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赫丞焄这几天心情看起来很有山雨欲来的恐怖感觉啊!
明明前几天,也就是连高级主管都戏称“黑色星期一”的主管会报时,大老板还罕见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那时有人还窃窃私语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头头心情那么好,难道他的春天来了吗?
结果,他的“春天”只逗留了一天,第二天,大老板的冬天回笼,而且是寒流一波波,冻得他们这些部属快“冻末条”~
话说,打从四年前的一场车祸,差一点要了赫丞焄的命,让他成了植物人的躺在医院近两年,直到他后来奇迹似的清醒,调养好身体重返联瀚后,这位以往就严肃的头头严厉作风更胜从前.
至于他暴君性情的形成原因为何?没人知道,就好像他星期一的好心情从何而来,也没人清楚啊!
刚散会的几个人,边走边闲聊起来——
“那场短暂的“春天”,会不会是老夫人相亲的成果啊?”
和赫丞焄重返联瀚日子与曰俱增的是他的相亲次数.他们曾经猜测过,赫丞焄的火爆脾气是老夫人的相亲逼出来的呢!
“别瞎猜了!你忘了吗?大老板最讨厌相亲了,老夫人只有为了这种事才会出现在公司,每一次她出现,接下来进总裁室的人可惨了。”
“但搞不好他终于相到一个满意的。”
“星期日相到满意的,星期一就告吹?”
“难讲噢!他那种坏脾气,没几个女人受得了的,他呀,要再找第二春,比登天还难。”
“第二春?老板有结过婚吗?我以为他一直都是单身呢。”小秘书好奇问。
她进公司两年,只知道大老板曾车祸成植物人,后来又奇迹似的清醒。
原来大老板有结过婚喔?没想到有女人敢嫁他!世界上果然是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都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家总裁那张脸还真够好看的了,要不是她曾亲眼目睹她家上司和文件一前一后飞出总裁室,在震撼教育下认清了幻灭是成长的开始,也许到现在还会和那些新进公司的小女生一样,看到总裁出现就脸红心跳。
“嘘,这是咱们联瀚最禁忌的话题,记住,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最高职位是业务经理秘书的话,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讲,知道吗?”
“这年头结婚后又离婚很严重吗?”她忍不住小小声的说。
“不严重,但是……”注意一下四周,同事压低声音说:“对豪门来说是丑闻,尤其是,当大老板还是被劈腿的那一个的时候,那更是不名誉事件了。”
小秘书倒怞了口冷空气。“有人敢给他戴绿帽?”上司飞出总裁室的画面冷不防的又倒带再来一次。
“孩子,请注意你的语气,不要在惊恐中带着崇拜。”
“喔,那~我可不可以知道“前夫人”是谁,她劈的对象又是哪号人物?”
“前夫人说了你也不认识,老实说,我也不是那么清楚。”名不见经传也就算了,飞上枝头还没站稳就掉下来,谁知道是哪只麻雀啊?“不过,她劈的对象可就有名了.”
“谁啊?”
“楚珩。”
“楚……楚珩?你是开玩笑的吧?那个国际红星楚珩?”她家小妹迷他迷得要死,下个星期他要回来做电影宣传,她家小妹还要去接机哩!
“嘘,请记住,这两个字在总裁面前比直接打他一拳更能令他跳起来,而且啊,我还听说……”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不远处的总裁室里,赫丞焄回到办公室后难得的并没有立即打开卷宗,他问了站在一旁的王秘书。“没有我的电话?”
王秘书翻开记事本,“十点零二分,尚扬科技李董……十一点三十二分,鸿纬集团……”
赫丞焄不耐烦的挥了个停止的手势。“有没有……一个姓沈的小姐来电?”
又是“沈小姐”?第四天了,老板每次开完会回来总会这么问,要是他回答“没有”,接下来他一天的脸都是冷的,很恐怖钦,如果他认识那位沈小姐,他真的会拜托她每天一通电话保他们平安。
“……没有。”就算会被冷死,他也不敢说谎,说完随即低下头,不敢看老板骤然失温的脸。
“我知道了。”赫丞焄压抑住心里的烦闷。
沈殊色那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他打电话找她,她手机是关机状态,留言给她也不见她回电,她到底是怎么看待那夜的?
他承认那场云雨的发生不在他预期中,只是顺势而行,一点也不勉强.他是个成熟的男人,生理的一向可以以理智控制,因此若告诉他,他想要一个女人,仅仅只是男人生理,这样的理由无法说服他。
这一夜就跟多年前他们初见面的那一夜一样……那是很美好的一夜,虽然之后……
他承认,那一夜他是受到沈殊色的吸引,她美丽、清纯,和朋友一道坐在吧台,啜着果汁,在他眼里她洁净得像朵开在池畔的莲花。对于她后来有些笨拙的勾引,他是无法招架的,抑或说,他心甘情愿被勾引,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无法原谅她设计他!
多年后的夜,再度重温旧梦,而她似乎还是在乎他。只是,他可以相信她的醉言醉语……吗?她说她忘不了他,还喜欢他……
他想找她问清楚,那夜的事、当年的事。
可是,他根本连络不到她。她是故意躲他的吗?“这女人,到底想怎么样!”气恼的将刚拿起的文件夹甩回桌上。
“希望你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
总裁室门口站着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赫丞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妈,你怎么会有时间来?”没有起身相迎,明显显示出母子关系淡漠。
“有事情就有时间。”吕秀桩迳自走进来,王秘书立即去为她泡热咖啡。
赫丞焄和母亲之间一向没什么话说,也许是两人的性子都强硬,谁也不让谁,且吕秀桩又有可怕的躁纵欲,摆明了不让她如愿,因此母子俩一向疏远,以前还有祖母当两人的和事佬,一年多前她往生后,他们的关系益发紧张了。
“什么事?”
吕秀桩优雅的坐下。“上星期我不是告诉你要和盛小姐吃饭?”
“哪个盛小姐?”他忘得一干二净。近半年她常告诉他要和谁谁谁吃饭,那个谁谁谁又是哪家企业的谁谁谁……次数多到十只手指数不完,刚开始他会敷衍,后来连回答都不想回答了。
“尚腾李老认的孙女,那孩子连挑剔的李夫人都喜欢,长得漂亮、有才华,又是哈佛名校毕业的天才,我听李夫人说过一些她的事,我很喜欢她.”之前在李家有一面之缘,真是个粉雕玉琢又有礼貌的孩子。
“你喜欢?”
“当然。”
“那我肯定、当然、绝对不会喜欢。”他们母子不对盘又不是一两天的事。
“你都三十好几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结婚?和我同年纪的女人,哪个不是都已经当祖母的含饴弄孙了,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她和老爷子都晚婚,三十多岁才生了赫丞焄,而今她都快七十了。
她家老爷倒看得开,她就这么一个儿子,非得抱到孙子不可。
“我结过了,不是?”
吕秀桩嗤之以鼻,“那种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不算。”
赫丞焄冷冷的看了母亲一眼。“你可以这么想,可我的身份证配偶栏上曾出现过她的名字是不争的事实,户政事务所里的资料,也不会因为我和她离婚,上头就会恢复到空白,船过水无痕。”他并不是护着沈殊色才这样说,纯粹就事论事。
其实当年和沈殊色会因为一夜曝光而结婚,除了祖母保守的想法促成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母亲的反对。
一直以来她总觉得她的媳妇一定要她中意,且要和她一样出自名门、名校毕业才可以,他欣赏的女孩往往因为她的挑剔被迫分手,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让他实在对母亲的安排深恶痛绝,他很想知道,如果娶一个完全不符合她期待的女人,她会怎样?!
如今一回想,他娶沈殊色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你今天是打算和我唱反调吗?”
“找上我的人是你。”
“你!”
“没事的话我还要上班。”
吕秀桩气得放话,“只要你去相这次亲,不管成功与否,以后我不会再叫你去和任何人相亲了。”
赫丞焄原本懒得理她的打开卷宗了,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抬起头。“你说的?”
“我说的.”
“好,告诉我时间、地点,我会赴约。”能够一劳永逸,他没道理不接受,反正他赴相亲宴也只是去拒绝而已。
拒绝!她是该拒绝,为什么不拒绝呢?
沈殊色下巴顶在桌上,双肩无力垂在身侧,一脸懊悔、欲哭无泪的样子。
事情发生至今第五天了,前三天,她都躲在家里睡觉,逃避现实。
现在想起那一夜的事,她还是脸红心跳……不对,咬牙切齿……哎呀,她的心又乱了。
老天!在她喝得酩酊大醉时,那男人不是该在享用她的一万元臭豆腐“招待”吗?他臭豆腐不吃,干么跑来“享用”她?
他们不但上床,而且还……还做了三次,第一次她是真的醉了,就当酒后乱性,第二次勉强说她意识还不是这么清楚,她……她还很被动~咳!为什么她有些心虚啦?这不重要啦,重点是,第三次!
那时是清晨六点半了,饭店的灯很亮,她很清楚躺在身旁的是赫丞焄,很清楚吻她的人是赫丞焄,很清楚他修长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激得她娇喘连连……她也记得很清楚,最后她大胆的尝试了女上男下的姿势……
哇哩咧,她没事记得那么清楚干么?
在那之后,赫丞焄还能去上班,她却是累得在饭店睡死了,醒来后当然穿着赫丞焄放在床边要给她的女装逃命,故意漠视他留下的要约吃饭的纸条。
总之,那一夜“风流”后的结果就是——她不知道怎么收拾风流帐。她除了当鸵鸟的狂睡外,连手机都关了四天,直到今天,她得到公司报到才“出关”,因为方云旭的写真要挑片收尾了,不能再拖。
只是她到了公司后:心情还是很忐忑不安呐,她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一个上午就这么过了,然而工作也有结束的时候,一清闲下来,一夜风流的困扰又回来了。
啊,谁来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才这么想,她的手机响了,她瞪着手机,迟迟不敢接。
“色色,你的手机。”老板兼合伙人金凯立忍不住提醒她。这家伙今天怎么了?自己放了几天假,头一天上班就怪怪的.
不过现在接近中午,他可不太敢惹她。沈殊色为人是随和中带点傻气的,可是,她却有个“怪癖”,那就是中午时分她的情绪会变得不安、焦虑。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曾提过。
沈殊色深呼吸,这才拿起手机,上头显示的号码是……没有号码显示!很恐怖钦,,那种“好野人”重隐私,很多人的电话是申请不显示的。
“色色,电话,干么?讨债公司打来的啊?”这丫头,这几天神秘兮兮的。
深呼吸,把电话接起,捏起鼻子打算装成路人甲乙丙之际,对方先开口了,童稚的声音在另一端咯咯笑,“亲爱的~~”
她一怔,噢!是她魂牵梦萦的声音。“亲爱的~”她家的小星星!
“亲爱的殊殊,我好想你。”
“有多想?”她心情大好,逗着她,四岁的小娃儿正是好玩的时候。
“好想好想,想到连心都痛了~”四岁洋女圭女圭似的漂亮小孩说着不知打哪学来的甜言蜜语。
沈殊色每每想到小娃儿大大无辜的眼神,白里透红的苹果脸,可爱到令人爱不释手的模样,就觉得无论是怀孕时的辛苦,甚至是产后血崩的危险,一切都是值得的!
令人发噱的回答逗乐了她。“噗,哈哈哈……果然有够想!想我是很好,若想到“心痛”,那就要看医生了.大星星呢?叫他听电话。”
“好。”
几秒后,有呼吸声出现在电话的另一头。这小鬼一定要这么酷吗?
“大星星,你好吗?”
“好。”
“小星星乖吗?”
“嗯。”
“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没。”
哇哩咧,无力!双胞胎的性子怎么会差这么多?沈殊色失笑。“叫小星星接电话!”小女生甜蜜多了,她的声音足以安慰她。
又和小星星聊了一下,沈殊色说:“叫干妈听电话。”
“小星星不要看医生!”
“咦?”干么突然冒这一句?啊,小鬼还在想方才她说想她想到心痛,而她说心痛就要去看医生的事,小鬼很天真,什么事都会当真.
不过小星星也越来越油条了,她的意思是说,她若坚持她看医生,电话就不会交给下一个人就是了。这小鬼越来越会谈判了。“好啦,不看医生。”
“打勾勾。”
“打勾勾。”还会要保证咧!
“小星星还要一只彼得兔。”
“可以。”得寸进尺。
“小星星爱你喔!啾~~干妈~亲爱的殊殊叫你听电话~”
沈殊色一直到讲完电话,心情都很好,因为好友卢禾倩不久就要回台湾,,大小星星也要跟着她一块回来,她可以看到快三个月不见的儿女了。
手机才合上,不到一分钟又响起。
这小家伙八成又吵着禾倩,说她没有亲自跟她说“再见”。沈殊色没想太多的接起。“喂,亲爱的,又怎么了?”
“亲爱的?不是啦,虽然我很想成为那个人,可是我是盛丰味。”
好心情没了,她又被拉回现实.
“色色,你一定要救我!”
沈殊色叹了口气,柔了柔发疼的太阳袕。“请你不要抢我的台词。”她才是急需人家救的那一个,oK?
“我不是开玩笑的!”
她就像开玩笑吗?唉,她在心中一叹,问道:“你惹了什么麻烦?”打开杯盖喝了口热茶,冷飕飕的天气,热茶能缓和情绪。
“风流债。”
沈殊色一口热茶“噗”一声喷了出去,一部份回流,呛得她眼冒金星。“咳咳咳……你……你……咳咳……”她很想说啊,她怎么又抢了她的台词?可这句话一出口,她相信依盛美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她会被烦得没完没了。
难道她要老实说——我和想要切割得干净的前夫一夜上了三次床,我该怎么办?
她又不是三八,这种事怎么开口?!
只是盛美眉惹了什么风流债,很严重吗?
“喂,你还好吧?”盛丰味听她咳个不停,在电话那头关心的问。
“你……你到底怎样了?”人不能太万能,否则别人有麻烦第一个就是想到自己。之前她才帮简圣德恶补了一段时日的厨艺,现在又来一个盛丰味,啊,最近恶女街是怎么了?
“我要麻烦你帮我去相亲!”
“钦?相亲?!”沈殊色声音明显的高了八度。
“对,就是相亲。”
“你另请高明吧!”
“不行!其他人我都找不到,求求你帮忙吧!”
“我不要.”
“为什么?”
“心情不好。”她现在有个男人还没解决,万一不幸又招惹上另一个怎么办?
“心情不好正好适合相亲,你难道不知道相亲是有益身心的健康活动吗?再则还有免费大餐可以吃.”
“哎哟,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清楚,因为我等一下要被扔上飞机飞到法国了。啊,大老板出现了!我相亲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地点在皇汉饭店的采云阁包厢……哇~~”才说完地址,盛丰味的声音断得有些突兀。
沈殊色盯着没有讯息的手机干瞪眼。这是什么情况?人质遭撕票前的最后一通电话吗?而且绑架盛丰味的人还是她公司的大老板、国际级的大富豪——亚萨斯.戴乐。
“这是什么鬼?她招惹了什么风流帐我得替她善后?还替她去相亲,没有搞错吧?”她根本没答应要去,可是她也没严正的拒绝,那她算是……默许喽?
很烦款,她最近到底招谁惹谁啦!还有啊,盛丰味是怕她死不透是不?相亲的地点居然是在她前夫投资的连锁饭店,也就是她前几天才在那里过夜的那一家。
真是个不祥的兆头,最近老是和那男人牵扯不清.
等等……等等,不急着抱怨,盛美眉说相亲是几点?好像说十二点半钦……
妈呀!现在都快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