边的座位坐下。“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宋先生!”陈羽柔首先惊呼出声,她反应极快的扬起甜美笑容。“当然是聊到你要来就很开心啊!”
“是啊,宋先生一向都那么忙,今天要不是拜托汪姊邀请你,或许此时你还在俱乐部里忙吧?”林巧巧说起话来就带着酸味了,当然也为了数次邀约不成吐一口怨气。
“自己的事业全心全意是应该的。”不愧是见多世面的宋震纬,唇边挂着浅笑,轻松的将林巧巧的怨气推开。
“宋先生说得真好,认真的男人最帅了,以后当你妻子的女人可真幸福。”刘美美的眼已然冒出幸福的泡泡,好似她就是未来能成为宋太太的那名幸运女子。
“呵……”宋震纬的嘴角抽搐了下,面对这不可知的未来和空泛的话题,除了笑他还能说什么呢?
所以说他最讨厌女人像花痴一样倒追他咩!
很快的,服务生一一送来酒和餐点,一伙人边吃边喝边聊,待吃将到某个段落,汪心洁便借口上洗手间离开席间。
用过洗手间后,汪心洁并没有回到座位,反倒独自一人走向居酒屋里设置的庭院一角;那个角落里有小桥流水还有石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但让人有种松了口气的轻松感。
“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不再回去喝点酒吗?”宋震纬不知何时也寻到这个角落,在造景的假桥前站定。
“你怎么也来了?”她只是……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太想看那些女孩们为了得到他的注意,做出那些她们可能平口不会做的矫情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