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氛围浪漫、乐声优美的咖啡厅角落里,坐着一对男女,他们静静的喝着咖啡,品尝两人难得挤出来的闲暇时间。
久久,那男子才淡淡开口,说出今天约她出来的主要目的:
「嫁给我吧。」
女子啜饮一口火焰咖啡,闭眼品尝它的香醇后,才波澜不兴的说:
「今天又不是四月一日。」
也就是说:今日不是愚人节,阁下您就别寻我开心了。
这种回答似一点也不令那男子意外,所以他更加认真的说:
「我不是开玩笑的。」
「哦?那你是吃错药,还是前几天车祸把脑子给撞坏了?」
那女子仍然不把此事当真,怡然自得的品尝最爱的黑森林,然后笑瞇了眼。嗯……
甜度刚好,是幸福的滋味。
那男子啜饮一口黑咖啡,眼神细细品味着她脸上的满足与自得,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嘴角不由得往上扬,觉得就这样与她静坐喝杯咖啡,人生就很美好——
他想永远握住这份简单易得的幸福。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认真的在向妳求婚。」
「是哦?」
女子瞠大眼娇瞋他一眼,才点出显而易见的事实:
「才怪!从我们认识两年多以来,虽然谈得来,处得也不错,可一向是像兄妹、像哥儿们的交情,从来不是情侣关系。」哼,她才不信他的认知会与她不同。
那男子当然明白她是如何定位两人关系的,因为在他们俩认识初期,他的确是如此认为没错。
他知道她有颗驿动的心,喜欢到世界各国体会当地独特风情,对爱情既不憧憬,也不向往,任何男性在她眼里都是「无性别之分」的朋友。
认识初期,他曾乐当她「无性别之分」的朋友,因为不用对她讲一些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更不用浪费金钱、时间,去做接送和送花、送礼这种无聊的举动。
两人有空一起吃个饭时,他可以不设防的跟她畅所欲言,不必担心她误以为他对她有意而就此赖上他;也可以跟她静坐无言、喝着咖啡,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不必担心她因他的冷落而闹脾气、使性子。
那段时间,他的确满享受这种无负担的陪伴,虽然次数不多,因为刚成立公司的他每天忙得昏天暗地,而身兼多职的她更是忙得晨昏不分,要乔个两人见面的时间都很难,更别说一同吃饭了。但,他觉得这样就好了。
直到有一天,他想要她在身边,她却远在天边,那时他才惊觉到她对他的重要。
那一天,因决策错误在工作上遭遇严重挫折的他,不想独自一个人,更不想听众女友们虚情假意的关心与毫无建树的安慰,但,他却极想要她宁馨的陪伴——不必知心,不必剖心相倾,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怎知,拨手机给她,却没人接听;打到她上班的地点,经她同事告知,他才发现近一个月没联络的她,已经在十多天前辞去所有工作,飞往南半球的澳洲自助旅行去了……
当电话挂断时,他怔愣在繁华热闹的街头,却恍如伫立在渺无人烟的荒漠中,无比的孤寂和失落感顿时向他袭来;因为,辞去工作、离开台湾这么重大的事,她竟然没想到要先知会他一声,难道在她心中,他——
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吗?
不想再被忽视的他,从那次以后,就算两人没空见面,他也会怞空打个电话或传个简讯给她,就算只是三两句的问候也好,至少提醒她他的存在。
而且只要他有空想找人陪,一定会先拨电话给她;忙碌的她虽然不是每次都有空赴约,但起码两人见面的次数多了;聊天的话题,也不再是天南地北的胡扯瞎聊,他会刻意和她分享自己工作上的得失和生活上的喜怒哀乐;当然,他也会套问她的,尤其是她的旅游计划。在一连串刻意的联系后,自己在她心中终于有些份量了,因为她出国前会知会他一声,不会再让他尝到忽然找不到人的失落感。
她算他的女友之一吗?不算吧!应该算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但这样的改变让他挺满意的,所以就这样一直持续着。
直到有次公司接了一笔大订单,他乐得找她分享喜悦。好不容易说服忙着打工的她挤出时间和他庆祝,谁知她竟然因接到另一个失恋朋友的电话而当场匆忙舍他而去——
被抛下的感觉已经糟到够令他不悦了,但最教他气闷的是,他竟然找不到任何强而有力的理由留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因为他和那人一样,只是她众多「无性别之分」的朋友之一……
顿时,「我不想再当她众多『无性别之分』的朋友之一,我要成为她的唯一,是她最先考虑的那个人……」的念头涌上心头。
这念头虽然吓了他一大跳,他却不排斥,反而乐于实行。
但,忙碌的他,实在没空对她展开追求行动;不得闲的她,也没有太多时间给他营造花前月下的浪漫。两人老是忙忙忙的结果,导致她一点也不明白他的心意;他虽然心焦,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两人的关系在原地踏步。
他爱上她了吗?
只要有空想到她,他难免要这样自问,可惜答案却是无解。
他只知道他想成为她心中独一无二、最重要的人,至于是否爱上了她,他真的无法确定。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想拥有她。至于该怎么做才能拥有她,他要再慢慢思量。
数天前,在赶赴一个重要饭局的路上,他瞥见她和一个男人走进婚纱店,剎那间,他有如置身在南极般全身发冷打颤——
他慢一步了吗?可有挽回的机会?
勉强静下心来细想,他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因为以两人这些日子以来无所不谈的交情来看,她若真有论及婚嫁的男友,不可能从没跟他提过。想到这里,他终于有勇气打电话给她。
经过一番询问,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那男人只是她的朋友,找她来帮忙拍婚纱照而已,自己真是穷紧张了——
不对!那男的要拍婚纱照,干嘛找她帮忙?她又不是他的新娘……
经他再三套问,终于问出那男的是个同性恋,因不想老是被家里逼婚,所以才请她帮忙拍婚纱照来瞒骗父母,而她——
竟然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万一那男人进一步要她帮忙「假结婚」挡家里逼婚,她是不是也点头照做?
帮朋友帮到这种程度,他真是败给她了。
想到披婚纱的她旁边站着其它男人,就算她说婚纱照是假的,像演戏一样,没什么,但他光想象那画面就妒火中烧。
她要拍婚纱照可以,但旁边的新郎必须是他;就算她要「假结婚」也可以,但旁边的新郎也必须是他。然而此刻,他该如何阻止她做「傻事」呢?
又急又气的他一时没看清路况,与左转车发生擦撞,煞车与碰撞声透过手机实况转播给她,得知车祸地点就在婚纱店附近,她立刻赶了过来……
看到她为了他抛下那男人匆匆赶来,他心里感到无比欢快,纵然他身上多处挂彩,正隐隐作痛;他万分感谢这场车祸,纵然它让他赔了不少钱,还错过重要饭局,却也帮他解决了一大难题。
为了避免她再热心过度,去帮那些居心叵测的朋友做「傻事」,他决定趁早将她订下来,烙下他的「所有权」,就算要以「婚姻」来当筹码他也愿意——
婚姻?
嗯……趁现在她心里还没有住人,用「婚姻」来霸住她的人比较容易,等日后他有空了,再来慢慢攻占她的心吧——
哈!这的确是一个能让他拥有她的既快速又便捷的好方法。
但,她一直将两人的交情定位在兄妹、哥儿们,他该如何让她答应他的求婚,而不会把她吓跑呢?
经过这些天来的仔细思量、详细筹划,他决定就利用她的「热心过度」。
虽然用的是跟她那「自称」同性恋朋友同一招,但绝对是专为她量身设计的「豪华升级版」,让她听了绝对舍不得拒绝。
「我家里逼婚。」他淡淡解释忽然向她求婚的原因。
「你不会躲啊!」
她斜睨着他说,不信一向处事果决、自有主见的他会乖乖听家人的摆布;若真是如此,就不是她认识的他了。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永远,不如一劳永逸。因此,嫁给我吧。」
有人懒成这样,为了省事而结婚的吗?看他一脸诚恳的模样,看来跟她求婚是求真的;只是,为了躲避家里逼婚,就随意向她求婚,未免过于儿戏了,就算她对婚姻没什么憧憬,可也不想如此。
「你要躲家里逼婚很简单,只要去拍张婚纱照给你父母看就可以了,不用真的结婚啦!」
她非常好心的和他分享她从朋友那儿得到的「经验谈」,虽然那次婚纱照因为他突然发生车祸而没拍成。
「我爸妈很精明的,不是一张美美的婚纱照就能唬咙过去。」
「一张不行,就多拍几张嘛……」看他冷沉着脸瞪视她,怕被「冻伤」的她立刻停止耍冷。
但,答应帮忙扮假新娘拍婚纱照,跟答应进礼堂当真新娘,两者虽然都是披上白纱,但对往后人生的影响却差很大。她虽然有心帮他,却还不想结婚,更不想这么随便就决定会影响自己往后生活的婚姻大事。那该怎么办呢?
望着他,她猛然想到,外表斯文帅气、高大挺拔、标准女乃油小生型的他,曾说过他是许多女人心目中理想的老公人选,在婚姻市场上绝对是属于十分抢手的「绩优潜力股」,仰慕他的佳人虽然没天上繁星那么多,可也不比溪里的蝌蚪少。只要他肯娶,必然会有许多美女、才女,甚至是富家千家抢着嫁他,那——
他干嘛还来跟她求婚啊?
是怕她太闲,还是他太闲了?
「你女朋友那么多,仰慕者也不少,要结婚怎么不从中挑一个?」
「若能从中挑到人,就不会找妳了。」
就是有那些女人的衬托,他才知道她的珍贵。
他喜欢她天真灿烂的笑容,让他觉得很舒服;他喜欢每次和她见面时的那份放松、适意的感觉,像回到家一样,那是他和其它女人相处时所感受不到的。精明的个性让他警觉到,以一般世俗价值来评断,她并不是最优;但对他而言,她却是个适合他的稀世珍宝,他绝对不能错过她。
可惜,她对他没有同样的看法,不然事情就简单多了。唉!
她一手托腮,一手搅动着已变温的咖啡,问出心里的另一个疑问:
「为什么是我?」
「妳能给我自由。」这的确是向她求婚的原因之一,他并没有说谎。
「给你自由?」
他以厌烦的语气说:
「恋爱麻烦,婚姻麻烦,结了婚的女人更麻烦………」
「老兄,你想太多、也太鄙视女性了吧!哪来那么多的麻烦啊?」
「这是有许多事实根据的,绝对不是我鄙视女性。结了婚的女人真的很麻烦,因为她会想完全占有她的老公,时时要求老公交钱、交心外,还要交人,而这样的生活会让需要自由的我有窒息感。」
她果然越听眼睛就睁得越大,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可爱个性,让他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的心也跟着纯真起来。而能与她畅所欲言,也是他想娶她的原因之一,因为他超不爱「相敬如冰」的夫妻关系,更不喜欢「猜心」。
「婚姻哪那么恐怖?你太自己吓自己了。还是——你有恐婚症?」
他摇摇头。「有『恐婚症』就不会向妳求婚了。」
她想了想,靠近他神秘兮兮的问:
「或者你是同性恋——唉呀,痛啊!」
回答她的是一记压顶的「火锅」,难怪她立刻痛呼出声,抗议说:
「老兄,你不是就直接否认就好,干嘛出手那么重!这样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喔。」
「还『欲盖弥彰』咧!要不要我狠狠的吻妳一记、爱妳一回,让妳确认我有没有同性恋倾向啊?」
「不用不用!这只能证明你可能是双性恋罢了——」看到他神色有异,她赶紧机灵的闪开,要不然又要吃「火锅」了。
「妳呀,别老是口没遮拦、乱没正经的,小心『祸从口出』。」
「既然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干嘛还跟我求婚?」
因为我能吃定妳!这话他当然没说出口,免得吓跑她。
不过,他还是瞪了她一眼,然后语气一转,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以万般无奈的语气说:
「因为现在的我事业正起步,实在分不出时间来经营婚姻生活,所以婚姻根本不在我未来十年的生涯规画之中;但是,我也不想我在全力冲刺事业时,还得分神听家人唠叨婚事或被设计相亲,所以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找一个能给我完全自由、又能让我不会被家人叨念婚事的女人进礼堂。」
大致陈述完他的状况后,他开始从她心软、热心、重义气的「弱点」下手。
「而在我认识的女人中,『妳』是最符合这些条件的人。」
这算是她的荣幸吗?
「为什么这么肯定结婚后的我会给你自由,不会缠着你?」她自己都不确定了。
「因为我也会给妳同样的自由。」他开始利诱。
「这话怎讲?」
她听了老半天,终于听出兴味来。
看到已经一步步引她入彀,他忍不住露出最帅气的阳光笑容,虽然在明眼人看起来那笑容和「黄鼠狼给鸡拜年」时的笑容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他用最磁性的声音接着说:
「妳虽然已经快要二十六岁了,仍好玩成性,却又不得不耐住性子找份能餬口的固定工作养活自己。但是,当一成不变的生活令妳无聊到受不了时,妳便辞去工作,云游四海去,直到钱用光了,才会乖乖回来,无奈的再去找下一份工作;不过,存够了钱之后,妳照样又辞去工作跑去玩。我说的对不对?」
没事了解她那么多干什么?害她听了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挲着胳臂说:
「对极了。只是老兄啊,我们相识两年多,见面的次数就算十根手指头不够数,但翻面翻个两次也数完了,你对我了解那么多干嘛呀?」
而那二十多次的会面,还是他趁她留在台湾拚命工作赚钱之际,费尽心思才见到她的。
「我总得对可能陪我过一生的人多些了解吧?」
一生?多漫长的岁月啊,且说得好像她已答应要嫁他似的。
「我答应嫁你了吗?」她皮皮的问。
他微微一笑,深知自己开出的条件绝对会让她心动,所以喝口咖啡后,才好整以暇的说:
「妳如果答应当我的老婆,有以下几点好处……」
「什么好处?」她迫不及待的问。
「第一,不用做家事——三餐外食,衣服送洗衣店,家里请钟点女佣打理即可。第二,不用辛苦工作——老公养老婆是天经地义之事,所以妳可正大光明的在家休息或出国游玩。第三,不用为婚事发愁——既然妳嫁我了,玩再多年都不用担心被妳家人唠叨妳嫁不出去。第四,我薪水的四分之一归妳,作为妳云游四海的旅费。第五,我们居住的房子,用妳的名字来买,贷款由我来付。第六……」
看她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双眸璀璨如星,他知道他说动她了,心也跟着飞扬了起来。不过,他将情绪掩饰得很好,仍是一脸商讨重大事情的正经模样,只是嘴角忍不住向上扬。
「等等,等等。」
她虽然听得心痒痒的,却更害怕,因为从没考虑走进结婚礼堂的她,此时竟然慎重考虑起他的求婚来,不禁以揶揄掩饰自己的慌乱,问:
「喂,你是怕讨不到老婆,条件才开得这么好是不是?」
「不,我不怕讨不到老婆,只是怕讨不到适合我的老婆。而这些条件都只针对『妳』开,因为我觉得只有『妳』最适合我。」他的确锺意她,也不介意明白让她知道,可惜对男女情事向来迟钝的她还是没听懂。唉!
「明知我禁不起诱惑,还这样诱惑我。」她嘟囔地抱怨。
他回她皮皮的一笑。
「如何?」
「我如果答应了,岂不是成了拜金女?」她又嘟囔。
他皱起眉头说:
「在这桩婚姻里,我担任的角色不光是资助妳旅费的『金主』吧!如果我是用金钱来收买妳,相信妳绝对不会心动,但我是用无比的自由与一个舒适的家来吸引妳,跟拜不拜金无关。」
好像真是如此……「你好有说服力喔!任何你想抓住的客户绝对别想跑掉,难怪你要自己创业。」
「这么说,我抓到妳当老婆了?」
她想了一下说:
「你开的条件真的很诱惑人呢!只挂名当你老婆,就能享有那么多的福利,我看世界上最好的工作也莫过于此了。」
「挂名当我老婆?」她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他哪段求婚词透露出错误讯息?
「不是只要挂名当你老婆,让你躲过家里逼婚就好了吗?」难道不是?自己对他的求婚判读错误?
「不不不,妳弄错我的意思了。我虽不热中男女之事,却也不想在自己的婚姻关系中当僧侣。」看她表情有异,深怕她打退堂鼓,他赶紧补充说明:
「当然,这事我绝对会尊重妳的意愿,以妳的意愿为优先考虑。」
这还差不多!
「当你的老婆,真的只享福利,不用尽义务?」下决定前,当然得先问清楚,不然那张如同「卖身契」的结婚证书一签,再撕破脸吵这些事也枉然。
他想了一下才说:
「唯一的义务是陪我出席家族聚会,在我家人面前扮演恩爱夫妻。」
这并不难,因为她念高中时曾是戏剧社的「最佳男主角」——
她演的梁山伯,比吴奇隆所演的还温文尔雅有书卷气;她扮的罗密欧,比李奥纳多所扮的还帅、还酷、还多情。当年巡回公演时,上至七、八十岁的老阿嬷,下至三、四岁的小女孩,都被她「电」得意乱情迷咧!
她女扮男时都能演出如此佳绩了,如今只是要她演她自己的「本性」,还有什么问题呢?绝对能将身体里的女性特质发挥个十足十,将「温柔娴淑俏娇妻」的后冠戴在她头上闪闪发亮。「演戏」对她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难,无论是在戏剧舞台上或是真实人生舞台上。
不过,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万一结婚后,我们各自碰到喜欢的人,对方却不肯放人,怎么办?」
此事她是多虑了,他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去喜欢上别人的,因为,东西贴上他的「所有权」后,岂容他人觊觎!
不过,他还是非常大方的开了张「空头支票」给她——
「我们可以在婚前协议书中注明,无论什么原因,只要有一方提出离婚,另一方必须无条件同意。如何?」
他不会提出,当然也不会让她有机会提出;就算她提出,他也不会受理。而那张所谓的「婚前协议书」,他绝对会「好好的」帮她保管,让它永不面世。
「好好好,就这么办。」在他的种种保证下,她安心了。
她想,就算自己努力去找寻的Mr。Right,也不可能提供她这么多利于她的结婚条件,更何况她心目中的Mr。Right是个什么样,她自己心里都还没有底呢。
而这个婚姻,除了没有两情相悦的浓情蜜意外,其它条件对她而言已经几近完美,她再不点头,就是傻瓜了。
因此,她立刻无比豪迈、无比爽快的说:
「结婚证书赶快拿来给我签吧!」
这么急着签,也不知是怕他还是怕自己后悔。
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打开公文包,拿出造型精美的结婚证书放在她面前。
她被他的「高效率」惊得瞠目结舌,差点傻掉。
「你连『结婚证书』都准备好了?」她只是随意嚷嚷,没想到他真的拿得出来。
「当然。」
精心设计的求婚戏码,若不以此作结,日后她脑筋清醒后想「悔婚」,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一定会答应你的求婚?」
她有种遭到算计的感觉……
他瞧出她有些不快,赶紧加强电力,放柔身段说:
「我没有把握,但我相信身为『好友的妳』不会让我难过。」
「……」她是不想让好友难过,但——
她怎么觉得整件事怪怪的?
来不及细想,她就在咖啡厅老板、顾客和服务生的簇拥见证下,一笔一划的在那张精美的「结婚证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梅昕雅。
当她签完最后一笔划时,计谋得逞的他,露出无比欢畅的笑容来——
他,终于抓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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