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上冷面狮 第九章 作者 : 花茜茜

隔天周末早上,经过一夜激情狂欢的男女肌肤贴着肌肤在床上相依偎。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吕晋洋接起手机和母亲讲电话,梅庆雅也被电话声吵醒,她默不出声,静静地躺在旁边听他讲电话。

“下个月找一天回去吃饭……把庆雅一起带去?”

他偏头看了侧躺在他身旁一脸讶异的梅庆雅一眼,低笑着对话筒说:“妈,我会问问她的意思……我没有故意把她藏起来……好,妈,再见。”

“怎么样?为什么提到我?”他一挂断电话,梅庆雅紧张地追问。

“我忙到差点忘了下个月二十一号是我妈生日,那天我们全家会帮我妈妈庆生,你愿不愿意一起来?我妈要我带你回家作客。”

“参加董事长夫人的生日会?”梅庆雅瞪大眼。

吕晋洋提醒她。“你可别当着我妈面前叫她董事长夫人,你忘了,她要你叫她阿姨就好。”

“我知道,我没忘,只是突然叫她阿姨挺别扭的,还有,你要我一起去参加她的庆生会,可以吗?”她担心地皱眉。“你们家宾客满座,我怕我表现得不好会丢你的脸,见你父母我一定会很紧张的。”更何况还是在生日会这么重要的场合。

“不用紧张,我妈很随和、好相处,而且她不是喜欢高调庆生的人,那天只会有家里的人,不会有其他外人,你也不必担心礼物,我来准备就好了,你只要负责美美的亮相。”

相较于梅庆雅的紧张,吕晋洋倒是很期待,母亲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他原本就想找时间把女友正式地介绍给家人认识,母亲的生日会正好是个契机。

吕母的生日会在周六晚上。

傍晚,一身西装的吕晋洋开车去接梅庆雅,一见到她,他哇了一声,眼里迸射出赞赏的光芒。

为了这天,梅庆雅翻遍了衣橱也找不到满意的洋装可穿,她的衣橱里不是上班套装就是居家的轻松牛仔裤和T恤,为此,她跑了好几间服饰店为自己添购新装。

此刻她穿的正是新买的淡紫色无袖斜襟及膝小洋装配上白色高跟鞋,洋装剪裁典雅大方,腰际系上一条深紫色缎面宽版丝带,让她婀娜的腰尽显无疑,原本长直发请造型师吹成微卷的波浪发,令她的优雅魅力更添几分。

吕晋洋惊艳地看着女友完美的装扮,但嘴上却说:“好像不太对。”

梅庆雅不明所以,急问:“哪里不对?是哪边不够好吗?”她现在一整个紧张,连学生时代上台参加演讲比赛都没有比现在紧张。

“不,你非常好,我说的不对是指你跟我约会都没这么慎重装扮过,我吃醋了。”他模了模她的波浪长发,觉得她这模样好妩媚。

“呴!”梅庆雅听懂了,跺脚嗔声抗议:“我都快紧张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几天她紧张到失眠,额头也冒了几颗青春痘,连该来的月事都没来,她都快烦死了。

吕晋洋低头轻啄了她的唇瓣一下,安抚她。“很好,就是要像这样笑一笑,别绷着脸。”

原来他是见她紧张,故意逗她笑,她深呼吸缓了缓紧张感,然后把手伸给他。“走吧!我准备好了。”

吕晋洋牵过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在冒汗,他握紧她的手心说:“不要紧张,有我在。”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栋位于市郊的独栋别墅,别墅的外头有一片雅致的庭园造景,吕晋洋领着女友进屋。

梅庆雅看到屋里的装潢走中国风,角落摆着原木四脚茶几,茶几上头是精美的盆栽,客厅中央是一整套仿古式的赭红色雕花木桌椅,非常简单大气。从装潢与摆设来看,屋子的主人颇为念旧传统。

低调的吕家人没有大肆邀请宾客来庆生,客厅里只有看到吕家父母和吕隽风在看电视。吕母原本是坐在仿古雕花椅上,一见到大儿子带着女友回来,马上站起身笑眯眯地迎接。

梅庆雅立刻嘴甜地说:“阿姨,生日快乐。”

“谢谢你,快过来一起坐,你能来帮阿姨庆生,阿姨真是开心。”吕母热络的态度让梅庆雅紧绷的情绪松懈了不少。

一旁的吕隽风也跟着迎上前打招呼。“嗨,欢迎你。”

他都听母亲说了,原来哥哥跟梅秘书在交往,那一次到总公司找哥哥,他还真没看出他们两人之间的异样。

“谢谢。”由于吕母和吕隽风都是曾经见过面的,梅庆雅不至于太生疏,露出甜美微笑跟他们打招呼。

吕晋洋牵着女友来到客厅跟父亲打招呼,梅庆雅第一次跟董事长见面,赶紧恭敬地喊了一声:“董事长您好。”

吕父是个严谨的传统男人,一脸威严地轻轻点头。“梅秘书你好,请坐。”

吕母在一旁笑着插嘴。“叫什么董事长,多见外,你叫他伯父就好了。”

梅庆雅于是轻轻唤了声:“伯父您好,不好意思来打扰您了。”

“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吧。”吕父观察着眼前的女孩,态度谦恭有礼,感觉跟时下轻浮的女孩不太一样。

吕母笑说:“那阿姨和伯父也不叫你梅秘书,直接叫你庆雅好吗?”

“当然,阿姨和伯父就直接叫我庆雅比较亲切。”

“那好!庆雅,等会儿开饭你就坐阿姨和晋洋的中间好了,想吃什么都别客气,叫晋洋帮你夹菜。”

此时,一名中年女佣来到客厅通知可以用餐,吕母亲切地招呼大家前往饭厅。

就这样,在吕母热络的串场下,一家四口加上梅庆雅的庆生会很温馨地展开,虽然董事长不像妻子那样热情招呼,但是只要佣人一端上新菜色,他就会使眼色给妻子,要她多招呼客人用菜,梅庆雅也渐渐不再有新来乍到的紧张感了。

餐桌上,吕母好奇地问梅庆雅的背景。“庆雅,你家住哪里?有哪些人?学生时期在哪里念书?”

梅庆雅一一回答:“我老家在高雄,我父亲在我高中时就意外过世了,后来我和母亲搬回家跟外婆住,我母亲独立工作抚养我长大,大学和研究所都是在高雄念的,一直到进品诚工作才上台北。”

“唉呀!那你妈很辛苦啊。”同样身为母亲,吕母有感而发。

梅庆雅微笑点头。“所以我不敢增加她的负担,大学和研究所都是靠助学贷款、奖学金和打工付学费,让妈妈可以轻松些。”

吕晋洋在一旁插嘴。“她真的很厉害,不但学业成绩好,连各种电脑证照都有,英、日语口译也难不倒她,对工作的认真度跟我有得拼。”

吕隽风看得出哥哥对这份感情的认真,乐见其成地跟着搭腔。“哇~~跟哥好配,都是工作狂。”

吕父在一旁听了,嘴巴上虽然没说,却默默点头,他欣赏这种靠自己的力量往上爬的年轻人,时下的女孩子像她这么坚毅懂事的并不多,又听大儿子说起她的工作表现,更是欣赏。

吕母也有同感。“你真乖,那家里的人不反对你只身上台北吗?”

“不会,我母亲的教育很开明,她鼓励我追求任何值得追求的事,也相信我能做得到。”

吕母闻言赞叹。“你母亲很伟大,独自一人把你教育得那么出色,不简单。”

晚餐后,大家移到客厅帮吕母唱生日歌,也切了蛋糕,接着分别送上礼物。

吕父很实际,送的是红包,送上红包时,他严肃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别扭。“这一年辛苦你了。”

“妈,赶快打开看看。”吕隽风催促着,还凑过去等着看红包里的内容。

夫人笑着打开红包袋,惊讶地发现里头是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吕隽风发出赞叹声。“啧啧!好大的一份礼物。”

父亲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叫他们这些晚辈怎么拿得出手其他礼物?

吕母笑着收下红包,拍了一下小儿子的手,警告他。“你别乱叫,妈妈在乎的不是礼物的价值,我在乎的是心意。”

“是喔!”吕隽风笑笑地送上他亲手挑选的LV经典款手拿长皮夹。“我送的心意刚好可以让妈妈装进有价值的东西,譬如支票。”

轮到梅庆雅了,为了怕她把省吃俭用存起来的钱全拿来买礼物,吕晋洋贴心地主动准备两份礼物,他自己送的是一个翡翠坠饰,而爱其华山茶花钻表则交由女友来送,完全把面子做给她。

“唉呀!太漂亮了,庆雅,阿姨很喜欢这个礼物。”吕母原本就喜欢梅庆雅,收到她送的礼物更是笑开怀。

“阿姨你喜欢真实太好了。”梅庆雅松了一口气,悄悄握了吕晋洋的手一下。

吕晋洋抬眸看见她眼里的感谢,心里很庆幸,知道这笔钱花得很值得。

送完礼,吃完蛋糕后,吕家父母在客厅泡茶,大家一起边看电视边聊天,约莫半小时后,吕母对大儿子提议道:“对了,庆雅第一次来我们家,你要不要带她到处走走参观?你们年轻人自个儿去活动没关系,不用非得在这里陪我们老人家。”

吕晋洋看了梅庆雅一眼。“你想逛逛吗?”

“好啊。”梅庆雅点头,她当然好奇吕晋洋的家,她想了解跟他有关的一切事物,了解他生长的环境。

“走吧!”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参观家里。

当吕晋洋和梅庆雅离开后,吕母欣慰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看起来真相称。”她的目光忽然瞟到小儿子身上,关心地问:“你呢?什么时候可以跟你哥哥一样,带个女孩子回家?”

她知道小儿子前阵子感情有波折,详细情况她不是很清楚,儿子大了,不见得什么事都肯跟她巨细靡遗报告,她只大略知道小儿子是为了一个女人才请调高雄的,也不知道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闻言,吕隽风脸上闪过一抹愁,心里很闷,但只能故作轻松地说:“妈,你把注意力放在哥身上就好了,我啊!还不急。”

“你真是的,妈就是担心你啊!你现在一个人在高雄过得怎样?还可以吧?”她不只关心儿子的感情,也关心儿子的生活状况。

“妈,我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还找不到让他萦思挂念的那个女人。

一旁的吕父忍不住插嘴。“你在高雄工厂那边可别丢了我和你哥哥的脸,别忘了你哥哥帮你做保证,你也答应过我会把工厂管理好,可别让人闲话说你只是空降部队,你要先把自己照料好,才有余力管好下面的人,懂不懂?”

这是严肃正经的吕父表达关心的方式,他其实是想叮咛小儿子注意自己身体。

吕隽风叹口气,父亲这种拐着弯关心的说话方式他以前还小不懂,现在随着年纪渐长有点懂了。

“爸,我懂……”他点头应话,不像以往那样被父亲念了就顶嘴,但是他也不想父母再把话题绕在他身上,起身说道:“爸、妈,你们坐,我去外头走一走。”

落地窗外头有个延伸至庭院的木造露台,露台延伸出去约莫两坪大小,中间摆有一个木制的双人靠背秋千椅,可以让人坐在秋千上欣赏星空。

吕隽风坐在露台的秋千椅上,吹着徐徐微风,掏出手机,打开滑盖,手机荧幕上出现一个乌黑长发,笑容腼腆,气质温雅娴静的小女人。

他拇指抚过手机荧幕,想着和这个小女人曾有过的甜美片段……

同时间,梅庆雅好奇地随着吕晋洋参观别墅,这栋别墅总共有四层楼,一楼是客厅、厨房以及佣人房,二楼是吕家父母的房间以及活动空间,上楼一整层则是吕隽风的房间,四楼是吕晋洋的所属空间,他们一家人各自一层楼,能保有各自的隐私,不会互相干扰。

梅庆雅来到吕晋洋的房间参观,里头很大,约莫二十几坪,没有隔间,有独立的冲浴设备,房里的壁纸是浅蓝色调,一旁有一张大大的双人床,书柜旁立着一把吉他,地板上有一颗篮球和两个健身哑铃,很男人风格的房间。

她好奇地东张西望,在书柜上头发现几本相册,转头问他:“是你的照片吗?我可以看吗?”

吕晋洋紧张地一把压住相本。“别看!是我小时候的照片,样子很挫。”

“我要看!拜托~~我保证不会笑你。”她不在乎他小时候挫不挫,她想参与他的过去,就算是看照片也好。

吕晋洋没辙地看着她,只好妥协。“你保证?”

“我保证。”梅庆雅举起三根手指头保证。

结果——

“天啊!哈……你好可爱,脸肥肥的,好想捏一把。”说好保证不笑的人,看到吕晋洋两岁时候的可爱照片,笑得合不拢嘴。

“别笑了!”吕晋洋沉声警告她。

“好,我不笑。”梅庆雅赶紧捂住嘴巴,但肩膀一直抖动不停。

“庆雅——”他怞走相本,免得她越看越笑。

但是来不及了,梅庆雅还是一直笑。“可爱,真是可爱,跟你现在酷酷的形象差异好大。”

吕晋洋只觉得很糗,索性一把拉过她的肩膀,吻她格格发笑的小嘴,堵住她,看她还敢不敢再笑。

梅庆雅一开始还是笑,但是当他捧住她的脸庞吻得更深入时,她脸红心颤,当然是笑不出来了。

参观完他的房间和照片后,梅庆雅脸红地补好被弄花的口红,两人一起下楼,看到客厅已经没人了。

吕晋洋说道:“落地窗那边有个露台,上面有秋千椅,你先去那边坐着等我,我那瓶香槟过去。”

梅庆雅依他的指示先走到露台上,却看见吕隽风窝在秋千椅里,而更让她怔愣的是,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他手机荧幕上的照片,正是何芷琳。

“嗨!”她打个招呼。

吕隽风转头看见她。“梅秘书?”

梅庆雅绽开和善的笑靥说:“叫我庆雅就好了。”

吕隽风点头。“庆雅,我哥呢?他不是带你参观家里?”

“已经参观完了,他要我先来这里等他,他去拿香槟。”

“那……”吕隽风赶快从秋千椅上起身。“那这儿给你坐,这个秋千很舒服,你一定会爱上的。”

“谢谢。”梅庆雅没马上坐下,她比较关心的是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决定趁这个机会替表妹探问。“隽风,不好意思,我刚刚站在后头不小心看到你手机荧幕上有一个女人的照片,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问一下,那个人是……”

“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女人,重要到我连命都可以为她舍弃。”吕隽风毫不迟疑接口,那态度万分肯定。

梅庆雅听得手臂泛起一阵疙瘩,他那铿锵有力的言语让人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

“是你的女朋友?”

“是!”吕隽风先是肯定点头,但随即又颓然地说:“可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不告而别,我找不到她。”

看见吕隽风犹如困兽的表情,梅庆雅有点于心不忍,感觉上他对芷琳的感情好像很深。

吕隽风发现了她同情的表情,自嘲地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此时,吕晋洋拿着香槟和香槟杯走过来,吕隽风笑笑地说:“哥,这里让给你们谈情说爱,我先回房间睡觉了。明天一早还要开车下高雄,拜!”说完,潇洒地摆摆手,回房间去了。

稍后,吕晋洋和梅庆雅一起坐在秋千上讨论吕隽风和何芷琳的事,两人都决定还是先按兵不动不插手。

吕晋洋倒了杯香槟给她,聊着今晚母亲的生日会,赞许她说:“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我妈很喜欢你,我爸虽然没明讲,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也挺肯定的。”

梅庆雅笑着说:“其实刚刚吃饭紧张死我了,根本食不知味。”

“难怪你吃得不多,等会儿回家的路上绕去买宵夜好了,你想吃什么?”

梅庆雅却摇摇头。“不了,我吃不下,这几天老没胃口,肚子也闷闷的,连该来的月事也乱了。”

吕晋洋听了皱眉,关心问:“身体有状况怎么不说?我带你去看医生,你等等,我去跟我妈说一声,我们先离开没关系。”

“不要啦!只是小事情。”用不着提早离席。

“可是你不舒服不是吗?以前有过这种症状吗?”他可不希望她硬撑。

梅庆雅偏头想了想,喃喃回答:“以前倒是没有过,而且经期也都很准时,但是现在整整慢了两个星期。”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两人在讨论时,都没有发现吕母正朝露台走来。

刚才她和丈夫讨论着大儿子和庆雅的事,发现原来不只她很中意庆雅,丈夫也很欣赏这个坚强的女孩,既然如此,好事已近,

她兴致勃勃地决定要找他们年轻人问问有没有要结婚的意思?她生了两个儿子,就是没有女儿,一直很希望有个像庆雅这么懂事的女儿。

吕父点头同意。“也好,由你做主。”

为此,吕母满怀雀跃地来找年轻人,瞧见他们在露台上相依而坐,她才一靠近便恰巧听见两人的对话。

她兴奋大喊着:“庆雅,你刚说什么?没胃口、肚子闷、月事迟了两星期?”

吕晋洋不明所以地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梅庆雅难为情地说:“是啊,有点不舒服,但是已经没关系了。”

“哪能没关系?”吕母一副事态严重的样子,上前拿走梅庆雅手上的香槟杯交给儿子,接着握住她的手交代:“庆雅,你以后别再喝酒了。”

“嗄?”梅庆雅傻眼,为什么?

吕晋洋在一旁插嘴问:“妈,你在说什么?”

只见吕母满怀期待地看着梅庆雅的肚子,笑眯眯地推断。“以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看呐!庆雅是怀孕了。”

“什么?!”梅庆雅和吕晋洋异口同声,两人所受的惊吓都不轻。

无视于他们的震惊,吕母笑着继续说:“我刚刚正是想来问问看你们有没有在规划婚事,要是庆雅真的怀孕就太好了,你们可不能拖,赶快把婚事办一办。”

吕晋洋心情很复杂,呆愣地看着梅庆雅依旧平坦的小月复问:“庆雅,是真的吗?”

“我……”梅庆雅自己也一头雾水,迟疑地说:“我……我也不知道。”

她真是怀孕了吗?月事是迟到没错,但这就代表怀孕吗?还没给妇产科医师检查,她不敢断言,再说他们想来很小心的啊!

忽然,她想起浴室那一次,猛地惊叫一声。“啊!”

吕晋洋同时也想起那一晚,问道:“该不会是那次在浴室没用……”

“吕晋洋你闭嘴!”她羞得急忙用手捣住他的嘴巴,不准他说下去。

吕晋洋任她又打又骂不反抗,反正也不痛不痒,眼前比较震撼他的是——庆雅可能怀孕了。

这个消息让想来冷静的他难得失神,脑袋一片空白。

一旁的吕母听了小两口的对话,更加笃定她的推断。“什么不知道?应该就是了吧!庆雅,你要好好小心身体,晋洋,你要好好照顾庆雅知道吗?”

吕晋洋忽然转头对母亲说:“妈,抱歉,我和庆雅有事先走。”眼前当务之急就是马上确认庆雅是否真的怀孕了。

他说完,拉起梅庆雅进屋往客厅大门走。

吕母笑盈盈地送他们到门口,还不忘大喊:“小心开车,开慢点,庆雅现在的身体可禁不起你莽莽撞撞的开车,还有,电视不是有广告什么新宝纳多吗?等会儿马上叫晋洋带你去买,还有记得买钙片,小宝宝的骨头发育很重要,一定要吃钙片,懂吗?”

梅庆雅听了,脸都红到耳根子了。

一上车,梅庆雅就着急着问:“现在怎么办?你妈好像很兴奋耶。”连是否怀孕都还没证实,伯母便一头热地很开心。

吕晋洋一脸严肃地发动车子引擎,当机立断地说:“走!我们现在就去买验孕棒。”

光是凭他母亲的推论哪能算数?一定要实际的证明才行,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又是周六晚上,妇产科诊所都关门了,剩下的目标是便利商店。

“7-11有在卖验孕棒吧?”吕晋洋边开车边焦躁地问,这种事他不清楚,去便利商店购物也从来没注意过这种细节。

“我哪知道?”梅庆雅慌叫,一整个心跳如麻,她是知道药局有卖验孕棒,但是从吕家开车出来的沿路上都没有药局,只有在前方路口看见一家便利商店。

吕晋洋把车子停在便利商店门口,两人一起进了便利商店,脸色不是很自然地走到卫生用品的货架前。

架上一共展示有三种牌子的验孕棒。

吕晋洋看了梅庆雅一一眼,问她:“买哪个牌子?”

梅庆雅瞪他。“我怎么会知道?”

“OK!那就全都买。”

走到结账柜台,吕晋洋绷着一张脸,有点尴尬地把东西拿给店员,店员是一名看起来像大学生的少女,接过验孕棒结账后,训练有素地问:“购物满六十六元可以集一点,您这边总共是三百二十七元,还差三元就可以多一点,请问要不要再加购什么?”

“嗄?!”吕晋洋很不耐烦地问:“什么点?”

“就是购物六十六元可以,呃……送hellokitty点数一点……”店员一开始是热心兼白目地解释集点方法,但说到最后越说越小声,因为这位男客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偏偏后头还有三个客人等着结账,柜台就这样被他们卡住,加上放在结账台上那三盒验孕棒很显眼,梅庆雅羞到想找地洞钻进去躲。

她赶紧抓了一条口香糖放在验孕棒旁边,紧张地对店员说:“一起算,快点。”

热心又白目的店员这才开始结账,把东西交给梅庆雅,吕晋洋付了帐,找了零钱,也拿了那五张碍事的hellokitty点数,在其他顾客的注视下离开。

一出便利商店,梅庆雅手抚着额,小声哀嚎。“丢脸死了,我以后绝对不再踏进这家店。”

吕晋洋上了车,冷着一张脸,点头同意。“没错!我完全附议。”

回到家后,梅庆雅拿着那三支不同牌子的验孕棒直冲浴室。

吕晋洋在外头等着,心情很紧张,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想过会有个孩子进入他们的生活里,他喜欢她的慧黠、满意她的陪伴,虽然心里偶尔会觉得少了一点什么,但他实在太忙了,忙得没空探究心里的声音。

但现在他突然想起那心里的声音,想到在浴室里头验孕的庆雅,想到如果他们之间有个孩子的话……

浴室里头迟迟没有动静,梅庆雅都已经进去十几分钟了,太久了,久到他无法再冷静等下去。

“庆雅?”他在外头敲门。

浴室里头还是没回应。

“庆雅,结果如何?怎么不说话?”他又敲了一次门,沉不住气地说:“我要开门进去了。”

预告完后,他手握着门把转开,开门走进浴室。

只见梅庆雅呆若木鸡地站在马桶前,低头看着合上的马桶盖,双手交叉握拳放于下巴处,样子像是在祈祷,又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

“如何?”吕晋洋声线紧绷,迈开大步靠近她。

身为公司的领导者,他在商场上面对过很多状况,但都比不上这一次令他紧张,事关一个小生命,一个由他和庆雅共同创造的小生命,他很难冷静。

梅庆雅表情很复杂地把手伸向他,他立即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扣。

“你看。”她用另一只手指着摆在马桶盖上的三支验孕棒。

吕晋洋仔细一看,三款的结果都不同,分别是——

两条清楚的红线!

颜色模糊的两条红线!

一条淡、一条清楚的红线!

“这是什么意思?”他一头雾水,究竟几条线才算怀孕?

偏偏从梅庆雅的表情无法判断答案,她没有兴奋大叫,也没有抱着他哭,她看起来呆呆的。

梅庆雅仰高脸望着他,缓缓地说:“我……真的怀孕了。”

闻言,吕晋洋心口一紧,表情很僵硬,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真的怀孕了?像我妈说的那样?”

“嗯。”梅庆雅机械式地点头。“应该不会错,说明书上说只要出现两条线就算怀孕,我想应该就是了。”

吕晋洋向来冷静的内心突然涌上一股激动,庆雅怀孕了,他的身份也晋级了,即将成为人父,这样的改变冲击着他,但是很奇怪,他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这一刻他非常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目光炯然有神,双臂怀抱住梅庆雅的腰,慎而重之地宣告:“庆雅,我们结婚吧!”

“什么?”今晚的惊喜会不会太多了,一个接着一个来?

他向她求婚,却是在浴室里,很不浪漫地面对着马桶求婚……

相较于她的讶异,吕晋洋无比认真坚定,再次重申:“嫁给我,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等等!我没有因为怀孕就非要赖着你结婚,你为什么突然求婚?难道就因为我怀孕?”她很理性地思考着,没有因为他的求婚而乐过头,毕竟婚姻是终身大事,她不是那种非奉子女之命结婚不可的传统女人。

她是个独立自主的女性,薪水也够养活自己和小孩,不一定非要仰赖男人才能过活,当然并不是她不爱他,不想与他一起组织家庭,只是求婚的时机太突然了,她有必要弄清楚他的心态。

为了爱而结婚,与为了对孩子负责而结婚,差别很大的。

“绝对不是!”吕晋洋斩钉截铁地说:“你有没有怀孕我都想要娶你,我一直没跟你提过,我不喜欢看你独自走进捷运站的背影,也不喜欢遇见同事便要回避的感觉,更不喜欢别的男人不知道你已经名花有主。庆雅,孩子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一个助力,提醒了我该做而没做的事,我想牵你的手一辈子,不论有没有孩子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我只想要你当我的妻子。”

梅庆雅无语,愣愣地听着他的求婚词,他没承诺什么爱你一万年之类的肉麻话,但是他说了想牵她的手一辈子,当年她父亲跟母亲求婚时也说过同样的话,她不得不说很感动。

她一时没有回应,吕晋洋忽然紧张起来,收紧臂弯将她搂入怀里。“庆雅,我知道这样突然求婚很突兀,既没有鲜花也没有钻戒,我保证我会事后补上。”

他的声音流露出无比的紧张,一点都不像平时冷静从容的他该有的语调,梅庆雅听出了他的在乎,唇角勾起,禁不住想逗他。

她装出犹豫表情,故意说:“确实很突然,应该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吧?”

“当然!我给你时间考虑,五秒钟!”

“喂!哪有人这样的?”她笑着抗议,甜蜜的笑容泄漏了她是故意在刁难他。

吕晋洋倒是认真地开始倒数起来。“五、四、三……”

梅庆雅没有正面回应,她的回答是踮起脚尖,亲吻了他的下巴一下。

吕晋洋如释重负,立即低头封吻她的唇,在四片唇瓣即将纠缠前,他霸道低喃着说:“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许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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