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夕梦在一开始就感到挫折连连,花彩真不是普通的可恶,见她柔柔弱弱的好欺负,就马眼看人低,不听她的话就算了,还连连乘机欺负她,吃牧草咬她的手、在她靠近时故意扬蹄吓她、甩尾巴神准的甩上她娇女敕的脸,种种恶劣行径真是数不胜数,气得她脸红脖子粗,却还是得继续和它耗下去。
虽然挫败感异常浓厚,她还是咬牙继续和花彩培养感情,喂它吃草、亲自帮它洗澡刷毛,甚至它的排泄物她也不假他人之手自己清理,就只希望能尽快得到它的认同,和它建立良好关系。
而翟政威每日午后固定会来马场看情况,无论有无进展,对于她的狼狈样,他是当成娱乐在看,心想这个娇滴滴的异国公主大概坚持不了太久,终究会选择放弃。
毕竟她从小在王宫内长大,娇生惯养的,身手本就不俐落,现在才开始从头学起,必是十分辛苦且勉强。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滕夕梦的努力慢慢出现成效,花彩变乖了不少,至少不再常常刻意欺负她,甚至听得懂她正在唤它,并且还会有所反应。
而当它终于愿意让她放上马鞍,不反抗躁动时,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马场的小圈栏内,滕夕梦提起沉重的马鞍,一边靠近花彩,注意它是否有抗拒的动作,一边慢慢且小心的将马鞍放到它的背上,系牢之后,她才终于松下一口气,难掩欣喜的漾起笑容。
“花彩,你越来越听话了。”她开心的抱着马儿的脖子,顺手喂它一把牧草作为奖励。“以后都要如此听话才行哦,咱们要一同让王上刮目相看。”
现在才是上午,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下午赶紧到来,好让翟政威看看她辛苦一个月的成果。
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够办到,她是如此深信着,也的确办到了,虽然耗费了不少时间就是。
在圈栏外头候着的央儿和紫娟也同样替公主感到高兴,因为她们可是一路陪伴滕夕梦,亲眼看她如何辛苦的和花彩打交道,努力不懈,才终于有今日的成果。
下午,翟政威一出现,滕夕梦马上牵着套上马鞍的花彩来到他面前,兴奋地道;“王上,臣妾成功了,花彩终于肯让巨妾套上马鞍了。”
翟政威瞧了滕夕梦一眼,再瞧了一旁的花彩一眼,只是淡淡一笑,觉得她大惊小怪。“只是帮马儿套上马鞍而已,接下来能否顺利学会骑马还是个问题,王后你会不会高兴得太早了?”
滕夕梦满腔的喜悦像是被浇了一桶冷水,瞬间彻底熄灭,她辛苦了一个月的成果对他来说却什么都不是,得不到他的一丝赞赏,反倒又被他嘲讽了一顿。
她不由得苦笑,他不以为意也是当然,毕竟骑马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而她却做得如此辛苦,两方的差距也太大了。
翟政威并非刻意要浇她冷水,而是她的动作真的太慢,真的没什么好开心的,照这种速度下去,她想赶在秋狩之前学会骑马,并且有一定的程度,简直和作梦没什么两样。
要是她现在就如此开心,甚至是松懈下来,接下来的苦头会更多,就怕她承受不住。
“既然你已能替马儿上马鞍,那咱们就不浪费时间,继续下一步吧!你得学会自行上马,开始控制马儿照你的命令慢慢行走。”
滕夕梦赶紧收起失落的心情,再度振作起来。“好。”
翟政威命马卫去马厩将他的马给牵过来,没多久,一匹毛色纯黑,在太阳下闪烁着暗蓝光泽的健壮马儿被牵过来,和滕夕梦的马儿进到同一个小圈栏内。
马卫将缰绳交给翟政威后,便又退到圈栏外,滕夕梦好奇地问:“王上的马儿叫什么名字?”
“它叫‘蓝星’,可是一匹能够日行千里的好马。”翟政威轻抚马儿背上的鬃毛,那举动之轻柔,可以感受得出来,他很喜爱这匹马。
滕夕梦有些羡慕的看着蓝星,不知自己得再努力多久,才能得到翟政威的重视及关注,而不是始终像现在这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少有感情存在?
“本王示范一次上马的动作,你要仔细看好。”
“嗯,好。”她赶紧回过神来应答。
翟政威手抓着马鞍,脚踩上马蹬,一个俐落翻身便顺利上下马,看得滕夕梦是目瞪口呆,除了露出崇拜的神色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反应。
“你还发什么愣?”翟政威没好气的轻皱起眉。“翻身上马必须一鼓作气,最重要的是马蹬要踩稳,免得马背还没上去,你就滑下来了。”
“喔。”她回过神来,赶紧瞧向自己的马儿。“我知道了。”
翟政威在马上看着滕夕梦笨拙的踩着马蹬,试着要跳上马,却一连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神色难掩沮丧,这情况早在他的预料之内,所以他倒是觉得没什么,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待,并且不时开口导正她的姿势。
好不容易,试了无数次后,她终于勉勉强强的坐上马背,却也早已累得汗流浃背,好不狼狈。
她上马的姿势既不熟练,又难看可笑,翟政威轻蹙眉头,决定还是一次别教她太多东西,免得她学不来。“这几日你就好好练习如何俐落上马吧,等熟练了,咱们再来……”
“不,请王上继续教臣妾如何控制马匹行走吧。”滕夕梦不愿再继续慢吞吞下去,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臣妾可以两样一并练习,这并不冲突。”
既然她都如此要求,翟政威也就顺她的意,开始教她控制马匹最基本的方法。
滕夕梦看着翟政威手握缰绳,双脚轻踢马月复,马儿就非常听话的开始在圈栏内慢慢行走,然后停下。看似简单,却一点都不简单,翟政威已和蓝星培养出良好默契,所以能控制自如,但她和花彩之间却还没有这等默契,就连花彩到底会不会乖乖听她的命令都还是个问题。
她试着照翟政威所教的控制花彩,果然一开始花彩就不听命令,不是停在原地甩都不甩她,就是乱动一通,害她好几次差点跌下马,险象环生。
翟政威瞧她再继续硬练下去实在太勉强,赶紧出声阻止。
“算了,停下来吧,你不必心急,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
“再给臣妾一点时间,臣妾绝对可以的。”滕夕梦不死心,紧抓住缰绳不放,和不停乱动挣扎的花彩僵持不下,练习到后来已是赌气的成分居多,非要逼得马儿好好听话不可。
滕夕梦越是赌气控制它,花彩的反抗动作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居然失控地高高扬起前蹄,气势惊人的冲开圈栏大门跑了出去,一旁的随行宫人们吓得赶紧往两旁避开,就怕被马儿冲撞到。
“啊——”
滕夕梦吓得半死,赶紧抱住马的脖子,就怕被甩下马背,花彩在马场内的广大草地上奔驰着,不知想跑到哪儿去。
“该死!”翟政威拉紧缰绳,驾驭蓝星赶紧追出去。
依她的状况,如果真的从快速奔驰的马上摔下来,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马场的马卫眼见情况不对,也赶紧牵出马匹,一同骑马追上去,希望能及时阻止意外发生。
“王后!”翟政威的马很快就追上花彩,和花彩并行奔驰,他腾出一只手伸向滕夕梦。“快把手给我,我拉你过来!”
但滕夕梦只是吓得紧紧抱住花彩,高声尖叫,将头埋在马背上,根本连看都不敢看,恐怕连翟政威在唤她都没有听到。
“滕夕梦!”
她没有反应就是没有反应,继续尖叫不已,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也不敢轻举妄动。
翟政威只好驾着蓝星靠近花彩,在最靠近的那一刹那,抓住机会倾身扣住滕夕梦的腰带,猛一使力便将她拉到他的坐骑上,她吓得连连惊叫出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
“别叫了,你已经没事了!”翟政威紧紧扣着她的腰,不让她有机会跌下马,紧接着逐渐放慢蓝星奔驰的速度,直到最后终于停下来。
而继续盲目乱跑的花彩则由后头的马卫追赶,又追了好一段距离才终于将花彩抓住。
滕夕梦心惊胆战的喘着气,一张娇颜惨白得吓人,紧抓住翟政威的衣襟不放,好一会儿才稍微回过神来。
刚才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马儿失去控制居然如此恐怖,害她几乎吓破胆。
“终于知道害怕了?”翟政威不得不逼她认清事实,免得再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你也总该认清自己的能耐了,别再勉强下去。”
“可是……我很努力……”她一脸惶然的弱声回道。
“你到底还要天真到几时?这世上并非所有事情都只要努力就能成功,照样失败的多得是,你该有自知之明适时收手,别蠢到一直逞强。”他沉下嗓音训斥着,真希望这么做能骂醒她,让她认清事实。
她被他突然沉重的语气吓了一跳,先是呆愣不语,最后还是难忍委屈的落下泪来,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呜呜……”她一只手还是紧抓着他衣襟,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却还是阻止不了痛哭的呜咽声传出来,越哭越凄惨。
这段时间所累积的委屈酸楚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她哭得声嘶力竭,什么都不管了,她真的好难过,所有的努力被他短短几句话就彻底否决,连一点价值都没有。
她如此的辛苦拼命,还不是只为求得他的一丝认同?但他始终不曾对她改观,对她的努力无动于衷,甚至狠心的打击她。
她真的太天真了吗?她好难过、好无助……
翟政威由着她痛哭失声,没有阻止,他不认为自己刚才讲的话有哪里不对,但看着她因为哭泣而拼命颤抖的纤细肩膀,竟突然感到有些于心不忍,懊恼自己话似乎说得重了些,才会害她哭得如此激烈。
他举起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手放下,不给她任何鼓励安慰,希望她能因此而认清事实。
“你若是决定放弃,可以随时告诉本王,不必勉强。”
她没有回答他,继续捂嘴痛哭,满布泪痕的脸蛋让她更显得狼狈不堪,且异常的憔悴脆弱。
翟政威骑着马慢慢将她送回去,吩咐宫人即刻将她送回凤鸣宫休息,今日的练习到此为止。
滕夕梦被送回凤鸣宫后,便疲惫的倒在床上,继续低声啜泣,哭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停下来,却还是躺在床上,沮丧得一动也不动,连之后晚膳送来,她也全无胃口。
“唉,这是该怎么办才好?”央儿守在寝房外头,担心得连连叹气。“公主所受的打击肯定很大,之前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了,翟国的男人果然就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一旁的紫娟虽然同样担心公主的情况,却只是静静的听着央儿抱怨,没有多说什么。
真的要就此放弃,当个有名无实的空壳王后?她们虽然替公主感到不平,却无力改变什么,也同样沮丧不已。
“咿……”
此时寝房的门打开,原本一直躺在床上无任何声息的滕夕梦终于下床了,她哭过的双眼依旧红肿,脸色还是略显苍白,但看得出来已经冷静不少。
“公主?”央儿欣喜的漾起笑,关心的询问。
“您饿了吗?晚膳尚未撇下,不过大概已经冷了,奴婢赶紧命人再热过……”
“不必再拿回去热了。”滕夕梦哑着嗓音道。“我饿了,直接这么吃就好,不必麻烦。”
能听到滕夕梦说自己饿了,对央儿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呀。“好好好,公主,咱们马上去厅里用膳……”
夜渐深沉,回到龙啸宫内的翟政威脑袋却依旧不曾停歇,但他现在想的并不是国事,而是滕夕梦今日在马场内崩溃痛哭的身影。
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只不过努力并无法解决所有问题,是该要有人逼她面对事实,他只是做了应做的事。
但她憔悴柔弱的神情却始终让他耿耿于怀,有股闷气梗在胸口,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莫名的不舒服,甚至有些挂心,不知她是否已经平抚下挫败的心情了?
“王上。”一名太监在此刻进到宫内禀报。“马场的马卫来报。”
“马卫?”翟政威纳闷的皱眉,都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情?
“他禀报了些什么事?”
“他说王后娘娘刚才不顾夜深,又到马厩去了,他曾劝娘娘回宫歇息,不过娘娘非但没有回去之意,甚至还……”
“还怎么样?”
“还打算要在马厩过夜。”就因为如此,马卫才吓得赶紧过来禀报,免得王上事后知道会怪罪下来。
“她要在马厩过夜?”翟政威讶异的马上往寝宫外走,准备亲自去马场一探究竟。“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翟政威及随行的宫人步伐快速的穿梭在王宫内,没多久便来到马厩外头,在门边守着的马卫赶紧躬身行礼。
“王上,娘娘执意要待在马厩内,奴才挡也挡……”
翟政威挥手示意他住嘴,不必再说,马卫也很识相的马上闭上嘴,退到一旁不再多话。
翟政威没有即刻进到马厩内,而是选择站在门外,在没有惊动到滕夕梦的情况下,观察里头的情况。
“公主,您真的要陪着马儿睡在马厩里?”央儿和紫娟一同在铺了干草的地上垫起层层锦被,一边苦着脸希望她能改变心意。“这太委屈公主了……”
刚才公主振作起来用膳,不再情绪低落,让她们都放心不少,却没想到一用完膳后,公主就说要来马厩。
此时花彩正舒服的待在自己的窝内,滕夕梦则拿着刷子帮它刷毛,已不见之前的脆弱模样。“既然我和花彩的契合度还是不足,那我就要花更多的时间和花彩培养情感,白天还不够的话,那我就夜里也陪着它,它总会感受到我待它的真心的。”
大哭一场之后,她也冷静的思考过,自己是否真要放弃,要说她执迷不悟也罢,要说她没有自知之明也不要紧,总而言之,她还是想再试一次,不愿意为了一次的强大挫折就退缩不前。
“努力的确不一定能成功,但不也是有人失败多次之后才终于尝到成功的甜美果实?现在还不到我放弃之时,我要继续努力下去。”
滕夕梦态度坚定,想来是劝不动了,央儿也只好无奈的和紫娟对望一眼,默默的继续帮她铺床被,陪她一同在马厩熬下去了。
翟政威讶异的微微挑眉,他本以为她会消沉个几日,才会慢慢恢复,没想到才不到半日时间,她便已重新振作,甚至可以说是越挫越勇。
他也想不到她竟会舍去舒服的寝宫不睡,来到马厩内打地铺,放段,也不怕其他人的目光,就只为能尽快和花彩培养出良好的感情及默契。
他不由得无声失笑,但他此刻的笑,已不是在嘲讽她,而是开始佩服起她,对她另眼相看。
就连翟国的女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她这般程度,她潜藏在娇柔身子内的坚强韧性,他看到了,却也因此更希望她能达到他的要求,学好骑马,顺利参加秋狩。
因为她是一国之后,不能只得到他的认同,也得得到臣民们的认同,她若是能在秋狩时有出人意表的表现,臣民们才会认同她,开始真正接纳她的存在。
濯政威又观察她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宫。
在离开之前,他低声的吩咐马卫。“好好照看她,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只要注意别出任何意外就好。”
“奴才明白。”
在滕夕梦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练习情况终于渐入佳境,原本花彩还会反抗她骑在它的背上,好几次险些将她甩下马背,看得一旁的宫人们及马卫是胆战心惊,幸好都是有惊无险的过去,而在一再的磨合下,花彩也渐渐听话,顺服不少,滕夕梦的辛苦慢慢看到回报了。
她从坐在花彩背上要马儿听话都很辛苦,到后来可以控制花彩慢慢行走,甚至是小跑步也不成问题,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王上,这样臣妾赶得上秋狩吗?”
广阔的马场草原上,滕夕梦一边骑着花彩散步,一边问着身旁骑着蓝星的翟政威,感到有些不安。
虽然她驾驭花彩的技术日渐熟练,但直到目前为止,她还是不敢让花彩跑太快,就怕自己控制不了,又会出意外。
“别急,你已经大有进步,再继续按部就班来,总会赶上的。”
他这话可不是安慰,而是她的确大有进步,让他赞赏。
“真的吗?但臣妾再怎么说也只学习不到半年,对你们从小就与马为伍的人来说,差距还是天差地远。”滕夕梦忍不住心急。
她希望能早点追上他们的脚步,但这似乎不太可能,毕竟她起步的确太晚,追不上才是正常。
“你只要尽力就好,要是真有人有意见,你大可反问对方,他们在刚学骑马的半年内,骑术又有好到哪儿去?”
“对耶。”滕夕梦终于漾起笑颜。“好呀,若到时真有人对臣妾的骑术有意见,臣妾就这么反问回去。”
经过两个月的历练,她已经褪去初到翟国时的青涩生女敕,变得更成熟了些,就连笑容也充满朝气与活力,与刚开始的娇柔有着显着差别。
她自然而然的笑着,那笑靥却多了一股魅力,吸引着他,让他有些舍不得移开目光。
没想到过了两个月,他的心境也变了,慢慢将她给放在心上,越看她越觉得顺眼。
赶紧收回心神,免得陷入太深,他转而提醒:“倒是你,在马厩内陪花彩一个月也够久了,该回凤鸣宫重拾王后威仪了。”
“呃?”滕夕梦有些意外的轻掩红唇。“王上知道臣妾……”
“你难道以为本王没表示意见,就等于不知情?”
她尴尬的笑了笑,想想也是,连其他宫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若非有他的默许,她这么做有损王后威仪,应该早就被制止了。
“臣妾不会再夜宿马厩了,请王上不必挂心。”
“挂心?”翟政威颇不以为然的轻皱眉头,不想承认这件事。“本王只是觉得够了,才开口提醒你,凡事不宜过度。”
若是不“提醒”她,不知她还会在马厩内睡上多久,委屈自己到什么时候?
“是,臣妾受教了。”滕夕梦欣然接受他的提醒,心头隐隐有股暖意泛起,笑容也更是甜美。
这两个月来,他不曾中断过午后半个时辰对她的教导,就算当日没有进展,他也会待满半个时辰,看完她练习之后才会离去。
他是个言出必行、守信诺的好男人,虽然初时对她很严格,丝毫不留情面,但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他对她的态度也慢慢在转变,至少现在已会关心她,并且开口提醒,虽然他嘴上并不承认这件事。
这代表他已慢慢正视她,开始将她放在心上了吧?她请求他亲自教导的另一个用意似乎也逐渐见到了成效。
她有信心,再继续努力下去的话,他会接纳她、承认她,真心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的。
“王上,时辰差不多,您该回去处理国事了。”滕夕梦拉紧缰绳,花彩开始加快速度,往前奔跑。“臣妾继续练习,不再占用王上的时间了。”
翟政威瞧着她突然飞奔离去,一时之间竟有股冲动想追上去和她并肩而行,不想太快结束今日的交集。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压下,控制蓝星转身回宫,开始收心,一切以国事为重。
离开马场,回到御书房,已有一名男子站在里头,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王上。”赵期见翟政威回来,马上朝他躬身行礼。
赵期是翟政威亲自栽培的心月复之一,在朝中并无任何职位,只接受翟政威的命令,处理一些不宜曝光的机密之事。
翟政威先在椅子上坐定后,才开口问话,表情也变得凝肃起来。“最近他们三人有何动静?”
翟政威口中所指的那“三人”,其实是他的三名异母弟弟,当初他即位为王,凭的是他年纪最长,所以三位弟弟并不甘心,表面上承认他为新王,私底下却是各怀鬼胎,觊觎王位。
所以他即位后,马上将三位弟弟分封到外地当王爷,远离玄天城的政治核心处,希望他们能安分守己,同时命令赵期安排人手暗中监视三位王爷的动静,定期向他汇报状况。
“二王爷这阵子暗中勤于躁练兵马,三王爷则勤于结交能人异士,四王爷并无任何明显动静。”赵期据实以报。
翟政威微蹙起眉,他念在彼此是亲兄弟,所以只将他们外放,还赐予他们颇为优渥的封地,没有亏待他们,但要是他们依旧不知足,始终觊觎王位,就别怪他改变心意,不再顾念兄弟关系,采取必要的压制手段。
老二及老三态度较积极,野心明显,老四虽然看似安分,恐怕也在伺机而动,绝不能疏忽。
既然他给他们的封地太过优渥,让他们以为自己有本钱暗中储备实力,那就别怪他慢慢削减封地,给他们一个警告。
内心打定主意后,翟政威才又开口。“本王明白了,继续监视下去,若有明显异样,即刻来向本王报告。”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