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无忆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谷幽若,理智与在他的心底进行一场激烈的交战。
他知道她醉了,意识不是全然的清醒,倘若他在这个时候要了她,实在有乘人之危的嫌疑。
虽然火热的让他想要即刻拥有她,但他却不希望她有半丝的勉强,更不希望当她隔天醒来之後,对他恨之入骨。
对於男欢女爱这档子事,他从来不勉强,因此向来与女人的缠绵都是你情我愿的——虽然事後女人们总是会渴望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感情,甚至是希望成为他的妻子,那就不是他所能给得起的了。
他虽然风流,却不是个骗子。他从不主动勾引、诱惑女人,也从不给女人们虚应不实的承诺。
常有人说,他就像一阵飘忽不定、难以捉模的风,任谁也无法将他留住,其实,他并不是个浪荡成性、玩弄感情的薄幸男子,而是至今没有一个女人曾让他动过想定下来的念头。
尽管他爹娘近年来总是不时地叨念,要他尽早娶妻生子,但他早已打定主意,倘若没有一个他真心想要相守的人儿,他是不会勉强成亲的。
至於谷幽若……东方无忆望著她,黑眸中的光芒愈显灼热。
她自己大概不知道,女人愈是表现山山楚楚可怜的无助模样,就愈是容易激起男人征服的吧!
在刚才尝过了她的甜蜜之後,体内的之火早巳撩起,此刻要他半途怞身而退,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她!
火热的来势汹汹,烧灼而强烈。
在他如同烈焰一般炙烫的目光下,谷幽若的身子不住地轻颤,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快蹦出了胸口!
虽然她未曾真正经历过男女之事,可在「引蝶苑」也待了好几天,她很清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即便早在决定卖身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身子迟早会被男人占了去,可……现在的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而且她面对的又是东方无忆,这让她感到更加的心慌无助。
她知道自己必须立刻赶他走,要不然情况可能真要彻底失控了。
「东方少爷……你……你该走了……」
她勉强撑起身子站起来,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忘了自己仍在半晕半醉之间,根本连站都站不稳。
一阵猛然袭来的晕眩,让谷幽若整个人踉舱无力地朝他跌仆而去——
「小心!」
东方无忆眼明手快地揽住她的身子,顺势一个翻转,让她安然无恙地躺在地面与他的胸怀之间。
时间在这一刹那仿佛静止不动了,谷幽若睁著惊慌失措的双眼,直勾勾地望著近在眼前的俊脸。
或许是酒的效力让她松懈了心防,她竟就这么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东方无忆,整个心魂被他那双烧灼深邃的眼眸给深深吸引住。
「幽若,你真美——」东方无忆凝望著她,忍不住由衷赞叹。
此刻她那意乱情迷的神态是如此的美丽诱人,她那因喘息而急遽起伏的酥胸,一再地与他的胸膛摩擦,让他体内的愈发炽热。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一个正常男人所能承受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火热的已无法控制,他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眼前这个美丽诱人的女子,而此刻他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拥有这个美丽的女子!
在她迷蒙的凝睇下,他再度低下头,吻住了她。这一回,谷幽若的心绪已被他彻底蛊惑,完全忘了自己该要反抗。
她难得的柔顺,令东方无忆的瞬间撩烧得更加炽热。他一把扯开了她的腰带,大掌从她敞开的衣襟探了进去。
当他隔著薄薄的兜儿盈握住她饱满的酥胸时,她那意乱情迷的轻颤与喘息,让他的胸口瞬间涨满一股强烈的满足。
在的驱使下,他辗转吸吮她的红唇,直到好不容易尝够了她甜蜜的滋味,他才终於松开她的唇,缓缓亲吻而下,在她雪白的颈项留下了几枚激情红痕。
「啊……」谷幽若忍不住发出娇喘。
对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来说,东方无忆所掀起的风暴太过於强烈,炙热的欲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她笼罩包围起来。
谷幽若无力招架、不知所措,只能无助地闭上双眼,任由他为所欲为,任由他带领著自己领略全然陌生的激情感受。
直到一阵凉意猛地袭上身,她有些困惑地睁开双眼,才赫然发现自己的衣裳早已被他褪去,全身上下仅剩单薄的兜儿、亵裤,包裹住她最私密的曲线。
极度的惊慌与羞窘让她的理智顿时清醒,原已泛红的双颊此刻又更热烫了几分,就连雪白的身子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她这副心慌无措的模样看在东方无忆眼里,显得更加的诱人,想要占有她的也更加强烈了。
就在他打算动手褪除她仅余的衣物时,谷幽若紧张地捉住他的手。
「不……不行……」
「为什么不?」东方无忆的眸光如焰,嗓音低哑地说:「你明明也喜欢这种感受的,不是吗?」
「谁……谁说的?你别……别在这里胡……胡说八道……」谷幽若急急地想否认,却因为心虚而显得结结巴巴。
其实她的心里很清楚,在东方无忆刻意的撩拨下,她就连要控制自己不要有任何的反应,都已经十分困难了,更遑论是要她在这个时候还得装出冷若冰霜的模样,她根本就做不到!
「我没有胡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吻你、碰你,你就不会有这样心醉神迷的反应了。」
心醉神迷?她的反应真是如此吗?
谷幽若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声乍响,一股羞愧窘迫的感觉狠狠地揪住她的心。她气极了自己的无力抗拒,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住口、住口!别再说了!」
「好,我不说,现在也的确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在现在这种时刻,他们该做的事情的确不是说话,而是有其他更迫不及待的事情该做。
东方无忆再度低下头,吻去了她原本还想说出口的抗议,他的大掌挑逗地在她曼妙的身躯上游移,探索她敏感而曼妙的胴体。
对於之事全然陌生的谷幽若,哪里会是东方无忆的对手?很快地,她就在他的撩拨下彻底地沉沦……
望著她那动情的美丽模样,东方无忆已不打算再等待了。他的大掌来到她兜儿的系绳,正打算要一把扯开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莽撞地推开了——
「东方少爷,凤姨又吩咐我端来一些酒菜……啊!」
一声错愕的惊叫,伴随著手中杯盘摔碎的声音传来,当场惊醒了沉浸在之中的两个人。
谷幽若猛然回神,当她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被东方无忆和一旁的丫头瞧遍了时,她整个人羞得像只煮熟红透的虾子,只能羞窘无措地卷缩起身子,尽可能地躲在东方无忆伟岸的身後。
过了一会儿,凤姨听见蚤动声前来关切。当她看见房里的情况时,脸上立刻闪过一抹不悦。
「东方少爷,难道您贵人多忘事,忘了我今儿个才告诉过您,幽若只卖艺不卖身的事情?」
「呃……」东方无忆一愣,坦白地承认道:「我确实是忘了。幽若如此美丽诱人,我一时情不自禁。」
见他这么乾脆地承认,凤姨就算想发作也无从发作起。更何况,她可没忘记东方无忆不是她得罪得起的人。
凤姨皱了皱眉心,转头看著谷幽若,就见她因为喝了酒而更显妩媚娇娆,也难怪东方无忆会情不自禁了。
「幽若喝醉了,我看还是让她歇息吧!」凤姨说著,话中隐约有著送客的意味。「今晚扫了东方少爷的兴,真是对不住。」
「不,凤姨特地命人为我准备这一桌酒菜,我该谢谢你才是。」
东方无忆从来不吝於打赏,而他此时所出手的数目更是让凤姨眼睛一亮,原先的不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走了。」东方无忆临走前,关心地回头瞥了谷幽若一眼。「别忘了派个人来照顾幽若,她喝醉了,只怕身子会不太舒服。」
「是、是!东方少爷放心,我会要丫头好生照顾幽若的!」
客客气气地送东方无忆离开「引蝶苑」之後,凤姨手里揣著刚才得到的赏银,心里开始盘算了起来。
倘若过阵子她要幽若开始卖身,让东方无忆成为幽若的第一个男人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她相信,东方无忆肯定会愿意为此付出一大笔银子的!
想到不久的将来就能捧著一堆白花花的银两,凤姨就忍不住眉开眼笑,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在保镖阿虎及丫头小雪的陪同下,谷幽若再度到城外的庙里上香。
她跪在菩萨的面前,原本是想要虔诚地祈福,然而一颗心却陷入极度的纷乱之中,压根儿没办法静下来。
关於昨晚她喝了酒之後发生的事情,她虽然不是记得十分清楚,但整个过程仍有个大致的印象。
她知道当时她想要赶东方无忆走,整个人却娇软无力地跌人他的怀里;她知道东方无忆不但吻了她,甚至还几乎褪尽了她的衣裳,亲吻她的肌肤;她更知道自己在东方无忆的撩拨之下,整个人陷入意乱情迷当中,不但无力反抗,甚至还任他为所欲为……
那时要不是丫头遵照凤姨的吩咐,又送了些酒菜到房里去,正巧撞见了那失控的一幕,只怕她现在已非处子之身了。
回想起那模模糊糊的激情画面,谷幽若的俏脸就蓦然泛红,一颗芳心怦跳得急遽而狂乱。
一意识到自己的思绪竞一直绕著昨晚的情景打转,脑中甚至还不断地浮现东方无忆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谷幽若就不禁既气恼、又羞傀。
「不行!我不能再想著他了!」她蹙起眉心,暗暗责怪著自己。
她到庙里来,是为了要替爹娘祈福,可不是为了想著一个男人而来的!
再说,她早就知道东方无忆是一个心性不定的浪子了,怎么能还让他如此轻易地牵动她的心情与思绪呢?
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拯救她爹、医治她娘,至於其他的事情,根本不是她有资格多想的。
谷幽若摇了摇头,努力甩开脑中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
她仔细算了算时日,自从卖身进入「引蝶苑」已经有好几天了,不知道表哥吕初阳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回想起近几个月来自己所遭逢的变故,谷幽若的眸子就盈满了哀伤。
原本他们谷家虽称不上大富大贵,却也算是小康之家。经商的爹性格豪爽正直,而娘虽然身子骨不是很好,却仍温婉而坚强。
由於娘的身体不好,过去她每隔十天半个月,总会特地到这间庙里来为娘祈福,顺便也祈求爹的生意顺遂兴隆。
不料,老天无眼,她爹被奸人所害,不仅一夕之间家产被夺了去,甚至还遭到诬告陷害、被捕入狱,随时有生命的危险。
原本就柔弱的娘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忽然得了重病,这对已没有银两可以请大夫治病的她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谷幽若慌了,因为她的身边并没有其他的亲人,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就只有独自一人居住在隔壁城镇的表哥吕初阳了。
无奈的是,表哥他自己的生活就有些拮据了,除了给予她精神方面的安慰之外,并不能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为了筹措银两给娘治病,并设法疏通官府的人为爹洗刷冤屈,谷幽若知道自己需要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
在没有其他路可走的情况下,她只好选择卖身为妓,然後由表哥运用这笔钱来医治、照顾她娘,并设法救她爹。
表哥吕初阳虽然极度反对这个决定,却也想不出其他可行的办法。到头来,她甚至还得央求表哥为她跑一趟「引蝶苑」,要他去找鸨母凤姨谈价钱。想想,那时也真是太难为表哥了。
「唉……」谷幽若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回想起家中遭逢的剧变、回想起爹还在狱中而娘仍病著,谷幽若的眸中就不禁泛起了泪光,但她很快就眨掉了。
倘若哭泣可以解决问题,那她很愿意嚎啕大哭一场,甚至哭瞎了双眼也在所不惜!但她很清楚,哭泣对於现状一点儿帮助也没有,不但救不了爹,也帮不了娘。
谷幽若抬起头,仰望著菩萨庄严的面容,由衷期盼菩萨能够保佑爹娘平安无事。只要他们两位老人家能够安然度过这次的危机,那么不论要受多少委屈,她都无所谓了。
「幽若姑娘,差不多该回去了。」丫头小雪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知道了。」
谷幽若起身,正打算要离开的时候,却赫然瞥见一抹她不想再看见的身影走进庙中。
「你……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她蹙眉瞪著东方无忆,防备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敌意。
一看见他那张俊美的脸孔,谷幽若的脑中就不断地浮现昨晚那一幕幕激情的画面。她愈是极力想克制自己的思绪,那画面就愈是清晰!
「你说呢?你认为我到这里来做什么?」打从一进入庙中,东方无忆的目光就始终盯著她不放。
他原是担心昨晚喝醉酒的她,因此才到「引蝶苑」去,想探视一下她的情况,不料却听凤姨说她到庙里来了。
此刻眼看她似乎没有什么不适,东方无忆才安心了些。不过他也不禁要感到好奇,为什么她会到这儿来?
「不论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都与我无关。」谷幽若别开视线,不愿意看他,就怕她的心绪又要被这男人给撩乱了。「我们要走了,告辞。」
眼看她当真要离开,东方无忆赶紧将她拦了下来。
「等等,我是特地到这儿来找你的。」
「找我?」谷幽若仿佛觉得他的话很可笑似地牵动嘴角,再度用冷若冰霜的表情来面对他。「东方少爷若是要找我,应该要到『引蝶苑』去的,不是吗?」
东方无忆的浓眉微皱,不懂她为什么执意要用充满防备的态度来武装起自己?这对她并没有半点好处呀!
「幽若,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困难或是麻烦,尽管告诉我,真的。」东方无忆一脸诚挚地说。
他虽然不是那种立志要行善济世的大好人,可是眼看美女有难而不出手相助,也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就算我告诉你,又能如何?」谷幽若轻哼了声。
「我可以帮你赎身!」东方无忆几乎毫不考虑就月兑口而出。
谷幽若愣了愣,压根儿没料到他竟会这么说。
替她赎身?这是多么诱人的一项提议!倘若赎了身,她就不必强迫自己待在「引蝶苑」里,过著卖艺、卖笑,将来甚至还可能会卖身的日子。
可……她和东方无忆根本连朋友都谈不上,他怎么可能会真的愿意帮她赎身呢?恐怕他只是随口说说,半点真心也没有吧!
「赎身?你恐怕不知道我卖身的价码吧?」
「我确实是不知道。」
谷幽若扬起一抹嘲讽的轻笑,望著他说:「不多也不少,正好是-万两!」
这笔庞大的数字,够让他惊讶,也够让他收回他那虚伪的、毫无真心的允诺了吧?!
东方无忆挑起眉楷,她那等著看他出尔反尔、找藉口推托的神态,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这笔数字确实不小,但是对於富甲一方的东方家来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数目。
「倘若这一万两银子可以让你不必迫於无奈地待在『引蝶苑』里,我觉得相当值得。」
东方无忆是真心这么认为,毕竟一名女子的终身幸福,是再多的银两都无法比拟的,尤其他又是真心不忍见她沦落风尘。
听了他这番话,谷幽若差点感动地落泪,但她很快就挥开了心底那股异样的感觉。
她不相信真的会有人不求回报地替一名烟花女子赎身,更何况必须付出的是一万两银子!
就算东方家再怎么财大势大,也没必要平白无故花这么一大笔钱吧?除非……他打的是她的主意?!
他是打算买下她,让她从「引蝶苑」的花魁成为专属他一人的玩物,等到哪一天他对她厌了、腻了,再将她一脚踢开,就像他甩掉那些对他用情至深的女人一样吗?
忽然间,谷幽若想起了当初曾在这问庙里遇见的那个女人。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女子是如何在菩萨面前哭求东方无忆能够回到她身边。
当初她见了那情景,只觉得那女人十分可怜,可现在当她再度想起那情景……她的心竟会因为东方无忆是如此薄情的男子而感到心痛……
谷幽若咬了咬唇,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竟会这么在意这个心性不定的浪子。
「我不需要你为我赎身,我在『引蝶苑』里好得很!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自愿卖身的!你若是不信,尽管问问阿虎或是小雪。」
东方无忆一愣,转头望向一旁的保镖和丫头。
「真是这样吗?」虽然她的确曾那么说过,但他总认为那是她故意贬抑自己的话。
「是的,东方少爷,幽若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听见阿虎的回答,东方无忆的浓眉皱了起来,一时间仍旧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谷幽若别开视线,不想去分辨他眼中那抹复杂的光芒,是不是代表著嫌弃与厌恶?
「我们该走了,凤姨还在『引蝶苑』里等著呢!」谷幽若说著,迳自转身走了出去,阿虎和小雪见状自然也立刻跟了上去。
东方无忆望著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陷入一阵迷惑。
谷幽若……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她是真的自甘堕落,主动想要卖身为妓吗?
抑或是有什么她不愿意说出口的难言之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