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坐落于洛城闹区的PUB内,重金属音乐及歌手激烈嘶喊的歌声和着一室的干冰,形成了纸醉金迷的都会浮世绘。
在一室几乎全是外国人的空间里,坐在角落的两个东方人便显得特别醒目。尤其是其中的一位所拥有的那张俊雅绝轮的脸孔,和翩翩轩昂的气度,走到哪儿都令人侧目。
“赫群,不要再喝了。”说话的男人脸上有着一抹奇特的笑容。
“嗯?”正把酒倒入杯中,打算一仰头干了的赫群,抬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问:“我到这里来是度假,不是守戒。德跃,你管得太多了。”
他仍是把酒倒满,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轻晃着杯中黄金色的液体。“你准备了接下来的菜单,是不?”他仰首一口喝干,“说吧。”
“一顿五百万的菜单,活色生香的,就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明星、名女人,还是红交际花?”赫群有些意兴阑珊的一笑。那些角色他玩腻了,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都不是。”
赫群兴味的看着他,“不是那些人,你五百万花得值得吗?”他长期徘徊花丛中,自然清楚哪些女人有这种身价。
“打个赌五千万,若那女人值不了五百万,我五千万二话不说的奉上。”
赫群一挑飞扬的浓眉,“很有自信呐!”
“我相信自己旬货’的眼光。”
赫群露出期待的笑意。“你知道我不喜欢失望。”已经有六、七分醉意的他!笑起来特别有一种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味道。
“那女人,你绝对不会失望。”说着王德跃接过他手上的酒杯。“别喝了,鉴定货色去。”
“你比我还急。”赫群吊儿郎当的一耸肩,站了起来。
付了帐正要出门口之际,由外头走进来一对穿着光鲜的男女。那女的一看到迎面而来的人竟是赫群时,有些慌张的别开了脸。
赫群眯着眼把视线投注在那女子身上数秒,带着不屑及旁人难以察觉的恨意迈开大步离去。
“真巧。”王德跃上车后忽地冒出了这句话。“竟会在这里看到钟君薇。”
一旁的赫群冷沉着脸没说话。
“还忘不了她?”
“你是说我第一次被女人耍,就此栽在她手上吗?”他冷笑一声,回忆在胸口引燃的火焰怎么也浇不熄。“那样的耻辱我的确忘不了。”
“没有爱,哪来的恨。”
“狗屎!”
“我倒忘了,在你的字典里找不到一个‘爱’字。”顿了一下,王德跃正色问:“心情还好吧?”
赫群一耸肩。
见他的唇刚硬的抿直,王德跃知道那是他不快的象征,于是聪明的闭上了多事的嘴,以免届时祸从口出。
婉转的换了个话题,王德跃说:“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赫群不作回答的径自闭目养神,心中反复想着王德跃那句没经大脑而出口的箴言——没有爱,哪来的恨?
爱?
冥思中的他不屑的勾起一抹冷笑……
在他的世界里,女人的作用除了解决生理需求外,就只有传承子嗣的功能。
“爱”这个字,不在他和女人的交易中,因为一个对他而言无意义的字眼,他不知道从何给起,而和他交往的女人也不会傻得去向他要。
“爱”对他而言,是个既陌生且疏远的字,他过去用不着、现在用不着,想必未来也没有用到的一天……
快一点了。
不经意的瞟到时钟上的时间,水颜若的手指不安的全扭绞在一块。
打从九点多她被送到这栋别墅至今,已足足近四个钟头。这之间整栋房子安静得很,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但约莫半个小时前,她听到楼下似乎有一些动静,可至今仍没人上楼来。
她的“客人”会来吗?什么时候来?
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愈想心里愈不安。身心的疲惫直教她有一种快虚月兑的感觉。忽然,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似的,她打开行李,取出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里……
她真的累了,在经过长途的飞行,和战战兢兢的在不安的情绪中煎熬,现在的她只想好好洗个澡,什么事都明天再烦恼吧。
出了浴室,在长发将干未干之际,水颜若就已经撑不住的爬上床,不一会,已处在不安中许久的她,情绪变得安稳,四周寂静了下来……
王德跃送赫群回到别墅,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后先行离去。
赫群的心情并不顶好,因为这次的度假第一夜便给钟君薇破坏殆荆
进到大厅,他走向酒柜,取出一瓶轩尼士XO,发泄似的一口一口把烈酒当开水喝。
瓶中的酒快速的见了底。
上楼之际,他的步履已有几分不稳。一进到房间却发现他的床被人捷足先登……
女人?
她的脸几乎全蒙在被子里,只留下一束美丽秀逸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
赫群眯着眼看着黑发和白色床单交织出的对比风华,一股经酒精发酵而蚤动的不断在他胸口攀升。
方才借酒稍微浇熄的怒火转为一股激烈的情绪,此刻的他体内高张着一把火焰,一把的火焰。
他想发泄!
唇畔挂上一抹邪笑,他想起王德跃为他准备好的“菜单”。
一顿五百万的菜单正等着他品尝,不是吗?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床缘,掀开了被子……
水颜若睡得正沉,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累极。可宁静的时刻似乎没有维持多久,一股浓重和着酒味的气息突然吹拂在她脸上,她秀眉微蹙的翻了个身,酒气似乎因此淡了些,但接着有一只魔魅的手袭上她胸前的软丘,动作娴熟的反复柔捏着。
她惊骇的睁开睡眼,张口正要大叫时,竟被人顺势封住,对方的火舌迅速的探入她的檀口中,恣意搅动翻弄……
赫群一夜数度索爱,让水颜若直到清晨才累极的睡去。
当她再度醒来时他已不在身边,凌乱的被褥和床单上的血迹使得她忆起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成了某个男人的女人了。说得难听一些,她为了五百万而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好脏、好低贱!
十八岁该是做梦、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年龄,而她……
原本已泫然欲泣的心情又想到家里一个月前发生的变故,任她再坚强也撑不住了,决堤的泪水宣泄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两个月前,水颜若还是个刚考进一流大学的新鲜人。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她有一个小她一岁的弟弟和相依为命的妈妈。
三人的生活全靠母亲在餐厅帮佣的微薄薪水维生,日子过得清苦,可一家人能生活在一块,那也是一种幸福。
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上高三的弟弟一如往常的在学校晚自习之后,向同学借了机车到餐厅接下工的妈妈回家。
那天弟弟的精神一直处于不佳的状况,面临升学压力的熬夜再加上感冒令他误闯了红灯,和一部高速行进的机车撞个正着。
那一场车祸,水颜若失去了乖巧懂事、品学兼优的弟弟,母亲也一直陷入昏迷,至今仍未清醒。而车祸的另一方也一死一伤,索赔金额高达四百万。
她变卖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加上母亲省吃俭用的存款十万元,也仅得十三万不到的金额。
面对四百万的赔偿金额和母亲的医药费用,水颜若真的茫然了。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找上了母亲以前帮佣过的一间别墅的主人——方芝兰。
她知道方芝兰是一家有名酒店的老板。
透过她,水颜若找到了愿支付五百万元的买主。
她被一个叫王先生的人买来送给赫群当度假时的玩物,两天过后,五百万就是她的。
明天她就可以回国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当恶梦一场吧。
那个叫赫群的男人……一想到他,水颜若不由得脸红了。昨夜里的巫山云雨又全回到她脑海中……
那个俊美得不可思议,又陰鸷霸气的男人,在自己的生命中他是个过客,而自己也不过是他众多玩物中的一个。他们之间萍水相遇,谁也不会去记得谁。
环顾了一下四周奢华、宽敞的空间,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和赫群是处于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两人的世界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交集。
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