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我见她,已经一个礼拜了!”杰利气得向贝克队长大喊。
“她不想见你,她交代过的,美国是个自由的国家,她有这个权利。”
“为什么?!为什么?!”杰利用力捶着桌子,贝克无奈地看着他。
走出办公室,杰利犹如困兽,痛苦与自责得无法自拔。
这星期以来,杰利过得像在地狱,与一星期前判若两人,空洞的眼神仿佛没有任何希望。
“你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失魂落魄的,她只是一个情妇罢了!”莎兰除了看不过去,更觉得恐惧,因为杰利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你知道什么!我爱她啊!我爱她啊!”
莎兰瞬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不知道为什么才短短的时间,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你爱她,那我呢?”莎兰喃喃自语,愣愣地颓坐下来。
杰利的眼中有血丝,却闪着火灼般的光芒:“莎兰,我对雪轮有深刻强烈的爱,连我自己都震惊,失去她,我将什么都不是,我并不想祈求你的原谅,爱情就是那么不可理喻……”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杰利左颊多了五道红痕。
“如果这能让你发泄,那很好,是我对不起你。”杰利虽有着歉疚,却多了一分坦然,他定定地对她说,“莎兰,再见!”
“杰利……”
莎兰望着渐行渐远的杰利,伤痛地流下两行清泪。
“队长,这是什么意思?你故意调开我吗?”杰利瞪着贝克队长大吼。
贝克队长不同意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曾看过杰利如此的发狂失态,他一向是最优秀的干员。
“这样对你比较好,这些天你心神不宁,神智恍惚,再待下去恐怕会出事,离开一阵子,就当是休假……”
“‘黑暗毒枭’还没有认罪,这件案子并未结案,我怎能说离开就离开!”杰利不相信贝克队长会这样对他。
贝克有些动怒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黑暗毒枭’迟早会认罪,我看你放心不下的,是那个中国女人吧!”
杰利猛吸了一口烟,焦躁不安地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
贝克也没禁止,继续道:“其实你离开一下也是好事,她现在不见你,说不定时间一久,也就没事了。更何况她是在押之人,离不开的。你这次出差不过一个星期,一切只会更好,不会更坏,我向你保证。”
杰利熄了烟,叹了口气,将视线调向窗外,这个世界依然没有什么改变,也许他可以不用这么悲观。
“好吧!希望如你所说,只会更好,不会更坏。”
杰利归心似箭地回到纽约,连贝克队长都来不及见,就往市警局奔去。
这一个礼拜,他过得心神不宁,总感到有事会发生,而雪轮清丽的身影,更是夜夜入梦来,他觉得这一个星期就像折磨,但是,他又想不出什么方法,能使雪轮原谅他。反反复复细细思量,杰利整个人明显消瘦,痛苦清楚地写在脸上。
“珍妮,我要见她!”杰利向一位女警喊道,全警局的人都知道他要找的是谁。
名唤珍妮的女警摆摆手,无奈地回答他:“杰利,她现在不在这里,五天前她被送往市立医院,至于有没有出院,我没有得到消息……”
“你说什么?市立医院,为什么?!你说啊!”杰利激动地摇撼着珍妮,他有非常不祥的预感。
珍妮被他的举动吓到,一旁的男同事赶紧过来架开杰利。
珍妮吓死了,这个素有工作队翩翩美男子之称的杰利-史威普,居然如此失态!
她远离杰利,心有余悸地说:“她不知用哪儿弄来的刀片割腕自杀,当天发现后,马上就送到市立医院了,至于情况,我也不大清楚……”
杰利根本没有听完,便立刻奔往医院。他的脑中不断浮现出雪轮血流如注的画面……
冲入市立医院,杰利马上找到负责雪轮伤势的医生,在一阵折腾之后,得到令人气馁的消息——她昨夜已匆匆出院。
“我是史威普警官,请让我看她的病历表……”杰利亮出证件,他要确定雪轮是否真无大碍,否则岂能出院。
医生将雪轮的病历卡交予杰利,一旁曾经负责照顾雪轮的护士,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陈述这个不幸女人的伤势。
“我当护士这么久了,还没见过这么骇人的伤势!她割腕的伤口并未深及大动脉,所以处理后已无大碍,但令我们震惊的是她身上深深浅浅的鞭痕——我们相信那是鞭痕——而且全身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肌肤,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忍心对一个女孩子下这样的毒手,她也不过跟我的女儿一样大罢了!”
“鞭痕?”杰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逆流,造成巨大的痛楚。他记得在几次围捕“黑暗毒枭”不成之后,总会发现线民无辜被杀,致命伤就是皮开肉绽的鞭痕,而雪轮的身上……
天呀!他看过那些鞭痕,惨不忍睹,而现在居然出现在雪轮身上!
无视于杰利的呆若木鸡,护士继续说:“尤其是她的背部,有几道伤痕太深了,明显是鞭子上有尖刺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伤口刚形成时一定是血肉模糊,我们尽力治疗,也难保不会留下疤痕……当时有女警在场,问她是谁下的毒手,她一句话也不讲,这个女孩子到医院这几天,沉默得可怕,讲话不超过十句……”
杰利手中的资料滑落地面,雪轮受的折磨似乎正一刀一刀割在他的身上,他还记得那天雪轮手上深可见骨的血痕。
杰利疯狂地敲打墙壁,而后冲出医院。
“上帝啊!你为什么如此狠心对待一个善良的女孩?杰利,你到底带给她多大的折磨……”
终其一生,他都要好好地照顾她,这是他的誓言。
而命运呢?命运又是怎样的安排呢?
杰利决定,无论雪轮见不见他,他都要强行闯关,不再被动地接受指示,他要好好的疼惜她,带她远离这个充满不幸遭遇的地方。
一回到特种工作队,他直接进入贝克队长的办公室,决然地说:“我要见她,马上!”
贝克队长脸上有点不自然,天杀的!杰利要进来怎么没人挡住,让他先去避一下风头。
“听说你上午就到市警局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报到,事情办的如何?”
“别跟我废话,我要见雪轮。”
贝克队长下意识擦擦头上的汗,艰难地说:“她……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到底还有多少波折等着他,他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
贝克豁出去了,对着杰利,他端出长官的威严:“这正是我要跟你解释的事,‘黑暗毒枭’对这件案子采取非常不合作的态度,而他的律师一个比一个狡猾,虽然最后我们一定可以将他绳之以法,但是旷日费时。”
“当我们提出将尉雪轮当成控方证人时,又被她拒不合作的态度搞得焦头烂额。但想不到,昨天下午,‘黑暗毒枭’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杰利有很不祥的预感,因为“黑暗毒枭”态度的转变,一定有重大的原因,而他相信,一定和雪轮有关。
果然,贝克接着说:“他说,尉雪轮和他所有的犯罪案件都没有关系,如果我们答应放了她,并且保障她的安全,帮她隐姓埋名,不让他其他手下发现,那么,他愿意主动承认犯下的贩毒及军火案件。”
贝克看了杰利一眼,叹了一口气:“这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果,既然他肯认罪,尉雪轮也的确不涉案,法理上我们也无法拘留她。昨夜,‘黑暗毒枭’作了笔录,并签了名,全案进入司法程序,不再开辩论庭,而……我们也在昨夜让尉雪轮走了……”
“你让她走了,她一个人能去哪里?”杰利万念俱灰,他知道队长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的确留不住她,但,他仍不死心地想知道她的去处。
“对于证人,我们尊重她的决定,让她选择任何国家或地方,并且给她一个新身份,安排她过新的生活,而她……也接受了。”
“她在哪里?!”杰利穷凶恶极地追问。
“杰利,”贝克无奈地说:“你也知道,基于安全上的顾虑,警方必须为证人保密,以防止蚤扰……”
“但我的身份是警官,而且我爱她,我一定要见到她!你告诉我吧!”
贝克困难地开口:“尉雪轮说她不要任何人蚤扰她,尤其是你。”
杰利如遭电殛,脸上充满着非常痛苦的神态:“雪轮不希望见到我,她不愿意原谅我?”
“杰利,我很抱歉……”
杰利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目光茫然地望着前方,根本听不到贝克队长又说了什么。
这一天所受的每一次打击,都让他感觉死了一次。
杰利走向拘留处,他要见“黑暗毒枭”,有些事,他要和他解决!
杰利危险的目光中夹杂恨意,他瞪着眼前的skiw,后者却以一种了然的神情回望他。
“我问你,雪轮身上的鞭痕是怎么一回事?”杰利讨厌他的眼神,恨恨地抓住他的衣领。
skiw微睨他一眼,拉开他的手:“是我打的。”
“你真是禽兽,竟然舍得对她下手,她那么柔弱!”杰利简直气疯了,他恨不得揍扁眼前的家伙!
“是我的人就该听话,她既然敢违逆我,就得受鞭笞。”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skiw可能已经死了好几次。
“你怎么能这样对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下手打她?她那么脆弱,难道你不晓得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放开我!”skiw把杰利的手扯掉,直直瞪着他。
“我是那么爱她,已经爱了很久了,我把她当成这辈子最重要的宝贝,放在手心里捧着,甚至要我为她放弃一切我都甘心!可是那一天,她居然说她深深爱上一个人,必须离开我,她竟然无视于我的深情,想要从我身边离去!”
杰利没有想到,雪轮竟然如此坚强地对抗一个恶名昭彰的毒枭,可见她对他的爱有多深……
“我当时根本失去了理智,只有强大的怒气和恨意,以至于下手重到让我感到非常后悔……”
杰利重拳终于忍不住打在skiw的脸上,他痛苦地扭曲了脸,雪轮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都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让雪轮遭受如此残忍的对待,而他竟然以背叛回报她,这伤害远比鞭痕还要刻骨铭心。
杰利不敢再想了,雪轮这么爱他,为了这份爱,忍受了身体上的折磨,却在后来以为一切情爱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被人设计的陷阱,她会有多绝望!
绝望到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走得无声无息,让他没有一点点赎罪的机会,他真的伤她太深了。
skiw看着面前满眼痛苦的男人,扬起残忍的微笑,说道:“昨夜她来看我,说要以自杀来惩罚自己的罪孽,她太傻了,从头到尾,她只犯了一个错,那就是爱错了一个人,爱上了个一心只想设计她的警官,在被欺骗了身心以后,狠狠地被一脚踢开……”
“我没有!我爱她!我一直要向她解释,甚至要跟她坦白的,我真的爱她!”杰利近乎失控地吼叫。
skiw看着眼前发狂的年轻人,他突然了解到,当天雪轮为何有那么大的勇气面对他,并且敢开口去求,或许是这个年轻人激起她深厚的爱情渴望。
但是,那又如何?雪轮的心已经死了,她连那天受鞭笞都可以坚强地撑过去,不愿意求饶或改变心意。可是昨天再看到她,却已经枯槁得没有一点生气,怕是绝望透顶了。
skiw想起昨夜与雪轮见面的情景——
“这次他们救活我,下次就没有机会了,他们没办法二十四小时看顾我,更何况,我已经要离开了。”
雪轮那种绝然冷漠的表情,让他痛苦地心拧,也在那一瞬间,他突然领悟到爱一个人是要让对方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玉石俱焚地同归于尽,而他要雪轮好好的活下去。
“雪轮,为了我,你要活下去,不准再寻死。”
“可是我决定了。”
“我也决定了,这一次被定罪,是死是活我都接受了,这一生活得这么刺激精彩,我也够了!而你才二十多岁,人生正要展开,如果你执意寻死,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skiw,我……”雪轮急急地想说些什么。
“别再说了,你不爱我无所谓,我能承受,但我要你知道——我真的非常爱你!”
skiw温柔地执起雪轮的手,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对不起,把你打成这样。”
“我该得的,这是我的报应。”雪轮想到杰利,心就仿佛被狠狠剐了一次,内心的痛楚,远比外在的伤痕来得痛。
“你看着我!”skiw抬起雪轮哭得梨花带雨的惨白容颜。
雪轮强自振作,仍然忍不住怞噎。
“我要你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好女孩,离开这里,去过你的新生活,别让我的努力白费了。”
雪轮想到skiw承认一切的罪行就只为了保她无事,给她一个清白的身份,眼泪就无法控制地扑簌簌往下掉。
“宝贝,别哭,你的眼泪会让我心疼,快乐点,答应我好好地活下去。”
雪轮泪眼婆娑,此刻的skiw就如初识时一般,温柔而又体贴,惹得她将历历往事一一想起。
“答应我好吗?”
雪轮点点头,她知道他的苦心。
“这才是我的乖女孩。”
思绪飘回,skiw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如今即使他爱着她,恐怕也没用了,雪轮看似柔弱,其实坚强又固执,一定不会让他找到她,或听他任何一句解释。
这时,他反倒为这个警官感到遗憾。
“你即使再爱她都没用了,她走了。”skiw真的为他可惜。
杰利突然紧紧地抓住他:“你一定知道她去哪里,对不对?求求你告诉我,我爱她呀!”
skiw遗憾地看着他:“雪轮是警方保护的证人,怎么可能会让我知道她的行踪,更何况,她昨夜来看我的时候,并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唉……你放弃吧!雪轮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你带给她的伤害,深到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弥补……”
“我绝不会放弃,我发誓一定要找到她,我会用一生的爱来弥补对她的亏欠,我一定要找到她!”
杰利对自己发誓,那将是他一辈子绝对要实现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