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亨毓的到来非但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反而让他们更加紧密结合,感情突飞猛进。
他们的感情好到让蓝亨毓眼红,看不下去的情况下干脆走人,而蓝玮杰至少派了司机送他到机场,算是尽一份当儿子的心意。
少了蓝亨毓的干扰,也没有刘春媛的百般阻挠,日子快乐甜蜜到有些不真实。
不过,既然不能在何心菲的住处过夜,那么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蓝玮杰只好想尽各种办法将她拐回他那儿了。
酒足饭饱后,他心满意足的躺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正吊在椅背上晃啊晃的,张嘴将何心菲喂过来的草莓吃下……嗯,由她喂的草莓果然特别香甜。
「唉,你现在这个姿势看起来很颓废。」她拍打一下他的大腿,意思是要他收敛点,注意自己的坐姿。
「家就该是可以让人随兴放松的地方,不然就失去它的意义了。」他维持原姿势反驳。
「嗯哼,在我来煮饭之前这里还算家吗?冰箱里除了啤酒外什么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好似精品旅馆一样,而且,这里很多东西根本是中看不重用。」毫不客气的批评他这间如同精品旅馆的房子。
之前来都只是短暂的停留,所以也不好说什么,但最近来得比较勤了,对他这个设计感十足、却让人感受不到温暖的房子颇有意见。
他坐直身体,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现在知道你有多重要了吧,有了你的加持,这里总算有一点点家的味道,如果你愿意长期住进来的话保证会更完美,除了书房外,整间房子随你变,爱怎么变就怎么变,我无条件支持。」
「这算是利诱吗?」她斜睨着他,心里却因为他把她当成女主人的话而开心得欢悦跳跃着。
「不是,充其量只能说是利多消息。」他在狡辩。
「你想要家的味道很简单啊,随便找个欧巴桑每天来帮你煮饭就有了。」她佯装生气道。
他亲啄一下她的脸颊。「少了你,就没有家的味道。能吃到你做的料理让我觉得幸福满满,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别勉强,我不希望你太累。」执起她的手吻她的手指。
「其实我还满喜欢下厨的啦!只是最近比较常往你这跑,对我老爸有点过意不去。」前天晚上她也是到这里和他一起吃饭,结果却让临时决定到她那儿的爸爸扑了个空。
「我们可以请他过来这里啊!」他的态度像是在聊天气般自然。
「那怎么可以?!我们又还没结婚,我爸怎么可能答应来这里。」爸爸并不大男人,但也不可能没事就到女儿的男友家吃饭呀!
他拿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结不结婚很重要吗?爱情又不是靠那张薄江的纸才可以天长地久。伯父知道我们在交往,到这吃饭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当然不一样,爸爸到女儿住的地方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事,到女儿男友家拜访就与常理不符。」
「我觉得没差别,台湾是个好地方,大部分的人都很热情,唯一让我比较不能适应的就是每个人都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了,这样的生活应该很累吧。」
「这和那是两码子事好不好?你想你爸爸会愿意常常到我那儿吃饭吗?」
「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吃饭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他对父亲真的很有意见。
「我只是举例说明,请你将心比心而已。」
「投降!」他举起双手笑得很无赖。
「这是观念的问题。」
「结婚真的很重要吗?如果两个人可以相爱一辈子的话,有没有结婚就不会是重点。」他认为两人真心相爱才重要。
「虽然现在流行不婚族,但婚姻是一种承诺,也是负责任的表现,而且啊,这是组织一个家庭的首要条件,所以还是必要的。」
也许因为她在台湾土生土长,所以比较传统。她认为婚姻不只是彼此相爱的保证卡,也是女人后半辈子的保障,当女人年华渐渐老去时,婚姻及孩子就成了她的依靠,如果丈夫不再爱她,那至少还有孩子陪伴着。这是很现实的问题,若没有婚姻的约束,到头来一切皆会落得一场空,而且还人财两失。
虽然现在女权意识抬头,但女人在职场上还是会有遇到不平等待遇的时候,而且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在职场上大放光芒,所以一纸结婚证书仍有其必要性。
他却抱持着不同的想法。「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的话,即使没有那张纸也可以甜甜蜜蜜、天长地久。」
「如果两个人相爱的话,又何必惧怕签下那张纸?」她反问。
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不同的坚持。
最后,他先开了口:「这还是第一次我们的意见完全不一样。」
「可能是生长环境不同的关系。」她帮忙替彼此解释。
他握住她的双手,以无比认真的口吻向她保证:「即使不结婚,我保证绝对是倾注全心全意的爱你、呵护你,把你捧在手心里疼惜,舍不得你受一丁点累、吃一点苦,我的付出绝对不会输给市面上所谓的‘有牌丈夫’。」
「我也很爱很爱你,所以希望和你签下誓约。」明明的笑容中带着坚持。
她渴望婚姻,也幻想着为他披上白纱的一天,只是目前他们对婚姻的看法不一致。但,即使现在可以不谈,以后还是要面对。
他用力吻上她的唇,非常用力,带有占有性的霸道一吻。「这个比一张薄薄的纸更有意义。」
她抿着红肿胀痛的嘴唇看着他,今晚这个话题的讨论已经达到极限,再讨论下去不但不会有结果,甚至还可能会发生争吵,那倒不如以后找个适当的时机再说。
她的不语让蓝玮杰以为他们已经初步达成共识,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再度低头吻住她的唇,这次带着高度的热情。
他炽热而狂野的吻让她丧失了思考能力,忙着迎接他瞬间爆发的热情……
「你有没有发觉一件事?」他贴着她的唇道。
「嗯?」她已经被吻得昏头转向。
「你的脸好像变得比较丰腴,腰好像也变粗了些,肚子好像……」手掌还没确认到她的小月复,就已经被她从中拦截,阻止他继续秤斤论两。
她整个羞愧到一个不行,将爆红的脸埋进他的颈窝处。
一定是因为最近事业爱情两得意,饮食起居都变得正常才让她变胖了。
「不过,这样肉肉的挺好的,抱起来比较舒服。」一抹笑容温柔了他的眼睛。
「……」
「我喜欢这样的你,不许减肥,听到没?」
「嗯。」心里想的却是再说吧!
他满意的点头,大手也继续在她身上贪恋的游移起来。
她再度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不方便?」
她摇头。
刚刚被他这样「嫌弃」,她根本没勇气抬头,依然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
「还是……不愿意?」
「关灯。」声音闷在他的颈窝处。
她没勇气在灯火通明的情况下和他「袒」诚相见了啦!
「现在?!」
「嗯。」
他只好将手向后伸高、伸长将电灯开关压下,顿时室内一片黑暗。
「不准开灯、不准模肚子。」
黑暗中传来她闷闷的警告声及他抑制不住的低哑笑声……
何心菲手中搅拌着蛋汁,心思却没在这上头。
她确实变胖了,脸颊丰腴许多,腰也粗了一圈。再过一阵子,原本平坦的肚子也会渐渐隆起。
她承认某些方面她是很粗心的,但,都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却没自觉,这好像有点不该,不知是要称赞她身体太好所以没有害喜的现象,还是责怪她神经大条。
严格说起来是因为蓝玮杰的「嫌弃」,才让她注意到好朋友已经很久没来了。
下午请假去看妇科,当然,也确认了她的猜测。
她太过专心以至于没注意到蓝玮杰已经回到家。
「想什么?蛋汁都变慕斯了。」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到桌上。
她拉回思绪,但是跳过他的问题。「今天比较早,要不要先去梳洗?蛋包饭等一下就好了。」
「嗯。」拿起公事包进卧室。
当他梳洗完毕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着两盘冒着烟的蛋包饭。
她将汤匙递给他,注意到他对桌上淋着少许番茄酱的蛋包饭皱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不喜欢?」她兀自舀起一大匙放入嘴里。
最近她特别偏爱带有酸味的食物,今天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肚子里的小鬼在作祟。
「有点,不是很喜欢番茄酱。」他用汤匙将番茄酱刮起来,抹到盘子边缘处。
「那你怎么长大的?外国人不是把黄芥末和番茄酱当饭在吃?」西方的速食不都是配着番茄酱。
「但我不是外国人。」看到蛋包饭里面的饭也是用番茄酱炒成的淡橘色,他再度蹙起双眉。
「给我吧!我另外再煮一碗面。」将他的蛋包饭拿过来和自己的并排。
「那太麻烦了,也不是那么讨厌啦!况且你一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吗?」连他都没办法一次吃掉两盘饭。
「可以吧,人不是说我变胖了,现在知道原因了吧。」她肚子很饿,打算先填一下肚子再去煮面。
他将自己的饭端回来,证明似的立刻舀了一匙放入嘴里。「胖点好,抱起来比较舒服,但是也不能太过。」
「如果我变得很胖的话你还会喜欢我吗?」她屏住呼吸看着他,未来的几个月她可能越来越胖呀。
「不会。」
她慢慢眨一下眼睛,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瞬间少了大半食欲。
察觉她的异样,他解释道:「我希望你健健康康,太瘦或太胖都不好,如果你真的变得很胖的话,那我该负全责,因为我肯定参与其中,为了健康,我一定不会让你变很胖。」
她停下舀饭的动作,抬起眼,深深地看着他,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时间久到让他感到不自在。
「真想再吃我这盘?」他瞠大着眼,满脸惊异。
她摇头,他则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我们结婚好不好?」
表面上她的语调平静得像是在约他明天一起去爬山一样,但其实她的心脏可是正鸣着战鼓。
他的汤匙从手中掉落,打到面前的盘子,过一个小弹跳后才横躺在餐桌上。「怎么了?为何突然提这个?我以为上次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他知道很多女人对婚姻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他对心菲一直是信心满满,她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他从不认为她是属于爱作梦的那一类女人。
她放下汤匙耸耸肩膀。「年纪到了,我不想到时要当高龄产妇。」
这个答案让他笑了,是那种释然的笑容。
「原来是为了这个,那就不是问题。」他嘴角隐隐噙着笑。
她眸中燃起希望。「意思是……你同意?」
「我没打算要有孩子。」除了第一次以后,之后的每一次他都会做保护措施,后来心菲主动说要吃避孕药,顺便调整生理周期,他才没再准备。
他不知道的是她后来根本没继续吃药,她的想法很单纯,她不介意先上车后补票会被人家笑,因为她想为他生孩子,一个像他的孩子。
他的答案让她眸中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熄,变成晦暗的深灰色,她下意识将手抚上肚子保护着。「是吗?为什么?」
她知道他排斥婚姻,却不知道他连孩子也不想有,他这样的态度让她心灰意冷,原本因为怀孕还抱着一点点希望,希望他会改变心意接受婚姻,现在看来是万万不可能了。
「我爸有八个儿子、四个女儿,结果没一个孝顺他,他和大妈的婚姻也只剩下名分,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那么多的孩子又有什么用?到最后大家图的还不是他的钱。有这样血淋淋的例子在前面,我若走同样的路不就跟他一样傻吗?」
「所以你认为和我结婚很傻?还是你觉得你会像你爸那样,把妻子娶回家晾着,然后再到处去捡伴回家刺激妻子?」
她很难过他竟会拿自己和风流的父亲比较,更惨的是还拿他们真心的爱情和他爸爸的风流烂账摆在一起。
「当然不是,我只爱、只专情于你。现在这样很好,相爱却保有适度的私人空间,一旦走入婚姻,原本深厚甜蜜的感情反而容易变质。还不如维持原状,当一对没有家庭包袱的恋人。」
「但我不排斥婚姻,也喜欢孩子。」她说出她的想法。
「我想这个我们可以再沟通,我并无恶意,但想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父亲有多后悔再度走入婚姻。」何永吉虽然嘴巴没说,但从他到心菲住处的高频率可以知道他并不喜欢和妻子独处。
「为什么你总要提别人的事?我关心的是我们的事好吗?」别人怎样想都不关她的事,他的想法才是她所在意的。
「只是让你知道我们身边就有许多失败的例子。」
「却不是我的例子。」
他起身绕到她身边坐下,揽着她,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肩头上,轻吻一下她头顶的发丝。「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两个人静静地、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不需烦恼柴米油盐酱醋茶,也不用担心会有吵闹的小鬼头来破坏气氛,你一定也不希望自己每天服侍老公、照顾孩子而变成名副其实的黄脸婆吧!我也不希望为了要营造幸福美满家庭的景象,而让孩子来破坏我们的生活品质。与其让几个小鬼头来乱,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你静静地依偎一辈子。」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表情越来越僵硬。
他不但没有改变拒婚的想法,甚至还想说服她放弃结婚的念头。
她的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
一眨眼,不知何时已经蓄在眼眶里的泪水沿着脸庞滑落。
「抱歉。」
她带着鼻间的嗓音让他挺直身体,扳着她的肩膀面向他。「不要抱歉,多沟通几次就会好的。」
将她揽入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他以为她是因为她是为了自己任性的是出结婚而道歉。
其实她道歉是因为她打算坚持到底,所以先跟他道歉。
她缓缓推开他,与他四目相对,表情坚定。
「如果我坚持一定要结婚呢?」
「呃!」他没想过她会这么坚持。
「我渴望婚姻,渴望孩子,走入婚姻只会让我更加爱你,有了孩子,只会让我们的爱更加完满,不管别人的婚姻如何失败,我们的不会!」她说得斩钉截铁。
「因为我们是如此的深爱着彼此,不会有离婚、不会有出轨,这个家只会有甜蜜,有欢笑,你愿意和我共组家庭吗?」热切的眼神重新燃起希望的看着他。
他抿嘴,咬着下唇,明显的犹疑着,并没有立刻回应她。
她的心随着他沉默的时间而逐渐冷却,到最后甚至以为会以为结冻而停止心跳。
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原来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呀!是我高估自己了。」
「不是那样……」
她没让他把话说完。「你会犹豫就表示不够爱我,是我做得不够好。」
「不……」
「我们分手吧!」她压抑着想嚎啕大哭的冲动。
「什么?!」他不敢相信她刚刚说了分手。
「既然我要的婚姻、我要的家庭你给不了,那就放我走吧!我不想蹉跎我的光陰。」
心好痛,真的好痛,这个痛苦的决定让她痛到喘不过气,她很爱很爱他的呀,为什么他们不能一起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紧紧握住拳头。「和我在一起是蹉跎光陰?」
「我年纪不小了,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她撇过头不敢看他,怕泪水会忍不住溃堤。
「就因为一张纸,你要和我分手?」他难以置信的怒瞪着她。
他曾经以为他们是那么的契合,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结果到头来她却像一般女人一样要求婚姻,而且还以此做为分手的「要胁」?!
难道他真的错看她了?
「那张纸代表着最重要的承诺,恰巧是你给不起的承诺。」她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痛得几乎快喘不过气。
他用力点头。「婚姻并不是绑住幸福的唯一工具呀!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样分手不会感到遗憾的话,那我无活可说。」
他吸了口气,继续道:「若你真的放得下的话你就走吧。」
她愣怔的坐在位子上,一会儿后才起身开始收拾东西,而他坐在位子上一动也不动,甚至连瞧都不瞧她一眼。
她将餐桌上未吃完的饭收拾好,还进了卧室友取出属于自己的物品。没有行李箱可用,她甚至是临时随便拿个干净的垃圾袋装她的东西。
东西并不多,很快就装完。
「分手后我们应该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就别再见面了,保重。」她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别。
他伸手拉住她拿着袋子的手腕。「留下来,除了婚姻和孩子,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他真的很爱她,也舍不得放开她,所以不死心的要求道。
「除了婚姻和孩子,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她声音已经哽咽。
他无语。
她将手怞离他,串串泪珠滚落下来,滴落到洁白光亮的地板上。
「保重。」
这次她真的离开了,他没阻止。
关上的大门将他们分隔成两个世界。
他宛若雕像般坐在餐桌前动也不动。
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
他是那么的爱她,他们是那么的相爱,为什么却是这样的结局?
他到底哪里错了?
他很爱她呀!即使没有那张纸,他依然深受她呀!
依然愿意给她一切呀!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机会证明没有婚姻的束缚,没有孩子的羁绊,他们也可以很幸福啊?他无力的朝天花板怒吼。
长那么大,第一次尝到什么是心痛至极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泪,不知什么时候占据了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