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莲的脚踝在经过治疗之后,情况已好转许多。
沙尔拓衡量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决定带着她离开。
虽然对她的伤脚来说,最好再多静养几日,可是他担心逃跑的杜姿容会去而复返,使出什么诡计来伤害她。
此刻敌暗我明,对方又是个工于心计的家伙,凡事还是谨慎些为妙。
于是,他带着霍水莲继续往东北方走,来到一座热闹的城市,并在入夜前进入一间生意相当好的客栈。
“来,小心点。”
沙尔拓一手握住霍水莲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腰,将她从马背上小心翼翼地接了下来。
由于她伤了脚踝不适合骑马,为了赶路上的方便,也为了照顾她的方便,他便与她共骑一匹马。
“我没那么娇弱。”霍水莲有些无奈地轻叹。
这一路上,他彷佛担心她再多受半点伤害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似的,总是小心翼翼地照料她。
虽然那种被关心、呵护的感觉很温暖,但她也不希望他认为自己是那种禁不起风吹雨打的娇弱小花呀!
“我知道你很勇敢也很坚强,不过小心一点总是没错,况且你的脚伤确实还没有完全痊愈呀!”
沙尔拓扬起一抹微笑,扶着她一块儿进了客栈。
他们男的俊、女的美,相互“依偎”的身影看起来相配极了,也因此他们一进入客栈大门,立刻吸引不少目光。
店小二立刻迎了上来,眼看他们如此登对又这般亲密,便很理所当然地将他们当成了一对夫妻。
“唉呀!相公、娘子的感情真是好!来来,二位这边请!”店小二堆满了笑容,热络地替他们带路。
听见店小二的称呼,霍水莲的俏脸不禁飞上两抹红晕。
她想要开口解释,店小二却已快步走在前头带路,让她也不好意思特地叫住人家,就只为了澄清他们的关系。
沙尔拓也觉得没什么好特别解释的,他一向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尤其是这辈子只可能见这么一次面的陌生人。
“二位要用膳吗?”店小二笑容可掬地询问。
“嗯,有什么拿手好菜就送上来吧!”沙尔拓说道。
“好的,二位稍坐一会儿,东西马上替你们送来!”店小二立刻转身去张罗。
这儿的客人虽多,但灶房伙计的手脚更为利落,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就送上了桌。
“多谢小二哥,对了,我们今晚要投宿,有空房吗?”沙尔拓问。
“有的有的!还好这位相公问得早,咱们客栈刚好就只剩下一间房了,正好可以给二位投宿。”
“只剩一间?”沙尔拓怔了怔。
“是啊!幸好二位是夫妻,否则剩一间房可就麻烦勒!”店小二笑了笑。
刚才他开口唤他们相公、娘子,也没见他们开口否认,因此他便更加认定这对男女是夫妻没错。
沙尔拓和霍水莲互望一眼,眼底都有一丝尴尬。
这店小二已经将他们当成夫妻好一会儿了,现在才突然开口否认,反而显得怪异,况且他们确实也需要能投宿的地方。
“谢了,我们就要了那间房。”沙尔拓说道。
嗄?真的要了那间房?霍水莲的心蓦然乱了节奏,俏脸也不禁微微发热。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会不会有些不妥……
一想着等会儿要在房间里独处,霍水莲就不由得心慌意乱、脸红心跳,可他都已经跟店小二要了那间房,而他们此刻也确实需要一个投宿过夜的地方,因此她的心里虽然有些窘迫不自在,也只好要自己别想太多。
反正……反正初识那天,他们就已在山洞里独处了一夜,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生。沙尔拓不是个会乘机占人便宜的登徒子,这一点她对他很有信心。
即使已告诉自己别想太多,但是当霍水莲随着沙尔拓走入房间后,气氛还是显得有那么一些些的尴尬。
毕竟在这间不算太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啊!
霍水莲望着那张床,一张俏脸无法控制地泛红。
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就怕被沙尔拓看见她那张红烫的小脸,会因此发现她脑中的胡思乱想,那岂不是羞死人了?
相对于霍水莲的尴尬羞窘,沙尔拓虽不至于脸红,但俊颜也难得浮现一抹尴尬的神情。
当初在山洞过夜是逼不得已,况且他尽量退到山洞口去了,可现在这房间就这么一点儿大,很难不去意识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亲昵感。
沙尔拓清了清喉咙,说道:“床让给你,我睡椅子就行了。”
“可这样太委屈你了。”霍水莲蹙眉说道。
她知道他肯定会把床让给她睡,却还是不免感到愧疚,毕竟椅子再怎么睡也不可能会舒服的呀!
“没什么委不委屈的,小事一桩罢了!况且你的脚伤还没完全复原,本来就该多躺着休息。”
他的体贴让霍水莲的心里一阵感动,而就在此时,店小二和另一名小厮合力帮他们扛来了热腾腾的洗澡水。
“来,这木桶够大了,两位好好地享受吧!”
店小二离开前还暧昧地朝他们眨了眨眼,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被店小二这么一搅和,霍水莲不禁羞红了脸,就连沙尔拓也有些尴尬。
“你先洗吧!”
沙尔拓原本要走出房间,但又想到杜姿容可是会轻功的,万一在她沐浴的时候,那女人闯入房中对她不利,那怎么办?
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决定留下。
沙尔拓走到窗子边,背对着房里的一切。
“上回让杜姿容逃了,为了夺取玉锁匙,她肯定会再来的,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留在房里,以防万一。”
听了他的话,得知他没打算离开,霍水莲顿时羞红了脸。
她知道他是出于关心,想要保护她,这份心意让她感动,可……在他还在房里的时候,要她褪去衣衫沐浴?
光想象那情景,她就羞得脸蛋快冒烟了!
“我绝对不会回头的,你安心洗吧!”
听了他的保证,霍水莲脸上的热度却还是没有降下来。
她当然相信他不会回头偷看,可心里还是免不了会感到羞怯呀!
挣扎了好一会儿后,见沙尔拓仍伫立在窗边,她反而不好意思让他像尊雕像似地站着,动也不动了。
她压抑着羞怯,开始解开衣裳。
听着身后传来褪下衣裳的声响,再听见她进入浴桶的声音,沙尔拓的心彷佛也像被投入一块石子的湖水,瞬间被搅得纷乱。
霍水莲浑身赤|果地浸泡在浴桶中,双颊绯红,一颗心跳得飞快,思绪也跟着胡乱转了起来。
她知道他留在房里是为了保护她,她知道他是关心她、在乎她的,但……他究竟喜不喜欢她、爱不爱她?
从先前的拥抱,她直觉他对她并非无动于衷的,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她总感觉他的心里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让他压抑住自己的情感,也让她无法再更靠近他一些……
她一边沐浴,一边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的目光不经意地再度瞥向沙尔拓,才突然惊觉他好像维持同一个姿势站在窗边许久了。
她赶紧起身,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整个人在沐浴之后宛如出水芙蓉一般,多了分清新月兑俗的气息。
“我好了,那个……要不要请店小二换一桶水上来?”
他们毕竟不是真的夫妻,共享一桶浴水,未免太亲密了些。
“不用了。”沙尔拓摇了摇头。
店小二都已经坚信他们两人是夫妻了,还费事地要店小二重新换上一桶热水,未免太怪异了些。
“反正水还热着,无妨。”
“那……好吧……”
这一回,换霍水莲转过身去,脸红心跳地望着紧闭的窗子。
沙尔拓很快地褪去衣物,浸泡在浴桶中。
温热的水让他的身躯为之放松,然而一想到这温热的水才刚包围过她赤|果的肌肤,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禁在他的心底激荡着。
他皱了皱眉,开始觉得和她共享一桶浴水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他挥开这些心思,决定找话题来转移注意力。“这几天,要格外留意,以免杜姿容那女人有机可乘。你自己要多小心一些,知道吗?”
“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霍水莲答道。
上回在客栈里仅只短暂的交手,她还不太清楚杜姿容实际的功夫如何,但她相信自己的本事,况且她也不是遇到事情只会六神无主的柔弱女子。
“很好。”沙尔拓称许地扬起嘴角。
他就知道她是特别的,不像其它女人,只会哭哭啼啼地要他保护、要他照顾,就像……就像那个女人……
沙尔拓狠狠地皱起眉头,闭上了双眼。
最近是怎么了,他愈来愈常想起那个女人,是因为霍水莲的容貌和她有几分相似的缘故吗?
多么可笑啊!当初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是她,那一句句情真意切的誓言,最后却输给了金银财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