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气份诡谲,季孟琳的流言蜚语几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上至各级主管,下至新进员工和扫地的欧巴桑、欧吉桑每个人都在讨论。
流言的大意是说,季孟琳因为温琴南暂时离开而芳心寂寞难耐,上至客人下至扫地的欧吉桑都要勾引,而且没图没真相,所以所有的传言都有附图为证。
邮件不知道从哪个网址寄送出来的,公司里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有收到,昨天帮忙欧吉桑扫地摔倒事件的图已经传送开来,里面是季孟琳扶着老伯伯的照片。季孟琳气急败坏的关掉邮件,看图说故事谁都能说,要染黑一个人还真不怕没有理由。
而最新的流言就是下午段沛文来访的图文,季孟琳最后委屈的躲在杂物间里面痛哭,她不知道招谁惹谁了,整间公司沸沸扬扬箭头全部都指向她。
而她这几天以来所受的委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段沛文的事情已经让她到达了极限,而刚刚她进茶水间从门上掉落的茶杯则是她情绪失控的导火线。
她用哭得模糊的视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边颧骨被掉下来的茶杯砸中的地方红了一块,她相信再过几个小时那里就会转成黑青的颜色。
这些都只是冰山的一角,眼泪又不断的涌出,连工作也影响到了,上司对于她的是是非非绝对不会放任不管,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匆匆告假躲回家,一直到了晚上她都是呆坐在床上,直到对讲机的铃声响起,她才从床上跳起来。
就像有什么预感一样,她急忙忙的拿过话筒,小小的萤幕立刻出现她思念了数天的人,虽然影像有些失真,但他俊雅而好看的脸庞依然令她心折。
“我可以上去吗?”温琴南的声音带着些疲惫,事实上却充满了诱惑,季孟琳猛的转身冲到浴室一照镜子,发现左脸上果然青了一块。
“这样怎么见他?”她喃喃的说一边捂着脸上的黑青,又快速跑回对讲机旁边。
“孟琳,你在不在?怎么不说话?”
“在!”心里一急,嘴里马上就露了馅,现在不能一不做二不休的假装不在家,那么,该怎么办?想出新的借口?但她一说谎就会口吃,很容易被抓包,就是不知道温琴南会不会发现,“虽然在,可是我没空。”
“没空?我保证不打扰你,让我上去坐一下就好。”
“不行,我衣衫不整。”越说她的心里就越慌,她手一拍额头,没想到这么笨的借口也拿出来说。
温琴南似乎忍俊不住的笑了,“看来你还是挺有精神的,我还担心你病了。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你慢慢穿好衣服,不用急。”
“我现在不太方便让你上来。”叹了口气,季孟琳就是不想让他看到她那么狼狈的样子。
“难道是有别的人在?”
“没有!只有我自己。”
“那有什么不方便?”温琴南靠在墙上微微的笑着:“我飞行将近一万公里就是赶回来看你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把我排拒在外?况且我得上去检查一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没有其他的人在。”
“温琴南,你居然怀疑我?”季孟琳本来还在发愁,但是听到这些话她的火气都上来了。
“会发火是件好事,现在可以让我上去了吗?”他轻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关心……难道他知道最近的事情了?那他会怎么想?
“好是好,不过你只能上来一下子,我累了,等等要睡了。”
温琴南低沉又轻柔的笑声响起,她的心一下子就沦陷了,要不是还有该死的自尊,她倒宁可一头投到他的怀抱里,撒娇诉苦,可惜会这么做就不是季孟琳了。
温琴南一上楼就看到她的门半掩着,里面是黑暗一片,推开门,就着非常微弱的路灯和月光,可以看到季孟琳就站在玄关处,两只手绞在一起,微弱的灯光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怎么了?没缴电费?”
“不是,是不想开灯,你刚回来吗?”
“回来一下子了,够我洗个澡,东晃西晃,本来是想住这里,不过看来我是不受欢迎。”
“不是,是我累了,抱歉。”温琴南的气息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有些激动,连双腿都有些发软。
刚开始缠上来的双手很轻柔,后来慢慢的收紧,直到温琴南把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用脸颊摩蹭她的脸颊的时候,她的呼吸瞬间紊乱,连心跳都急促到不行。
“雨过总会天晴的。”温琴南突然冒出这句话,让季孟琳以为他知道这些天发生了哪些事情,但是他又这么沉稳什么话都没问又让她满心疑惑,接着他又说:“我回家这一趟不是很顺利,管事的在,当家的不在。”
“哦,谁管事谁当家?”季孟琳来的兴趣似的,连语调都变得轻快。
“管事的是我爸爸,当家的是我爷爷。”
“哪有人这么叫自己的爸爸和爷爷的。”她笑了出来,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形容自己家人的。
笑声到一半嘎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喘气声,温琴南突然从后面抱上她,吻上她的颈子,她只觉得身体瞬间开始发热,被亲吻的地方温热湿润,又痒又麻又有些疼,身体里的热度节节上升,两个人贴在一起的地方的热度尤其高,她恨不得一把推开他以求得瞬间清凉,却又舍不得与他这样的缠绵。
没多久温琴南终于结束,开始一啄一啄的轻点着,他的气息也有些粗重,轻喘的靠在她的耳边继续放火,“做了记号,你是我的人,要记住喔。”
“我又不是牛或马,温琴南,你可恶!”
“我是可恶,但是一切都是为了未来。”还来不及问清楚是什么意思,温琴南又猛的将她转过身,趁她嘴唇微微开启,直接闯入,勾缠起她的舌,挑逗嬉戏缠绵勾引,她的脑子瞬间空白,只能靠着墙壁,勉强站着,听得到温琴南轻轻笑出来的声音,“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琴南,我……”终于季孟琳决定豁出去,把这几天来的事情都跟他说,总比他从公司其他人口里或是从电子邮件上面看来要好,她真不敢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生气?郁闷?或是一笑置之然后反过来安慰她,甚至替她洗刷这一切莫须有的罪名?从温琴南总是温柔多情的态度上,季孟琳决定一赌,他曾经要她相信他,那么这次他也应该会相信她的吧?
“不说了,你刚刚不是说累了?现在我确定这里只有我和你之外没有其他人了,晚安,我先走了。”月光下,温琴南的眼睛特别温润漂亮,像要上来时一样的坚决,离开也一样果断,他轻轻关上门,徒留一室的清冷。
“这样就走了。”像是作梦一样的季孟琳,按上脸上瘀清的地方,结果疼得她呲牙咧嘴哀叫了出来,原来,真的不是梦!
昨天晚上在黑暗里瞧,瞧不出所以然,在大白天还是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面,可是清清楚楚数得出来。
现在的情况十分诡异,季孟琳人在高层的办公室里,那个所谓的高层就是执行长温琴南,旁边还坐着张协理,门口还有清洁工老伯伯在擦玻璃。
温琴南的脸色铁青,到底是为了哪件事情比较不开心不得而知,但是他的视线每扫过她身上一个伤,脸色就更黑上一分。
“你的手怎么回事?”温琴南指着她裹着绷带的左手指头。
“是我不小心……”
“食指是拿信件的时候被夹的;中指是开信件的时候被里面藏的刀片划伤,无名指是捡莫名其妙破掉的花瓶的时候割伤的。”佝偻着身子在一旁擦玻璃的老伯伯顺口说着,中间还咳了几咳,听起来好像喉咙很不舒服,但是他说的都是事实,也都是这些事件的目击证人。
温琴南目光锐利的看了老伯伯一眼,马上又把视线调回季孟琳身上。
“那脸上的是?”
“有人故意把她的杯子放在门边,门一开,杯子就砸向脸了,差点没破相。”老伯伯的声音越来越生气,就连刚刚类似感冒的声音都不见了。
“这些照片和告密信就不能说有人诬赖你了吧?”温琴南把列印出来的照片丢在桌上,这时旁边坐着的张协理也已经开始坐立难安。
“不如我先出去,这几天攻击季小姐的信件很多,办公室里的气氛也有些奇怪,还有同事反应……唉,这个……”张协理不好意思把话说全,其实说明白了,就是希望季孟琳可以走人,但他可不敢在执行长面前乱说,杂志上都写得很清楚了,季孟琳现在是执行长的新欢,得罪不得。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不知道是为了让季孟琳能听得更加清楚还是如何的,温琴南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勾搭清洁工,色诱制造商大亨段沛文,季孟琳,你还真行!”
“我没有,这是有人乱拍乱说的。”季孟琳想不到温琴南居然会这样指责她,内心又气又急。
“连照片都有了,你还有什么好说?”
“我可以当证人,那天段沛文来找季小姐,对她失礼,还是我拿拖把打走他的。”擦玻璃的老伯伯停下手上的工作看了过来。
“总之,闹得整个公司鸡犬不宁就不行,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接吻就不行!”
那天,段沛文来公司里找季孟琳说要谈产物保单的事情,她一到会客室就被段沛文推到墙边强吻,最后是清洁的老伯伯进来才用拖把将他打走,她也在段沛文逃出会客室的时候看见在门口张望的谢音萱,难道这些告密的电子邮件都是她发的?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她们两个一向就不合,平时谢音萱逮到机会就中伤她,这个怀疑不无可能。
“我没有!”季孟琳退了一步,面对指责她,不相信她的温琴南,伤心欲绝。
“你走!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季孟琳几乎有些呆了,她担心许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但这并不是令她最伤心的,令她最难过的莫过于温琴南对她的不信任。
他的眼神像冰雪一样冷冽,看得她心颤,眼眶不自觉的发热,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转身跑了出去。
“季小姐……”开口的是还站在门口的老伯伯,他看着季孟琳跑掉的背影,生气的甩掉手上的抹布,拉开一直遮着脸的帽沿,中气十足的大喝:“你还不赶快追上去?臭小子!”温琴南一改刚刚的冷酷,突然笑了出来。
“我不能追,季孟琳身分平凡普通,配不上我的家世,如果追了,那我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相信他们也不会答应我玩弄一个女人的感情。”
“谁叫你玩弄了?她是个好女孩子,受了那么多委屈都不讲,一个人一直被欺负,你不心疼她不帮她就算了,居然还叫他离开,臭小子,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爷爷,怎么会是您?您怎么改来这里当清洁工?一个星期不见,结果来这里跟人家搞绯闻。”温琴南假装才刚发现似的一脸震惊,唇角却依然笑着。
“胡说什么?”被抓包的老伯伯难得脸红了一下,温琴南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接过事实上是爷爷装扮成的清洁工的抹布,然后扶他坐到椅子上,一边笑咪咪的说:“真是辛苦您了,大老远跑来。”
“臭小子还有时间在这里乱说,孟琳都跑了。”温爷爷紧张的看着门口。
“没办法,爸爸说我和一般的女孩子交往有辱门风,还把我赶出家门。”温琴南一边叹气,一边偷眼看着爷爷的表情。
“有我在,谁能阻止你们在一起?”
“爷爷,我就是在等您这句话。”温琴南笑着握住爷爷的手,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就在这里伪装已经长达一个星期。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温爷爷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故意皱起眉头。
“要不是爷爷开口说话,我还真认不出来,还有全家人都急疯了,派出所有人整个亚洲找您。”
“我已经留言说我会到处走走,何必这么劳师动众呢?”
“爷爷您还是明天就回去,要不然爸爸真的要急死了,还有爷爷,谢谢您帮我保护孟琳。”
“你还说,人都跑了,还不去追?”
“我还不能去追她,看她伤成这样,如果不把幕后那个人抓出来,我无法对她交代。”温琴南微微一笑,表情却是狡黠,“孟琳的家世过不了爸爸那关,爷爷您说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就会利用爷爷。”
看着爷爷答应要帮忙了,温琴南有说不出的开心,有了家族中最有力的支柱相挺,他总算安了一半的心,至于他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他都无所谓,温家的继承人是谁,他从不在乎,向来他只靠自己的实力工作,至于名利和权势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走在夜店外面的路上,段沛文摇摇晃晃的像是喝了不少酒,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两人一边嘻闹一边用低级的黄腔挑逗对方,直到路边突然伸出一只脚将段沛文绊得在路上滚了两个圈,狼狈至极,他破口大骂。
“是谁没长眼睛敢绊倒老子?”两个穿黑西装的人走了出来,身材都十分高大。
其中一个对着后面穿着邋里邋遢的海滩裤的人微微一鞠躬,“老大,前面有人挡了你的路还在吠个不停,请问该怎么处理?”
“我们平时都怎么处理?”被叫老大的人双手插在裤袋里,口气闲适的说着。
“大部分都是把腿打断,挑了脚筋,再丢到暗巷里喂狗。”
“那就这么做吧。”随意的指示,两个高大的打手就要往前动手抓人,段沛文知道冒犯到不可小觑的人物,只好低声下气的道歉。
“抱歉,不知道大哥经过,挡了路很不好意思,请大哥高抬贵手,放过我吧。”突然飞来一只脚往他肚子一踹,段沛文疼得眼冒金星,踉跄的跌倒在地,脑中一瞬间闪过这情景好熟悉,他似乎在不久前也曾被这样狠狠的踹过。
那只脚不但没走开,还用力的踩在他的肚子上,“看来你还没得到教训,随便动别人的女人,起来,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我跟你一对一单挑!”
“老大,不行,要揍人我们来就好了,怎么还要你亲自动手?”其中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人说。
“不,这笔帐,我该亲自讨回来。”温琴南弯起一抹冷冷的微笑,稍长的头发在细长而美丽的双眸前飘荡,看似轻松随意,冰冷的气息却不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请高抬贵手原谅我。”
“对了,听说你的公司最近出了财务危机是吧?算一算,大概两天后,就会有债主和银行团去清算,你还有闲情逸致出来把妹,等你被宣告破产之后,真不知道没拿到钱的债主会怎么对你。”
段沛文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而跟在他身边的女人突然像看到臭虫一样看着他,“原来你都要破产了,还说什么跟你在一起有过不完的好日子,骗子!”女人用力踢了他一脚转头就走,段沛文还在地上哀切的喊着。
“别走,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打垮的,有银行会帮我,莉莉,别走啊!”
“银行吗?是不是台山银行?那家总裁正好我认识,恐怕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帮你。”
段沛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只是像你这种对社会也没多大贡献的人,与其让你透过你的公司来吸血,还不如让它直接倒闭来的快意。另外你想知道我是谁?我是季孟琳的老公温琴南,你听清楚了吗?”
段沛文整个人像瘫了似的,无力的躺在地上,他从来就不晓得自己犯上什么样的人,“我不相信,台山银行的总裁亲口答应过我,他会帮我的。”
“你不妨一试,两天后你如果没有破产,直接到我办公室来找我,我免费让你打三拳,够意思吧?”温琴南拿开自己的脚,恨不得直接从他胸口踹下去,肋骨至少会断个三、四根,但是他还是维持了理智,不能滥用武力。
台山银行也是温氏大家族旗下的产业之一,总裁正是他温琴南的姐夫,虽然为了李元仁和叶心采的事情他老爸剥夺了他继承人的位置,但是只要爷爷出马,一定没问题的。
这次叶心采走得的确是险招,他被断绝和家族的关系是无所谓,不过李元仁也算是因祸得福,间接也承接下他本来应该负起的责任。
至于公司里那个处处欺负季孟琳的人,他心里已经有数,在动手之前,他还是担心着她的状况。
“孟琳,开门。”从对讲机听到温琴南轻柔的嗓音,她狠下心不回应,只因先前他的态度实在太伤人,现在她忍着天人交战的矛盾,直想捂着耳朵不听,那她的心就不会一直想背叛她帮他开门了。
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爷爷,他也是刚刚来跟她坦诚他的真正身份,没想到这个清洁工老伯伯居然是温琴南的爷爷,她很纳闷,怎么爷孙俩这么喜欢角色扮演?小的是喜欢演邋遢的无业游民,老的则爱演公司里佝偻的清洁工。
当老先生穿着正式西装来访,身边还带着五个保镳的时候,她简直就只有傻眼再傻眼的份了。
老先生不但不佝偻,整个身板儿就是挺,五官看起来很年轻,和温琴南有那么一点相似,可以看得出的是,他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现在他正坐在沙发上喝着温热的茶,一边看着她收集的书籍,他怞出来的那一册刚好是她最喜欢的聊斋志异。
他优雅而闲适的慢慢翻着书页,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孙子正在可怜兮兮的请求开门。
季孟琳第三度把眼神飘过去,似乎在问他的意见,而老先生似乎跟楼下那位求开门的先生没关系似的,根本不打算插手。
“这个……老爷爷……”季孟琳打算提醒他,被她挡在楼下那个是他的亲生孙子不是陌生人,好歹他也该帮温琴南劝劝她嘛,她其实很好说话,只要有人帮忙求情给她台阶下,她也不用一直天人交战。
想想从认识温琴南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对他说过不字,如今,可说是风水轮流转了。
“老字就不用了,叫我爷爷就行。”老先生没有抬头,似乎是很有兴味的看着书里的内容。
“爷爷,您没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吗?”季孟琳只好明示了。
“听到了,真吵,不如你叫他别吵。”听到这种回答季孟琳无奈极了,他怎么就不帮温琴南一把?
“那您说,我们该不该让他上来?”季孟琳硬着头皮问,就怕被他看出来是她自己想让他上来。
“不是『我们』该不该让他上来,你的地方你自己决定。”
“爷爷,您别一直看书,楼下那个人是您的孙子耶,您也该表示一下意见。”
这时对讲机里又传来一串声音:“小琳,外面很冷,先让我上去好吗?我看看你就好了。”
“我的意见就是让他在楼下冻死就可以了,我可以当没有这个孙子,连个老婆都追不到,真是没用。”老先生索性把书拿起来看,看起来十分认真。
“爷爷,您怎么可以这样说他,琴南做事很有一套,不然怎么能做到亚洲区执行长这个位置,况且也没有说追不到,他不就追来了吗?”季孟琳咬着下唇,她几乎想要投降,立刻按下开门键让他上来。
天啊!她怎么会这么没志气?人家对她不好,不信任她,她却舍不得让他在寒风中等待,这都是爱情惹的祸!她的自信跟骄傲几乎荡然无存,想当初她还大言不惭的嘲笑那些姐妹淘,突然她心里一惊,难道这就是报应?
“唉,还没嫁就帮人家说话,你也太宠他了吧?对男人要狠心一点,记住爷爷的话。”
“您到底是不是他的爷爷,怎么这么说话?”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不挺自己的孙子,不是说胳臂都是往内弯的吗?
“我这是帮你,你忘记他怎么对你说话的?”老先生放下手中的书,看见季孟琳着急的样子,直觉自己孙子真是找对老婆了,她不仅不为他背后庞大的家族和产业心动,心心念念都是他的人,因此他觉得自己这趟清洁工之旅果然没有白费,未来的孙媳妇乖巧又善良,长得又漂亮,他相信他们两人一定能幸福。
“是很伤人没错,但是……他现在在道歉了啊。”季孟琳的声音变小,似乎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总之她就是要找个借口好放他上来,但是又气自己这么不争气,连看他受一点点苦,心里就万般舍不得。
“小琳,我上去看看你就好……开门啊。”对讲机不停的传来温琴南死不放弃的声音,一次次的请求,让季孟琳急得要命。
“你的心肠好,这么快就原谅他,如果是我就让他站整晚。”温老先生愉快的说着,似乎楼下那个苦苦哀求的人与他无关似的。
“爷爷您真的太狠心了,您以前是不是都是这样欺负他的?”
旁边的保镳们听着他们的对话还是一脸冷酷,不过其中一个人的肩膀正在可疑的抖动着。
“我才是被欺负的好吗?你太不了解琴南了。”他一脸哀叹的样子,最后终于投降,“好吧,既然你都愿意原谅他,我这个做爷爷的还能说什么?只要你记住答应过我的事就好。”
“我谢谢爷爷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反悔?”
“那就好,今天晚上你们就好好聚聚,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安排工作给你,但是你一定要认真学习,就算是因为我们关系特别,工作上达不到要求也是不行的。”
“我明白,我会努力的。”说完,季孟琳迫不及待的按下开门键,楼下的铁门喀的一声开启,温琴南终于露出了笑容,一路跑步上楼。
季孟琳碍于爷爷在场和温琴南见面会有些尴尬,特地等在门口想要暗示他一下,没想到他一见到她就大喜过望,紧紧拥抱住,然后就是一个火热又深情的亲吻,季孟琳刚要开口说话,正好被他趁隙而入,抵在他胸前推却的双手随着亲吻的深入而逐渐失去力气。
直到客厅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声,温琴南才结束亲吻,小心搂着浑身已经没有力气只能靠在他身上轻喘的季孟琳,挑眉睨向咳声的来源。
“爷爷,您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哪有什么主意?就是来看看未来的媳妇,关心关心她,她被公司开除,心情正坏。”老先生阖起手中的书,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
温琴南捏着季孟琳的下巴往上抬,她晕红着脸蛋的样子迷人又漂亮,加上他回家这段期间连电话都没办法打给她,浓浓的思念已经化为热度,慢慢的在他的体内燃烧;但她脸上的瘀清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伸出手极尽轻柔的碰触着瘀清的地方,温琴南的心疼,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她从亲吻的激情冲击之中缓了过来,看见温琴南的表情,知道他对她的怜惜,于是说:“已经不疼了,瘀清应该很快就会散了。”
“怎么变成你安慰我了?傻瓜。”温琴南用力的将她往自己怀里按着,恨不得能将她时时守护着。
正在遗憾没能保护到她的时候,温琴南眼利的发现,两道视线定定的看着他们两个的浓情密意,一点都不知道要避讳,而老先生带着笑容就在旁边,于是他绷着脸看向自己的爷爷,“爷爷,您不觉得时间已经晚了,该回去睡觉了吗?”
“呵呵,对,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只是这本聊斋志异真的很有趣,我看得舍不得放下。”老先生为难的看看书又看看他们俩个。
季孟琳从紧抱着她不放的人的怀里勉强抬起头,说:“爷爷,书就送您,您可以带回去慢慢看。”
“可是你书柜上的书都很有趣,我舍不得走。”
知道爷爷正在耍赖不想走,温琴南斜挑着眉,明快的笑着,“爷爷,如果我将小琳娶进门,还怕书看不到吗?但是如果你在这里不走,我要追求小琳就难了。”
季孟琳闻言抬起头来瞪着他,没想到堂堂外商公司亚洲区执行长居然也这么没正没经,那头产业和势力遍布全球的温老先生也没正没经的回答:“对对对,这样说来我可要赶快离开了,小琴,没追到人你就不用回来了。还有,孟琳,可不要忘记我们的事情唷。”
“小琴?”噗,差点就这样没礼貌的笑出来,她用力忍住,转过头肩膀可疑的抖动。
送走爷爷和五个保镳之后,季孟琳还兀自笑个不停,温琴南从后面一把抱住她,问着:“你在笑什么?”
“小琴……好像女生的名字。”季孟琳转身,抬头故意仔细端详着他的长相,“如果头发再长一点,果然就像女生了。”
温琴南笑眯了眼睛,“连你都这么说我,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