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山上,一名身穿黑衫的女子背着竹篓,步伐轻盈的走在一片雪白山地。
一望无际的山地大雪纷飞,雪花落在她身上,让她冷得直发抖。
她那冷如冰霜的脸庞与布满山地的白雪几乎可以媲美,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与大雪的寒冷如出一辙。
前几天她爬上山顶采撷灵芝,好不容易下山,却又遇上大雪,这让她的心情变得和天气一样恶劣。
脚步在雪地上踏出沉重的痕迹,即使她想加快速度都不行。「可恶……」脚被雪往下拉,她得用尽力气才能拔出。
要不是为了灵芝,她才不会出来找罪受──是啊!都是为了灵芝。
她白皙的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嘴边也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眼见天候愈来愈糟,她迎着风雪卖力向前,忽地脚步受阻,啪——整个身子跌进雪里。
脸埋在雪堆里,严苛的气候让她忍不住想抓狂,她奋力抬起脸,甩甩长发上的雪片,水灵的眼眯起。
害她跌倒的东西是什么?她狼狈的移动身躯,被她压过的雪堆变成了人形,她不禁皱起眉,俏脸微变。「被冻死的男人?」
她有没有看错?伸手拨开他身上厚重的雪堆,手指往他的鼻间一探,随即挑眉──眼前的男人只剩下一丝气息。
看他昏迷的状况以及冰冻的四肢,一时半刻应该还死不了……不过她可不打算出手相救,她的脑中就连一闪而过的怜悯都没有。
迅速起身,一面拂开衣衫上的雪花,一面觑着他。
在严苛的气候下,她都自身难保了,哪会有闲情逸致去救人?更何况她生性冷漠,不玩「救命恩人」那一套,更不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名句放在眼底。
所以,她不救!
没有半点迟疑,打定主意的她立刻绕过他的身边,正欲离开之际,刹那间——从雪堆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罗裙阻止她前进。
「啧!」她无力的吁口气,仰天瞪视即将黑暗的天色。
她大口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只是她的错觉──那男人已昏迷不醒,怎么可能拉住她?肯定是因为天候太冷而造成她的错觉。
做足心理准备,她低头一瞧,立刻不耐烦的低咒起来。
原来不是她在作梦,而是千真万确的──那个只剩下一口气的男人竟紧紧拉住她的衣角。
她死命瞪他,吐出一口长气后,腿一踢,再次往前迈步。
嘎——绸缎撕裂的声音响彻山上。
她的嘴角微扯,绝美的小脸上难得出现了情绪,那是一种即将爆发的怒火。
她停在原地,看着一再被踢开的男人手又始终紧拉她的罗裙不放。
她转回头,无奈道:「真佩服你的求生意志,不过……别拖我下水。」她蹙眉,「我不是好心人。」使劲怞腿,甚至踉跄的往后跌。
真是受够了!她冷艳的脸上在瞬间结冰,咬牙切齿的怒吼,「放?开?我!」
虽然对昏迷不醒的人吼叫实属不智之举,可这是她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她最讨厌麻烦了,而眼前的他正是令她心烦的大麻烦。
拚命想摆月兑他,她在雪地上绕了一圈,他却依旧不肯放手,就像在水中抓到浮木般,打死都不松手。
她走到哪里,他就拖到哪里,沉重的身躯在雪地刻画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救……」始终闭着眼的男人发出低喃。
她则是颤抖的吼着,「快放手!」并在内心祈求──别求她,她会心软的。
而与他死命拉扯的结果是,一滴汗从她的额际滑落,这让她感到惊骇不已──在大雪中还会流出汗?不得不佩服他让她消耗了不少力气。
低头瞪着男人那张毫无血色的俊脸。「你是真昏,还是在耍我?」忍不住产生疑惑。
雪花飘然落下,眼看大雪持续发威,她知道若是与上天作对,绝对毫无胜算,她若再不回房舍,铁定会成为他的陪葬品。
于是她下定决心,「真麻烦。」这男人是有坚强的意志吗?她不禁冷笑起来。
好吧!她会救他……不!应该是说她不得不救,虽然她一点都不想出手救人,她沮丧的垂下肩。
看着那男人的脸,她知道自己吃了生平第一个败仗……而这闷亏,她绝对会讨回来的。
趁天色未暗,她蹲,用力的将他拖出雪堆。
***
山腰有一座茅屋,虽然简陋,但仍能抵挡剧烈的风雪,每回她采药来不及在天黑前下山,总会在这里度过。
只是今晚与以往不同──她的木床上躺着一个陌生男人。
已经想不出任何字眼来咒骂霸占床位又招惹麻烦的他,她坐在床边,冷冷的观察他光果的上半身。
他的胸膛与背部有着像是石头或是树枝割过的痕迹,显得血迹斑斑。
根据她的初步推测──他身上的伤痕应是从悬崖上掉落而造成的,而且还是失足坠落,并非被人推下山。
瞄了他毫无血色的脸一眼,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十分有迷惑女人的本事。
他有着一双刀眉、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及丰润的双唇,他的五官精致,显得俊美无俦……即使紧闭双眸也无损他媚惑人的能力。
在一般人的眼里,他确实是俊得过火;但在她的眼中,是美、是丑根本没有差别。
冰冷的小手碰上他的胸膛,她直摇头──经常替身边的弟兄治疗,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瘦弱的身材。
她再次探索他的身体,接着有趣的挑眉。「看不出来这家伙的体质还是个练武奇才呢!」不过他的体内没有内功,看来应该没学过武功。
实在可惜!
若能利用天生的体质,加上有个好师父,假以时日他的武功成就肯定不凡,说不定还能打败当今的武林盟主呢!
她无力的摇头。「算了,与我何干?别想太多,开始治疗他吧!」
抬起他的身子,熟练的在他受伤的部位敷上药草,做完基本治疗,握住他的手腕把脉。
本以为他只有外伤,一替他把脉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的脉象十分怪异……
她的心一惊,立刻下榻从包袱里拿出银针,接着往他背后的袕道一插,不久怞出,银针已变成黑色。
他的体内不仅有毒,而且还是慢性毒……他的脉象微乱,这表示此毒尚未蔓延至全身。
这种毒在一时半刻对人体是不会造成危险的,但若放置不管,长久下来将会导致心脉受伤。
而重要的是,这种毒并不易让被害人发现,而是逐渐侵害身体──难道有人对他怀恨在心,想以毒来折磨他吗?
「呵,果然不是普通的麻烦。」这下她更痛恨起自己的多管闲事。
现在不仅要替他治疗外伤,还得替他解毒……看来她铁定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她迅速让他坐起,在重要袕道插上「毒魂针」,将他体内的毒集中在胸口,免得扩散。
运功完毕,见他脸色由苍白变黑,她满意的收回银针,并在他的背后轻点几下,他发黑的脸色立刻变为红润,不再像方才病恹恹的模样。
剩下的就只有解毒步骤,可他还在昏迷,体力恐怕支持不了,她决定等他清醒后再继续。
夜深了,大雪飘进茅屋,她收好「毒魂针」,下榻关上窗棂,不甘心的瞥向占据木床的男人,无奈的叹息。
在寒冷的夜里她竟不能睡床……她还真是可怜,坐在椅上打呵欠,她只觉得眼皮变得好沉重,便趴在桌上休息。
***
刺骨的寒气入侵他的体内,让他不停发抖,最后他被冻得受不了,猛一睁开眼,从梦中回到现实,映入眼底是陌生的地方,这让他错愕的起身。「这是哪里?」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简陋的茅屋,而接近木床不远的一隅还生着火,柴木因燃烧而发出啪啪声。
但火烧得不够旺,无法使屋内变温暖;窗外甚至飘进雪花,冷冽的寒风让他的牙齿开始打颤,他低下头,倏地瞪大眼,「我的衣服……」
他赤果的上半身竟仅盖着单薄的被子,根本不能御寒。
是谁月兑去他的衣衫?还有他怎会在这里?记得他明明因失足而掉落悬崖啊……
有人救了他吗?
一堆问题在他的脑中盘旋,忽然门开了,他惊慌失措的拉高被子,瞪大眼看着走进来的女人。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好漂亮,简直像个仙女!
她身穿一袭黑衫,身上沾满雪花,手上还拿着木柴,但即使模样狼狈,仍是美得不可思议──发亮的黑发衬托出她绝美的小脸,纵使她面无表情,仍掩不住她月兑俗的气质。
她的出现令他惊艳,她清灵的双眼直盯着他,让他都快喘不过气。
在寒天雪地里,她就如同落入凡间的仙子般。
「姑娘,你……我……」他紧张到结巴,尴尬的用被子遮住身体。
觑了他一眼,她漫不经心的问:「醒了?」态度从容的放下柴木继续烧柴。
「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看她似乎不想搭理他,他清了清喉咙开口。
她眯起眼,「好问题,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打从将他从雪地拖回茅屋的那一刻起,她便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姑娘,你这么说,让我很受伤。」
她睨他一眼,「我也很受伤。」每天都在冷冰冰的地上就寝,让她的身心都很受伤。
明显感觉得出自己的不太受欢迎,他默默的闭上嘴。
把木柴丢进火里,她拍拍手掌,从袖口掏出果实丢给他。「饿了吧?给你。」
他急忙接住,感激的点头。「谢谢。」低头又发现自己露出光果的上半身,俊脸在瞬间涨红──被一个姑娘家看见他赤果的身体多不好意思,他觉得好丢脸。
见他一面拉棉被一面拿果实,最后因太慌张而手忙脚乱,连果实都落在地上,看不下去的她忍不住制止他愚蠢的举动。「不必遮了,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子。」冷冷的开口。
他错愕的抬头,「姑娘……」她的直接与开放让他压根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你怎么会跌落山崖?」她坐在角落,吃着果实问道。
跌落山崖?对,他是跌落山崖……
他皱眉,努力回想着昏迷前的事,不久脑中浮现出片段,「我从扬州来到这里,本想送一批布料到分号,没想到途中遇上山贼……钱财被洗劫一空;而他们连我的命都不想放过,我一路被追杀……最后才失足掉落。」
他的眼里充满担忧,「不知我的伙计怎样了……」嘴边扬起讽刺的笑,「说来还真是好笑,本想藉这趟出远门看看是否能见到传闻中的义贼,不料『月牙杖』没见着,倒是见着了山贼。」
听见有趣的事,她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语。「你也对『月牙杖』有兴趣啊?」眼底闪烁着光芒。
「嗯,『月牙杖』名声远播,能见上他一面……该有多好啊?」他的话中带有崇拜的意味。
「义贼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我劝你打消念头。」她直率的说。
「月牙杖」来无影、去无踪,除非他有心出现,一般人怎会有机会一窥他的庐山真面目?
他则是不能苟同的皱起眉,「人活着,就得抱持着希望;说不定我就是能见到他。」乐观的说。
呵,这小子还真是热血……正好是她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她耸耸肩,顿时对他失去兴趣,「你说你是从扬州来的……」立刻转移话题。
扬州、布料……提起扬州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扬州武家布庄。「你该不会姓武吧?」戏谑的问。
岂料他竟猛一点头,「姑娘怎会知道在下的姓氏?」讶异的张大眼睛。
还真是凑巧!她半扯嘴角,「我猜的。」又说:「你是武晓风吗?」
武家目前的当家就是武晓风。
「是。」他又被她给吓到,讶异的承认了。
她一出手就救到大有名气的人……该说是她太幸运吗?不,她反倒觉得自己超级倒霉的!
「你知道你身上有毒吗?」她的话题一转,问及重点。
武晓风一愣,「毒?怎么会?那群山贼并未对我下毒啊!」他完全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你体内的毒是慢性的,且并不明显,可能是在饮食中被下毒……不过你放心,下毒的时间不长,尚未蔓延全身。」她起身拿出包袱里的银针,「之前碍于你昏迷不醒不便替你逼毒,幸好你醒了。」
「姑娘,这么说来,是你救了我?」武晓风的眼睛一亮,雀跃的问。
光看他满心欢喜的模样,她便不由自主的直起鸡皮疙瘩。「你别太激动。」她开始感到害怕。
「哦!好。」他听话的点头──是他有点太过激动,吓着她了吧!
她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清了清喉咙。「假如……我是说假如,并不代表是真相,你要听清楚。」
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她吸了一口气又说:「如果真的是我救了你,你会怎么样?」
她不敢轻易承认,得先搞清楚他的想法再说。
「那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尽全力报答你的。」武晓风很真诚的说道。
可听到答案的她却是一脸的惶恐,脚步不停往后退,眼中充满戒备的看着他──来了,她的噩梦终于来了!
不论是「救命恩人」、「尽全力报答」,类似这样的话语在她耳中听来,都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因为讨厌麻烦才不想救人,偏偏从武晓风的眼里她看见了仰慕,所以他恰好就是她最害怕的类型──她很清楚只要自己承认,他是不会「放过」她这个救命恩人的。
于是她猛甩头,以严厉的眼神死瞪着他。「你仔细听好,我绝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别想太多。」拚命对他洗脑,坚持不承认。
「可是……那会是谁?」他茫然的看着她。
这里就只有她,不是她救了他,那会是谁?
「不知道。」她心虚的别开脸,「坐起身,我帮你逼出毒来。」扶起他。
武晓风背对着她不敢乱动。「姑娘……」她想做什么?
「别说话、别乱动!」她正在找他身上的袕道,然后手拿着「毒魂针」插入他的背上。「会疼,忍耐一下。」连忙替他运气。
武晓风没答话,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自背部传来,接着月复部便有股热气直往上冲,一抹血腥的味道直窜入鼻。
这让他的身子猛然往前倾,喉咙涌出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
「血?我真的中毒了吗?」看着地上的一摊黑血,他的心一惊。
是谁想害他?目前他压根找不出可疑人物。
「总算逼出毒了。」她迅速拔出他背部的银针,「你放心,这毒素尚未蔓延,所以不会有后遗症。」
「多谢姑娘。」武晓风用手擦拭掉嘴边的血渍,「姑娘就这么不愿意承认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吗?」
他实在不懂她的想法──明明她两三下就替他逼出身上的毒素,这代表着她的医术精湛。
「我不是说过不是吗?你烦不烦?」她杏眼一瞪,冷冷的说道。
被骂得莫名其妙的武晓风委屈的低下头,无声叹息──这姑娘好奇怪,明明就是她救了他,为何不肯承认?而且她的眼神不时透露出对他的嫌恶……难道他曾在无意间得罪她了吗?
这位貌似天仙的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姑娘,既然你说不是就不是。」
他也不再追问,「但晓风可否得知姑娘的芳名?」
将银针收好,她一挑眉。「你不必知道。」再次拒绝回答。
反正等他的伤一好,他们就会各自奔东西,根本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何必知道她的名字?
武晓风挫败的垂下肩膀,「是吗?」
她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这代表着她非常的讨厌他吗?可是,他很喜欢她耶!
「才刚逼出毒,你的身子还很虚弱,赶紧休息吧!」看到他沮丧的模样,她竟有些于心不忍。
见鬼!这是什么诡异的感觉?她连忙甩头,想把不该有的情绪甩开。
听到她关心的话语,武晓风原先黯然的眼神在瞬间发亮,急忙点头。「多谢姑娘的关心。」
原来她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他的眼光果然没错。
恰巧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她的心一惊,赶紧撇开目光──他是怎么了?为何要用那么炙热的眼光看她,害她全身发热。
「姑娘,床让给你。」见她准备打地铺,身为男人的他赶紧阻止。
她仔细打量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也好,反正这本来就是我的地盘。」言下之意是,他这个不速之客才该识相的离开。
武晓风尴尬的一笑,立刻下床。「请姑娘尽早休息。」接着穿上衣衫躺在地上。
她爬上木床盖好被子,闭上疲惫的双眼,近来躺在硬邦邦的地上,让她全身酸疼。
呼口气,放松身体,正准备入睡时,却瞥见躺在地上的武晓风不断发抖,不禁皱眉。
外头大雪飘飘,茅屋根本不够温暖,加上冰冷的地板……入夜后,那种刺入心扉的冷简直是让人痛不欲生,加上他才刚清醒,虚弱的身子怎堪寒冷的折磨?万一他又病倒,她不是还得照顾他吗?
她惊恐的坐起身,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唉!他还真是个大麻烦,害她连睡都无法安心。
她看着木床,经过一番挣扎后总算下定决心。「武晓风!」不甘愿的开口。
在地上冷到牙齿都在发颤的武晓风一听她的呼唤,立刻睁开眼。「姑娘有何事?」勉强打起精神。
「你要不要上来?」拍拍床,耸肩问道。
武晓风闻言吓得差点跳起来,俊脸上满是惊恐,她她她……天气太冷所以脑袋冻僵了吗?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对男人说出这种话?
虽然他身体不适,力不从心……可她是如此美丽,很少会有男人不动心啊!她这么一说,多么的引人遐想?「不、不、不!不能上去。」急忙摇头,不希望她误会他心怀不轨。
她没好气的觑他一眼,「男人的脑袋都在想什么?」讽刺的说──看他惊愕的神情也知道他想歪了,虽然她的话确实是有遐想的空间。
武晓风心急的站上板凳。「男女授受不亲,怎能共躺一张床呢?」他是无所谓,但姑娘家的名节可重要了。
哼!打从救他回来她的名节就已被破坏光了,于是她冷冷的开口,「都已经共处一室了,现在才来考虑男女授受不亲的事,会不会太迟了?」
武晓风一怔,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姑娘会有所抱怨也是理所当然的。」满心的歉疚。
她则是往床内移动,「我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共处一室,现在共躺一张床也无妨。」不在乎的说道。
她身边围绕的男人可多了,又不差他一个!
武晓风瞪大眼,心里顿时觉得好闷──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她说她不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甚至还和其他男人共处一室过……他无法想像外貌纯洁的她,真正的个性为何?
难道会是大胆风蚤吗?不像啊!他猛然甩头,不解的看着她。
「你上不上来?」她不耐烦的问:「不愿意就算了。」被冻死的人又不是她。
既然她都无所谓,那他还坚持什么?武晓风暗自叹息,掩饰着内心的不悦,连忙上床。
他一上来,木床似乎变小了,两人几乎没有距离──她的身子往内缩,却仍避不开他的手脚。
他们的四肢因空间太小而不得已碰在一起,武晓风只觉困窘的直道歉。「对不起,我还是下去吧!」
她急忙拉住他,「你想被冻死吗?」喝止他愚蠢的举动。
此时武晓风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怕我冻着,才要我上来的?」
「不然呢?」她瞪他一眼,「所以我说男人都想太多。」
武晓风暗自骂着自己,「真的很对不起。」除了道歉,他似乎没别的话可以说了。
与他的距离不到三公分,连呼吸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她不安的移开视线──虽然看过不少男人的,但她从未与男人靠这么近过。
肌肤相贴的感觉令她的耳根爆红,雪白的脸颊也是一片绯红。「我警告你,你脑中若是出现奇怪的想法,给我立刻消除!」恶声恶气的掩饰自己害羞的心情。
可恶!武晓风这人竟打破了她太多的禁忌。
一股清香的气味窜入他的鼻间,这让他脑中不产生暧昧幻想是不可能的,「不敢。」于是他立刻摇头,急忙撇清。
「若是半夜对我胡乱来,我肯定杀了你!」她不客气的威胁。
武晓风只觉得心慌意乱,庞大的身子直往外移。「不会的、不会的,即使你再漂亮,我也不敢出手……」他一急,内心的想法竟月兑口而出。
她怔住,一时说不出话来,接着见他都快掉下床了,急忙拉住他。「喂,小心……」
警告还未说完,他就即将要掉落床似的,出于本能,他伸手拉着她一起跌下床。
闷哼声从武晓风的口中发出,而她则因趴在他的身上,所以毫发无伤。
他们四目相对──他的双手就搂住她的柳腰,两具身躯间毫无缝隙。
原本面无表情的她,眼底出现惊慌──她长发披散,一双清灵的眼眸直盯着他,柔软的身子则是动来动去,挑战他的意志力。
再强的自制力也抵挡不住她的诱惑,他全身僵硬的说:「拜托,你别乱动……」
见他的俊脸涨红,她的脸颊也开始绯红,急忙跳离他。「你你你……想干什么?不准胡思乱想!」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挤得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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