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风哥,你真的决定在这里住下了吗?这里这么、这么……」这么小,又这么旧。
楼澄儿眸光扫向四周,所看过的景物,不管是窗外街道的景致,还是屋里看来颇具历史的家具,都令她忍不住皱眉。
「这里很好,虽然跟家中没得比,不过是要体验新生活,不是吗?那当然得选一个比较不同的。」
楼凛风双手抱胸,笑睇着眼前的小妹。
楼澄儿是他的小妹,是父亲因为母亲膝下无女遗憾,而由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女孩。
据说她三岁的时候家中火灾,父母双亡,在没有亲戚认养的情况下,被送进了孤儿院。
「我觉得澄儿说得有道理,你没必要因为父亲的一句话,就搬到这种又旧又怪的小区来。」楼冽风,凛风的双胞胎弟弟说道。
本来站在窗边怞烟的他,潇洒的将烟蒂往窗外一弹,迈开一双长腿来到楼澄儿身边。
「对吧、对吧,凛风哥,你看这次连冽风都站到我这边了。」楼澄儿似个骄傲的小公主,喜孜孜的绽放着一脸的幸福,一靠过身来,就紧紧的揪住楼冽风的一只臂膀不放。
被揪着手臂的人,没有半丝的不耐烦,一向深炯冷然的眼瞳反倒泄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
将这一切看入眼中,楼凛风掀掀唇笑笑。
「冽风当然站在妳那边,他不站妳那边,还能站哪儿呢?」
虽然前后只差了几分钟出生,但弟弟冽风与他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他开朗、温文且儒雅,冽风却是冷漠、强悍且孤僻,在他的心中只待一人不同,那就是楼澄儿,也只有她能触及他孤傲的心。
近日,两人的感情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冽风向外界公开他们关系,得到大家的祝福。
「凛风哥哥,不跟你说了,你又笑我。」噘起了嘴,楼澄儿满脸甜蜜的将脑袋倚在冽风的手臂上。
冽风半分不介意她亲昵的动作,干脆抬起一手来搂住她,一手把玩着她的发丝。
「你真的打算在这里住下?」楼冽风又问。
在他看来,父亲和大哥都是吃饱撑着,才会提议什么体会穷人的生活。
「是。」凛风轻轻一笑。「瞧你们俩亲亲密密的,让人看了都起鸡皮疙瘩,我看你们还是快快回你们爱的小窝去,免得害人长针眼。」
他还真走过去拉开门板,准备送客。
「凛风哥哥,你笑我,不理你了。」楼澄儿听了羞得一踱脚,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的身影,冽风还能不走人吗?
走过凛风身旁,他停下脚步,伸出一手来握住他的手臂。
「你这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
「才开始,我也不知道。」凛风耸耸肩,朝他一笑。
「呿,你跟老头子真是无聊。」冽风不茍同的板起了脸。
「无聊?怎会?」凛风俊脸上维持着儒雅的笑。
「你住到这里,公司怎么办?该不会真要丢给我一个人?你知道我忙,还有帮会里的事务等着我处理。」
「这个星期我都不会去公司。」没理会他说什么,凛风摊摊双手,摆明了叫他看着办。
冽风冰冷的眸光瞪过来,「你开什么玩笑?你是公司的总裁,是决策者,一个星期不去公司像什么样?」
「老爸他说,他会代替我去。」凛风转身走了两步,又踱回来,伸手拍拍他的肩。
冽风快被他们两人给气昏了,「你们到底玩什么?」
他家那个成天只想闲闲陪着母亲的父亲大人,真会履诺到公司来帮忙,才怪!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就是体验穷人生活呀!」不改轻松态度,凛风咧嘴笑说。
一句到口的粗话硬是往嘴里吞下,「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的父亲大人是断不可能到公司来帮忙,所以到时候别怪我没说,你堆积如山的公事,可能可以把你下半年度的假,完全消耗掉的。」
「若是这样的话,或许也不错。」不在乎的掀掀嘴,儒雅笑容不变,让人难猜出他的心思。
他和父亲私下的赌注,为期一个月,只要他能在这个老旧的小区里住上一个月,下半年度他就能放长假,把总裁的职务暂时交回到父亲手中。
届时……嘿嘿嘿,那堆积如山的公事,自然也是由父亲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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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告诉他,住在老旧小区里,得随时有遇袭的心理准备,而这种倒霉事居然还很巧的发生在他身上。
外出吃晚餐的他,被几个中辍生偷偷跟踪,到巷子里后,他们拿出一根木棍从背后向他狠狠一击,当他不支倒地,他们开始搜括起他身上的财物。
得手离去前,他们还在他的月复部狠狠补上一脚,让他疼得无法由地上爬起。
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的状况,让一向儒雅的他气到想破口大骂的,该是眼前这个女人吧!
一个对落难的他视而不见的女人。
「……」楼凛风尝试着张开嘴,却口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正当他要陷入绝望之际,那个女人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不疾不徐地走到他身边,停住。
孟广晴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许久,接着,她抬起脚来,高跟鞋的鞋尖轻轻在楼凛风的俊颜上点了两下。
「需要我救你吗?」她的声音凉凉的,就如巷子里刮过的夜风一样。
楼凛风无法回答。但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他是极需要人帮忙的。
「看来像是不需要。」孟广晴收回脚,想起自己违反了自定原则。
不该多管闲事的,早在数年前,离家独居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如此告诉自己。
转过身,她决定走人。
就在这时,楼凛风喘了一大口气。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喘气声,走了两步的孟广晴又停下脚步。
脚跟一旋,轻盈的身体一转,她又走了回来。
这回,她在楼凛风身边蹲了下来。
「你还有一口气在,已经算命大了,上次有人在这里被抢,一把尖刀往他的肚子里一刺,当场肚破肠流,送医途中就宣告不治。」
说着,孟广晴懒懒地瞟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她的心猛地一跳。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选择救或不救、帮或不帮。」为自己意外的心动,她在心里狠狠训斥了自己一顿。
不过,也不能怪她,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深炯迷人。
虽然身受重伤,不能开口说话,但他那对眼瞳过于剔亮,就像是匹受了伤的雄狮,不减王者风范,让人想忽视都难。
孟广晴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跳,站起身来。
「……」楼凛风仍旧无法言语,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眼皮倍感沉重。
他希望这个女人能帮他,但……看样子,希望不大。
就算是一点点的同情心也好,至少帮他报警,或找辆救护车。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孟广晴却还是站立着不动,不知是不是还在想着该不该出手救人。
终于,她决定还是照惯例不理,转身——
她的右脚让人给揪住。
楼凛风是用尽了全身仅存的气力,才拉住她的脚踝。
广晴的眸光先是落在他的手上,然后拉向他的脸、他的眼,最后又回到他的手,然后,她告诉自己,她终于找到了帮他的理由。
「先说了,我并不是纯粹要帮你,你得用你手上的表做为代价。」
她喜欢这样,没有太多其它情愫的牵扯,单纯的以物易物——她救他的命,而他则以手表做为回报。
楼凛风已无力将眸光拉向手上的古董表,他咬着牙,由嘴里硬逼出一点虚弱的声音来——
「好……」
「你答应了?」没有惊讶的表情,孟广晴的声调更没有起伏。
无力再挤出一点声音,楼凛风只眨了下眼睫表示同意。
「眨眼是表示同意吗?」她又问。
他再度眨了眨眼。
「既然你同意了,我就不能见死不救了。」
她是为了他手上的那只古董表才救他的,孟广晴不断的这么告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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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广晴姊姊,妳打算把他包得像粽子一样吗?这种包扎方式,和巷子口那个无照行医的兽医师没什么两样嘛!」
孟广晴转头睇了身旁的男孩一眼,冰冷冷的眸光让小男孩马上噤了声。
「你爸妈又不在家了吗?」她冷冷的问。
「这个时间,他们会在家,才有鬼咧!」小男孩吐吐舌头。
「你吃过晚饭了没有?」转过头去,她继续着包扎的动作。
楼凛风是在这样的对话中醒来的。大脑还没恢复运转,手臂一阵麻痛的感觉传来,让他忍不住疼皱了眉。
「呃……能不能麻烦妳轻一点?」
孟广晴停住正在包扎的手。
「醒了就该出声,没人告诉你偷听人说话是不道德的事?」
「……」楼凛风一时语塞。他何时被归类到不道德人士的行列了?
这个女人,不仅态度冷、口气冷,连脸孔都是紧绷着的冷……
有一剎那的闪神,楼凛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面孔。
那是一张极为细致的脸蛋,有着两道高高挂着的柳叶眉,眉下是一对清澈的眼、小巧直挺的鼻,和看来丰润诱人的唇。
这就是稍早救了他的女人?
那个本想见死不救,最后又伺机敲诈、强索他腕上手表的女人?
他以为,她该是长得一副虎背熊腰、牙尖嘴利的模样,没想到……
「晴姊姊长得很漂亮吧?受伤的大哥哥。」小男孩的声音适时介入,拉回了楼凛风的心绪。
楼凛风的眸光飘向他。
「你好,我叫严小杰,你叫我小杰就可以了,我……啊……呃……」
小男孩一下子又没了声音,因为孟广晴的眸光瞪了过来,确实冷得足以让人瑟瑟发抖。
「你肚子不饿吗?」细细的眉结微微往上挑,意思是说,如果不饿的话,可以滚蛋了。
「饿,当然饿。」小杰赶紧说。
「那还不去吃饭?」
一把将小男孩给拉了过来,孟广晴将他推出客厅,推往餐厅的方向。
「电饭锅里的饭是热的,菜用微波炉热一下。」
终于摆平了小鬼,她走了回来,见到躺在沙发上的楼凛风仍一动也不动,双眸甚至还紧紧的瞅着她。
多年来,孟广晴首次显出了不自然。
轻声一咳,她走近他。
「如何?能走了吗?」
如果可以走动了,她就准备送客了。
这个男人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跟这个小区格格不入,不论是他身上的穿著,还是那一张看来儒雅中带着威严的长相。
广晴承认,她不是刻意去打量他,而是忍不住的,她的眸光停留在他那张俊颜上的时间,就是多了些。
或许是他那对飞扬的浓眉吸引她的目光,也许是他深镌似刀凿的五官占尽了便宜,或是他一身傲人的体魄,比例恰到好处的身形,实在很难让人漠视,最重要的是他的那对眼,深黑剔亮得似能看穿人心,让人胆惧又忍不住被吸引。
总之,广晴骗不了自己,比起一般人,她是多看了他几眼。
「我想,应该还不行。」楼凛风一对深邃的眼瞳望过她,落在小杰消失的方向。
方才听那男孩喊她姊姊,而不是妈,这代表她还单身吧?
如果这样的女人,已经名花有主,就太可惜了。
「那……」
他应该有家人吧?是不是帮他拨通电话,请他家人来接他回去?
「需要我帮你拨电话,叫你的家人来接你回去吗?」
「不,不用了。」楼凛风赶紧拒绝。
若让父亲知道他住到这小区第一天就受伤,不仅约定得中断,他还得承认失败,而且下半年度他得为了家族企业,乖乖的往返各国,当一个忙碌的空中飞人。
「不用?」广晴双手抱胸,挑起一边细眉。
不用的意思是说,他打算赖着不走?
楼凛风看着她微挑的眉,「能不能麻烦妳收留我一夜?」
身上的伤已较为不痛,他想经过一夜休息,明天应该会好些。
「收留你一夜?」广晴的表情似在告诉他,你说的是天方夜谭。
「不方便吗?」再一次的,楼凛风感觉到她异于常人的冷情。
「是不方便。」她已经出手帮他、救了他了,不是吗?那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的冷漠没让他打退堂鼓,反倒激起了他对她的兴趣。
「但,妳收了我的手表,不是吗?既然收了,至少该让我过一夜,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什么白吃的午餐?」孟广晴难得被激怒,「我救了你,还请了巷子口的医生来看你,你还敢说我拿你一只手表,是白吃午餐?」
虽然她话中的医生,是巷子口的兽医,但人不也是动物吗?既然是动物,兽医和医院里的医生,基本上是没什么不同的!
「就算不是白吃午餐,妳应该也看得出来,我那只手表价值不菲。」
楼凛风发觉了,她生起气来,两边颊靥会染着淡淡酡红。雪白肤色不再苍白无生气,而沁入了人该有的气息,她本就该这样,太冷淡不好,冷漠的性格不适合她。
「好,就算这只表价值不菲又怎样?跟你的命比起来,难道你不觉得划算很多?」
抬高手来,她晃了晃左手腕上的表。
没错,正是他的古董表!
为了提醒自己别太心软,孟广晴已将手表由他手上拔下,戴到自己的手腕上。
楼凛风唇边挤出一抹淡淡的笑,而这抹淡笑扯痛了他身上的伤口,让他痛得闭了闭眼。
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她全看在眼里。
咬了咬牙,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次心软,但……
唉,算了!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不过,仅此一夜。」说完,她转身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在折进餐厅前,广晴听到了他虚弱的声音——
「谢谢!」
她停住脚步,仍旧冷然的没转身。
「不用跟我道谢,就如你说的,我收了你的手表,收留你一夜,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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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凛风再度醒来,已是天亮,透过客厅的气窗,可望见窗外蓝天白云。
「耶,你醒了!」是那个小鬼严小杰,他就窝在楼凛风身旁的沙发上。
「你的姊姊呢?」他的眸光在屋子里搜寻。
「你是说晴姊姊吗?」
「晴姊姊……」楼凛风听出称谓上的问题。
「晴姊姊,就是孟广晴姊姊,就是救你回来的姊姊。喔,对了,她总是嫌我太聒噪、太啰嗦,昨晚我本来想自我介绍的,但被她一瞪我就……」就不敢说话了。
广晴姊姊的眸光太冰冷,总是像剑气一样,能杀人于无形。
「你就不敢说话?」楼凛风接续了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严小杰惊讶的看着他,眼中闪现了崇拜的光素。
楼凛风笑笑,抬起一手来柔柔他的脑袋,意外的发觉,手伤似乎较不痛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严小杰,威严的严,可不是颜色的颜,或是言情小说的言喔!」他像个小大人一样的伸出手来,落落大方的等着楼凛风与他一握。「然后,是大小的小,杰则是木头下面加了火。」
看着他天真稚气的模样,楼凛风咧嘴一笑,将手伸上前与他一握。
「楼凛风,楼房的楼,凛冽的凛,风吹草动的风。」他不知道这个小鬼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凛冽或风吹草动,不过他却很认真的点头。
「你说的广晴姊姊,不是你的亲姊姊吧?」
小鬼说他叫严小杰,而救了他的女人则叫孟广晴,所以他猜,他们不是亲姊弟。
「你怎么知道?」这下,严小杰更崇拜了。
「我猜的。」楼凛风被他崇拜的眼神给逗笑,而这一笑牵动了胸口的肌肉,传来激烈的痛,令他忍不住揪紧了眉结。
「伤口还是很痛吗?」小杰问道,开始手忙脚乱的在一旁的桌上翻找起来。
好不容易,他找出一个药包,从里头拿出一包药来。
「先吃这个吧,晴姊姊说这有止痛的功用。」
他顺便倒了杯水递上。
楼凛风忍着胸口的痛,抬起手来接过药,和着水,他一口吞下。
「你是她的表弟?」
「不是。」小杰摇摇头,伸手接过楼凛风手中的水杯。「我住在隔壁,是她的邻居。」
因为父亲喜欢赌博,母亲没日没夜的为支撑这个家庭而躁劳工作,他就常常跑过来找孟广晴,尤其在肚子饿的时候。
「她的邻居?」楼凛风皱了皱眉。
帮忙邻居看小孩?她不是很现实的吗?这真不像她会做的事。
「楼大哥,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喔。」小杰朝着他挥了挥手,然后在他身旁的地上坐下。
「什么?」瞧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你是广晴姊姊第二个救回来的人。」小杰神气的说。
「喔?」还有第一个?是谁?莫名的,他竟有点妒嫉起来。
「因为第一个是我。」小杰笑得得意。
「你是第一个?」这点,楼凛风倒是猜不到。
那,他是付出了什么东西,才让孟广晴答应伸出援手?
一个小男孩,能有什么东西让孟广晴剥削?
「小杰,你今年几岁?」
「上个月刚好满十一岁。」
「楼大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过你要答应我,绝对不可以让晴姊姊知道。」
「嗯。」楼凛风点了点头。
他的秘密可真多。
不知是不是因为止痛药发挥作用,现在他身上的伤口比较不疼了,不介意听他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说话。
「其实呀,晴姊姊这个人,根本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现实、冷漠……呃,我的意思是说,她的眼神除外,尤其是瞪人的时候。」
他的小脑袋越靠越近,索性就靠在沙发扶手上。
「就拿上一回我让野狗咬伤的事来说,都不知多少人看到了,却没人理我,最后是她背我回来的。之后,当她发觉我老是饿肚子,就让我自由进出她的房子,吃她的东西。
这一次,她又把你给捡回来,你都不知道,她去找那个狗医生来看你时,跑得有多快,还有呀……」
再也听不进眼前小男孩说了什么话,楼凛风的心思早已绕着他话中的人打转。
是吗?那个冷漠的女人真是面恶心善?
是有可能。
之前不知听哪个专家说过,越是怕泄露善良一面、怕因此而受到伤害的人,都会装出一副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漠模样,就像是变色龙的保护色一样,只为保护脆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