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将一件件的衣服拧干,再将一件件整平晾在竹竿上,楚幻衣喘息一会儿,然后抱起另一盆的衣服,又蹲到古井边洗了起来。
她到浣衣局已经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时间里,她就不停地洗洗洗、刷刷刷,洗完一堆又一堆,刷完一盆又一盆,总有洗不完的衣物帐幔等着她;她洗得双手红肿、月兑皮,鲜血直流,腰都快直不起来,两只腿直打颤,可她仍旧得洗,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不是吗?
想着,楚幻衣继续低头用力搓洗着衣服。
突然,一堆又臭又脏、还带着些许血腥味的衣服对着楚幻衣扔了过来。
“喂!发什么呆,还不快点把衣服洗好?你以为这儿还是太子寝宫,由得你发呆发愣、搔首弄姿地勾引男人吗?”
一名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叫道,一顿鞭子就着楚幻衣头顶不住落下,“打你这偷懒的小贱货!爷不过半刻钟不见人,你就偷起懒了?还不快洗?”
楚幻衣咬着唇,一个字儿都不吭,默默承受监督太监的羞辱责骂,手下仍不断搓洗着。
这是常有的事了,三天两头便是挨骂挨打;不为别的,只为轩辕廷那句“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所以这儿大大小小的太监,有事没事就往楚幻衣身上出气,叫她洗的衣物比别人多,吃的却比别人少;她挨的骂比别人多,受的鞭子也比别人多,折腾得楚幻衣死去活来,几次就想这么撞头死了算了!
可她能死吗?她不能死,轩辕睿为她被削为平民、终生囚禁,所以她哪能死?至少她得想个办法,把他救出来之后再死不是吗?谁让她欠他、负他呢?
楚幻衣露出一丝苦笑,抓过那太监扔下来的衣服瞧了瞧。
奇怪!这衣服不仅血迹斑斑,上头还布满好几个洞,这样的衣服哪能洗?说是拿去烧还差不多。
她抬起头,“公公,这是……”
那监督太监冷冷说道:“这是谁的衣服,你认不出来吗?”
楚幻衣摇摇头,略定了定神细看,看这衣服的花纹,算计着衣服的大小,想着上头不知为何多出几个窟窿,一种没来由的痛楚由衷而生。
她抖着声音道:“这是不是……是不是韩王殿下的衣裳?”
“韩王殿下?现在哪有什么韩王殿下?你说就是了,洗好人家等着送去大和官呢!”
过度的惊愕,让楚幻衣愣愣地抱着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好半天无法动弹。久久,泪水无声无息地从她眼角流下,滴落在一大木盆湿衣服上。
他竟沦落至此?沦落到连一件完好的衣裳也没得穿的地步?
是她害了他!若不是她对轩辕麒说出了他调戏她的事,他又哪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可她也是不得已的!身为敦煌九凤,她哪能背信忘义,哪能说话不算话?打从大姐将她许给轩辕麒,要她以九凤玦辅佐轩辕麒登上大位那一刻起,她楚幻衣就注定这辈子只能是轩辕麒的女人,她的人、她的心就只能是轩辕麒的,不许、也不能再容纳其他人的影子。
所以当轩辕麒派人在宫门等她时,她连否认也不会,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轩辕睿调戏她的事。
但为什么当她瞧见他重伤倒地时,眼泪会掉个不停呢?为什么当她听见他说想放弃一切带她远走高飞时,心会揪成一团呢?
又为什么当她瞧见这件破烂不堪又血迹斑斑的衣裳时,会觉得五内俱焚、痛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呢?
难道她……难道她喜欢上他了?
不,不可能!他是个自己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他?纵使他吻过她、抱过她,但他对自己而言仍是一个陌生男人啊!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他?她之所以惦着他,只是姑念他对自己的一番情意,想救他出来罢了!是了,她只是想他月兑困、报答他,没有其他的,绝对没有其他的!
楚幻衣急急甩掉自己满脑的胡思乱想,将那件衣裳刻意搁在一旁,低头专注在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上,努力搓洗着。
不过当夜深人静,楚幻衣终于可以休息时,她的视线不觉又回到那件衣服上。
她拾起衣裳凑近自己,轻轻吸嗅着上头残留的轩辕睿的气息,眼前浮现轩辕睿那俊美又带着几分霸气的容颜。心里暗自问着,他是真的吗?他是真的喜欢我,真的爱我,真的想带我远走高飞吗?
楚幻衣永远无法知道。因为当她把一切告诉轩辕麒的那一到开始……不,正确说来,应该是当大姐亲口把自己许给轩辕麒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要负他,也注定了他俩今生无缘。
想到这儿,楚幻衣的泪水顿时决堤。
她无声低泣着,泪水一颗颗落在轩辕睿的衣服上,将那本就肮脏污秽的衣服弄得一片濡湿。
久久,她起身将衣服拿到古井旁,弯腰打了满满一桶水,提到一旁蹲了下来,用她早已红肿不堪的双手拼命搓洗着,然后拧干,悄悄晾在竹竿上,打算等衣服干了后将破洞补好,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
★★★
隔天,楚幻衣又开始了她无始无终、永无止境的浣衣生活,从卯时初刻开始,洗到太阳下山、月兔东升,洗到她纤纤十指因不堪冷水的侵蚀而冻伤、流血,她仍不停地洗着,仿佛在为自己的负心赎罪似的。
夜晚,楚幻衣趁着四下无人之际,拿起针线剪刀,从自己衣裙上剪下一小块一小块的布,将这一块块的布缝在轩辕睿衣服的破洞上,又拿出一块色泽碧绿的玉佩和衣服放在一起,就好像是她和轩辕睿相依在一起似的。
那块玉佩就是九凤玦,是打她出生后,就一直跟着她的。
说也奇怪,轩辕麒不只一次向她提起九凤玦的事,可任他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拿给他,连看都不想给他看;现在她却将九凤玦和轩辕睿的衣服摆一起,莫非她心底所认定的人是轩辕睿,而不是轩辕麒?不然怎么会……
猛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随即听到声声惨叫。
楚幻衣一怔,尚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时,门被人一脚踢了开来,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刀站在门口。
楚幻衣大惊失色,本能地将衣服和玉佩抱在胸前,身子不住往后退“你……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那男子往地上一跪,恭敬道:“太子殿下在储秀宫等着娘娘,请娘娘起驾!”
楚幻衣摇摇头,似乎想不通为什么轩辕麒会突然派人来接自己,他不是让皇帝罚闭门思过三个月吗?既然闭门思过,又怎能派人到这儿接自己?
她问道:“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太子派来的?太子早让皇上禁闭在储秀宫,怎么可能派你到这儿找我?”
侍卫哈哈一笑,“太子殿下将即位为新皇,太子殿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的命令就是圣谕,任何人都不准违抗,何况只是派个人来接娘娘?”
楚幻衣眼睛登时张得老大。轩辕麒将即位?这意味着轩辕廷已经驾崩,否则他如何即位?但记忆中轩辕廷虽年迈,身子却仍旧硬朗,没理由突然驾崩,莫非……
那侍卫见楚幻衣犹豫不决,当即握住刀柄站起身,“娘娘请吧!切莫为娘娘一人耽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
楚幻衣见状,只好随手将衣服连同九凤玦往床底下塞,跟着侍卫离开浣衣局,往储秀宫而来。
偌大的皇城静得吓人,虽说是深夜,但论理这皇城处处都有人守卫巡逻,可为何现在只见树影幢幢、屋宇森森,却半个人不见,甚至连一点灯火也没有?难不成发生什么事了?
正想着时,楚幻衣已经来到储秀宫。
轩辕麒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将楚幻衣抱个满怀,“幼儿,我总算见到你了!我一直担心接不到你,现在可好,你来了,我就可以安心继续下一步的行动。”
楚幻衣闻言,秀眉蹩了起来,“下一步的行动?太子,什么下一步的行动?你把我找来,难道不是皇上的旨意?”
轩辕麒冷冷一哼,“旨意?现在我的话就是旨意,来人!”
一群全副武装的带刀侍卫当即回道:“在!”
“立刻将大和宫团团围住,将轩辕睿那弑主叛上的逆贼给我五马分尸,就地正法!”
“遵旨!”众侍卫应和一声,霎时分散而去。
楚幻衣只觉全身血液都冲到脑门,惊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忙抓住轩辕麒的手,“太子,你说什么?你叫他们去做什么?”
一丝狰狞的笑浮在轩辕麒脸上,“做什么?当然是杀了轩辕睿这无君无父、藐视人轮、弑主叛上的畜生!”
“什么无君无父、我主叛上?他……他一直都被囚禁在大和宫不是吗?既然被囚禁在大和宫,他要如何弑主叛上?”惊愕与着急,让楚幻衣在不知不觉中吐露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真情。
可轩辕麒察觉了。
他眼睛一眯,大手紧紧扣住她,脸色陰沉不定,“你在为他说话?你舍不得了,是不是?”
楚幻衣连连摇头,“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一个终日被囚禁在宫门内,要吃没吃的、要衣服没衣服穿的人,如何弑主叛上?”
轩辕麒森然瞪着她,那眼神陰沉极了,“你怎么知道他没吃的、没穿的?你身在浣衣局,却对他的一切如此了解?”
“我”
“我问你,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你别胡说!我只见过他两次面,怎么可能爱上他?”
“我胡说?依我看,胡说的人应该是你,对吧?”
“你……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我真是傻瓜,由着你哄、由着你骗,连自己绿巾罩顶都不知道吗?”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只见过他两次……”
“那鹿鸣宫的事怎么说?”
楚幻衣登时刷白脸,“我……”
“你以为我没瞧见你和他眉来眼去吗?你以为我没瞧见他怎么亲你,怎么从你身上取走耳坠子吗?”
“我……”楚幻衣不知该说什么,因为轩辕麒说的句句属实,让她无从辩驳起。
“你知道老头子为什么答应我,弄了这么出假册封的戏来吗?因为你和老八间那滢贱无耻的行为,连老头子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答应演这么出假册封,好钓出老八这个浪荡子!”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可我怎么想都没想到,发生了这种宫廷丑事,老头子的心居然还是向着老八,连我这太子位置也想给他坐,所以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先下手为强?你是说……”
轩辕麒冷笑连连,“没错,算算时间,老头子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只要等李用他们把老八的人头提来,一切就大功告成了!倒是你……”
楚幻衣挣月兑他的掌控不断后退,惊恐地看着他。
“倒是你,我的幻儿,你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正宫娘娘,你居然敢背叛我?”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
轩辕麒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住自己拖扯过来,“没有?没有老八会想带着你私奔,连觊觎多年的皇帝都不想做了?你说,你是怎么勾引、伺候他的,竟然能让他这浪子对你死心塌地的,啊?”
楚幻衣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太子,我真的没有,不相信你可以看我的手臂,我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
轩辕麒鹰眼一翻,用力将楚幻衣推倒在床榻上,身子重重压住她,“守宫砂有什么用?那只能证明你还是处子,可不能证明你没让他亲过、抱过,没让他玩过,不是吗?况且在进入主戏以前,有很多前戏可以演的,不是吗?”
楚幻衣不住挣扎,“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我……啊!”
但听得楚幻衣发出一声尖叫,原来轩辕麒竟伸手在楚幻衣身上到处模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轩辕麒瞪视着她,“九凤玦在哪儿?我要九凤玦!”
“我没有九凤玦,九凤玦不在我身上!”
“不在你身上?凤宫每个人都视九凤玦如至宝,是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你居然会不带在身上?你当我三岁小孩,随便你哄哄吗?”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信不信由你!”
“是吗?这是你逼我的,所以别怪我!”话声刚落,轩辕麒动手扯着楚幻衣的衣服,三两下便将她剥得精光,露出那美丽迷人的赤果身躯。
楚幻衣又惊又慌。“你做什么?”
“做什么?到这地步你还需要问我做什么吗?”
“你……你别乱来,你应该知道在我没有满十八岁前,不可以碰我的,否则就算你拿到九凤玦也是……啊!”
轩辕膜用力扯着楚幻衣的头发,一面用膝盖分开她双腿,腿间的硬挺抵住她,“我当然知道,但我更知道如果我现在不得到你,我不但会拿不到九凤玦,更将会后悔一辈子!所以我决定不管什么传说诅咒,我要你现在就成为我的女人,让你永永远远只属于我一个人,永永远远都月兑离不了我的掌握。我要让你知道,你是我的,九凤玦是我的,连南秦国都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别想抢走!”
说着,轩辕麒便大刺刺地想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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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地一声,一枝飞箭不知打哪儿射进来,落在轩辕麒正前方一寸远的被褥上。
轩辕麒一惊,忙松开楚幻衣坐起身,“谁?”
空气中一片寂静,没有半条人影,也没有人回答他,却有一声声“皇上驾到”传来;那声音听在轩辕麒耳中,如同雷鸣般,轰得他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皇上?难道……难道老头子没死?这怎么可能?他明明亲眼见他服下毒药,这才放心出来调兵遣将,怎么可能现在又出现一个皇上?
然而,让轩辕麒惊讶的不止于此,而是那随着声声“皇上驾到”所踏入的身影。
来人身影颀长潇洒、高大英挺,自有一股无法逼视的气度与尊贵,正是轩辕睿。
只见轩辕睿身着孝服,头系白结余,从宫门口缓缓踏了进来,手中提了样东西,身后数十排侍卫整整齐齐在阶下待命。
“大哥、嫂子,好久不见了!”轩辕睿来到床前,冰冷的眸子淡然地看着床上寸缕不着,惊魂未定的楚幻衣,将一直提在手中的东西朝轩辕麒扔过去。
瞪着那原本派去截杀轩辕睿,而今却只剩一颗人头的李用,轩辕麒登时面无人色,“你……你不是……不是……”
“我不是应该死了,是不是?”轩辕睿冷冷一笑,“我是应该死了,如果不是父皇早一步派人将我从大和宫放出来,命我继承大位,只怕现在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人头,将会是我而不是李用!”
轩辕麒一愕,“父皇?你是说父皇他派人将你从大和宫放出来?不可能!我明明亲耳听到他下令对你终生囚禁,怎么可能放你出来,而且还让你继承皇位?”
“为什么不可能?你以为父皇当真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吗?”
“老八,你!”
轩辕睿弯下腰瞪着轩辕麒,“大哥,如果你到现在还弄不懂父皇在想什么,那你有什么资格可以继承大位?况且一个毒杀亲生父亲、残害手足兄弟的人,有资格继承大位吗?”
轩辕麒脸色一片死灰,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我怎么会……怎么会毒杀父皇……你、你有证据吗?”
轩辕睿呼了一声,从怀里怞出一样东西丢给轩辕麒,“证据?证据就在这儿,你自己看吧!”
轩辕麒抖着手接过那东西一看,才看到第一句便晕了过去。
原来那竟是轩辕廷亲手所写的密旨——
太子行事乖戾、秉性凶残,为一女子之故,祸延老父手足。着革去太子位,流徙黔南。
轩辕睿看到太子昏过去,俊美的脸上一无表情。只冷冰冰地瞅着床上瑟缩成一团的楚幻衣,不带一丝感情说道:“如果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这滢荡污秽的模样,你最好把衣服穿上。”
楚幻衣脸色苍白得吓人,她背过身子默默地把衣服穿上,然后默默地想退下,离开这本就不属于她的地方。
可轩辕睿开口了:“你想去哪里?”
楚幻衣背对着他,声音有些许的颤抖,“我……”
“我叫你离开了吗?我允许你离开了吗?”
她转过身来面对轩辕睿,绝美的脸上写满凄楚与歉意,“皇上,我……”
轩辕睿剑眉一拧,定定地看着她,“你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
“没错!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背叛我,出卖我?”
“我……”她小嘴一张,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摇摇头又吞了回去,“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解释;因为我生是太子的人,死了也是太子的鬼,这辈子我只认定他一个人,所以我怎么可能跟你走?”
怒气蓦地映上轩辕睿漂亮的眸子,“既然如此,那天晚上你为何到天音湖畔见我?如果你真喜欢他,真死心塌地想跟着他,你为什么又来见我?你何不干脆爽约,让我死心呢?”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说啊!”
“因为……”
“因为什么?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了?”
“我……”
“你什么你?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替你说!因为如果你不来的话,就没有办法和太子设下假册封这出瓮中捉鳖的局,也没有办法顺利为他除去我这眼中钉,是不是?”
楚幻衣闻言,拼了命地摇头,“不,我没有。我虽是他的妻子,可并不代表我会赞同他所做的一切。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他会那样做,更不晓得他想杀你……”
轩辕睿打断她的话,怒气冲冲吼道:“你不知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在那样众目睽睽之下被背叛,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楚幻衣抓住他的手,恳切哀求道:“皇上,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所谓的册封只是一个局,只是太子想杀你的计谋,那么我死也不会答应的,我……”
轩辕睿一把甩开她,“我不想听,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楚幻衣一怔。爱他?喜欢他?她……她真的不知道!她只晓得自己为他担心、为他烦忧,为他吃不下睡不好,知道他为了自己让人幽禁宫中,更是心痛不已,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
但是轩辕睿却将楚幻衣的挣扎与沉默当作否认了。
他脸色苍白,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着。
久久,他仰天狂笑,“我懂了!原来自始至终,就是我在自作多情,硬要强迫你这贞洁烈女跟着我这无行浪子私奔,我终于懂了!哈哈哈!”
楚幻衣睁大眼睛,“不,不是这样的,皇上,你听我、你听我说……”
轩辕睿陡然止住笑,俊美无俦的脸霎时变得像厉鬼一样的狰狞、可怕,“说什么?说你是如何爱着我的大哥,如何愿意为他付出,为他守贞守节,是吗?”
他狠狠一点头,“好,既然你如此爱他,如此心向着他,那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为他守贞、替他守节。来人!”
两名太监忙迎了上来,“皇上!”
“传旨下去,着封楚幻衣为贞妃,赐宫女二十人,太监十名,在明霞宫安住,今夜就由她侍寝!”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