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后,常瀞将计就计待了下来,而金正久也如她预期的一样难搞,光是合约背面密密麻麻又是印成浅灰色、就算拿放大镜也不见得看得清楚的劳动契约,和违约后的一堆严苛罚则就令她看得火冒三丈,直咒他是个天杀的大骗子!
首先,关于百万年薪——是啊,他是当场开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没错,可等她拿去存了才知道那是一张“现金票”,而兑现的日子居然是整整一年后!
这不是摆明了要她喝整年份的西北风吗?抗议的结果是在这一年内,她还是得向他支领私人花费,这跟按月领薪水有何不同?
吃住五星级——说到这点她最气!虽然没有傻到相信真有此等待遇,但仅仅一墙之隔,两人的房间却有着天壤之别,若说他住的是总统套房,那她的房间就是简陋的贫民窟了,本来蟑螂出没、浴厕脏污也就算了,最糟糕的是热水器居然装在室内,最近寒流连番来袭,他仍无意改善,是想害她一氧化碳中毒、英年早逝吗?
周休五天?这就更好笑了,那个人说因为特准她免打卡,也不用按时去公司报到,只须应他的要求随传随到,帮忙做点琐事打打杂,所以工作轻松得跟周休五天没两样……
屁啦!是不是他半夜睡不着觉,兴之所至把她从睡梦中挖起来买消夜,诸如此类的“任务”都属于她“正常的工作范围”?
果不其然,才客气了一天,卑鄙小人就等不及要享受随传随到的服务,在她好梦正酣时猛踹墙壁,吓得她当场滚下窄床,柔着疼痛的穿上装备,拿着他给的钱出门买他指定的“冈本零零三”。
事情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常瀞也不至于会抓狂。
在完成任务之后,她卸除伪装准备睡觉,隔壁却传来一声声激昂又销魂的呼叫——春天来的声音。
无论是把自己闷在被窝里,还是用枕头对耳朵用力施压,那声音就是能穿透一切直达她的耳中,无情地驱走睡虫,占据每一个听觉细胞,害她精神亢奋,睡意全消,不禁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半夜起床上完厕所,在母亲门外听见的奇怪声吟,长大后才知道,那是大人在……做某些事的时候,情不自禁发出的怪声。
隔天一早,她立刻去买了耳塞,并决心改善现况。
是的,既然她得在这里待上一整年,就非要扭转劣势不可!
常瀞的字典里从未出现过“后悔”这两个字。
从小,她就知道凡事只能靠自己,遇到难题的时候认真面对,宁可轰轰烈烈战斗也不想坐以待毙。与其任人宰割,还不如先发制人,表面上她是被控制的人,但实际上却是由她支配着他的行动,这样岂不是更惬意?
本来嘛,所谓助理,按照字面的解释就是协助办理事务的人,而她只要妥善处置,抢先搞定了他,自然不会给对方借口来困扰她。
说真的,那个人比她的前任雇主好伺候多了,只要掌握好三个基本原则——顺从、赞美,再帮他安排好“夜间行程”,就能让自己过着如鱼得水的生活。
阳举陰违也是一种必备的生存之道啊!
拥抱、接吻、挑逗、月兑衣、上床,同样的过程和反应,差别只有对象不同。
结束之后,金正久迫不及待下床,扔掉套子,快速冲去满身大汗,从助理为他准备的过夜包里取出浴袍穿上,随即迈开双脚回到床畔,一坐下,挑眉斜睨了累瘫在床却露出餍足媚笑的女子一眼,困惑地陷入沉思。
感觉不对。
是今晚没尽兴吗?
他下意识垂首望向某个部位。
不是。
难道说,这个身材火辣的“芭比女圭女圭”已激不起他的性致了?
嗯……想不到才见两次就腻了,回去以后记得要河童别再把她排进名单。
见金正久徒然起身,火速更衣,女子惊讶的从床上跳起,不明白自已做错了什么,紧张地拉住他问:“不是要过夜吗?”
“我临时有事,先回去了。”金正久敷衍地说着,掏出一叠现金往枕头上一放,漠视那双瞬间转暗的眸子,拎起过夜包,在对方失望的眼神中迅速离去。
在他还未进入青春期之前,父亲成天挂在嘴边,不厌其烦的叮咛就是:第一、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免费的才是最贵。
第二、优良品种稀有珍贵,不要随便散播。真枪实弹的刺激快活,比不上隔靴搔痒的干净安全。
第三、务必谢绝跟一百七十公分以下、身材比例不佳的女人上床。
纵然痛恨父亲,但自开荤后,金正久谨遵对自己有益的所有原则,从未犯规,上床卫生,下床大方,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多么有公德心!
奇怪的是,该做的都做完了,为何他总觉得哪里还有一股说不出的……不舒坦?
他按下车窗,猛踩油门加速,任狂风吹袭俊颜,却吹不去心头莫名的烦躁。
所以我就说你该定下来了嘛!
“死老头,你最好少来烦我!”金正久瞪眼对着脑海中的声音低啐,死命抗拒父亲陰魂不散的调侃。
倘若结婚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延续优良基因,那他宁可出家当和尚——这当然只是气话,要他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一辈子只能跟同一个女人上床?
切,他又不是疯了!
话说回来,那个死老头自己都不肯结婚了,却要推他跳进火坑,哼,做他的大头梦啦!
气死人……真有够不爽的!
哼,回去整河童出气好了!
睡得好好的,常瀞却突然惊醒,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周遭的声响。
刚才是真有人拍门,还是她做了恶梦?
坐在床上等了几秒都没再听见声音,她正想躺下继续睡,没想到门外的人这次居然发狠猛踹!
被关在自家门外,半天进不了屋,金正久火大到不行,暴跳如雷的在大门外大吼:“河童!一分钟内不来开门,看我明天怎么整你!”
是他?怎么会是他?她明明就帮他安排了节目,怎么会在这时候回来?
常瀞愕然,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跳下床七手八脚穿上装备,急急忙忙冲向大门,打开铰链,拼命弯腰鞠躬赔不是:“对不起,老板,我以为你今晚下会回来,所以才会锁上门……”
门开了,金正久并没有立刻跨入,而是两手抱胸,摆臭脸给她看,显然是在等她表现更多歉意。
三更半夜被吓醒的她虽然也有满肚子怨气,但为了往后的日子着想,她还是让步了,低头认错:“真的很抱歉,以后我不会在你不在家时上铰链了,请你别生气。”
见她立刻认错,金正久的火气稍楷消退了些,这才进屋锁门,横抱胸前的两手改叉腰间,倾身凑近质问:“你是真的知错了还是纯粹敷衍我?”
唉,又来了!
常瀞一抬眼,看见那张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俊颜忽然靠得好近,心头一惊,又赶紧低下头,虚心回道:“当然是真的……”
他最近怎么老爱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真讨厌!
金正久伸手到她眼前挥了挥,玩味地质疑:“你到底近视几度?没戴眼镜居然还看得到路?”
吓!她居然忘了戴眼镜?不过,还好不是忘了戴上头皮啦……
“还、还不是被你吓到忘记……”她心虚低喃,煞有介事地眯起双眼,扶着墙壁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正想换下装备继续睡觉,却见一只穿着名牌皮鞋的大脚卡进门缝,不让她如愿关上门。
“干嘛急着关门?我还没说完。”这小子果然很讨厌见到他!
“喔。”常瀞只好乖乖打开。
“今晚你给我安排的那个……”连让他记住名字的意愿都没有,不删行吗?
“什么?喔,你说婷婷小姐啊,她怎么了?”
“处理一下,别让我再接到她的电话。”说着,金正久将手机递给她,迳自转身回房。
什么?又要删人?
常瀞两眼一瞠,忙不迭地追上他理论,“这样只剩一个人值班耶!你就不能等到有新人了再删吗?”他又那么容易喜新厌旧,只剩一个对象根本撑不了几天。
说删就删,这家伙真有够绝情的!就像她房里那台破烂热水器,说故障就故障,根本不讲情面。
她可以一天不吃饭,就是不能一天不洗澡!可是没让他外宿,她根本不可能安心洗澡啊。
啧!一定要赶快想办法排满他的夜间行程才行!
“这年头有需求的女人多得是,再找就有了。”偏头斜睨她一眼,他没好气地回道。
这只臭河童是想让他将就吗?哼,惹他不开心,小心他再带女人回来“开战”,看到时痛苦的是谁!
“喂!老板,你到底是不满意她什么?”芳龄二十一岁,三围三十四G、二十二、三十五的婷婷小姐,不但拥有男人渴望的童颜巨侞,更是一名超辣高挑长腿妹,个性又温柔,配他再适合不过,怎么会才见第二次就惨遭淘汰呢?
哼,搞不好是他“躁劳”过度,“那边”不行了,因为怕被对方嫌弃,所以就恼羞成怒抢先甩掉人家……
啐!忘了他们“黑记”是卖什么起家的?她根本没必要替他担心那方面的问题好吗?
“没有。”早在见面前就说好了,那只是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只上床不谈情,难不成要他负责到底吗?
只要一想到死老头给他找的对象就是这类型的超完美人种,他就一肚子火无处可发,这只臭河童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就是自掘坟墓。
“过夜包还在车上,记得拿进来处理。”
常瀞皱眉瞪住那片宽阔的背影,有些生气地想:反正你也是要上来,顺便拿一下会怎样?
“喔。”算了,他是老板,跟他计较就输了。
接着,金正久拿出一百元递给她,坏心地命令:“还有,帮我去小七买壹周刊,一样要去那家买,知道吗?”
午夜十二点半耶!“你现在就要看?”常瀞当场晕眩了下,瞠大了眼瞪住金正久,惊恐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问题只换来他不以为然的挑眉。
又是那家?方圆一百公尺内起码就有两、三家便利商店,为什么非要她去两公里外的那家买不可?
她又惹他不高兴了?是什么时候说的哪句话?
那家分店好远耶!而且他还规定不准她搭车,只能走路去,穿着这身笨陋的“相扑服”,待会儿回来肯定又会满身大汗,那她今晚不是白洗澡了吗?
常瀞垮下脸,回房戴上眼镜,拿了钱包和钥匙便认命地出门去了。
冲完澡,想起那张苦到不行的女圭女圭脸,金正久忍不住笑了,想打手机叫她马上回来,却听见从隔壁传来的铃声。
“那小子居然没带手机……”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幸灾乐祸地说,“哈,是你自己不带的,活该!”
一个钟头内,金正久不知看了几次时间,无所谓地想:才两公里远的路要走多久?那小子大概是肚子饿了,正在哪家面摊吃消夜吧……
管他的,反正他又不是没带钥匙。
关掉电视,金正久爬上舒适的大床,耳朵却是竖得超直,两眼死盯着黑暗中一明一灭的电子钟。
随着一分一秒流逝,忆起今晚的常瀞脸色似乎很苍白,他感觉自己的心被越吊越高、越勒越紧,脑中不断浮现河童遭遇到各种可怕状况的画面,突然低吼一声,他再也忍不住地离开温暖被窝,抓了钥匙便出门去了。
“好痛……”
真该吞颗止痛药再出门的。
常瀞白着脸坐在打烊的店家门前,来自下月复的疼痛使她浑身无力,尤其下半身更是酸麻,不得不停下来歇歇脚。
混进“黑记”之后,她曾不只一次问过自己:真有必要为了讨好萧家的人,这样任人糟蹋作践自己吗?
当然,她绝不可能为“萧家人”做出任何牺牲,但这是母亲用性命相求的心愿,就算可能会触法,她也想成全母亲,要生父点头答应让她认祖归宗。
抓起搁在脚边的周刊,她一手按着地面试图站起,抖颤的膝盖无力地往旁边一偏,她又坐回地上,不禁自嘲平日身强体壮的自己,每到此时就会变成无用的软脚虾,只能靠暖暖包和止痛药过日子。
幸好那个人看不到她这副狼狈样,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晚归的原因。
要不要干脆叫车算了?但就算要叫,也得走出骑楼外才行……
啧!肚子越来越痛了,她出门前才换过新的棉垫,应该不至于马上淹没吧?
一想到这点,常瀞就算再痛也会逼自己忍耐,用仅存的力气站起,努力走向马路,握住公车站牌,挥动手中的周刊叫车。
一招手便有一辆计程车开了过来,归心似箭的她还来不及走上前,后头突然有一辆车以极速超车切了进来,害计程车司机差点撞上它的车尾,气得猛按喇叭。
“XXXXXX!”以为是同业抢客人,计程车司机紧急煞车,忙不迭地探头用粗话问候对方。
常瀞吓得脚都软了,直想拔腿离开是非之地,但那抹直冲过来的高大身影是如此熟悉,教她当场瞪大了眼,惊诧得动弹不得。
“老……”他来这里干嘛?
金正久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恶声恶气地命令:“上车!”
“可是……”常瀞转向满脸大便的计程车司机,迟疑地说,“我已经叫车了……”要是不搭也不给钱,会不会被对方疯狂追撞?
金正久转头一瞪,陰沉沉地逼问:“我现在要载他回家,你有意见吗?”
“没……你请便……”计程车司机用某种暧昧的怪异眼光在两人身上打转了一阵,恶心万分地打了个哆嗦,火速开离现场。
冷哼一声,金正久盯住常瀞没好气地说:“上车,别让我说第三次。”
是怎样啊?她又惹到他了吗?
乖乖跟着老板上了车,常瀞战战兢兢的用眼角观察他的情绪,到了住处楼下,她将手伸进后座要拿他的过夜包时,不经意发现——
咦?他怎么绑睡袍腰带……啊,不对,他根本就是穿着睡袍——吓!他他他……他居然穿睡袍配皮鞋!
他……一个对衣着极为讲究的人,没道理会穿这样出门啊。
望着金正久的背影,常瀞不禁想起计程中司机离开前看他们的怪异眼神,似乎是恶心至极。
思及此,她的脑门像是突然被怞了一鞭,整个人僵在原地。
啊,他该不会以为他们的关系是……“同志爱人”吧?
为什么她要跟那个人一起被人误会啊?
隔天中午,常瀞又来到这家有机餐馆帮老板打包便当,边想着不要重复他这几天吃过的菜色,边对着精致的料理猛吞口水。
“阿瀞!”听见熟悉的叫唤声,常瀞立刻停下脚步,四下张望。
一抹体型与她十分相近的身影自人群中挤向了她,热情地打招呼:“你来帮我们阿固买便当啊?”
是大老板——金正久的爸爸金有春。
真巧,这已经是本周第二次巧遇了。
阿固是金正久的小名,也就是“久”字的闽南语发音。金有春把自己对三个儿子的期望,分别以谐音为他们取名为金正猛、金正胤和金正久,就是希冀他们不只要将祖传事业发扬光大,更要开枝散叶,使优良基因代代相传。
“是的,大老板。”看了眼对方手里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常瀞心里有数,准备抓住时机开口告辞。
一听见那个称呼,金有春脸上的毛虫眉不禁一皱,慈爱地提醒:“啊,不是说好了叫我金爸的吗?论年纪我当你阿爸都绰绰有余,跟我讲话不用这么拘谨啦!”
同是矮肥短一族,金有春对常瀞特别亲切,除了经常故意制造巧遇的机会请她吃饭,偶尔塞点零用钱给她,还超爱对她洗脑,不时灌输她“改良品种”的观念有多重要,别让劣质基因一代传一代。
“是。”常瀞微笑回道。
呵,她本来就无意结婚,自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金有春故作惊讶地说:“咦?你都只帮阿固包便当,那你要吃什么?”
“这里的菜比较贵,我都是去别家吃。”常瀞不厌其烦地回答。
“金爸请你吃饭,阿固的便当我叫人给他送去就行了。”说着,金有春拿出手机,先是拨给司机,交代完后又继续打给儿子。
该不会又要跟她提“那件事”吧?
常瀞抖了一下,急忙拒绝。“金爸,这样不好啦,老板会生气……”
“没关系啦,有事我负责!”金有春拍胸脯保证,电话接通,大声说着:“喂,阿固啊,我要阿瀞陪我吃饭,司机会把你的便当送过去……”
上次大老板也是这样说,结果等她回去,金正久给她看了一下午的臭脸,晚上故意不出门,大方招待她“听”,害她做了整晚的恶梦,果真衰到爆。
现在她宁可得罪大老板,也不愿踩到金正久的地雷,打定主意拒绝到底。
“金爸,我突然想起还有别的事,我得走了,不好意思,下次换我请你,再见!”常瀞抓紧塑胶袋,不住地弯身告退,肥婰差点撞上端着餐盘的客人,惹来一句没好气的“死胖子”,她改以满口抱歉,速速撤离是非之地。
“啊啊,阿瀞,你怕什么?别走啊……”金有春停止挥动肥又短的手,一脸可惜地说,“唉,这孩子急什么呢?”
常瀞匆匆赶回“黑记”,果然一进门又见他摆出“臭脸模式”等着她。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她绷紧头皮,将高级便当打开放好、把他专用的环保筷搁上箸架,也把果汁倒进玻璃杯里,插上吸管,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提示:“老板,请用餐。”
“哼!”坐在沙发上的金正久看也没看她一眼,不屑地发出冷哼。
常瀞见状,赶紧鞠躬退场,“那,我先回去了。”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践践的男声自背后传来,令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人是铁饭是钢,就算他生气没食欲,她也是需要吃饭的啊。
“过来。”
异常冷静的语调,竟让她神经紧绷,无法立即面对愤怒的老板。
“你也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金正久冷笑起身,迈开长腿走了过去,酝酿已久的怒火使伟岸的身躯紧绷,隔着层层衣物胁迫她的忠诚。
“我没有!”常瀞倏然转身,矢口否认。
“不然你怎么不敢过来?”他屈肘架在她肩上,俊美的脸庞逼近,用着那双犀利眼眸直视她的无措,嘲讽地说着,“你已经被死老头收买,变成他的心月复了?他要你探我的口风,想尽办法这我跟那个完美的女人结婚是吗?”
哼!枉费他待河童就像是亲弟那般友善,昨晚甚至因为太担心而穿着睡袍和皮鞋便出门寻人,丢脸丢到家,想不到死老头一出手,这小子马上就变节,可恨啊!
“呃……”大老板的确有那样提过,可她从头到尾就只有聆听,压根儿没想干涉他们金家的事啊!
臭河童没话说了吧?
“从现在起,我去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知道吗?”金正久盯住她,继续用那冷静的语气强调,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中。
哼!河童是他的人,死老头休想拉拢!