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仲强醉了。
意识模糊的他自然不可能开车回家,弟弟们乘机另外订一间套房让他休息,几个人把他扶到楼上的房间后便各自离开。
阎仲强倒在客厅里的黑色绒布沙发上呼呼大睡,直到午夜十二点,他迷迷糊糊地清醒,定睛一看,发现自己人还在饭店里。
四周一片宁静,他起身到浴室里洗把脸清醒一下,而后来到大片落地窗前眺望城市的夜景。
孕育大地的湄南河缓缓流过曼谷,万家灯火照耀下,玉佛寺金碧辉煌、庄严无比,曼谷是一个洋溢着热情和神秘色彩的东方城市,他几乎掌握了这城市三分之二的经济命脉,不过,还不够,他不会就此满足。
权力越大,越是无穷尽。
无情无爱的他是个超级工作狂,一切金钱至上,爱对他而言是奢侈品,必要时甚至是一种可以利用的工具。
这全是因为他跟两个弟弟的命运截然不同。
他出生的时候家境贫困,之后母亲因病去世,父亲靠着做苦工养活他,他国中时就半工半读到橡胶园打工,后来存了一点小钱,等农地便宜时,先买一小块地种橡胶,直到收成获利,再慢慢扩大橡胶事业,加上他对于市场有惊人的敏锐度,刚好时机对了,他就发了。
因为尝过贫穷的滋味,所以他比谁都知道钱的重要性。
弟弟们就不同了。
当家境略微好转之后,父亲又跟一个阿姨结婚,阿姨生了两个儿子,就是阎金和阎银,大弟跟他差了十岁,小弟跟他差了十二岁,他们吃的苦没他这个大哥多,但都很听话懂事,从不曾惹过什么麻烦。
后来他的事业发展得越来越有规模,父亲也不再需要出外工作,开始和继母到世界各地四处游玩,偏偏在他二十五岁时,父亲和继母很不幸的因一宗游艇翻船意外而过世,当时阎金只有十五岁,阎银只有十三岁,阎仲强自此就如兄如父地照顾他们长大。
如今,时间过得真快,他们三兄弟都长大了,事业上也有不错的成就。
他早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却仍一心打拚事业,说他天生势利也不为过,他就是忘不了小时候妈妈因为没钱看病而被医院拒绝在外的画面,那血淋淋的一幕一直刻划在他的心田,从那时候他就发誓,他一定要成为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人……
他相信钱是万能的,什么都可以用钱买到,只除了自己的孩子无法用钱买。
对于爱情,他不曾有过多余的幻想,谈情说爱是奢侈的,他只要一个能够为他生儿育女、没有声音的听话女人就好。
他不禁想起了未来的妻子黎绯彩,他对她的认识确实不深。
只知道她今年二十二岁,父母很早就过世,由叔叔扶养长大,虽然继承了自家公司,但从来没有管过事,总是由叔叔代理她的职务管理公司,而她似乎也对企业经营兴趣缺缺。
她答应嫁给他,如他所料。
虽然才见一次面,可是,他确定自己已经掳获了她的心。
只不过,弟弟说的也对,他们也不过才见一次面而已,这样就结婚的确是有些夸张、难以理解……
她……爱他吗?
这或许不再是重点,反正,他不会亏待她的,只要她为他生孩子,打理好他们的家,他会给她数不尽的财富……
叩!叩!
半夜一点钟。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服务生。
“阎总裁,阎银先生吩咐送来一份礼物,请您开门。”
礼物?
阎仲强会心一笑。
看来弟弟们很有心。
看他喝醉了,就先送他到楼上房间休息,算好时间让他小睡片刻后,再送上礼物。
他来到门前开门。
“进来吧!”
门一开,他愣住。
四位服务生辛苦地把一个好大的箱子搬进房间里。
箱子大得几乎可以装下一个人,箱子外是彩绘的花卉图案,用彩带绑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看起来漂亮又复古,肯定是小弟的设计。
因为阎银特别交代要把大箱子搬到卧房,所以,服务生直接把大箱子搬到卧房的雪白大床旁。
“总裁,我们把礼物放在这里。”
“嗯。”一时间,阎仲强也没有多想。
他身上有着浓浓的酒味,服务生知道总裁要休息,赶快走人。
“总裁,晚安。”服务生走到客厅带上门离开。
阎仲强坐在床上看着床前的大箱子,脑袋还有些昏沉,眼前有三、四个重迭的幻影,却仍止不住好奇地想,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弟弟们会给他什么惊喜呢?
里面会突然跳出一只玩偶大熊?还是……一个机器人?或……圣诞老公公?
哈!他真服了自己的想象力。
打开吧!
他起身来到箱子前,慢慢地解开彩带,打开箱子。
箱子一打开,在晕黄的灯光下,一个披着半透明薄纱、清纯诱人的美女迅速从里头站了起来。
他呆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弟弟们给他的大礼原来是一个超级美女,是想让即将告别单身生活的他有个难忘的一夜吗?
阎仲强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眼前的女人穿着清凉,微露酥胸,露出一大截诱人的修长大腿,对男人来说是极具诱惑的美景,玲珑有致的身材,让他的心也蠢蠢欲动,但……
黎绯彩始终深情地看着他,大眼里充满了对他的想念和渴望。
为了这一夜,她特别上了浓妆,清纯的脸孔变得艳丽无比,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长相,他更不可能认出她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看来他还没发现她逃走的事,不然不会如此平静地来参加告别单身派对。
幸好如此,她才有机会在这里见到他。
他依然如此英挺帅气,不同于之前宴会上西装笔挺的模样,喝醉的他衣衫微敞,露出性感的胸毛,更有种独特的男人味,令她心跳加速。
当卜沙美亚跟她说告别单身派对的事时,她义无反顾地答应前来……
虽然说好是恶作剧而已,可是,她不要只是玩笑,她要把自己当作礼物献给他。
因为她真的好爱好爱他,就算现实生活中不能嫁给他,就算只能共度那么一夜,她也心甘情愿……
如今,阎仲强就站在她面前。
没有其它人的干扰,全世界彷佛只剩下他和她,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尽情的碰他、吻他。
放纵内心狂想的同时,她的心隐隐作痛,明明深爱着他,却无缘嫁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才得以接近他。
他没有说话,也迟迟没有动作,她索性主动跨出箱子外,站到他面前,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献上她的初吻。
她的主动,让他忘却一切。
因为他醉了,因为她太美了,让他忘了对来路不明的“礼物”该有的戒心。
婚前最后一次出轨,从此,告别单身!
……
她如愿以偿,成为他的女人了。
这样就够了!
拥有他一夜,虽然短暂,她已满足。
仲强,我爱你……
原谅我不告而别,却又用这种欺骗的方式接近你。
激情过后,阎仲强睡得很沈。
绯彩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两腿间的酸痛提醒她自己做了什么,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她无路可退了,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细细端详熟睡中的阎仲强,她舍不得离开,想就这么一直看着他,想永远记住他的模样。
直到黎明破晓,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否则穿帮被发现就完了!
她快速穿好衣服,偷偷打开门,长廊无人,赶紧溜之大吉。
清晨的曼谷特别妩媚动人,阎仲强懒洋洋的转醒。
“宝贝……”他翻身一看,身边空无一人。
他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半坐起身,脑袋很迷糊,眉头皱得厉害。
人呢?
难道昨夜是一场梦?
他翻翻床被,看到被褥上的血迹,低头看到自己胸膛上的齿痕,完全惊醒过来。
眼前的“礼物”还在,可见昨夜不是一场春梦!
他立即起身套上睡袍,就在此时,房间外敲门声响起。
叩!叩!
“大哥,是我们。”
大弟和二弟来了,他开门。
“哈啰!”小弟笑咪咪。“大哥,昨晚如何,愉快吗?”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安排的‘礼物’喜欢吗?”大弟也笑开怀。
两人心情愉悦地走进房间,随意在沙发上坐下。
“果然是你们安排的……”宿醉加上满月复的疑问,阎仲强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确实是很难忘的一夜,婚前最后一次出轨,我想是你们送给我告别单身最棒的礼物了。”
阎金和阎银脸色大变。
什么意思?
大哥真的跟人妖……
“大哥,昨晚你有清醒吗?”大弟小心翼翼问。
“当然,我虽然有点醉,但是昨晚发生的事我都清楚记得,还知道那女孩是处女……”
床上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弟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地说:“大哥,这、这件事可能有一些误会,你们、你们……是真的上床了吗?”
“对啊!你们怀疑什么?”阎仲强觉得莫名其妙。
大弟不信的叫道:“哎呀!你们怎么可能上床?”
“为什么不可能?”阎仲强有些光火。“你们怀疑我的‘能力’?”
“不是啦!是、是说……”小弟欲言又止。“昨晚的礼物不是女人,是……是……”
“是什么?”阎仲强大声问。“讲清楚,说明白!”
大弟胆颤心惊地说出一切。“我们是想给大哥一个特别的回忆,所以……所以小弟找了一个……很特别的礼物,比、比女人还美,但其实……是小弟从剧团里面找来的团员,他……是男的!”
“什么?”阎仲强感到不敢置信,当下觉得一阵恶心,像是整个胃都翻了过来,令他有股想吐的冲动。
他竟然跟一个男人做///ai?!
不及细想事情真假,他咬牙骂道:“该死!原来,你们整我……”
阎仲强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地想找他们算帐。
两个弟弟吓得皮皮剉,大哥发飙了,不过发飙有理,没人敢阻止他。
“大哥,对不起,我们只是想跟你开开玩笑而已,以为你醉了,不可能发生什么事……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
趁大哥还没动手之前,他们站起来拔腿就跑,赶紧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