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女人,似乎总是光彩耀人的。
容光焕发的梅君芸,成天神采奕奕,连已经相当艳丽照人的蓝琪都禁不住羡慕起来,趁梅君芸在化妆室时逮住了她,好好的拷问清楚。
「说,你跟你那个余先生那个了吗?」
蓝琪好奇的望着镜子中正低头洗手的梅君芸。
「哪个?看你高兴的,吃错药了?」
抬头望着一脸兴奋的好友,梅君芸不明所以。
「就那个啊!上次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下,换蓝琪如坠五里雾中。
梅子既然没和余先生那个,难道她是和别人恋爱了?
「你告诉我很多事情,到底是哪一件?」梅君芸四两拨千斤。
这女人一定是太久没恋爱,哈男人哈得连脑筋都生绣发癫了,连这种私密的事也想知道!
「就是和余先生那个嘛!」蓝琪可以肯定梅君芸得了见色忘友症。「梅子,你太不够意思了!你当不当我是你的好朋友?连谈个恋爱都不让我知道!」
梅君芸见好友伤心欲绝的模样,顿时心中不忍,「说就说嘛,可是不准你告诉温柔和苡菱她们。」
她一边交代,一边对着镜子补妆。
「我发誓不说。」才怪!蓝琪赶紧暗暗的举起四根手指头。
梅君芸怀疑的看了煞有介事的蓝琪一眼。
「真的吗?」
奇怪,那为什么她的事,那两个女人总是会知道,莫非她们在她身上装了针孔摄影机?
「真的、真的。」蓝琪相当笃定的点点头。
她才不会那么八卦,在银行里乱说梅子的事,她只会跟那两个死党说而已。
「好吧,再相信你一次!」
对蓝琪没辙,梅君芸只好对她娓娓道来,诉说着她和余凯泰的情事。
「梅子,你……」
听完,蓝琪撑在洗手台捧月复大笑。
「臭蓝琪,你以后千万别谈恋爱,否则换我笑你!」梅君芸恼羞成怒,瞪着笑得直不起腰的蓝琪。
看吧、看吧!
这就是所谓的好朋友?
不告诉她,她要和她绝裂,告诉她后,她又嘲笑她。
交友不慎,她真的是交友不慎!
她怎么那么倒霉,交到这种朋友?
「我不是笑你这个……」笑得差不多快岔气了的蓝琪,拭着眼角泛出的泪水。
「我只不过是想问你对余先生晓以大义、要他换个跑道,从良了没?你居然……连你们嘿咻过了,都告诉我,太好笑了!」
蓝琪看见梅君芸懊恼又困窘的表情,干脆放声大笑。
「你不是问那个……」梅君芸觉得自己真是糗大了。
「是呀,我问的是那个呀!」
捕捉到梅子惊慌的窘态,蓝琪此刻只恨自己没随身带着数位相机,好把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精采画面给拍下来。
「蓝、琪!」恼怒的梅君芸警告着幸灾乐祸的蓝琪,她太了解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友。「你如果敢乱讲,就试试看!以后在银行,看看谁会罩你?」她也有法宝来镇住她。
「好好好,我会闭嘴,紧紧的闭上嘴。」蓝琪抿唇窃笑,不过要她不说漏嘴,真的有点难。
「不理你了!」收起化妆包,梅君芸生气的想回到工作岗位。
「不要生气了,梅子!」蓝琪及时拉住她,「我爸告诉我的独家新闻,你要不要听?」
「如果是废话、垃圾,千万别倒给我!」梅君芸太了解她的个性,于是睨了蓝琪一眼。
蓝琪做了个发誓的手势,「事关银行的生死,怎么会是废话、垃圾?」
「真的?那你快说!」梅君芸听到事关「钱途」,双眼为之一亮,方才的怒气也烟消云散。
偷觑了四周一眼,确定化妆室只有她们二人,蓝琪才小声的开口:
「我爸说,宝鑫银行和宝鑫投信最近一直积极进场炒作高富银行的股票,而且外头还有人谣传,高富的上层不知早亏空了多少亿!」
「这么严重?」梅君芸掩嘴惊呼。
万一高富银行出了事,她不就没工作了,没工作不就等于没有钱,没有钱不就等于人生是黑白的?
天呀!她姓「梅」就算了,她不要当没有钱小姐!
「还有更严重的。」
蓝琪跩跩的哼了声,这会儿是谁求着谁?
「我投降可以吧?快说!」梅君芸撇撇嘴,服了她。
不好意思吊人胃口太久,蓝琪骄傲的挑挑眉。
「我爸的议员朋友还透露,我们高富银行为了讨好几个国会议员,就超贷了好几百亿给他们,哪知道他们这些人在这次选举失利,根本还不起银行的钱,所以我们高富银行,这次铁定完蛋了!」
「高富玩完了,那……我们要怎么办?」
听见让她一时晕头转向的坏消息,梅君芸只觉得前途一片黯淡,人生直接成了黑色的!
「若接手的银行将我们这些人裁掉,我们就得自求多福罗!」蓝琪无关痛痒的说道。
反正,天塌下来,她还有一个有钱的老爸可以靠。
「自求多福?」梅君芸担心的喃喃自语。
在这个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要再找个薪水优渥的工作谈何容易?可是,万一她真的被裁员要怎么办?
难道要她心爱的男人再去当牛郎养她?
这个问题实在太伤她的脑筋了!
泡了好一会儿的按摩浴,冲力十足的气泡似乎也冲走梅君芸的忧虑,一扫烦闷的她哼着歌曲,愉快的准备着她和余凯泰的烛光晚餐。
当然,食材是他出钱买的,而她则是担任大厨的重责。
手艺精湛的她,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全部搞定,一桌媲美餐厅的西式餐点就热腾腾的在桌上等着主人享用。
梅君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精心杰作,也佩服起自己的贤慧。
不过,余凯泰到底晓不晓得她有那么多的优点,否则为何总没开口谈及他们之间的未来?
在她烦恼情感的同时,一阵电铃声让她的思绪转回,她笑容可掬的开了门。
「你忘了带钥匙……」看清楚来人后,梅君芸真是恨不得没开门。
她认出眼前风华犹存、雍容华贵的女人,就是前几个月和余凯泰在餐厅包厢玩亲亲的贵妇。
「凯泰……在吗?」
江美玲错愕的看着眼前对她怒目相向的梅君芸,一时间,她还以为自己按错电铃找错门了。
「他不在!」梅君芸口气不佳的回道。
他都已经从良了,她还来做什么?重温旧梦,还是要他重躁旧业?
不管这个贵妇人要做什么,她统统不准!
「那我……可以进去等他吗?」江美玲依旧维持着好风度。
不过,等那个不肖子回来,她铁定要好好念念他不可!
好几个月不回家躲着她不打紧,家里请了女佣,也没告诉人家他还有老妈这号人物存在,害她被人家另眼看待。
「不可以,美丽的阿姨!」梅君芸不得不承认眼前妇人的风华,可是为了不让她再染指余凯泰,她只好用力的强调江美玲的年纪。
「不可以?」这可真是笑话了,她竟被人拒于宝贝儿子的家门外!
从没吃闭门羹的江美玲愣住,随即以精锐的目光打量眼前气势凌人的梅君芸。
这个眉清目秀、有点凶悍、穿着过于朴素的女孩子,莫非不是她那个不肖子请来的女佣。
那么……她到底是谁?她跟凯泰交往过的狐媚女子大不相同,打扮朴素、脾气又呛辣,她会不会是那个不肖子正在交往的女人?
「是呀,美丽阿姨。你不但不可以进来,我还要劝你不要再来纠缠阿凯了,他答应我不再做那种见不得人的行业。」
为了杜绝后患,梅君芸决定和她说清楚。
「什么行业,这么见不得人?」改天她得叫她那个不肖子向她解释解释!
江美玲听出了柳君芸话中的端倪,也把方才升起的怒气抛开,因为她开始对这个看起来义正辞严的女孩产生兴趣了。
「别装蒜了,阿姨。」
「我没装蒜啊!」
梅君芸不信的撇撇唇角,「我亲眼看到阿凯和阿姨你在餐厅里你侬我侬,阿姨要离开时,还亲了阿凯的脸颊一下。」
「有吗……」江美玲被她快要喷火的眸光看得背脊发凉,于是赶紧努力的思索回想。
「有!」梅君芸说得斩钉截铁。
「我想起来了!」恍然大悟的江美玲这才露出微笑,「那天我和凯泰在那家餐厅用餐,被你看到了是吗?」
这个女孩挺会吃醋的,也颇会管教她那个不肖子的,她喜欢!
「对。」梅君芸点点头。
既然她都大方的承认了,那事情想必更好解决。
「来,先告诉阿姨,你是凯泰的……」江美玲故意语带保留。
「我是他的女朋友!」梅君芸得意的宣告她的身分。
「太好了,那个不肖子总算交女朋友了!」江美玲顿时乐不可支,「但是他居然敢瞒着我?」开心之余,她仍不满的皱了眉头。
「阿凯是你的不肖子!?那,阿姨不就是阿凯的妈妈?」梅君芸的脸色乍变,跋扈的神情转眼不见踪影,尴尬和愧色涌上她的双颊。
她竟然对余妈妈这么没礼貌,还不给人家好脸色看。
「答对了。」江美玲不以为忤,反而还亲热的拉着已经吓呆的梅君芸问道:
「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和我那个不肖子交往多久了?」
她得问个明白才行,这样才能早一点让小俩口结婚。
「余妈妈……」梅君芸错愕的瞪大眼,同时也心虚万分。
她没想到江美玲非但不生气,还那么和蔼可亲的对待她。
「好孩子,我们进去再聊。」她拍拍一脸惭愧的梅君芸。
体贴的江美玲,适时的解除了梅君芸的尴尬。
正当准婆婆亲热的挽着准媳妇要入门时,提着大包小包民生用品的余凯泰刚好从电梯出来。
他看着江美玲一脸热情的拉着面有愧色的梅君芸,脸上的错愕比梅君芸有过之而无不及。
「妈,您怎么来了?」余凯泰不禁瞪大了双眼。
「怎么,我不可以来吗?」江美玲露出一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笑容。
「可以,当然可以……」余凯泰笑得心虚。
头皮发麻的他,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两个女人了!
瞪着坐在床上看着商业杂志,佯装无事的余凯泰,梅君芸脸上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情。
而隔着杂志,余凯泰已从眼角余光看到梅君芸那张充满愠色的娇颜。
「余妈妈保养得真好,既年轻又漂亮!」靠在床头柜,梅君芸偏着头,扬起眉,若有深意的说道。
她这个脸简直丢大了,居然将余妈妈当成情敌?
「我妈再年轻漂亮,也比不上你漂亮年轻。」看得出她脸上已布满愠色,余凯泰揽着她的腰肢讨好。
好不容易送走整晚叨念、嗤讽他的母亲,现在又得面对这颗小炸弹的炮轰,男人真命苦这句话根本就是他的心声、他的写照。
「我漂亮年轻?不会吧!我条件再好,肯定也比不过你群芳录上的莺莺燕燕?」梅君芸冷冷的眯起眼嘲讽。
今晚,她已从江美玲的口中知道余凯泰的风流史,还知道他有个正当工作,并不是见不得人的午夜牛郎。
他把她骗得好惨,这口气要她如何吞得下?
「那些都是过去式了,我们做人要往前看,未来才重要!」在两道凌厉眸光的瞪视下,余凯泰竟有些词穷。
「未来?」梅君芸冷哼,一把扯开她腰上的大手。
「是啊……未来,想想看,我们生一堆胖小子,然后甜甜蜜蜜到老,那种画面多温馨。」
余凯泰紧张的润了润发干的唇,说着甜言蜜语哄着即将发怒的她。
「你说的没错,但那画面里头没有我。」梅君芸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光芒。
「小芸芸真幽默,越来越爱说笑了。」错愕出现在余凯泰的俊颜上,大手又耍赖的圈上她的香肩,让她偎在他的颈畔。
扳正余凯泰的脸庞,梅君芸半认真、半威胁的说:「我的未来肯定很浪漫,你想想,花着你贡献的钞票,然后有一堆猛男、牛郎众星拱月,视我为女王,那多过瘾。」
「你的意思是……」余凯泰简直不敢相信,保守的她居然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
「没错,亲爱的牛郎先生。」拍拍他脸颊,梅君芸骄傲的抬起头睨着他。
哼,敢欺骗她,她就拿他的钱去砸男人。
「天地良心,我从没说过自己是牛郎!」余凯泰一脸苦恼。
他终于了解任何人都可以惹,但千万别惹一只爱吃醋、想像力又特别丰富的母老虎。
「但是你从来也没否认过!」逮住他小辫子的梅君芸指控。
不曾解释的他,也有误导之嫌,所以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好吧!我承认自己也有点错。」余凯泰领教了她的蛮不讲理。
遇到梅君芸,他就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只有一点吗?」她怞动唇斜睨着他。
「都是我的错,这样可以吗?」余凯泰认了。
他体会到了妻管严的老爸何以会甘之如饴,因为他也快步入老爸的后尘,甚至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
「这还差不多。」妩媚的瞟了认栽的余凯泰一眼,梅君芸这才噗哧笑出声。
男人嘛,不给他一些颜色瞧瞧是不行的!
「丑话先说在前头,你绝对不可以花钱找男人!你想要男人,我就是最佳的人选。不用花半毛钱,又会让你很幸福。」情急之下,他竟真的把自己当成牛郎。了解危机解除的余凯泰,忙着重申自己的权利,生怕自己的女人被人揩油,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是我的谁?我干嘛要听你的?」她暧昧的点点他的鼻头。
「我是你老公、丈夫,是你唯一可以流口水的男人!」余凯泰火了,他暗自决定绝不让她有出墙的机会。
「真的?」她挑逗的啄吻他的下巴。
「如果不信,还可以试用看看!」他热情的月兑下她碍眼的衣服。
床头吵,床尾和,这种甜蜜的讲和方法,他喜欢得很,简直是爱极了!
「那假如不满意,可以退货吗?」
娇喘中,梅君芸媚眼如春的勾挑他,两手也忙碌的帮他月兑下西装裤。
「我的服务包君满意,况且货物既出概不退还!」
急切的探索她温暖潮湿的私密,余凯泰得意自己对她的影响力,并爱死了她如天籁的吟哦。
「那我不就亏大了……」申吟之余,梅君芸弓着娇躯,贴着他的昂扬撒娇。
「赌赌看罗!」余凯泰吻住那两片甜蜜的唇瓣,捧着她的娇婰,深深的与她结合。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做的是什么工作……」与他起舞的她,咬着牙,好不容易说出她始终没问清楚的疑问。
「朝九晚五的工作,有什么好问的?」满脸狼狈的余凯泰,差点吓成化石。
「女人,别在这时候破坏气氛!」
看来,他得再加把劲,让她没空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到做到的他,于是更加快了他的动作,让他身下的娇躯不停的低吟喘息,只能紧紧的攀着他。
「阿凯,慢一点……」可惜,她的申吟与抗议,被他如数纳入口里。
醉在他的热情里,梅君芸也只能迷乱的和他翩翩起舞,更希望明天有体力下得了床。
因为她怀疑自己恐怕会是史上第一个被欲火焚身而全身衰竭的可怜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