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甜靥不敢想像,当他「要」她时,会是何种模样。只是,时间真的到了──她再也笑不出来!
装饰豪华的寝室,再也无法吸引她的目光。千鹤掠骋特有的品味,对她而言,只是垃圾。
就像「玻璃屋」巧夺天工的设计,她却觉得房子不像房子,透明的玻璃墙,让她连一点隐私都没有……这能住人吗?虽然,她在此待了一年,还是不免有此疑惑。
她身穿式样保守的和服睡衣,但是,她知道这根本没有多大作用。毕竟长长的裙襬下是中空的,他的手一下就可以碰到她的大腿。
虽然他早对她有过短暂的「肌肤之亲」,但此时的她全身发麻,只想往墙上撞过去。
她只有十七岁,是如此羞涩、无知的年纪啊!
一年来她逃过很多次,但今夜她肯定逃不了,因为千鹤掠骋即将面对的是自己的妻子。
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要她履行「义务」。
只是,连撞墙的时间也不给她,她的丈夫──千鹤掠骋已经气宇轩昂,抬头挺胸地走进门。
他明目张胆,虎视眈眈地锁住她。
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似乎已经把她吞下去了。
他身穿一件深蓝色的长袍,中间系着宽松的腰带,贝甜靥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腰际瞄了一下。
神经紧绷的她,似乎见着了他睡袍下大腿间的「东西」,她一脸怵目惊心,忍不住尖叫起来,下一秒,无处可去的她,竟吓得「跳」到床上去了。
床的后面是墙,她整个身子贴到了墙上。
而她的尖叫声,几乎让整栋房子为之动遥这让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尤其是躲在房外的二个不知好歹的弟弟──辙穹和遨炽,一听见尖叫声,急忙跑去向大哥和二老「报告」。
「『发生』了吗?」大家着急问着。
「发生了、发生了!」四儿子辙穹展现了标准的「报马仔」的本色。「尖叫声好大!」
「是吗?」大家松了一口气,因为以掠骋不定性的个性来看,他肯结婚简直是奇蹟,但是光结婚是不够的,还必须传宗接代才行。「像这样,多久会有『好消息』?」
这就要靠遨炽的「专业知识」了,他模模脸上的金边眼镜,正经八百道:「不一定。但是,根据医学统计,处子的『初夜』,百分之九十都会受孕!」
「真的吗?」千鹤家的人一阵欢呼声。
大哥烈赦又连忙问:「房内有检查过吧?没有或是避孕药?」
「放心!」四弟辙穹猛眨眼。「我彻底搜过了,连二哥睡袍的口袋也是,空空如也。」
「喔──」大家兴奋的模样,活似千鹤家的二少女乃女乃贝甜靥已经身怀六甲了。
***
「外面吵什么吵?」掠骋皱眉,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到处都充满了尖叫声?
先是他眼前面色发白,尖叫声不断的妻子,接下来是外头连连的沸腾声和嘘声……但他没时间搭理外面的欢呼声,因为贝甜靥已经快昏倒了。
她这才明白,原来「献身」也是需要勇气的。
之前,她信誓旦旦为了得夫要出卖贞躁,如今在无可退路之下,面对的又是恨之入骨的男人,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胆小如鼠。
尽管他离她还好远,但她的声音仍然因惊恐而颤抖。「你……要强暴我吗?」
他会蹂躏她吗?或者,他会凌迟她?
他站在门口,只见她的脸严重扭曲变形,笑意早已消失,无邪的大眼中承载无限的恐惧。
完美的玩偶──「处女妖姬」不应该有这种惊吓受怕的神情,完美的女人不该吓得魂不附体。此时,千鹤掠骋脑海中浮现的,仍是「超人气处女」玩偶永远无瑕的样子。
他不喜欢「处女妖姬」变得这么楚楚可怜。
「妳这么讨厌跟我同床吗?」他一语双关道。「是不是只要不侵犯妳,妳就不会有那么难看的表情?」
「我……」贝甜靥脸颊一阵臊红,愕然地说不出任何话。
千鹤掠骋是个凡事都追求完美的人,尽管眼前是他的妻子,他也不要破坏她完美的处女之身。
「下床!」他命令。
贝甜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赶下床,只见他走到床边,蹲,不知转动了什么机关,即刻,一张床的垫子,竟变成两张。
「一人睡一张!」他如此交代。说着,累了一天的他,倒头在另一张床上很快地呼呼大睡。
待贝甜靥从惊惶失措中回复镇定时,已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了。她神魂未定的自忖:他──难道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吗?
这全指向一个无情残酷的事实──千鹤掠骋一定是「性无能」。
这个发现让她心花怒放,她开始在另一张床上跳啊跳,把自己逃过一劫的惊喜若狂完全表露出来。
她之所以会如此嚣张,只因她长期与千鹤掠骋相处下,早已知道他是个会享受生命的人,凡事全力以赴,包括睡觉。所以在睡觉时,就算发生大地震,他也是叫不醒的。
***
嫁到千鹤家的第一天,她在床上跳了一夜,所以几乎是一夜无眠,直到翌日早晨才入眠,待她醒来,她的丈夫早就不知去向了。
她被女仆叫醒,然后她们带来了无数别树一格的衣服──这些都是属于「超人气处女」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换好了衣服,她很快地被推出去,因为她就快要错过早餐了。
当她来到餐厅时,她的丈夫早已经坐在餐桌旁。餐厅里瀰漫着一股优雅的气息──那是上流社会独有的,而这可是与她格格不入。
她迟到了。但是,当她露出害羞的微笑时,千鹤家的每个人都忘记要对她说教了。
「累是应该的!」大家异口同声的说,还对掠骋暧昧地笑个不停,掠骋则不为所动。
天!千鹤家的人真是爱「幻想」,以为她和掠骋……贝甜靥只得低头,嫣然微笑,心里却笑骂:白癡的大家族!亏他们还是举世闻名的黑道世家!
她的笑容彻底「收买」了千鹤家的每一个人。
瞧辙穹一副性好渔色的笑容,毕竟,他面对的是真正的「超人气处女」,只要是男人,就很难不引起遐想。「瞧二哥多疼妳啊!他还千交代、万交代,以后只要妳用餐,千万不可以准备西餐,因为他知道妳不喜欢吃西餐。」
才怪!那是因为她连西餐的刀叉都不会用。看样子,他是真的怕她丢人现眼。
既然瞧不起她,又为何要娶她呢?〝千鹤掠骋,你的名字叫「矛盾」!〞
他仍是自若自在的样子,随意中,还是显出不可抗拒的威严,不过,他莫测高深的眼珠还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那实在不像是丈夫看妻子的神情,倒像是把她当作稀世珍宝般赏玩。
这就是她的婚姻──千鹤掠骋还是拥有主宰她的权力。
「超人气处女」现在成了千鹤掠骋的妻子,以「丈夫」的名义,他对她为所欲为,继续「囚禁」她。
所以,她从未走出千鹤家大门一步。
在千鹤掠骋独裁的「暗示」下,所有的仆人仍是继续欺瞒贝甜靥,无人敢抗命。
除千鹤家少数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超人气处女」仍是团迷雾,仍是被捧得高高在上,仍是大家的最爱,而且永远属于众人的。
即使做了他的妻子,她还是不忘要取悦他,如奴隶服侍主人般,以免遭他不满。当时,她以为她还是过着以前的寒酸生活,所以能想的取悦「丈夫」的方法,就是替他洗衣服,后来发现有仆人,就连做饭也轮不到她。最后,只好在他洗澡时,试图「逼」自己为他刷背,谁知他只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完美』的妳,不需要沾湿妳的手。『圣洁』的妳,不需要躁劳家事!」
完美?圣洁?她有这些「特质」吗?
贝甜靥佯装乖巧地走出浴室。
她的丈夫待她根本不像是个妻子。那他待她「像」什么?她也说不出口。
她每天真得像玩偶,对丈夫微笑,供丈夫「观赏」。
所以,她还是他画笔下的人物;她还是他唯一的「超人气处女」。
***
真相总有曝光的一天!
尽管掠骋的工作仍然十分忙碌,但他现在的作息总算「正常」多了,白天,他到公司上班,晚上则回家。
也因此,白天就丢她一人在家。甜靥总是闲闲没事做,偶尔会仰望千鹤家围墙外的天空。这是在「玻璃屋」时养成的习惯。
围墙──把她和外界隔离了,也把她和「处女妖姬」分成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她的视线忽而往内端睨,千鹤家最高点的透明屋,成为她注视的焦点。
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都嫁到这里了,她决定要逛逛这大得不得了的千鹤家。她随即往上爬,不一会儿就到了透明屋,并打开门。
倏地,她的脸色发白,双眼瞪得有如死人般。
她面对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玩偶!甚至连衣服也一样?
这是什么?为什么有另外一个她?
她再转身搜寻,立即又看见无数个「超人气处女」的玩偶。
那笑容、眼睛、千变万化的表情,显然都是她的「分身」。她注视着墙上的海报,明白了玩偶的名字叫「处女妖姬」。她随手翻着玩偶的企划书及一连串的工作报告……良久,她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千鹤掠骋替她「创造」了另外一个她……
怪不得大导演总是在画她;怪不得,他会唤她「妖姬」。
原来,她是他创作灵感的来源。
她黯着一张脸,神情轻鄙。她不知不觉用手勒住玩偶的脖子……
无能的千鹤掠骋!
〝你在「仿造」我……无能的你!〞她忍不住在心里嘲笑他。
当她走出这个大门时,仍是挂着巨星般的笑脸,不着痕迹地对着每个人微笑。甚至,面对她的丈夫千鹤掠骋也是一样的笑脸,让大家对她毫无戒心。
才过了几天,她已熟悉了千鹤家,也熟悉了所谓的「地道」。她好像看到古代的千鹤家族男女,利用地道在外做寻花问柳或红杏出墙的勾当。
地道……她知道,将来她会有用到的一天。
很快地,她二十岁了。而她,从不觉得她在守活寡。她无时无刻感谢上天,让她的丈夫是「性无能」!
***
三年过去了。
不变的,是她和这个大导演还是各人各佔一张大床,他们过的是「挂名」的夫妻生活,一天甚至说不到三句话。
而她,根本模不着他的心,彷彿他是深不见底的大海。
到了夜晚,千鹤掠骋还是倒头就睡。
这一晚,枕边人在一边呼唤他。
「我们结婚三年了,你知道吗?」她幽幽地说。
他没有反应,只是抬头看着阒黑的天花板。
「有一件事实在困扰我很久了,当然,」在黑暗中,她咳了一声。「你可以不用回答我。」
她感觉他的呼吸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有些凝重。「我听过许多像你这样所向无敌的男人,都不乏有三妻四妾,大老婆只是摆在家的,是最被嫌弃的,你们会有二老婆、三老婆……数不尽的新欢和旧爱……」
即使是在黑暗中,她还是能感觉出他利如刀锋的眼神和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让她总是吓得魂不附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为什么不找其他的女人……」她一鼓作气,在她还未得知他的任何想法时,她就先月兑口说道:「我不反对你在外有女人……」
是的,先把话说在前头,这是最重要的。
这居然是千鹤家的二少女乃女乃说的话──允许丈夫在外寻花问柳?
突兀地,不为所动的他,那低沈的嗓子,在这节骨眼,竟触动她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我──不需要女人。」
她的心脏彷彿停止了。她曾经听他这么说过,结婚前是,结婚后亦然。
是的,他是「性无能」嘛!当然不能有女人。
「那……你为什么娶我?」
等了三年,今天,她终于问出潜藏在心中的疑惑。
她认为他应该不会回答,但出乎意外的,他丝毫不犹疑的简洁道:「因为妳是玩偶,我要把玩偶拴住,这样妳才跑不掉!」
「我是玩偶?」她呆愣了。「不!我不是玩偶……」
她的话根本还没说完,旁边已传来一阵鼾声,千鹤掠骋早已梦周公去了。
天!他怎会「老」以为她是「玩偶」?想起了那些以她的模样作成的玩偶,贝甜靥皱起眉头,直觉千鹤掠骋的头脑坏掉了……
***
隔天一大早,千鹤家人聚在一起用餐。
总是闷不吭声的贝甜靥,今天突然一语惊人说道:「嫁到千鹤家三年,我总是很疑惑,为什么你们从来不过问我的出生背景?尤其我更震惊的是,掠骋居然没告诉你们,你们也没对我做身家调查!」
她的话,让大家一阵愕然。因为,向来像小女人般逆来顺受的贝甜靥,此时此刻,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老实说,我是情妇所生的孩子。我的母亲是贝白光,应该是你们老人家所熟悉的吧!」
这是第一次,贝甜靥敢在家人面前「挑衅」,千鹤掠骋几乎想翻脸,但贝甜靥仍是老神在在道:「她曾经是很有名的大明星,不过,后来成了情妇,老实说,我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不过,他却不承认我是他的女儿……我没有清白的背景,又没唸过什么书……这样的我,还能做你们千鹤家的媳妇,我只能说:你们瞎了眼!」
看着父亲嶽拓陰沈的脸,和母亲霄芸茫然的神情,贝甜靥露出了愤恨的表情。
语毕,她下了餐桌,头也不回地离去。
大家面面相觑,千鹤掠骋脸色有如山雨欲来般的恐怖。
「站住!」千鹤掠骋绝对会好好教训这个不听话的「玩偶」。「把话说清楚!」他啐嚷。
贝甜靥停下脚步,当她转过头时,对「丈夫」不再是卑微的表情,而是盛气凌人的。「哼!你一手创造的玩偶,绝不属于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我?」
千鹤掠骋感到一阵天昏地暗。
这个玩偶竟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我不稀罕你们千鹤家!」这是她最后的一句话。
她走得不疾不徐,而千鹤掠骋脸色发白,火急地下桌,回到房里。只是晚了一步,他的「玩偶」已不在房里……
***
烟雨濛濛的夜里,贝甜靥回到了三年前的破旧小木屋,贝甜靥一点也没料错,这栋烂房子,根本乏人问津,至今还是空的。
她不顾一切后果,沿着千鹤家的地道溜走,甚至,也有了「摊牌」的打算,毕竟有了李得夫,她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她不需要再留在千鹤掠骋身边了。
她相信得夫一定会回到这里,因为他无处可去。她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时光从指尖悄悄消逝……她等了一天,翌日早晨,一如以前般,她看见了李得夫。
虽然他成了瘸子,缺了一只有力的腿,他的一只手更是随风摇摆,但是她主动地抱住他……
***
「我没有变心。」她在他怀里发誓。
时光流逝,空间依旧,人事也没变,因为他们又回到了最亲密的时光。
「我知道……」李得夫心知肚明。「这四年,辛苦妳了……」他真心感谢她,在他一无所有时,她仍在等他,甚至为了救他,无怨无悔地牺牲了自己。「妳的所作所为让我『重生』!」他用剩下的一只手,不断地抚触她一头乌溜溜的秀发。
四年了,他的甜靥还是没变。
她的脸写着圣洁。她的身体散发着纯真。什么都没改变。唯一变的,是她留了一头亮丽漆黑的长发,以及她多了一些女人味。
她没说话,只是泪流满面,似乎以泪水来吐露对他的相思之情。等她能说话时,也是断断续续。「我……不得已……跟千鹤掠骋结婚……」她一五一十的说出许多的无奈和命运的捉弄,最后,她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她急切地道:「相信我,我的心还是你的……我还是处女。」
李得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是真的。」她愁眉深锁。「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好难过。「我没有理由骗你啊!他没有碰我……他是性无能……」
「性无能?」李得夫的脸变得更陰森了,夕阳西下,五彩缤纷的光芒照在黑暗的室内,将他的脸照得有如魑魅般。
这起死回生的鬼魅,似乎永远对千鹤掠骋陰魂不散。
他得意洋洋道:「当年,我没碰妳是对的。今天我们要靠这发财!」
贝甜靥闻言,皱紧眉头,一颗心立刻凉了半截。
李得夫仍是冷嘲热讽。「只有上流社会的男人,才会吃处女这玩意。」
「你……」贝甜靥觉得这一刻的李得夫变得好陌生。
「小宝贝!」他试图说服她,让她知道「现实」的重要。「谢谢妳不嫌弃我,尤其我现在又是个残废,但是,妳要知道没有钱,我和妳就没有未来。」他沮丧道。「我这什么贱命,何德何能,可以娶妳这位美娇娘?」
「别这样……」她厌恶他每次都说这些毫无用处的话。以前她或许视之为理所当然,如今她却觉得他好虚伪……
为什么李得夫永远都想要「利用」她、伤害她?
他贼兮兮道:「我告诉妳……他如果是『性无能』,妳也要把他变成傲视群轮的男子汉!」
「这是什么话?」贝甜靥气红了脸,愠怒道。「你难道真的希望你所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上床?」
「当然不是。」得夫赶紧安抚她。「只是……」他低头在贝甜靥的耳际窃窃私语。
「什么?你要我把身体给他?」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话,竟是来自她苦苦等待的爱人之口?「不!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坏?我为你『牺牲』这么多,你仍是不知悔改?」她泣不成声。「为什么你还要继续陷害掠骋?」
陷害?她竟为掠骋说话?
得夫的目光一闪。「好啊!还说妳没变呢!妳根本很在意千鹤掠骋!」
「胡说!」她目光闪烁,莫名地心跳加速。「我才没有。」她心虚道。
「是吗?」得夫的目光似乎能杀人于无形。「如果妳变心了,妳给我妳的身体有何用?最重要的,不是身体,是妳爱我的心!我只要妳的心,不要妳的身体。妳对千鹤掠骋也是──给他妳的身体,但是,不要给出妳的心。」
「不!」她摇头尖叫,几乎要夺门而出。「你的行为,好比一个男人叫女人去做妓女!我无法答应你,无法──」
下一秒,得夫用仅剩的一只手掐住甜靥的脖子,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哼!臭女人!亏妳还说得冠冕堂皇,」他鄙视至极,大眼圆凸,忿恨不已。「妳没变心?其实……」他咬牙,穷凶极恶地大嚷道。「妳早就爱上千鹤掠骋!是不是?是──不──是──」
爱上千鹤掠骋?
她没想过,真的没想过碍…
这一刻,面对眼前这个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男人,她才感觉是自己如此的无知。她根本不曾体会何谓真正刻骨铭心的真爱。
直到弃掠骋而去之后。
虽然他总是面无表情,虽然他当她是「玩偶」,但至少她是被他捧在手掌心上疼爱、呵护的玩偶。
他喜欢看他的「玩偶」,因为他的视线里总是她。
他的「表现」,在在说明了他十分在乎她。
而她,其实早就沈溺在他带给她的无限满足的世界里了。
她早在不知不觉间,就爱上了他……
而眼前的李得夫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贱人,敢背叛我!我会让妳付出变心的代价!」
冷不防地,李得夫的蛮横力气,几乎让她窒息。他残暴地用绳子捆绑她,望着她战栗的表情,丧心病狂地大喊。「我不会放过妳的!必要时,我会杀了妳……」他拿着刀子在她的眼前挥来挥去。
天啊!他根本比禽兽还不如。
这就是她「真心」等待了四年的下场?
她宁愿这是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
梦醒了──
癡心换来心碎……她伤害掠骋,而得夫伤害她,这是她咎由自取的报应……
她那最无辜、最无邪的大眼睛,迸出了源源不绝的泪水。在今天以前,她从来不知道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人。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她恍若断魂问道。
「什么是爱?」他根本是金钱至上的爱钱鬼。「这世上只有钱!钱才是唯一的!」
他的话,让他整个人彷彿被五马分尸。
「千万记住,妳现在身分不凡,是赫赫有名的『超人气处女』啊!千鹤掠骋的发财『玩偶』,而这就是我最好的利用工具……」
利用?
贝甜靥脚步踉跄,频频往后退,如处在万丈深渊中。
「癡心的我,竟爱上一个感情骗子!」万念俱灰的她,只有悔不当初。「我真是笨,笨得为你付出,笨得让你伤害我,笨得爱上你这无法无天的恶人,笨得离开千鹤掠骋……」她痛不欲生的狂嚷。「天底下,不会有女人爱上你这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喔──」李得夫哈哈大笑。「多感人肺腑的话!只是,一切都太迟了!」他大言不惭道。「继续做『玩偶』吧!不言不语,听命于妳的『新』主人!」
下一秒,他已在她的嘴巴封了胶带,在她的眼睛蒙上黑布。
「我等着他来……」李得夫陰险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