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忙,要帮二姊顾摊子,还忙着和毕业后就要各分东西的同学们聚餐,还被拖去唱歌、开趴,这几天都玩到凌晨才回来,早就破了老师的“十点门禁”。
本来她还很害怕被老师“关在门外”,没想到老师还挺通情达理的,这几天对她网开一面,允许她晚一点回家,只要她“保持联络”、“不闯祸”就好。
唔……但是她一到家老师就睡了,早上又比她早起,她都没能跟老师好好说话,受不了了。
嘻嘻,今天假日,老师早上有会议,下午放假。
她特地跟二姊告假,还推掉所有的“应酬”,她要霸占老师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啊?有急诊病人要开刀?……知道了。老师,你忙完就要回来,要马上『飞奔』回来,我在家等你……”她话还没说完,老师已经挂电话。
呜……她是不会跟病人“争老师”,但是要霸占老师一整个下午的计划飞了,好失望。
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没事做,吃完午餐以后先睡觉好了。
她望着一桌子的菜,是她帮二姊顾摊子赚到的“薪水”买来的,本来要请老师“大吃一顿”,现在只好自己吃了。
她拿起碗筷,迅速的大吃特吃,没一会儿就吃饱,解决一大桌子的菜。
好,睡觉!
她故意把空盘、空碗留在桌上给老师看,走上楼去。
经过书房爬上楼,她突然停下脚步,想起前几天那封寄错地址的牛皮纸袋……嘿嘿!
她快步跑上楼去拿东西,很快就冲下来,带着贼兮兮的笑容靠近书房。
老师的书房向来都是锁着的,只有他回来的时候才会打开,大概是怕她去弄乱他的书柜吧,就像她老是乱翻他的衣柜一样。
她想老师大概也很想把衣柜锁起来。
反正她和老师书柜上那些书不曾培养过感情,而且老师从来没有明言禁止她踏入书房,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兴趣来挑战开这扇门。
嘻嘻……阿峰家是卖锁的,阿峰很会开锁,还教过她几招,还给她“开锁工具”……
啪……没两下她就把门打开了,收起开锁工具,走进书房,心脏忽然快速跳动,好像在做坏事……
呃,的确不是好事。
“老师,对不起,我只是想找那张,我不会乱动你的东西。”嘻嘻……她有跟老师“说”了,只是老师没有听到。
老师的书桌上收得干干净净的,只摆一台计算机,怞屉都没锁,里面每一格放什么她都知道,很好翻找,没有找到。
书房里有两面书柜,一面在书桌后面,放的全是她看不懂的医学书籍跟数据文件,老师这个人公私分明,整理书柜也是一样,如果那张是,绝对不会放在这里面,所以不用找。
左侧墙面这一排,上层透明玻璃门关着的那一柜子里,有杂志、小说、休闲书籍,这一区比较零散,有“夹带”的可能,她仔细翻找。
翻了老半天,上层都翻完了,翻到几封牛皮纸袋,但都不是写错地址那一封,里面的东西也都不是她有兴趣的。
惨了。
她蹲下来,看着下层的木门。
整个书房里就这里上锁,她曾经问过老师,这里面放什么,老师说是她怕刀,所以他把收藏来的刀都锁在里面,以防她不小心拉开门吓到。
老师不会骗人,这里面一定是放刀……呜,老师好奸诈,知道她怕刀,不敢开这扇门,他肯定把一些不能见光的书刊跟也都放在里面!
她很犹豫不敢开,但又想到那天她是趁老师去洗澡才打电话给阿禾,老师那天也是趁她去洗澡才拆开来看,想想行径果然跟她一样“鬼祟”。
好,她一定要偷看老师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不跟她分享,请出“开锁工具”!
啪……顺顺利利,哈哈……她却不敢马上拉开门。
她遮起眼睛,瞇眼从指缝里偷看,预防开门瞬间刀光刺眼……开——找到了!写错地址的牛皮纸袋就躺在一只黑色长箱子上。
老师竟然把它放在最醒目的地方,根本是随手搁进去而已,藏都没藏,肯定想不到她敢来开这扇门,哈哈!
她伸手拿出来,目光忽然落在那只长箱子上……黑色的牛皮壳,很长,有点熟悉感,她看过这箱子?
她努力搜寻记忆,焦距不小心对到搁在一起的两把短刀,其中一把就是上回老师拿出来“考试”的瑞士军刀,瞬间打散她的思绪,她赶紧撇头关上木门。
嘿嘿嘿……趁老师没回来,赶快来看老师的“收藏”比较重要。
她模着牛皮纸袋,里面果然就是光盘片!
咦……这是“盗版”吗?看起来像一张空白片……
好奇心高高的满涨,她坐到老师书桌前,打开计算机。
等计算机开机的时间里,她无聊的目光停在书柜下方那扇木门,再度想起那只黑皮壳的长箱子。
那里面是装什么,以前老师有拿给她看过吗?为什么她感觉很熟悉,却又完全没有印象……呜,怎么突然心脏有股疼痛感,闷闷的不太舒服,难道那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陰暗的“鬼东西”?
她曾经一个人夜闯公墓都没在怕,里面如果是装陰气很重的“鬼东西”也吓不了她,她唯一怕的就是刀而已。
那么长的黑皮箱,如果是放刀,是一把很长的刀……哇啊,那还真可怕!
她赶紧跳月兑思绪,不敢再想下去,看计算机开好,马上把黑箱子抛到脑后,握起鼠标。
来看老师藏了什么好东西,嘻嘻!
片子放进光驱,点了自动播放,她睁大好奇的眼睛盯着屏幕,不久影片出来—
咻!
片里第一个镜头竟是长刀挥过,一道刀光闪来!
她猛地心脏紧怞,狠狠跳动,吓得闭眼喘气——老师买这什么片啊!分明是买来吓她的嘛!
“好帅!”
喇叭里出现女孩的声音,娇娇柔柔的声音吸引了她,她心跳很快,想看又不太敢看,一番挣扎后还是抵不过这张片子是远从日本空运来台的诱因,慢慢张开眼睛,用手半遮住,瞇眼看……
咻!咻咻咻——
背景是一间四面采光,光线充足,还看得到海的练武室,室内很宽敞,有一人在耍刀,动作很快,一把长刀在手里出神入化,不时有光影闪过。
还好镜头有些晃,分散她一点注意力,不过握着鼠标的手已经冒汗,还是关掉别看了!
她正要关掉影片,焦距忽然被一头白发吸引,她放下那只遮住眼睛的手,张大眼看……
影片里挥舞长刀的人——竟然是老师!
不是现在的老师,是比现在还年轻很多的老师!
片中的老师还在耍刀,只是侧过身影,刀光不再朝着镜头闪,减少一股惧怕的冲击。
“哇塞!酷……”虽然她很怕刀,但耍刀的人是老师,她按住心脏狂跳,紧咬嘴唇硬盯着看。
一定是她怕刀,老师不曾说过他也精刀法。
这把刀好长哦……她忽然感觉记忆里闪过一瞬——
啊……来不及多看一下,也来不及想起什么,看见老师突然静止不动,转头看过来,目光正好直视她,把她吓了一跳,以为老师在看她——
“哪来的相机?”哇啊……年轻老师的声音好温柔!原来老师年轻时声音这么温柔啊……可恶,老师都不曾用这种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话,他是几时变成“老头子”的——
“俊人的,他说借我玩。司文,你再练一次好不好?我刚刚没有设脚架,可能没拍好。”
是没拍好啊,晃来晃去,也好在是晃来晃去,不然刀光太闪,她也不敢看下去。
这女孩娇娇柔柔的声音听来有点耳熟?不过中文说得有点烂,她好像没认识这号人物?
镜头已经不再晃了,她把脚架设好架上去了吧……
“不了,我要出门。”年轻老师转过头去,收起长刀。
她也顺势松了口气,不用再怕刀光闪眼,可以专心看年轻时的老师了,嘿嘿,这时候的老师好稚女敕,年纪看起来没有比她现在大,不过表情好“老成”,有老师现在的影——
“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咦?这女孩到底是谁,跟年轻老师住一起?
“嗯。”老师擦着汗,忽然转过来说道:“我下个礼拜出发。”
掌镜的女孩似乎离相机很近,突然呼吸过大,声音收进来了,有点紧绷感,她几呼感觉到女孩激动的情绪——
一串跑步声,接检下来一名长发披肩、身影纤细的女孩奔入镜头里……
她愕然地看着年轻老师张开两手,年轻女孩投入他怀里,纤细双臂圈住他的颈项!
“司文,我陪你去。”
老师……
“不用了,妳留在日本。”
日本?这是在日本拍的?
“……你还会回来吗?”
回哪里……回日本?
老师以前住日本?……她是老师的什么人,为什么两人抱在一起……
年轻老师低头看着长发女孩,眼神……忽然揪紧她的心,她猛咬唇,忍住一股突然的疼痛,瞪大眼睛盯着屏幕看。
年轻老师搂了女孩一会儿才松开她,声音很轻地说:“我该出门了。”
她突然想到老师没有回答那女孩的话,背着镜头的女孩仰起头来看他,点点头,转过身来,和老师一起走向镜头……
是她!
去年,老师从日本回来,她跟着老师一起回来,还睡在老师的床上——
吓我一大跳,我以为妳跟老师睡在一……嘿嘿嘿。
我跟司文不是那种关系,妳千万别误会。
她亲口说,她跟老师只是朋友……
但她为什么在影片里对老师流露那种感情?……为什么……那么亲密抱在一起?
林樱雪……和老师……
天色昏暗,阎司文直到傍晚才回来。
“晓优?”
屋里没有开灯,他打了手机她也没接。
他上楼去看,经过书房,见门开着,里头幽暗……
“晓优。”不在。
他直接下楼,打开门,顿时一股冷气倾泄出来。
有冷气,没有灯,她在睡觉吗?
吃过饭吗?
他开灯,以为她在睡觉,却见床上铺平,没人……
“晓优!”
看见她缩在地板上,两手抱着胃,脸色苍白,阎司文赶紧将她抱起来。
老师……她抖动双眸,勉强睁开,瞅着老师紧绷的下巴,几乎感觉得到老师瞬间的怒气。
老师……是怪她糟蹋自己的胃。
她闭起眼,被老师放在床上。
过一会儿,老师把她上半身撑起来,她知道老师要喂她吃药,她别开脸去,挤出干涩的声音说:“我……吃过……药了。”
“几点吃的?”
“……不知道……天还亮的……时候……”药没有用,她的胃很难受,好难受。
“先喝点水。”阎司文看着她,把温开水送到她嘴边。
她迟疑了一下,才让老师喂她喝水。喝完,她就撇开脸,从老师怀里倒回床上,缩起身子,背对他。
阎司文随即扯眉,“怎么了,为什么闹情绪?”
她静静的,没半点声音。
阎司文等了一会儿,伸手想碰她,想起他从医院带了消毒药水味回来,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去洗澡,妳先躺一会儿,如果情况没有好转,就到医院去打针。”
她感觉到柔软的床垫轻弹了下,老师起身,帮她盖了被子……直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渐渐散去,她听到隔壁传来水声,老师已经进浴室去了,她紧缩的身子才摊平。
好难过……她好难过……
转个身,她又缩起身子,咬着一股倔强,闷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老师在她耳边说话,缓缓张开眼睛……一股沐浴香味,老师洗好了?那她睡着了?
“……做什么?”她感觉老师两手穿入她的身体下要将她抱起来,她连忙缩躲开了。
“我带妳去医院。”
“不要……”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老师才要把她带去医院。她抱着被子,不让老师抱她。
阎司文施了点力扯开她的手,却突然见她紧咬着嘴唇,咬得嘴唇发白,几乎咬破皮。
“晓优!”他赶紧将她嘴巴撑开,严厉喝止她。
她张开眼,看着老师……
“为什么……你只会凶我……”对她就只会摆脸色,就不曾有像看林樱雪那种温柔如水的眼神看她。
阎司文内心狐疑,轻抚她苍白的脸色,心紧了一下,放低声音:“妳怎么突然钻起牛角尖,发生什么事?”
他仔细回想,中午打电话回来时,她还好好的……刚才书房的门开着,他不在时,她……
看她撇开脸去,要不是身子软绵无力,可能还会从他怀里挣月兑。她这么生气,莫非……
“我刚才回来,看见书房门开着,妳去翻柜子了?”
“……翻了。”
他看见她眼里的怒意,叹了口气,“那封信里的片子也看了?”
她听到老师略带指责的声音,缩了缩身子,不甘心地回他:“……谁教……你那天……趁我去洗澡看……还藏起来……”
“妳现在的意思是,妳『偷看有理』了?”这敏感的丫头,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不放过。
“……我不道歉……你都瞒我……”纪晓优眼眶瞬间刺红染湿,在他怀里翻身。
阎司文收紧手臂,不让她爬起来,一只掌心隔着一件轻薄的衣料贴到她胃部,让她舒服一点。
她刺红的眼看着老师,喉咙哽着酸涩,乱糟糟的思绪很难整理,对老师有一股怒意,又有一股理性在拉扯,对着她骂“任性”。
老师一直很疼爱她,影片里的老师很年轻,那是老师的过去,她没有理由对他发脾气,更没道理质问他……
“妳想说什么就说,不要憋在心里。”看她的眼神里满满的情绪,阎司文放缓音调。她只要闷着心事就会生病。
“呜……”她怞泣,又要咬唇,被老师的眼神制止,终于忍受不了,把怨气都倒出来:“我很伤心,很难过,因为我一直以为老师是我一个人的,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我……我想不到……老师也搂别的女生,还用那么温柔的眼神和声音对她……林樱雪……呜……呜呜……”
阎司文没有说话,手掌伸入她背心里,贴住她的胃。
她看着老师,感觉老师的掌心好温暖,想起老师总是在她生病时,抱着她,帮助她舒缓不适,让她能安稳入睡……心头不满的情绪消散了点,但一想起那段影片的画面,又紧紧揪了起来。
“……直到去年我才知道林樱雪这个人,老师你从来就没有提过她,却与她那么亲密!”呜……想起来她就恼,还是忍不住质问:“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真的只是朋友吗?”
阎司文扯紧眉心,实在有点难于应付,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晓优,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也一样。不管妳在那段影片里看到什么,那都是过去式,我跟樱雪现在只是朋友,而且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不会再见面?”她愕然,没想到老师会说出这句话。
“嗯。”他轻抚她的胃,忧心地看她,“脸色还是很差,妳到底吃了多少东西?”
“……我中午本来想给你惊喜,我领到二姊的薪水,去买了好多你爱吃的菜,还带火锅回来……你不能回来吃,我就都吃掉了……空盘子都留在桌上让你洗……后来看到……生气,就吃掉一整盒二姊夫给我带回来的甜点……吃药,就来不及了……”比起来,老师对过去的“解释”很少,对现在的她关心却很多,她才愈想愈满足,心里也慢慢释怀,嘴角牵了上扬的弧线,把老师伸进她衣服里的手紧紧地按住。
阎司文看她的手一眼,“去医院打针会比较快。”
“我只要有老师就好了。”她摇头,其实感觉已经有好一点了……嘻嘻。
阎司文抱着她,任她在怀里钻动,看她的手握着他的手不放,他低头贴近她……直到微热的呼吸差点贴上她眉心,他猛地停住……
“老师?”晓优闭起的眼张开,看见老师的嘴唇很近、很近地在上头放大,让她忍不住恬了一下嘴唇……“老师,我想吻你……”
她仰高脖子,但随即被压下——
阎司文面色赤红地遮住她的眼睛,严声道:“以后不准再暴饮暴食!”
呜……她还是不满,老师到底几时变成“老头子”老师的,年轻时的温柔几时不见了?
“晓优……”柜里的箱子和影片里的刀,她看到以后……
“嗯?”
“……妳还好吗?”
“我要吻老师才会好。”
……没影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