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
连续几夜,只要姚巧旋一上床准备睡觉,思绪就莫名其妙活络起来。
理当是为撞坏公务车及谈不到生意而烦恼,不料她竟然都在想着何隽书那个臭男人,还想到难以成眠……
他说,他不会轻易放过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来是不准她再踏进友源食品一步的,却在撞车后忽然态度转变,对她大表欢迎,这其中的着实令她想不透。
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家伙看来诡计多端,搞不好是想出什么法子要想她。
如果她真的带帐单去找他,是不是等于自投罗网,中了他的计?
「难道……他是觊觎我的美色,找机会想非礼我?!」猜疑到这儿,姚巧旋忍不住激动地跳下床来,开始在室内来回踱步。
这坏家伙还真是有品味呀,居然懂得欣赏她的美丽与妖娇……
不过真抱歉,人家「守寡」来的,也许将来某天还要获颁贞节牌坊、接受市长表扬,哪由得了你这恐怖先生来染指。
哼,别肖想,寡妇不容乱来,她绝不会屈服在他滢威之下……
啊,想太多,她真是想太多,连贞节牌坊和寡妇贞躁都搬出来讲了!
姚巧旋这才惊觉原来自己不只失眠,恐怕也犯失心疯了。
叩、叩!
思绪正乱,房外响起敲门声,她赶紧将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打住,快步应门去,「妈,你还没睡?」
「被端予气到睡不着。」如清一进门就摇头叹气,哀哀诉起苦。
「端予怎么了?」拜托,不要又是那个老问题,她不想讨论啊!
姚巧旋扶如清在椅上落坐,心里已有预感婆婆又将老话重提,果然——
「巧旋,你不能一直守端尹的寡,如同端予不能一直为了美心而不想再娶,如果可以,妈妈希望你和端予能……」
肥水不落外人田,自从柯端尹死后,如清便处心积虑想将她和柯端予送做堆。
「妈妈,行不通的。」姚巧旋赶紧打断如清的话,「端予有他自己的人生,而我,并无刻意也没有执意一定要守端尹的寡,我只是觉得目前这样的状态很好,我想留在台湾工作,跟家人们在一起,妈,我真的不想费心改变现状。」
叫她改嫁给柯端予,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先别说她与柯家兄弟想来只有手足之情而无那女之爱,光看柯端予对美心那死心塌地、至死不渝也不悔的爱与思念,她就知道,谁都动他不得的。只有婆婆不肯面对现实,老爱踩他的地雷,闹得母子俩不愉快,夹在中间的她也很为难。
「你们都无法体会我的用心,只知忤逆我……」如清悲从中来,说哭就哭。
「妈,对不起,有些事真的是勉强不来的。」弟媳妇改嫁给大伯,哎……她与柯家人的关系实在没必要搞到这么复杂的地步呀!
「你一定很怪我,怪我当初叫你嫁给端尹,但是巧旋,你不了解一个为人母亲希望孩子们健康幸福的心情,我……」
「没有,妈妈,我从来没有怪你,嫁给端尹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也能充分了解你当时想救端尹的心情,真的,我能体会。」
姚巧旋耐心安抚婆婆,却也不得不暗自承认柯端予说得对,这阵子面对婆婆的歇斯底里与无理取闹,她确实已经渐渐感到喘不过起来了。
「可是,如果你不愿再嫁给端予,总有一天你会爱上别的男人,从此离开柯家,巧旋,你想离开柯家,是不是?」如清抓住姚巧旋的手,心怀恐惧地问。
「没有,我没有这么想,妈妈,我这阵子一直努力工作,为的就是想要留在台湾,我根本没打算离开柯家。」不过,婆婆若再这样下去,她难保不会像月兑离柯家,毕竟,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她与柯家兄弟有浓厚的手足之情,而她确定这份手足之情是绝不可能转化为爱情的。
她嫁给端尹,是为了报答柯家恩情,她若再遵从婆婆的意思改嫁给端予,那么她一定会开始瞧不起自己。
毕竟,她对自己的人生和爱情一直是有憧憬的。
她没说、没做,并不代表她心里不想呀!
「孩子,你又能留在柯家多久呢?」如清深长叹息,泪依然在流。
「我……能留多久是多久。」
世事多变,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有上天特殊的旨意,而人生该往哪个方向走,这得要等她正好站在十字路口时,方能依自己当下的想法及需要去做选择。
把话说太早,通常没什么好处。
「我就知道你是有打算离开柯家的。」没得到媳妇的保证,如清失望又忿怒。
「妈,话不能这样说……」
「妈希望你改嫁给端予,而不是外面任何一个男人,因为我不希望你离开柯家。」
如清说完即走出房外,任凭姚巧旋怎么唤她,她都不理。
「妈……」姚巧旋沮丧地躺回被窝里,两眼呆滞地盯着天花板,难过的情绪翻涌而上,泪水不听使唤地滑落,一落再落。
为什么除了柯家兄弟,她就别无选择了?她敬爱婆婆,但婆婆对她怀着这样的期望,对她而言真的太沉重了,她负荷不了……
媳妇难当,「寡妇」难为,她很悲情地发现原来自己如此的不快乐。
不快乐之外,她也感到非常寂寞,寂寞得想找个人来狠狠爱……
被一个男人给真真实实拥在怀里疼着吻着,不知是什么滋味?
该是很甜蜜、很温馨的吧?
姚巧旋,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确定,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哭得倦了,想得累了,姚巧旋意识逐渐模糊,半醒半睡中,男人冷傲的说话声只在耳畔回荡,令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喔,梦,是梦,这一定是梦……
因为在现实中,她与他是不可能亲密拥抱在一起的!
梦里,他那拥抱的力道,跟他按握在她肩膀上将她推出去,及一脚狠踩在她脚盘上一样的——重!
***
捧着公事包走在往友源食品的路上,姚巧旋满脑子装的都是自己连续几夜做过的那些令她脸红心跳又浑身发热的……春梦。
她愈努力克制别去回想,旖旎的影像却更加蓬勃发展,害她心慌意乱收拾不了,直到听见路上两个人的一段对话,这才拉回正常思绪。
「叔叔,要不要买泡泡水?」
「不要。」何隽书瞥了眼小男孩拿在手上兜售的泡泡水,冷漠摇头。
是口香糖他就加减买,泡泡水这么幼稚的东西,他堂堂大男人买不下去。
「拜托你买一瓶啦,叔叔,拜托拜托,买一瓶就好!」
「你都喊我叔叔了,你有看过长这么大的叔叔还玩吹泡泡的吗?」何隽书举手过头,比划着自己高大的身材。
「没关系啦,叔叔也可以玩吹泡泡呀,你买回去边洗澡边吹泡泡很好玩的!」
「我才没那兴致。」还边洗澡边吹泡泡咧,当他娘娘腔喔?
「叔叔,拜托啦,我今天还没卖出半瓶,回家会被爸爸打……」
「被爸爸打?」何隽书沉眼盯着小朋友,正想着如何戳破他的苦肉计,小朋友已机灵地换个推销手法。
「不然,买给老婆,老婆一定会很高兴。」
「我没有老婆。」啰嗦的小朋友,还真打死不退,烦。
「女朋友?」
「我也没有女朋友。」这小朋友性子一等一的卢,好像跟某人还蛮像的。
某人,谁啊?
说曹躁,曹躁到,某人已经在他眼前站定了。
「小朋友,泡泡水一瓶多少钱?我买。」姚巧旋模模小朋友的头,亲切微笑。
「姐姐,一瓶一百而已!」
小朋友喜出望外,马上转移目标,热切望着姚巧旋……的钱包。
「你黑店啊,一瓶一百还而已!」变成旁人的何隽书忍不住提出抗议。
还有,为什么他是叔叔,她是姐姐?他看起来有比较老吗?
「叔叔你不买,麻烦站一边去,别妨碍我做生意!」小朋友气势比他强,叫得比他还大声。
「谁说我不买,叫我哥哥,我就买,全买!」这样就太冲动了,他知道……但覆水难收,只好撩落去。
「哥哥,这里有二十瓶,总共两仟元!」小朋友见风转舵,注意力马上回到何隽书的皮夹上。
「不打个折……」何隽书乖乖掏出两张仟元钞。
「薄利多销、恕不打折,谢谢您的惠顾!」小朋友早熟又世故,生意腔说得可溜了,笑嘻嘻接过钱便留下二十瓶泡泡水,狂喜大乐的跳着跑走了。
「大肥羊,呵!」姚巧旋笑得止不住。
「……」该死,他刚刚是被鬼附身喔!
蓦然回首,何隽书只觉周身陰风飕飕,而姚巧旋脸上的笑容太灿烂,粉粉的唇色太令人垂涎,让他当下很想做一件事,一件足以将她的笑容笑容完全打散的事。
但是,他克制住了。
反正她看起来很爱笑,他有的是机会做那件事。
「哥哥,这么多的泡泡水怎么办?」姚巧旋故意揶揄他。
「哥哥是你叫的?再叫我哥哥,小心我把这二十瓶泡泡水全灌进你肚子里!」
「好好好,请息怒,不要一看到我你就发火嘛!我又不是打火机的说……」
「对,你不是打火机,是瓦斯枪!」
引火力超强,省时又不费力,三两不就惹得他大火旺盛。
「瓦斯枪?你也太抬举我了,呵,呵!」姚巧旋干笑。
他没讲,她当真不知自己在他心目中是如此的强而有力啊!
是说……好好一个女人被称之为瓦斯枪,这不知是褒还是贬?
说是褒,她好像也高兴不起来,说是贬,她却还隐约有些得意,毕竟,能够轻易影响到别人的情绪,随便煽个风、点个火,对方就一发不可收拾,这在某种层面来讲,是很厉害的角色耶!
「光笑是不能解决事情的。」
「我们有什么事需要解决吗?」
「你害我买了这些泡泡水,看着下怎么办。」何隽书捧着盒子,虽是怪罪于她,另一方面却又像是在跟她求救,总之是一副伤脑筋的模样。
「怎么会是我害的,是你自己爱面子跳出来抢的耶!」瞧他刚刚那股魄力,说有多豪气就有多豪气,现在倒怪起别人来了。
「如果你不要突然冒出来,我会直接把那小朋友打发掉。」其实,花两仟元根本不是重点,捧着这些没用的泡泡水也不是重点,重点只有一个,他存心把矛头指向她,再说白一点,他找尽借口就是要欺负她啦!
「这也怪到我头上,这条路又不是你开的,我从这边经过凑一下热闹也有事。」
「路不是我开的,但你没听说过人多的地方或有争执的地方要尽量快闪、不要去吗?还有,你敢说你出现在这边,不是正要进去我公司?」何隽书指了指身后边的商业大楼,可不容她打马虎眼。
「呃,是啦是啦!我是要去找你,没错啦!」被他说中,姚巧旋干脆大方承认,懒得反驳了。
「修车估价估好了,要来找我收钱的吗?」
「车子没那么快修好。」
「不然你来我公司做什么?」
「谈生意。」她特别观察了一下他对这三个字的反应,果然一听到「谈生意」,他的脸色立刻刷上深厚的一层灰暗。
「白费心机又浪费时间和精力,劝你省省。」
「可是你说,你会等我。」是转得很硬,但总比直接被他赶走好。
「我说的是等你的账单。」
「哎哟,账单的事不急,谈生意比较要紧嘛!」
「谈生意的话,我是不会理你的。」他是非常有原则的。
「喔,言下之意……」除了谈生意,她任何事情找上门,他都会理罗?
「言下之意是,这些泡泡水,你负责善后!」何隽书朝她脸上吼过去。
「咦?这是你买的,又不是我的,你怎么可以全推给我?」付钱的是大爷喔,他叫她善后她就善后,她最好是有这么好配合,夫!
若非他长得俊俏斯文,十足是个大帅哥,她真会怀疑他是恶魔转世,脾气差成那样,人生是有这么不如意吗?
「你刚刚不是要买一瓶?吶,别说我不讲理,现在我原价转卖你一瓶,非但没赚你半毛,还买一送十九,跳楼大放送,我亏大,你可是捡到个大便宜,记得感恩。」何隽书没问可否,把烫手山芋直接丢给她,还附加一道邪恶的目光。
「真要这样搞……」
姚巧旋仰头望住他,在他霸气的眼光下,一时间像是犯了傻病,不只听话地接过盒子,还半点反抗都没有。
二十瓶泡泡水,沉甸甸的重量,是此刻加诸在她心上一团解不开的疑惑。
他的心机,先是藏在「带账单来找我」这句话里,此际又多藏了一个在泡泡水里,她觉得危险,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以目前的情形,要她与他从此互不往来是不可能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阵子在无形中,他与她的牵扯愈来愈多,不再只是因误会的产生而吵过一架的粗浅关系而已。
「来,一百元拿来。」何隽书俯首凑近发呆中的她,距离之近,两人的鼻尖差点碰在一块儿。
「……」被阳刚的气息笼罩,姚巧旋顿时感觉一阵眩感,从没让任何男人如此近的靠着她的脸,她慌得不知所措,只本能地退后一步。
「钱,来。」何隽书拗了拗手心,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她染上红霞的小脸。
「喔!」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袋跑进跑出,她却惊觉在他如此盛气逼人的凝望之下,自己伶牙利嘴的能耐已然消失无踪,落得只能傻傻听从他的指令,乖乖从钱包取出一百元。
「多谢惠顾。」何隽书率性地怞走纸钞,转身既往大楼走去,头也不回。
哈!瞧她一脸痴呆任他摆布,他心力感到莫名满足。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姚巧旋无言以对。
他眨眼亏了新台币一仟九,可是她怎么觉得吃瘪的人是自己?
几次交手下来,好像变成是他占上风耶!
不,她不甘心也不允许自己像只弱鸡被他整好玩的,固然他是老大,她是小小兵,但,斗输的感觉奇差,她不要输啦!
发了会儿愣,一股热气从心口直往脑门冲,姚巧旋这才如梦初醒,拔腿跑上前,叫住他——
「等等,你别走。」
「没有售后服务的。」何隽书回头淡道,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又继续踩着大楼前的长排阶梯前进。
「不准走!」小母狮睡醒了,姚巧旋奔上更高的阶梯,正面拦住他,两手拽着他粗硬的臂膀,强制他留步。
「不准?」好啊,这糊涂蛋侵门踏户劫人不打紧,口气还变得愈来愈狂妄,真以为他好惹?
好,他留步,反正今天下午挺闲的,不妨再与她过过招,消遣消遣。
「嗯!留下!」姚巧旋重重点头,为了要降他抓得更紧,顾此失彼,装二十瓶泡泡水的大盒子从手中滑掉,劈里啪啦顺着阶梯散落一地。
「你恋上我了?」何隽书瞇起的眼幽幽发出诡异光芒。
「屁……屁啦!谁恋上你?不要随便破坏我的名节好不好。」动不动就对她施以言语强暴,不嫌太过分吗?
「现在投怀送抱的人,可是你。」
「我、我哪有投怀送抱?你不要乱说!」姚巧旋大声驳斥。
「没有吗?」整个人都贴在他胸前了,这还不叫抱,任谁来说都说不过去。
传说中的妖精打架,也是需要先经过这一步的……
何隽书以眼神示意她看看自己那双紧紧抓着他的手,还有此刻他俩身体之间的距离是有多密切。
「啊!」姚巧旋低头一瞧,骇然发现自己确实抱住他了!
天啊,她的春梦……成真了?!
「是寡妇来的,就更要谨言慎行,不要随便在街上抱男人。」嘴巴毒得可以,心也坏得可以,何隽书却相当自豪自己这样的表现。
「你……」不堪被他羞辱,姚巧旋使力推开他,却反而被不动如山的他给弹得往后踉跄,被上层阶梯一绊,身子完全失去重心,差点跌个四脚朝天!
是,是差点。
在她即将跌到的瞬间,何隽书快手捞住了她,救她一命。
「想要我抱,不必非得用苦肉计拿性命来搏,讲一声就行。」
他举手之劳帮个小忙,OK的。
「你嘴坏!」无视于自己身子正仰躺在他臂弯里起不来的窘况,姚巧旋将手一扬,玉掌差点刮上他的脸。
是,是差点。
她的纤纤玉手在靠近他俊脸的那一刻,被他的大魔掌给擭住了。
「有没有坏,试了才知道。」
何隽书放肆地又把脸贴紧她,恶意制造出一种暧昧情境。
口头上,他或许曾败阵,但若要他把嘴巴拿来作其他用途,他会很得心应手。
「还试什么,我已经很荣幸三番两次领教过了,谢、谢、你、呀!」
姚巧旋咬牙切齿,想站直身子却不得要领,以目前的劣势看来,他若不肯再多助她一臂之力,光靠她自己的力量,是怎样也站不直的。
「姚巧旋,记住,不要找我的碴。」
这是他百分之百的警告,切莫忽视,否则后果自负。
「现、现在是你在找我碴……」姚巧旋吞咽着口水,困难地说。
好怕他坏心个彻底,忽然松手让她摔死,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紧到指甲尖都透过衣料陷进他的臂肌里了。
「是你找我的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都是你在惹我。」连在睡梦里,她都无孔不入,缠他缠得死紧,害他诡异地为她朝思暮想。
「可以不要现在争论这个吗?先让我起来。」
「你拜托看看。」她紧张兮兮,他则笑得神秘兮兮。
「拜托……」拜托一下下而已,不会少一块肉,忍耐忍耐。
「再用求的看看。」他这是标准的得寸进尺。
「……」士可杀不可辱……求不出口啦!
「不求?」他扬唇。
「求,求,求!」怎么不求?
士可杀也可辱啦,今日陰沟里翻船,她死不要脸、咬断舌头也得求了,不然再这样撑下去,就算撑到天黑,最终倒霉的绝对是她,不会是何隽书!
坏家伙,今日有求于你,来日未必让你事事称心如意。
君子报仇永远不嫌晚,来日方长,走着瞧、咱们走着瞧……
「求求你——」快点拉她起来啦,腰快断啦,别再折腾她啦!
「哈!」中招!她惊慌失措、忍辱哀求的模样教他心痒难耐至极,已到了不做那件事就狠狠对不起自己的地步。
何隽书轻佻一笑,俯首疾下——
「唔!」你要做什么……
姚巧旋来不及发问,更没能出手阻止,他的唇已猛然覆上了她的!
本以为在他那声得意的笑之后,他便会接受请求帮忙拉她站起来,哪知,哪知接在那声「哈!」之后的,竟是……竟是一个吻!
一个天杀的、该死的强吻!
光天化日之下,行人来来往往、众目睽睽,他居然如此肆无忌惮地强吻她!
他好残、好狠、好无耻、好不要脸!
陷在他坏意兼具惩罚性的深吻之中,姚巧旋如遭晴天霹雳,脑袋轰然作响,除了生气、生气、生气,没其他的情绪了。
而在他臂弯里身子始终呈弓形的她,很可悲的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如果她能站起来,只要她能站起来,她肯定毫不犹豫、也绝不手软地甩他三个大巴掌,外加一阵踹!
「泡泡水买一送十九,再加赠一个嘴坏的吻,如此贴心的优惠和服务,这位太太,您可满意?」何隽书挑弄的话语从吻的空隙轻轻逸出,姚巧旋趁机吸口气想反击,然而被吻得殷红的唇却很快再度在他灼烫的唇里覆没。
满、满、满意,满意你个头啦!
快来人,有冰清玉洁的美女被强吻了,请拿出道德勇气,携手一起打击犯罪呀!
可,除了何隽书贪婪且不顾一切的深吻声,除了她没半点效果的软弱挣扎,谁又能听见她内心的吶喊而给予一点回应或助力呢?
不,不能。在旁人眼中,他们不过是一对如火、等不及回家就非得在半路上玩起来的热恋中情侣。
人们掩嘴讪笑,纷纷走避唯恐不及,又岂敢随意惊扰那一池春水。
她羞愤难当、无计可施,何隽书却情不自禁地在她芬芳与柔女敕之中沉迷了……
原来,他讨厌她动不动亮出贝齿巧笑,是因为他深受那粉红水亮的唇所吸引,一亲芳泽才是他心底真正不断浮动的。
「姚巧旋,爱找碴的后果,就是这样。」
他吻她,似乎是早晚会发生的事,她只是逼他快走一步,先驰得点罢了。
「何、隽、书!」三个字碎落在四片纠缠的唇里。
「别白忙了,我不想放,你就别想走。」尖舌翻搅的快意,充斥在何隽书胸臆间,她挣扎的手脚一点也威胁不了他。
这吻,是捉弄、是调戏,也是他大男人对于自投罗网的猎物,绝不口下留情的侵略本性发作,总之,他纵容自己。
而出乎他意料的,她的滋味果然比他想象中的好,好太多、太多!
她粉亮的唇柔女敕而有弹性,温度、湿润度双双恰如其分,不灵活的小舌亦甜美得不可思议,他一尝,不小心就上瘾了。
从没吃过这么诱人的甜品,光瞧着,都觉芳香四溢,他想要吻她更久更久……
他要终结她寡妇的身份,不计任何代价。
就这么决定。
他坏吗?或许吧!
谴责他,他接受;要他停手,他不。
此刻,他感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