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万籁俱寂,由於庄园里住的大多是天一亮就得起床工作的人,所以大家睡得早,整个庄园静悄悄的。
然而,有个人却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著。
又在柔软的床铺上一阵翻腾之後,她终於放弃了,刷地由床上坐起,作了决定。
一有了决定,有了必死……不,是必胜的决心,魏早苗便跳下床,匆匆套上睡袍,走到门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拉开身上的睡袍,她往里头的睡衣望了望,几秒後,她抬起脸来,叹口气。
「换衣服。」她决定,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决心。
她匆匆走到衣柜旁,她一层层拉开夹柜,挑来挑去,半晌後,终於挑了一件她还算满意的衣裳。
又匆匆换上,她站到落地长镜前,端详著镜里的自己许久,终於满意一笑。
就不信菲尔见到穿著若隐若现的她出现在他床上时,他还能把持得住。
薇拉说得没错,没道理她会输给那个娜拉。
所以,早苗决定了,今夜,她绝对要菲尔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菲尔早就醒了,也或许他一直都没睡著,所以当魏早苗蹑手蹑脚地进到他卧房的第一秒钟,他就知道了。
至於为何没喊住她,多半是好奇心大於一切。
他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为何在夜深人静,大家都已上床就寝时鬼鬼祟祟地模进了他的卧房。
早苗一步一步地走,速度可媲美乌龟,不是因为卧房里过於漆暗无光更不是因为怕吵醒了床铺上睡著的人,事实上,一会儿後,她还得想尽法来叫醒他,否则,她怎么吸引他?
望著柔软床铺上拢起的身形、望著被覆在他身上的被子,早苗顿时觉得口乾舌燥,心跳不自觉加速。
她难过地咽了一大口唾沫,一想起一会儿後,那件被子的位置可能被她所取代,就……
呃……不,是他可以取代了那件被子的位置,覆在她的身上!
不,是她取代被子,呃……也不对,是他取代被子,她变被子、他变被子,他、她……
唉……烦!
不管谁取代谁,谁变成被子,结果都一样,一定是足以让人浑身燥热、心跳加速、欲火焚身……的情境。
一想到这儿,早苗的双腿忍不住微微地颤抖著,深吸了一口气,她故作镇定地稳住心跳,用著很慢很慢的速度来到床边。
「喂,菲尔。」压低声音,她不敢动,更不敢伸出手去。
黑暗中,菲尔早就醒来,也早就无声坐起。
他的背脊轻轻地靠著柔软舒适的枕头,看著眼前动作有点可笑,却又有几分可爱的魏早苗。
然而,早苗并没发现他的醒来,或许眼睛还不能适应卧房里的漆黑,她完全不知危机已在眼前。
「菲……菲尔。」这次,她连声线都不稳,微微抖著。
来到床边,她才察觉宁静的空气十似乎多了抹不一样的气息流动,这气息有点沉、有点重,让她觉得很熟悉,却又有点陌生。
「菲……」她似乎陷入了该不该唤醒他的犹豫,但一手倒是先模了过来,落在床沿,胡乱模-通,爬上了被单,模到拢起的身形。
下一秒,她整个身子靠了过去,然後胆大的指头继续往上,随著抚模的面积越来越大,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
不知是她脑子突然恢复了运转,还是黑暗中显得迟钝的她,终於发觉了不对劲。
「啊」的一声,她跳了开来,险些被自己绊倒,踉呛地退了两步,又往前一扑。
没扑疼,也没摔倒在地,因为一双有力的手早先厂一步搂住她,将她往怀里带,免去了她亲吻地板的命运。
「你、你、你……」早苗结结巴巴,因为过於惊讶,你了半天,你不出其他的话来。
「我怎么醒著?」菲尔笑著替她问。
若光线能再亮些,她该不难发觉他此刻眼里所闪著的熠熠火光。
对於自动送上门来的她,他岂有放弃往外送的道理,何况,他是那么的想要她,已经想了好久好久。
「我、我、我……」是呀!他怎么醒著?早苗困难地甩了甩头,胆子似泄了气的气球,咻地-下全不见了。「我想,我是走错房间了。」
多么拙的藉口!走错房间?那也未免错得过火了吧!错到隔了两栋楼房,前後一大段距离,而且楼层也不同。
她後悔了,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消失不见,只想快快闪人。
菲尔闷住了笑,搂著她的双臂不愿意松开。「喔?有错吗?我想应该是没有,我相信这张床,你应该会睡得很习惯。」
也罢!反正这件事早晚会发生,况且在分开了一段时间之後,他发觉,他非常思念她。
「你在说梦话吗?」还是外星语?为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你觉得我像是睡著了的样子吗?」不多说,他侧身一下子将她给抱起。
「等、等一下,你、你……你要做什么?」唉……为什么她有一种似掉落蜘蛛网中的小虫的感觉?
「做你想要我做的事!」不准她再多嘴,他一低头,准确无误地吻住她。
「唔、唔、唔、唔……」被吻得七荤八素,但早苗仍没忘挣扎。
「我知道你喜欢我,也知道你来我房里做什么。」手模了上来,到处点火。
「啊?」惊讶大於怔愕。
这一夜,他真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这一夜,是她拜倒在他的内装裤之下……
清早,吵闹声扰人清眠,吵醒了沉睡中的菲尔,坐起身来,他柔了柔额角,压低脸来,瞧了眼怀中的佳人,嘴角漾起了满足的笑,泄露了对她的宠溺。
还好,早苗似乎睡得挺沉的,沉得甚至可以听到她微弱的打呼声。
菲尔低头:心情极佳地在她的颊靥上一啄,拉高略微滑落的被子,遮住她美好动人的身躯,再抬起一手模到床头,按下召唤铃。
没多久,卧房的门板上传来几声敲击,来人推门定了进来,轻缓合上门,接著快步走到床边。
「爵爷,你醒……」尾音完全消失,雷诺的嘴张得大大的。
当他发觉了菲尔的床上躺著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魏早苗时,他赶紧闭起了嘴,很识趣地转开眼去。
用膝盖想都知道,此刻被子下的她绝对足一丝不挂,而这-切也在在说明了,昨夜在这张床上到底发牛了什么事。
望了他一眼,菲尔示意他转过身去。
「雷诺,你这习惯恐怕得改改了,以後敲完门後,得等我应了,你才能人内。」他压低声音,就怕吵醒身旁的人儿。
「呃……是。」雷诺绷起脸,擦擦额上的汗滴。
这回看来真的好事近了,爵爷都把人给带到床上吃乾抹净,婚期还能拖吗?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菲尔朝窗外瞧了眼。
说到楼下吵杂的事,雷诺绷起了难看的脸色。「是、是……娜拉小姐。」
怎么这年头的女人,全都成了麻烦?
一直以来,他认为魏早苗已经够活泼、难缠,没想到娜拉比她还糟糕,不仅气焰盛,还十足大小姐脾气,-早起床就对著一堆仆人呼来唤去。
「她怎么了?」
「呃……有几个仆人听错了她的指示,所以她才气得骂人。」缩了缩脖子,想他雷诺在这庄园里也待上快二十年,就算从前的女主人,也从没这样口没遮拦地骂过人。
「这样……」菲尔的眉结蹙了起来,侧过脸来瞧了身旁的人儿一眼,挪了挪手臂,为她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他拉拉被子,准备起身。「去拿我的衣服来,我去看看。」
雷诺先怔了下,随即应了声是,无声快步的走进更衣室里取来衣服,以专业熟练的速度帮菲尔套上。
菲尔终於离床站起,望了床上的人儿最後一眼。
「交代下去,任何人都不许来吵她,让她多睡会儿,直到自然醒过来。」
他的眼里有著温柔情愫及满满的爱意,看得雷诺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唉……原来他们的爵爷,也是懂得温柔的,只要对象正确。
预想过所有可能的情节,在深层的睡梦中,她甚至还一遍遍地演练过,一早醒来,躺在他的怀里、该如何说出第一句话。
然而,是空的!
当魏早苗醒来的一刹那,什么话都不用说,因为身旁是空的,而且,不仅是空的,还是冷的。
冷的!这表示他已起床了许久,久到被窝失去了他的温度。
一思及此,一阵冷意窜过,由脚底板一路往上扩张,凉到了她的脑门,但凉不了她忿忿然的心。
想起昨夜的激情缠绵,她以为他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没想到竟是…早苗拉起被单裹住自己,从床上坐起,挫败得有点想尖叫。跳下床,她在室内来来回回踱步了好几回,又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叹了好几口气。
走到窗边,掀开沉重的窗帘,早苗往窗外一望,蓦地,她整个人僵住了。
看著窗外花丛林荫间那一对有说有笑的男女,她的心骤然一沉,然後,一股怒火慢慢用著蚀人的速度进占她的心房,她气得手发抖、脸发抖,甚至连心都狂躁不已。
娜拉的笑声还有菲尔醇厚独特的嗓音,随风飘了过来。
看著两人有说有笑,妒意瞬间盈满了早苗的心田:心头那股躁动不安悄然抬头,不服输的精神再度被挑动了起来。
对呀!她怎能忘了呢?她怎能忘了她的初衷、忘了她的傲骨、忘了她的不服输,没道理她要变得乖乖的、没道理她该妥协、没道理什么事部不能做、没道理她不能搞破坏。
一抹淡笑掠过她的嘴角,渐渐加深,泛晕开好看的弧度。
她又想作怪了!
那颗使坏调皮的心,再度复活。
菲尔气极了,气得很想伸手直接掐死某个人。
匆匆由酒厂里赶回,车子一在门前停定,他快步开门下车,边往里头走,边唤来雷诺。
「说,她在哪里?」该感谢此刻魏早苗没站在眼前,否则就算一向稳沉处事的他,也没有把握不会动手掐死她。
「谁?」雷诺反应不过来。
「魏早苗。」刚由车子里下来的薇拉代替菲尔回答。
她也跟著回来,心情有点兴奋,因为她是来看好戏的。
百年难得一见,一向稳沉,就算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老板大人,如今却气急败坏,脸色比粪坑的石子还臭,像是即将爆发的活火山,只待引线一点燃,绝对能炸得人尸骨无存。
「喔,她在马房。」抖了下,雷诺被接下来一阵风似卷过眼前的身影吓到。「爵、爵、爵爷……」
为何他有极度不安的感觉?爵爷气呼呼的模样,怕是要杀人了。
薇拉走过来,缓慢抬起一手,拍拍他的肩。「要不要去看戏?」
看看到底是精明睿智、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会赢,还是那个古怪可爱、没事喜欢作怪的小早苗会赢。
「看戏?」
「是,看老板发大火,火烧他心爱的小女人。」
「呃……」雷诺不是很懂。
最近这一两日,他已被那个娜拉搞得头痛难当,想起她的蛮横无理,圣人都会抓狂,更别说她还爱抱怨挑剔、咆哮骂人。
「雷诺管家不懂?」挑挑眉,薇拉的眼里全是笑意。
「薇拉秘书,你若知道什么就直接说吧!别卖关子了。」
看了他一眼,薇拉终於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季节该是葡萄采收正忙碌的时候吧?」
「思。」雷诺点头。
「今天葡萄田里一个工作的人都没有。」
「啊?」为什么?
「早苗搞的鬼。」
「啊!」
「你说,老板等著葡萄酿酒,所以,他会不会想掐死她?」
「这……怎么可能?」
他可看不出未来的女主人有那么好的口才和人缘,居然能说动大家,让一向将爵爷的话当圣令的所有人一起罢工!
菲尔还没走近马厩,就听到了娜拉的咆吼斥责声。
「你是白痴吗?要你牵个马你也会牵错,我是要骑黑雾,也只要黑雾,其他的一律不要,全都不要,废物,你听到了没有?还不快去。」
只差没将拿在手里的马鞭往男仆的身上挥去,她那一手擦腰,颐指气使的模样,著实让人不敢领教。
菲尔往前跨了一步,正要制止,有个人却早了他-步。
「娜拉小姐,你又何必跟我们这些下人生气呢?你不就是要黑雾吗?我帮你牵来了,虽然爵爷不大愿意让其他人骑黑雾,但我看是你,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意见。」早苗一手牵著马,朝男仆使了个眼色,要他先退下去。
「喔,原来是你。」娜拉的语调酸酸的,投过来的眸光也不怎么友善。
虽说她和菲尔是远房亲戚,但她是真的喜欢菲尔,毕竟他英俊、多金又迷人,哪个女人不对他倾心呢?
「是的,没错,就是我,一个不识好歹的小女仆。」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魏早苗又怎可能怕她?更何况,早苗讨厌极了她老是对著仆人们大呼小叫的模样。
仆人难道就不是人吗?难道没有人权吗?她凭什么老是对著大家呼来唤去。
听到她的声音,菲尔原本想跨出去的脚步暂时收了回来。
头疼地柔柔眉结,猜想这两个麻烦的女人碰在一块,等会儿会擦出什么麻烦的火花来。
「知道自己的身分卑贱就奸。」娜拉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把黑雾牵过来吧!我要骑。」
急著由她手中抢过菲尔的最爱,娜拉的动作甚至有点粗鲁。
「娜拉小姐,你千万小心点,黑雾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驾驭的。」强调这句话,早苗绝对不是出於善心。
相反的,她明知道娜拉性格好强,越难征服,她就越想征服,说来,这性子还跟她有几分像呢!
「我知道,不用你多嘴。」果然,她的提醒换来娜拉的斥责。「赶快滚开吧!我要驾著黑雾出去遛一圈。」
「那……我就不多嘴了。」并非完全出於纯心加害,早苗只是有点赌气,有点想看她出糗。
说著,早苗等娜拉上了马,在握紧缰绳的一刻,玩笑性的使劲一拍,直接拍到马的上。
只见黑雾嘶鸣了声,前足高高跃起踢蹭,灵性甚高的它不习惯除了菲尔之外的人的驾驭,前後双足反覆跃起,疯狂了似的跳跃踢蹭。
「快用双脚夹紧马月复,把手里的缰绳握好。」菲尔大喊著冲了出来。
在黑雾後踢甩动的跳跃下,娜拉整个人像一团棉花般被甩出,然後——
菲尔刚好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魏早苗跪在菲尔卧房里的地板上,双手不安地绞拧著。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这一摔有可能摔得娜拉一辈子醒不来?她若真的醒不过来,你就高兴了吗?能一辈子安心吗?你、你、你……」菲尔气得脸色铁青,握著马鞭的一手挥得呼呼作响。
「我、我、我……」早苗无话可说,害怕得缩紧身子,直往後退。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这个玩笑开大了。
当时,还好菲尔及时出现,接住了娜拉,否则後果真不堪设想。
「爵爷,我觉得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早苗。」雷诺站在一旁赶紧开口,就怕主人这一鞭子打下去,真挥在心爱女人的身上。
据马房里专门照顾马匹的男仆说,娜拉指定要骑黑雾,甚至在他牵来别匹马时,还气呼呼地骂人。
菲尔徐缓地将脸摆向他,锐眸一瞪。「你想帮她说话?」
心里有了决定,就算等会儿这一下下怞在她身上的鞭子会打在她身,痛在他心,他也绝对不再纵容她了。
再这么下去,就怕哪日会将她给宠上了天,到时,她怕是会闯出连他都很难摆平的祸事来。
「我……爵爷,我一向是就事论是。」雷诺恭谨地一弯腰。
「好个就事论是。」砰的一声,菲尔手中的马鞭往一旁的矮几上一拍。「你现在下去,谁来求情都没用,我就是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这……爵爷,就算你不让我管,但至少可否看在已故的魏先生的颜面?」
「你住嘴!」那吼声透著菲尔满腔的怒焰。「除了娜拉的事之外,我还有其他事问她。」
「这……」就怕早苗真被揍,又碍於不敢违背菲尔的话,雷诺进退两难。
「下去!」
「我……」看看他,又看看蜷缩在一旁地上,看来可怜兮兮的魏早苗,雷诺深叹了口气。「好吧!爵爷,我下去,不过你可别、可别……」
看著锐芒再度瞪了过来,他一瑟缩。
「你可别真的打了早苗,你看她那样瘦瘦小小的,肯定是非常不禁打,就怕你那鞭子一挥,她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到时候就……」
「住口,叫你滚,你听见没有!」难得咆哮,菲尔额角的青筋跳动得厉害。
这个小女人还挺会收服人心的,现在连管家雷诺都向著她了。
「我……好,奸,我下去,我下去,但……爵爷,你可别忘了,早苗真的不禁打呀!」爱莫能助地一叹,雷诺转过身去,朝著早苗眨了下眼,打了个暗号,才退了出去。
他会向上帝、向圣母玛丽亚祈祷,希望他的主人可别打伤了他的女主人!
阿门!
鞭子都还没怞在魏早苗身上,她已先哭了起来,得到雷诺的暗示,她哭得浙沥哗啦、哭得极度可怜、哭得死去活来。
「你哭什么?」菲尔声嘶一吼,心软了。
「我、我……呜……我……」哭得怞怞噎噎,说话哪能清楚?
「你什么?」踱到她的身旁,他气得扬高手中的马鞭。
见他还真的一鞭即将挥下,魏早苗汪汪大眼哭得泪光四溅。「人家……呜呜……叽哩咕噜、叽哩咕噜……还不是都怪你。」
菲尔只听得清楚最後一句。
「你说什么?」她还真有本事,居然想将责任往他身上推?
越想越气,他一手举得老高,眼看被挥得呼呼响的鞭子就要落下,吓得早苗哇啦哇啦哭得更卖力。
「你……」她那哭得梨花带泪的模样,真的教他下不了手,举高的一手气得发抖,许久之後,菲尔气得使劲将马鞭往一旁扔。
见他手上没了鞭子,魏早苗偷偷地破涕为笑。
她嘴角的笑敦他给见著了,他骂出一长串听来可能不大文雅的法语,瞪著她,怞动著眼角逼近。「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
「啊?」早苗吓得频频後退。
不再说话,菲尔一咬牙,腰身一弯,轻而易举地用两手擒住她,将人由地上拉起,一路拖到床沿。
「不要、不要,你要干什么?」甲苗尖叫。
「我要干什么?」菲尔气极了,往床上一坐,他三两下将她给制趴在双腿上,开始拉扯著她的裙子,月兑去她的小底裤。「你以为没鞭子,我就揍不了你,你以为雷诺帮你说情,我就真不会揍你?」
「哇,不要啦、不要啦,不要打人家的啦,听说打会很痛的!」早苗扭得似一只小毛毛虫。
「不要?」啪一声,菲尔用力的挥下第一掌。
早苗疼得尖叫,泪水真的淌出厂眼眶。「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只会凶我!」
「还嘴硬!」又是一下,响声清脆悦耳。「你自己说,你使了多少恶魔手段,黑雾你也照顾过一阵子,明知道它除了我之外,其余人一概不给碰。」
当然,她已经算特例。
又是啪的一下,早苗疼得泪花乱洒,呜呜辩解:「这又不能怪我,是她自己要骑的嘛!而且人家……人家也有警告过她呀!」
「你还有理由!」菲尔气得又连打了奸几下。「好,这件事不说,那我们谈谈别的,你明知道葡萄得在这时节采收,为什么鼓动大家罢工?」
「呜呜……」被打得太疼了,早苗无暇同应。
「还不说。」啪的,又是一下。
「呜……都是你!都是你啦……」
「还怪我。」没了理智,他又连打了数下。
「呜……不怪你,难道要怪我自己吗?人家那么喜欢你,都跟你上床了,隔天一早你却把我一个人丢在床上,奸像船过水无痕,吃乾抹净就不算数,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菲尔本来举高的手,无声地放下,因为她的这一番话。
「你说你这回使坏,是因为我?」脑中灵光一闪,霎时,他似乎模透了她的思考逻辑。
宽大的掌还是落下,不过不再是严厉的拍打,而是改以柔柔的抚触。
「谁教你理都不理我。」眨著眼,她眼瞳中的水雾又扑簌簌地急落。
「这么说,你是很爱我的喽?」他柔柔的抚触开始有点变质。
「是又怎么样?你这个浑蛋,根本不知道珍惜。」早苗咬牙噘著嘴,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虽然他早巳看出了她心里的爱意,但怎么也敌不上亲耳听她说出。
将她往怀里一拦,菲尔睇著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先告诉我,以往你在台湾时……我是说……你的父亲说你常常作怪,你是不是也想吸引他的注意?」
根本是小孩子的作为和想法嘛!他不禁摇了摇头。
「呃……」被猜中心事,魏早苗死咬著嘴唇,一句话也不敢说。
望著她那泪痕润润的瞳仁,他道:「我……我也喜欢你!」
「啊-」早苗惊得张大了嘴,下巴直往下掉。
「倔强的小女人,我是说,我也喜欢你。你这般倔、这般独特,教人如何不爱你?」罢了!如果得坦诚说明的话。
「你、你……你是说……」真正的破涕为笑,她高兴地揽紧他的颈子,在他的脸上又亲又吻又恬。
须臾後,她动作僵住,-然想起什么。
「菲尔,我说的喜欢不是……是你对我的喜欢,唉呦!我是想说,你对我的喜欢,我不要是你喜欢很多其他女人的那种喜欢。」
她会嫉妒、会发火,心中的小恶魔又会跑出来。
他笑著在她的唇上亲了下。「给你当亚丁罕夫人,如何?」
「啊?」她更惊了。
他……他是在求婚吗?
「可是……娜拉怎么办?」她脑细胞可还没忘了他的那号情妇。
「她走了,我让她回去了。」他气得又-了她的鼻头一下。
「咦?」早苗惊讶得眨了眨一对大眼,扭了扭身子,她又缠上了他的颈。
「她根本不是我的情妇,她是我的一个表妹。」叹了一口气,菲尔将她的双手给抓下来,将两人拉开了点距离。
在娜拉摔马的那一刻,他不得下认真地思考关於早苗的想法,她那些邪恶使坏的行为,可能是因为她吃醋。
「但,可是……」她怔愕得说不出话来。
大家不是都在传……
「传言能有几分真,你还分不出来吗?」他的手轻柔著她的背肌,缓缓往下,柔著她被揍疼了的婰。「对了,你还没说,你到底是怎么鼓动大家罢工的?」
也就是说,娜拉不是他的情妇,他和娜拉之间从来没有关系,她没有情敌,从头到尾都是她在乱猜,是她乱吃飞醋……
这一刻,早苗恍然大悟,心头溢满了甜蜜的喜悦。
「关於罢工的事,我……不告诉你!」她仰起脸来,娇嗔著说。
可怜的她,小屁屁上热辣疼痛的感觉仍在,她就是心眼小,谁让他要揍她的小。
「什么?」菲尔危险地眯起了眼。
「谁教你要揍人家的小,所以……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早苗由他的腿上挣扎著跳了下来,准备逃到天边去。「还有,你不也没告诉人家,为什么经过了那一夜,天亮了我醒来,你却放我一个人在床上哀怨。」
「这……」可恶,她居然朝著他扮鬼脸?「魏早苗,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
他站起来朝著她走近,她却跑了起来。
「我不听,现在我不想听,因为我觉得这样也不错,你不用说,不过我不许你以後再犯同样的错。至于我怎么鼓动大家的,我也不想说,这成了我的秘密,秘密就是永远不说的事,你说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这样一辈子,你追我,我追你,啊……包你一辈子都不会无聊呀!」
她还在跑,他还在追。
不是脚程追不上,毕竟他腿长,只是她太会溜,太麻烦,每每要追上,她总有法子由他的臂弯中溜掉。
唉……也许真如她所言,这辈子接下来的生舌,他真的在也不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