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别闹 第一章 作者 : 金吉

他不当大哥,已经很久了。

但是人长得太帅,就是这点麻烦,走到哪都有仰慕者——

“白安麒你这贱人!害我丢饭碗……”

嗡嗡嗡嗡……他好像听到谁在喊他?唉,当帅哥真的很忙滴。

白大帅踏出加长型凯迪拉克,为了不让一双电眼电昏全台北城的女性,他熟练且利落地掏出墨镜戴上,闪瞎人的银色衬衫胸口的扣子完全敞开,连傲人的胸肌上性感的锁骨都露了出来,脖子上盘了条深色皮颈圈,和声的藏青色牛仔裤勾勒出他一双修长结实的腿,皮鞋擦得一尘不染,自然卷的头发永远都能抓出有型的线条,简单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蚤包!

呃,是帅气。

“白安麒你去死……”

保镖迅速挡开袭击白安麒的闹事者,今天是千宝集团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千宝本身是黑道漂白的企业,会场里里外外自然是加强戒备,身为最大持股董事长的白安麒身边保镖全都战战兢兢,甚至连警方都不敢掉以轻心地派了警力前来,美其名是“关照”,实际上还是怕狗改不了吃屎。

不说白家曾经是黑道身份,白安麒自己闹过“社会事件”也不少——例如前几年他的游艇教练拿到埋伏他却杀人未遂的意外就上过八卦杂志,而最近千宝又因为围标案引来纷争,白家主张断臂求生,辞退几位高级干部,那当中不少是当年“虎爷”手下的堂主,表面上风波平息了,但这么做会有什么后遗症,谁也说不准。

白安麒看也不看袭击他的人,大少爷派头不减地走着红毯进入会场,他很清楚自己会成为靶子,但如果不肃清内部那些表面上跟着漂白,实际上却继续用黑道的方法谋利的投机分子,千宝底下那些真心想老老实实过孺子的兄弟会永无宁日。

然而,就在所有保镖注意力都在闹事者身上时,谁也没发现饭店珠子后清洁工打扮的欧吉桑,突然掏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瞄准白安麒。

在外围将饭店一切动静尽收眼底的警方注意到了,但已经太迟,欧吉桑已经扣下扳机……

“趴下!”

说时迟,那时快,白安麒身边秘书打扮的女人突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白安麒,但她的手臂却因此中了原本该由白安麒来承受的一枪。

手枪消了音,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失手了,但已经打草惊蛇,发现自己被警方锁定的欧吉桑压低了帽檐,打算趁乱逃走。

白安麒很清楚有人开了枪,他闻到硝烟味,他没有费神去注意子弹可能射来的方向,而是转过头,脸色死白地瞪着抱住手臂,脚步摇晃的秘书。

“你在干嘛?”他的大吼吓到了所有人,也让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保全们入大梦初醒。

在干嘛?救他啊还能干嘛?难道他像吃子弹》扶着手臂的范荷露只想翻白眼,她努力站稳身子,深色的套装让人难以察觉她手臂上渐渐扩大的血迹。

希望子弹没打中动脉……鲜血很快地由手臂向指尖流淌,而她受伤的手因为太疼痛而无法动弹。

“让开!”白安麒一拳打在想将他团团围起来护送进会场的保镖脸上,想不到大少爷平日一副招摇无脑的孔雀模样,这一拳打得孔武有力的大男人一颗牙都飞掉了,他推开碍事的保镖,在范荷露跌倒前抱住她。

“股东大会……”她气若游丝地提醒。

“闭嘴!”白安麒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跟随在身后的大力即刻替少爷打开凯迪拉克的车门,让白安麒抱着范荷露又坐进车内。

“快到最近的医院!快!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你没完没了!”

司机开始狂按喇叭,一路朝最近的医院狂飙。

范荷露没想到被子弹打中会这么痛。

话说回来,会痛本来就是常识,都是那些电影把主角拍得太神勇,挡子弹像在挡苍蝇,好像头一撇、鼻孔一哼就挨过去,血浆爱喷多少有多少,但真的拿肉身去挡又是另一回事,她可没有喷不完得血浆。

她想她的手臂可能废了,而且因为血流个不停,她的神智开始有些涣散。

大少爷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她的血染红了他一身,但他仍专心地替他止血。

“股东大会怎么办?”

“你再讲一句股东大会试试?”他眯起一双狭长且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

范荷露这才发现,少爷美则美矣,真要威胁起人来,其实可不会输给满脸横肉的家伙,当下她抿紧唇,一方面不想跟少爷唱反调,一方面也真的是痛到说不出话来了。

“干!你是乌龟吗?开快点!”他又吼前头的司机。

范荷露脸颊贴着少爷的胸口,他方才抱起她,胸前也沾了血,荷露迷迷糊糊地,忍不住想伸出另一手抹去他胸前的血迹,越抹越觉得触目惊心。

这双手臂,这个胸膛,也不是第一次依靠了,怎么她今天才发现这个怀抱这么有力,而且这么温暖?

她一定是失血过多,脑子有点坏掉了吧?

“马的,你敢昏过去老子就……”

就怎样?她的大少爷真的很爱强人所难呐!她就快痛死了,怎能不晕?

然而那是她当天记得的最后一句话了。

如果你曾经年轻气盛,因为自以为是而看不起某些人,知道有天你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被你看不起的人成了你的大恩人,你会如何?

范荷露刚进白家帮佣时,就是这么尴尬,白安琪在学校人缘好,不只是因为他老爸是黑白两道“喊水会结冻”的虎爷,更因为他喜欢打抱不平,而且不屑欺负弱小——大少爷总是很跩地说他不屑对付弱者。

“其实是因为大少爷心很软。”父亲是“虎爷”的手下,从小学时就跟在少爷身边的大力偷偷地说道,“不要让少爷知道是我说的。”

但是,再怎么心软的人,对一个从来就摆明了看不起他,而且还曾经把他打趴在地上的人,要有好脸色也很难吧?所以刚进白家时,范荷露很谨慎,尽可能不去招惹白安麒。

而白安麒果然也对她很冷淡。

其实后来荷露想,那时的她还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狗眼看人低吧?再怎么说白安麒也是她的恩人,而她却连一句道谢也没有。

由于白安麒对她很冷淡,所以除了大力和白家的大总管练老以外,其他佣人也都不太给荷露好脸色。

可能是因为这样,他们想为自己的少爷出口气,她才会常被分派到白安麒居住的院落打杂,让她这个不懂感恩图报的女人在自己曾经最不屑的大少爷眼皮子底下做粗活吧?

说是为了报恩,那晚而被带到白老爷面前时,她战战兢兢地说要卖命给白家,白老爷听完哈哈大笑。其实后来荷露回想起来总觉汗颜,她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大用处?就算要下海卖身,爱家也不干那勾当。后来说是要她跟在练老身边学习,其实还不是寄养在白家混口饭吃?要不身边只剩一个根本没有谋生能力的母亲,她还在念高中,能不能把书念完都成大问题!

刚进白家,高一升高二的暑假就展开了,正好让她有更多机会在练老身边学习。

“大少爷很爱干净,你要擦得仔细一点。”练老说道。

其实不用练老提醒,荷露知道自己亏欠白安麒,她也想找机会道谢,但过去总是孤僻的她真的没学过什么叫示好,什么叫握手言和,她很彷徨,但至少把工作做好,让白安麒满意,这一点她倒是会尽力去达成的。

所以她总是起个大早,悄无声息地开始忙碌,一部分原因是希望能避开白安麒。

刚开始几天,她真的都在白安麒醒来前把他房间外的院子打扫干净,露台地板以拖把拖得亮晶晶,并且擦亮扶手、浇好花,她会从落地窗开始擦,天没亮时少爷房间的落地窗窗帘拉上的。

知道第七天,白安麒突然莫名其妙起了个大早,她还在擦拭栏杆时,他走了出来。

荷露愣住,好半响才想起来她应该要和其他下人一样打招呼问声早,但怎么样就是别扭地开不了口,背着白安麒擦拭栏杆的动作也变得像乌龟一样缓慢。

要说懂人情世故,当时的荷露毕竟也才十七岁,正是叛逆别扭的年纪,而且她和白安麒是同学,总是放不下自尊心的,知道该如何是一回事,能不能让自己坦率又是另一回事。

不知错觉否,她总觉得背后毛毛的,白安麒应该没在看她吧?他应该是不屑看她的,或许还对她一大早出现在这儿整理他的阳台感到鄙屑,她真想找地洞躲起来。

直到她听见砰地一声,接着是水声哗啦。

“妈的,谁把水桶放在我要经过的路上?”

荷露大惊失色地转过头,发现大少爷瞪着地上被踢倒的水桶,而他的裤管已经湿成一片。

奇怪了,她明明记得她把水桶摆在墙边,为什么会跑到中间被他踢倒?

“对不起。”荷露只能道歉,总不可能是水桶自己长脚去绊倒少爷的吧?也许是他记错了。,不小心摆在不该摆的地方。

虽然,他真的很确定自己没把水桶摆在路中间。荷露眼角瞥见原本放水桶的地方明明还有一圈水痕!

好吧,看来,水桶真的长了脚,自己跑到路中间让少爷提……

白安麒脸色陰沉地瞪着她,自从那天他闯进她家以来,这是荷露第一次正眼看他。

不知错觉否,她觉得白安麒的脸色好像比之前白了点,话说回来,现在还不到六点啊,一放假就睡到日上三竿的大少爷好像吃错药一样在这时间起床,恐怕不只有起床气,血糖也偏低了吧?这让荷露不禁有些担心。

“是你吗?我的裤子都湿了,你要负责把它洗好熨平,再去帮我找件长裤过来!”

荷露看着白安麒疑似因为恼羞成怒而泛红的俊脸,只好不停地道歉。

“还不快进来?”白安麒站在他房间的落地窗前催道。

白安麒是要她进房间?想到要跟他独处,让荷露有点紧张,但也只能快步跟上。

白安麒站在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大衣柜前,口吻不耐地道:“都是你,我今天就要穿这件裤子好搭新衬衫,都被你弄湿了,其他长裤根本不搭。”

“对不起。”要是在以前,荷露心里一定吐糟的OS满天飞,但是现在她心里只有愧疚。

虽然是爱美又爱打扮到让人无言的大少爷,但一个总是毫不迟疑帮助弱者、打抱不平的人,就算他比选美皇后还在意自己的仪容,那又怎样呢?世间多几个这样的人,一定处处和平又美好。

“去拿吹风机跟干毛巾,帮我吹干,快点。”大少爷一坐在沙发上,把裤管湿了的那条腿一抬,大剌剌搁在桌子上,然后像山大王似的呈大字形占据整张大沙发等着她。

实在有点像在刁难人,但荷露也管不了那么多,毕竟她到现在连一句“谢谢”都说不出口啊!

怕吹风机太热,荷露拿了干毛巾擦拭裤管,然后转到冷风慢慢将湿透的裤管吹干。其实仔细想起来,明明把裤子月兑下,用烘被机或烘衣机来烘更快,可是当时还没什么家务经验的荷露可不知道有那些东西,她家里并不富裕,来到白家也才几天而已,而且一直都负责户外的工作。

她以为白安麒会不耐烦,所以一直很紧张,但出乎意料的是大少爷没再吭半声,也没有任何刁难的动作,安静到荷露好几次都怀疑他睡着了,但又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专心仔细地做好眼前的工作。

荷露花了半小时才把裤管吹乾。

“这样可以吗?”她抬起头,发现白安麒瞪着她,脸色有点难看。

她又做错什麽了吗?荷露抿紧唇,像过去等着挨老师骂那般,看起来有些叛逆,其实她也有紧张不安的时候。

“行了,出去。”他声音闷闷地赶人,荷露半刻也不敢耽搁地将吹风机归位,并且收走毛巾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前脚才离开,始终硬“ㄍ—ㄥ”着潇洒帅气姿势的白安麒就脸色铁青、乱没形象地往旁边倒。

干!他脚麻了!

荷露以为经过水桶长脚事件后,白安麒会禁止她接近他方圆五公尺内,想不到正好相反,她开始常被派到白安麒身边工作。

其实,跟在练老身边实习的荷露有很多事要忙,不仅仅是帮白安麒打扫或整理,但奇怪的是,只要跟大少爷无关的工作,荷露总是做得又快又好……

呃,其实她也有点汗颜,老实说她并不是真的把工作做得很好,比如说她被派到厨房当帮手,白老爷有时会宴请好友,阵仗比流水席更吓人,她又要削一大箩筐萝卜,又要注意垃圾车来了没,帮忙把厨余全部从后门推出去清掉,神奇的是当她回来打算继续削萝卜时,萝卜全削完了——有几条削得特别浪费,萝卜足足小了一号,平时节俭的大厨看到那些小萝卜却什么也没说。本来以为是有人帮忙,不过大家都忙得要死的当口,哪有谁有那闲工夫啊?

是传说中的小精灵吧?她想。

又比如说,她得在换季时把白家大宅每一扇窗的窗帘取下来,换上配合当家色彩的新窗帘,旧的则收起来送洗——这真的不是件轻松的工作,窗帘布本来就重,白家大宅所有窗户的窗帘、门帘加起来很惊人的呢,通常一个人负责一层楼或一个区域,大家都会互相帮忙,但那阵子她相当于被孤立了,只能一个人完成一整层楼的工作。

当她好不容易把书房的窗帘取下,放到楼梯口时,却发现其他房间的窗帘也都已经放在那儿了。

而且当她从洗衣店回来时,新窗帘都换上了,她问其他佣人,每个人都说在忙自己的事,没注意窗帘何时挂上的。再说,以她当时顾人怨的程度,每个回应她的人都一副她有妄想症的冷淡态度,还真的没有谁可能有那闲工夫帮她做这些工作,练老除外,但身为管家的练老可是有一大堆要事得忙呢!

所以,应该又是传说中的小精灵吧!

总之,虽然原因不明,她总是能把在大宅里的工作很快地完成。

至于在少爷的院子或房间里的工作,则又是相反的忙不完!就像她明明已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干净了,转个身,回过头来,满地枯叶像是被谁故意洒满地一样,比没扫前更凌乱,她又得再扫一遍。

两大袋的枯叶,未免也太夸张了吧?而且居然还有山楂与紫薇的花瓣呢!

少爷的院子里明明就没种山楂,整座大宅只有夫人房门外的院子里种了一片山楂和紫薇!

她怀疑整座大宅的枯叶都被风吹到这里来了,这风真会挑地方。

有时,白安麒故意制造垃圾,并且将许多本来不属于她的工作全丢给她,大大地拖垮她的工作进度,如果真的没有工作,也会“制造”出工作来给她,比如——

“都是你害我没空拼拼图,帮我把它拼完。”

结果那副一千片的拼图,她花了两个月!

因为每天早上她都怀疑昨晚有蟑螂跑出来搞破坏,进度不进反退,少爷虽然会跟她一起完成拼图,但根本是在帮倒忙,当他因为伸懒腰而不小心把忙了一下午的拼图弄乱时,荷露真的怀疑过少爷是在故意整她,但又不好意思请少爷在一旁看着别插手。

如果是在以前,她早就一拳猫过去,叫他别搞破坏了,唉。

“把我每件衬衫都拿出来烫过一次,再收进去,摺角跟摺线要对齐,不能摺坏,只要多一条不该有的摺线或烫的不够平,要你重来一遍!”

简直就像灰姑娘的坏姐姐会做的要求嘛!但荷露可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常常在少爷房里忙到入夜,而少爷就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当监工。

虽然,凭良心说,在少爷房里的工作,比其他地方轻松太多了。但在白安麒身边她会紧张啊。

连吃饭也被少爷以工作没完成为由,必须待在少爷房里解决。

“不要以为吃饭时间可以偷懒。”

白安麒一副机车老板的嘴脸,于是荷露必须跟少爷一起进餐,以便他盯着她,防止她故意一顿饭吃两个小时好偷懒。

问题是,少爷果然是少爷,他们可不是闲闲吃饱没事干啊!事情终究是要做的,花两个小时用餐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她反而得配合少爷慢条斯理的用餐时间,不能提早回去把工作完成,更加无奈哩。

于是每天晚餐,她都在少爷卧房外的起居室里用餐,白家提供的伙食一向不错,和主人吃的不会差太多,老爷和夫人本身对吃并不讲究,最多就是少爷小姐会额外要求做些点心或特别点名要吃些什么,否则一律由厨房与练老订定菜单。

而白安麒跟父母不同,娇生惯养的他对吃也挑剔得很,荷露知道少爷的三餐都是另外准备的,于是她跟着受惠,但那并不是因为少爷非常和蔼可亲地要她憋在餐桌上客气。

“我不吃这个,你负责把这些解决掉。”

是的,她还得负责当少爷的厨余桶,解决少爷不吃的马铃薯、地瓜菜、东坡肉、菜脯蛋……少爷真是挑食,每餐都有一堆东西不吃,但是真巧,少爷不吃的东西刚好她都很喜欢哩,短短两个月,她原本瘦削的脸圆润不少,都是拜少爷所赐。

但是,话说回来,少爷的三餐明明都是另外所料理的,不是吗?为什么还会出现他不吃的东西呢?只是少爷始终没给她好脸色,吐出来的话也始终恶劣,荷露并不想自找麻烦。

直到练老要她收工回宿舍,少爷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人。

看来,少爷真的很讨厌她,所以才这么千方百计地整她,她想,她有点难过,但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资格难过。

而这让年少的荷露,更不敢把谢意与真正的歉意说出口了。

如果可以,荷露并不想主动进少爷的房间,可惜今天情况例外。

少爷还没起床,而她必须起点以前替少爷准备好早餐茶和制服,并且整理好餐桌让厨房送上早餐。已经开学了,她和少爷都要上学,如果她没在七点以前完成这些工作,她和少爷都有可能会迟到。

她想请大力或练老进房间把少爷叫醒,可惜她师父前天陪老爷和夫人去了香港,而比她和少爷都要早起的大力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在犹豫下去真的会迟到!荷露只好硬着头皮进房间,把窗帘拉开,提心吊胆地担心少爷发脾气。

暑假时佣人都不会主动来叫少爷,因为那简直是自找死路。今天她负责执行这件工作,那些白家下人脸上都有着诡异的笑,想来是希望她扫到少爷起床气的台风尾。

七点十分,再不叫少爷起床会完蛋!

“少爷。”荷露战战兢兢地靠近床边。

没反应。

“少爷,起床了。”她又挪近几步,看见纱质帷幔后床铺的隆起有了动静,但也只有一下。

白安麒翻了个身,显然打算继续睡。

“少爷,要迟到了。”她只好更大声地喊道。

棉被又动了,白安麒总算有了动静,荷露心跳如擂鼓,等着挨骂。

果然,白安麒在看清床畔的人影后,仿佛被踩着了尾巴般勃然大怒,“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荷露这才发现,这是她开始到白家帮佣以来,白安麒第一次对她吼叫,虽然过去几个月来他也没给她好脸色,但至少没有凶她。

尽管她已做好了扫到台风尾的心理准备,也知道白安麒可能只是有起床气——这让所有佣人都视为苦差事的起床气果然非同小可——但她还是感觉胸口闷闷的。

没事的。她安慰自己,这样的怒火与她那个禽兽父亲比起来,简直像是春风般让人愉快1

这么想的同时,她也就释怀了,把心一横,开始想,总要有个人完成这项工作,看来她就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因为她早已下定决心,只要想到过去水深火热的日子,在白家的任何排挤或刁难根本算不了什么!

“对不起,少爷,但上课要迟到了。”荷露退到门边,“请您快点起床梳洗,早餐茶和制服我已经……”

“干,我听到了,快滚……”白安麒没有起床的动作,只是大吼。

荷露担心他又躺回床上,想了想,只好退到阳台外,“我和司机在大门口等你。”说罢,没等白安麒的恐龙吼降临,她立刻转身跑开了。

而床上的白安麒,挫败地一手盖住上半张脸,他希望床边的帷幔足够遮去某些“细节”,比如棉被地下异常的突起,比如他脖子以上明显的潮红,而真正让他低咒不已的是,他又因为某种该死的不可抗力,不得不用最恶劣的态度把她赶跑,谁教他光是发现床边的人事范荷露,就……

一连串脏话从帷幔后传出。

他一定要把棉被和床单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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