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吗?元喆竟然准时下班,而且还跑来找她!
“你怎么来了?!”矜持矜持,一定要矜持,可是……看到他她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开心到……很想大笑!
呵呵……他们快十天没见面了。
“今天有一场会议因为与会的大老身体不适,提前结束。”
“那你可以回家啊,干啥来这里?”打从美国回来,在元喆的坚持下他们就“分居”,他搬到距离这里不远的小坪数公寓,不过最近在她老爸的坚持下,他搬到向家空着的花园别墅。
现在元喆在老爸心中的地位,可是优于她这“没用的”女儿!
“你今天有事?”
“没。”
“那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根木头!笨木头!臭木头!他就不能在话里头加一点蜜或糖吗?他就不能说他来找她是因为想她吗?“因为我不、欢、迎、你!”
元喆扬眉,大剌剌的在客厅找了个最舒适的位子坐下。“可是你在笑。”
“哪有?”
“笑得眼眸都弯弯的。”
向月宁没好气的,还真伸手去模模脸。“你该去看看眼睛了!”
“这样?”他慢条斯理的由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盒,“在看眼科前我先把东西给你好了。”
她狐疑的接过他递来的盒子。“什么?”
“去日本出差三天,在京都一家人偶坊的橱窗里看到,觉得和你有点像,就买了。”在日本这样造型的人偶绝无仅有,大多是穿着和服的人偶。不过听说那家店并不拘泥大和文化,因此才看得到这样的女圭女圭。
是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可爱人偶!
这女圭女圭是元喆买给她的?那个个性硬邦邦的家伙!这个男人什么都不说,可他还是有把她放在心上的吧?
想象着他定在古色古香的京都街坊,替她挑着礼物,然后忽然眼前一亮的看到了一尊长得像她的人偶!
向月宁的心跳得好快,眼眶好像有点热热的,她笑骂,“这尊人偶根本不像我,你不会因为满脑子都是我,因此看的人偶也每个都像我了吧?”她说完话把玩着漂亮的陶制女圭女圭,久久没听到元喆搭腔,才抬起头。
“哇!你的脸好红!连脖子和耳根都红了钦!”随后她立即顿悟的高声说:“喂,你不会被一语命中心情,害羞了吧?哈哈……”
“……”古人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咦?他没有否认,那也就是说……
他真的满脑子都是她噢?才这么想,她的心跳也失了控,一张脸红得比元喆透彻!
咳咳……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
不逗他了,免得有人会拂袖而去。不过,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原来元喆不用在话里头加一点蜜或糖,就能让她的心甜滋滋的!
“那个……你什么时候去日本的?”
“大前天,今天中午左右回台湾,直接进公司开了个会,另一场取消了。”
也就是他可能到现在都还没休息,那肯定累坏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元喆也不硬撑。“我眼睛有点干涩,让我闭目养神一下就行了。”他往沙发上躺。拘谨的他从以前到现在,除了生病那段时间不由自主外,即使是小憩也不曾在她床上躺过。
尚未到美国前,他非常喜欢这张舒适的沙发。
向月宁怕大灯太亮影响他休息,所以熄了灯,仅留一角的一盏艺术灯,正起身要离开时,她的手早先一步被拉住。
她怔了一下。“怎么了?”
“陪我。”他的声音低低的,有点疲惫,更显慵懒。他漂亮细长的眼未张,犹如睡梦呓语的口吻令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累的话睡一下。”他的大手传来暖意,这使得她一到冬天就发凉的手备觉呵护。
“我不想睡,只是让眼睛休息一下。”
“那我不打扰你。”她是真心想让他休息一下,她可不想看他过劳死!可他的手还是不肯放松,不得已她也只得由着他,在沙发边的地毡上坐了下来。
“十天了。”元喆突然开口。
“嗯?”什么意思?
“我们十天没见面了。有时忙着忙着,习惯性的就会抬头寻找你的身影,有时候听到有细细、嗲嗲的声音,也会反射性的抬头。十天不见,实在有点久!所以,在这里陪我一下,一下下就好,让我感觉你就在我身边。
“我……其实很想见你。我这老说不出什么讨你欢心言语的性子很令人生气,是不?”
“你到底还是来了。”她凉凉的手抚上他眼睑,感觉他密长的眼睫在她柔女敕的掌心中微颤,那细微的感觉像在她心底起了一阵微妙的蚤动……
“滕堂夫妇在第三天陪我去逛京都,当他们看中一件艺品在谈论时,一角的女圭女圭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那女圭女圭。”
她是很感动啦!只是……“这人偶有这么像我?”她又仔细的看了看,“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头、圆圆的身材……我有这么圆吗?”
元喆一笑。“那人偶穿的是凤冠霞帔。”
“是啊!”在日本买得到这样的东西,她有些讶异哩!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干啥突然提这个?
“我在想,哪天你要是穿上这样的衣服,一定很美。”
凤冠霞帔?穿上凤冠霞帔不就意味着……退去的红霞又飞上向月宁的脸,她的心跳声大到仿佛在耳朵旁似的。
在认识元喆前的她是这么容易脸红心跳的人吗?不会吧?她是念医的耶!班上多得是“黄帝”、“黄后”,也不见她在班上扮演关公啊!怎么一遇上元喆就变了样,她见过养眼的男人不少,可也不曾这样害羞啊!
她要是属于那种良家妇女型的女人,就不会声名狼藉,在上流社会高票当选“最想一夜对象”,而元喆也不会惨被误认是她养的小狼狗了。
她吞了吞口水,小小声的开口,像是怕坏了这难得美好的气氛。“我……我问你喔……那个,在你那个年代,一对新人都是怎么认识?”
“媒妁之言。”
“难道就只靠媒人婆奔走在男女双方家,任由她说得口沫横飞?”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慢慢的睁开了眼,“我是说……你呢?要是你、你……你忽然在路上对一个小姐……嗯,姑娘,一见钟情,你会怎么做?”
“没这样的经验。”
“那假设你有一个喜欢的女子,你会如何表达爱意?”
“如果知道对方未许人,自然是向对方长上求婚姻。”当然,对方也不能讨厌他,感情的事若只是一相情愿的强求,那不是他所愿见。只要是彼此都有好感,一切得以慢慢来。
“你向我父亲提过亲!”向月宁如梦初醒的指着他。
“正是。”
“那也就是你、你……”
不是因为好友的关系才帮她,而是……
元喆细长的凤眼凝睇住她,明明是一双无情冷眸,此时却恍若春风拂过。
惨了惨了!怎么她的脑袋越来越不能思考,而且她原本充满甜蜜感觉的心情,慢慢慢慢的变得激动、渐渐渐渐的澎湃!
眼看美男子对她毫无防备,玉体横陈……呃!不对!是和衣躺在那里,那张无懈可击的俊颜,颀长劲瘦的身材,高雅贵公子似的气质,还有那双含情的眸……
她好想吻他!好想……好想……
“向月宁。”
“啊?”
“这是第二次了。”
“什么第二次?”
“我有一种卫子夫初遇汉武帝的感觉。”他一派从容的浅笑,举手投足尽是优雅自在,哪来的惊慌不安?“当然,还有另一种现代说法,叫小红帽遇上大野狼。”
他的话令向月宁足足发了好几秒的呆,一回神,她呐道:“我才不是大……大野狼呢!”
元喆起身,向月宁来下及往后退,盯着他的俊颜在眼前逐渐放大,他的唇轻擦过她的,然后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她一怔,脖子像是卡住了似的,分好几段式的转头看他。“你你你……”
这叫不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或者该说高潮迭起?!
“我没说你是大野狠,你只是小红帽。”
原来……原来正经八百、八股脑袋的古人也会学坏!才一年!一年的时间呐,古代贤相也学坏了!
是谁说古人都很淳朴善良的?
古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很不苟一言笑、不可亵渎的,事实上在遇见元喆的初期,他还是保有她对古人的期待,可后来……不能说快得让人措手下及,可他真的慢慢在改变。
也许是她太粗线条,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明显的不同。
所以此刻会有一种挨了一记闷棍的感觉,这令她有点闷!
既然他自己都解放了,她可是现代人耶,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元喆,你当大野狼当得挺威风,感觉很好吧?”
“不坏!”
“人生不能只有单一体验,你也试试当小红帽的感觉吧!”她咬着牙虚张声势,其实一颗心却是跳呀跳的,像要跳出胸口。才摆出恶狠狠的姿势,想来个恶狼扑羊,脚底踢到了一个突起物,身子不受控的往前扑。
“啊,,”完了完了!这一落地门牙至少少两颗!
一张脸正要亲吻地面时,一只手及时捞住了她,猛然往后倾的力道,使元喆在护住她的同时也往后退了几步,后脚跟踢到了沙发,两个人姿态暧昧的跌进了沙发里。
“你没事吧?”老天,地毡外可是大理石呢!一个不小心,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是会见血的!
方才的惊魂使得向月宁一时间找不回声音。
“向月宁?”
她好一会儿才舒了口气,把脸埋进他怀里,含糊的说:“有些人……果然还是不适合当大野狼的。”厚!幸亏元喆,要不一定很惨!她抬起上半身看他。“方才真是谢谢你了!”咦!好像有点怪怪的,怎么她和元喆好像距离很近?
他真不知道怎么会有女孩子这么粗线条的!“向月宁……”
“啊?”美男子就是美男子!人家形容美女是清艳相宜,而他还真可称为远观近看两相宜!上一回还听老爸说,要她把元喆看紧一点,听说他现在在公司的人气可是无可匹敌,还有合作的大企业女老板,签约指定一定要他代表。
“你知道吗?大野狼的最高境界,其实就是忘了自己是大野狼!”
“就好像一个女演员在诠释一个角色,真的入了戏常忘了自己一样吧?”
“向月宁……”
“什么?”
“你压在我身上的模样真的很像大野狼!你是正在考虑要从我身上的什么地方开始吃起吗?”
向月宁怔了怔,然后尴尬的红了脸,这才慢慢的要起身,可元喆的动作比她更快,他忙着坐正,一慢一快的结果就是,两人的唇又贴在一起了!
两双眼相对,唇贴着唇……
元喆神色镇定,似乎不打算退开,但也没采取任何行动,而她却是在退开后一秒又贴上来,尝试着吮吻他的薄唇,缓缓的、轻轻的,小心翼翼像是怕一个不小心唤醒了美梦,什么都即将远离!
她的丁香小舌顽皮的挑逗他敏感的唇角,要收回时却被他张嘴咬住,向月宁微疼的皱眉,他轻笑着松放,唇吻上她的。
以最热情的方式探索着彼此,两人吻得难分难舍。
向月宁口鼻间充满了元喆的气息,似乎连带身上也沾染上他有着淡淡松柳的味道。这味道好熟悉,像是累世的记忆,被深藏在记忆最角落,等待被刨出!
不知道为什么,这缝蜷的吻对情人而言该是喜悦而甜蜜的,可除了这样的感受外,她还多了份不安和心酸。莫名激动的心情,像是恋人在多世后重逢,于是她吻得更专注、更小心,生怕一转眼,什么都没了。
灼烫的泪滑不了她的脸,滴在元喆的手臂上,他一惊睁开了眼,泪流满面的向月宁令他错愕!
“月宁?”他急忙退开,她的反应令他焦虑。
他冒犯了她吗?
她摇了摇头,扯出笑容。“我很高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酸酸的感觉!”她抱紧他,“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情人,可我们明明没有久别过啊!”
元喆静静的听着她的话,他无法开口说出话来,因为他……也同样有这样的感觉,那种感觉恍若前世……
可他却想不起来!仿佛有道很强的力量封住了某些重要的记忆。
桃仙!他想起来了。月老带他到这里来的时候,不也说桃仙在这里吗?
因为对桃仙的事不以为意,加上后来太忙,他根本忘了月老的话……
莫非月宁的前世是桃仙吗?
如果不是呢?月老的红线又会如何缠绕?
听他的意思似乎很执意要自己和桃仙再续前缘,要是月宁就是桃仙那还好办,要不是,难道自己就和她有缘无份吗?
不!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绝对不会!
像是要填补心中的不安似的,紧抱着向月宁,他的唇寻找着她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忽地大作。
向月宁吓了一跳,慌张的跳下元喆的身子前去应门。“来了来了!谁啊?”
她拉开了门,看见一个高大轩昂的身影立在门口,她怔了一下。“尹……德!”
“不请我进去坐?”
“喔。”
“你在睡了吗?怎么屋子里没开大灯?”尹德很自动的往里头走,在墙上某处找到了开关,伸手一按,房子里瞬间灯火通明,然后——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很优雅的斜倚在沙发,那自在从容的卧姿有点慵懒、有点放肆,更是该死的狂妄!
他没说只字词组,可已经用姿态告诉不速之客,他是这屋子的主人,彷佛他侵入了他的世界,不小心打扰了他!
他眯着眼打量着对方的同时,那男人也正看着他。
尹德掀了掀唇打算开口之际,元喆早一步先说:“月宁,不介绍一下吗?”
这个男人果然是以男主人自居!
他……慢了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