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说什么?!”尹劭洁以为自己听错了,舀起正要就口的椰女乃西米露又放了回去。
殳怀焄斯文的一笑。“我说,是不是可以请尹劭洁小姐充当我的女友?”
五星级饭店的蓬莱厅,他作东,这下可好,四菜一汤的好料她已吃下肚,吃人嘴软,很难拒绝。怪不得方才她问他能帮上什么忙时,他说他饿了,吃饱再说。
“我……”
“只是暂时性的,因为我实在怕再跑相亲宴。”
“以殳先生的条件,不必去相亲吧?”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学教授,长相很符合帅哥的标准,听说家世背景也堪称一流。
“妳家总经理都去了,我去也不稀奇。”
“他那个人劣根性强、以折磨人为乐,又是标准的工作狂,没有女人受得了他的。”尹劭洁平心而论。
“那么尹小姐妳是男人吗?”
“啊?”
“妳不是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尹劭洁会意的笑出来。她原以为学者都是书呆或是不苟言笑的,没想到他还挺幽默的。
“其实我知道突然对妳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唐突,可我觉得能让家母停止为我安排相亲活动,尹小姐很有说服力。”他把他母亲见过她,对她印象很好,且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密集的安排相亲的事都说了。“……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可她这回似乎吃了秤坨铁了心,打算在我出国前替我找到可以定下来的女友。”
“相亲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也许你真的因此找到合适的人。”
“那样的方式太刻意,我觉得妻子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女人,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自己寻找,自己追求。”
尹劭洁不禁对安怀焄另眼相待。原来还是有男人愿意花时间寻觅真爱,用心经营感情的。她还以为齐靖衡那群公子哥儿的朋友,都只是一批纨袴子弟。对了,这位殳先生虽然和那群玩家也认识,可他好像极少参加他们的活动。
“殳先生的心意很令人感动。”
“那么,尹小姐是打算帮我喽?”
“这……”充当人家的女友?她想都没想过。
“妳可以考虑个一两天,不必有压力。”
“……”这种事怎么可能没有压力?
殳怀焄是个体贴的男人,对于自己的请求也只点到为止,仅仅让她知道要帮什么忙。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天南地北的聊,聊吃的、玩的地方、彼此的工作……一顿饭下来,两人的距离拉近许多,甚至连称谓都由殳先生、尹小姐变直呼名讳。
安怀焄看似斯文,却不失幽默,和这样的人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
出了饭店,他要开车送她回去,不过她以想到处散步为由婉拒了。“这个商圈我很熟,刚吃饱想散散步,而且不到十公尺就有捷运可以搭。”
“这样……这个商圈很有名,可我刚好不熟,可以请妳充当向导吗?”
“好啊,可我喜欢的店可能都不是男生喜欢逛的。”
“我满好奇女生会喜欢逛什么店?”
尹劭洁也不刻意迎合殳怀焄,想逛什么就逛什么。书店、音乐行、毛线专卖店……最后则来到一家专门卖舶来品的精品店。
这家店的商品都是老板亲自挑过的,老板眼光不错,售价也算合理,因此生意不错,客户群以女性为主。
进了店,尹劭洁直接往八音盒专区走。
“妳喜欢八音盒?”她转动了一个芭蕾舞女孩的八音盒,然后凑近耳听。“喜欢吶。”
“我买一个送妳。”
尹劭洁笑着摇头。“我最喜欢的那个八音盒已经有人送我了,真正喜欢的一个就够。只不过那八音盒坏了,好像修不好,而这八音盒的音乐和我的那个一样,有机会经过这里时,我总会过来听听。”
殳怀焄也拿了一个把玩。“送妳八音盒的是谁?妳父母、朋友?”
“一个……我最喜欢的朋友。”
最喜欢的朋友送了一个她最喜欢的八音盒给她?因为是最喜欢的朋友送的,所以那八音盒才会变成最喜欢的吧?也难怪她不要他送。
“真羡慕那个朋友。”这倒让他想起一件事。“我贸然的请妳帮我的忙,倒忘了先问妳,是不是有男友了?如果有,那还真是造成妳的困扰了。”
尹劭洁笑道:“没有,我没有男朋友。”
“那那个妳最喜欢的朋友是……”
把八音盒放回原处,密长的眼睫压得低低的,浅浅一晒。“那只是我的一相情愿,我和他……不可能。”
也就是她暗恋着那个她最喜欢的朋友。“爱上一个人的心情该是很渴望与别人分享的,下一次谈个可以和对方分享一切的温馨恋情吧。”
她笑了。“我会加油的。”
突然乍起的手机铃响打断了彼此的对话。
一看来电显示,她马上接起。“总经理?”
“妳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有打吗?”可能没注意到吧。“有什么事吗?”
“马上来公司一趟。”
“今天星期日欸?”她慢慢的移动步伐往门口走去。
“我要外派前,必须把很多事处理完,现在还能有假日吗?”齐靖衡的语气很硬、很严厉。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结束通话正要和殳怀焄道别时,他到柜台不知道结了什么帐。一待他走过来,尹劭洁就告诉他,“我要先走了。”
“回家吗?”
“到公司。”星期日还上班不合理,她解释,“总经理要外派,很多事忙着处理。”
“那我送妳过去。”
“不用了,我搭捷运。”
“这里到赫宇不顺路,还得到火车站转车,而且星期假日的,捷运上头一定人挤人。”
尹劭洁犹豫了下,想到自己上个礼拜才差点流产遂同意,“那就麻烦你了。”
上了车后,殳怀焄塞给她一个小纸袋,然后说:“打开看看。”
“这是……”她撕开贴纸。
“第一次约会的小礼物。”
是一条有美丽编织图案和碎玉装饰的手环。“这是……”
“许愿带。有阵子在学生和年轻上班族间很流行。听说把这带子系在手腕上,打了死结后许愿,带子断的那一天,愿望就会实现。”
尹劭洁有些感动的看着那美丽的带子。“我很喜欢,谢谢。”
殳怀焄送她到赫宇,原本要上楼和齐靖衡打声招呼的,可他临时接到一通电话便先行离去。
尹劭洁搭电梯上楼,电梯门一开,意外的看到齐靖衡的母亲就站在门外。
她忙欠身。“老夫人。”然后走出电梯门,替她按住开门键。
“尹秘书。”
“是。”
“靖衡还听得进妳的话,帮我劝劝你们总经理吧。”
“不知道是什么事?”
“如果可以,不要接受外派到美国去了。”
外派一直是齐靖衡的希望,虽然她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隐约知道可能和公司内部的派系有关系,而派系好像又是自家人搞出来的。
反正这种大企业多得是几房和几房不和,现在又是几房掌大印,几房式微……
齐靖衡对于自家事从来不提,他不给知道的,她也给予完全的尊重。
尹劭洁回答得很含蓄,“总经理外派算是升官,为什么要劝他别接受?”
“外派职位再大都远离经营核心,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极力争取?”
“……”
“妳就劝劝他吧。”
她领首。“我会跟他提。”
回到办公室时,齐靖衡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他身材高瘦,宽肩窄腰,腿又长,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是个天生衣架子,西装穿在他身上尤其更显得笔挺轩昂,气势不凡。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此刻很疲惫。
“总经理。”方才进来她先敲了门,他该知道她到了,可一直没有转过身。
“好像快下雨了,天空一片灰黑色,整个城市看起来灰蒙蒙的。”
“最近的天气都这样。”
齐靖衡回身。“我还是喜欢阳光普照的日子。”
一语双关,尹劭洁懂得他。“有人说,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是阳光普照的日子而没有陰雨天,那么整个地球就要变沙漠了。”
他闻言笑了出来。“很另类角度的想法,却能让人从沮丧的情境中跳月兑出来。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其实也不需要有这句话,他沮丧时只要有她在身边,感觉上就获得很大的安慰。
“不知道。”
“不知道?哪听来的?”
“某部韩剧女主角安慰男主角的话。”尹劭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为了不让齐靖衡有机会损她,她强势的转换话题,“我人来了,你方才不是有急事找我。”
星期假日能有什么急事,他不过是不想让她和别的男人相处太久!“吃饭……吃得愉快吗?”一吃吃那么久,三、四个小时?!
“殳先生是个健谈的人,这顿饭吃得很愉快。”
齐靖衡冷哼一声。“那家伙只对喜欢的女人健谈,对面坐了个欧巴桑他马上忘记自己其实会说话!”
“喜欢我的人是他妈妈。”
怀焄那家伙又避重就轻。他看着尹劭洁暗忖,女人一怀孕果然就变笨了?“他妈妈喜欢,他就OK吗?果真这样的话,那家伙早就娶妻生子了。”
“他提的事……妳答应没?”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答?“怎么不说话?”
“他给我时间考虑,我还没给答复。”
齐靖衡有点松了口气。可没给答复不代表拒绝……怀焄那家伙若是对手,可不好对付!
他并不知道尹秘书喜欢的是哪一型的男人,可以知道的绝对不是他这款的,在他没把她当女人看的那几年,只怕她也没把他当男人看。而且他从没听过她赞美谁,而今听她的话,似乎对怀焄颇有好感,一时间酸意充满了他的胸臆。
他冷冷的开口,“如果妳接受了他的请求,可要有心理准备。”
她不明白他话中意的看着他。
“假戏真做的心理准备,在双方互有好感的情况下,这样的事不无可能。”
尹劭洁一怔。他以为她喜欢殳怀焄?!她有些气恼的说:“总经理想太多了!”
“妳不也承认他是个健谈的人?女人对于不感兴趣的男人是不会有机会让他健谈的。只要有好感,往后的发展有无限可能。”越说他的心情更沉闷。
“你……”
“尹秘书妳会期待吗?”
“我能期待什么?”她回答的口气有些呛。
她心里的某个位置,在很久以前就只放了个叫齐靖衡的男人,她能期待什么?
“我感觉得出来,怀焄对妳很有好感。”
“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
“他并不知道。”
尹劭洁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怔了一下,生气道:“要我现在就告诉他吗?要我说吗?!”
“妳敢说,有勇气说吗?”齐靖衡反问。
她气得全身发抖,转身就走。
不要!她不要待在这里,在这里面对着喜欢到无以复加的男人,不但无法说出心里真实的感受,还得让他误以为她喜欢他的朋友,甚至拿她未婚怀孕的事在攻击她!她觉得受伤,真的很受伤。
齐靖衡知道自己说错话,懊恼的追上她。“该死的!”他不是这个意思!一个未婚怀孕的女人,她要承受多少异样的眼光,能少一个人知道当然就不要多一个。如果想说,怀焄称得上是他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当初他就会说了。
他只是……只是不想他们走得太近,那令他担心、嫉妒。
齐靖衡在尹劭洁的手构到门把时追上她,下一秒由身后环住她。
激动不已的大口喘气,她冷着声音,“放手!”
“……不。”
见他不但不放手,还环得更紧。尹劭洁突然拉高他一条手臂用力一咬──
她咬得很激动、愤怒、哀伤,还有更多说不出口的委屈。在咬他的同时,她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他忍着痛说:“我很抱歉!如果惹得妳不高兴,我道歉。”
她虽然气愤,可对于齐靖衡的环抱她一样不知所措,只能怔在原地。
“我……无意伤害妳,可能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令人沮丧的事,我有点失控。”
尹劭洁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他这样,她突然有些担心他。
他将她环得更紧。“妳可不可以就这样安慰我十分钟?”
“……”
“不!五分钟就好了。”
齐靖衡长长的叹了口气,那气轻轻拂过尹劭洁的耳际,却落在她心中成为最沉重的担心。
又喝完了一罐啤酒,齐靖衡身边已经躺了六、七罐空啤酒罐。看他又开一罐,尹劭洁想阻止他,可从没见过他心情这么低落,一时不知从何安慰起。
离开公司后,齐靖衡就开车载她过来这里。约莫四十坪大的高级公寓,这里家具很少,像是不常有人来,可又不像完全没人住的样子。
她看了眼还没装铁窗的阳台,虽说这里管理好,有二十四小时轮班制保全,但感觉上阳台上还是装铁窗才好。
“尹秘书……妳知道的吧?其实我虽然是齐家人,可是血统不够纯正。”
“……耳闻过,可我觉得那是总经理的隐私,知道的并不多。”
见尹劭洁小心翼翼的掩饰神情,齐靖衡反而觉得好笑。“我说尹秘书妳啊,真的太保护我了。怕我受伤、怕我在意……我在想,即使我身边再出现一个能力一等一,甚至超越妳的秘书,也没人会放这样的心思在我身上了。”
她是他带出来的秘书,照理说,她的处事作风也会有几分像他,可他总觉得很多事情上她还是女人,太留余地。
可后来他才发觉,她连这一点都像他,只是用在不同的地方。
“我是外遇对象生的孩子,因为元配儿子死了,所以一手带大我的是大老婆,也就是妳见过的老夫人,我口中的老妈。”他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是老妈生的,可她真的对我很好,小老婆儿子认祖归宗而被元配虐待的事不曾出现在我身上,她甚至比亲生母亲待我还好上百倍。”一想起他曾经的“以为”,那样的心情还是温暖了他。
“你真幸运。”
齐靖衡苦笑,对于尹劭洁的话不予置评,又开了一罐啤酒。“我爸在我大学时去世,在他走之前的前几天,曾单独把我叫到房间,要我答应他,即使能力再好、野心再大,他要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下赫宇的龙头位置,除非……有一天我大妈死了!他列了几个名单,要我把这些人推上上位。”现在想想,父亲是全然的相信他吧,要不这等大事怎会告诉当时还在念大二的他。
“前任总裁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父亲是前任总裁,现任则是他的叔叔。
“我也曾经疑惑过。当时的我甚至为此不满,可因为是父亲生前对我的请求,再不愿意,我还是答应了。后来从叔叔告诉我的一些事,我才知道,老妈和我父亲当初是企业联姻,使得两企业合并。后来老妈娘家投资失利,强势的向赫宇索回了当初的投资,一度使得赫宇差点周转不灵。
“之后两家关系一度恶化,要不是那时我妈怀了身孕,只怕连婚姻都不保。待孩子出生,两家关系才又慢慢修复,但老妈娘家的投资在挹注大量资金的情况下还是回天乏术,终至宣告破产。相较于他们,赫宇却神速茁壮。老妈娘家的人就是在那时候到赫宇的,刚开始还收敛些,到后来自成一派,行为嚣张。
“我妈亲生的儿子在国小一年级时和我父亲去游冰溺毙了。我父亲一直自责是他的错,因此原本想整顿那些人的计划便缓了下来,而那些人也清楚我父亲的愧疚心态,行为更加的目中无人。一直到我父亲以健康为由辞去总裁一职,并致力把和那些人不和,且过招多回的小叔推上总裁位置,让他可以大肆整顿那些人。”
尹劭洁有些懂了。“前任总裁怕你一旦登上总裁的位置,那些人又会故态复萌。”人的贪念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曾经横行霸道的人,一旦尝过那种滋味,即使有朝一日时不我予,还是会不断的怀念当初恣意妄为的痛快。“可是……老夫人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你不也说了,她待你很好吗?”
齐靖衡在心中一叹。“不但她对我好,连她娘家的人也都对我很好,好到像一家人!他们对我越好,我越和他们亲近,就和我父亲这边的叔叔伯伯越疏远。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我无意间发现老妈的日记……我才恍然大悟,她连宠我、疼我都必须每天在日记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催眠,就怕自己不小心对我露出小杂种的嫌恶表情。”他苦笑,不在乎的说:“我原来是一颗棋子,奇货可居!”
他越是表现出不在乎,那越表示他受伤越重。尹劭洁心疼他所承受的一切,一直以为疼爱他的大妈和舅舅到头来原来只是在利用他,连疼爱都不是发自内心,而是一种手段……
她终于明白老夫人为什么要她劝他了。距离总裁任满改选只剩半年,一旦齐靖衡“外放”三年……就如同放弃大位。
“你不是决定外派,人事命令也下来了,不是?”
“我妈和舅舅那些人,最近动作频频,企图想改变董事会的决定。听说有某位重量级的董事似乎也认同他们的说法,再由那位董事去说服其他人,目前我外派的事已被缓下,和欧美区总裁交接的,改由总公司派出的代理人。”
“你可以拒绝这样安排的,不是吗?”
“是啊,我是可以……”
他可以,可他还是顾及老夫人的想法。即使她疼他、对他好只是虚情假意,但他还是无法忘记她给他的温暖。一思及此,尹劭洁也沉默了。
她幽幽一叹,“现在的我只是个无能的秘书,无法替你分劳解忧。”看着他,她很想大大方方的去拥抱他,给他安慰,可她没有这样的权利。
“尹秘书……不要走,好不好?”齐靖衡突然说,低低的磁性嗓音带着些许乞求。“起码在我还没外派的这段时间,留在我身边。”
“……”
他急急的道:“如果妳不喜欢到公司,就在这里工作。”
齐靖衡考虑到她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引来蜚短流长的困扰吧?可他没有道理留下她,对于他目前发生的事,她一点也帮不上忙。
“总经理……”那样做很奇怪,也不合理。
“妳让我偶尔可以看到妳,想说心里话的时候找得到人倾诉,就这段时间,这样还是不行吗?”
只是这样的要求,她做得到吧?也许真是这段时间遇到了太多事,他希望有个他信得过的人留在身边吧。
“……我知道了。”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牛女乃,吸管才插下,有只手就从她手中拿走了它。
齐靖衡模着纸盒。“还太冰了,再等一下。看来这房子需要的东西还不少。”微波炉、烤箱……这些都会需要吧?他在心中打量着。
尹劭洁摇着头道:“不用破费了,只是短暂的。”
不爱听这样的话,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将阳台前的落地窗推开一个缝。
“这房子……你很少来?”
“是很少。”
“为什么想买下这里?”虽然是高级公寓,可这里有点位处郊区,离公司其实有点距离。齐靖衡有这栋房子,她完全不知道。
“这里啊……”他笑了。“是我在看到老妈的日记,心情低落到极点的那个时候买的。因为这阳台的方向看得到日出东方,我常在深夜的时候来这里,然后等着日出,看着令人窒息的黑慢慢消失,心里的低落也像透出了一抹曙光……”
他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心情的低落吗?这是一个外界认为大器的人所必须承受的孤独吗?他是她最喜欢的人,实际上她却什么也帮不上他吧?!
“我的肩膀不宽,但我想……还够温暖。”她突然月兑口而出,可话一出口,她显然也吓了一跳。“那个……”她面红耳赤的想不出什么好说词时,齐靖衡一个箭步将她纳入怀中。
“尹秘书,虽然妳的肩不够宽,却是我最温暖的暖暖包。”这是他想得到最舒服温暖,又适合搂在怀里的东西了。
“咦?”尹劭洁抬起头看他。
她的表情像在质问,你也用这种东西噢?“怎样,暖暖包这么可爱的东西,不适合我这种奸商形象吗?”他是比较不怕冷,不表示完全不怕冷。
尹劭洁一怔,随即笑了出来,口鼻间满是齐靖衡身上淡雅的薄荷香气和若有似无的酒味……
和他这么近的接触,以前的她想都不敢想。这是她遥不可及的梦,如今美梦成真,却还是觉得不真实。那是因为……她无法界定这样的拥抱吧?这是恋人才会有的拥抱,可他们明明不是这样的关系……
算了,有些事真弄清楚,只是徒增伤心而已。
这段时间有机会和齐靖衡常见面、相处,就当是上天给宝宝的亲子时间,有父亲陪在身边的日子,相信宝宝会很开心吧?
齐靖衡说她是他的暖暖包,他可知,暖暖包不可能一直留在主人怀中,当它的温暖不能满足主人时,随时会被丢弃的。
而她早预知这样的结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