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钟总裁出车祸了?”
一个星期后,当张秘书前来春恩花坊说要买一束花到医院去探病,恩彤这才赫然听说钟雅轮出事的消息。
她大惊失色,焦急地追问:“他情况怎样?很严重吗?”
“不太妙。”张秘书神色凝重。“他头部受伤,头盖骨有碎裂,医生替他开刀取出小碎片,清除颅内瘀血。”
“然后呢?手术失败了吗?”
“也不是失败,只是不晓得怎么回事,过了几天,我们总裁的眼睛忽然看不见了。”
“什么?”恩彤又是一惊。“怎么会这样?”
“医生说,可能是头颅内还有部分没清除干净的瘀血,压迫到视神经。”
“那怎么办?不能开刀清掉吗?”
张秘书摇头。“总裁才刚动过手术,医生担心马上又开刀,他脑压会承受不住,建议先观察一阵子,希望瘀血能自己慢慢消掉。”
“所以他现在……是失明状态?”
“嗯。”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恩彤咀嚼着这消息,心神震荡,双手也颤抖着,恍惚之际,不小心让剪刀戳伤了手指。
“唉呀,你流血了!”张秘书惊呼。
她愣了愣,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指破了道口,正刺痛着。
“对不起。”她连忙怞一张面纸按在伤口上止血。
“你这傻女孩!自己受伤了,干么要跟我道歉啊?”张秘书无奈地瞅着她。
她愕然,半晌,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她太习惯道歉了,以至于惊慌失措的时候,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跟人说对不起。
“伤口怎样?很痛吗?”张秘书关怀地问。
“没事,一点小伤,贴块OK绷就好了。”说着,她找出OK绷,圈绕在自己受伤的手指上,然后继续拣花理花。
几分钟后,她便巧手包扎出一把新鲜好看的花束。
“真漂亮!”张秘书称赞。“可惜总裁看不到,不然他一定会喜欢。”
她心跳一乱。“他平常会注意这些花吗?”
“老实说,不会。”张秘书尴尬地知。“他眼里只有工作,很少注意到环境有什么变化。”
“我想也是。”她早猜到了。
恩彤悄悄叹息,将花束递给张秘书,后者付了钱,正要转身离去,她忽然扬声。“请问钟总裁住哪家医院?”
张秘书闻言,惊讶地回过头。
她顿时感到脸颊发热。“我的意思是,我想用春恩花坊的名义送一束花给他,表达我……我们的慰问之意。”
“这样啊……嗳,你不用那么客气啦,我们总裁根本不晓得平常办公室的花是哪里送来的。”
“我只是……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该问候一下,这是礼貌。”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
张秘书念出医院名称跟病房号码,恩彤仔细地抄下。
直到张秘书离开许久之后,她仍若有所思地捏着那张便条纸,直勾勾地瞧着,连店员跟她说话,都没反应。
“老板娘怎么了?”几个店员莫名其妙地交头接耳。
谁也不晓得她虽然呆若石像地坐在椅子上,其实一颗心早飞得好远好远,飞往某个她一直觉得高不可攀的男人身上——
“你的眼睛看不见。”一道哑沉的嗓音,在他面前阐述着显而易见的事实。
所以呢?
钟雅轮讥诮地抿唇。“女乃女乃的意思是,我应该让出总裁的位子吗?”
从失明的那天起,他就有预感他会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果然,今天他女乃女乃就带来了残酷的现实。
“你不让行吗?”钟王郁华叹气。“医生说,至少要几个月时间,才有可能评估是不是还要再替你动手术,开完刀后,可能又要几个月时间,你的视力才能完全恢复——公司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领导人坐镇。”
“那女乃女乃呢?”
“我老了,虽然暂时能用董事长的名义在公司坐镇。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经没办法负荷太大的工作量,这是你们年轻人应该做的。”
钟雅轮默然。
其实无须女乃女乃多言,他也早在脑海衡量过情势。要不是他父亲与叔叔同时在一场飞机失事中过世,他不可能那么快坐上总裁大位,而他的几位堂兄弟也老早对这位子虎视眈眈。
之前是他人在公司,凭自己出众的能力勉强压住他们的蠢蠢欲动,现在他眼睛失明,做什么都不方便,他们不会笨到放过这个推翻他的大好良机。
“女乃女乃想推举哪一位当总裁?大堂哥吗?”
虽然他几位堂兄弟在董事会都各拥一派势力,但最终拥有决定权的仍是他这个董事长女乃女乃。
“雅祺是不错,比起其它人,他是稳重一些,不过……”钟王郁华若有深意地停顿片刻。“不管我让他们哪一个当总裁,你都得有心理准备,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几年也都在集团内各自培植势力,如果让他们有机会坐大,你以后可能就回不来了。”
也就是说,他可能再也无法当上钟心的总裁。
钟雅轮陰郁地沉思,暗暗掐紧被单。
从小到大,他唯一的目标便是将整个钟心集团握在手里,钟心是属于他的,他绝不许任何人夺走!
但现在的情势却是他不得不让出总裁这个位子,而一旦放手的东西,要再拿回来可是难上加难,除非……
“让雅人来坐这位子怎样?”
“雅人?”钟王郁华嗓音变调。“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他神情凛肃。“请你推荐雅人当新任总裁。”
“可是雅人这些年来在公司从来没做出什么实绩,整天只晓得鬼混,让他当总裁,雅祺他们不会服气的。”
“他们是不会服气,但是一定会赞成。”钟雅轮理智地分析。“因为他们四个副总裁,谁也不服谁,不管是哪一个坐上大位,对其他三人都很不利,这个时候的最佳选择反而是一个毫无威胁性的傀儡。”
“的确,如果是雅人当总裁,他们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钟王郁华渐渐明白孙子的用意了。“只是依雅人那性子,连副理都能做成打杂的,你看他这总裁的位子能坐得稳吗?说不定没几天就让人拉下来了。”
“女乃女乃,别人瞧不起雅人就算了,连你也看扁他吗?这么多年来,雅人一直跟你最亲近,难道你还不了解他?”
“我……”
“你应该很清楚,雅人其实很聪明,他只是故意装傻而已。”
“这倒是。”钟王郁华,她当然早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原来钟雅轮也对这个弟弟心知肚明。“所以你到底想怎么做?”这两个孙子都是她最疼的,她不希望兄弟两人相残。
“帮他找一个压得住他的秘书,辅佐他好好当这个总裁,我想他会做得很不错,说不定让我们都刮目相看。”钟雅轮语气噙着讽刺。
“你说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有谁能压得住啊?”钟王郁华不乐观。
“别担心,我已经有人选了,你只要负责把她挖角过来就好。”
“你已经有人选了?”钟王郁华讶然。看来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想不到她这个孙子眼睛看不见,心眼还是挺灵透的。“可是你难道不怕吗?”
“怕什么?”
“万一雅人卯起来,到时候不肯放弃总裁这个位子怎么办?你抢得过他吗?”钟王郁华紧盯着孙子,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任何一丝表情的微妙变化。
但他神色不动。“我敢打赌,他不会跟我抢。”
“喔?你这么有把握?”
“因为我太了解他了。”钟雅轮微微扬唇,像是笑着,笑里却透出某种冷冽意味。
钟王郁华不觉打个寒颤。
有时候,就连自持精明的她也看不清这两兄弟怎么回事,明明打着心结,表面却维持融洽的关系。
究竟他们感情好是不好呢?她如坠五里雾中。
说人人到,钟雅人带着一把爽朗的笑声闯进来。“哥,眼睛看不到感觉怎样?会不会很无助啊?要不要我安慰你?”
说这什么话?他是故意来捅哥哥一刀的吗?
钟王郁华翻白眼,瞪着满面笑容的孙子,他看来好天真无辜,仿佛方才说出口的话是出自真心关怀。
“你放心,我不会永远看不见的。”钟雅轮回话也是夹枪带棒,颇有机锋。“顶多几个月,我就能恢复视力了。”
“所以你这阵子会努力加油撑下去喽?”
“我尽量不让你失望。”
“呵呵呵~~”钟雅人夸张地笑。
钟雅轮也勾着唇,无声地笑。
一旁的钟王郁华左看看,右瞧瞧,又是一个不由自主的冷颤。
水瓶座:收放自如
婚姻对于思想超前的你来说,只不过是多了一张纸而已,你并不拘泥于这种形式。你喜欢自由,在感情上,更是弹性有佳,收放自如,因而同居是最好的方式。即能保留你的独立空间,又可以相互照顾,更重要的是,还能让你体会到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水瓶座:收放自如
婚姻对于思想超前的你来说,只不过是多了一张纸而已,你并不拘泥于这种形式。你喜欢自由,在感情上,更是弹性有佳,收放自如,因而同居是最好的方式。即能保留你的独立空间,又可以相互照顾,更重要的是,还能让你体会到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气氛好像不太妙。
恩彤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前偷窥室内。她看见雅轮靠坐在病床上,他头发剃了,顶着颗光头,头上裹着纱布,原本一个酷帅的男人成了这模样,别人或许觉得莞尔,她却不由得感到些微心疼。
钟王郁华跟钟雅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知与他聊些什么,三人笑得很开心。
看起来,是一幅和乐融融的画面。
但她总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这样的和谐只是假象,而钟雅轮唇畔勾起的笑弧,显得有些勉强。
他根本不想笑,只是强迫自己而已。
为什么?
她不懂,呆呆地在门外望着他,过了好一阵子,探病的两人才起身,与他道别。
她连忙闪到一边,等到确定两人离开了,才悄悄回到病房门口。
该进去吗?
她犹豫不决,很想进去探望他,问候他的病情,却又怕他觉得自己唐突。
她凭什么身份来看他?一个他完全没放在心上的花店老板娘?
恩彤涩涩地想,正迟疑着,房内忽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她吓一跳,往窗内望去,这才发现是钟雅轮砸了杯子,而且砸一只还不够,他抓起第二只,使劲往对面墙上砸。
方才跟亲人对话时,嘴角淡淡的笑意早消灭殆尽,余下的,是强烈的愠怒,脸部表情陰沉地扭曲。
他真的不开心。
领悟到这一点,恩彤只觉得自己的心房都跟着揪起来了,再也顾不得自己受不受欢迎,焦灼地闯进房内。
“是谁?”他听见声音,敏锐地往门口的方向[望]来。
她一震,下意识地低头想躲开他的视线,好半晌,才记起他暂时失明了,其实无法看见她。
她这才稍稍宁定心神,鼓起勇气往前一步。
“钟先生,我——”
“是护士小姐吗?”他厉声打断她。
她一愣,心念一转,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起他看不见自己点头,急忙应答。“是,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钟雅轮深呼吸,一点一点抹平脸上狰狞的肌肉。“你应该看见了,我砸碎了玻璃杯,麻烦你收拾一下。”
“是,我马上收拾。”恩彤顺从地回应,在茶几上放下花束与水果篮,看了看周遭,拿起放在角落的扫把,开始收拾残局。
清除完地上的玻璃碎片后,她来到他床前,小心翼翼地检视床上是否也留下残渣。
“你在干么?”他察觉她靠近自己,防备地拧眉。
“抱歉,我打扰到你了吗?”她急忙解释。“我只是想检查看看有没有玻璃碎片掉在床上而已,我怕会扎伤你。”
“我刚刚是往墙上砸杯子,碎片不可能在床上。”他面无表情。
“那很难说,说不定会飞到这里来。”说着,她果然在棉被角落里发现玻璃碎屑。“哪,这里就有。”
“你找到了?”他讶异。
“嗯。”
他不吭声。
她若有所思地注视他。“钟先生,你心情不好吗?”
“我心情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他回话很冲。
她心一紧。“我以为刚刚才有人来探望你,你应该觉得高兴的。”
“有人来看我,我就必须高兴吗?”他冷哼。
他的脾气,还是这么古怪啊!
恩彤苦笑。“是因为你眼睛看不见,所以对自己生气吗?”她柔声问。
他闻言,猛然[瞪]她一眼。
她心跳暂停,傻在原地。
幸亏他看不见,若是他能看见,她恐怕已经被那怒焰张扬的眼神灼伤了。
“我如果要生气,气的也是你们医院的医生技术太差,竟然连我脑子里的瘀血都清不干净!”他语气辛辣。
“说的也是,不过我相信医生也尽力了……”
“尽力才怪!”他怒斥。“堂堂一家大医院,据说主治医生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明,结果只有这么点能耐?还有,连护士的素质训练都没做好!你们医院的护士话都这么多吗?”
“啊?”她愣住,不知该如何辩驳,无奈地当起供他泄愤的代罪羔羊——也不能算[代罪],应该是她自己不好,毁了人家护士的专业形象。“对不起。”
“光会道歉有用吗?”
是没什么用。她尴尬地绞扭双手。“你想吃水果吗?”
“什么?”他怀疑自己的耳朵。
“有人送水果篮给你,这些水果看来挺新鲜的,我弄点给你吃好不好?”
他无言,板起脸。
她没等他同意,径自提起水果篮,来到病房附设的流理台前。
不愧是头等病房,除了卧房与浴室之外,还有个小冰箱,流理台上也放了电磁炉与微波炉,可以做简单的料理。
她一面洗水果,一面观察内装潢,基本上走温暖的色调,电视、计算机、DVD放影机一应俱全,床头墙上,嵌着一排书架,摆着各类小说杂志,优雅舒适的居住环境不输给顶级饭店的客房。
一般病人应该会在这里住得很舒服,但他大概会是个例外。
她能想象,双眼失明、被迫只能在医院病房休养的他,一定觉得自己像只被困在鸟笼里的小鸟,飞不出去。
怪不得他会那么愤怒了,而那样的愤怒,他又不肯在亲人的面前显露,只能私下发泄。
为什么他要将自己绷得那么紧?
她感慨地寻思,利落地削着水果,正当她忙碌之际,医院正牌的护士也刚好送晚餐进来。
“钟先生,请用餐。”不愧是专业护士,笑容很甜美,声音也朝气蓬勃。
但他一点都不欣赏,冷着脸拒绝对方在自己胸前系上餐巾。“你当我幼儿园小孩吗?”
“我是担心钟先生吃饭不方便,毕竟你的眼睛——”
“不用了!”他不让对方有说完话的机会。
“好吧。”护士小姐像习惯了脾气暴躁的病人,耸耸肩。“那我们来吃饭吧,今天的菜色是三杯鸡、葱爆茄子,还有两道青菜,一份玉米排骨汤——”
“我不想吃。”他直接撂话。
护士笑容一敛。“你不能不吃,钟先生,医院的伙食味道是清淡些,但也是为了病人的身体好——”
“我不饿。”他还是坚决不吃。
护士叹息,还想再说些什么,恩彤及时走过来,朝她使个眼色。“不好意思,这边我来就好了。”
“啊,请问你是他的——”
“是,我就是。”恩彤很快地将护士口中的[家人]两个字堵回去。
“那就麻烦你了。”既然有家人自愿接手,护士小姐乐得将烫手山芋丢下,转身离开。
恩彤直视坐在床上闹别扭的男人。“你不肯吃饭,是因为这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吗?”
他冷漠地抿唇,不吭声。
恩彤无法,只得自行拿起筷子,浅尝几口,果然味道不怎么样,吃惯精致料理的他想必觉得很难下咽,更何况他心情不好,当然食欲更差。
“既然你不想吃饭,那先吃点水果吧。”她将削好的水果整齐地排放在保鲜盒里,递给他,帮助他用左手小心地持住,然后又将叉子轻巧地塞进他右手。
如果他不反对,她其实很乐意喂他吃的,但她想他一定宁愿自己进食。
现在的他,一定对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的困境很抓狂,她最好不要冒险再火上加油。
她看着他一口一口吃水果,不知怎地,胸口隐隐胀满异样的情绪,仿佛是一种……成就感。
“如果你不喜欢医院的饭菜,那我来做给你吃好吗?”她冲口而出。
“什么?”他讶异地顿住动作。
她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脸颊窘热。“我是说,反正这里也有小厨房,做菜还满方便的。”
他深思地蹙眉,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我不知道医院的护士,还会特地帮病人准备餐点。”
“我……”她无力地垂落肩膀。
“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目的?”他果然是在商场打滚的生意人,看事都看陰暗的一面。
“我没有,绝对没有!”她惊慌地辩解。“我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他严厉地逼问。
只是想对他好而已。她惆怅地望着他。只是很不忍心看他如此坐困愁城而已,她希望他能开朗一些,快乐一些,至少眉目间浓浓的忧郁,能淡化一些。
可是她该怎么对他解释自己这般心情?他一定会把她看成那种妄想攀附权贵的花痴。
“你说话啊!”她的沉默,令他很不耐。
“对不起,我——”
“她是女乃女乃帮你请来的看护。”一道清朗的声嗓适时落下,解救不知所措的她。
她愕然回眸,迎面走来的是钟雅人,他提着一袋便当,看来是特意为兄长送饭来。
“雅人?”钟雅轮听出弟弟的嗓音,浓眉一拧。“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知道你吃不惯医院的伙食,去问了张秘书,她说你喜欢吃这家的便当,所以帮你买来了。”
“你是特地帮我送便当来的?”钟雅轮不敢相信。
“是啊,很吃惊吧?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的好弟弟?”钟雅人呵呵笑,一面对恩彤眨了眨眼。
她愣愣地看他。
“你刚说,这个女的是女乃女乃帮我请的看护?”钟雅轮问。
“是啊!”
她什么时候变成看护了?恩彤震住,钟雅人再次朝她眨眼,食指抵在唇间,暗示她暂时别开口。
“女乃女乃没事请什么看护?”钟雅轮不以为然地撇唇,看来不想领这份情。
钟雅人才不管他想不想领。“女乃女乃可是为你好,哥,不然你以为自已眼睛看不见,要天天跌跌撞撞地弄得鼻青脸肿吗?有个看护照顾你,有什么不好?”
“我不用谁来照顾!”钟雅轮发火了。
“你需要的,哥。”钟雅人若有深意地微笑。“我敢保证,你一定需要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